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于医生类的言情小说吗?

「程木你流氓啊!快出去,出去!」我使劲去推他,结果用力太猛,左脚不小心踢到他的皮鞋尖上,本来就因为扎了玻璃很疼,这样一来,我特么直接腿一软跪了下去。

好在程木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我,不幸的是,我刚才草草裹上的浴巾华丽丽的散开,然后掉到了地上……

程木面不改色把我从上看了一遍,看,了,一,遍,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浴巾,再面不改色,面,不,改,色,帮我重新裹上。

「到底行不行?」他垂眸盯着我的左脚。

「行!你才不行!快出去!」我吼。

他挑眉:「我不行?」

我反应了两秒,再次去推他:「快出去!出去!」

这时候,因为浴室门打开太久,热气已经流失得差不多了,我很清晰的看见他的脸上红了一大块,从耳根到整个脖子。

「快点弄好出来上药。」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瞥我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洗漱完,收拾好自己,我跛着脚跳出浴室,看见程木站在走廊边。

他换了身白色家居服,垂着的指间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背部微微弯曲靠在墙上,正有些出神盯着自己的拖鞋看。

我好像还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抽烟,没想到姿势竟然还……挺帅气的。

程木抬头看见了我,动作熟稔地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然后朝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抬手撰住自己的浴巾,他见状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我莫名其妙。

程木不说话,走到我面前弯腰抱起我就走:「别害怕,我对苹果没兴趣。」

他穿的家居服是 V 领的,我看着他脖子上露出的一大块白色皮肤,想,什么苹果?

我想抬头看看他是不是还在笑,却看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啊,他的喉结好大,呸,好突出啊,好想摸一摸……

我甩甩脑袋,在心里鄙夷自己:唐阮阮,你在想什么,你禽兽不如啊,竟然被美色所折服!?

我脑子里正大闹天宫着,人就落入了柔软的被窝里。

程木去一楼拿了双氧水和棉签给我的伤口清创消毒,弄好之后,又拿了吹风机过来帮我吹头发。

明明只是扎进一小块玻璃,而且已经拔出来了,却被像对待残疾人一般对待,我也说不清心里是高兴还是沉重,反正就静静坐着任他摆弄。

原来,程木的手不仅好看,还很柔软有力,弄得我的头皮……酥酥痒痒?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其实也没有吧,酥酥痒痒只是一个正常的形容词而已,它表示轻松愉快,是对于人体神经系统所接受到的来自外界的一种感觉的描述罢了,并没有掺杂任何其他不良元素,然后这个词……

「唐阮阮!」身后程木的声音打断我的心理演讲。

「什么?」

「我让你转过来。」

「噢,噢噢。」

我赶紧转过来对着他,刚刚讲到哪里来着,好吧,我忘记了……

我头发不长,所以很快就吹干了,程木收好吹风机,站在床边看着我。

「刚才谢谢你啊,不早了,晚安。」说完,我像只泥鳅一样缩进被子里。

「出来。」程木看着我。

我:?

「脚,上药。」

「啊?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你也辛苦一天了,快去洗澡吧。」

程木忽然笑了,他双手撑在床上,脑袋凑近我,说:「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去洗澡?」

我条件反射抬脚去踢他,结果被他一把捏住。

他掀开一点被子,露出我的脚掌,看了看,说:「肿了,晚上别去挠。」

我坐起身一看,好像是有一点儿红肿,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很严重。

程木忽然笑起来。

「喂,你到底在笑什么啊?」我问他。

他拎着药箱出去,走到门边才转过头用口型对我说了两个字——苹果。

于是我坐在床上,联合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又想了很久,终于算是想明白了。

我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好吧,苹果确实比较贴切。

因为受不了我的厨艺,接下来的几天都是程木做饭,还因为我脚受了伤,他说碗也不用我洗了。

其实我脚上的伤口真的不算大,只是正好在靠近前面脚拇指那块凸起的部位,所以整个脚掌都不太敢用力。

于是我每天看着程木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忙里忙外,还要给我端茶送水,在心里默默给他点赞。

宋阳离开的第四天,青余开始下起暴雨,没日没夜的下,天气预报说这座城市即将迎来难得一遇的巨大台风。

程木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面包饼干零食矿泉水火腿肠,把冰箱厨房塞得满满当当的。

我嗤笑他:「有这么害怕吗?」

过去住在青余的两年里,也不是没经历过台风,也有两次说得很严重的,结果只是下了几天雨而已。

程木看我一眼,不言。

那天夜里,因为外面风雨的动静太大,我一直睡不着,刷微博刷到半夜十二点。

就在我刚刚堪堪进入梦乡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我打开台灯的按钮,屋子里却依旧漆黑一片。

停电了?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我借着亮光看见窗户玻璃竟然……掉了?

风从窗户灌进来,带着海水的咸湿味道,吹得窗帘噗嗤噗嗤打转。

窗外暴雨如注,没了窗玻璃的遮挡,雨水直接被吹到了屋子里,落在地板上发出哗啦的声音。

我突然很庆幸当初没有为了照顾骨子里那点浪漫细胞,把床挨着窗户安装,否则此时此刻我可能已经成了落汤鸡了。

雷声轰隆作响,不远处浪潮翻涌发出的哗啦声,像是要把整个个世界都颠倒过来。

另一扇窗户不停地发出「哐当」的声音,我简直怀疑它也要掉下来了……

我不怕打雷,但是我怕黑,从小就怕。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窗帘几乎要飞到我面前了,我死死蜷缩在被子里。

「唐阮阮。」门外响起程木的声音。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掀开被子跳下床去开门,还没等面前的人说话,我就像只八爪鱼一样扑过去缠住他。

程木很配合的接住我,声音里染上八分笑意:「你这是主动投怀送抱吗?」

「随便你怎么理解。」我把头埋在他怀里。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对的!我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是吗?」程木轻笑出声,抱着我走到他的卧室里。

他的卧室里一点也不黑,手机电筒开着,充电宝上的电筒也开着,而且,他的窗户完好无损。

「为什么你的窗户没有掉?」

「或许是你人品不好。」程木低头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他离我好近,近到呼吸直接喷洒到了我的鼻尖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挂在他身上,赶紧松开手,却下不去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嗯?」

「我刚刚是因为害怕,你不知道,我那个窗户都掉了,你快过去看看,一会别把房子给淹了。」我一边说一边掰他的手,奈何他纹丝不动。

「放心,淹不了。」

「可是……」

「没有可是。」

我动了动脚:「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去,这样不舒服。」

因为他是抱着我的腰的,我的腿必须要圈在他身上才行,现在这个姿势久了,腿开始有点酸了。

闻言,程木直接很体贴的把我提到了他的胸膛高度,手也顺便就从腰上垫到了我的……屁股下面。

「这样呢?」

他离我更近了,他的嘴唇就在我前面,我只能往后仰着,然后把脸偏到一侧,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整个上半身都僵直了。

「不……还是不舒服,你放我下去。」

程木抱着我转了个身,我的背就贴在了墙上。

「阮阮,头转过来。」他伏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不敢说话,怕暴露自己颤抖的声线。这个姿势太尴尬,太尴尬。

「唐阮阮。」

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程木轻笑一声,腾出一只手覆在我的后颈处,把我的头拧过来。

我趁机往下滑,结果,即便他一只手托着我,我也没能滑下去。

而且,恐怖的是,我的睡衣扣子还被我猛烈的动作挤得开了两颗……

「那个……我想上厕所!」我灵机一动。

「还学会骗人了?」程木挑眉,再次把我提到他胸膛前的位置上。

「不是,我真……」

接下来的话,全都被程木那个缱绻潮湿的吻吞没了。

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腿,让我不会掉下去,一只手摁在我后脑勺上,让我和他紧紧贴合。

这个吻跟之前的不同,之前的带着掠夺意味,让我条件反射的想要抗拒,而这个吻带着无限绵长的温柔与试探,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要靠他更近一些。

窗外雷雨交加,狂风怒号,屋内温情满溢,光影绰绰。

程木的手从我的后腰往上游移,停留在我的后背上。

「阮阮,可以吗?」他伏在我耳边轻声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双手紧紧撰住他肩膀两侧的衣袖。

程木把脸从我颈窝里挪开,直视着我:「嗯?阮阮?」

他的眼睛好亮,在这个喧嚣的夜里像一颗沉默闪烁的星星,引导着我一步一步走万物复苏的季节。

那是我的星星,是我从大一开始,就一直珍藏在心底的,独一无二的星星。

我看到程木的喉结在剧烈滚动着,鬼使神差的,我抬起右手触碰上去。

我感觉到支撑住我的身体顿了顿,紧接着,像是得到某种肯定的答案一般,迫不及待的将我卷进了它更深的体温里。

悬空许久的双脚终于触及到柔软的床垫,程木的呼吸滚烫,手掌也滚烫,像一把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剩下荒芜的颤栗,漫长而静谧的颤栗。

疼痛跟窗外的闪电一起将盛大的黑夜划破,我看见我的星星就在我上方,它偶尔离我越来越近,偶尔又越来越远,我想要抓住它,却力不从心,只能看着它近在咫尺不停地闪,不停地闪……

持续的颠簸中,我抬手环住程木的腰身,一只手贴在他的后背上,一只手从他的肋骨慢慢往前腹抚。

意料之中,我的指尖触碰到一些微微凸起的硬条,是那些疤痕,浅白色的,上次在医院见过的,我还记得。

「你……」吐出一个字后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多余的肺活量去说一句完整的话。

眼前的世界依然在不停地旋转晃动,程木低哑的声音在我脖子下面响起——

「我什么……」

我垂眸看他栗色的头发,原本是干燥飘逸的,此刻早已被汗水浇得湿漉漉了。

我尽量平稳自己的声线:「你……你这些伤……还疼不疼……」

那场反复出现在我梦境里的山体滑坡,过去的两年里,我竟然不知道,是面前这个男人,用他的身体护住了我。

那个雨夜,彻底在我命运轨迹图中生生划下一道分水岭的雨夜,此刻再次清晰的浮现于我模糊的视线之中。

「嗯,不疼了。」脖子下传来的声音有着些许含糊和颤抖。

「程木,谢谢你……」说出这句话,我从刚才忍到现在的眼泪终于冲破防线。

程木突然停下动作,抬头,一只手弯曲撑在我耳侧,一只手揩掉我的眼泪,精致的唇角边溢出一丝紧张:「很疼么……」

我点点头,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口,听见里面的壁咚声剧烈得像要炸出来一般。

程木没再继续,我也不敢抬头看他,僵持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他的身体依然滚烫,于是瓮声瓮气对他说:「我没事了,你……你可……」

程木轻笑一下,把我的脸从他胸前捧出来,火热的吻一点一点落在我的眉梢,眼尾,面颊,下巴上……

眼前的世界再一次旋转晃动起来,只是较之前更加柔软而轻缓。

很久很久之后,窗外的世界还在狂风暴雨的摧残下不定摇摆,屋里已经渐渐恢复平静。

程木抚摸着我的脸,温声道:「明天我们回去。」

「回哪儿?」

「桉城。」

「为什么啊?」

「你还想和他住在这儿?」阴阳怪气的语调。

我赶忙解释:「不是不是,宋阳……宋阳他一直像哥哥一样照顾我,他是对我很好,但是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做过任何越界的事。」

程木忽然笑了,胸膛微微起伏,「我知道,跟你开玩笑的。」

我想起他之前跟宋阳的相处状态,问他:「你们俩到底有什么事啊,为什么一见面就吵个不停?」

「是他要跟我吵,我可没那么幼稚。」

「他为什么跟你吵啊?」

「你住院的时候我问你喜欢的人是不是他,你说是,我就去给他打电话了。」

我回想了一下,难怪那天傍晚宋阳就气冲冲赶了过来,一进病房就问程木在哪儿。

「你当时跟他说什么了他那么生气?」

「我威胁他了。」

「啊?怎么威胁的?」

「我有他的把柄。」

我从他身上抬起头,疑惑道:「什么把柄?不是他有你的把柄吗?」

程木挑眉:「他有我什么把柄?」

我想起宋阳那天晚上跟我说的话,又想起昨天晚上的翻云覆雨,实在没办法相信程木的性取向有问题……

「说阿。」程木捏一下我的脸。

于是我就把宋阳跟我说的关于程木追求他的话转述了出来,程木当场暴走:「那只臭苍蝇这么说我?」

我赶紧安抚他:「其实我也没相信啦,他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才不会告诉他其实我相信过几天,还做了一个他俩卿卿我我的龌龊梦,只是后来时间久了就把那事给忘了。

「既然他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程木哼一声,伸手拿过一旁床头柜上的电脑,「我给你看个东西。」

那是一个很长的视频,视频里,穿着白蓝相间球服的少年,正抱着街边的一棵大树又哭又闹又蹭又跳,镜头拉近,竟然是宋阳。

「老子这次竟然输给你个死孩子了!老子的一世英名毁了!毁了!呜呜呜……你个死孩子……老子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

我惊呆了,宋阳竟然会这样失态,像个要不到糖果吃的小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看上去实在是可怜得很。

接下来,视频里的宋阳撒腿就跑,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少年出现在镜头里,他朝着前面那抹身影追上去,却没追到。

镜头快速前进,停留在白衣少年身边,白衣少年转过头来,是程木。

「人呢?」

「跑了,去看看,别出什么事了。」

镜头又是一阵晃动,大概有三四分钟,然后宋阳又出现了。

他半跪在街角边的绿色的垃圾桶前面,跟一只中华田园犬对视,大眼瞪小眼。

「喝酒不,兄弟?」宋阳问狗子。

狗子眨眨眼,气定神闲坐在地上看他表演。

它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智障,这年头的狗,够淡定的。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的眼神……好忧伤……」

「我跟你讲噢,老子可是千杯不醉的……你听说过一句话没,青岛不倒我不倒,雪花不飘我不飘!」

狗子不仅坐镇不乱,甚至抬起前脚挠了挠耳朵。

「喂!你干嘛不理我!?」宋阳不满,朝它吼。

「来来来!干一杯,干了之后咱俩就是哥们了!」宋阳嘿嘿傻笑着,举起手里的酒瓶子去碰狗鼻子。

这下狗子可能终于接收到了来自一个流浪醉汉的危机感,顿时变了脸,冲宋阳龇牙咧嘴起来。

眼看狗子下一秒就要生气了,宋阳抬手一巴掌拍在狗头上,嚷嚷:「你个死孩子!你冲老子发什么脾气,连你也欺负老子?」

就在狗子即将张嘴的那一刻,程木飞快冲上去赶走了它。

看着远去的狗子的身影,宋阳又抱着垃圾桶唱:「兄弟抱一下,有泪你就流吧,哭尽这些年深埋的,辛酸和苦辣……」

程木走上前去拉他,他拼死挣扎,最后一把掀翻垃圾桶,自己也踉跄着摔进了一堆垃圾里。

我看见程木认命的捂着脸转过来,高高扬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无奈和幸灾乐祸。

然后又来了个少年,和宋阳穿着一样的球服,他把垃圾堆里的人拎起来,发现了镜头,嚷嚷:「干嘛啊,不带这么欺负阳哥的吧,还录视频,过分了过分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已经笑成了个二傻子。

程木关上电脑扔到一旁:「学校组织的篮球比赛,两个年级对立,宋阳那队输了,他跟我平时除去队友出状况一般都是打成平手,那次他输给我一分,受不了打击,非要跟我拼酒,明明还没喝几杯,就这样了。」

说到最后,程木的声音里染上几分深深的笑意。

我:「所以这一次他允许你住下来也是你威胁他的?」

「嗯哼。」程木挑眉。

「那上次你们俩在医院外面打架也是因为这个视频?」

「嗯哼。」程木挑眉。

「哈哈哈哈,你们好幼稚,不过喝醉酒的宋阳还怪可爱的。」

「什么?」程木皱眉。

「我说你们好幼稚,他好可爱,哈哈哈哈。」

「唐阮阮,你再说一遍,谁可爱?」程木一只手捏上我的脸。

啊这,是醋坛子打翻了?

「你可爱,他幼稚。」我说。

「这还差不多。」程木满意勾勾唇,俯身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感觉自己的脸又火辣辣的烧起来,我退出他的怀抱,说:「有点热,你离我远一点。」

程木不动声色的看着我,突然轻笑一下,长臂一伸把我搂得更近了,头埋在我颈窝里:「嗯……给你泄泄火?」

「不要!」我想也没想就拒绝。

「好了,不逗你了,睡吧。」他把我身后的被子压好,关掉手机电筒,只留下充电宝上的灯。

房间里顿时暗了不少,我枕着程木的胳膊,感觉是有点累了,闭上眼睛。

次日一早,风雨消停,程木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坐着发了会儿呆,终于接受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忍着下身的酸痛起床洗漱,收拾好之后回到我自己卧室,地上的玻璃已经被打扫干净了,窗户前挡着一块木板,应该是昨晚我睡着之后程木做的。

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我充上电,拿过床头柜上的笔记本下楼。

大厅里飘荡着浓浓的牛奶和烤土司香味,我真的饿死了,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等待。

等待的空隙里,我打开笔记本,登录微博,下意识去看了未眠的对话框,一条信息也没有。

倒是那个蓝色的哆啦 A 梦头像,给我发了大概有三四十条信息,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签售会那天追着宋阳跑的红裙女孩儿?

前面十多条都是一些嘘寒问暖的话,后面就是——阮阮姐,你的位置能不能发我一个呀,我想去找你玩。

或者是——阮阮姐,我特别喜欢《凉城旧梦》里面的傅之遥,我想跟你当面聊聊,我觉得他好帅好 man,跟宋阳大叔一样!

再或者是——阮阮姐,我觉得你长得特漂亮,我那天看到你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哎呀,我又想见你了~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程木端着早餐出来,「起来了,在笑什么?」

我把这些留言念给他听,他挑眉,「想见你?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也这么觉得。」我说。

程木去拿吐司,我回复了一条信息过去——

「今天下午我就要回桉城了,可能过段时间才会过来这边,你大叔也不在这,他回临都有点事,要不,我们下次再约?」

发送过去,肚子又咕咕叫起来。

程木剥好鸡蛋,切好吐司,舀好粥,一一放到我面前。

「谢谢。」我专心致志吃起来。

我才不会觉得别扭,毕竟这些事在昨晚之前他就已经做了好几天了,好像是从……浴室摔倒那晚开始的。

嗯,说是我脚受伤了,他要照顾弱小残疾。

「你微博平时都跟什么人聊天?」对面的程木忽然开口。

「没什么人啊。」我莫名其妙。

「是吗?」程木望着我的眼睛。

「是啊。」

「未眠是谁?」

我心里一个咯噔。

「啊,没什么啦,就是一个读者。」我心虚的喝一口粥。

「什么样的读者?」程木还是望着我的眼睛。

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看过我电脑了?」

他眨眨眼:「没有阿。」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

「你猜?」

只那一瞬间,一个想法冒出来占据我的脑海,我抓住它,问程木:「未眠……是你?」

程木笑而不语。

我吼:「我去你大爷的程木!你钓我?」

他伸出手摸摸我的脸,装出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别气,谁让我联系不上你呢,你把我的所有信息都拉黑了,我也没办法阿。」

我:……

难怪,之前就觉得奇怪,未眠似乎总是还挺了解我的样子,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能接得下来,好像就是我身边的某个朋友一样。

我想起那些和未眠彻夜通宵聊天的时光,抬头看对面忍俊不禁垂眸吃早餐的男人,呵呵,好一只套路狗。

回到桉城之后,程木就重新投身事业之中了,我租了间房子,一边写稿子,一边在网上修读之前落下的课程。

有一天,秦悦哭哭啼啼跑来跟我说,她和周息分手了。

我差点把下巴惊掉在键盘上,她都怀孕四个月了,分手?孩子怎么办?

问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我也很头大。

是这样的,上次他们俩去偷户口本没有成功,周息还被秦悦妈逮着揍了一顿。

秦悦妈我知道,是那种脾气火爆雷厉风行的氧气阿姨,她并不会因为周息是富家子弟有两个臭钱就觉得自己女儿配不上他,即便是她拒绝,原因也只是她怕秦悦以后被别人说三道四,譬如攀高枝啦,骗财产啦,当然,以上可能性百分之八十来源于如今横行的肥皂电视剧。

然后秦悦也不知道怎么去说服自己老妈,就只能先安抚周息,说反正还年轻,后面再领证也没关系。

可是周息觉得孩子上户口这事不是小事,而且不上户口他也没办法给家里交代,本来他父母也有一点资本家的势力,觉得儿子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当老婆,是在他的极力劝说下,他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是秦悦妈就是逮着这点说事,既然人家父母都不喜欢你不欢迎你,等你生了孩子之后,指不定人家怎么欺负你。

可是秦悦觉得孩子月份已经这么大了,总不可能去打掉,更何况她和周息真心相爱,跟他的钱没关系,她一定要生下来。

可是秦悦妈又不松口,于是周息每天都很焦虑,一不小心没控制好脾气,导致小两口各自火山爆发吵了一架,秦悦让他滚,他一气之下把东西收拾好搬了出去。

我把纸巾递给秦悦:「好了,阿姨肯定只是现在绕不过心里那一关,等到孩子出生了,她一看小外孙这么乖,哇,不是就心软了吗?」

秦悦擤一把鼻涕:「我觉得她不会,她哪有那么可爱,她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摸摸她的头:「怎么可能啊,你看,你是她亲生的,你和她很像,你想象一下,假如你女儿以后这样,你会怎么做?你肯定也会心疼她,心疼小外孙,不会让她为难的,对不对?」

秦悦忽然转头盯着我,良久,她眨眨眼,说:「唐阮阮,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温柔了。」

「啊?有吗?我一直很温柔啊。」我笑嘻嘻道。

「啧啧啧,」秦悦咂舌,「果然爱情最是滋润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喂喂,你干什么呀,怎么脸这么红?」

我抬手挡住:「没有!我就是有点热……」

秦悦狐疑的凑近我:「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有。」

我不是要瞒着她,我是有点难为情,倒不是因为害羞,我脸皮一向厚,怎么可能会害羞呢,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我竟然就那么轻而易举被程木拿下了……

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不喜欢他了,结果他只是追了几千公里到我身边,我就丢盔弃甲了。

我之前想,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呀,分析一通得出结论,才不是,如果是恋爱脑,那两年之中我早就回来找他了,甚至也不会在两年前因为孩子的误会以及黎姝的跳楼而选择远离他,反而会不顾一切至死不渝跟他在一起。

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太没骨气了呜呜呜呜,没有做到自己幻想的那么酷。

后来秦悦知道了我这些想法,跟我说:「你别被网上的女权主义荼毒了,这事本来就很简单啊,既然之前都是误会,你们又互相喜欢,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写的那些言情故事里的弯弯绕绕,只是因为它是虚构的,真实的情况不一定能有那么复杂,你只需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啊。」

好吧,她说得对,虽然跟着自己的心走,这句话有些俗套,但确实是真理,尤其是对于感情这事来说。

「我不信,」秦悦伸手掐住我的脸,「你们肯定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们为什么都喜欢掐我脸啊……」我艰难反抗。

「谁让你长了张包子脸的!」

「谁在欺负我女朋友?」门口传来程木带笑的声音。

「我去,你们同居了?」秦悦张大嘴巴。

我解释:「没有,他只是有我这边的钥匙。」

秦悦半信半疑。

程木提着两只袋子到厨房里,看起来是买了些菜。

他走出来脱下外套挂在架子上,拿着手机对秦悦说:「周息给我打电话了,问你在哪,我现在告诉他?」

「不要!」秦悦一口拒绝。

「他好像很着急,你确定?」

「是他自己要搬出去的,他以为他是谁,老娘带着孩子也能找男朋友,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程木看我一眼,放下手机,转身进厨房:「你们想吃什么,我做饭。」

秦悦再次惊讶的望向我:「唐阮阮,你调教男人有一手啊。」

「我没有调教他,真的。」

虽然浴室摔倒那事之后,他确实尽心尽力照顾了我几天,可是他做家务的手法熟练,一看就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真是个好男人,呜呜呜,周息只会做番茄炒鸡蛋,呜呜呜。」说着,秦悦又哭哭啼啼起来。

「哎呀,好了好了,」我拍拍她的背,胡乱安慰她,「其实程木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啦,他人如其名,就是块木头,有时候也跟周息一样轴,也猜不透我在想什么,男人都这样的,别伤心了。」

吃完饭之后,程木开车送秦悦回去,我在沙发上和郑瑶西聊天,就是在签售会那天追着宋阳跑的那个小姑娘。

郑瑶西:「阮阮姐,你猜我在哪里?」

我:「在哪?你不会追去临都了吧?」

郑瑶西:「天哪你怎么知道的?」

然后她给我发过来一张照片,背景是在酒吧里,她搂着宋阳的脖子比了个大大的耶。

照片里,宋阳一脸嫌弃加不耐,郑瑶西像是喝醉了,略施粉黛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郑瑶西的长相是清丽型的,有点类似于黎姝那种,只要随便做个无辜的表情就会让人觉得她最是人畜无害。

郑瑶西:「阮阮姐,昨天晚上我们一起过夜了,以后我就是大叔的人了,嘻嘻。」

我今晚第二次差点惊掉下巴。

我:「过夜?」

郑瑶西:「对呀,虽然是我强迫他的,并且他根本不想认账,但是他说过会对我负责的。」

啊?宋阳他会这么说吗?我看他上次好像挺害怕郑瑶西的,这么快就倒戈了吗……

我:「那你们现在在哪?」

郑瑶西:「我已经回学校了,大叔不想理我,唉,下次我再去找他吧。」

互道晚安后,我有些唏嘘,虽然我当初也是主动追的程木,可是也没到敢把他逼上床的地步,现在的小姑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程木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刷剧,他手上提着杯奶茶,我坐起来朝他伸手,示意他递给我。

可是他却将奶茶放在茶几上最远的位置,然后……然后表情怪异的走到我面前。

「唐阮阮。」

「啊?咋了?」

「你刚刚和秦悦聊天说我什么来着?」

我想了想:「没什么啊,她说你是好男人,我说没错。」

「你是这么说的?」程木挑眉。

我又想了想:「对啊。」

程木一把推倒我,欺身压下来,一边解我衬衣口子,一边故作凶狠:「嗯?说我是块木头?那我让你看看到底是不是。」

他身上火热的气息烤得我缴械投降:「爸爸,我错了!」

他不理我,耐心的一粒粒解着我的扣子。

我也懒得跟他欲擒故纵了,直接反客为主爬到他身上,趁他愣住的空档,学着他粗鲁的动作,一把扯掉他的衣服。

最后一步,我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结果搞得我满头大汗也没解开,靠。

没耐心了,我吼:「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解不开!?」

程木就那般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放肆的笑意从眉梢一路绽放。

我又捣鼓了好半天,还是解不开,唉,男人的皮带结构怎么这么复杂?

然后,我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皮带下方某个迅速凸起的东西,条件反射性缩了回来。

我一边从他身上起开,一边打哈哈:「那个,我突然想起编辑说找我聊稿子的事情。」

程木握住我的腰把我固定在原来的姿势,轻笑一下,说:「嗯,你继续说。」

我总觉得他这话好像在说——嗯,你继续编。

我不动声色去掰他铁链一样的手:「所以,所以我先去跟编辑沟……」

我话还没说完,程木抱着我的腰翻了一圈,然后我整个人就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你刚才……」程木望着我的眼睛,栗色短发软软的垂在额间。

「什么?」

「你刚才让我很意外,我还以为你要主动……」他的声音喑哑至极,带了股深沉的魅惑,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我抬手捂住他的嘴:「你你你别说了。」

我感觉自己的脸再一次火辣辣的烧起来,我脸皮一向很厚啊,怎么现在总是动不动就敏感上火呢……

程木拿开我的手,低头吻上我的唇,他额前的短碎发在我脸上轻轻扫来扫去,弄得我心痒难耐。

我微微扭了扭身体,他放开我的唇,一只手握住我的一只手,放到他的皮带锁扣上,低声说:「来,我教你……」

锁扣开了,程木把鼻尖抵在我的鼻尖上,轻声问我:「记住了吗?」

我:……

我记住什么了……明明是他自己打开的,我的手可能就是去走个过场?

沙发又软又深,我一度有窒息的错觉,头顶来回晃动的吊灯让我觉得头晕目眩。

程木修长的手指抚在我的后背,小腹,肩膀,最后停留在我的胸前。

时轻时重的撞击让他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在我脖间,又交融进我们的身体。

我看见他的身上被我抓出了好几条红痕,他不以为然,俯身深深吻我。

我不记得后来自己有没有喝上那杯奶茶,但我记得自己很渴,很累,还很疼。

我也不记得程木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但我记得最后他说,阮阮,我们结婚吧。

程木跟我求婚那天,我和秦悦正在春林街一家婴儿店里闲逛,我想要提前给我的干女儿买很多漂亮的小裙子。

街道上的人群忽然大幅骚动起来,我以为是谁家在做店庆什么的,就没太在意,继续专心挑选着。

「唐阮阮!」秦悦忽然大喊出声,吓了我一跳。

「咋了?」

「你快看!」秦悦指着望天大厦上面的广告牌。

我抬眼望去,后知后觉,额,今天出门忘记戴隐形眼镜了。

走近一些我才看清楚,大厦外面的几块偌大的电子广告牌上,红色的加粗字体写着——唐阮阮,余生请多指教。

我第一反应是四处张望寻找程木的身影,只是目之所及都是惊呼的人群,没有那抹我熟悉的身影。

「天哪唐阮阮,好浪漫!」秦悦高兴得要跳起来了。

我扶着她的肚子:「大姐,悠着点。」

「唐阮阮小姐,请到望天广场上来。」

「唐阮阮小姐,请到望天广场上来。」

广播里反复响起甜美女声,我愣愣的,任由秦悦牵着我狂奔。

大家并不知道我是主角,都蜂蛹着往广场跑去,我顾着秦悦的肚子,拉着她降低速度,所以最后等我挤进包围圈时,几乎已经成了个爆炸头。

程木捧着一大把玫瑰花站在广场中央,他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头发剪短了一些,浅栗色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金光。

「过来啊。」程木笑着对我说。

我的腿不听使唤,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

在我走向程木的过程中,他的身后,我的身后,整个人群的身后,无数五颜六色的氢气球冉冉升空,像是密密麻麻的海洋球飘在这座小城上方,好多好多,好漂亮,好梦幻。

我隐约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转念一想,这种求婚的套路本来在偶像剧里也很常见,觉得熟悉也就不奇怪了。

「别动。」程木一手捧着花,一手拿着麦克风对我说。

我止住步子,呆立在原地,不动也好,因为我根本没有意识去动了,我的大脑甚至已经不能够对我的肢体行为发号施令了。

「阮阮,今天是我蓄谋已久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在桉城完成这件事吗?」

人群更加骚动起来,甚至直接有人大喊「答应他」,一声高过一声。

我尴尬,程木他还没说出那句最关键的话呢。

「原本我也想在青余的海边,我知道你喜欢那座城市,可是我想让我们的同学,老师,家人,都来见证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我带你回来了。你还记得吗,你以前总逼迫我说是我先追求你的,其实那不是逼迫,因为我早就先喜欢你了,只是你个愣头愣脑的傻瓜,你比我快了一步,所以这一次让我先来表达。」

观众当中爆发出更加尖锐的叫喊声,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看到泪流满面的秦悦,周息在她旁边,用双臂小心翼翼帮她隔绝开周围有可能挤到她的人群。

我看到曾经的老师,他们温柔的朝我笑着。

我看到我和程木的同学,其中有两个程木那边的我印象很深刻,因为以前每一次我去他们班里找程木,他们都会打趣我说:「小胖妹,你又来找程木啦?」

「唐阮阮,这种时候发呆合适吗?」程木握着麦克风,嘴角上扬。

我回过神来,听见人群中爆发出哄笑声。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大家再一次呐喊起来。

我我我,真的超级紧张,手心都要冒汗了。

「不好意思,她可能有点害羞。」程木笑着跟大家闹了一句,然后抱着花朝我走过来。

他站定在我面前,拿出花丛里的戒指盒,打开,单膝跪地:「阮阮,你愿意嫁给我吗?」

说完,他伸长手把麦克风递到我唇边。

我努力压制心中涌上来的强烈的情绪,对他说:「我愿意。」

氢气球还在不停飞升,漫天都是,像停不下来的一场盛大的花瓣雨,把这座小城市渲染得跟童话一样唯美。

只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来,我写的《凉城旧梦》那本书里,傅之遥就是用的这个方式跟何霜满求婚的。

难怪我会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是程木,程木在用我所期待的方式告诉我,他爱我。

这一刻,我的泪点才被狠狠戳中。

程木弯腰把花和话筒放在地上,张开双手,用大大的怀抱将我拥住。

我抬手擦干眼泪,余光瞥到台下人群中一道显眼的熟悉的身影。

宋阳穿着一身深黑色衣裤站在嘈杂之首望着我,他嘴唇紧抿,目光绵长而忧伤。

多么相似的眼神,和当初程木在酒店外望向我的那个眼神一模一样。

我忽然想起两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醉酒的深夜,想起我在警察局醒来的那个伤心的凌晨,想起我在凰城见到他的那个落魄的上午,想起,山体滑坡他焦急的呼喊着唐阮阮拨打 120 的场景。

他对我……

耀眼的阳光下,宋阳忽然咧开嘴对我笑了。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破裂开,我努力想要把它堆砌起来,却抓不住任何一块碎片。

当晚的饭局上,宋阳喝得七荤八素的,他揪着程木的领带,眼眶通红:「我他妈就把我妹子交给你了,你要是对她不好,老子弄死你。」

程木扶着他坐下,让服务员去煮醒酒汤。

「我就奇了怪了,你……你哪里那么好,让那死孩子两年都念念不忘……第一年的时候,她脑子不太好,每一次梦魇醒来,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我总在想,如果我早点遇到她,会不会……会不会她也那么喜欢我……」

「我不敢说啊,我看到她写的那些小说……他妈的,里面每个主角都有你的影子……所以我不敢说我喜欢她啊,我怕说了,她连我也要逃避……她就是个胆小鬼,她喜欢你,又不敢回来找你……我想着,我可以等,等她彻底忘记你,可是他妈你怎么又出现了……」

「程木,你他妈以前抢我球,现在抢我喜欢的女人……你怎么这么猥琐?你混蛋!」

说完最后一句话,宋阳一拳敲在程木鼻子上,我看了都感觉疼。

程木面无表情,对宋阳说:「你还记得那个视频吗?」

宋阳立马清醒了一点儿似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拉住程木的衣袖,趴在他身上:「好,我不闹了,不要说出来,丢死人了……」

我想,如果宋阳知道程木早就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把那个视频给我看过了的话,他会不会今晚把程木摁在地上揍死?

「但是,我还有话想说……」宋阳抱着程木的肩膀,直起身子,「你真的,真的,要对那死孩子好点,不然……不然我一定揍死你,你就算把那个视频全世界传播,我也要……呕……」

还没说完,宋阳哇的一声吐在了程木身上。

程木看了一眼那堆粘稠的液体,也……吐了。

作者有话说:希望大家尊重我,尊重程木,尊重宋阳,在我原本的设定里,唐阮阮的官配就是程木,宋阳的官配就是郑瑶西。

你可以很兴奋的说我喜欢宋阳,但是你不要来责怪我骂我,因为我有我的剧情走向。

也请别给我说什么女主脑子有问题,为什么宋阳那么好非要喜欢程木,我只能告诉你,阮阮早就喜欢上程木了,一直都喜欢程木。

有的人的心真的很小,只能装得下一个人,这种人生活中比比皆是,他们做不到见一个好的就移情别恋,当然,或许时间长点是可以的,但是对于阮阮来说,两年还远远不够。

大家也可以看出来,程木和宋阳完全是两个不同类型的男人,一个沉稳内敛,一个豪情洒脱,大家姑且可以理解成阮阮喜欢的是程木那种类型。

请更别来质问我为什么非要搞个爱而不得的苦情男配,好像在为虐而虐。

第一,宋阳不是苦情男配。

第二,什么叫为虐而虐,小说就是小说,除了男主一定会有一个宝藏男孩子也喜欢女主,我这么解释也许很狗血,但事实如此,你觉得俗套你就去看那种男女主相识相知相爱然后 pp 然后结婚生孩子一路顺风的故事,慢走不送。

第三,爱而不得用在宋阳身上稍微有点不合适,以他爽利的性格来说,他对唐阮阮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你们可以心疼他,但是不能来杠我,因为,我想拽拽的说一句,我的故事我做主!

最后,大家可以换个思维来看这个故事,宋阳有单独的主线,他不是只能围着唐阮阮转的。

接下来就是郑瑶西扑倒大叔的高糖环节。

(开头时间线倒回青余程木阮阮送走宋阳的地方,大家自动核对一下)

仓山墓园。

天空灰蒙蒙的,微风将细雨带起,以倾斜的姿态扑打在少年的脸上。

宋阳一身黑色西装静默着跪于墓碑前,刚毅硬朗的脸上布满深切的悲痛。

他来晚了,他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当初所有人都逼迫他去学金融专业,说他日后是荣欣集团的不二继承人,必须要做好成为家族企业的合格管理者的充分准备。

只因为他是宋家长子,仅此而已。

可是除了那个人,他从来没有逼迫过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相反的,他一直鼓励他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人这辈子要面临的选择很多,没有谁能保证哪一个是最完美无缺的,最没有遗憾的,跟着自己的心走,爷爷不会强迫你,爷爷希望你开心。」

十岁那年,宋凌天的一番话,让宋阳毅然决然选择了去学习自己热爱的美术专业,并在这方面展现出了超强的天赋。

只是因此,宋阳与父亲宋旭之间便生了隔阂,说是形同陌路也不为过。

后来宋阳离开临都,独自到桉城生活,念大学,他依然每年回去几趟,却不会在家里久住。

宋阳不知道的是,宋凌天在病逝前一秒,拉住宋旭的手,颤抖着反复说四个字——不要逼他……

宋旭才消了多年的气,或许只有在生死面前,人们才能够感觉到自身的渺小,才会想通一些曾经想不通的问题。

雨越来越大,天色越来越暗。

宋昱撑着伞上前:「哥。」

宋阳没有转头看他,他直直的望着面前的碑文,那里写着他所爱戴的那个人的一生,从他当年白手起家打拼下小小一隅的荣欣有限公司,到后来闻名整个内陆地境的荣欣集团。

「哥,没关系,爷爷会理解你的,他不会有遗憾的。」

宋阳笑了,是的,爷爷一向理解他,可是这一次,他没能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他真的会理解他吗?

「对不起……」嘶哑低沉的嗓音。

「走了,哥,爸还在等你。」宋昱伸手去扶宋阳。

宋家别墅,书房里,宋旭坐在桌前走神。

敲门声响起,他转头,「进。」

宋阳换了身清爽的休闲服,手里拿了瓶红酒,走到宋旭身边,对他笑了笑,说:「谈完喝。」

宋旭也笑了,他恍惚想起,自己与自己这个大儿子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相得无间的一起说说话了。

「你爷爷临终前再三劝我不要逼你,爸也想通了,你弟弟虽然现在叛逆跋扈,等个几年啊,或许也不是不可以撑起荣欣,所以,就随你去吧。」

「阿昱可以的,爸,他现在还小,等他懂事了会明白的,而且他跟我说过,他想要成为和爸您一样的人。」

宋旭叹口气,拍拍宋阳的肩膀:「但愿如此吧,我会好好栽培他。」

宋阳扬了扬手上的红酒:「来点儿?」

宋旭哈哈大笑:「一点儿哪够。」

宋阳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宋旭去老宅处理一些事情了,他下楼问管家宋昱去哪里了,他要找他谈谈。

结果管家说小少爷下午三点就出去和同学聚会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宋阳开车去了蓝月酒吧,这个地方他很熟悉,以前他总是从这里把宋昱拎回家。

老板秦松叼着一支烟坐在吧台上,看见宋阳,忙起身招呼:「阳哥,好久没来了。」

宋阳点点头:「我弟弟在这里吗?」

「宋昱啊,这我不知道,我刚到一会儿,」说着,秦松转头问一旁的调酒师,「宋昱今儿个来了吗?」

「来了,就是不知道去哪儿了,也没要包厢。」

宋阳径直穿过拥挤的人群,震耳欲聋的音乐鼓点声和的闪烁迷离的灯光让他觉得有一些烦躁。

他迅速越过嘈杂的人群,视线不停转换。

就在他穿过舞池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朝他扑过去。

「大叔!天哪,大叔!我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郑瑶西红着小脸。

宋阳扒拉开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郑瑶西,浓眉紧皱:「你怎么在这儿?」

郑瑶西死死抱着他,声音含糊不清:「我来找你啊。」

宋阳觉得,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拍飞这个小丫头,但这是公共场合,他得忍住,别被人报警他欺负未成年。

「大叔,我上次看你在临都站下的,所以我就来啦,嘻嘻,我厉害吧……」

「你厉害啥啊厉害,快点起开,我还有事。」说着,宋阳去掰郑瑶西的手。

呵,这丫头这么瘦,手劲还不小。

「我已经找到你了,你跑不掉了,哈哈……」

「我真有事,我们明天再联系行不行?」

「不行,」郑瑶西勒紧双手,「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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