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林瑜的裙子湿透了。
我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一手打着伞，遮住了她。
一手提着装着白菜和苹果的袋子：「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林瑜感激地看着我：「乔乔，谢谢你。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
我和林瑜一起走。
走到一处偏僻老旧的居民楼前。
我装出实在不想上去的样子。
林瑜皱着眉，伸手捂住了肚子。
「嘶……」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急忙扶住她：「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居民楼前停着一辆电瓶车。
透过电瓶车的后视镜，我看到自己充满担忧的脸，忍不住再给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
林瑜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我没事！乔乔，你送我上楼，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好！你小心点楼梯，我这就送你上去！」
老式的居民楼没有电梯。
我搀扶着林瑜，爬上七楼的顶楼。
刚进入房间，房间内浓郁的酒味和着剩饭剩菜的味道，熏得我差点吐出来。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大力关上。
「林！乔！」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是楚明凡拿着棍子，凶狠地看着我。
林瑜趁机用力推开我，躲在楚明凡的身后。
她哀求地说道：「明凡，我把林乔带来了，你把视频还给我吧！」
「什么视频？」
我立刻意识到录像正是林瑜被迫留在楚明凡身边的关键。
楚明凡满脸胡子拉碴。
瘦了一大圈。
因为长期酗酒的缘故，脸皮又浮肿着，看起来就像是走投无路的凶徒。
绝望又暴戾。
他一巴掌扇在林瑜的脸上，林瑜摔在地上。
他桀桀怪笑，一步步朝着我走来。
棍子擦着地板发出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林乔，是你又给我设套吧？让孙东和王兰买通白晓鸥骗我，毁了我的发财梦！」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奸诈的女人！我现在要把你的肚子剖开，看看里头是不是装的都是黑水！」
我一步步后退，适当示弱：「我好害怕啊！楚明凡，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不过，在临死前，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视频？」
我的示弱取悦了楚明凡：「是林瑜偷偷换掉你爸哮喘药的视频啊！」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大脑一下子就空白了。
我爸有慢性哮喘，但是吃药控制得不错。
他的哮喘突然发作，才会导致车祸发生，他和我妈死在车祸里。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相竟然是这个！
等到我回神的时候，我已经尖利质问：「林瑜，我爸妈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21
林瑜脸红脖子粗地喊道：「他们都不肯把公司给我，这叫什么好！只要他们死了，公司就是我和明凡的！」
「但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扮猪吃老虎，一脸天真好欺负的模样，把我和明凡害得那么惨！」
看着我被楚明凡拿着菜刀逼退，她咯咯地笑出来：「不过，你再聪明又如何？还不是跟你那对蠢爹妈一样，只要我稍稍示弱，你们一家三口就巴巴地赶上来送死！明凡，不要让她那么快解脱，想想你这几个月受的罪！」
楚明凡眼珠子爆红，继续逼近我。
我看着林瑜从地上起来，要往外走。
我冷笑一声，对楚明凡说道：「楚明凡，林瑜要丢下你跑了。你成了杀人犯，她就解脱了，带着你的娃嫁给别的男人，别的男人睡你的女人，还让你的娃叫爸爸！」
楚明凡立刻去拽林瑜：「你肚子里可是我唯一的种，我不准你嫁给别人！」
我趁机将茶几上的西瓜皮踢出去，落在楚明凡的脚下。
楚明凡踩在西瓜皮上，身子砸向林瑜。
哪怕他再瘦弱，也是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将林瑜砸倒在地上。
林瑜怀孕五个多月了，哪里禁得住这样一砸？
她当即就疼得大叫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楚明凡愤怒地爬起来，挥舞着棍子，朝着我走过来。
我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他翻着白眼，想要起身，却怎么都起不来。
他当然起不来。
我的业余爱好不多，其中一个便是散打。
平时三五个大汉都近不了我的身。
看着倒在地上的这对渣男渣女，我真是恨不得将他们俩挫骨扬灰。
「你们后半生就等着在牢里度过吧！」
说完之后，我装作恐惧，大步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我的叫声，惊动了居民。
居民迅速报了警。
22
警车和 120 前后脚赶到。
林瑜大出血，被送到了医院。
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也彻底伤了身体，丢了半条命。
为了把自己摘出来，她卖惨说什么都不知道。
我买了流量，在网上造势。
林瑜身为孕妇，把我骗回家，差点被她的丈夫杀害。
这起案件太过恶劣，引起了轰动。
我又买通了楚明凡的辩护律师。
让楚明凡以为林瑜作为证人，指控他杀人。
为了争取减刑，他把林瑜换掉我爸药的事情说出来，也把视频交给了警方。
等到林瑜出院，就直接进入了看守所。
等待这对渣男渣女的是法律的制裁。
两人都涉嫌故意杀人，社会影响又这么大，不会被轻判。
很快，我爸妈的忌日到了。
我买了他俩生前最喜欢的百合，去了墓园。
看着墓碑上爸妈的照片，我低声道：「爸、妈！林瑜已经被判刑了，希望你们俩能够泉下有知。」
赵姨跟着我一起来的。
我们俩上车后，她这才对我说道：「乔乔，顺着老林总留下的资料，我查到了林瑜的身世。」
「林瑜的父母和楚明凡是老乡，她爸一直都小偷小摸，进看守所就像是回家一样，直到十年前偷了首饰店，这才被重判，现在还没出来呢。」
「林瑜她妈未婚先孕，生下林瑜后，就把她扔到孤儿院，一天都没养过。老林总见她长得可爱，不忍她受苦，便收养了她。岂料……」
赵姨没有说下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说道：「所以楚明凡接近林瑜，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世？」
赵姨点头：「林瑜和她生母长得很像。她被收养的时候，还是个小婴儿，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楚明凡告诉了她身世，本来就野性难驯的她，这才对你父母起了杀心。」
阳光透过车窗，落在我的脸上。
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想到这些年来我爸妈花费在林瑜身上的心血，都没能让她走上正路。
也许，从林瑜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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