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占有欲爆表的男朋友是什么体验?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我压在墙上,唇慢慢地贴近我。

「乔欢喜,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蹬鼻子上脸,还骂我老东西,嗯?」

我佯装淡定,「你本来就是老东西,老牛吃嫩草。」

他低着头,蹭了蹭我的脖子:「我吃了吗?这么久了我碰过你一下?」

猝不及防之间,随着我的一声尖叫,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吻了上来。

我的初吻,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状况下,发生了。

1.

半夜,我哆哆嗦嗦地打电话给闺蜜,双手颤颤巍巍:「暖暖,我感觉程予要杀了我。」

闺蜜在电话那一头吓坏了,赶忙安抚我:「欢喜,你不要吓我,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刚要回答在男友程予家里,手机就被人从背后一把夺走。

程予当着我的面,睨了我一眼,按下了红色挂机键,然后慢慢走向我。

「啊!」我害怕地惊叫起来,迅速跑到窗帘后面将自己裹好,月光照进来,程予原本英俊的脸变得阴森诡异,他面目表情地靠近,从身后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

遥控板?

程予按了按钮,瞬间整个房间变得亮堂起来,对着我没好气道:「乔欢喜,你大晚上不睡觉又在煲电话粥,明天早课还准不准备听?」

我傻愣愣地抬头,泪眼汪汪,对上他一副杀人狂魔般冰冷的眼睛。

电话声又响了起来,程予没帮我按掉,反而按了接听键。

温暖震耳欲聋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欢喜你要坚持住,我马上就报警,你是在程予家里吗?」

程予在电话这头摸不着头脑,就和我僵持着,半天没说话,温暖急了:「欢喜,你是已经被程予怎么了吗?欢喜,欢喜~」

「真是猪队友啊!」我欲哭无泪,这下看来程予说什么都不会放过我了,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报警?」程予脸色都变了。

我见事迹败露,连忙挪过去攥住他的裤脚,俯首乞怜:「程予,我不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该对你痴心妄想,我也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但是……」我抬起头来,做出一个有史以来最可怜兮兮的表情,「我想留个全尸。」

2.

我和程予的相遇是很戏剧化。

七夕节的那一天,我买了一张《离尸案宗》的电影票,独自一人前往电影院观赏。

我,乔欢喜,资深恐怖片悬疑小说爱好者,医学专业大一学生,胆子很大,看到小强会主动爆浆;看到女鬼会迎难而上;看到杀人犯会研究他的心理活动……

总体来说,我对这些都很感兴趣。

七夕的电影院连恐怖片都是座无虚席,我抱着超大罐爆米花进场的时候,周围已经多是搂抱在一起的情侣,把座位上中间的扶手提了上去,来了个亲密无间的接触。

我安慰了一下我的爆米花:「宝贝,今夜只有你陪着我了。」

我刚坐下不久,前方走道出现了一个长腿帅哥,见他卡在那里特意往后挪了挪,他道了声谢,语气温温柔柔的,声音充满磁性。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就坐在我右手边。

七夕没带女朋友来看恐怖片,八成跟我一样也是个单身狗。

我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他戴了一副银框眼镜,鼻梁高挺,长得很隽秀。

用现在流行的词汇就是——斯文败类。

年纪应该比我稍稍大些,像个大学生,附近只有我就读的 A 大,难道是校友?

我的脑内思维很丰富,但是不过一会儿就将注意力集中在电影上。

《离尸案宗》这部电影听说涉及了很多解刨学的专业知识,相信对于我这种专业的学生还是很有帮助的。

直到电影里竟然出现了奈特图谱,让我想到了那时候在学校里,我们的系解老师让我们看书上的男生下体,那画面,一个比一个有冲击力。

冲击到我那天没吃下饭。

电影虽没有现实那么重口,只是旁边的爆米花突然不香了。

影片到了高潮,尸体被推出来的时候,出现了暗红的瘢痕。

我记得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死后……

「死后两小时。」旁边的清冷的声音响起,「瘢痕会呈云雾状,或如条状,也就是死后的第四阶段——尸斑。」

我竟然看着电影自言自语了起来,还刚好被旁边的帅哥听到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接了我的话。

我有点好奇,继续轻声追问下去:「那她应该是淹死的吧,因为淹死,尸斑才会呈现红色和淡红色。」

他也俯下身来,摇摇头:「不,淹死的时候肺腔会积水,而且嘴唇青紫。应该是被冻死的,你看,尸体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而且表情呈现微笑的状态。」

「哦~心脏供血减少和大脑缺氧,意识开始模糊。」我点了点头,从头到尾审视了他的一下,「你是医学专业的学生吗?」

他笑笑:「看起来像吗?」

「嗯。」我点点头,「很像,就是你的头发比较浓密,我们专业的男生头发都特别少。」

他没有回答,坐直身体继续目视前方,也许是害怕后面的人投诉,不再和我闲聊,我也自觉自己废话太多,塞了一口爆米花到嘴里乖乖看电影。

电影结束,片尾音乐响起,我依依不舍地离开,顺着人潮跟在帅哥后面下楼梯,脚后跟突然被人绊了一脚,出于求生本能,我直愣愣地抱住了他的腰。

帅哥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

他回头看我的时候,我连说辞都准备好了:「我能说这只是通过脊髓的反射中枢就可以反映的一种本能反应,你信吗?」

很明显不信,所以在买奶茶的时候,他毫不客气地点了最大杯的。

「这不公平。」我大声嚷嚷,明明我是小女生,被占了便宜的应该是我,到头来还要给占了便宜的一方买奶茶,这是什么世道?

他的薄唇嘬了一口:「这个世道,男女平等。」

我越想越亏,从兜里拿出手机,毫不客气道:「给我个微信,不然怎么想怎么亏,我会睡不着觉。」

没想到,他真的给了。

3.

拿了微信之后,我也没主动联系过他。

我承认我对这种颜正腿长的帅哥很有兴趣,但是我怂,有色心没贼胆,仅仅停留在「有兴趣」这一初级阶段,并没有付出任何实际行动。

再次见到他,是他作为我们讲师的助教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

他主要负责基础医学院和公共卫生学院本科生「小鼠骨髓染色体标本的制备」、「人类遗传病分析」、以及「人体解剖」三节课程的助教工作。

秃头讲师隆重地介绍:「这是程予,我最好的学生,他专业知识很丰富,你们不会的要请教他,特别是……」

他指了指我的位置,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我身上,程予似乎一下认出了我,对我礼貌地笑笑。

「上次那个让兔子吃掉实验指导书的同学,这次你再固定不好让兔子乱跑就不要来上解刨课了。」

这一句话明显点燃了课堂气氛,全组的同学哄堂大笑,一个男同学还不嫌事大地起哄:「乔欢喜虽然固定不好兔子,但是她剪牛蛙的头是一流的。」

全班再次哄堂大笑。

我瞪了男同学一眼,赶忙摆手:「这次不会。」

这次当然不会,因为实验对象是一动不动的大体老师。

进到实验室。

30 多位学生身穿白大褂,端坐在解剖台四周,等待着老师开讲,出于对大体老师的尊重,没有任何人交头接耳。

我看了一眼作为助教的程予,他很镇定地站到讲台前打开 PPT,屏幕上呈现出「人体解剖学第一课」字样。

说实话我并不害怕,在决定要做一个医生前我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而这门课,也只不过是一项通往胜利彼岸的必经之路。

直到程予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淡淡的,却有很强的穿透力:「我刚开始学医的时候,看到器官标本也会有些许的不适,医学生也是人,不是天生就有面对尸体的勇敢,

我第一次课程的前一个晚上,竟然害怕紧张到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想着尸体的事。

很怂吧,比你们都要怂,更不用说比不上那个才开学不久就能熟练帮牛蛙剪头的同学了。」

他无意间 cue 到了我。

「可是,在我面对大体老师的时候,内心却出奇的平静,他们都有勇气将自身献给国家的医学事业,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辜负呢?

在你选择作为一个医生的时候,脑子里就应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他的嘴角带有轻轻的笑意,有条不紊地讲述他的内心感受,不夸大不隐瞒,没有丝毫做作。

在那一刻,我彻底沦陷了。

程予是第一个,让我知道学医意义的人。

有才华有样貌的人不缺人追,譬如程予一进校门,就得到了大把学妹的追捧,包括我。

我是怎么追人的呢?

我约他去图书馆。

因为约他去别处的人,都被他拉进了黑名单。

我聪明啊!主动避开雷区,我也不怎么打扰他,他坐在那里,我也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为什么啊!同系不一样的吗?他忙我也忙啊!

当然,有的时候我也会无聊主动找些话题。

「程予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他低头看着书,头也不抬。

我惊讶:「不会吧不会吧,你这样的,居然没谈过恋爱?」

他终于抬头:「你谈过?」

我瞥了他一眼,高谈阔论自身的理想:「当然没有,我可是要把终身奉献给医学事业的人,需要斩情根,毁六欲。」

「那我也是啊!」他笑了,动人心魄。

我在说些什么啊!这样我不是没机会了,我赶忙苦口婆心地挽回:「那你都 25 岁了,不会有生理需求的吗?而且经常自己解决,会得前列腺。」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会啊!喏。」他突然凑近,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是什么?」

我看了看他明显凸起的喉结,竟然控制不住动手摸了摸:「甲状软骨,第二性征表现。」

程予的声音变得嘶哑,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下方,他青色的胡须刚长出来一点,有些扎手。

「这个呢?」

我理性分析:「胡须,雄性激素作用的结果。」

「这说明什么?」他突然问我。

我想了想:「你该剃胡子了?」

他给我吃了一击毛栗子:「这说明我是个正常男人,既然是正常男人,就会有欲望,但是我是学医的,这种事情的频率我还是知道的,就不劳小学妹费心了。」

我捂着脑袋,可怜兮兮,差点要放弃与他交流,他却突然问我,语气透着慵懒魅惑:「学妹,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泡我?」

我看着他那副魅惑众生的脸,鬼使神差地点点头:「是啊!」

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揪住我的错处:「可是我刚刚听谁说要为医学事业奉献终身来着。」

我连忙解释:「对啊!你呢,以后做了大医生,获得了什么什么奖,而我,作为你的爱人全心全意地爱你,给予你支持,不就是为了医学事业奋斗终身了嘛!」

我说得有理有据,连他都忍不住为我叹服鼓掌。

「可我觉得学妹你对我兴趣应该不大吧,毕竟那时候加了我微信这么久都没有主动来找过我一次。」

他看着我,眼里满是细碎的笑意。

我神态自若,婉婉道来:「那时候我对你感情还不深啊,可是现在不一样。」

「哪不一样?」他逼问道。

「原来我可没想过为医学事业奉献终身。」

就这样,因为我的巧舌如簧,我拱到白菜了。

4.

当然白菜虽然拱到了,但并不代表这就是一颗好白菜,也有货不对板的时候。

比如看似稳重的程予实则是个挑食鬼,平时学业繁忙到顾不上吃饭,只有我亲自盯着他,他才勉为其难吃下去两口;比如看似高冷的程予实则是个粘人精,只要我没在他身边,他便时时打来电话询问我的动向。

这和我想象中的程予不太一样,但也自得其乐。

我有些恋爱脑,谈恋爱没多久就从学校宿舍搬了出来,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直逼程予在外租的房子。

但重点是什么?我连钥匙都没拿,但又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有提前告诉他,知道他今天上临床,硬生生在他的公寓门外等了两个钟头,冷风吹得我头疼,流着鼻涕读医学之父威廉奥斯勒的《生活之道》。

我原本以为,他看见我的第一眼会高兴。

结果,他人是回来了,只是旁边跟着个长直发的大美女,细高跟,小蛮腰,胸前的结缔组织一晃一晃,晃得扎眼。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虽不及汹涌,但也好歹……

好吧,我输了。

大美女也看到我,从头到脚审视了我一番,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容:「怎么?小女朋友?这也太小了吧程予,未成年你也下得了手?」

神他妈未成年人,老子不仅成年了,驾照都有了好吗!

我一下子气不过,赌气般地说:「我才不是他女朋友,我是他女儿。」然后睨了程予一眼,「老东西。」

看到程予的脸由白转青,我的心情真是,好的不得了。

就是要让你知道,我有多生气。

十九岁的我和二十五岁的程予比起来,他可不算是老东西吗?

我原本一点都不怕他的,直到美女走后,他一言不发地把我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往公寓里扔,随后把我像拎兔子拎了起来。

「咣当。」

门重重地关上。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我压在墙上,唇慢慢地贴近我。

「乔欢喜,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蹬鼻子上脸,还骂我老东西,嗯?」

我佯装淡定,「你本来就是老东西,老牛吃嫩草。」

他低着头,蹭了蹭我的脖子:「我吃了吗?这么久了我碰过你一下?」

好像是没有。

从恋爱之后,我们牵手的时间都屈指可数,更不要提接吻或者更深入的了。

「啊!」

猝不及防之间,随着我的一声尖叫,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吻了上来。

我的初吻,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状况下,发生了。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却突然把我的手拉了过去:「乔乔,我给你把把脉。」

把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好像有珠子在盘子上滚动一样,速度很快,而且比较有流畅、有滑动的感觉。乔乔,你怀孕了。」

我给他一个白眼,配合他:「对,不是你的。」

他见状,有些不高兴,拍了拍我的屁股:「是不是我的?」随后又挠我痒,「是不是我的,是不是……」

我缴械投降,连忙求饶:「是是是,你的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他心满意足了,「以后不准再嫌我老了,这样我会自卑。」

我心口软软的,开始不忍心了,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想到那个大美女,我又狠狠心推开他,拉开距离:「谁叫你和大美女约会,你知道我等了你两个小时嘛!我都感冒了,都要流鼻涕了。」我越说越委屈,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程予也慌了,赶忙把我拉到怀里拍拍我的后背,他的手又宽又大,像摸小猫似的:「有的时候说你聪明吧,你还挺聪明的;但是有的时候说你傻吧,你还真挺傻的。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就在那里瞎猜。」

我抬头,泪眼汪汪:「她是你谁啊?未婚妻还是前女友。」

「我姐。」

我彻底懵了。

这种某音短视频里的情节居然真的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而且我还在程予姐姐面前说我是他女儿。

我干脆去死比较快。

5.

就这样,我和程予正式同居了,因为是程予的公寓,所以他给我制订了约法三章。

1.平时他不在家要锁好门窗,不准在他不在的时候穿他的衬衫走来走去,以免被他实验室的同学来做客撞见。

2.一旦有事耽搁不能及时回家要提前报备,不然冷战一个星期。

3.不准穿暴露的衣服出去参加有异性的聚会,一经发现,全部没收。

呵呵,三条规定,处处提醒着我要恪守女德,不能红杏出墙,我是有多让人不放心。

虽然我没有程予那么忙,有一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驻扎在实验室里。

但是大一的医学生也没有清闲到哪里去,我英语不算太好,看国外的医学杂志总是有困难,经常要熬夜一边查字典一边学,所以,我也尽量不打扰他。

即使如此,我还是会抽空看我最喜欢的悬疑小说作家黄时雨的书,其中有一个章节,写的是为了巨额保险的丈夫杀了妻子后,将她分尸后冲到厕所马桶里。

我「啧」了一声,感叹人心复杂,唏嘘现在的男人对待枕边人也下得了手。

程予不会的,他爱我那么深。

半夜里,手机掉到床底,发出很重的一击闷响,我恍惚着意识伸手去捡,黑暗间突然摸到一摞草稿类的手纸。

它就那样叠在那里,一点都没有隐瞒的意思。

我太好奇了,拿出来看,上面是程予飘逸潇洒的字迹,起初我还看得起劲,直到后来越发不对劲。

因为纸上写的这个女生性格,和我也太像了吧。

纸上的日记用第一人称写的,写的是一个男子很讨厌自己的女朋友,因为女孩任性泼辣,又死缠烂打不肯分手,所以他想出了一系列的谋杀计划。

计划之周密,连分尸地点都想好了。

后半夜,我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睡不着,不由得将故事情节和现实串联起来,故事里也是女生主动追男生,男生才勉强同意,实际上他只是为了填补被前女友抛弃的空虚。

虽然程予和我说他没有前女友,可是不代表真的没有啊!

虽然程予没跟我提过分手,但是并没有说他心里其实不想啊!

要不然谁会抛下温香软玉,天天泡在实验室里,分明就是一点都不喜欢我。

想到这里,我的手提了提被子,惊恐顷刻间爆发。

他这么多天没有给我发一个微信,打一个电话,分明就是对我厌倦不耐烦,又不好意思和我提分手。

说不定在外面沾花惹草,而且,还可能密谋要把我解决掉。

我彻底睡不着了,下床打电话给闺蜜,谁知,玄关那里发出了声响,是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程予这么晚回来干嘛?他平常早都不回来,现在这么晚了回来是要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解决我啊!

看到他满脸阴森地走进来,我都觉得我看到了鬼,理智全无地大叫起来,求他给我留个全尸。

我是真的不想被男友断手断脚啊~

可是。

程予好像并不准备杀我,他说杀我没有价值,既不能得到巨额保险金,还要承受牢狱之灾。

我想想也是。

几分钟后,我和程予解释了我的臆想,他给我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纸张都是他写小说的手稿,因为收拾起来费时,才把它们一并放在床下,有灵感了就拿出来写。

「乔欢喜,你脑子是不是他妈有病?」他一边在我面前整理那些手稿,一边斜眼看我。

我穿着吊带睡衣盘腿坐在地板上,头发乱蓬蓬的,泪痕布满了整张脸。

我抽泣了几声,擦了擦尚未拭去的眼泪:「谁叫你那么多天没有联系我,还写这种东西,我很容易就会胡思乱想。」

「写这种东西是工作需要,因为某人很喜欢看我的书,所以我才想继续写。」

我惊呆了,飞快地从书桌上拿起那本黄时雨写的悬疑小说。

「你难道是?」我回忆了下手稿内容,发现文笔确实很相似,没想到我最喜欢的悬疑小说作家居然是我的男朋友,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他点点头证明了我的想法:「是的,不过这是我考研之前写的,现在已经停笔了,没想到把你吓到了,你不是胆子比天大?」他嘲笑我。

我反驳:「那也不代表我愿意被男朋友杀掉啊!你好端端的干嘛以我为原型写里面的受害人啊。」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草稿:「像吗?」

我点点头,凑过去指了指:「她的性格泼辣又任性,喜欢吃醋占有欲还强,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这......这不就是我吗?」

「这是你?乔欢喜,你还真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啊?」程予的表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在实验室那么久,你有打过一次电话过来?

还有你说你是主动追的我,之前给你留了微信之后就没影了,后来要不是我说我把别人都拉黑了,你有那个胆子追过来吗?

是我,是我制造机会和你相处,是我主动想靠近你,是我主动报名去当助教,是我好不容易让你变成了我的女朋友。」

他一件一件说得认真,知道他的居心叵测后,我简直吃了一百二十个惊,愣在原地。

「还有你他妈说自己占有欲强,爱吃醋,是谁上一次和我出门有个老奶奶心脏病突发,你推着我给她做人工呼吸,说什么自己急救课学的不好,怕害死一条人命。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他连连逼问,越来越激动,越来越靠近。

我摸着良心想了想,好像确实,我除了陪程予去图书馆,就没有做过什么实际性的事情了。

「可我也搬过来和你同居了啊!是你自己宁愿住在实验室也不回家,我有什么办法?」

我不甘心,继续反驳。

没想到程予不但没有因此感到愧疚,反而嗤笑一声,继续数落我的罪状:「那是因为我实验室的哥们儿说,女人要冷落一点她才会对你上心。

你这叫同居吗?虽然你搬了过来,可是大多数时候你在家吗?不是在和同学聚餐,就是和闺蜜住在一起,我每天回家,面对的是冷冰冰的床板,干嘛还要回来受这个气?」

额,其实是我那只会吃喝拉撒的闺蜜太能聊了,经常让我留在她那里过夜。

我还有些不服,可是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理直气壮,喏喏道:「可刚开始我加你微信,你也没有主动找过我啊!男生不应该就是要主动点的嘛!」

程予推了推眼镜,听到这话,语气更加激动:「你自己看看我有没有找过你。」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摆摆手道,「不不不,你那里应该没有记录了,看我这里的。」

他凑过来,把手机拿给我看,我看到在我和程予聊天记录界面的最顶端,全部都是程予给我发的信息,而我那阵子准备清除手机内存,一下子给清空了。

可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主动找我呢?

我仔细想了想,盯了那聊天记录好久,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好像……

「我好像那时候以为是微商,就没理。」我不好意思地勉强笑笑。

他也勉强对我笑笑:「微商是吧。」

我从未见过程予暴怒的样子,他将脸埋进手掌里,深吸了一口气。

我戳戳他的肩膀,被他一把拍开,他抬头,脸上均是怒气,我甚至能看到他脑门上的青筋暴跳。

随后,他大声狂笑:「乔欢喜,你看看,你连加的男生微信是哪个你都不知道,这就是你说的对我上心?你连个备注都没给我。」

我一下子懵了。

我是真懵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我自以为我追程予的这条路算是我走过最艰辛的路了,结果在对方看来我好像啥都没做,完全是我一厢情愿地自我感动。

不过这样看来,我好像真的啥都没做。

6

程予准备和我冷战,他罚我去睡卧室,自己则是撺在拥挤狭小的沙发上。

我觉得程予真是可恶,医学只会折磨身体,而他让我连睡都不安心,要我心怀愧疚和怜惜。

好了好了,不矫情了,去道歉就是了嘛!

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摸黑爬上了程予的沙发,我体量娇小,可以很好地被他抱在怀里。

我知道他没睡,只是生气。

我用手指在他的衣服上转着圈,亲亲他的嘴,摸摸他的头,他都没反应。

好样的!跟我玩冷战是吧!

我豁出去了。

下了沙发回到卧室换上了闺蜜送给我的性感大蝴蝶结蕾丝连体紧身。

这你要是还无动于衷我跟你姓。

万箭齐发,骑虎难下,我忍住羞涩,乘着黑暗赶紧摸索到沙发躺进去。

程予睁开眼睛露出幽暗的眸子,我往前蹭了蹭,找准他的嘴巴,吻了下去。

……

「乔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高兴了,所以控制不住,怎么办?」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怎么办?」

「我们没做措施。」

我也傻了……

当天晚上,程予就出去买了药给我服下。

「有没有不舒服?」他看着我,眼里透露着浓浓的担忧。

我摇了摇头,抱着他躺下来,眼皮像扛了铁般沉重:「程予,我好困。」

「睡吧。」他拍拍我的头。

「程予。」我支撑着意识。

「嗯?」

「我好喜欢你的,别生我的气。」

7.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程予早已经不在,桌上是他留的早餐和便签。

我拿着那张便签狠狠亲了一口,蹦蹦跳跳地吃完早饭就起身去了学校。

医科生很苦,期末考病理,通宵达旦的同学数不胜数,A 大的医学系很好,学霸如云,连我这个蛀虫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班里的同学多半知道我的男朋友是程予,还以为我有神力相助,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欢喜,要不让你的学霸对象帮我们画下考试重点吧。」

我无语:「你没听地中海说嘛,病人又不会按重点生病。」

其实我也头疼啊!

那一大本「蓝色生死恋」我还没有动呢!

如果程予非要传给我什么神力,那我想要他的记忆力。

临近中午,我买了午饭去了研究生楼想和程予一起吃,刚走到实验室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导师在大声嚷嚷。

「程予,你今天怎么回事?!」

透过玻璃,我看见程予穿着实验服拿着移液枪站在实验台前,有些束手无策。

不过一会儿,导师从里面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我赶忙凑上前去询问情况。

「老师好,我是程予的女朋友,程予他实验不顺利吗?」

导师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镜,眯着眼睛扫视了我一番:「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捋了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医学系本科生,还没考研呢,所以老师您没见过。」

面对我的回答,他似乎有些吃惊,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大几?」

我老老实实回答:「大一。」

「大一!」老教授的语气异常严肃坚定,把我实打实吓了一跳,「呵,我说程予这小子最近心不在焉,连 Ct 值那么简单的东西都算错了,原来是有了女朋友,还是个大一的小姑娘。」

老教授年纪很大,满头银发,学术令他的脸上布满皱纹,令我心生敬畏。

他开口,继续缓缓说道:「其实吧,我也不是那种老迂腐,会做那种棒打鸳鸯的蠢事,更何况,程予现在都 25 岁了,谈了恋爱也没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你也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国家科研能留住的人才很少,基本研究生毕业都去社会上就业了,可是程予不一样啊!他很有天赋,而且肯吃苦,最近他要考博,SCI 还没有选题,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他不能分心。」

我仔细听着,一言不发,余光瞥向在实验室里忙碌的程予,他的额上全部是汗水,一滴滴淌落下来,专注又认真。

「老师,程予他喜欢我,一定是我的优点,如果是以这样的理由您想劝我们分手,我并不接受。」

我一字一顿,不卑不亢。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绕开我走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并没有底气,这才意识到,程予和我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远得我就算伸开手,也根本触及不到。

过了一会儿,实验结束,程予脱掉了实验服,露出里面白色的汗衫,全部被汗水浸湿了。

「实验室空调怎么坏了?」几个男生勾肩搭背着出来。

「这里是之前废弃的楼,常年如此。」程予摘下银框眼镜,揉了揉被压出红印的鼻梁,很是疲惫的样子。

我迎上去,一把抱住程予的手臂。

他被我这突然袭击吓了一跳,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男生见状,以为我是骚扰程予的脑残粉,赶紧把我的咸猪手从他身上扒开。

我被扒得莫名其妙。

程予护短,手重重地抽在旁边男生的身上:「这你嫂子,扒什么扒!」

周围的男生也愣住了,震惊程度不亚于看到彗星撞地球。

程予搂着我的肩膀,笑得春光灿烂:「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饭。」我提了提手上的午餐袋子。

「哦~」程予的同学们一阵起哄,刚刚扒我的男生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嫂子,我刚刚以为是那些馋程予身子的花痴女,你不知道,他这张脸,祸害了多少如你这般可爱的花季少女。」

程予作势给了他一拳。

程予有的时候,真的很幼稚。

我们选了隔壁的一间无人教室,程予将椅子反向坐我对面,我拿出饭盒和一次性筷子,一一摆放在他面前。

他就这样盯着我,虎视眈眈,好像喷香的饭菜不是食物,我才是。

我抬头睨他:「干嘛一直看着我?」

他笑:「乔欢喜,我有的时候在想我是不是真捡了个宝。」

我疑惑不解:「可这盒饭是买的,不是我做的,我只会拿解刨刀,不会拿菜刀。」

他笑得更厉害了,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心情不算太好,没纠结他话里的内容,右手随意拨着饭盒里的菜,犹豫再三,我放下筷子抬头问程予:「你要考博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和我商量?」

我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跟他说话。

他也有些意外我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开了口:「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他承认,我的心里有些恼火:「为什么这种事情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女朋友,还是你觉得我太幼稚,只是……」后面那句话我不敢说出口。

只是玩玩。

我害怕得到这样的答复。

其实细细想来,程予很少和我提过他的人生规划和他的家庭,起初我只是觉得我们交往时间太短,还没有到相互理解到这么透彻的程度,但是今日从他人口中才得知他要考博,我是真有种被亲近的人隐瞒的愤怒感。

我很少无理取闹,程予也有些愣住了,许是突然之间讲不出话来,空气安静了几分钟。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闺蜜说之前交的小组作业数据出现了问题,让我回去一趟。

我转身看了眼程予,留下一句:「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吧。」

8.

我是真不知道讨论小组作业的场所会是在酒吧的,闺蜜发来定位的时候,我是真觉得她疯了。

里面的人穿着火辣,只有我穿得像个良家妇女,傻愣愣地点了一杯度数最低的鸡尾酒,看尽世间喧嚣。

闺蜜则是递给我一件黑色的抹胸小礼服,让我去里边的卫生间换好出来。

我正觉得纳闷,前方的舞池中央突然出现了一组乐队,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紧接着就推着蛋糕出来,实打实把我吓了一跳。

「生日快乐!乔欢喜,恭喜你今年二十岁了!」

我竟然忘了今天是我的二十岁生日。

难怪说恋爱的人会变成傻瓜,我都变成呆瓜了。

可是程予这个笨蛋,居然也完全不记得。

一想到这里,我就血脉上涌,赶忙接过那条抹胸长裙换了出来,还用包里的化妆品补了个蹦迪绝美妆容,当着众人的起哄声,喝下了一瓶度数最高的威士忌,跳了一段热舞。

所有程予在约法三章里禁止我干的事情,我都依次干了个遍。

「男人算什么!我要搬出去!今晚就走!」我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之间,我瞄了一眼闺蜜,她面色苍红,也是醉得不行,吵着要去卫生间,不一会儿没了影。

意识迷糊之际,我感觉到有一只滚烫的手在摸我的大腿,不似程予的手那般纤细,他的手的又大又粗糙。

我猛地惊醒过来,拍开他的咸猪手,差点忘记现下处在什么鱼龙混杂之地,就因为和程予赌气一下子忘了形,被人占了便宜。

我抬头瞪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色咪咪的一脸猥琐,看得我想吐,起身就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拽了下来。

失去重力的我一把坐在他的大腿上。

周边是燥耳的电子音乐,迷离金属的灯光,而且在酒吧这种事情实属常见,就算大叫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小姑娘出来玩这么放不开啊!装什么清纯,刚刚在台上不是玩的挺 high?」男人流里流气地调戏。

我冷静下来,自知与这样的男人比力量一定悬殊,只能智取,我佯装淡定地说:「大哥,你知道我是做什么职业的吗?」

他有些好奇:「什么职业?」

「我是医学生,解刨过不少死人尸体。」

我能看到他的眼睛不经意间抽了抽。

「你还知不知道,什么骨骼是人最硬的地方吗?」

他摇摇头:「不知道。」

「喏。」我靠近他,附在他耳边,「是头骨。」

趁他不备,我蓄起力量,用我的天灵盖直击那人的下颚,由于下颚神经丰富且靠近脑部,对其攻击容易造成晕眩。

他被我撞得疼得捂住下巴,骂了一句「靠。」

我连忙推开他,拉着在卫生间口不知所措的闺蜜就跑,就在我们即将跑到店门口虎口脱险的时候,迎面撞入了一个炙热的胸膛。

第一个反应——男人的同伙。

我开始张牙舞爪地挥舞拳头,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包在拳里,很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

我抬头,程予的脸黑着,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我,许是瞥见了我裸露出来的皮肤,他的眸色更沉,像是一池海水,近乎要把我吞没。

我莫名有些心虚,全然不知后方骚扰我的那人,正持着啤酒瓶怒气冲冲地向我砸过来。

很重一声,啤酒瓶都碎了,可是没有意料之内的疼痛。

程予把我牢牢锢在怀里,用手臂护住了我,鲜血溅在我的脸上,我的眼泪融进去,化为滴滴血水。

后面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了,只听见警车鸣笛的声音,不一会儿警察来了,程予进了医院,还好伤口在胳膊上,缝了几针,不至于伤到手掌,要不然程予以后就拿不了手术刀了。

我被吓傻了,一言不发地跟着程予回到家里,看着他包着纱布的手臂,眼泪成串淌下来,哭得不行。

他没被伤口吓坏,反倒被我吓了一跳,无措地捧着我的脸,低头问我,声音温柔:「乔欢喜,你哭什么?」

我鼻涕眼泪一把,蹭在程予的衬衣上,攥着他的袖子,抽泣哽咽道:「对不起程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程予气息一滞,大手安抚般拍了拍我的后背,俯下身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那你怎么补偿我?」

我抬起头看着他,愣了愣,我原以为他会对我劈头盖脸一顿训斥,结果他只是在那里撒娇。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把我抱得更紧:「乔乔,我打电话给宋暖的时候,我都快吓坏了,还好你聪明,保护了我的宝贝,谢谢你。」

「你的宝贝?」我低了低头,一本正经:「他要打的是你的手,所以不会朝你宝贝攻击的。」

程予哭笑不得。

我还有话要说:「你不怪我去酒吧?」

他一怔,摇摇头:「我怪我自己,没和你解释清楚,本来想晚上给你个惊喜,反倒差点弄成惊吓了。」

他说着,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单膝下跪,抬起他那布满绷带的手:「刚好,乔欢喜同学过了法定结婚年龄,在这一刻可以为人妇了。」

我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啥?你不要跟我说你最近心不在焉是在想和我求婚的事?」

「是啊!一直都在想,还有考博是我这两天才决定下来的,因为留校之后就可以经常看到你,而且以后当老师也不错,至少某些学生还不赖。」

这下我反倒犹豫了:「那我岂不是 20 岁就要英年早婚?」

「乔欢喜,你不会泡到我之后就反悔了吧,你这叫始乱终弃。」他急了。

我搓了搓脸,觉得这一幕尚在梦中:「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结婚?」

他嘴角抿了抿:「我一个读完博快要奔三的人了,女朋友却二十几岁如花年纪,要是以后不要我了怎么办?现在就要把她牢牢铐住,免得到手的肥鹅飞走!」

我瞪了他一眼:「谁是肥鹅?」

心里却像是融了蜜似的,不知从何说起。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为了不影响程予接下来的考试,我几乎整个人都要黏在他身上,洗澡煮饭无不亲力亲为,还不忘旁敲侧击地问他:「听说你受伤,你们教授情绪好不好?」

他被我伺候得服服帖帖,啃着苹果跌在沙发上,悠闲自得地按着电视:「哪个教授?」

我说:「就是上次我跟你吵架那天,从实验室出来的那个啊!」

他想了想:「哦~那是我爸,他说男人为心爱的女人受点伤不算什么。」

我蒙圈地眨眨眼:「你说什么?」

他不以为然:「我没跟你说过吗?我爸是医科教授,我妈在我生下来后不久就去世了,家里只有我爸跟我姐。哦,对了,他说他很满意你诶,说你……」

他想了想:「很有魄力,而且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和他当年追我妈的时候一模一样,非常适合当我们家媳妇,过几天我们回去一趟,大家一起吃个饭。」

「……」

我已经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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