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莱也紧跟着重复了一句，发出机械般的声音。
我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全身无力，我想站起身都站不起来，只能瘫在椅子上。
我只感觉此刻我眼前的她们，仿佛要将我吞噬。
我就像她们手中的玩偶，等待着被她们玩弄和支配。
她们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她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难道我真的要敷上那面膜，同她们一样，她们才肯放过我？
绝望崩溃之际，我注意到镜子中她们的脸开始变得不对劲。
蒋希的脸上突然爆出一颗一颗红肿的痘痘，并且开始不断蔓延。
方雨菡的眼窝突然变得凹陷，开始发黑发紫，眼白的面积在不断缩小，黑色瞳孔在逐渐变大。
而张莱的脸上则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的伤痕，缓慢流出鲜血，甚至可以看见伤痕之下的血肉。
我呆愣着双眼，看着镜子中突然变得恐怖骇人的三人，自己的呼吸瞬间停止。
「啊！」
蒋希松开按住我脑袋的双手，满脸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大声尖叫起来。
「啊！」
「啊！」
随后是方雨菡和张莱的尖叫声。
我被三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吓得脑袋瓜嗡嗡起来。
她们仨拿着镜子照起来，看着镜中恐怖的自己，表情变得愈发狰狞。
「面膜！」
「快！赶快敷面膜！」
她们着急地去翻找自己的面膜，但是只找到那个装面膜的空盒子。
里面一张面膜都没有了。
「面膜呢？」
「怎么没有了啊？」
面膜盒子被她们拿住，在身前疯狂又急迫地抖动起来，试图让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面膜再次出现。
可是并没有如她们所愿，面膜一张都没有了。
那个可以让她们变得肤白貌美的整容面膜，没有了。
她们的嘴里不断念叨着：「面膜、面膜、面膜。」
我看着她们的脸变得愈加扭曲，愈加狰狞，愈加恐怖，披散着的头发乱糟糟散落在她们的脸上，看得我背脊一阵发凉。
「啊！」
她们嘶哑干涩的尖叫声在我耳边环绕，震得我耳朵刺疼。
蒋希脸上的红肿痘痘蔓延得越来越多，几乎快布满她的全脸，有些甚至开始破裂流脓。
我忍不住一阵干呕，太恶心了，看得我浑身发麻。
我一个人缩在角落试图将自己藏起来，看着疯狂的她们，我只剩恐惧。
蒋希猛地一个转身，瞪大双眼死死盯住我，浑身僵硬机械般地朝我走来，嘴里喃喃着：
「林妍，你是不是还有几片面膜，我之前给你的，你是不是都没用？」
她顶着那张让我忍不住作呕的脸凑到我跟前，我紧闭双眼，不敢去看。
蒋希抓住我的肩膀，掐得我生疼。
面膜早就被我扔了，我现在根本就没有。
可或许是太害怕，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般，就是开不了口回应她。
我僵硬地摇着自己的头，她好恐怖，我好害怕。
「林妍，你还有面膜对不对？」
我听见方雨菡和张莱叫我的声音，我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她们正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她们的脸部扭曲狰狞着，张莱嘴角咧出一个大口子，源源不断的鲜血正在往外流，滴答落在地上。
「啊！」
这次是我的惨叫声了。
我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叫出来，蜷缩着自己的身体蹲在地上。
「林妍！」
蒋希疯狂摇动我的肩膀，声音沙哑嘶吼着。
我不敢抬头去看她们，她们像恶魔。
霎时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黑浑身发软竟晕了过去。
8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
刚刚是在做梦吗？
宿舍里很安静，我哑着声音叫蒋希她们的名字，没人回应我。
我爬下了床，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软无力。
寝室里好像就我一个人，她们去哪了？
刺耳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寝室中突然响起，吓得我浑身一抖，本来就还没缓过神来。
「喂？」
「喂您好，是林妍女士吗？这里有个您的快递到了。」
快递小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我是。」
「那您来学校后门拿一下吧，需要您当面亲自签收。」
还得当面签收？
「行，那我马上来。」
我披上个外套，就往学校后门走去。
我住的那栋宿舍楼离后门很近，走十多分钟就到了。
宿舍楼和学校后门之间，有一排店铺，餐饮、美甲、便利店，什么都有，还有一家……
还有一家饰品店？
咦？什么时候开的？怎么之前没注意到过呢？
好奇心驱使着我往那饰品店瞧去，透明的橱窗里整整齐齐摆着一排精致的陶瓷娃娃。
不用数，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总共六个，大约都一米高，陶瓷娃娃的脸和身材全部相似，纯白色，全身光滑得甚至可以反光。
娃娃们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也一样，五官被做得精致可爱，连微笑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好像就是它们的眼睛。
我本想仔细观察娃娃们的眼睛，刚对视上，我整个人就傻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一般，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娃娃们的眼睛好熟悉，像……像他们的。
我说的他们，是我的室友蒋希、方雨菡、张莱，以及她们三位的男朋友。
六个人，刚好对应着六个陶瓷娃娃。
我屏住呼吸，不敢再看，哆嗦着脚步朝学校后门走去。
「是林妍女士吗？」
后门站着位快递小哥，他看着四处张望的我，便开口问我。
「是我。」
「来，您的快递，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了。」
快递小哥将手中的快递递给了我，是一个信件快递。
「好嘞。」
我在指定地方签了个字，顺利拿到。
这什么东西？
我疑惑地将信件给拆开，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几张实验报告，上面写着：
亲爱的林妍女士，您研究的整容面膜实验正在有序进行中，目前已取得初步成效，进展顺利，后期将持续开展推进系列实验，本次实验数据见附录。
「看来比我想象中进展得还更顺利。」
我长吁一口气轻声喃喃道，将手中的报告单小心翼翼折好，放进衣服口袋中，冷哼一声，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我朝着那新开的饰品店走去，刚刚还没仔细看看那六个陶瓷娃娃呢。
「老板，您来啦。」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收银处的店员站起身朝我问候。
这家饰品店，其实是我开的。
「今天刚到的六个陶瓷娃娃，品质非常好，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整齐摆放在橱窗里了。」
「好。」
我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店员，吹着口哨迈着轻快随意的脚步走到橱窗处。
六个陶瓷娃娃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我直勾勾地盯着它们，眼神涣散又凝聚，眸底骤起阴沉和晦暗。
纯白光滑的陶瓷娃娃们映射出诡异的光，让我油然而生出一种极致的快感。
我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它们，感受着它们的细腻与光洁，它们精致又完美，是我理想中的模样。
他们不过是我的猎物，是我的实验品，是我的战利品。
我对这六个陶瓷娃娃，简直不要太满意。
我眼帘低垂，睫毛下铺满一层阴翳，光洁陶瓷娃娃的表面折射出我眼中的冷意和阴森，嘴角微微勾起，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
近乎是几秒，我的眼神突然又变得无辜起来，俏皮地朝着那排陶瓷娃娃开口：
说好一年只能用一次，注意事项明明写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不听话呢？
既然不听话，那后果就自己来承担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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