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奇葩人渣惩罚者》
绿茶同学知道了我不过是富豪的养女，带头孤立我。
男友知道后要和我分手，和开迈巴赫的绿茶在一起。
看到她的迈巴赫后，我打通了报警电话，「警察同志，这里有人偷了我的车。」
1
我是大四才知道我现在的爸妈不是我爸妈的。
那天辅导员叫我过去办公室，我看到我爸妈面色凝重，里面还坐着一对穿着学校清洁工和食堂制服的中年夫妻。
他们眼睛里带着泪花，眼巴巴看着我。
另一旁坐着我的爸妈，手足无措。
那个食堂装扮的漂亮女人一把抱住了我，「悦悦，你受苦了。」
接着就开始哭起来。
等他们说完，我才知道，原来因为幼年一场意外我走丢了，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找我，现在终于找到了我，还说了我肩上的蝴蝶胎记和准确的血型。
我有些发蒙，这时忽然听见办公桌后面传出一声几乎忍不住的笑。
原来是我室友孙雅琪，她是来磨导员要助学金名额的，却不料听到这么个大八卦。
导员有点生气，将孙雅琪叫出去，还要她保密。
等我回到寝室，就看到孙雅琪同情地看着我。
「悦悦，你别难过了。你的事，我跟班上同学说了，大家以后不会嘲笑你的，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她怎么可能保密呢？班级群和各种群都传遍了。
从孙雅琪嘴里说出的话肯定是「无辜心痛」又「无奈」的。
但「不小心」传出去的话就不一样了。
说我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个冒牌货。
说我爸妈是在学校食堂打工的。
说我平日里吃穿用度大手大脚，现在好了，打回原形，由奢入俭难，看以后怎么办。
我本来想说今天的后续情况，但是这时候却突然不想说了。
这个孙雅琪大一开学的时候还带着土气，这三年，她对我亲昵友好，撒娇卖痴，我对她大方友好，衣服、化妆品她借了用了不知道多少。
食堂打饭、超市买水，她总说自己忘了带饭卡带手机。
结果，三年时间喂养出一个绿茶白眼狼。
果真啊，爸妈说得对，人要在没钱低谷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真的假的，才看得出一个人的人品。
新室友陆露也狗腿跟着孙雅琪幸灾乐祸看着我。
只另一个平日和我保持距离的李晶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
孙雅琪又在和别的专业认识我的人说我的事：「哎呀，你别问啦，悦悦心情不太好呢。刚刚回来都没理我们。这种事情是很难接受的啦……你要是我朋友，就不能这样说悦悦，我会不高兴的哦。」
李晶翻了个白眼。
我跟着她做了个鬼脸，她忍不住笑起来。
哎，忘了说，我的确不是我现在爸妈的女儿，但我亲生爸妈貌似是更更更加土豪的存在啊。
只是他们是白手起家，看惯了世间冷暖人情，所以认亲第一天，就给我上了人性宝贵的一课。
他们说，人在低谷的时候，什么都是真的。
他们希望我能找出真心对我的好友，好好表示一下谢意。
2
我之所以没说，还有个原因就是我男友彭焕。
我们大一就认识了，他那时候周身最值钱的就是高中的校服，但是他人长得特好，也很有上进心，我就喜欢看他认真上进的样子。
我们在一起后，我几乎包揽了他所有的衣食住行，当然，对外肯定不能说是我的手笔。
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心，我还总是将自己的包包说成是他送的。
为此，孙雅琪羡慕了好久，还娇滴滴问过彭焕有没有兄弟什么的。
但彭焕对她，始终是有礼有节。
我对彭焕还是很放心的。
但没想到，这份放心，只坚持在我「身份破灭」不到一个星期。
彭焕起初只是电话和短信少了，我还以为是因为大四毕业要找工作忙，也没有上心。
我想着怎么让他给我新爸妈留一个超级好印象。
而且这几天，我还沉浸在我新爸妈给我的黑卡的余额震惊中。
然后，为了鼓励我继续保持在学校食堂就餐的好习惯，我亲爸妈干脆就将二食堂二十家小吃店全部入股，我打菜全部都是大分足量，不计成本。
我养父母不甘示弱，跟着也悄悄包下了一食堂。
为了遵守「公平竞争」准则，他们都低调行事，然后再假装「不经意」透露给我。
所以，我一去食堂，每次只花一块钱，差不多就能打到一百块钱的分量。
孙雅琪立刻更加卖力帮我宣传，说我妈在食堂工作，让大家多多去照顾一下我家生意。
嗐，这的确是照顾我家生意，我无法反驳，就请窗口大妈照顾照顾我同学们。
一时，竟还得了些好口碑。
孙雅琪气得不行，这以后干脆就不去食堂吃饭了。
她和我闹翻后，在寝室也不避讳了。
那天我出去见几个叔叔伯伯，回去就看见她穿着我之前借她的奢侈外套，用我以前买衣服的袋子装着她买的蛋糕出去，袋子都破得不行，为了那个 logo，她还舍不得扔。
这厮一向抠门，怎么今天这么大方？
过了一会，我就知道了答案。
在外的李晶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气愤地说自己看到的情景。
照片正是孙雅琪和我男朋友彭焕。
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彭焕穿着我托我发小从米兰给他带回来的定制休闲正装，戴着我送他的手表，看起来衣冠楚楚，一表人才。
我给彭焕打电话：「你在哪里？」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悦悦？你今天不是有事吗？」
「对啊，事情忙完了。你现在在哪里呢？图书馆？」
他顿了一下，「嗯。」我平日里几乎不去图书馆的，那里空调太冷了，我容易感冒。
我立刻笑了，「巧了，我现在就在图书馆，怎么没看到你？」
彭焕吸了一口气，那边隐隐传来孙雅琪故意的咳嗽声，他迟疑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今天陪一个朋友过生日。」
「什么朋友啊？男的女的？」
「悦悦，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
「我就问你什么朋友就是无理取闹吗？怎么，你朋友见不得人？还是我知道你朋友是孙雅琪就会无理取闹？」
「悦悦，你听我说。」他立刻道。
「你说，我听着呢。」我好整以暇。
孙雅琪明明是他曾经说的最绿茶的女生，他还说她虚荣，仗着有俩钱，成日不把这个那个放在眼里，看着就想敬而远之。
原来，他想敬而远之的不是谁，而是没有钱的我。
没钱这件事，可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拿到的名片，「本来，今天我想带你见一见我亲爸，我说了你这次拿了毕设优秀奖，他还想见见你。」
彭焕沉默了一下，「悦悦，暂时还是先不要见了吧。我最近在忙着找工作，想去天晟那边，正好我朋友说能帮我投简历。等忙完再说吧。」
明明之前，他一直说想见见我爸妈，还一直问我要带什么礼物比较好。
不过就是一夕之间，完全就变了。
看来，这张名片他也不需要了。
我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天晟集团执行董事的鎏金字体，将名片扔进了盒子里。
手上还有一张名片，我顺手递给帮我带夜宵回来的李晶，「给你。」
她看到名片，惊讶睁大了眼睛。
我按住话筒，「不用谢我，加油，非要谢就以身相报啊。」
电话那边还没挂，彭焕心不在焉问我在说什么，里面又传出孙雅琪撒娇的笑声，「焕哥哥，你吹蜡烛呀，人家都许好愿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让你好好吹吧。咱俩的事，也吹了。」
我当天晚上就搬了寝室，除了李晶和几个在这段时间仍然对我如昔的同学，其他人都没说。
后来的事情也基本上都是从群里和她们告诉我的。
彭焕和孙雅琪果真在一起了。
经过孙雅琪不经意的头颅，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家里很有背景和钱，听说还帮彭焕进了他心心念念的天晟集团下面一个子公司做策划工作。
她毕业没上班，进了一家文化公司，做起了主播，听说收入非常可观。
本来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但是我没想到，她会突然邀请我去同学会。
她在大群里艾特我，所有人都看得到。
「悦悦，周六的同学会在 C 城天晟国际酒店，听说你亲爸妈也是 C 城的，你一定要来呀。我好想见你啊。同学们也想见见你，到时候给你发邀请函，别不好意思啊。」
配合几个狗腿子的附和，我有些反胃。
倒不是不能去，周六正好我妈在天晟酒店参加宴会，楼上、楼下的事，看一眼也无妨。
但去看这几张脸，有点倒胃口。
我没说话。
3
提前一个星期，班级群里就闹翻天了。
孙雅琪一会发她精心挑选的菜单，「这些都是天晟行政总厨亲自动手的菜品，一般人吃不到的。」
我一看，这不就明明是日常的大堂菜单吗？
一会是酒店的包房背景，「这个包房的沙发听说是专门从意大利定制送来的。这种包房一共就两个。」
当然只有两个，这两个是专门给网红们团购打卡用的。
过了两天，孙雅琪又发照片，这回是她的自拍，「大家看我这个新做的美甲是不是颜色有点淡啊。」美甲下面压着的是一个极大的二手奢包 logo，旁边还沾了一点颜色。
我看到这里，不由一愣，这不是之前整理我的旧物，清理出来再让家里工作人员在二手平台处理的吗？
看来是有人喜欢我这款包，专门去网上买了。
再接着，孙雅琪还在新拉的狗腿群里立她的成功白富美人设，还有她和我那凤凰男前男友的秀恩爱，说这次同学会有好事要宣布。
我正准备点屏蔽消息，突然看到她又艾特我。
「悦悦，你明天来吗？你别不好意思啊。大家都是同学，到时候都是男生买单，多出来的差额，我请大家了。」
她的狗腿子陆露立刻在下面献媚，「琪琪你真好啊，不过那酒店在度假村那边，得开车，悦悦现在怕是不方便吧。」
孙雅琪立刻回复：「你别这样说嘛。我听说之前悦悦妈工作那个食堂的小老板发达了，买了新面包车呢，挺不错的。」
「扑哧。」下面是一排大笑的表情包。
陆露说：「还是琪琪好啊，家世又好，长得又好，现在事业、爱情两得意，真让人羡慕死啦。」
下面一片附和声。
孙雅琪说：「还好啦。」
我向下滑动成员，赫然看到彭焕竟也在里面。
真是讽刺。
既然这么想出风头，我还真得好好成全她和他。
我换了礼服短裙，走下楼，「妈妈，明天宴会我穿这个怎么样？」
「终于舍得穿淑女一点了，好看，开场舞就穿这个吧。」我妈笑吟吟拉着我看了又看，又给我一个盒子，「对了，你阿妈送来的项链，正好配你的裙子。」
我现在有两个家，生母叫妈妈，养母叫阿妈。
两个妈妈的宠爱谁也不肯少一点。
将首饰带上，我意外看到首饰盒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
一看这个粗糙的审美就知道，一定是我阿妈那边从小就不太对付的竹马裴间送的。
他倒是伶俐，现在和我亲妈关系也打得火热。
盒子虽丑，里面的耳坠倒还挺漂亮，亮晶晶的粉钻。
我妈给我带上，牵着我手将我带下去，「你看，阿间，我就说很配的。」
我这才看到，楼下站着来送礼的裴间。
年少矜贵，沉稳不少，他看着我一会，笑了笑，「还算衬你。」
我哼了一声：「什么叫还算？明明特别衬。」
4
晚上睡得正好，突然被一个电话惊醒。
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模模糊糊接起来，「喂。」
那边顿了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彭焕，「悦悦。」
「什么事？」我打了个哈欠。
彭焕迟疑了一下，「明天的同学会，要不你还是别来了。」
「为什么？」我就是单纯好奇。
「雅琪她对你有些误会……明天你来，我们之前又是男女朋友，我怕到时候会尴尬。」
我差点气笑了，「彭焕，你搞没搞清楚情况？她对我误会？我尴尬？本来我懒得说的，你现在既然送上门了，我就和你掰扯掰扯，我问你，我们为啥分手，我们分手之前你们俩什么关系？先不说我根本不想参加，就算我参加了，请问谁该尴尬？」
彭焕道：「悦悦，我这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请别大半夜骚扰我。」
「我本来想给你发微信，但是你删了我。」
我真是无言以对，「彭焕，你差不多行了。不删你留着给你上香吗？以后别给我打电话。」
「悦悦。」他叹了一口气，「你别发脾气了好不好？你想想，我大四毕业，马上就要工作，但是你家当时出了那么个情况，我也是不得已。」
「你真让我恶心。滚蛋吧。」
我正要挂电话，就听见彭焕的话：「你总是这个性子，一点都不知道服软，本来，你要是好好说话，我都打算将天晟集团另一个子公司内推的机会给你的。」
「给你妈去吧。」我挂了电话，气得睡不着。
结果挂了电话，我又收到彭焕的短信：「既然分手那就彻底一点。上次我送你那枚钻石戒指你能不能还给我？」一个碎钻不知道几分的戒指，那是给我的生日礼物，而同年他的生日，我送了他一个几万元的手表。
我气得心口痛，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当下将他送我那些毛绒玩偶什么的全部打包。
忙碌完，我口渴起身下楼喝水。
走到厨房，却看到裴间竟然还在，他穿着一身睡衣，额间几缕稍乱的碎发越发衬托少年气的美好。
「晚啊。」我打了个招呼，顺手拿了杯子倒了一杯凉水，咕嘟咕嘟喝了半杯。
他等我喝完，「那是我的杯子。」
「现在我喝了，是我的。」我气呼呼，看见旁边的柜子，蹲下拿了一瓶葡萄酒，「长夜漫漫，对酒当歌，来一杯不？」
他笑，「失恋了？」
我嗤一声：「看我是会失恋的人么？就是被白眼狼咬了口。特么还两只。」
他伸手和我碰杯，一手靠在料理台，垂眸看我，「那要不要咬回来？」
我喝了一口，咽下没醒略微苦涩的酒，「咬什么，我又不是狗。」
他笑起来，「不觉得，小时候，被你咬过好多次，有个疤现在还在呢。」
他指给我看他的耳朵，我瞅了一眼，「记仇。」
「我这个人记性好。记恩，自然也记仇。」
我白了他一眼，「既然记性好，都跟你说了我在哪个学校、哪个专业、哪个寝室，大学四年，你就在隔壁学校，怎么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裴间一饮而尽，「看过。不过，你没看到我。」
我忽然想起，大一时我就和脾气好、性子斯文的彭焕在一起了，其实哪里有时间理会碰见裴间？
从小一个学校，裴间脾气不算好，又爱欺负我，我可讨厌他，偏偏初中高中都还一个学校，到了大学本来以为他成绩那么好，要么北上要么留学，结果竟然又是和我在同一个城市。
我当初喜欢彭焕很难不说就是被裴间欺负惨了的逆反心理。
但是这次来，他感觉有什么地方变了。
比如，到了现在竟然没有怼我。
果然我是被那对白眼狼气疯了，现在竟然不被气一下不习惯。
我放下杯子，这酒难喝。
「明天还要早起，先走了。」
「等等。」裴间忽然叫我。
「恩？」我疑惑回头。
他目光向下，我才看到我没穿鞋，是赤足站在地上的。
他走到我面前，脱掉脚上的拖鞋给我。
「别，你这不也要冷吗？你是客人，我得照顾客人的，你不能感冒。」我按住他胳膊制止他。
「也是。不过，还有个办法。」他忽然说。
下一刻，他的手臂穿过我的腿弯，将我直接抱了起来。
身体腾空一瞬，我有些蒙。
我呆呆看着他，他目光定定看着我。
「你是不是疯了？」我问，我感觉我的脸正在以超快的速度变红、发热。
「没有。我是客人。我想了想，的确，我不能感冒。」
5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等化妆师给我化好妆，下楼的时候我妈拉着我左看右看，「悦悦真好看。」
我将头靠在她胳膊上撒娇，「还是妈妈生得好，阿妈养得好。」
到了天晟酒店临近中午，还没进停车场，就看见一群人从门口走了进去，正是我的同学们。
而孙雅琪坐着一辆宝马车，车窗开得很低，她一直热情和同学们打招呼。
不过，我却看着那辆车有些眼熟，等等，这车牌，这不是我家的车吗？
我问我妈：「咱们家有姓孙的司机吗？」
我妈想了想，「是有个新轮过来的事姓孙，是小裴推荐的，之前在天晟那边工作。」
我立刻看裴间，裴间面色不变，这家伙鬼心思最多了。
裴间他爸是天晟最大的董事，之前那张本来想给彭焕的名片就是裴叔叔的秘书的，本来都说好了。
我们下了车就直接上六楼贵宾宴会厅。
同学会的位置在三楼。
我按下了三楼，「你们先去，我有点事，去看看老同学，顺便送点东西。」
裴间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吸了口气，「现在还不到你出场的时候。」
拎着抽好真空的袋子，我从三楼走了出去。
门口正好站着孙雅琪的狗腿子陆露，「哟，悦悦啊。咦，怎么从地下停车场上来？」她说完就和旁边的人恰到好处「小声」说，「估计故意从这里上来，想让别人知道她有车。」
然后是叽叽咕咕的笑声。
我缓步走过去。
陆露的笑声渐小，「这不是菲拉格慕的鞋吗？那个限量版——」
不远处，孙雅琪正在和这层楼的楼层经理说话：「我早就订好了的，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男朋友也在天晟集团工作的。这是内部预订。」
楼层经理客气看完她的预订信息，「抱歉，您的这个预订是限定时间的。晚上八点以后的员工内部场，如果要提前开始，就需补足差价。」
孙雅琪仔细看了一下，有些尴尬，「多少呢？」
经理道：「一位六百元。」
孙雅琪愣了一下，「这么贵？」
但是她旁边就站着彭焕还有先来的同学。
这场同学会本来就是她张罗来的，她咬牙道：「那就补差额，我们先去。你先帮我们算算。」
她说完，正好看到我。
看见我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面上顿时露出含着轻蔑的做作笑容，「悦悦，你来了呀。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过来不太方便吧。怎么还拎着袋子？这里不能打包的。」
我将袋子扔给彭焕，「你送我的东西都在这里。大一生日礼物毛绒熊，大二香薰蜡烛，大三水晶地球，大四要求婚的戒指。一个不少，点点吧。」
彭焕面上挂不住，「悦悦，你今天来就是来发脾气的吗？现在提这些也没用，我们已经结束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将手上我送给他的那个手表藏了藏。
我嗤笑，「拉倒吧，看你也算是陪了我三年，我送你的东西不会要回来，当给你的，嗯，青春补偿费。」
周围同学轻轻笑起来。
6
孙雅琪脸上也挂不住，「林悦，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你现在什么身份，能来这里参加同学会，都是看在大家的面子上，现在来装什么清高？」
我歪头，「不好意思。我不是来参加同学会的。」
「不是同学会，那你来干吗？」她忽然想到什么，笑了起来，「是了，听说你现在还没上班。是来找工作的吧。哦，对了，你也知道今天李晶要来，知道她现在进了林安集团，是不是？想要她帮你引荐？」
听到林安集团，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这是和天晟集团齐名的大公司。
「没想到李晶这么厉害，竟然能进林安集团。」
「是啊，听说是内推的，进的还是最难的风投部。」
「那一会一定要问她要个电话号码。」
「听说李晶和林悦关系挺好的，肯定会先帮她的。」
「也不一定，现在谁不是先帮对自己有利的人，瞧林悦能帮李晶什么，送她两个大包子吗？」
低低的笑声响起来。
听到李晶也要来，我反而不着急了。
她自从上班后太忙了，不是出差就是加班，给我回个消息都是在厕所抽空挤出来了的。
没想到今天她真的来参加同学会，看来那天她说的要来帮我出气是真上了心。
另一边，孙雅琪还在催经理快点，毕竟同学们都来了，来的人越多，等得越久，就越知道她用优惠券的事情。
我走了过去，楼层经理认出了我，微微有些惊讶，我向他示意道：「不如让大家进去等吧。」他立刻将所有人都放了进去。
孙雅琪还以为是自己的缘故，得意洋洋跟大家继续吹嘘：「焕哥的爸爸现在也进了天晟集团工作，在里面管事，所以才拿到这么多优惠。」
楼层经理问：「请问这位管事是？如果是集团六级以上职工，可以获得额外折扣优惠。」
孙雅琪面色一僵，「我们不用那些优惠了……切，优惠？这点钱我们又不是给不起。」
楼层经理伸手按住耳机，不知道里面讲了什么。
他脸上立刻露出非常专业的笑意，「这位小姐，你刚刚说的是彭焕先生的父亲彭富贵先生吗？对了，他是我们这里子公司的保安小队长，也有折扣的。」
彭焕脸色微红，向孙雅琪生气道：「叫你不要多话，你这干什么？」
孙雅琪在同学面前也有点拉不下脸，「我怎么了？我还不为了你？再说，要不是我爸推荐你爸能进去吗？你能进子公司吗？」
四周窃窃私语，彭焕脸飞快涨红了，他向来最是爱面子，当下有些发恼，「别说得你多厉害。你爸那是正常撒网介绍人，介绍成功他还有介绍奖的。」
内推和介绍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有人笑起来。
7
进了大厅，我在包间旁边的沙发上等李晶，楼层经理立刻安排了点心果盘过来。
里面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
孙雅琪嗲嗲开口：「说来好奇怪哦，我那天从万隆市场经过，居然看到林悦了。」
万隆市场是我们当地有名的 A 货市场。
看来这是不服气，准备将话题引到我身上啊。
陆露道：「哎呀，我说难怪看到她一身名牌，原来都是假货。」
孙雅琪：「其实，女孩子虚荣一点也没什么的，只要过分注重物质。」
这时，一个识货的同学道：「不对吧，我看那个就是真品啊。」
孙雅琪尴尬笑了笑，道：「哎，也许是用的以前的包包吧，这么久了，还舍不得换新的。」
另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同学则道：「不对啊，那是今年的新款呀。」
陆露哼了一声：「说不定是傍上什么有钱人了呗。这有钱日子过惯了，谁还稀罕过以前的日子，你说是不是，琪琪？」
孙雅琪很快又想起什么，「现在不是都有那个什么奢侈品租赁吗？谁知道是不是租的？」
说着，她又看向我，「今天我爸换了辆新车，要不一会我让我爸送你回去吧，毕竟，你家破产后，你也坐不上这么好的车了。」
我想了想，是了，裴间这回来找我，那个新司机今天开的是我家的车。
就在这时，一声「悦悦」的招呼，是李晶来了。
所有同学都从里面涌出来，亲切热烈招呼她。
李晶谁也没停留，快速和大家打完招呼，径直向我走来，一面笑道：「谢谢你，悦悦，多亏你。」
陆露好奇，「谢谢她？」
李晶笑，「是啊，要不是悦悦的引荐，我哪里能得到天晟集团的直线内面机会呢？」
「什么？天晟集团？！内部直面！！」好几个同学都张大了嘴巴，转头惊疑不定看着我。
李晶笑笑没说话。
彭焕则猛然转头，目光定定看着我。
大家都开始议论：「怎么回事？怎么林悦能帮忙推荐吗？」
孙雅琪察觉到彭焕在分心，立刻伸手使劲挽住了他的胳膊，同时看着我桌上的小心点和果盘，岔开话题：「林悦，大家还没开始，你就先自己点了这么高档的点心，这个得你自己付钱啊。」
我淡淡看她，「这不是我点的。」
孙雅琪立刻哼了一声：「不是？那你这是什么意思？经理，不要只看她长得好看就特殊服务，她可没钱。对了！我们在里面坐了那么久，怎么一个果盘也没有？」
楼层经理笑道：「林小姐是我们酒店的高级 VIP，这些都是 VIP 专属果盘。」
孙雅琪愣了一下，「高级 VIP？」
下一刻，她忽然想到什么，不屑嗤笑了一声：「差点忘了，听说今天天晟集团的董事长在贵宾厅举行宴会。我说怎么会穿一身新裙子来。看来是有些人手腕高超傍了大腿啊。只可惜啊，小三不是那么好做的，现在正房夫人在，才只能在下面等着……」
众人立刻恍然，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我简直要被她的逻辑气笑了。
彭焕看我的眼神再度复杂起来，暗自有些庆幸的模样。
李晶忍不住，「孙雅琪，我看你真是欠——」
我伸手按住李晶的手，问她：「听说你到处和别人说你爸是天晟集团的高管，怎么，今天宴会不去参加呢？」
孙雅琪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我这不是为了陪同学们吗？」
8
就在这时，经理拿着孙雅琪偷偷给他的优惠券页面的扫码截图过来，「不好意思，小姐，这个优惠券一次只能用两张。还需要你补三千元的差价。」
孙雅琪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你们是什么黑店？之前不是可以吗？」
经理微笑，「之前小姐你过来拼单下午茶可以。但是这个券下面有细则，如果是用于晚餐优惠活动只能一次两张。」
有人敏锐抓住了关键词，「拼单下午茶?」
「对啊，难怪我之前看到她和好几个网红的图都是一样的蛋糕。」
大家窃窃私语。
孙雅琪面色发红，「你乱说什么？！服务员，我们现在人齐了，想入座了。」
经理有些无语看了她一眼。
彭焕伸手拉了拉孙雅琪，被她狠狠瞪了回去。
这时我手机里收到了裴间的消息。
「有个好戏看不看？」
就在这时，我手机叮咚一声，正好里面传过来一条视频。
发信人是裴间。
视频内容是孙雅琪和两个网红拼单拍照扯皮的视频，为了一条撕破要赔钱的丝袜又吵又骂，粗话连篇，可一点没有柔弱的样子。
我看得起劲，回了个消息：「你越来越八卦了。」
裴间：「谢谢赏识。」
而走在前面一点的孙雅琪穿着的丝袜果真就是拉了一条线的，看来这条丝袜还是被她抢到了。
这妹子，看着柔弱，劲真大啊。
接着，这条视频被直接发到了群里。
群里安静一秒，有人发了一个震惊猫的表情包。
孙雅琪的脸从红变紫，又变得铁青，最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都是公司安排，要有点噱头才能有流量。」
陆露打圆场，「没想到琪琪你那么大的咖，也要这么委屈，真不容易啊。」
孙雅琪的脸涨红，瞪了陆露一眼，让她别说话。
到了包间，大家都落座，班上几个混得还不错的男生有些蠢蠢欲动，一个给我拿杯子，一个给我倒水。
孙雅琪冷笑一声：「人家都有靠山了，还需要你们殷勤吗？」她今天看起来很有些挂不住脸，连平日的柔弱也忘了装。
我不慌不忙，既然裴间叫我在这里看戏，那肯定是给我准备了大戏的。
陆陆续续开始上菜，我手机震动一下，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近在咫尺的彭焕的。
「悦悦，琪琪说的是真的吗？」
微信拉黑，忘了手机号码拉黑。
我回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还是琪琪说得对，女孩子不能太物质，得要富养，不然太容易堕落了。」
「滚。」我微信回过去，对面的彭焕面色难看。
就在这时，孙雅琪发现不对劲，伸头一看手机，顿时面色一变。
「林悦，你到现在还想着勾引彭焕？你太过分了，是不是看彭焕现在工作好了，后悔了？你们偷发什么？彭焕，为什么不让我看？说，是不是她又在勾引你？」
我翻了个白眼，「事无不可对人言。」然后直接截图将聊天记录扔到了群里。
大家一片哗然，彭焕猛然站了起来，面色青白相间。
9
就在这时，我电话响了起来，是裴间。
我接起来，他问我在哪里，包间没看到我。
我顺手回了地址。
好奇的朋友问我谁啊，我笑，「朋友。」
孙雅琪嗤笑，「笑得这么荡漾，男朋友吧。」
我伸手摸了摸脸，有吗？
她笑起来，「哎呀，不会是你那个老男朋友吧……肯定是那老头子召唤她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静默了两秒，不约而同看向门口。
谁都想知道我交了一个什么男朋友，更好奇这个男朋友是不是真的就是天晟集团的董事长。
短暂几秒，果然听见了脚步声由远而近。
第一个推门进来的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孙雅琪立刻笑出声来，「林悦，这就是你……哎，林悦，介绍一下你男朋友吧。」
其他人低声议论着我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中年大叔。
我看了一眼来人，站起来，其他人都看着我，没想到，来人只是开了门，就走到了旁边。
然后裴间懒洋洋走了进来，他目光直接落到我身上，手上是一条披肩。
「刚刚来的时候你忘了带，冷不冷？」
不得不说，一本正经起来的裴间真是别有几分帅气，至少好几个女生目光都呆滞了一下，孙雅琪更是一副惊住的样子。
裴间将丝巾搭在我肩上，手却没从我肩上落下。
好小子，演戏真是有一套。
我微笑介绍：「我朋友，裴间。」
陆露在孙雅琪的提醒下，率先发难，「哎呀，没想到悦悦你马上又找了一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她笑了笑，「这回花了不少钱吧。」
这讥讽一出，彭焕的脸率先挂不住，杯子砰的一声按在了桌上。
陆露忙道：「我不是说你。」
这狗咬狗，我差点笑出声来。
裴间云淡风轻，一派深情道：「我家悦悦只要高兴，我花多少钱都是无所谓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这回是他给我花了。
倒是真会顺杆爬。
孙雅琪握杯的手指收紧，抿着嘴没说话，嫉妒之意几乎无法掩饰，她一手在自己那个奢侈包包上摸了摸，忽然说：「这位帅哥，你可别以为她是个白富美。你知道她这一身打扮都是怎么来的吗？」
她如此刻薄嘴脸，同学们都愣了一下无语看向她。
孙雅琪根本顾不得，咄咄逼人，「她可是有个很有钱的『干爹』！她是被包养的！你知道吗？」
裴间闻言面色果然一变，他转过头来看我。
所有人都等着他说话。
他叹了口气，看起来幽怨深情又难过，「悦悦，是我不够好吗？还是你太耀眼了，才会让别人对你传出这样的流言？」
其他人：差不多够了……
10
孙雅琪嫉妒得眼睛发红。
这时，堵车的导员这时也终于到了，她走进来看到我有些惊讶，又看到我身旁的裴间，微微颔首。
看到孙雅琪模样，导员不明所以，笑着问：「雅琪，看到你发的邀请，是准备这月末订婚吗？」
孙雅琪好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伸手挽住了彭焕的胳膊，「是的，本来说这个月末的，但我和焕哥商量了一下时间，下周末。」
彭焕面色难看，「什么？下周末？」
孙雅琪使劲拧了他一下，手上的镯子闪亮，下面有些变色了，彭焕没敢吭声。
她立刻骄傲地看着大家，「对！就是下周末，大家一定要来啊。我们谈恋爱是要修成正果的，可不像是有些人是谈着玩的。」
说完，还意有所指看我一眼。
裴间上前半步，我立刻下意识抓住他胳膊。
这可不是赌气的时候。
没想到裴间只羡慕看着她，道：「哎，要是悦悦能答应我求婚就好了。」
他这人从小心眼就多。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开始憋坏。
果然，他立刻开始卖惨，：「我不知道多幸运才能找到悦悦这样的女孩子。她家世又好，学习又好，性子又好，还那么尊重我。要是没有她，恐怕我今天真没有机会来参加六楼的金玉宴。」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
孙雅琪立刻哼了一声：「不可能，她妈是学校卖包子的，她爸也不过是个清洁工——她就是个有钱人家不要的养女，怎么可能？小帅哥，你怕不是被骗了吧。」
同学们都齐齐看向我。
而好事的同学早就拍下来，传上了校内网。
裴间吃惊了「啊」了一声。
孙雅琪果真暗笑起来，「现在知道也不算迟。」
导员微微蹙眉，叫了孙雅琪一声，示意她适可而止。
裴间也笑了起来。
他一笑就露出本相，三分懒散、六分随意还有一分冷傲。
「你怎么就知道，悦悦爸妈普通我就不会喜欢她呢？我还真的就希望她普通一点，这样我也好追一点，给我一点砸钱的机会，而不是随时害怕被这个林安集团的千金用钱砸死？」
此话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陆露最先回过神，「什么千金？什么意思？」
裴间说：「就是你震惊的那个意思。」
彭焕整个人都呆住，面色复杂看着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那短短一瞬，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后悔、震惊、不安各种复杂的情绪，他瞠目半晌，很低说了一声：「不可能。」
而刚刚出去的李晶也正好回来了。
她手里扶着我妈，旁边站着我爸，我爸手里端着酒杯，笑吟吟走过来，向导员和同学们敬酒，说感谢在学校里对我的诸多照顾，我爸妈和老师去寒暄去了。
其他的同学都好奇地看着我，这时李晶适时笑吟吟道：「多亏那天悦悦的引荐我才赶上了招聘的末班车。对了，那天那个名片，我看到你还有一张扔了呢。」
我淡淡笑，「嗯，本来还准备了一张，但是那天想见的人没空。」
彭焕猛然向前走了一步，但他的胳膊被孙雅琪死死抓住。
11
我的身份揭穿后，大家都有点讪讪。
为了缓和气氛，一个坐在孙雅琪旁边的同学道：「没想到悦悦……这么低调啊。」
「是啊，真是没想到。之前学校那些风言风语真是无耻，说什么人家被抛弃，被包养的。」
「还有人说悦悦为了保持体面，偷拿包包呢。」一个之前抱不平的同学帮忙火上浇油。
陆露这时就像抓到了什么辫子，支棱起来了。
「其他可能是假的，但这件事可不见得是假的。」她站起来，指着孙雅琪放在桌子上的包包，「这个包包，之前是雅琪的，后来你们是不是看到林悦也背过差不多的？」
孙雅琪面色有点僵硬，伸手扯了扯陆露，陆露道：「这时候你还要忍着她吗？你忘了我这学期搬进来后，你跟我说的那些话了？她那么欺负你，你还忍着呢。」
李晶差点笑出来，「陆露，你在学校外面住了三年，你怎么就知道那包是孙雅琪的，而不是林悦的？」
陆露呆了一下，「怎么可能？孙雅琪家里那么有钱，肯定不会撒谎。」
李晶嗤笑，「有钱就不会撒谎？那现在的首富肯定是圣人咯。拜托你有点脑子好不？」
陆露转头向孙雅琪求助，「琪琪，你说我刚刚说的对不对？」
孙雅琪快被猪队友气死了，还强撑着不肯认输，「这个包包是我买的。」
她含糊其辞，这个肯定是她买的，但是是什么时候买的、哪里买的，这里面的差别就大了。
陆露立刻昂首，「就是，林悦，不要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就只你买得起？琪琪，你跟她说你在哪里买的？」
孙雅琪咬牙低声，「你别说了。」
「咱有理为啥不说？」陆露看起来自信极了，「这个包包是琪琪买的，用了很久了，这个上面的痕迹就是……」
一个同学忽然发现什么，「等等！这不是之前悦悦和我在画室弄的涂料吗？我想起了，这个是悦悦之前背的那个包啊……我记得是她阿妈送她的。」
另一个同学很配合，这几个朋友，其实之前早就看不惯孙雅琪很久了，这回知道我要来，事先只是简单聊了一下，就很自然帮忙下场了，「我知道啊，悦悦上回不是说东西太多了，毕业前后在二手网处理了好多嘛。」
「哎呀，你们是说这个包包……是……」
所有人都转头去看孙雅琪。
孙雅琪脸红一阵白一阵，「我先去个洗手间。」
结果她刚刚走了一步，忽听「嘶啦」一声，好像什么划破了，大家转过头去，竟然看到孙雅琪的裙子上的商标挂在了椅子缝上，这一下，衣服和商标都扯掉了。
一瞬间，孙雅琪的面色大变。
新衣服不扯商标，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但现在她的如意算盘碎了，也根本没法去退货了。
等孙雅琪走出包间，陆露也跟着站了起来，我本来以为她要去安慰孙雅琪，没想到，她竟然走到了我面前。
她笑眯眯递给我一杯饮料，压低了声音：「悦悦，之前我们可能有点误会。但是我早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平日和孙雅琪接触，还是为了帮你找公道。刚刚你看我……」
我看着她手上的杯子，没有接，「陆露，你这么说你的朋友，她知道吗？」
陆露笑了笑，「她那样，一身的假货，虚荣又势力，怎么配做我的朋友？」
裴间看了她一眼，「我觉得挺配的。」
这张毒嘴，真是生得巧。
同学们已经都拥过来，纷纷寒暄。
陆露被挤了出去。
看完了这场戏，也差不多了。
我假装口渴，让裴间提醒我爸妈差不多了。
裴间刚刚走，没想到彭焕就来了。
他神色复杂看着我。
「悦悦，他是你男朋友吗？」
「你觉得呢？」
彭焕自嘲般笑了一下，「他一定出身很好吧。」
他的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12
我看着他，这个相处了三年的男人，那张看似高傲的脸后早已布满了市侩的算计。
「不，他出身很一般。读书还是靠自己挣的生活费。」我向他说，「他母亲走得早，跟着父亲长大，父亲忙于工作，经常顾不上他，着急了就给一顿打。小时候，他和我一个学校，经常抢我带的蛋糕餐饭吃。」
彭焕神色微动。
「起先我很生气，就带着我阿爸阿妈上门去找他，结果看见他大冬天穿着毛衣在家煮面条，我妈说没妈的孩子可怜，就会读书让我多带些东西。他这样的出身，你觉得和你比如何？」
彭焕仿佛找到了自信，「悦悦，其实之前我和孙雅琪的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和你不一样，她老是哭，什么都不会，也不像你那么坚强，我就是可怜她……」
「可怜她可怜到床上去？」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哭的时候我不找你是怕你担心，我从学校二楼摔下来，自己去的校医院，那晚你说你自习，孙雅琪那天也不在，那天是她生日，你们就是从那天开始在一起的吧？」
彭焕嗫嚅：「我那天喝了酒，你又一直不同意，我一时糊涂才……」
我抬手示意他停下，「得了！你们的事情我现在不感兴趣。」
「悦悦！」彭焕一下着急，「我们三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一个穷小子吗？他是长得好看一点，但是悦悦，你想想我们三年，你，你再给我一次……」
我只觉无比恶心。
就在这时，一只手端着杯子放在了我面前，是裴间，他恰到好处挤进来，让彭焕退了好几步，「不好意思，我的位置。」
彭焕欲言又止，而就在这时，孙雅琪来了，站在门口，「彭焕，你走不走？」
彭焕蹙眉回头，眼底带着不耐。
孙雅琪恼羞成怒，「不是说好今天产检吗？你还去不去？！」
这个重磅炸弹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13
我们出去的时候，孙雅琪和彭焕已经下了楼。
她脸色难看，明明知道我和裴间走在后面，还故意大声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一个啥也不是的小白脸，肤浅的人就喜欢这种。怎么，你也想去当小白脸？」
彭焕听了，脊背瞬间挺直了一点。
裴间将头靠向我一点，「原来，当初你让你阿妈多给你带吃的，是为了我啊。」
我将他脸推开，「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前面的人仍在继续叽叽咕咕内涵，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我们听见。
就在这时，只看彭焕的分公司老总走来，彭焕立刻脸上调整好表情，微笑叫了一声：「孙总好。」叫完还看了一眼孙雅琪。
孙雅琪脸色有些不自然。
孙总敷衍向他一点头，然后迅速向裴间走来。
孙总热情地打招呼后，前面的彭焕呆若木鸡，动也不动了。
而孙雅琪的表情更是精彩。
她张大了嘴巴，「裴？裴……你是天晟集团的小裴总？不可能，不可能。」
裴间气定神闲，缓缓点头，然后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跟你说。孙雅琪是吧。当初你爸因为偷窃放出来找不到工作，后来突然被天晟集团下面的公司招为班车司机，这份工作……」
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就是你这个大冤种室友打电话请我帮忙的。不然，你以为天上怎么会突然掉工作下来？这几年，他又怎么可能升为司机组长？」
孙雅琪微微张大了嘴巴。
彭焕表情同样震惊，他今天看来受了不小刺激，「你爸不是孙总吗，怎么是司机组长？你不是说你爸是里面的高管吗？」
孙雅琪麻木扯了扯自己的裙子，里面的丝袜还是露出一道滑丝。
他们在前，我们走到了楼下。
孙雅琪的脸已经囧得发红，彭焕几番要走，被她死死拉住。
而就在这时，孙司机开着裴间家那辆迈巴赫过来了。
两个看热闹下来的同学在一旁叫道：「哟，孙雅琪，这就是你说的迈巴赫啊。」
孙雅琪一跺脚直接跑了，跑出几步，看到彭焕没动，她又跑回来，拖着彭焕一起。
我差点笑出声来！
身后的裴间伸手捏我的脸，「笑什么？」
我转头瞪他，「我笑你好无聊，手上大把事情不做，来做这些小女生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吧。」
裴间的手指在我微摇的耳环上点了一点。
「小事？这可不是小事。好不容易找到了献殷勤的机会，这回我已经要好好抓住。」
这话意味深长，我不由脸上一热，「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
我摇头装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答对了，就是个盗。不过是偷你的心。」
「咦——」我拉长了声音，「好油腻。」
但是，该死的，还有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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