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稳住,女主她能赢》
室友把自己穿着黑丝大跳热舞的视频发给了我男朋友。
配文是——哥哥想不想看完整的?
得到一句语音回复:
就凭你也配馋老子身子?传播带颜色的视频,速速给爷爬。
1
十一点多钟,寝室传来贺知书的声音。
不只是我,寝室所有人都醒了。
看着田甜一脸慌乱地折腾手机。
但是已经晚了。
贺知书这一副良家妇男誓死捍卫清白的语气,这富有韵律的语音已经全部播放完毕了。
寝室长最先按捺不住:「哟,这是有人大半夜的睡不着,发烧了。」
「田甜,赶紧量量体温,等会要是真的烧起来了可不好。」
田甜垂着眼,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不是的,你们误会了。这就是个大冒险。」
见没有人搭理,田甜又看向我:「岑月姐,这真的是误会。」
「明天还有早八,赶紧睡吧。」我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女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这一些隐私的东西。」
自从撞见了贺知书开布加迪送我,田甜的小动作就没有断过。
我也不是圣母,劝这一句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没想到有些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二天下午,贺知书给我发了一张图片,是田甜发的朋友圈。
寝室聚餐,照片里的田甜笑容甜美,冲着镜头比剪刀手。
角落里的我,端着盘子正在扒饭,吃出了猛虎下山的豪迈气势。
底下有评论:
「好可爱呀!不愧是田大美女。」
「后面角落里头那个是谁呀?表情太滑稽了吧哈哈。」
「田甜学姐的室友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啊?」
「还是田甜最好看!鉴定完毕!」
我迅速点开田甜的朋友圈,果不其然,是把我屏蔽了。
玩这一手?
贺知书委屈得要命:
「而且她还老是给我发语音,我把她拉黑了,她就在群里发!烦都烦死了!」
被贺知书这个 Bking 拉黑了还如此坚持不懈,这家伙上辈子不会是狗皮膏药转世吧?
而且还是那种茶香型狗皮膏药。
我迅速登上了贺知书的账号,果然,看到了一大串好友验证请求。
还有话剧社团的大群里,田甜明晃晃地艾特了贺知书:
「知书哥哥,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想问问你排练的事情。是不是惹岑月姐姐不高兴了,所以你才删了我?但是我已经和岑月姐解释过了,她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底下有几个人替她抱不平,纷纷指责贺知书这件事做得过分了。
「就因为一次排练,就拉黑人家小姑娘?贺哥,你不至于吧?」
「嫂子心胸那么狭隘?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话剧还怎么排啊?」
我面无表情。
无所谓,Bking 贺某人会自己出手。
果然,往下翻两条,就是贺知书的激情开麦:
「天天哥哥哥哥地叫,我是进了话剧社还是捅了鸡窝?」
「我自己的女朋友,需要你越俎代庖去解释?我看你蛮适合本色出演传话太监的。」
「还有群里的这几个蠢货。别一口一个嫂子,好像跟我媳妇儿很熟似的。听风就是雨,没有半点儿分辨能力你读什么大学?」
其他几个人自觉丢了面子,气得在群里发语音飙脏话:
「你骂谁呢?是话剧社副社长了不起啊,凭什么以权压人?」
贺知书估计正想骂回去,不过被我给顶下来了。
我艾特那几个发言的:「我是岑月。简单给你们展示一下什么叫以权压人。」
发完这一条,我就把那几个人禁言了。
吵个屁,都乖乖给我闭嘴。
田甜的语音紧随其后,充满了委屈:「岑月姐,没有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而且这是知书哥的账号,你这样太不尊重人了。」
「对不起。」我从善如流,给田甜也反手加了一个禁言,「把你给忘了。」
世界清静且美丽。
2
贺知书约我一起去参加他们话剧社的聚餐。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第一,我有这么漂亮的对象必须要狠狠炫耀,让那些阿猫阿狗知难而退;
第二,我要是不去,显得我怕了她似的,真男人永不言败!
听听这比钢铁还直的发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和田甜打比赛。
我再次反思,我到底是看上这家伙哪儿了?
看了看他那张帅气俊朗的脸,再想想他衣服底下硬邦邦的八块腹肌……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原谅他了。
为了惊艳全场,我特意换下了平时常穿的卫衣长裤,穿了一条宝格丽的长裙。
过几天降温,就不能再穿了。
我得抓紧机会。
贺知书这家伙不乐意了:「你跟我出去约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隆重过!我要闹了!」
他说的闹,就是仗着自己手长脚长,然后把我抱在怀里。像考拉挂在树干上一样,牢牢地黏着我。
挂着这个「巨型抱枕」走了两分钟,我选择投降:
「好,明天约会的时候我也这么穿。你赶紧松手!」
谁能想到这个家伙平时人前骂天骂地,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其实是个撒娇怪!
当初跟我告白的时候,就因为我晚了半分钟回答,他豆大的眼泪差点儿砸在地上。
天地良心,谁会在双人蹦极的时候告白啊?
我都害怕自己要是不答应,这狗东西会解开我腰上的保险绳。
因为堵车,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了。
只剩下田甜的旁边还有一个位子,很显然就是留给他的。
她亲昵地站起身,举起手露出那一截白皙的腰肢:「知书哥,来这里坐。特意给你留了位置,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比了个 wink 之后,她似乎才看见我,飞快地眨眨眼:「岑月姐也来了啊。正好,一起坐!」
我被贺知书按在了田甜身边,他顺势加了张椅子在我旁边。
田甜笑眯眯的:
「唉哟,黏得这么紧,看来岑月姐管得很严哦~我觉得男生还是要有一点儿私人空间的嘛。」
「如果我是知书哥的女朋友,肯定舍不得管这么严,一点儿自由都没有。」
贺知书打了个寒颤,指着田甜连喝三声:
「退!退!退!我就喜欢月儿黏着我,关你锤子事?」
「还如果你是我女朋友……我眼睛瞎了吗?」
田甜眼眶都红了,看上去像是被狂风骤雨打击的小白花。
其中一个帮腔:「开个玩笑而已,贺哥你说话没必要这么难听吧?」
贺知书一脸诧异地反问:「我向来说话难听,你们第一天知道吗?想让我好好说话也行,自己别做垃圾事啊。」
田甜带着哭腔站起身:「岑月姐,对不起!」
然后冲了出去。
真是有点儿东西,一句话就把矛头甩到我身上了。
其他几个人看着很不忍心:「贺知书,你这么对一个女孩子,你还是个男人吗?赶紧道歉去。」
「就是啊,她就是开个玩笑,而且都已经道歉了,你们没必要不依不饶的吧?」
还有几个直接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岑月,我看田甜的状态挺不好的,她都道歉了,你不去看看?」
「就是啊,你们不是室友吗?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
叽叽歪歪的,好像是我们欺负了田甜似的。
几个和事佬站出来展现绅士风采:
「知书,听兄弟一句劝,你这样针对一个女生挺没劲的,追出去道个歉吧。」
「对啊,人家田甜就是多说了两句,你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的。」
「本来就是我们社团聚餐,你带个人过来还闹成这样……」
那个人一边说,一边斜眼瞥向我,表情很是不满。
贺知书挡在我面前,冷眼看向那几个人:
「谁他喵的和你是兄弟?我家就我一个,九代单传的独苗苗。你少在这儿攀亲戚。」
「还要我追出去道歉?我一个人给你们一个大比斗。」
他沉下脸来的时候,俊朗的眉眼在灯光下投下深邃的阴影,再加上那一身紧实的肌肉,那几个当场就蔫了。
贺知书,一个不仅很能骂,而且很能打的奇男子。
我心里还没有感慨完,他骤然收了那副冷漠的表情,转头贴在我身上,黏黏糊糊的:「月月,我带你去吃别的。这里的环境不好,我怕你过敏。」
「什么过敏?」我被迫放下了手里的小蛋糕。
贺知书一脸关切,把我抱在怀里:「对狗叫过敏。」
我:……好帅的一个人,好毒的一张嘴。
拉着我离开之前,贺知书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个钢镚,拍在桌子上,面无表情:「这是给你们挂眼科的钱。仔细去查查吧。」
环顾了一圈那几个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我冲他默默竖起大拇指。
贺知书眼神坦荡:「基操,勿 6。」
3
我拉着贺知书去吃了一顿麻辣小龙虾。
并且在两盆鲜红油亮的小龙虾端上来之后,先发制人,摆出一副西子捧心状:
我给他抛了个媚眼。
贺知书已经把手套戴好了:「怎么了?想吃龙虾想得眼皮都抽筋了?」
好一块木头。
我暗暗咬牙,尽量学着之前田甜开直播的时候,对榜一大哥说话的语气:
「你那些社员都指责我,人家心里好委屈,嘤嘤嘤~要吃知书哥哥剥好的小龙虾才能好。」
贺知书愣了一下,把脸埋进了臂弯里,笑得浑身颤抖,好半晌才抬起头,把手上已经剥好了的龙虾递到我唇边:
「吃吧吃吧,哥哥负责给你剥。」
投喂了两个之后,贺知书突然凑近了一些,静静地看着我:「不过,刚才那个语气……」
我后知后觉生出几分羞耻心:「你要是不喜欢那个语气,我就不说了。」
「喜欢。」贺知书突然笑弯了眉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倒映着一个我。
傍晚的空气里飘着小摊贩的烟火气,还有少年衣领处的肥皂香。
贺知书越凑越近,声音低沉带着磁性:
「月月那样说话好可爱。再叫我一声知书哥哥,我伺候你一辈子。」
美色当前,我大脑已经罢工了,晕晕乎乎喊了一声:「知书哥哥……唔。」
贺知书那张放大的帅脸骤然贴近,我感觉自己的唇瓣一软,下唇被他半咬半含,贝齿轻轻地磨了磨。
下一秒,他整个人弹了起来,吐着舌头倒抽凉气:「嘶,岑月,你点的是什么?」
麻小,变态辣版。
贺知书属于吃辣无能,这份辣度对他来说属于是暴击了。
我憋着笑给他递牛奶。
直到我心满意足地吃完,贺知书送我回去的路上,嘴唇还是红彤彤的。
「给你剥了这么久,手都酸了。你不打算给我一点儿奖励?」
他的唇瓣薄,现在微红泛着肿,再加上这一副委屈的样子,看得我心头一软,正打算哄一哄他,听见身后传来田甜惊喜的声音:「岑月姐,我总算等到你了。」
「我守在这里,就是想跟你道歉。刚才是我情绪不好,你千万不要和我计较,对不起!」
说着说着,又是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心狠手辣、霸凌室友的恶毒女人。
不等我说话,她揉揉眼睛,仿佛刚刚才看到贺知书也在这里,表情一下变得不安起来,又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知书哥哥也在啊,我,我……」
贺知书皱眉:「你既然非要喊我家月月做姐姐的话,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喊我一声姐夫吧。」
田甜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僵在了脸上,看起来还挺搞笑的:「我,你……」
看得出,这样的人物关系让田甜原本就不太聪明的大脑更加陷入了死机。
但她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天呐,你的嘴巴怎么了?我这里有唇膏,你要不要用?」
贺知书连连后退,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低头在我唇瓣上飞快地啄了一下,看向她的时候很不耐烦:「现在知道了吗?都是你岑月姐姐亲肿的。」
莫名一口黑锅从天而降。关键是他说得有理有据,我无从反驳。
田甜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这也太冒失了,肯定很痛吧?」
贺知书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不痛,很爽。我就喜欢她这么热情奔放的类型。」
贺知书临走之前又是狠狠地吧唧一口亲在我脸上:「晚安,我的火辣宝贝。」
不是火辣,是变态辣。
眼看着贺知书离开,田甜又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试图挽我的手:「快要放假了,岑月姐姐有没有打算去哪里旅游啊?」
我诚实回答:「打算和你姐夫去瑞士滑雪。」
田甜瞪圆了眼睛:「瑞士?去那么远的地方,一定很贵吧?」
「还好,人均五万。」
田甜低下头,看不清表情:「肯定是贺知书出钱吧?他可真有钱。」
确实是贺知书出钱,我当时提出要 AA,结果被他按在沙发上狠狠地亲了一顿,事后还非闹着要把自己的储蓄卡给我。
晚上睡觉的时候,寝室长突然发信息私聊我:【月月,你去洗漱的时候,我好像看见田甜开了你的柜子。】
【好像是在拍照。不知道又是作什么妖,你小心点儿。】
说完,还配上了一张猫猫担忧的表情包。
我不明所以,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4
放假之前的运动会是 A 大的传统项目。
美其名曰,成绩和身体素质两手都要抓。
抓大学生的身体素质,我只想问:校领导,你没事吧?
我趴在桌子上摆烂,突然听见田甜的声音:
「岑月姐,还有两个项目没有人报名,这样的话我们班的操行分会低的。你报一个吧。」
一个一千五百米,一个八百米。
见我不说话,田甜跟倒豆子似的,一通劝说:
「这事关班级荣誉,大家都报了项目,你也报一个吧。」
好一招道德绑架。
幸好,我这个人没什么道德。
我点头:「行啊,确实应该为了班级荣誉而努力。那你报什么?」
「我,我身体不好。如果你非要我报的话,我,我就参加一千五百米吧。」田甜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还怯怯地看我一眼,「这样可以吗?」
好像是我逼她似的。
我果断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
田甜伸手要在八百米那一栏填我的名字,我挥开她的手,把表给了班长:「行了,交上去吧。」
田甜瞪圆了眼睛:「你,你不报吗?」
「我从头到尾也没说过自己要报啊。」我笑眯眯地看向她,「操行评定分里有一项是助人为乐。那几天运动会全体运动员的饮用水我都包了,够不够助人为乐?」
田甜瞠目结舌。
平平无奇的钞能力罢了。
看田甜那副德行,我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运动会当天,广播里响起一封饱含情义的加油稿件。
播音员字正腔圆地念道:
「接下来这封稿件,是写给 22 级金融系的贺知书同学。马上就是跳高项目。你在塑胶场地上奔跑的身影彰显着青春的活力。我始终难以忘记你那一身白衣……」
此时穿着白球衣的贺知书本人就站在我身边,看了看前面的软垫和杆,又看了看我:「你写的?」
「你听听这油腻的文笔,可能吗?」
贺知书当场掏出蓝牙耳机:「不是你写的,那我不听了。」
播音员还在继续:「我祝福你取得好成绩,更祝福你永远快乐,永远自由。像一只雄鹰,我愿意做你疲惫时栖息的树。」
好家伙,还搞象征手法这一套是吧?谁想做贺知书的「树」,我先砍断她的枝条。
我听着直反胃,摘了一只贺知书的耳机——
这家伙听的是我过年表演节目的合集,收录了从两岁到十一岁的所有歌曲。
包括但不限于跑调版《小星星》《两只老虎》等多首曲目。
听我黑历史听得津津有味。
我气得推了他一把:「快到你了,赶紧准备去!」
因为承包下了所有运动员的饮用水,我这次运动会比想象中的要忙碌。
等忙完回来之后,看见田甜站在贺知书身边,似乎正在说着什么,贺知书臭着一张脸。
毫不夸张,他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小狗狗看到了主人,甚至还有点儿委屈:「亲爱的~」
贺知书明明高出我一个头,但半蹲着身子贴着我,把下巴靠在我肩头撒娇的样子还是该死的令人心动。
长得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田甜挤出一个笑容:「岑月姐,我也挺喜欢跳高的,所以就过来看看。知书哥哥刚刚好厉害啊,可惜你不在,没有看到。」
说着说着,她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
「真是太可惜了。说起来,你刚刚去哪儿了?知书哥比赛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错过。如果是我的话,肯定舍不得……」
我皱眉反问:「你在教我做事?」
田甜像是害怕似的缩了缩,红着眼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知书哥比赛的时候真的很有魅力,你没有看到真是太可惜了。而且,知书哥肯定也希望自己拿第一名的时候有你在场。」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熟练道歉:「对不起。我这个人就是心思比较敏感,因为我能够感同身受,不被喜欢的人注意,真的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
一边说着,她一边擦拭着眼角,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到贺知书身上,眼尾泛红,像把小钩子似的。
贺知书拉着我一起往后退:「你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别老是看我?你这眼神跟黄鼠狼看小鸡崽似的,如狼似生的路。
【番外】
贺知书的日记
1.「今天搬家,邻居家有一个好漂亮的小女生。她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公主了。她叫岑月,我觉得月亮都没有她漂亮。她还会弹钢琴,她好优秀。」
2.「和岑伯伯他们一起过年,这就意味着我能和月月一起吃饭。不过那些大人为什么要笑她?明明唱得很好听啊。只是有一点儿不在调上而已。我要找个机会找岑伯伯,让他把录音给我一份。」
3.「老爸说下手要趁早,我只请了月月一个人来陪我过十八岁生日。她今天打扮得真好看,穿着……」
这里明显停了笔,涂涂画画了半天。
「算了,我写不出来。靠,早知道语文课就少睡点儿觉了,憋了十分钟了想不到其他词,烦死了!反正就是好看。她困了,现在就睡在我身边。好想亲她。但一个绅士是不能随便亲女孩子的。」
又是明显的停笔痕迹,歪歪扭扭地画了两个小爱心。
「嘿嘿,我偷偷亲了月月的额头。这就当作是我的生日礼物了。决定了,明天就告白,我一秒也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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