她被我逼视着，渐渐红了脸，却没有说出答案。
可我已经知道了。
原来是陆子宸不值得。
我笑了。
挺好的，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恋爱脑，都为爱生，为爱死。
我玩味的瞧着她的窘迫，在她快要恼羞成怒的时候，淡淡道。
「既然陆子宸在你眼里连 1000 万都不值，我们还是谈一谈明达实业 100 亿的项目吧。」
「我听说，你父母只打算给你留一家公司和一点儿股权，你两个私生的弟弟，却可以得到你父母 90% 的资产，看来你父母有点儿重男轻女啊。」
池美心怒了。
「你查的倒是清楚，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漫不经心的点了点桌子上的策划案。
「想不想把明达收入囊中，变成自己的？」
池美心疑惑着，将策划案拿过去翻看。
一脸莫名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连带着周身的气质也变得严肃。
「你怎么知道我用陆子宸的真实目的？你帮我到底图什么？」
我笑了。
「我的目的不是很明显么？我当然是也想上明达这艘大船啊！90% 的资产给你两个私生弟弟，或者你独自一人拿 60%，我拿 40%，你可以自己决定。」
池美心拿不定主意。
「你真的有 10 亿现金？」
「当然！」
她咬着唇，下定了决心。
「宁意，你调查过我，就该明白我的性格，我是会飞蛾扑火的，如果我失败了，那咱们就一起毁灭吧。」
她轻轻关上了门，轻盈的如同一只蝴蝶。
可说出的话，却让我毛骨悚然。
旋即，我笑了。
陆子宸玩弄着女人，自认为对女人了如指掌。
可他大概永远都想不到，自己又惹了一个疯狂的执着的人。
他也够倒霉的。
这场局，我不怕池美心抛开我。
我的 10 亿现金就是她撬动明达的资本。
而我也早就和她签了一份借款合同，借款条件就是她手中掌握的明达的资产和股份。
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怎么都是稳赚不亏的。
我静静的等着消息。
10
没多久。
明达实业爆出了丑闻。
池父在外面的私生子不止一个，而是有好几个，甚至现在的小 N 姜天琪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池父被池母逼着卸任。
他害怕自己那些私生子管不来公司，也怕他们被池母暗算，只能将大权移交给池美心。
紧接着，池母这边又出了事儿。
姜天琪想借着肚子逼宫，直接找到了池母。
谁料，池母这边正因为池父转让了大部分股权给女儿生气，姜天琪就撞上来。
她只推了一下，姜天琪就摔倒在地，流产了。
而池母被带到警局，这件丑闻很快也上了新闻。
不出意外的话，池母大概是要吃官司，坐牢的。
此时的明达接连受了两件事情影响，已经人心惶惶，许多投资人撤资，债务也追了上来。
池美心求着池母变卖了一部分股权，那些股权被我以低价收入囊中。
而姜天琪因为没了孩子，想问池父要一笔青春损失费，池父正被几个私生子围追堵截要补偿，能给她的远低于她的预期。
姜天琪一怒之下，便将她收集到的池父的黑料，全部爆了出去。
池父也被调查了。
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地，池父池母已经官司缠身。
而池美心掌握了明达的大权，我也顺利低价收购到远超过自己预期的股权。
就在明达声誉危机的时候，我发布了公司被明达收购，正式并入明达的声明，而明达也发了聘请我为公司高层的声明。
我顺利成了明达底下公司的总经理，也成了陆子宸的上司。
会议室里，众人等着神秘的新任总经理。
我推开门，款款进来。
我坐在首位上，饶有趣味的欣赏着陆子宸的表情，心中莫名畅快。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仿佛被噎住，又仿佛被折服，仿佛被气倒，又带着新奇。
我从来不知道人的表情可以复杂成这样。
等会议结束。
陆子宸如从前那般将我堵在茶水间。
他的手指轻轻抚着我的脸蛋，一如当年。
「宁意，你挺厉害，你是怎么瞒过的池美心的？」
「我只出差了一段时间，你就有本事变成我的上司，我真的小瞧了你。」
「怎么样，玩儿办公室恋情吗？向从前那样对我，我可以为你甩了池美心。」
我尚未说话，茶水间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池美心睁大眼睛看着我和陆子宸，眼眸里快速蓄上泪水。
陆子宸懵了。
他凝眉想着如何解释。
「美心，我……」
我突然一膝盖顶上了他的重要部位。
他闷哼一声，跌倒在地，缩成了一只虾米，英俊的面容痛苦到扭曲狰狞。
我淡淡道，「池董，这样骚扰女同事的人，不用留在公司了吧？另外，我报警，您没意见吧？」
池美心惨白着小脸，点了点头，转身委委屈屈的跑了。
陆子宸恶狠狠的盯着我，从嘴巴中逼出了几个字。
「宁！意！」
我笑吟吟的报了警。
这件事情让陆子宸吃了官司，留下了案底。
他以后出来，估计没有正经公司会用他了，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从警局出来的那天，我去见了他。
我开着豪车，一身大牌，和他遥遥相对，我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到四年的时间，我和他的身份彻底掉了个个儿。
我请他吃了一顿最后的晚餐。
他似乎又找回了一些自信，眼神不羁的打量着我，似乎在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原谅我。
人渣就是人渣，给点儿颜色就开染坊。
我笑道，「你是不是还指望我向从前那样对你好？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对你好呢？」
陆子宸沉了脸，眼中却泄露出一丝迷茫。
他一味的享受我的付出，其实根本没有仔细思考过我为什么对他好。
他自视甚高，总觉得别人怎样对他好都是应该的，因为他值得。
一个自高自大的废物。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靠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人呢，要往前看，你也说了，那是从前。」
「从前，我对你好，可你，对我好吗？」
「就算爸爸对儿子不求回报，可儿子对爸爸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你是怎么对我的呢？」
「你让我看着你和那些女人恩爱，让我冒雨给你付房费，因为我付不起租豪车的钱，你把我扔在高速上，我走了两个小时才到高速口。」
「你的生日一定要过的盛大，不盛大你就生气，有一年，你请了一堆狐朋狗友来家里庆贺，我从饭店叫的菜不合你胃口，你将菜砸在我脚下，盘子碎了，我的手都划烂了，这个疤直到现在都没好。」
我抬了抬手腕，那里一道清晰的疤痕。
我在陆子宸的眼中看到了绝望和悔恨。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对不起。
可我一点儿也不想听。
我温柔的看着他，轻声说出的话带着刻骨的恨意。
「承认吧，陆子宸，你就是天生的烂人，你玩弄女性于股掌，对女性从来就没有过尊重，你认为我们都是你予取予求的玩物。」
「呵，可你不知道吧，你和池美心的相遇根本就是她故意设计的，那几个流氓是她雇佣来调戏她的，就等着你英雄救美，她顺理成章的把你安排进公司。」
「她为的是用你接近姜天琪，姜天琪是她爸爸的情妇。她想把你和他捆绑成一个利益体，这样才能说服姜天琪一起对付她爸爸，可我来了，你就没用了，她安排你出差，就是免得你坏事。」
「至于姜天琪，你不知道吧，她掉了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她宁愿用那个孩子碰瓷池夫人换取利益，也不想生下你的孩子，她真的爱你吗？」
「你一辈子都在玩女人，但你真的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恋爱脑吗？你知不知道，有些女人，她们嘴巴上叫你哥哥，其实心里恨不得你下地狱。」
陆子宸猛地站了起来，他大概被我说的真相击中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而此时，我身后的门开了，传来池美心的娇笑声。
「宁意，你真讨厌，干嘛这么早告诉他真相，我还没玩儿够呢？」
我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美心，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你，玩儿归玩儿，但别忘了本心。」
她愣了一下，旋即对陆子宸道，「留在我身边，不过一分钱没有，干吗？」
「滚！」陆子宸低吼一声，向我追来。
池美心轻笑一声，「你妈妈病了哦，在医院里等着治疗，你前半生是个人渣，后半生也要继续当个人渣么？我虽然不给你钱，但你妈妈的治疗费，我还是可以付的。」
陆子宸停了脚步。
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死死盯在我身上。
我丝毫没有停步。
我关上门，隔绝了他的视线。
我看着外面和煦的阳光，整个人如获新生。
池美心有一些心理疾病——厌男症，陆子宸是唯一能靠近她让她不难受的人。
她需要留陆子宸在身边，来辅助治疗自己的疾病。
这样也算废物利用了。
等他没用的那天，池美心会彻底抛弃他。
一个惯于玩弄女性的男人被女人当药品一样的对待，能灭了他所有自尊。
而陆子宸的妈妈的确病了。
陆子宸从前游戏人生，从来没有想过将来。
没想到，现在竟然做了一个大孝子，真是有意思。
我开车去机场，送姜天琪。
她瘦了很多，在一堆行李中，显得特别的弱小，整个人苍白的仿佛一碰就碎。
她靠着池父，我和池美心，赚到了够花一辈子的钱。
不过，她也付出了代价。
她流产次数太多，再也当不了妈妈。
她说，那些流掉的孩子都是陆子宸的。
她曾经也深爱过。
可惜啊，陆子宸是天生的浪子，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回头。
偏偏她不信邪，她想自己总能打动陆子宸的。
只不过，苦情女主不是谁都能当的。
她看着我，很是羡慕。
「如果我一直像你这么清醒就好了，如果我按部就班的走，或许达不到你这样的高度，但也会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生活。」
「人一旦走了捷径，就很难回头了。」
「大概是报应吧，不过，我也的确不是一个好妈妈，那些孩子不来是应该的。」
「宁意，陆子宸或许谁都不爱，不过，他应是爱过你的，你也不用有遗憾。」
她挥挥手，进入机场。
这辈子她应是不会回来了。
这里对她来说，太痛了。
我目送她进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她，这才慢悠悠的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一个正常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方式，是欣赏，是爱慕，是克制，是追求，而不是打压，践踏，欺辱和玩弄，那不是爱，那是虐待。」
「但愿你以后的路，能分的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变态。」
「真爱人生，远离人渣，送给你，也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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