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门霸总和人间清醒金丝雀
我的金主是个抠门霸总，和他吃饭都要开发票才能报销。
但我爱了他五年。
直到某天，他高调宣布婚讯。
数不清的天价资源砸在一个新人头上，那女孩被保护得像菟丝花一样美好，而我是讨人嫌的野草。
「宋清曼，别用你的脏手碰她的东西行吗？」
既然如此，老娘也不装了。
薄彦明这五年我给你脸了是吧？
01
我是薄彦明养了五年的金丝雀。
五年前我替朋友当一次剧组群演，在片场被他捡到。
我每月就要 2 万，结果薄彦明换算成时薪 270，按小时计费，到手还要扣税。
闺蜜问我们是什么畸形的关系？
我认为是恋爱。
某个下午他沉默地拥着我坐在沙发上，对着一本书发呆了很久很久。
他轻轻在我耳边重复着：「乖乖，求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沙哑又缱绻的低喃让我无法挣脱。
可能那个瞬间，我就爱上他了。
他说希望我有梦想，女孩子当个漂漂亮亮的小明星就好了。
于是我放弃学业，去混完全不懂的娱乐圈，只为听他一句肯定。
哪怕无数次我没钱吃饭，近乎卑微地给他递发票，求他报销共进晚餐时垫付的餐费。
哪怕我发着高烧跑完三个剧组，凌晨还要给他送加班宵夜。
当我在书房抽屉里发现钻戒时，我意识到我该更主动一些了。
02
电影路演时，记者提问剧本，我笑着说：
「其实李明这个角色和我先生很像，我要简单说两句了。」
「他对心爱的人体贴入微，我手上这枚钻戒就是他亲手挑的……」
现场弹幕飘满了：
「快让这个恋爱脑闭上嘴！」
「内鱼第一恋爱脑大姐，她老公到底谁啊，比吴彦祖还好吗？」
结束后，我娇笑着地给薄彦明拨去电话。
「老板怎么办呀，你又要破费了。」
「我刚刚没忍住。在镜头前说了很多我家先生的故事，有半个多小时，是不是也要计费呀？」
很快，电话里传来一道语速极快，却吐字清晰，十分冷清的男声：
「我并不在现场，没义务支付你工资。」
我故意把尾音拖长，音调软绵绵地像撒娇一样。
「那万一有多事的媒体扒到了你的身份怎么办？」
「万一你被曝光了……那就结婚呗，反正我除了爱你，什么都不会做了。」
那一刻我心跳很快，我用最玩闹的语气试探他的真心，真真假假，我不信这五年在他心里什么都没留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男人忽然开口，沉定的声调中听不出任何起伏：
「是的，谈成这个大项目之后，我打算歇一阵了。也许该结婚了。」
「宋清曼，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带上那枚戒指，别用你的脏手碰她的东西行吗？」
03
「是，我要结婚了，可我的人生规划里，没有你的位置。」
如果不是这发现枚戒指，薄彦明宣布婚讯时，我可能会狼狈得体无完肤。
上过无数杂志的青年精英，科技公司老板，一个商务杂志封面就能吸引几十万粉丝舔屏的男人。
他的领证过程被制作成 vlog，瞬间引爆热搜。
我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薄彦明。
原来他也会笑，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身边的短发女孩。
祁心悦挽着他的手叫好哥们，哪怕用吃了一半的冰淇淋砸他，他也只是淡淡一笑，说这个口味不喜欢吗，再买一个？
而祁心悦的梦想就是进入娱乐圈。
我终于知道自己是谁的替身了。
当夜，为了向祁心悦为数不多的粉丝有个交代，薄彦明亲自准备了网络直播。
不知谁开始的，渐渐有网友艾特我，说内鱼第一恋爱脑必须来讲两句。
讲两句？
于是我真的去了，进房间连砸了 38 个嘉年华，瞬间把弹幕都吓到卡住。
「我就一个问题想问祁小姐：和薄总吃饭，要开发票给他报销吗？」
网友因为我的话开始刷哈哈哈，薄彦明却狠狠皱眉，冷若冰霜的眸子忽然直视摄像头：
「真心相爱的人，谁会计较钱的事情？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
「助理你看下设置，关闭刷礼物，请大家不要刷礼物了。」
听到答案那一刻，我心里很平静，怪不着谁，是我这五年瞎了眼。
继续刷礼物？
薄彦明你想多了，这五年你给的钱，也就值 38 个嘉年华。
多么精打细算的小男人啊。
退出直播间后，我找到了自己恋爱脑的热搜。
在首映会的一番发言，被网友单独剪出来嘲讽，都在骂我恋爱脑。
我反手一个转发：
「昨天撞了下脑子，恢复记忆了。其实现实里我丧偶克夫，且前男友昨天，刚死。」
04
「这娘们不恋爱脑的时候，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这姐少说废话多说国粹吧，我爱听。」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是这五年我真的太卑微了！
我把尊严都踩在脚下，我最好的时光都浪费在他身上。
这垃圾到底有什么好！
想通那刻，我报名了当年的研究生考试，下单所有资料，给当年器重我的导师重新发了一封邮件。
当年我大学毕业，有一个年薪七位数的橄榄枝，有一个硕博连读的研究院导师邀请我合作，而我偏偏选择了第三条路。
如今一切都该回归正轨了。
我手里的电影宣传已经结束，只剩一个综艺合同，主动解约要赔钱。
于是我向经纪公司递交了辞呈，拍完就退圈。
能请我这种老糊咖的综艺，剧组管得也不严格，我索性带上肖四进组，一有空休息就学起来。
只是，今天剧组的气氛好像不太一样。
「抱歉啊，因为资方变动和新人加入，咱们前几期恐怕都要重拍，耽误各位老师的时间，投资方会付三倍赔偿。」
我正疑惑，化妆间的门缓缓打开，一身高中制服打扮的祁心悦出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她就是空降新人，节目最大的投资方现在是明石科技，薄彦明的公司。
祁心悦和所有嘉宾鞠躬打招呼，亲切得不行。
轮到我时，她露出两个小虎牙，甜甜地笑了：
「抱歉呀，是我太喜欢这个综艺了，就拜托我家哥哥和导演商量，让我过来玩几期，姐姐们不会介意吧？」
有新的金主爸爸，还加了十倍的投资，谁会拒绝？
我真的笑了。
原来真的爱她，什么心愿都能满足她。
而我从前累到昏迷在剧组厕所里，被营销号恶意炒作，求薄彦明撤个热搜，他都不肯。
「姐姐你怎么还在看考研资料啊？」
祁心悦突然弯腰凑在我耳边，小声道：
「都一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考研，以为彦明哥哥看了会心疼你吗？是不是离开他就不能直立行走了呀。」
我重重地合上书，吓得祁心悦猛然跳开，捂着心口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我，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姐姐今年 28 岁了？还在看考研资料吗？」
「是啊我没读过研究生，28 岁了想认真学习有问题吗？」
我立刻起身，语速飞快地质问她：「我看你千度百科资料也 27 了，你 27 岁什么学历啊，博士？你也指点指点我。」
祁心悦有点懵了，支支吾吾解释：「我是在国外读的高中，后来因为私事……」
「哦，你高中文凭。」
祁心悦无辜地眨了眨眼：「不是的，我后来有在国外攻读学士学位，导师是……」
「高中毕业本科在读，27 岁。」
剧组所有人围着悄悄看热闹，祁心悦紧张得一直抠手，贝齿咬着苍白的唇瓣，很艰难才开口：「不是的，中间那几年是因为我——」
「那是你的私事，没必要和不相干的人说。」
薄彦明突然出现，用力将祁心悦拉到自己身后护着，用近乎薄凉的口吻警告我：
「何必这么咄咄相逼，心悦天真纯洁，不懂你们这些女人间的弯弯绕绕。」
我简直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多么小脑萎缩的发言！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心提醒下她。男人是靠不住的，知识才是跟你一辈子的，高中文凭，以后粉丝听了像什么话啊。」
「你看你 27 岁了还主动扮成高中生，就算只有高中文凭，咱也得要求进步啊。以后男人靠不住了，你三十多岁高中肄业，离了他怎么直立行走？」
薄彦明刚要发怒，祁心悦突然呜呜地掉起了眼泪，同时假惺惺地举起了手机：
「姐姐你何必抓着我的过去不放呢，我过去是治病才耽误了呀！我本来不愿意提起的……天呐，我的直播什么时候开了，难道这些话都被大家听到了？！」
手机里，祁心悦的直播间已经攀升到十万人，热搜也开始慢慢涨起来了。
飘在最前面的是：「宋清曼嘲笑 27 岁老女人还读本科。」
05
那天我一连被买了七个热搜，连路过的狗看见，都要点进来踩我一脚。
说不是安排好的，鬼都不信。
薄彦明把受了惊的祁心悦护送上保姆车，全天的拍摄都因为我而被迫中断。
我干脆追出门，在保姆车前拦住薄彦明。
「祁小姐想让我走就直说，何必花那么多钱买热搜呢？让你老公和我主动跟我解约吧，知道他精打细算，赔偿款我就不要了。」
祁心悦裹在毯子里，红着眼睛解释：「不是的，姐姐我不是想赶走你。你们别因为我吵架，都是我的错。」
薄彦明整个身体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祁心悦面前，车门缓缓关上，他对我的厌恶也再不加掩饰。
「能不能别用这么大的恶意来揣测心悦？」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宋清曼，在你眼里只有钱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我撸起袖子，二话没说拉开车门：
「祁小姐你知道吗，薄总和女人喝杯咖啡都要赖账，一顿饭也要凭发票来报销——」
薄彦明用力捏着我肩膀，将我推开，仿佛要极力保持修养般，压低声音警告我：
「宋清曼！够了！现在就收拾东西从剧组滚蛋。你不配！」
「你们俩倒是挺配的，精打细算小男人，茶香四溢小女人。」
那天我颜面无存地被剧组「赶」了出来。
以薄彦明的手腕，想让我没工作是轻而易举。
不过我可不在乎，我找到网友骂得最凶的一条热搜，直接转发，附文：
「爱咋咋地，姐今年专心考研，娱乐圈这群人不伺候了。」
发完我直接卸载软件，断网专心复习。
没料到第二天，早上五点经纪人就哐哐砸我家大门，哭着抱住了我的大腿：
「曼姐，从前是我不好，你再考虑一下续约的事吧，有什么条件咱们都好商量。」
我疑惑地拿起手机，才发现我挂了一天一夜热搜头条，实时评论里，不停有网友在刷：
「抵制造谣，直播我就在现场，考研生宋清曼没嘲笑过任何人。」
「这姐当年可是 A 大学霸，高考七百多分，毕设拿国奖的人！热搜是高中文凭的祁心悦大姐买的吧？少登月碰瓷了。」
「宋清曼到底谁啊，我想入坑了。」
而我的粉丝，一夜之间涨了几百万。
我好像，全网爆火了。
06
我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
经纪公司要续签合约，基础待遇按二线明星来，商演代言都另算，让我再拿一份钱。
可是，我缺的是这个吗？
经纪人让我先在网上说点什么，稳定住粉丝。
我想了想，发了一条：
「你们只是一时喜欢我，热度过去谁还记得谁啊？我天生不是吃这碗饭的，有时间还是多读书多学习，知识才是财富。再见吧我考研去了。」
离考试就剩三个月，我不想续签，就和所有抛来橄榄枝的公司死耗着。
暴涨的那群粉丝却坐不住了，我的个人信息满天乱飞，好友列表塞满了来表白的小作文。
连我开小号到学校群求资料，都能被扒出来。
被逼无奈，我开了场直播，对着疯狂拥入的粉丝严肃警告道：
「能不能让我独自美丽？我就想安安静静考研，找工作，你们去喜欢别人好吗？」
评论区应该吓傻了，我也不理他们，低头刷英语。
完整一个小时的直播，沉默得只剩下沙沙写字的声音，弹幕却一刻不停刷得飞快，热度持续挂在榜单第一。
而那天，也是祁心悦综艺先导片曝光的日子。
她画着精致的妆，和全剧组精心准备了直播粉丝互动。
一经开播，扑得无声无息，冷得像珠穆朗玛峰上的冰箱冷冻室。
唯一几条评论，是问祁心悦：拿到大学毕业证了吗？
我刷完三套题，要关直播的那一刻，手机突然响了。
「乖乖……都是我的错，你回来好吗。我真的离不开你，我想喝你煲的粥了。」
薄彦明沙哑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的直播间炸开。
07
我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在深夜 12 点，莫名其妙打来了这通电话。
弹幕里刷疯了，都在问这个男人是谁，要我说清楚。
「你哪位？我前男友前夫前任都死绝了，坟头还热呢，下次打电话看清楚。」
我冷冷挂断，顺便关掉了直播间。
「一个打错的电话，你们激动什么，十二点了去睡觉！」
直播间黑了的一刹那，经纪人消息弹了出来。
他说我这场直播至少六位数往上，要是不愿意续约，暂时先这样播着。
我没搭理他。
第二天出门买菜时，迎面被薄彦明的车拦住了去路。
黑色林肯的车窗缓缓降下，男人摘下墨镜，眼眶发红的眸子里，填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昨晚喝了点酒，电话打错，你别当真。」
我狠狠翻了个白眼：「不会。已经拉黑了。」
我要走，薄彦明却突然打开车门，高傲地拦住我：
「你当时帮我准备的资料，申请国外学校的那些，还存着备份吗？」
什么资料？
我立刻想到了那些代码。
五年前薄彦明的科技公司刚刚成立，依靠创业八人组编写的 46 万行源代码，就这么发了家。
但是多次合并的源代码漏洞百出，我白天拍戏，晚上熬夜改代码，花了整整五个月帮他整理标注。
可笑的是，当时他既想让我白干活，又防着我，把代码切割加密成了很多小段，骗我说是申请国外学校的资料，让我分批校正。
可我看得出来。
只是我真的爱他，不计较这点付出。
「我已经结婚了，你没必要留着那些东西。」
我没忍住怒火，冲上去扇了他两巴掌：
「你那张臭嘴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闭上，这是求人的态度？」
「资料？行啊，按小时计费把当年的工钱付给我吧，这次我开价多少好呢？」
08
和薄彦明的这场见面自然是不欢而散，却没想到被狗仔拍下，传成了我和薄彦明约会，插足他们的婚姻。
祁心悦挂在这条黑热搜的第一关联位置，肯定又花了不少钱。
她茶里茶气地发了一条：「清曼姐姐是我很好的朋友，请不要这样说她。我也相信我的老公。」
现在无数人艾特我，等着我怎么解释。
我直接转发了营销号那条热评：「后面我还赏了薄总两巴掌，你怎么不放出来？这对夫妻想常驻热搜，求别捆绑我，这不是耽误我考研吗？」
爱信不信，反正姐就这态度了。
薄彦明都急到找我拿源代码了，公司不出问题才怪，咱们就耗着，看你还能砸多少钱给我泼脏水！
我拉黑了薄彦明所有联系方式。
还不到一周，他真的坐不住了，和祁心悦神神秘秘地请我到水上餐厅吃饭。
刚落座，祁心悦就哭了出来：「我愿意离开他身边，只要你能交出那些资料，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有病吧，我说什么了？」
祁心悦猝然愣住，尴尬地擦掉眼泪。
她从坐下就一直捂着手包，我估计又放了什么录音的东西。
还想套我的话？
「申请学校的资料有那么重要啊？到底是什么好东西，我要回去仔细瞧瞧了——」
薄彦明面色平静地握住祁心悦的手，冷冷道：「没什么。只是想请你自重，别再彼此纠缠了。」
「那就扔了吧，扔河里怎么样？」
我作势掏出 U 盘，手伸出窗外，薄彦明脸上闪过一丝细不可察的惊慌。
「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又不是敲诈你，我帮你整理 46 万行代码，按小时收工钱，合理且合法。」
薄彦明缓缓摘下眼镜，泛着怒气的眸子直直盯着我。
他抬了抬手，祁心悦识相地起身离开了。
「宋清曼，我当时选中你，还以为你是个天真纯洁的小女孩。」
「你可闭嘴吧，一月两万还跟我按小时计费，你当什么恩赐吗，真不嫌寒碜。」
薄彦明强压着怒气：「别作践自己，满身沾着铜臭气，我真的瞧不起你。」
「谁瞧不起谁啊？」
我掏出收款码：「磨叽不磨叽？我给你校对了五个多月，还都是凌晨加班，普通全栈一个月最少四万，你先拿个二十万表表态度吧，怎么结账？」
薄彦明恨我恨得咬牙切齿，这些钱花在祁心悦身上，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支付给我，就像是扒了他一层皮似的。
这种烂人，真的白瞎了我五年。
收到钱，我痛快地删了他，留下 U 盘独自离去。
等他回到公司，重编代码才会发现。
里面存的是肖四新版讲解。
封面还写着一行大字：东西我早删了，以后滚远点。
09
离爆火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我的粉丝们还在全网乱窜，试图找到我的痕迹，看看我在干什么。
私信我一概不看，但是问考研题的我会回复。
积攒多了，我干脆开直播线上答疑，没想到掀起了一股娱乐圈读书热潮。
还有考研综艺找我常驻。
考研怎么能常驻，真不吉利。
被我拒绝之后，他们找到了另外一位嘉宾：祁心悦。
是的，祁心悦前几天晒出了自己的本科毕业证，并高调宣布早已报名了今年考研，请大家拭目以待。
照片里，她和我报考同专业，同一个目标学校。
我算了算时间，她这毕业证是真是假可不好说。
考研综艺在初试前一个月开播，口号是：30 日创造一个奇迹。
首播当日直接抢走了我的流量，祁心悦内疚地在直播里内涵我，说真希望姐姐有空能来一起节目复习。
努力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差。
营销号和路人都在猜，我会不会羡慕嫉妒恨。
给我气笑了。
「盘古开天辟地 30 天也不够，你学 30 天，就能比得上人家努力几个月几年？」
「说了别捆绑我，你没完了是吧？既然报考专业相同，咱俩考完对对答案吧，建议节目组加一期彩蛋直播哦。」
我这一番茶言茶语被无数粉丝疯转，结果祁心悦本人当晚拉黑了我所有社交账号。
是有多怕对答案？
我还就较真了。
节目组为了热度，在网上公开了嘉宾的考点位置。
初试结束，我直接开着直播到祁心悦考场外面堵她，和她对答案。
「专业课大题怎么写的？英语作文什么题目？高数考的卷几？」
祁心悦被我一步步逼问，心虚得一直抠手，最后眼圈红了。
「结果有那么重要吗，努力过不就行了！」
当着直播间几百万人，我毫不留情戳穿她。
「那你也不能连高数几都答错吧？30 天复习光立人设了？努力女孩张着大嘴等掉馅饼啊？」
「说说啊，你高数考的是卷几啊？」
祁心悦比画了个三，又比画了个二，粉丝围着起哄，网友不停嘲讽，她终于崩溃大哭，捂着脸逃回了保姆车。
10
「宋清曼好像真的不怕被封杀，什么都敢说……」
「内鱼活人不应该这样吗？她好飒，我好爱。」
我当场手撕祁心悦后，彻底变成了内鱼最不好惹的女人。
如今我的风评好坏参半，果然时间一长，那群头脑发热的人脱粉不少，说我也没什么招牌作品，脾气倒是挺大。
祁心悦却更惨，漫天黑料乱飞，全网嘲笑智商下限，她委屈得大病了一场，薄彦明根本没精力管。
他正和明石科技一起渡劫呢，源代码丢失，意味着他的项目要泡汤了。
而在我初试后不久，五年前开出七位数年薪的大老板萧燃，突然回复我了。
我们的聊天记录很简单。
五年前，他说一直等我，恋爱脑没有好结果。
四个月前，我回复他：你猜对了。
而现在，他开门见山问我：
「有没有兴趣直接取代明石科技，跟我合作。」
「我知道源代码是你精校修改的，你有这个能力。我一直在等你。」
很快，一个陌生号码急匆匆打了过来。
接通的刹那，薄彦明沙哑又带着一丝深情的嗓音，骤然在黑夜里蔓延开来：
「乖乖，这些日子我思考了很多事情。曾经我把你当作替身，但好像假戏真做的那个人，是我。」
「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吗？我们从头开始，我愿意把我的一切向你坦诚，我的朋友，我的事业，今后都有你一份。」
我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你想让我去公司『救火』可以直说，给多少钱？」
薄彦明狠狠愣了一下，声音顿时少了几分底气：
「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得，你亲口说过每月两万，我——」
「乖，你现在去拿一根吸管好吗？」
「吸吸你脑子里那滩积水吧！你算盘珠子都崩到我脸上了！」
挂断电话，我立刻约萧燃见面。
明石科技，薄彦明能接的项目，我也可以接。
让这个抠门的小男人滚远点行吗？
11
「我直说了，薄彦明的抠门已经刻进 DNA 里，他对下属也不会宽绰到哪去，你挖他的团队来，这个项目他能做的，我也能。」
我和萧燃相识五年多，当年也不过是电话面试，算来这是第一次见面。
我上来就急匆匆的语气，让气氛显得有些局促。
萧燃满不在意地笑了笑，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挽起袖子，骨节分明的大手提起茶壶，不疾不徐替我斟茶。
「你说得很准。看来这五年薄彦明背后的高人，真的是你。」
察觉到我的不满，萧燃立刻解释：
「明石科技有位合伙人不满现在的分配，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这五年，薄彦明把精校整合源代码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但懂技术的人看得出来，真正的大佬另有其人。」
「我就猜到是你。」
「他聘请你，花了不少钱吧？」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低声道：
「我……这五年其实是倒贴钱谈恋爱。帮他做的那些工作，就二十万。」
萧燃顿了顿，垂眸浅笑，细不可察的声音像是在自嘲：
「早说了，恋爱脑没好结果。」
很快，仅仅是一周之后，我就看到新团队成立的消息，还有萧燃发来的 offer。
薄彦明的合伙人八个，他挖来了七个，且每个都对前东家怨声载道。
明石科技的股票一夜之间暴跌，外界流言满天飞，还有人扒出高利贷的事情。
秦桧还有仨朋友呢，明石科技走到这一步，竟没有一个人来帮薄彦明一把，足可见这人的品行有多烂。
最后祁心悦被迫出来晒合照澄清，底下网友却追着嘲讽：你考的是高数几啊？
12
萧燃给我开出的年薪，虽然没有七位数，却也配得上我现在的能力。
但我并没放弃读研，娱乐圈的热度是暂时的，萧燃的项目结束，也有可能过河拆桥。
只有知识才是自己的。
于是萧燃改和我签外包合约，按项目合同来走。
就在签完合同那晚，我家大门前多了位不速之客。
「你回来了？约会如何？」
几个月不见，薄彦明好像苍老了许多岁，身上穿着皱巴巴、泛着酸味的西装，用两只猩红的眸子死死瞪着我。
我刚要开口，他从口袋里掏出我和萧燃见面的照片，狠狠砸到我脸上。
「你就这么爱他？舔我舔不到，又去舔其他男人，你以为萧燃会瞧得上你？」
我心底的火气陡然泛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你谁？滚开点，我报警了啊！」
万万没想到，薄彦明反手抓住我的脚踝，将我整个人按在墙上，捂着我的嘴巴拖进了楼梯间，一路下到车库。
车门打开的瞬间，我立刻掏出手机报警。
谁知，薄彦明却崩溃地哭了出来。
「前段时间心悦的白血病复发了。萧燃早有计划针对我，公司也撑不了多久了。」
「就当是朋友，求你最后陪我散散心吧。」
13
「白血病……复发吗？」
我一时疑惑，手机被薄彦明收走，被迫上了他的车。
他一路向海边开，A 市是海岛，夜晚有很多情侣来海岸边散步。
薄彦明带我来到一片没有路灯的浅滩，静静坐在礁石上，望着天自言自语。
他说从一开始，我就是祁心悦的替身，因为祁心悦的病，两人又差了十几岁家人反对，他爱而不得才找到我。
因为我的能力，他才和我纠缠了五年。
他静静地说：「你可能现在还放不下，我都知道的。如果没有心悦，我想我会爱上你。」
我弯腰搬起一块锋利的大石头，又摇摇头放下。
拿这个砸他，容易判刑。
「后来心悦回国了，她的梦想就是做明星，我什么都满足她。可她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有你的影子，她样样都要学你，她又样样都不如你，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到底爱的是谁——」
在薄彦明自以为是的深情独白里，我撸起袖子走到他身后，铆足力气，朝着漆黑的大海一脚给他踹了下去。
「爱？我看你爱的是白嫖！装什么高尚啊，不就是祁心悦没学历、没能耐，让你没面子，还不能当免费劳动力吗，你真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一个人了！」
薄彦明毫无防备地滚到了海滩上，脸着地，厚厚的脸皮被礁石割伤，像个疯子似的在浪里扑腾，狂吼。
「就你这种自私又虚荣的货，最好早点破产，上街要饭去！」
14
踹薄彦明的时候，我把他手机拿走了。
担心他再追来，上岸后我沿着公路，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几公里，直到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发烫，我才稍稍冷静下来。
电话接通后，萧燃清冷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总算见识到了薄总的品行低劣，今后都不要再合作了。另外我的宝贝被你耽误了五年，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
我方才冷静的脑子一下子又懵了，萧燃他……说谁呢？
我刚要开口，萧燃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和萧燃见面时错位的照片被发到网上，营销号铺天盖地下场了。
「终于知道宋清曼背后的金主是谁了，怪不得她这么嚣张。」
「拿不出代表作，一把年纪了还装嫩，原来靠山这么硬！」
一大群人风风火火喊着要脱粉，曾经的经纪公司飞速发声明，说我几个月前已和平解约，生怕沾染上麻烦。
连邀请我的考研综艺，都连夜删除了转发蹭我的文章。
看那骂人的酸鸡文案，我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是薄彦明写的。
现在撕破脸了呗？
我立刻发文回怼，刚编辑到一半，萧燃的视频突然打了进来。
「网上的消息你看了吗？现在见个面吧，给我介绍几个公关团队，我没什么经验。」
这事我经验多啊！我爽快地答应了见面。
谁知等赶到时，萧燃竟已联系了团队，拟好方案了。
我和他同时晒出律师函，附文：「无可奉告，对造谣账号追责到底。」
因为专业律师的加盟，那群带节奏的账号大批量注销跑路，热度降得非常快。
而吃瓜粉丝中，竟然衍生出了一群 CP 粉，坚定认为我和萧燃发文时间都一样，这是正主塞糖。
还因此有了超话，超话精华第一条是我和萧燃的照片，附文：
「他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好像是真的。」
萧燃淡淡看了几眼，手指飞快划过屏幕，面不改色问我：
「那些不重要，先查查营销号吧，肯定背后有人花钱了。」
那个，粉丝都在乱嗑我俩的 CP。
真的不重要吗……
15
黑热搜查到最后，出钱最多的果真是祁心悦，公关建议我私下协商，别把路走窄了。
可祁心悦背后出钱的是薄彦明，有什么好协商的？
于是我把全部买黑的证据公布到网上，直接下场开撕。
很快，愤怒的粉丝和路人拥入祁心悦主页，开扒她和薄彦明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连明石科技的前员工都跳出来，爆料薄彦明有多么抠门，连厕所抽纸只让用单层的。
事情愈演愈烈之际，祁心悦突然一条热搜空降，砸懵了所有人：
「今早确诊，是白血病复发了啊。请给我加油打气吧，我会战胜它。」
？？？
你是今天才确诊的吗？
真就不惜一切代价，拿出来转移视线卖惨呗？
16
那天起，薄彦明顺理成章地从明石科技离职，专心和祁心悦常驻热搜，立起了坚强生活，陪伴爱妻的好丈夫角色。
明石科技，还有两人之前的种种黑料，全都因为这场病洗白了。
祁心悦就那么巧，偏偏要和我报考同一个学校，提前联系了同一位导师。
我初试成绩碾压她，网友鼓励她别放弃，努力的女孩上天会眷顾她。
我的毕设被导师表扬，路人全网请愿，求导师把唯一的名额让给祁心悦，让她这一生圆满了。
我的粉丝几乎掉了大半，那些跟风而来的人，散得也特别快，还有人莫名其妙骂我锱铢必较，心眼太小。
我一气之下给所有社交账号设了定时注销，最后一条发言是：
「来去随意，我不靠流量吃饭，也一分钱没赚你的。」
因为这样的舆论，导师悄悄给我发微信问：「如果你等一年再读研呢？其实也没多久，但听说小祁的病还挺严重的，是什么急性期，外界都在关注着……」
收到消息时，萧燃就坐在身边跟我核算成本。
他脸色陡然阴郁下来，冷声问我：「你别读了，这种人哪配？你来我公司做事。」
我笑了笑，从手机里调出一封邮件。
其实我也同期申请了 A 国理工大学的研究生，学校 offer 昨天到的。
萧燃倏然一愣，然后低下头，闷闷地说：「行吧，读书是挺好的，知识比较重要。网上那些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我笑道：「祁心悦病情复发不就是最好的报应吗？让她尽情作死吧，我恨的只有薄彦明一个。」
萧燃轻声道：「不，不止这些——」
很快我就明白了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祁心悦暴涨的粉丝们开始扒她的生平，万万没想到，竟发现她毕业证是假的，本科第一年就成绩差到濒临退学！
于是又顺藤摸瓜，发现她根本没参加考研初试，成绩都是 P 图。
而这么离谱的造假，背后必然有人砸了大钱帮忙，不用猜也知道是薄彦明。
两人的黑料接二连三被翻出来全网嘲讽，一时间闹得无法收场。
事情爆发的当天，我申请的导师又给我发消息：
「你跟着我研究没什么问题。好好准备复试，别被舆论影响。」
我笑了，我直接把国外学校的 offer 截图发给他，顺便删除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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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太爱她了，才为她编织一个美好的梦境……」
三天掉粉几百万，通告代言都解约，差点连治病钱都赔进去之后，薄彦明只发了这么一句话来替祁心悦解释。
几乎成了全网的笑料。
九月开学前，我要先过去一趟办手续，去机场那天，萧燃不放心跟来了，总是欲言又止。
于是我和他再三承诺，项目合同我会按期完成，我又不是今天就跑了，我九月才开学。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上车吧，送你去机场。」
我的航班在凌晨，大厅里冷冷清清的，咖啡店里，有两个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是今天的航班吗？清曼姐姐。」
刚办完行李托运，自动轮椅轻微的嗡鸣声在耳边响起，薄彦明推着祁心悦，出现在我面前。
我头也没抬，冷冷道：「有事？」
薄彦明把一杯暖暖的咖啡塞进我手里，挡住了祁心悦的视线，沙哑又压抑地求我：「能不能看在仅剩的情面上，再做一次化验，救救心悦。」
「医生说你和她配型成功了。」
意料之外的，我并没有惊讶，平静地抬起头，狠狠掀开盖子泼了薄彦明一脸咖啡。
「让我想想是什么时候做配型了呢？是五年里唯一那次吧，我发烧你守在我身边整整五天，盯着我打针吃药，就是那次打了促排针，偷偷去化验的对吧？」
「你可太恶心了，从一开始把我当血库呢？咱们还有情面剩下吗？」
薄彦明直愣愣地跪在我面前：
「不是的，是因为你和她太像了……我想着万一心悦的病有复发那天，你会不会救她一命。」
「我不会，我凭什么，请滚。」
我一脚踹在薄彦明肩膀上，他的身子顺势滑了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
祁心悦黑漆漆的眼珠子静静看着我，幽怨，又那么不甘。
她倏然笑了：「算啦，姐姐还在生气，怎么肯救我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操纵着轮椅向后转，我一把按住轮子。
「少装可怜道德绑架我。是我主动配型的吗？我从始至终都没想救你，就你干的那些事，哪天嘎巴一下没了我都不会内疚，想起你就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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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折腾了半个月才回国，落地刚换手机卡，就收到了祁心悦去世的消息。
薄彦明说葬礼一切从简，什么都没公开，只是后来某鱼上流通过一批低价衣服包包，成色都很新。
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是祁心悦同款。
虽然黑料缠身，但薄彦明是内鱼第一个敢自称鳏夫的男人，他就打着这个头衔正式出道了，直接把祁心悦的社交账号改名成自己的，时不时来段怀念爱妻的小作文。
他标榜自己是受过情伤的单身钻石王老五，每晚开播带货，像个哗众取宠的小丑，大多数人都知道他的德行了。
八月底出国前，萧燃又来送我了。
进安检排队时，他抓着我的拉杆箱，没有松手。
「你，还回来吗？」
我转身看萧燃，他也正一瞬不易地看着我，眸底倒影的星光里，全都是我的影子。
于是心里怎么想的，我就怎么做了，我走上前抱了他一下。
「也许是一年，也许三五年本硕连读，谁知道呢？」
安检的队伍越来越短，萧燃平静地目送我进去，隔着玻璃轻轻道：
「五年都等了，我不介意再等五年。」
番外：
我在理工大读博实习的第三年，萧燃来求婚了。
没有什么预兆，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只缺一个仪式而已。
我以为飞机起飞的那刻，和国内的一切都说再见了。
各自再婚有家庭的爸妈，毕业后再没联系的同学朋友，纠缠不清的内鱼，还有感情不明不白的萧燃。
没想到刚落地，萧燃的好友申请就弹了出来：
「忘了告诉你，我也是理工大博士毕业的，好像是同个学院哦，有事不懂你就问我。」
于是萧燃就这么强行闯入我的生活，不但导师认识他，连房东都认识了他，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跑来，说是谈跨国生意，其实是在镇上的旅馆住一周，开车带我到处疯玩。
他花了很久讲给我听，讲他五年前怎么认识我，怎么了解我，怎么盯着明石科技恨得牙痒痒。
怎么用七位数年薪钓我一个刚毕业的小白兔，还失败的故事。
「恋爱脑真的耽误事，所以咱家有我一个就行了。以后你当人间清醒，我当你的小迷弟。」
我笑着被他拥进怀里，他悄悄抓着我的手，十指交握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国内的社交平台上。
「你们不要的宝贝，我要艾特 U209870」
那串失效的数字，是我当年注销的账号 UID。
我们的超话沉寂了三年，仍然有几万 CP 粉不肯离去，看到照片当夜爆炸狂欢，一个个活久见奔走相告，竟然还刷上了个小热搜，都在求我重新注册账号回归。
同时，这群人也非常讨厌薄彦明祁心悦夫妇，当夜跑到薄彦明全网账号下面「团建」，阴阳怪气地挖苦讽刺他。
那段时间正逢祁心悦忌日，薄彦明连发爱妻小作文，立深情人设，谁料和他交往的小模特坐不住了，联系媒体大吐苦水。
大意是，薄彦明和他交往是虚情假意吃软饭，买杯奶茶都不舍得给她加珍珠，从没见过这么抠门的男人。
我看到新闻简直笑疯了，偷偷加了点钱，让媒体把他早些年抠门的旧事重新翻出来，放在网上好好嘲讽一波。
原先明石科技的七位合伙人纷纷下场，开麦接力吐槽他的抠门虚伪抢功劳，闹到最后，薄彦明成了内鱼第一个粉丝自发抵制封杀的男明星。
听说后来薄彦明出了车祸，心疼钱用了东南亚低价特效药，弄出个半身不遂，还时不时开直播求大家爱心筹一下。
只是每次，平台都封得特别准，坚决不让这种劣质抠门中年男人再骗走一分钱。
我想，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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