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回来拿!」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找回了我自己。
我整个人都在抖!蹲在地上,我刚刚都是装的,我还是很怕他的,他一凶我、一吼我,我仍然会控制不住地害怕。
我恶心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
妈妈,我好想你,我好没用。夜里我躺在床上对着黑黢黢的屋子说道。
我花了很多精力才给我爸爸确定了回去拿身份证的时间,外婆家老房子离他们家很远,我坐了好久的大巴才到。
天空下着密密麻麻的雨,风好几次都把我的伞掀翻了。
所以即使我打了伞,我浑身也湿漉漉的。
终于到了那个家,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敲门。
令我没想到的是,开门的是程成。
我没见到我爸爸,我的心松了很多。
可是当我发现屋子里只有程成时,我忍不住有些胆战心惊,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那些令我极度不舒服的记忆又回来了。
我只想速战速决让他把户口本给我,他却顾左右而言其他。
让我换衣服别着凉了,他那双眼睛,看得我直犯恶心。
我有点害怕,想赶紧出去,等我爸爸回来从他手里拿都行。
我朝门口跑,却发现门已经被关上了。
他一把薅着我的头发,将我拖了过去,我第二次感受到了男女力量的悬殊,从前是我爸爸,我觉得只要他想,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把我打死。
程成如今钳制住我,我竟然毫无反击之力。
他撕扯着我的衣服,我大声地呼救着,可外面暴雨如注,没人听得到我的呼救声。
我害怕到了极点,他的脸朝我靠近,呼吸喷洒在我的脖子上。
「妈妈,妈妈救我!妈妈!」
他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我感觉自己像一只待宰的动物。
就在我以为我毫无机会,几近绝望的时候。
程成的妈妈回来了,我清楚地听到了开门锁的声音,她抱怨着说道:「真倒霉,下这么大雨,麻将都不好打。」
程成伸手捂我的嘴,我拼尽全力地咬了下去。
嘴巴里都是血腥味,他吃痛地叫了一声,他妈妈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开门就看见程成压在我身上。
程成终于松开了对我的钳制,我衣衫不整地冲了出去,我在雨中不知道跑了多久。
直到雷声裹挟着闪电将我惊醒,我才停了下来。
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雨水侵泻在我身上,我淋着雨一步一步地走着。
他怎么敢?我要报警,我一定要报警。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雨都下小了些的时候,我像一个水鬼一样走进了警局。
我坚持着录完口供,警察直接开车去把程成也带了过来。
好心的女警让我去换身干净的衣服,这时候程成妈妈和我爸爸也来了。
我爸一开口就吼我道:「李夏,你在闹什么?把一个家搅得天翻地覆!」
程成妈也忙道:「不是,警察同志,你看她长那个样子,我儿子长这样,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她这一句话又让我想起从前,她不停地羞辱我,羞辱我的外貌,羞辱我的妈妈。
我发疯一样地骂道:「你好看吗?你丑得连狗都不如,你们全家像畜生一样,龌龊恶心的事都做了个遍,你们就是看我妈妈不在了,就都来欺负我是吧?你不怕夜里我妈妈来找你吗?」
取证的过程比较麻烦,但是在我爸爸得知程成一旦被抓,他已经满十八岁了,会坐牢的时候。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种担心忧心,他十分怕这件事会影响到程成。
他和警察各种解释着程成怎么怎么好,脸上全是痛苦神色。
可我知道这痛苦不是因为作为他的女儿我差点被人强暴。
这痛苦是他的便宜儿子有可能坐牢,他才觉得痛苦。
我不应该难过的,我不应该为这样的人难过的。
但是心就是会酸涩难忍,眼泪还是会抑制不住。
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感受到他关心过我,一刻都没有。
他不清楚我的学业,不了解我生过什么病,穿多大的鞋子、多大的衣服。
可是程成的一切他都记得,给程成买鞋的时候可以自然而然地报出码数,程成喜欢什么样的颜色、打什么游戏、喜欢吃什么东西、不喜欢吃什么,他都了如指掌。
可是关于我的所有一切他都觉得是负担、是麻烦、是累赘,只有在需要我这个免费劳动力、毫无反抗能力的出气筒时,他才会想起我。
为什么他可以喜欢程成,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可是为什么我要和他扯上关系,我们为什么会成为父女。
不过离开警局没多久,他就将我拦住。
雨还在下着,我的衣服都还没有换,仅仅是因为想逃离那里。
可是他将我拦着,他的眼睛似乎瞎掉了,他看不到我全身湿透的衣服吗,对啊!他什么时候看到过我呢?
湿透的衣服贴在我的身上,呼啸的风也拍打过来,我没忍住瑟缩了下。
他看着我眼里都是嫌弃和厌恶。
「你就非要毁掉你哥哥你才安心吗?」
我似乎已经麻木了,只是冷眼看着他。
「怎么了?你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老子就是没有教好你,才让你现在这么欠收拾。」
他不停地咒骂着,我不想再听了,转身就想走。
结果我后妈走过来,给我下跪,让我有什么恨意冲着她来,放过她的儿子。
她哭得满脸都是泪,我看着犯恶心,我爸爸看着怜惜得不得了。
他竟然也给我跪了下来。
装作很硬气地给我说,他这辈子没有求过我什么,就求我这一件事,以后他会好好待我的。
我感觉胸腔里充斥着一股气,我好像呼吸都不顺畅了。
紧接着胃里翻江倒海,我弯腰在旁边剧烈地呕吐着。
我快疯掉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平息下来,他们还在等着我。
我冲进雨水里疯狂地跑着,我恨不得他们全部消失。
我绝不会放过程成的,哪怕鱼死网破。
我已经想好了,我告了程成以后会声名狼藉,会遭人议论。
可我不怕!我连死都不怕了,至少死了以后我还能去找我妈妈。
可是命运它从来没有放过我,因为我是淋着雨去的,而程成并没有到最后一步。
我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受到了侵犯。
当结果出来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我爸爸松了口气,他的好儿子没事了,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我后妈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对我道:「我都说了,就你长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有人看得上你,你不会是看我儿子长得帅,自己幻想的吧!」
我冲过去要打她,被警察拦住了,其中一个女警察看着她凉凉道:「做恶的人,不过暂时没有办法定罪,有你这样的妈妈,我相信你儿子迟早会来我们这儿住下的。」
我记不清那天我是怎么回去的了。
我买了一瓶我妈妈那天喝的农药,我真的不行了,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我已经用尽全力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仿佛想到了我妈妈为什么自杀,这么痛苦地活着,确实不如死掉。
4
我躺在妈妈躺过的床上,眼泪一个劲儿地流,我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
就在我准备拿起那瓶农药去找她时。
那张年久失修的床突然倒塌了,我躺在杂物里,不知道躺了多久,我对着空旷的屋子喊道:「妈妈是你吗?妈妈是你吗?对不起!我真的好累,我好想来找你。」
就在我准备站起来时,我摸到了一个信封。
里面是我妈妈给我写的信,放在凉席下的稻草下。
我才知道,原来她生病了,乳腺癌晚期。
她也很想活下去,但是她怕拖累我,选择把钱留给我。
我抱着信放声大哭,我的妈妈,这一辈子从未过过一天好日子,在按摩床上睡了十几年,一年休息不了几天。
临死都是这样死的,她连死都要想好位置想好死法,怕给人添麻烦。
她不怎么识字,信里还有好多拼音,后续的交代不过几行,就是房子的打算,让我用租金读书,她还给我道歉,说我学费可能只能靠助学金和打工了,又说实在不行,遇到特别难的事可以把房子卖了,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晓得和我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明白她对我也是最重要的呀。
后面有好多好多话,都是鼓励我好好活下去的,其中还有一些是在我作文书上抄的句子。
她没有什么文化,她不知道如何安慰我,所以去作文书上找句子,那些歪歪扭扭的字一个一个地刻在了我的心上,我将那封信捂在胸口,感受着她给我留下的最后的温度,她那么决绝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却竭尽全力笨拙地想要我活下去。
我看着那瓶农药,忽然觉得我可以活下去了,我怎么能轻易放弃她用性命换来的我呀,我把那瓶药扔了。
凭什么我要去死?他们才该死。
后来的日子,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读书,我要读最好的大学,我一定要爬出去,我还要亲眼见证那群畜生的报应。
我爸爸在后来这些年里,没有给过我一分钱,他让我去告他,告成功了就给。
我也不愿意再和他牵扯,我眼见着他供着程成把大学读完,又接着供他读研究生。
他只有一件事经常找我,那就是房子。
他想让我把房子给他,以后给程成结婚用。
我为此报了好多次警,他恬不知耻地说,以后程成发达了我才有个好娘家。
我回击他,你们都死了我才有个好娘家。
若不是警察拦着,他可能又动手打我了。
他短暂地消停了一段时间,我原以为他会暂时不打我的主意了,后来才知道,是我天真了。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他和我后妈突然频繁地联系我,我拉黑了他的号码还有我后妈的。
他们换了一个又一个,我好奇他们打什么歪主意,一听把我气炸了,我后妈给我介绍了个男人,四十三岁,她把他吹得天花乱坠,说我可以跟着那个男的过好日子。
我反怼她,我这边也有刚过五十大寿的富婆,程成娶了她,可以少奋斗三辈子。
她骂我不是人,这么侮辱程成。
他们只把自己当人,什么时候把别人当人了。
后来我的身份证快到期了,必须回我爸那儿补办,我本以为他早该歇了这个心思。
没想到,我回家拿户口的时候,他把我反锁在屋子里。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开门进来,我的心凉到了极点,我恨不得拿刀把他们一群人捅死。
那个男人被我用防身电棍电倒,我乘他们不防备跑了出去,我爸爸在后面追着说那个男人怎么怎么好,让我们培养下感情。
跑出去的路上我被一辆车撞倒,我遇到了一个改变我一生命运的人——盛青阳。
他是一个双腿残疾的人,他和他的司机把我送到医院。
他坐在轮椅上,望着我眼神平和,问我可有什么不舒服。
我认识他,以前只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他。
他的公司是我最想要去的公司,但是要求很严格,我很难进去。
我抓住了这次机会,他问我想要什么补偿,我说进你的公司可以吗?然后我把我的简历给了他。
就这样,我来到了盛青阳身边做了他的助理。
至于我爸,我很快在盛青阳的帮助下,将户口迁了出去,他再也影响不到我。
但是我没有再掐断他联系我,凭什么我要一直躲一直逃。
我爸自我感动地觉得我不识抬举,他给我介绍的那个男人三十岁,丧偶,再往下查,他家暴。我爸把我介绍给他只是为了拿一套房的彩礼。
后来,他眼看从我这儿讨不到好处,就真的咬牙给程成买房了,五十多岁的人了,为了还房贷天天在工地上累死累活的。
他经常给我诉苦,我平静地听着等着。等他被那对母子榨干。
老板盛青阳的腿据说是因为出车祸才导致做轮椅的,不过没有动手术,好像是因为手术风险很高,相对于残疾,性命自然更重要。
他很有钱也很大方,看起来十分温和。
做他的助理后,我们变得熟悉,是因为一次去外地视察,是他们家的万亩果园,密密麻麻的荔枝林,枝繁叶茂,我推着他的轮椅走着。
他告诉我这是他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我跟着他去他的秘密基地,我们在那里待了很久,结果遇上了暴雨,原本在小木屋里等人来找我们,却眼看不对劲。
暴雨导致发生了泥石流,我背着他逃了出去。
一路上他不停地凶我,让我放下他快走,他第一次那么暴躁。
我全程不理他,拼命地跑着。
好不容易跑到安全地带,我将他放下,看见山下汹涌的洪水裹挟着泥石,第一次怕到腿都在抖。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还没有好好活过,就死掉了,我没脸见我妈妈。
好险,我瘫软在地上,盛青阳倒是平静下来了,拍着我的肩膀道:「别怕!别怕!」
我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大哭道:「盛青阳,我们活下来了!」
「我还不能死!」
他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而后将我抱住道:「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比谁都活的好。」
他很快联系上了救援,直升机很快到了,我还在他怀里。
他伸手给我擦掉眼泪道:「小哭包,我们回家了。」
我们也算过命的交情,后来我用当年跟妈妈学的按摩,经常给他按腿。
我从一开始就心有所图。
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我每每想起从前,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虽然我高考考得还可以,读了个 985,可是程成还是过得很好呀,我爸爸还是在一心一意地奉献他们呀?
甚至我爸还时不时地骚扰我,我真的恨。
所以我故意接近我的老板,而且他很瘦,是个残疾人,坐在轮椅上。
我很怕力量很大的男人,我无数次做梦梦见程成钳制着我,我毫无反击之力。
我慢慢有意无意地和他透露我的生活,那天我们都喝了点酒。
我们坐在他家里的阳台上,我笑着看着他,问他想不想听奇葩事。
他听着听着,突然把身上的毯子盖在我的身上。
然后一把将我按在怀里,我趴在他的膝盖上。
感受到他整个人都在抖,是愤怒气到的,我第一次见到他那般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摸着我的头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帮助?
我抬头看见他眼睛通红,那般温润如玉的人,竟然也有这样狰狞的模样。
而且还是为了我。
我突然心生了几分愧疚,他待我是很坦诚的,他鼓励我读研,最后我读了在职的,学费全是他报销的。
他说是公司福利,但是我很了解公司制度的,只有和职业相关的学历提升才可以报销。
我还在他的鼓励下读了 MBA,我因为他的原因带了很多项目,我的履历越来越好看,甚至哪怕有天我离职,我都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
他手把手地教我学习、教我职场经验、教我人情世故。
我知道这不仅仅只是同事,我想我是动心了的。
灯光、红酒,畅谈人生,亲吻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
然而最后一步,他却停下了,「夏夏,咱们先冷静下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我真的很孤独,而且我不在乎这些,还有我喜欢他,接近他除了目的还有喜欢。
他坐在那儿看着我,我就觉得安全感十足。
主导的人是我,我将他紧紧地抱住,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抓住她最后一根稻草。
剧烈的情事才让我感觉我活着。
我通过盛青阳的人脉找到了程成的亲生父亲,然后我们找了个托,接近他,然后无意间透露认识程成。
让他感觉可以回去摘果子了。
同时,我们还给予了一定的经济帮助,让他自以为做倒买倒卖的生意赚钱了,一个做生意发财的亲生父亲,一个已经快被榨干的继父。
以我对后妈和程成的了解,我相信他们不会做出第二个选项。
很快,快得超乎我的想象,我心心念念的报复,在权势和金钱的助攻下,顺利得超乎我的想象。
我让我的父亲亲眼见证了程成他们父子情深,我们的人还没出马,他们就开始计划着怎么把我爸爸赶出去,抢夺财产了。
而且被我爸爸不小心地听见了。
事情败露,他们并没有收敛,而是一家三口联合起来收拾我爸爸一个外人。
我当年尝到的,我爸爸终于感受到了。
他打电话给我说的时候,我只是沉默地听着。
他在那边崩溃地喊着让我说话,我问他想听我说什么?
他哭着给我道歉,说了好多好多句对不起。
我问他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什么?」
告诉我妈妈呀!告诉他你现在像一条丧家之犬,告诉他你的报应终于来了,我得去她的坟前放鞭炮庆祝。
「夏夏,我是你爸爸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别叫我的名字,恶心!」
最后,他哭着求我想见我一面,我当然是拒绝了。
而后他在我的公寓门前坐了一夜,我开门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看着我说让我好好地活着,让我也找个对象,结婚生子,不要走他和我妈的老路。
他不提我妈妈还好,一提我妈妈,我的情绪就压制不住了。
我看着他恶毒地说:「你现在想起我啦?你不是那么想要儿子吗?怎么不去陪你的好儿子,虽不是亲生的,但那可是儿子呀!至于我和你有关系吗?
「你这样的人注定要断子绝孙的!」
出乎意料地,他这次没有和我吵,而是神情落寞地道:「不必为我这样的爸爸惩罚你自己,我走了!孩子!」
我没回他,重重地将门关掉。
盛青阳坐在不远处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刚刚的一切他都听到了。
他现在应该知道我这张人皮下,是一个多么阴暗丑陋的人了。
没过多久,我就得知了后面的消息。
在知道的那一秒,我的心涌现了很多很多的情绪,有畅快、有不安,还有迷茫。
我爸爸他杀了程成。
后妈因为跑得快,没有被杀死,但是脸也毁容了。
他在监狱里想给我打电话,我拒绝了。
我妈妈是带着遗憾走的,我怎么可能让他最后一刻如意,我要让他临死都得不到他想要的谅解。
看起来好像复仇完了,我一时间好像没什么事做了。
而且盛青阳也不怎么联系我了,我想他应该也害怕这样的我了吧!
我每天不知道睡多久,白天也睡着,往往醒来时就已经天黑了。
我很想盛青阳,明明之前一个人也能活,可是他走了以后,屋子里空旷得吓人,我下意识地去摸枕头,旁边却空无一人。
直到他弟弟来找我,说让我去看看盛青阳。
我说他应该不想见我了,他却怒吼道:「我哥哥为了你要做手术了,你知道那个有生命危险吗?只有三成机会,我求求你了,拦着他好吗?我不能没有哥哥。」
盛青阳一个那么理智的人,会这么冒险?
我的心慌乱得不成样子,一路跑过去,见他在屋子里躺着,窗帘全部关上。
「出去!」他闭着眼,直接说道。
我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他苍白的脸色,心里越发难受。
朝他走过去,将他抱住,他睁眼才发现是我。
「松开!」语气严肃,但是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为什么要做手术?」
「就想站起来而已,和你无关。」
我亲了亲他的唇,怎么和我无关?那个手术那么危险,你要是出事了,我就成寡妇了。
他气笑了,「不知羞!」
我们互相抱得紧紧的,尤其是盛青阳,他用尽全力地拥抱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着他叹气道:「我想站起来为你撑起一片天。」
我的眼泪顿时滚落:「你现在没有为我撑起一片天吗?
「盛青阳,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我妈妈已经不要我了,你也要丢下我吗?」
他伸手抹掉我的眼泪道:「哭什么,多大点事,不是教了你很多次,遇事要镇静吗?」
「我不要,我有你,你在我才不要镇静冷静。」
我们相拥而眠,他终于打消了那个危险的手术,我们一起等等科技更发达、手术更安全。
他自卑他残疾的身体,却不知道我自卑我残缺的灵魂。
遇见他,我就像一艘漂泊了很久的船终于靠岸,是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我和盛青阳很快结婚了,我带着他去看了妈妈。
妈妈你看见了吗?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他待我很好很好,妈妈,我会好好活着的,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活着。
我和盛青阳去了很多地方,没到一个地方我都拍照烧给我妈妈,我想让她看见我的生活。
我们的公司越做越大,还做了一个社会福利性妇女救助,给予那些没有什么文化、没有一技之长的妇女正规系统的培训,让她们能更好地融入社会。
妈妈,我没有骗你,我在做很厉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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