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安静下来。
魏如士可怜巴巴地看我,乖乖把钱付了。
我和他找了个安静的地坐下来,魏如士给我点了一份馄饨汤面:「你不是饿了?吃吧。」
我很喜欢吃馄饨,也喜欢吃汤面,两者放在一起,最喜欢。
我呼啦呼啦吃了一大口,果然小摊的东西就是比皇宫的好吃。
「你中毒的情况,他还不知道?」
原本还不着调的魏如士,此刻正颜厉色,表情沉重。
我点点头,继续吃。
听见他叹气了,我抬头看他:「有什么好叹气的,谁不会死?」
魏如士没有说话。
我又吃了一颗馄饨,再看他,见他眼睛已经红了。
顿时一颗馄饨我咽不下去了。
「魏如士,不是说好了吗?接下来的日子你要陪我开开心心的,我不想在郁郁寡欢中死去。」
魏如士盯着我依旧不说话。
半晌,突然站起来背过身去。
我清楚地瞧见他的肩膀在颤抖。
其实我也怕死。
很多人都会觉得,如果没有父母,没有孩子,没有一切会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和事,那么死是特随便、特简单的一件事,没什么可怕的。
其实不然。
当你站在万丈高的悬崖边,蹦进我们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好吓人,脚好软,不能掉下去。
而不是我如果掉下去,我家人怎么办?
当你沉溺在无边的深海,第一反应会是不断挣扎,想离开那里,想喊救命。
而不会是我淹死了,家里怎么办?
突发情况,第一反应只有自己,如此是人之常情。
因为靠近过死亡,所以才害怕死亡。
为什么大部分劫后余生的人都会害怕死,原因就在此。
我也属于那大部分人。
但既然死亡要来了,我也能调整心态坦然接受。
毕竟我的这条命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
当初我在行动过程中了毒,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是太上皇找了江湖上最出名的神医魏天罡。
传说他能让人起死回生。
而魏天罡正是魏如士的父亲。
当时他说要为我洗血。
我一听就觉得不靠谱,血还能洗?江湖骗子吧!
我正要拒绝,太上皇却答应了。
我想着反正都是一死,算了,随他去吧!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用魏如士父亲的话说,那叫现代科技。
我听着一头懵,想着魏如士父亲可真会扯。
想着想着我就没了知觉。
等再睁开眼,我以为自己会在地狱,毕竟我杀了那么多人,只是没想到是在魏如士家的药谷。
等我回到皇宫,我发现我的脸色是好了,但太上皇的脸色不太好。
我就知道有问题。
12
我追问了魏如士父亲很久,他才告诉我,整个皇宫只有太上皇的血与我相同,成功的几率大。
太上皇自愿救我。
那一刻我大脑里是空白的,我才发觉,有时候人伤心过度,不一定会流泪。
虽然太上皇在我练功的时候对我很严厉,但我知道他是怕我死掉。
他说练功偷懒,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第一次杀人出现失误受了伤,他不仅没有关心我,反而更严厉地责罚了我。
起初我不甘心,明明我也完成了任务,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是另外一个教我武功的师傅告诉我的,他说太上皇宁愿我在他手下受罚,也不希望我死在别人手里。
从那以后,我再没失误过。
唯独那次中毒是个意外。
太上皇一直告诉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在解决最后一个通敌卖国的大臣时,他的女儿意外出现。
那小姑娘只有 5 岁的样子。
和当年我被太上皇捡走时一样大,一时心软,蹲下和她说话,却不想她手里握了毒,想要和我同归于尽。
那女孩中毒死了,我也没有幸免,只是没到即刻毙命的程度。
后来就有了太上皇为了救我,找人为我洗血的一系列操作。
甚至他搭上了自己的命。
我清晰记得,太上皇在死前几天对我说的话。
他说:「流离,朕要死了,太子年少气盛,我不放心,虽你们同岁,但他听你的话,你能不能替我守他几年?
「你可以拒绝,朕不勉强你,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我听他说话,就觉得鼻子发酸,心里发疼。
我不想让眼前这个老头死。
「能把血再换回来吗?」
我的话让躺在床上的老头哈哈直笑,甚至笑出了眼泪。
「流离,你离开皇宫吧,没人会拦你。」
太上皇给我自由了,是我自己没走。
之后便有了逼婚祁崟的场景。
太上皇在临死之前,给了我一道手谕,他说:「以祁崟的能力,三年,皇朝可以稳定,到那时如果你没有爱上祁崟,随时可以离开。」
只是太上皇没有想到,我的毒会再次复发,能活的时间只不过比三年多几天。
这一次,是真的药石无医了。
就连魏如士的父亲也束手无策。
「馄饨面凉了,老板,换一碗。」
魏如士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见他眼睛已经不红了,朝他开心地笑着。
新点的一碗馄饨面,我还没来得及吃,祁崟就来了。
他说:「你们聊完了吗?」
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朝我的馄饨面瞅了一眼。
13
「你要不要吃一点?」我将自己的馄饨面往他旁边推了推。
祁崟又看了一眼,并没有吃:「话说完了就走。」
他拉我的动作有些用力,我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魏如士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上去就给祁崟一拳。
魏如士的武功用天下第一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的手劲自然也大得出奇,而且速度极快,等祁崟的暗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祁崟挨他这下子,受伤不轻。
那些暗卫见状想要上前与魏如士决斗,却被祁崟挥手阻止。
我瞧了一眼祁崟被魏如士击中的位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我并没有斥责魏如士,他只不过在替我抱不平而已。
可其实有什么不公平的?
我从小是太上皇养大的,命又是太上皇救的,我就算把这条命双手奉献给祁崟都不为过。
我跟着祁崟回了驿栈,这座驿栈以前我也和他一起住过。
不过那时是一人一间。
「我帮你上药?」
回到房间,我见他眉头蹙得很深,知道一定很疼。
虽祁崟武功比不过魏如士,但刚才他也是有机会躲过去的。
可他却没躲。
「嗯。」
祁崟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我本打算让随行御医来的,既如此,还是算了。
「我尽量放轻动作,你忍着点。」
我将他的衣服半脱,在他肩膀处发现了被魏如士击中的地方。
周边一片乌紫,严重的地方已经开始渗血。
我抿了抿唇,轻轻帮他擦药。
「流离。」
「怎么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你能别离开我吗?」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胸口也有些发闷:「你只是习惯有我的存在,慢慢会好的。」
「所以你还是打算离开我?」
祁崟抓住我帮他抹药的手,眼尾泛红,他定定地看着我,好像我不答应他,他就不准备放开一般。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嘴角噙上笑:「苏妹妹也不错,她会做得比我更好。
「而且她长得和肖衿晚也有点像,多少能弥补你没有娶肖衿晚的遗憾。」
「哪里像?我不觉得,而且我从未想过娶肖衿晚。」祁崟有些激动。
或许是因为我提起肖衿晚,又掀起了他心中的痛。
他承不承认,于我也没什么关系。
「好了。」我将药收好。
他自己已经把衣服整理利索,我以为他会去苏远幽房间,但是他没有。
「流年,如果不是为了报恩,你……有没有一点爱过我?」
我从未见过这般颓败的祁崟,他就像斗败的公鸡。
看来魏如士的这一拳对他的打击不是一般大。
我帮他将外衣脱掉,最后一晚,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能有个美好的回忆。
「祁崟,我爱你。」
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我自己其实也不清楚。
甚至我也不弄清楚我对祁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说不爱,却见不得他受伤。
说爱,又能容忍他喜欢别的女子。
甚至希望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也能日日幸福。
其实人活这辈子,就这么短短几年,为什么一定要将爱与不爱分个清楚?
既然他想要这样的答案,给他又何妨?
所有事情在生命面前,都是小事。
「流年,我也……」
祁崟话没来得及说完,人就陷入了昏迷。
刚刚帮他涂的药里,我放了迷药。
当初我同意与祁崟一起来梅城,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14
魏如士早就等在了外面。
见我下来,立刻接过我手中的包裹:「他的暗卫都被我的人控制住了,虽然他打仗有一套,阴的他还真比不过我。」
我瞧着魏如士得意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当我抬步跨上魏如士准备好的马车时,原本应该在昏睡的祁崟竟出现在了马车前。
他的手上被划了很长的一段口子,鲜红的血不断往外滴。
他这是用痛感硬将自己逼清醒了?
但他刚才不是已经没有意识了吗?
「流离,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你到底有几分爱我?我难道听不出来?」
祁崟像是在极力隐忍着怒气,他冷着脸朝我这边走。
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实在想不通祁崟为何要如此?
在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他如泼墨般的眸子锁准我的眸子。
「是你自己要进这个牢笼,如今又是你自己眼巴巴要出去,流离你真是好样的。」
我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什么。
从马车上下来,走至他面前,用当初他为我包扎伤口的巾绢将他受伤的手包扎好。
随后抬头看他:「祁崟。」
自从他做了皇帝,我再没叫过他的名字,「从今往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吃饭,不要总是批奏折批到那么晚。
「我为你选的那些妃子,我都打听过了,她们不仅品性良好,家族里的人也干净忠心,能为你所用。
「你可以宠苏妹妹,但对其他妃嫔也要略施恩惠,不然苏妹妹会很难做。
「至于我,祁崟,我真的很想要自由。」
我的话音刚落,祁崟再次应声倒下,这一次我在为他包扎的巾绢上加大了药量,能让他睡上两天。
就是一头熊,这个药量也足够了。
事后,我让魏如士将祁崟送回了房间,这次真的可以离开了。
心里莫名轻松。
15
离开梅城以后,魏如士又帮我计算了一下毒发的时间。
大概还剩六天。
我想着,六天足够了。
根据我自己之前的计划,我先去祭拜了我父母的坟。
我告诉他们这几年我都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又问他们有没有投胎转世,如果没有,或许我还有机会和他们团聚。
问完以后我又有些后悔,毕竟我这些年手上沾了太多的人血,只怕去不了天堂。
所以还是算了。
祭拜完父母,我去了一座有山有海的城镇。
可惜因为是冬天,不能下海。
但冬日里的海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看完了海,魏如士寻了个早晨陪我去看日出。
看日出的那天早晨,我可把魏如士吓得不轻。
据他所说,他敲我房间的门没有人应,等他硬生生把门打开后,见我躺在床上神色安详,仿佛没有了声息。
他吓坏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走到我身边试了试我的鼻息。
在他发现我还有气息的时候,他说他都能听见自己的那颗心脏扑通落地的声音。
魏如士讲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再寻常不过,甚至他还调笑着说自己就算医术不如他父亲,至少不会帮我算错时间。
我没有说话,只是侧脸看着他。
山上的风有些大,他用大氅将我和他裹在一起。
他的眼直直地看向日出升起的方向,而我发现他从眼角开始慢慢地整个眸子都红了起来。
他说:「流离,我真希望自己给你算的时间是错的。」
他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泪随之掉落。
我收回自己的目光,将头抬得高高地看日出。
红彤彤的太阳充满生机地从海平线升起,染红了云霞,染红了海面。
我说:「如士,在我的最后一天,你别待在我身边,好吗?」
魏如士没有说话,但他却哭出来声音。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爱哭呢?
好歹是个武林盟主,要是让他的手下看到,不知该如何编排他。
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只觉得这么美的日出第一次看到,真可惜。
后面的几天,我开始了狂吃模式,恨不得在短时间内将所有好吃的都吃一遍。
还去茶馆听了书,去戏馆听了戏,去逛了青楼,去玩了赌坊。
短时间内容易做的,我能想到的,都做了。
也算没有遗憾。
在最后一天的前一晚,我与魏如士喝了大酒,与他谈天说地,吹吹牛皮。
他在醉倒的一瞬间,红着眼用手指着我:「流离,你居然也给我下药。」
是的,我也药晕了魏如士。
我实在不想在弥留之际听见他在我面前哭哭唧唧的。
我想开开心心地走。
魏如士晕倒以后,我便用他的信号弹发了信号,让他的人将他带走。
那一晚我买了很多烟花放给自己看,想着自己中毒至此,还可以跑东跑西,做这么多自己可以做的事,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仁慈了。
16
最后一日,我起来得很早,给自己化了个平民妆,穿上了百姓过年会穿的衣裙。
吃了早饭,在街上享受死前的祥和。
不远处的草堂内,传出咿咿呀呀的读书声。我靠近一些,想着自己小时候家里没钱,连饭都吃不饱,更不要说读书了。
那时很羡慕他们。
我靠在草堂边的木桩上,闭着眼,静静地听着私塾先生授课。
扑拉拉,扑拉拉……
突然天上的鸟成群结队地往外飞,旁边百姓家养的狗也在狂吠不止。
我顿时头皮发麻,直觉不好。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摇晃,眼前的一切开始分崩离析。
我的意识里突然蹦出魏如士父亲曾经提过一嘴的事情。
他说有一年他那个国家有一个城市发生过地震,那场地震死了很多人。
难道这就是地震?
那……
我没有时间思考,看着学堂里那些因为突发情况而号啕大哭的孩童,我立即飞奔而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在草堂里负责让孩童离开,嘱咐私塾先生将他们带到空旷的地方。
过程有惊无险,虽然胳膊、肩膀被掉落的东西砸到了,好在都是小伤。
至少最后孩子们都撤离出来了。
地震来得很凶猛,草堂在一瞬间不复存在。
原本热闹祥和的街道哭声一片。
我帮着救那些压在废墟中的人,每一个人获救,他们都对我说谢谢。
我的人生,还真的很少听到这句话。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年轻的母亲正在疯狂地呼救。
她和孩子全都被困在家里,无法出来。
我查看了一下地势,没有犹豫,从他们家的烟囱钻了进去。
进到里面,我发现这位母亲的腿正被重物压着,孩子被她护在身下。
见此情景,我使了劲地将重物从她身上移开。
又费力打通出口,让她和孩子走在前先出去。
然就在这一刹那,二震开始了。
我将还没完全出去的年轻母亲往外一推,瞬间房梁塌了下来,所有的一切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痛只要一下,闭眼之前,我听到很多人包括那位我救的母女,她们在极力地呼喊人来救我。
这一刻我想,我这辈子杀了许多人,死前我救了这些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消一些债虐。
17
临城地震,死伤无数,却有一批活着的人在感谢一位不知名的姑娘。
他们说那姑娘就是观世音降世,救了他们的孩子,救了他们的家。
然这位观世音却没能救得了自己。
朝廷在地震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在寻找一名姑娘。
地震发生以后,皇上亲临,他们才知道救了他们的那个姑娘就是皇上要找的人。
可再也找不到了。
番外:祁崟
她死了,到底还是离开了我。
仔细想一想,她确实也不曾答应过我不离开。
她在我最冰冷的时候来到我的身边,我知道父皇看中了她的天赋,想让她成为我夯实的一把利剑。
确实,这把剑我用得很舒服。
可用着用着,我便不舍得用了。
看她受伤,看她被责罚,我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她。
我甚至去求过父皇,让她不要去杀人了,可父皇问我是不是忘记了我母妃的仇。
我母妃之死,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一句话,她确实是被奸臣害死的,可那奸臣不是一个,不是两个。
他们的背后甚至有其他国家的支持与掩护。
制约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父皇说流离是唯一一个可完全信任,可帮我的人。
但我依旧不想让她冒险。
我想哪怕时间花得久一点,至少她可以无虞。
直到父皇看出了我的看法,他说流离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果然,那天东宫走水时,我正在整肖衿晚,为了整她我可是想了好多办法,甚至入了魔,看书时把她的名字也圈了上去。
我想着我一定不能让她好过,谁让她总是对流离出言不逊,甚至趁我不在的时让流离做下等人的活,而且她还凭借自己的身份到处欺压别人。
这样的人就是祸害。
因为那场火灾,肖衿晚死了,死就死了,反正早晚她一家子都会死。
谁让他们通敌卖国。
但是那晚的意外,却让流离与我在一起了。
我高兴可又伤心,我不知道她是否情愿。
她只说愿意辅佐我成为最英明的皇。
呵,她还真是做到了,这么多年,她将皇后做得很好。
我其实很想对她像寻常百姓夫妻那般相濡以沫,只是我害怕我的每次御驾亲征便回不来。
所以只能表现得不那么在乎她。
直到我也达成了自己的目标,我想我终于能将她拥在怀里,好好爱她了。
可我却无意发现了太上皇写给她的手谕,手谕上是太上皇给她的承诺,说三年以后她如果没有爱上我,就让她离开。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喜悦都落到了谷底,我想质问她,现在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因为答应了我父皇。
当时我就打算把手谕拿走,但想了想又放下,我想看看她到了第三年到底会不会离开。
谁知在我还没窥探清她内心的时候,我发现了她中毒的事实。
原来好几年之前她被父皇带出皇宫,很久没回来,是为了解毒。
只是谁都没想到那毒如此厉害。
既知如此,我便开始为她寻找解毒办法。
可就连魏天罡都说无能为力。
我不信,寻了很多地方,在苗疆找到了一名人蛊。
这种人蛊就是以人养蛊,每日佐以人的心头血,等此蛊在人体内长大,然后将蛊取出,碾磨成粉,喂入含着最后一口气的将死之人口中,使其吞咽,其人就会死而复生。
我开始不信,但亲眼看到了死人复活,唯一的机会,我自然会抓住。
但这件事我不能告诉流离,因为取蛊过程极其残忍。
我知道这些年流离杀了许多人,她不愿再伤无辜。
所以这件事我只能隐瞒他。
于是我让苏远幽通过选秀进入皇宫,这样方便取我的心头血给她,因为苗族的人说,这蛊喝了谁的血,到时服蛊之人便会和谁亲近。
另一个小心思是我也想看看如果我对别的女人好,她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反应平平不说,她还以为我对苏远幽情根深种,竟把象征皇后的物件随意地送了出去,还想教苏远幽怎么当一名皇后!
我是又生气,又无奈,有焦虑。
因为三年还差几天就到了,我的眼线告诉我,她在收拾准备离开。
我知道她是下定了决心要走,可我还是想留下她。
我在蛊快长好的前几天,我打算带她去梅城,她不愿意,估计是想趁我不在逃跑。
于是我就让福公公明示,她答应了。
到了那里,结果又冒出了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他们很熟,熟到我成了陌生人。
我甚至忍不住想,她想离开我是不是因为那个魏如士。
他们两人单独说话的时候,我嫉妒发狂。
魏如士打我时,我当然可以躲过去,但我故意没躲。
因为我不躲她就会为我涂药,就会心疼我。
只是我千防万防,没想到她会在为我抹的药里放东西。
我确实有那么一瞬晕睡过去,可在梦里,我梦见她走了,我吓醒过来,她果然不在。
我划破自己的手,让自己清醒,追上去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走。
当时我的心那是滴溜溜地疼。
看着她帮我包扎,我想或许还有机会让她留下了,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在巾绢上也放了迷药。
算她狠啊!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我天翻地覆地找她。
却接到了她死于地震的消息。
消息上面说她是在救人的过程中死去的。
是啊,她终于不用再杀人了,她终于不用再担心进入地狱。
她一定很开心吧。
那么我呢?
我真活该啊!
番外:魏如士
我没什么想说的,一切都已成定局,我对她始于性格,忠于内心,没打错字,就是这个忠,忠心的忠。
我这一辈子能遇上她,幸哉!痛哉!
我真的不想再提起她,因为每提及一个字,我呼吸都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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