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被侮辱的感觉是怎样的? - 知乎

声音还这么熟悉?

我难以置信地扭头朝身侧看去。

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吴建文!雨中朝我跑过来,喊着我名字的人,居然是吴建文!他没死!他竟然还没死!电流都弄不死他!我精心筹划,天衣无缝的意外,居然弄不死他!我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艹你妈的老天爷,你不止是瞎了眼,你他妈根本就是个畜生啊!!我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吴建文没死,我的脚踝却扭伤了,躺在床上无法下地。

吴建文又把王姐叫回来照顾我。

我生无可恋,每天躺在床上盯着窗外发呆。

老天爷都在帮吴建文,我还有什么指望?

雨夜后的第二天,我瘸着腿杵着登山杖去查看过,弄清了吴建文为什么可以逃过一劫:吴建文回来的时候起了风,风把风筝线吹起来卷到树上去了。

那根风筝线,根本就没碰到吴建文。

可能真是他命不该绝吧。

这世界没有天理良心可言,我心灰意冷,犹如行尸走肉。

心气散了,什么都没有了,单单是活着,就已经耗费了我全部的力气。

我跟吴建文提出离婚。

他同意了。

等我的脚伤好了,我们就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吴建文不关心我为什么突然提离婚,朵朵离开以后,他对我越来越不耐烦了。

现在我每天病恹恹躺在床上,想必更碍他的眼了。

这天,王姐做完晚饭,有点为难地问我:「小赵,我能不能把轩轩带过来住一晚上?

」之前被我辞退后,王姐帮女儿带孙子去了,轩轩就是王姐的小外孙,今年才一岁多。

很可爱的一个孩子,王姐给我看过他的照片。

我思维迟钝,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看着王姐。

王姐以为我不愿意,忙解释说:「你知道的,轩轩爸在外地打工,我女儿一个人带着孩子。

今天她要去外地拿货,轩轩实在没人照顾。

轩轩很乖,晚上我带他睡,不会吵到你们的。

」「好。

」我当然不会拒绝。

又不是什么大事,能帮一把是一把。

吴建文每天只回来睡个觉,等他回来,轩轩只怕早就睡着了。

王姐的女儿拖着大箱子把儿子送了过来,看着她一手抱儿子,一手拖箱子,脑门上全是汗珠的样子,我麻木了许久的心有些触动,有些心疼她。

我的脚好得差不多了,在家里走几步没太大问题。

看到王姐忙着做晚饭,我自告奋勇提出帮她照顾轩轩。

不知道是不是纸尿裤不舒服,轩轩一直在抓自己的小屁股。

我问王姐是怎么回事,王姐说天气热,轩轩在家都是光着屁股不穿纸尿裤的,来我家才穿上,可能有点不习惯。

「那给他脱了吧。

看他怪不舒服的。

」我把纸尿裤脱了下来。

「哎呀,万一他乱尿怎么办?

」王姐很不好意思。

「算着点时间给他把把尿,小孩子吃喝拉撒都有规律的。

」我并不在意,「万一尿地上了,收拾一下就行了。

」我一手把朵朵带大,带孩子难不倒我。

轩轩的到来让我阴郁的心情明媚了一些。

胖嘟嘟的小宝宝真是可爱啊。

怎么都看不够。

王姐在做饭,我正逗着轩轩玩,吴建文居然回来了,他说身体有点不舒服,把晚上酒局取消了。

我看他一眼,懒得搭理。

杀不了他,我也懒得再装温柔体贴讨好他了。

见吴建文回来,王姐赔笑说明轩轩的情况,担心吴建文会不高兴。

还好吴建文并不反感,大概是觉得轩轩可爱,他居然还主动逗起轩轩来了。

「来来来,让叔叔抱一下。

」吴建文从我怀里接过轩轩,一把把他举高。

玩了一会儿,吴建文累了,就在他准备把轩轩递给我的时候,意外发生了:轩轩尿在他身上了!吴建文傻眼了,尿液喷泉一样,他躲都没地方躲,活生生的胖娃娃,扔又不敢扔。

他只好僵硬地站着,迎接了这波洗礼。

「哈哈……」我开怀大笑,吴建文的表情真是太搞笑了。

轩轩来的太对了。

听见动静,王姐忙跑出来,她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把轩轩接过去,让吴建文赶紧去洗澡换衣服。

吴建文去浴室了,没一会儿,我似乎听见吴建文在浴室喊我,声音很奇怪,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我想着肯定是我的错觉。

吴建文的声音向来洪亮得很。

我没搭理,也没过去查看,王姐在厨房做饭,我在客厅看着轩轩玩玩具。

03王姐饭做好了,仍然不见吴建文出来。

见我无动于衷,王姐决定过去敲门问问。

「小赵!出事了!」半分钟后,我听见王姐在浴室门口尖叫,声音充满了惊恐,跟朵朵坠楼那天一模一样。

浴室的地板上,吴建文四肢蜷缩表情狰狞。

他伸着脖子,没有了呼吸。

我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高兴。

这是真正的意外。

老天爷的奖励,总是出人意料。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轩轩去我家那天有些感冒,去之前他刚去诊所打过青霉素,吴建文对青霉素和头孢类的药物过敏,轩轩一泡尿,直接送走了他。

过敏导致喉头水肿,死亡也就几分钟的事。

轻巧、迅速。

我在客厅听见的奇怪声音,不是我的错觉,是吴建文在向我呼救。

在我的女儿离世半年之后,吴建文终于死于一场意外,一场真正的意外。

上天有好生之德,古之人不余欺也。

一听到吴建文的死讯,他爸妈就慌忙剪了他的指甲拿去跟吴珊珊做亲子鉴定。

我知道他们什么意思,无非是想多抢一份财产。

说实话,我根本不在乎。

对我来说,吴建文的死讯就是老天爷给的最大恩赐,最大财富。

我如愿以偿,心胸无比宽广。

我看着他们忙忙碌碌为吴珊珊奔走,忙忙碌碌去公司变更股权,心里只觉得好笑。

更搞笑的是,他们竟然还想跟我抢房子,想用三十万就把我打发掉。

吴建文的爸妈说,这房子是婚内财产,但是他们准备抚养珊珊,所以这房子不能给我,要用来当做珊珊的抚养经费。

我听得目瞪口呆,大开眼界。

世界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懒得跟他们撕,花钱请了律师给他们上了一堂普法课,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第一顺序继承人。

律师是金牌律师,打离婚官司的一把好手,他是怎么跟吴建文爸妈说的我不知道,反正他们闹了几天就消停了。

我还以为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可是几天之后我才知道我太天真了。

首先是我爸妈打电话过来把我臭骂了一通,问我为什么要干这种丑事,为了跟情人约会竟然把朵朵扔在家里不管。

我妈哭着说她没我这个女儿,将来她死了也不要我去给她烧纸,就当从来没生过我。

我爸说我把老赵家祖宗八代的脸都丢光了,现在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了,都知道老赵家的独生女是破鞋,为了跟男人鬼混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彻底懵了,问了半天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吴建文爸妈给我爸妈和亲戚们打电话了,说朵朵坠楼是因为我急着跟情人约会,把孩子一个人扔在家里导致的。

还说我已经出轨好几年了,朵朵是不是吴建文的孩子都不好说。

我气得两眼发黑,拿起电话跟两个老东西大吵了一架。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死者为大,吴建文的脏事我还给他藏着掖着,亲戚间都没说呢,他爸妈竟然颠倒黑白,往我身上泼脏水!可是,事情还没完,周一我去上班的时候,同事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时不时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再冲我撇撇嘴。

我心里一沉。

难道吴建文的爸妈还跑到我们单位来造谣了?

我正要打电话问他们,平时跟我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女同事吴冰过来找我了。

「赵濛,你快想想办法吧,看看怎么控制一下舆论,」吴冰把我拉到外面,一脸的焦急,「现在全单位都传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也急,手心一直冒汗。

「你公公婆婆给单位办公室写信了!说你道德败坏,在外面有情人,朵朵是你跟情人生的,根本不是吴建文的孩子,建议单位把你开除!」我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人心险恶,却没想到人心会险恶至此。

我承认我跟吴建文的父母之间并不亲热,可逢年过节我从来没少他们一份礼物,换季的时候买新衣新鞋没有犹豫过,每年还给2-3万的赡养费。

有时间也会带他们一起旅游。

虽然比不上对自己爸妈那么上心,可该做的我一样没落下。

而他们,居然这样对我!因为抢不到房子,他们居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我心里最后一丝善念消失了。

人死为大,吴建文死了,我放过了他,我对珊珊的身世守口如瓶,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

可我的朵朵也死了,为什么这些垃圾还不肯放过她,还要消费她?

为什么他们吃起人血馒头来这么坦然!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量?

是因为我看上去好欺负吗?

吴建文的追悼仪式是他爸妈一手操办的,我根本没管。

追悼仪式那天,我特意化了全妆,穿了一条大红的长裙。

我一走进去,所有人的目光就唰的集中到我身上,我看见他们满脸惊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笑吟吟地站在遗像前,用带来的剪子开始剪结婚证书。

众人哗然。

「赵濛!你疯了吗!」吴建文的妈妈冲过来,试图阻止我,「你什么意思!到底想干什么!」吴建文的爸爸也挣脱拦着他的人,想扇我的耳光。

我早有准备,闪身避开他,把剪子尖对准他,「来啊,想打我你就过来!」会场鸦雀无声,大家都被我的疯劲儿震住了。

一片寂静中,我听见了一个清脆的童音:「你欺负爷爷,你是坏蛋!」吴珊珊缩在吴建文妈妈的后面,用愤恨的眼神瞪着我。

啧啧,这孩子,我好歹也疼爱了她大半年呢。

怎么能当众骂我是坏蛋?

太不懂事了。

不过,我是不会跟小孩一般见识的,我潇潇洒洒地把结婚证书剪得粉碎,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吴建文的遗像上。

然后,我拍了拍手,声音又清脆又愉快:「大家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要穿一身红来奔丧,为什么要把结婚证剪得粉碎?

」听我这么说,吴建文的爸爸又想过来打我,被其他人死死拦住了。

我想,群众肯定也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也想痛痛快快吃一次现场瓜。

我自然不能让群众失望。

我抬手指着吴建文的遗像,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这个男人根本不配当我的丈夫!他根本不配当人!我为什么要剪结婚证?

因为他不仅在婚内出轨别的女人,还把跟那个女人生的私生女带回家,谎称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让我帮他和小三养女儿!」我的话像重磅炸弹,差点把会场炸飞了。

吴建文的同事,下属,亲戚,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刚才说话的吴珊珊。

吴建文的妈妈气得直翻白眼,手指着我说不出话,一副马上就要脑梗的样子。

吴建文的爸爸力竭声嘶地吼叫,「赵濛你这个疯子!人都不在了,你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怎么没意思?

」我冲他嫣然一笑,「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我走过去把花圈一个一个推到,把挽联扯下来剪得稀烂。

我经过的地方一片狼藉,庄严肃穆的气氛荡然无存。

我哈哈大笑。

大杀四方的感觉可真爽啊。

吴建文,你以为你死了就完了吗?

对不起,死了我也要鞭你的尸!把你牢牢钉在耻辱柱上,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没人敢来拦我,在他们眼里,我可能真的疯了。

「如果不是吴建文在外面乱搞,我的朵朵不会死。

」我敲碎玻璃,用剪子狠狠戳烂吴建文的遗像,「他这种人渣,根本不配开追悼会!」「赵濛!老子跟你拼了!」吴建文的爸爸拼命要想冲过来,又被其他人死死按住。

「我没有推朵朵!是她自己掉下去的!我只是想要那朵花,是她自己要帮我摘的!」珊珊尖叫,嚎啕大哭起来。

我隔着人群看着她,点了点头,「我猜就是你。

那天我真不该救你。

」「赵濛!你不是人!你连小孩都要诅咒,你个黑心烂肺的女人,你不得好死!」吴建文的妈妈指着我破口大骂。

看着她愤怒的老脸,我心里一阵舒坦快意。

当初她嫌弃朵朵是女儿,一天孩子都不肯帮我带,小三生的孽种,她倒是接受得挺快,吴建文让她养她就养,半点都不带推辞的。

现在好了,唯一的儿子没了。

一把年纪了还要自己带孩子,真是报应啊。

我冲着她笑,「可惜啊,不得好死我也好端端的活着,没变成黑白遗像让人给我开追悼会。

」扔掉剪子走出会场的时候,我长长吐出一口气。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爱与恨,生与死,都被我留在身后了。

我会开始新的生活,好好活下去。

朵朵听不到的风声,我替她听,朵朵闻不到的花香,我替她闻。

我的女儿永远不会死,她永远贴着我的心脏,亲昵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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