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病娇喜欢你是什么感觉?

赵高出事的时候,我曾经去求过阎乐,他帮衬着我四处奔走,算是当时唯一一个帮过我的人。

他有一日入府不知道同赵高说了什么,赵高平日器重他,却在那一日满脸怒气的将人给轰走。

那天晚上,赵高一个人在月下坐了很久,手边还放了两壶酒。

我走过去,拿过一坛酒拆了打算喝,我瞥了他一眼,他似乎想拦住我,眼神却忽然黯了黯,再没了别的动作。

「你觉得阎乐如何?」

「模样生的挺好,性子也沉稳,是个好人。」我说着偏头看赵高:「你问他干嘛?」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看着天边明月极低极低的笑出了声:「阿姒,我这辈子都没回头路了。」

这些日子我不问,却仍然知道,赵高就算被撤职,他还是不会就此罢手。

我将眼泪硬逼下去,囫囵吞了一口酒,到底骂了句:「老混蛋。」

赵高这会也不恼,只长叹了口气,伸手将我的头按在他肩上:「我盼着你能圆满。」

我轻声道:「那你呢?」

「我报了仇,解了恨,虽不至于名垂青史,但好歹也能遗臭万年,用的着你这死丫头操心?」他在我脑袋上弹了一下,而后把我搂的紧了紧:「阎乐这人是挺好的,他说他喜欢你,想娶你,有我在,你嫁过去,不会受欺负的。」

「若我哪日真的走到末路,阿姒,至少你还会有一条退路。」

我很早就知道,他从来没把我当猫来养过。

他会扣着他的猫一辈子,却不愿将我留在身边。

那一年的七月十五,赵高放我出府去见我曾经的贵人。

我在湖畔瞧见了他,他正坐在湖边喝着酒,我走过去,什么话都没说,只静静的瞧着他那双眼。

终究提着的心还是空落落的沉了下去。

我伸手揭开了贵人的幕篱,幕篱下的人是阎乐。

那天我跟他说了很多,就像以前的每一年那般,将我自己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阎乐声音明朗清澈,对着我笑起来时眸子极亮,但……总归跟记忆里的贵人是不同的。

直到夜深,我上了回府的轿子,却在转眼间看见一闪而过的一片黑色衣角。

赵高在官复原职后不久,就订下了我跟阎乐的婚事。

那是我陪着赵高的第七个年头,我知道赵高不要我了,便也没有再觍着脸继续赖在他的身边。

事实上,他将我看的那么重要,口口声声说我是他养过的孩子,可我陪在他身边加起来啊,也不过才十一年。

他经历过一番生死,到底是怕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我给推给了别人。

我按着他的意愿,最终嫁给了阎乐。

没有拒绝,也未曾说过一句不愿。

尾声

后来的十数年,我同阎乐也算的上相敬如宾。

直到嬴政身死,我才被阎乐送去陇西他所置的院子中。

临走前,赵高没来见我,直到马车前行,我掀帘往回看,如我所愿看到了赵高停在不远处的轿子。

我一直都知道,他其实从来都舍不得我。

我在陇西这几年他办成了很多大事。

发动沙丘政变,替换诏书,引得扶苏自刎,他控制朝政,做出指鹿为马的荒唐事,杀了李斯,最后杀了胡亥,他将整个秦朝宗室毁灭殆尽,最后却还是被子婴所杀。

他死的那年五十二岁,这一生比我预想的长上许多。

所有人都畏惧他。

其实啊,他这人挺事儿,同我惯会唠叨,喜欢端着长辈的架势教训我,他疼的时候也会抹眼泪,难过的时候也会像个小孩一样要我来哄。

临到头来,他真心待过的,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养女,以及陪了他十几年的一只白毛猫。

也算圆满。

阎乐后来按着他的嘱咐隐退后也来了陇西。

他就算死,也不忘给我同阎乐将路铺好,可见,他一直都是惦记着我的。

那一年送我出嫁之前,他同阎乐说了很多,我曾在门外听了些,他那时候同阎乐道:「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姑娘,这世上纵有千千万万人,我都不屑去驻足看上一眼,我自认为我待所有人都心狠,待所有人都绝情,可唯独阿姒,是我愿意放在心尖上去宠着的。

「她四岁被我送走,初时我身份低微,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让她过的更好,我只能每年隔着很远瞧上她一次。

「我从来都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我总该更努力上些许,于是,我在二十三岁那年入了宫,成了宫中的内侍。

「我入了宫以后,每年阿姒生辰之时总会去见上一次她,替她打点好一切,让她不至于被人欺负,直到我真的以为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我擅作主张的将她接了回来。

「阎乐,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疼她,如今我心知天意难违,我做的事情总不容我有一个善终,我只盼着你能好好护着她,你需得同我保证,你的这份爱,万不能比我少上一分。」

我永远不知道,赵高躲在暗中究竟守了我多少年。

而赵高也并不知晓,我自嫁给阎乐那天,便求他写了和离书,相伴相知却并不曾同他相守。

到了如今,已然整十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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