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分手有没有那种追妻火葬场还追不回来,女主跟别人在一起收获幸福的文 - 知乎

他那股疏离又冷淡的感觉又冒出来了,我不喜欢,准确地来讲,是有点儿心疼。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又研究新品了,吃吗?」

他突然偏头问我,像个没事人。

我点点头,和他不约而同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一起到蛋糕店时。

我看见门口停了辆车。

站在车边的人很眼熟,好像在什么报道里见过,看着四五十岁,丹凤眼和庄泽长得一模一样,气场很强。

「你开这破店,上瘾了?」男人声音沉稳,面色冷淡。

庄泽看见他,平时挂在脸上的温和瞬间淡去,没理他,拉住我手就走,竟然显出几分强势。

我任他拉着,却见他又被那个男人拦住。

「那点儿破事,闹到现在?」

男人眼里有些疲惫。

我担心地看向庄泽,他停住脚步,冷笑声,仿佛瞬间长满了刺。

「所以说,这个家被毁,不过是一点破事?」

男人皱眉,没再讲话。

庄泽直接牵着我掠过他,进店,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虽然如此,但他低头看着把手很久。

碎发挡住他的眼神,看不清想法。

过了会儿,他才站直身子低头看我,温柔笑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来,去吃新品吧。」

我张张口,按住询问的想法,点点头。

今天的是巧克力爆浆蛋糕,本来觉得吃起来口感会厚重,但其实一点儿也不腻,反而很清爽,还有点儿凉凉的感觉。

「加了薄荷?」我问道。

他坐在椅子上,没有讲话,像没听到。

过了会儿才好像反应过来,回神看向我,难得显出几分稚气。

「嗯?你说什么?」

我叹气,放下叉子。

「唔,不介意的话,聊聊?」

我看着他,担心道。

他叹气,看向窗外,那个男人已经开车走了。

「其实没什么。」

我走近,坚定道:「我也想帮你。」

他眼神亮了下,好像黑夜中划过的流星,光华短暂却迷人。

接着,他笑了笑,神情轻松些,缓缓道:「就很简单,他出轨、离婚,我妈疯了。」

我愣了,慢慢地摸他的脑袋,没想到他看着温温柔柔,头发却有点儿硬。

但动作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急忙收手。

突然,察觉到什么。

我抬头,就看见林桀站在窗前,眼神冷厉,然后扭头走了。

庄泽也看到他了,突然问道:「你还喜欢他吗?」

我摇头:「不喜欢了。」

然后看看表,快到关寝时间,就和庄泽说「先走了,明天见」。

庄泽轻轻地「嗯」了声。

我走在道上,看了眼表,还差 20 分钟关寝,得走快点儿。

而且现在,路上都没什么人了。

突然,身边树丛猛地伸出只手将我拽走,吓得我尖叫声,就被捂住嘴。

林桀将我抵在树上,双眼像狼一样。

「陈小念,我胃痛在你宿舍门口等一天,你看都不看我,他不过是有点儿失落,你就露出那副心疼模样,嗯?」

我心疼了吗?

听他这么说,我有点儿迷茫,紧接着,开始挣扎。

「你有病啊!」

我被他捂着嘴,只能艰难地发声。

他看我的模样,冷笑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鸟?一个神经病而已。」

我一愣,什么意思?

他冷笑声,松开了手,锐利的眉眼透出戾气:「明天,你就知道了。」

说罢,他转身想走。

我立马上前拽住他:「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他看着我,突然道:「你回来,我就放过他,怎么样?」

我看着他的模样,简直莫名其妙。

「你有病吧林桀?钱雨若什么目的,你难道不清楚吗?一边享受她的仰视,一边和我交往,我还得受着?而且,庄泽和这件事根本没关系,你干吗把他扯进来,从头到尾,错的明明是你纵容陈雨若,想着粉饰太平好吗?我凭什么和你在一起?」

林桀盯着我好久,笑了:「等着吧,12 点以后有好戏,记得关注学校论坛,还有,5 分钟后就要闭寝了。」

说完,他拉开了我的手,转身离开。

我咬牙,纠结了下,跑回蛋糕店。

幸好庄泽还没走,看到我,有些意外。

「你不是走了吗?」

我气喘吁吁,担心道:「你,有什么黑料吗?」

「啊?」

庄泽愣了下。

我咬唇,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包括「精神病」的事。

庄泽听到,垂眸,过了会儿,才冲我笑笑:「没事,放心吧。」

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窒息。

明明庄泽在笑,明明他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就是,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密密麻麻的绝望。

「你,没事吧?」

我问道,眼睛有点儿酸。

他摇头,语气轻松:「当然。」

然后,他看了看表,冲我道:「现在闭寝了,你在休息室睡吧,我回家了。」

我迟疑了下,点点头。

谁知道他出门前,突然回头冲我道:「小念,我们以前其实见过。」

我有点儿疑惑。

他笑道:「那时候,你还说喜欢我呢。」

我:???

什么鬼?

我一脸懵逼。

他看到我的表情,继续笑道:「也是,应该只有我记得。」

说完,他像是松口气,冲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我盯着他的背影,想到他那空荡荡的房间,又想起林桀的话,总觉得很不安。

「等等!」

我叫住了他。

庄泽回头,眼里没有丝毫情绪,只剩淡漠。

「我去你家住!」

「嗯?」

他眼里慢慢地恢复焦距,有些怔愣。

「去我家?」

我重重地点头。

一秒后,我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开始后悔,想把自己脑袋掰了。

太致命了,我都说了些什么!

洗澡、上厕所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路上,我的速度越来越慢。

但磨磨蹭蹭,还是走了 10 分钟就到他家了。

家里依旧那样。

冷冰冰、空荡荡,但窗台上多了个小仙人球。

庄泽见我看过去,换鞋,冲我道:「上回你说这没什么人气,我就买回来了,添点儿生机。」

「原来如此。」

我点点头,没想到他竟然把我随口的一句话这么放在心上。

随后,他去烧水,给我泡茶。

我尴尬地坐在沙发上,觉得哪里都不自在。

随后,他将床单被套搬到了次卧,把主卧让给我。

我进去,看到里面有独立卫生间,微松口气。

简单地洗漱了下,我躺在重新铺好的被窝里,莫名地,感觉有甜甜的面包香气。

是庄泽身上的味道。

感觉,像被他抱在怀里睡觉……

完蛋。

我的脸慢慢地变红,被子盖着热不盖冷,最后,还是爬起来用凉水洗把脸冷静下。

洗完脸,我顺手打开镜子,发现后面有盒药。

氟伏沙明,是抗抑郁及焦虑障碍的药。

难道,林桀说的是真的?

「叮咚!」

门响了。

我急忙将药瓶放回去,然后小心地将它恢复成拿出来时的角度和模样,才出去开门。

「怎么了?」

我看着门口的庄泽。

他笑笑道:「忘拿药了。」

说着,走进卫生间,当着我的面拿走了那瓶药,还顺口叫我早点儿睡。

我叫住他,迟疑道:「那个,是什么药?」

他顿住脚步,没回头,语气轻松:「安眠药而已,没事,你快睡。」

我咬唇,点头:「好,晚安。」

见他关门走了,我有点儿担心地坐回床上,因为我妈是精神科护士,所以部分精神科的药,我是知道功能的。

氟伏沙明,主要治抑郁、焦虑、强迫症。

可能会引起肠胃不适、恶心、消化不良,或者不定期困倦和嗜睡。

……

庄泽确实吃得很少,有些清瘦。

有时候在蛋糕店,也会倚着胳膊眯一会儿,一副不闻窗外事的感觉。

那时候还觉得他很佛系。

原来,是因为吃药才提不起精神?

想到这儿,我看表,已经 23 点 50 分了。

于是打电话给林桀,他接了:「你同意了吗?」

我咬牙:「林桀,庄泽只是给我解围,我们并不是真情侣。」

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嗤笑声:「你才不明白,他看你那眼神……算了,说不定过会儿,你还要谢谢我。」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

我骂了声,焦灼地在原地走来走去,不停地刷论坛。

24 点整时,我看到条消息,上面写着「富二代蛋糕师的精神病史」,上面的封面,正是庄泽笑容温柔的照片。

我直接点了举报,才点进去。

这里面详细地说了庄泽的出生,富商之子,还有他差点儿被亲生母亲杀掉的新闻。

后半段,还附上他在精神科治疗的信息。

最后,附了张他十五六岁,坐在轮椅上,瘦骨嶙峋的模样。

我看着那张照片,手不停地在抖。

因为,我想起来了。

初一的时候,我摔断了胳膊,在医院住了阵儿,每天闲得无聊,结果在花园碰见个不说话的小哥哥。

刚开始,我只是在他周边,后来,干脆小心翼翼地和他搭话。

他从来都不理我,像看不见我一样。

我都怀疑他是瞎子。

直到有一次,我妈给我带了块儿小蛋糕。

我分他一半,他终于说话了。

他问我:「这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我简直不可置信。

这世上还有人不喜欢吃小甜点???

于是,又气愤又大口地吃完了。

结果第二天,他又给我带了块儿蛋糕,让我吃。

……

后来那半个月,他每天都会给我带块儿蛋糕吃。

出院前那天,我表示了对他的不舍。

毕竟,天天吃蛋糕的机会太少了,给我投喂的人,肯定是个好人。

当时,他还问我,以后会不会再见。

我点头,留了他的联系方式,然后……不小心搞丢了。

就没然后了。

原来,庄泽就是那个男生。

我打开门,直接冲进庄泽的卧室,却见他站在窗前,窗户大开,风吹得他白衬衫微微浮起。

左手上,手机屏还是亮着的。

见我进来,笑了笑,温柔道:「你怎么进来了?」

我想着他曾经的模样,鼻子一酸:「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他笑笑,点头:「嗯,知道了。」

然后继续看向窗外。

他家 16 楼。

我简直要吓死了。

「你,你别做傻事啊,先过来。」

我快急哭了。

当时他病得多重,那件事对他打击有多大,这些文字根本就不足以表达。

但我在他身边,能感受到那份痛苦。

其实,初一时,我第一次见到他后,就不想再和他接触了。

因为他气场太沉重,让当时的我喘不过气。

可我妈正好是那家医院的护士,听说了他的事觉得同情,想着小孩之间能好相处点儿,于是以一周一块儿蛋糕为代价,要我去帮帮他,我才去的。

但没想到,他会记到现在。

「你觉得我会跳吗?」

庄泽笑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我受不了了,径直冲过去抱住他,眼泪不停地在流,想把他从窗户旁边拉开。

可根本拉不动。

过了会儿,他才叹口气,任我将他带走,然后擦掉我的眼泪道:「你哭什么?我没事,也没想怎么样。」

「你骗人!」

我哭道。

果然,今天跟过来是对的,他就是想干傻事。

过了会儿,他看着我抱住他腰的手,终于放弃挣扎:「睡觉吧,好晚了。」

我犹豫了下,表示拒绝。

第二天,我久违地,再次顶着熊猫眼起床。

昨天本来想看着庄泽,结果还是睡着了。

一醒来我就满房间找他,发现他在客厅,桌上摆着甜豆浆、油条,还有小咸菜。

都是我喜欢的。

庄泽则用手撑着脑袋,眼睛闭着,头一点一点。

我坐在他对面看了近一分钟,他才发现我,捏捏鼻梁,有些抱歉道:「我又睡着了?」

我点头,冲他笑笑。

他温柔道:「快吃吧。」

我看着他,直接摊牌:「我知道那个药的作用了。」

他听着我的话毫不意外,只是慢慢地撕着油条,然后放进豆浆,再将碗推到我面前。

我低头,每块油条大小都几乎完全一样。

见我开始吃,庄泽才道:「嗯,我看到瓶子位置变了。」

说完,他又沉默了。

我递给他根油条,他顿了下,才接过,自嘲道:「所以,某些程度上,林桀说得没错,我确实有问……?」

「呸!你才是受害者?发生那种事,心里受到伤害不是很正常吗?和我学自行车摔断胳膊不一样吗?凭什么治肉体的伤病没人说,治精神上的伤病就要被侮辱?」

庄泽愣了,看着我,突然笑了:「你歪理真多。」

我认真地盯着他道:「这不是歪理,是道理,积极治疗,早治早好。」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才犹豫道:「那你……会,嫌弃我吗?

「作为朋友,会嫌弃我吗?」

他补充道。

「当然不会,不管是朋友、恋人,我都会努力地去帮他治疗。」

我盯着他的眼睛,不假思索道。

我妈就是精神科护士,她知道有些精神病人是有伤害性,犯起病来很难控制,但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独自吞下创伤,封闭心灵,然后被世人的偏见害死。

庄泽看着我,终于慢慢地卸下面具,恢复成原先的模样,周身透出麻木和绝望。

我上前,拉住他手道:「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他笑了笑,好似有几分真意。

但等回到学校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笑我天真。

和上次相比,我明显地更出名了,学校不少人在对我指指点点。

回到宿舍,赵燕欲言又止,问我要不要和庄泽分手。

我怼了她,说庄泽只是抑郁症和焦虑症,已经在积极治疗。

她脸上显出几分犹豫。

「这种,小时候受过创伤,心理能正常吗?你还是,理智点儿吧。」

我气极,想反驳,可看着她的样子,我知道,没有意义。

贴吧的帖子已经被删除,但截图已经流传在各个群,根本制止不了。

等课都结束后,我去了蛋糕店,发现空空如也。

平时这个点儿,人早就满了。

那篇帖子并没有说明庄泽的情况,只是误导性地放了精神科和庄泽的照片,还有他母亲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报道。

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地把庄泽和精神病人画上等号。

看着庄泽清瘦的身影独自站在店里,我不可抑制地心疼。

偏他看见我,还挂着温柔的笑意。

真是,气死了。

没过一阵儿,蛋糕店也关了,因为房东知道了庄泽「有病」的事,不愿再租。

气得我和那房东大吵一架。

而庄泽,仿佛已经习惯了,还笑着和我说早知道就先买下来。

但即使如此,我也能看到他愈发黯淡的眼神。

心如刀绞。

那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了。

他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吞下所有的苦难,不该遭遇这种事情。

「庄泽,我想吃你做的那款『甜蜜的爱恋』。」

期末前一天,我和他道。

他愣了愣,笑着答应我,然后开始做。

神情依旧认真,严谨到一丝一毫都不出差错,认真到迷人。

我看着他,突然重新理解了心动。

对林桀的喜欢,是年少无知的天真加自我想象,把对方不断美化的结果。

但对庄泽,是由日常的一点一滴汇聚成的。

他满身伤痕,却依旧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的样子,简直在发光。

我想他幸福,我想和他在一起。

吃蛋糕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我。

我吃完后,直直地看向他,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庄泽,我们别假扮情侣了,怎么样?」

他愣住,诧异地望向我,显出几分呆萌。

好一会儿,才低头笑了笑:「嗯,也是,现在还和我装作情侣,确实对你不太好,是我忽略了,这段时间你很辛苦……」

「不是。」

我打断他,认真道:「我的意思是,庄泽,我喜欢你,我们真的在一起吧。」

他张张口,似乎不可置信。

许久,才深吸口气,眼尾微红:「算了,我不耽误你了。」

我一字一句道:「你不和我在一起,才是耽误我。」

他手指动了动,好久,才哽咽道:「好,如果你后悔,可以随时……」

「我不会后悔。」

「好,我带你去见见我妈,你再决定。」

庄泽闭眼,让步道。

我知道,他要给我看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就像刺猬给对方展露柔软肚皮一样。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见到他妈时,我还是震惊到了。

因为我实在想不通,原本还平静的人,为什么一见到庄泽,就叫嚣着要杀了他。

庄泽早就习以为常,靠在墙上,淡然地看着他妈被护工拉走打镇静剂,才缓缓道:「她很爱面子,当初一意孤行地嫁给我爸后,有了我。

「听她的意思,其实早就后悔了,但因为我,才没离婚。后来,我爸出轨,但她依旧瞒着所有人,打造出一副恩爱夫妻模样,直到我撞破我爸外遇,打破了她十几年来的自欺欺人,就疯了,然后把所有仇恨都灌注到了我身上。但其实,我觉得,她只是不愿意恨我爸,又不愿怪自己识人不清,才怪到我头上。」

我听着他平静的语气,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道:「如果这就是你最后的考验,那不需要了,我会陪着你的。

终于,他看向我,眼眶通红:「好,我们在一起。」

我点头,抱住他。

他回抱住我,力度很大,我没有反抗。

……

从精神病院回来后,我想了想,决定搬去和庄泽一起住。

本来我打算睡次卧。

但后来他坚持,还是我睡主卧,他睡次卧。

我不再兼职,只专心做两件事:学习+陪庄泽治病。

没课的时候,他做蛋糕,我看书。

每天晚饭后,我会拉着他一起去跑步,锻炼身体。

虽然还有些异样的眼神,但我压根儿不在意。

有时候,他吃药也睡不着,就会在我桌边趴着,静静地看我学习,喂我吃水果。

我就一边摸他的头,一边背期末考的内容。

但没想到,期末考最后一天,论坛上又爆出一条猛料,是陈雨若打胎的消息。

而林桀,站在她身边。

这种事,其实大学不少,但被曝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这消息还被捅给了陈雨若和林桀的父母。

最后处理结果是休学。

而看着那条诊疗单上的胎儿时间,竟然跟我和林桀在一起的时间重合了。

难道说,这孩子,是我俩交往的那一周怀的?

想到这儿,我觉得更恶心了。

但与此同时,还有些好奇,于是看向身旁在捯饬新口味蛋糕的庄泽。

他疑惑道:「怎么了?」

我想了想,摇摇头。

是他做的,还更好,难道被阴了,还不能报复回去吗?

我也挺爽的。

一个月后,庄泽减少了药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大四那年,他重新在市中心开了家店,叫「Sweet 念」,生意很好。

而我这边也开始紧张的备考。

这期间,庄泽他爸又来了回,被我骂走了。

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

他好不容易停药,我管你是谁,别来捣乱。

后来庄泽和我说,觉得我像个护着小鸡崽儿的母鸡。

我想了半天,捶了他一顿。

形容得太差,差评。

他笑着牵住我的手,印下细密的吻,专注道:「好,那像道光怎么样?拯救我的那种。」

我脸红了红,没有躲开他的吻。

……

毕业后,我带庄泽回了家,也提前给父母说了他的情况。

我妈见到庄泽本人后,直接被攻略。

之后的日子,可以说是大!无!语!

有什么事,她都直接和庄泽讲,不和我讲。

搞得我像假女儿。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庄泽笑着说我没良心,说我妈对他好是为了我。

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要不是后来,我在他手机看到我妈发的消息:

差一点儿就信了。

好的,从今以后我宣布,庄泽才是她儿子。

气死我了!

(正文完)

我一直很想不通,她明明知道我爸从结婚开始就在出轨,干吗还和他在一起?

甚至骗到最后,把她自己都骗了。

尤其是当我半夜醒来,看见她拿着刀坐在我床边时,我好像明白了。

有一类人,骄傲又软弱。

她不敢承认自己还爱我爸,又不想承认自己识人不清,只能把错都赖在我身上,推掉所有的责任。

……

有时候,她正常的时候也会和我道歉,说那些话都是她无心的。

我不做回应,也不想理她。

后来,她病得越来越厉害,被送进精神病院。

而我爸,长舒口气,甚至有些开心。

那一刻,我觉得心底有什么彻底地死了。

但最可怕的是,无论是上学,还是在家里,总有一道道视线黏在我身上,像嗅到腐肉的秃鹫,徘徊在我身边。

甚至,还有些记者偷拍我。

走到哪儿,我都能听到那细碎的讨论声和或同情,或嫌弃,或八卦的模样。

那些痛苦,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循环。

终于有一天,所有情绪都突然消失了。

快乐、难过,全都感觉不到,也不想吃饭,半夜看着窗外,只觉得夜色真好,想下去看看。

不到十天,我就瘦了十几斤,到最后,已经快站不起来,我爸才从他另一个家回来,将我送进医院。

看着医院的精神诊断,他很不理解,觉得我太过脆弱。

后来看我不理他,就安排护工照顾我。

对外称「怕我受刺激」。

于是,我的家没了,彻底地住在医院。

看着镜子瘦到像骷髅的自己,都觉得离谱。

人真坚强,这样都能活着。

住院一个月后,我已经虚弱到站不起来,只能坐轮椅。

说实话,还挺开心的。

这说明,我估计要解脱了吧。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身边多了一道很吵的声音。

过了几天,我终于发现了,是个女生,在我面前说着什么。

我懒得理她,觉得很烦。

她却一点儿眼色也没有,继续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但等我看向她,她安静会儿,就继续在我耳边吵,明明看着很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坚持。

我终于忍无可忍,和护士说,不要再带我晒太阳了。

但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说话,表述不清,她反而延长了我晒太阳的时间。

第二天,我就看到她坐在凉亭台阶,捧着块儿小蛋糕,还说要分给我。

甜腻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我忆起那个女人做饭时的神情。

温柔又向往。

她没疯的时候,每天都会做东西送到公司,最常做的就是甜点。

后面我才知道,那些东西的归宿都是垃圾桶。

「这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我不解,甚至有点儿恶心,露出嫌弃的神情。

她听了我的话,大大的圆眼满是惊讶,然后大口大口地吃完,看起来很生气。

明明是圆脸,还留着齐刘海,显得更圆。

吃起蛋糕像胖仓鼠在嚼东西。

太奇怪了。

奇怪到,我有点儿饿。

回到病房,那种饥饿感还是在胃里徘徊。

我破天荒地喝了几口粥,艰难地吞咽。

然后叫护工每天给我买一块儿小蛋糕。

第二天,那女生果然还在,我给她蛋糕的时候,她眼睛都在发亮,问了我好几遍是不是真的给她。

我点头很困难,偏偏她还一直问,气得我差点儿扔了。

她急忙接过,然后偷偷地望了眼医院里面,才安心地坐在凉亭台阶啃起来。

满脸幸福。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情竟然莫名地平静。

不过是因为一块蛋糕就能获得幸福,真幸运。

……

之后的每天,我都给她带一块儿。

为了看她吃蛋糕的样子,勉强地配合了点儿医生的话。

半个月后,她胳膊好了,要出院,泪眼汪汪地表示不舍,还说我做的蛋糕真好吃。

那些明明是买的。

我垂眸,不过如果下次见面,我应该会做了。

然后,给了她我的联系方式。

可结果直到我出院,她也没联系过我一次,我才后知后觉。

原来是舍不得我的蛋糕,不是我。

想到这儿,我笑了。

太离谱了。

出院后,我学着做个正常人,上学,考试。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恋人。

平时就在家里学做甜点,调配比例。

我想知道,我能不能靠这玩意儿露出那么幸福的表情。

甚至大学毕业后,我还在学校门口开了家店。

我爸想叫我去他公司,我说怕忍不住把他的商业机密卖给对手,气得他终于放弃了。

我也无所谓。

没想到,蛋糕店生意还不错,而且因为这玩意儿幸福的人也挺多的。

我看着人来人往,依旧孤独。

只是没想到,我又遇到了陈小念,那个白嫖我半个月蛋糕就跑的女生。

她看起来变化不大,下巴尖了些,气质也安静了许多,没那么闹腾了。

看着她走过来,我以为她认出了我。

谁知道,她是想兼职,一副完全不记得我的样子。

果然,没心没肺。

我犹豫了下,还是点头答应。

说不定,她能告诉我怎么重新开心起来。

随着接触,我发现,她性格真的变了太多。

有时候因为讨厌争端,善解人意得的过头。

但好在还有她底线,所以也没受过什么大委屈。

……

不知不觉间,我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久。

有时候,给她讲解制作过程时,她靠近,洗发水的香气扑鼻而来,都会让我心跳加速。

也是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喜欢她了。

喜欢她认真工作的态度,喜欢她善良而安静的模样,喜欢她热爱生活、充满生机的眼神。

……

可我不会告白,因为我知道,自己只会耽误她。

同时,也更怕她知道我的事,露出嫌弃的表情。

就这样,我将所有爱意埋在心底,忍住将她占为己有的欲望。

……

哪怕听到她和别人在一起,我也笑着递上祝福。

然后回家回家吃更多的药,强行地睡着。

可没想到,还不到一周,她就分手了。

当她和那男生出去时,我犹豫了下,也跟了上去,待在角落,怕她出事。

后来,那男生走了。

她哭得很伤心,我还是没忍住,走到她面前。

明明想抱住她、安慰她,但最后,只淡淡地问了句:「没事吧?」

她哭声立刻变小,强压住哽咽。

我叹口气,不知道怎么哄她开心,于是道:「我做了新品,榴梿草莓千层,要试吃吗?」

「这什么诡异搭配?」

她闷声道,胡乱地擦了擦脸,抬头看我,睫毛染得脸上花花的,可怜又可爱,我不小心笑出了声。

「骗你的,牛油果榴梿千层。」

她看起来有些无语。

但我也不太会哄人,只好不讲话。

好在她吃蛋糕的时候,心情看起来好了些。

我也不自觉地挂上笑。

直到洗盘子时,我才发现,自己心情很好。

甚至开心……她分手了。

那一刻,我心中生出隐晦的期盼,不自觉道:「下周末有个比赛,要去吗?」

「啊?」

她有些意外。

我有点儿后悔,但现在已经没法收回,强装镇定地告诉她是蛋糕比赛,在广州。

见她答应,急忙给邀请方发消息,说自己要去。

只是没想到,她那个前男友还来纠缠她。

我有点儿生气,上去牵住她手,说我才是她男友。

还好,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没有反驳。

我就将她带走了。

她的手好暖、好软。

……

回到店里,我把她的照片放到公众号上,然后编辑了文案。

点击发送后,我关掉电脑,才发现自己竟然眼里都带着笑。

温柔又期待。

这一刻,我仿佛被浇了盆凉水,立马想起自己的处境。

我这是在干吗?

明明应该,保持距离才行。

我疲惫地捂住脸。

但我没想到,喜欢一个人竟然会那么不受控制。

摩天轮上,看着她难过的模样,我差点儿就失控了。

那一刻,呼吸可闻。

我清楚我不该这样,但还是想和她近点,再近点。

好在最后,控制住了。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我想,当不了恋人,就当朋友,护着她也好。

但其实,这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继续在她身边的理由。

等回到学校,陈小念辞去了兼职。

她说她想考研,去她喜欢的城市。

我虽然很想天天看见她,但也很高兴她能找到目标。

于是就给她做点儿她喜欢的甜点,叫她舍友给她带回去。

那时候,我才猛地体会到,我妈当初的心情。

原来,如此。

我自嘲地笑笑。

甚至有点儿理解她的疯癫了。

满心爱意,被对方当作垃圾,却还是自欺欺人,十几年如一日……

如果是我,也会疯吧。

但可惜,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听到了那些传言。

我可以解释,但要怎么说?

就算病的不是我,细究就能发现,我那个家里有多千疮百孔。

太累了。

小念确实是个很好、很温柔的女生,第一反应不是嫌弃,而是担心。

但是,我已经没法面对她了。

曾经的那些痛苦再次像四面八方涌入鼻腔的水,灌得我无法呼吸。

算了吧。

都算了吧,我这种人,活着根本没有意义。

这一刻,苦苦维系的理性彻底地崩塌。

我麻木地往「家」走,却被她叫住。

迷茫地回头,却听她说,她要去我家住?

而且,我更没想到。

她想起我了,还依旧愿意向我扑来,像黑暗中的一束光。

那天晚上,我看着她睡得极不安心的模样,纠结了很久,将窗户关上了。

就算要了结,也不能在她面前。

我不想她做噩梦。

第二天,我到店里待了很久,空无一人。

消息应该是传开了。

我毫不意外,坐在窗边看书。

但小念显然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觉得是她害了我。

真是,可爱到让人心动。

明明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

正当我准备让她放心时,却听她和我告白了。

那一刻,巨大的喜悦砸得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幻觉了。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我张张口,用尽浑身力气,才拒绝了她。

可她却说,我不答应,才是耽误她。

……

这句话仿若甘霖,浇在我干枯的心灵。

我闭眼,决定带她见见那个女人。

我妈。

也是,让我又恨又爱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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