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让男人怀孕，收我为徒的反派师尊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师尊假惺惺地收留我，想借我掌门之女的身份登上掌门之位。
但他不知道，我是一朵处于繁殖期的蘑菇，我的孢子能让接触的男人怀孕。
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直到他怀孕。
一
「云樱，你想选谁做师父？」
宏伟的大殿里，四大长老目光炯炯地盯着我，充满期待。
我压力山大。
手指颤颤地指向唯一的女长老，据说她所在的峰头大部分都是女弟子，很安全。
女长老还未来得及惊喜，我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扭转我的手指，强行指向四人中最仙风道骨、剑目星眉的长老——苏青鱼。
男人五官精致，面如冠玉，身段颀长，仙气飘飘。
苏青鱼，年纪轻轻拥有大乘期修为，目前为四大长老之首，差一步就可以成为掌门。
只要他肯收我——掌门的亲生女儿云樱——为徒。
刚刚我告诉大家爹已经挂了，掌门之位悬空。
倘若收我为徒，就可以名正言顺继承掌门之位。
苏青鱼笑吟吟地看着我，黑发黑眸，绝色无双。
我拼命挣扎，试图抵抗他的控制，然而手指最终颤巍巍地指向他。
三大长老，居然没人发现苏青鱼在作弊吗？
我气急败坏地想：难怪能让反派鲛皇混进来，还当上长老。
这帮不中用的东西！
「看来，云樱选择我做师父。」苏青鱼轻轻叹气，他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就连叹气都像一幅画。
三大长老惋惜，苏青鱼走到我身边，轻拍我肩膀，柔声道：「以后，我就是你师父。」
我张嘴想拒绝，他摸摸我的头，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长老纷纷恭喜，苏青鱼大义凛然地表示以后会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疼爱。
呸！
有种把我禁制解开啊！
我十年前才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一本修仙虐恋小说，其中苏青鱼是大反派。
他是这一代的鲛皇，从小立志带领族人回归魔域沧澜海。
人界和魔域早已隔开，只能通过特定入口才能进入。
其中一个魔域入口在不老宗的镇妖塔下，苏青鱼为了能打开通道，不惜剔骨换肉，承受常人难以想象之痛伪装成一个凡人，潜伏到不老宗，妄图打开通道。
他杀人无数，灭人满门，却因为不老宗长老的身份无人揭穿。
如果不是我读过小说，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会是幕后黑手。
穿越后我一直老实地在某个不知名小村里苟着，假装自己是个普通凡人，谁知道某天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一朵蘑菇。
就在我差点被村民打死时，我那不靠谱的爹出现，沉痛地告知身世，然后就嗝屁了，临死前让我回不老宗好好修炼，到镇妖塔里找到娘亲，让她控制我繁殖期的问题。
「本来不想管你，可一想到你无法控制自己的孢子，到时候整个村子的男人都怀孕……作孽啊！」我爹痛苦地说，「云樱，你是半妖，要学会做人，千万别像你娘到处留情播种，孩子有一两个就够了……」
我抹着泪：「爹，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轻易让人怀孕的。」
然后我爹放心嗝屁了。
然后我哭着掩埋爹的尸体，拿上信物上不老宗。
虽然我不想卷进书里的剧情，但现在形势迫人，总不能让见过我的男人都怀孕吧，万一生下几百个小孩喊我娘咋办？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我不寒而栗。
到了不老宗，验明正身，四大长老都想收我为徒，以此做跳板登上掌门之位。
原本我想选女长老，结果苏青鱼这臭不要脸的，半路作弊，强抢我为徒。
怎么办？虽然他峰头人很少，但都是男人啊。
据书里介绍，苏青鱼座下有高冷帅气的大师兄，有阳光可爱的小师弟，有妖媚动人的鲛人师兄，还有冷酷霸气的硬汉师哥……
个个都是人间极品。
吸溜——
擦了擦口水，我是挺想去的。
仅仅苏青鱼那张脸都能勾引我多干三碗饭。
可是，做人要有节操。
我会让他们怀孕的！
万一他们统统怀孕了，哭着喊着要我负责怎么办？
我是嫁一个还是嫁全部？
那我得从周一到周日好好排下班，比如周一和苏青鱼，周二轮到大师兄，周三……
哦漏，不能再想了。
再想我节操要碎了。
二
议完事，我被苏青鱼亲切地带往碧海峰，山峰重峦叠嶂，山上有许多小型温泉、湖泊，五颜六色，非常好看。
不用怀疑，苏青鱼选碧海峰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是一条鲛。
苏青鱼让我站在他的灵剑上御剑飞行，他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用这个姿势？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这个姿势让我感到安全。」我说。
此时的我，为了避免与苏青鱼亲密接触，跨坐在他细细的剑上。
这个姿势很危险，比如我的裆随时有可能被切成两半。
为了保护自己的裆，我不得不在空中劈叉。
「这个姿势不怕伤到你的……」他隐晦提醒，「玄尘很锋利，要不你站起来抱着我。」
他居然让我抱他？
我：男人，你在玩火。
我瞅了一眼他白衣下细细的腰，坚定地道：「男女授受不亲。」
他面容清冷，没再反驳。
就这样我劈着叉飞到碧海峰。
落地时，我感觉两条腿合不太拢。
一个阳光可爱的小师弟好奇地凑到我身边：「你就是新来的小师妹吗？」
「她是掌门之女，辈分在你之上，你得叫她师姐。」苏青鱼说。
小帅哥改口叫我师姐，似乎看到我走路姿势很怪，问道：「师姐，你怎么啦？」
我幽怨地看了一眼苏青鱼，叹息着说：「还不是你师尊折磨人家很久，腰酸背痛，害得人家腿合不上了~」
小师弟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看向苏青鱼。
苏青鱼冷脸：「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师弟无辜摇头：「我什么也没想啊。」
苏青鱼：「……」
「小师弟，我和你师尊只是在天上劈叉而已，不要多想。」我揉着腰说。
苏青鱼：「……」
三
不过几天时间，我和苏青鱼在空中暧昧劈叉的消息传遍不老宗，甚至流传出好几个版本，比如苏青鱼喜好萝莉，性格变态，爱好特殊。
由此可知，古今中外，大家都爱八卦。
其间我见到英俊高冷大师兄，妖魅狂妄二师兄，冷酷霸气三师兄，个个都是身高腿长、宽肩窄腰的绝世美男。
为了不让他们怀孕，我尽量离他们三尺远。
由此又传出我被苏青鱼命令不许接近男人，被控制的谣言。
苏青鱼很生气，但他并没有因为谣言而赶我走，依旧顶着议论收我为徒。
我污蔑他离开碧海峰的计划算是失败了。
为了打破谣言，他特意举办盛大的收徒大典，邀请许多门派参加，观看他与我之间纯洁的师徒关系。
完成收徒仪式，苏青鱼警告我：「不要再搞小动作。」
我面不改色地眨巴眼睛道：「师尊在说什么呀？」
他黑眸看了我一眼，带我去大殿选住所，眼看着他要把屋子定在他的寝殿旁边，我赶紧拒绝，在地图里选择离所有人最远的房子。
「太远了。」小师弟提议，「万一有什么事，我们可能照顾不到。」
我依旧坚持偏僻之地，苏青鱼微微蹙眉：「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因为，我害怕与男人接触。」
会让你们怀孕的。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苏青鱼说：「听她的。」
看得出苏青鱼不太认可，却依旧没否认。他想哄好我，登上掌门之位进镇妖塔，打开魔域通道。
我也改变主意，干脆留在碧海峰，等苏青鱼打开镇妖塔，我便顺道混进去见我娘。
四
到了我选定的偏僻房屋，苏青鱼长袖一挥，无数水汽冒出，如游龙般在屋里飘荡，片刻后屋子焕然一新。
鲛人对水的操控力果然非同一般。
我上山时说了自己身世，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苏青鱼淡淡看了我一眼，挥挥手，他的衣袖里飞出许多东西。
装饰用的花瓶，桌子板凳，锅碗瓢盆，被子枕头……应有尽有。
我走进屋内东张西望，那个花瓶至少值一千两，桌上的茶壶杯子玉石做的，桌子和床是乌金木。
我一边惊叹一边摸着床边放着的衣服，触手冰凉：「这是什么做的？」
「鲛纱。」苏青鱼声音平静，「传说中鲛人用月色织的纱，遇水不沾，薄如蝉翼，普通刀剑割不开。」
鲛纱？
难道这是苏青鱼自己织的布？
鲛皇织的纱。
「那得值多少钱啊。」我下意识摸着衣服说。
「你很喜欢钱吗？」苏青鱼问。
「当然，谁不爱钱呢？」我脱口而出。
苏青鱼笑了笑，挥手，旁边的乌木桌上，瞬间堆起了一堆亮晶晶的珍珠。
我一下子扑过去搂住。
「这些都是你的。」苏清鱼含笑点头，「只要你肯听话，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本不想做他的傀儡，奈何他给得太多了。
「好，都听你的！」我满口答应。
「刚来碧海峰，为师故意让避尘飞上飞下，你都能劈叉自如。」苏青鱼道，「云樱，你似乎不是凡人？」
我悚然一惊，面上却笑嘻嘻道：「当然不是凡人啦，我在凡间可是高手。」
苏青鱼没再追问，意有所指地道：「别惹事。」
鲛皇果然有两把刷子，我笑眯眯地说：「不惹事，我惹你~」
五
接下来一段时间，苏青鱼亲自教导我修行，我老实地任由他教导。
教习难免身体接触，真是要了我的小命。
我想：是你非要接近我的，怀孕了不关我的事。
一个月后的某日，月黑风高，我偷摸往山顶方向走。
这些天我没闲着，到处找镇妖塔的位置。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温泉。
隐隐的水声从树丛后传来，我循声走过去，透过碧绿的树丛，看到隐隐有道美丽的身影正在温泉里泡澡。
男人背对着我，蓝发如瀑，两道扇子似的耳鳍从蓝发中露出，肩背的线条优雅干净，仿佛造物主精心雕刻。
哗哗的水声中，一条金色的鱼尾巴摇来摇去，惬意非凡。
有点眼熟。
「谁？！」
男人忽然转头，妖魅的面孔肃杀冷厉，细长的眸子暗藏杀机。
是苏青鱼。
他居然露出了鲛态。
我撒开脚丫子往山下狂奔。
开玩笑，发现了苏青鱼的最大秘密，他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我钻回屋子，躺在床上休息。
身为蘑菇的我有一些隐藏技能，感知力很强，所以在山顶上，苏青鱼发觉有人，但应该没发现是我。
我死鱼一样躺着，双眼紧闭，呼吸平稳。
屋外，苏青鱼追了过来。
又过片刻，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床前。
黑暗里，我看到他已经恢复成黑发黑眸的模样，面容阴邪，目光幽暗。
他站在床边很久。
我控制着心跳和呼吸，没露出丝毫异常。
不知过了多久，苏青鱼离开了。
我依旧躺在床上，因为我感觉到他并未离开。
阴狠反派鲛皇，美则美矣，也凶狠异常。
哎，太凶的人，不适合当老婆。
六
接下来半个月，我老老实实地待在碧海峰，没再乱走。
苏青鱼试探过我两次，甚至让二师兄试探，我都没露出丝毫破绽，毕竟我早就知道二师兄是他的手下，两人都是鲛。
练完功，晚上睡觉，到半夜我感觉不太对劲，忽然醒了。
一睁眼，发现整间屋子里都飘满了我的孢子。
天杀的，又失控了！
我赶紧起床收集自己的孢子，好不容易把屋子里的孢子收集干净，发现有些孢子已经顺着窗户飘出房间。
我慌忙开门出去找我的孢子。
还剩最后一个。
一路感应着我的子孙，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宫殿。
「既然怀疑云樱。」一道声音从孢子传来，「那就杀了她吧。」
二师兄的声音。
我心头一颤。
我是母体，孢子所看所听，即我所看所听。
孢子处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二师兄和苏青鱼在谈话。
「她暂时不能死。」苏青鱼声音冷漠。
好家伙，这俩人在商量着杀我呀。
我得赶紧找到娘亲，解决问题跑路。这碧海峰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二师兄站起身，我赶紧用意念招呼我的孢子。
在我的强烈呼唤下，孢子总算肯回到我身边，我刚捏住孢子想走。
一道修长身影瞬间出现在我面前。
白衣墨发，容颜如玉。
「大半夜的你在这儿干什么？」皎洁的月光下，苏青鱼的脸闪动如玉光泽，美得不可思议。
明明刚才在屋内，居然瞬间出现在我眼前，他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冷汗从额头冒出，我还没想好如何应答，苏青鱼瞟了一眼我的手：「你拿的什么？」
我下意识地往后背手，摇头：「没什么……」
苏青鱼挑挑眉，伸手道：「交出来。」
「不，我不交……」我拼命摇头，后退一步。
「放肆！」
苏青鱼面色阴沉，周围狂风大作，他的发和衣袂飞舞。邪魅狂肆，妖异非凡。
我忽然感觉身体无法动作，苏青鱼一步步靠近，强行打开我的手掌心。
「不，不要啊！」我惨叫道。
在我绝望的眼神中，苏青鱼拿走我手里的孢子，挑眉：「这是什么？」
孢子毛茸茸的，像个白色汤圆。
「只是个玩具，师尊你还给我吧。」我哭丧着脸说。
「玩具？」
苏青鱼疑惑，拿在手里打量，孢子忽然化成一堆光点，融入他手中，很快消失不见。
完球！
我想捂头尖叫。
我的孢子，和他结合了！
他怀孕了！
七
我努力维持平静，解释那是父亲留给我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苏青鱼应该检测过，似乎没发现问题，不再过问。
不能再继续待在不老宗，等他肚子大起来，就是我死的时候。
经过不懈努力，我终于从小师弟口中套出镇妖塔位置。
夜半三更，我偷偷摸摸潜到镇妖塔附近，拿出孢子，控制它进入镇妖塔。
孢子探出路，我蹑手蹑脚地钻到塔边。
轰——
巨大的阵法出现，千万把无形刀剑刺向我。
四面八方，密密麻麻。
我修为很低，根本抵挡不了。
怎么会？
爹坑我！
我闭上眼睛等死。
腰间一紧，我睁开眼，发现苏青鱼抱着我往天上飞，底下无数把白色剑气追踪而来，苏青鱼快速结印，剑气被阻拦在结界外面，然而有几把打破结界，穿透苏青鱼的胸膛。
他口吐鲜血，再度结印，带着我飞回碧海峰。
那个晚上，不老宗的钟声敲响，长老、弟子全被惊醒，举着火把寻找闯镇妖塔的妖魔。
苏青鱼胸口全是血，根本止不住。
我望着伤痕累累的他，惊慌无助又愧疚。
「别费力气。」他冷眉拨开我颤抖的手，「镇妖塔阵法只伤妖物，为什么你能触动阵法？」
「我……」
「你是半妖？」他浑身是血，面色苍白，眼眸却平静而锐利。
「……是。」他已然知晓，我也不再隐瞒。
「那天在山顶看我洗澡的也是你吧？」
嗐，说得我像个变态一样。
好吧，是有点变态。
变态的我老实点头。
「不老宗宗主居然会有个半妖女儿。」他嘴角讥笑，「很好。既然我们都是同类，以后互相帮助。」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我发誓，假如我敢说不，估计会血溅当场。
「好。」我赶忙点头。
他伸手摸我的脸，温柔地说：「既然是盟友，帮个忙。」
我点头：「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享受就好。」
他忽然搂住我的后脑勺，狠狠吻住！
哦漏，他竟这么热情。
该死的小妖精！
难道他早就觊觎我的美色？
他救过我的命，长得又这么好看，还怀了我的孩子，以身相许似乎也可以……
「好了。」他放开我。
我脱口道：「就这？」
八
苏青鱼露出诡异的表情，挑眉：「不然呢？」
他告诉我，刚才只是在施展鲛皇秘术——同生共死大法。
简而言之，我将和苏青鱼共享伤害，甚至可以短期内转移伤害，直到他解开法术为止。
「哦。」白激动了。
胸口忽然剧痛。
我捂住胸，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天杀的，好痛啊！
原本因为他救我产生的几分感动，此时统统消失了。
不愧为反派，真狠。
「帮我分担一点儿。」他脱掉衣袍，毫不避讳地露出健美躯体，又换上新衣，带着我出去参加大会。
我和他平摊伤害后，他恢复正常，言笑自若，我也恢复平常脸色，笑眯眯地和人打招呼。
「能忍住，挺厉害。」苏青鱼的声音在耳边轻笑，只有我一人听见。
我抬头，不苟言笑的苏大长老面色沉重地坐在高位，仿佛刚才调情般的轻笑不是他说的。
「半个时辰前有妖物触动阵法，万剑归宗阵法乃上古至阳剑气，普通妖物必然命丧当场。然而我们在现场，却并未发现任何尸体。」一个长老说道，「此妖物修为定然极高。他受了伤走不远，护山大阵开启，他必然还在不老宗。
「为了排除宗门奸细，我们需要查看所有人的身体，找出妖物！」
我紧张地看向苏青鱼，他身上有伤，一查就会被发现。
老实说我很纠结，苏青鱼会不会被抓住与我无关，可这一刻，我不希望他被抓。
毕竟……
毕竟他怀了我的孩子！
「苏长老，你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到达镇妖塔？」三个长老目露怀疑。
「当时正在修炼，耽误了。」苏青鱼不慌不忙道。
长老又盘问两句，苏青鱼站起身道：「为了证明清白，我第一个宽衣解带，让你们检查伤口。」
啊？
我还在震惊，忽然感觉胸口剧痛，差点儿惨叫出声。
还好我心理素质比较高，硬生生忍住了。
偷偷摸自己的胸口，可恶，苏青鱼把伤口转移到了我身上！
大厅里，当着众人的面，苏青鱼宽衣解带。
健美躯体完美无瑕，一丝伤口也无。
众目睽睽下，这家伙居然作弊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他穿上衣服，我感觉身体一松，疼痛全部转移走。
微微一愣，不由看向最前方的苏青鱼，他重新坐回圈椅，面色如常。
明明，他受那么重的伤……
接下来，大厅里的男人们纷纷脱衣。
练武之人的身材都不错，各式各样的腹肌，结实的屁屁，看得人家小脸通黄。
讨厌，人家好害羞再看一眼吧
「云樱，去后殿。」
我遗憾地和女弟子们走到后殿，一起脱衣互相检查。伤口被转移走，我自然顺利通关。
原来同生共死大法用在这里。
其实，苏青鱼完全可以抛弃我，但他救了我，还让我蒙混过关。
这个反派，似乎并不坏。
我叉腰想：不愧能为我生孩子的男人！
九
抓奸事件就这么糊弄过去了，等回到碧海峰，我鬼鬼祟祟地摸到苏青鱼宫殿，向他表达救我狗命的感激之情。
他掀了掀眼皮：「不怪我当时把伤口转移到你身上？」
「怎么会呢？事急从权嘛。」我谄媚地凑到他身边给他揉肩，「为了报答您的恩情，我坚定支持你做掌门！」
他似乎被我揉爽了，微微眯起好看的眸子：「哦，这么好心？」
「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嘛。」我狗腿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我果然没看错人。」他含笑地喝口茶，眸子流光闪烁，黑发下的耳鳍张开，「还算有点良心。」
他竟然没避讳我，公然化鲛，真是……太棒了！
我兴奋地扶他去后殿的浴池，刚进去，一条巨大的金色鱼尾便甩出来，溅了我满身水。
我刚要抗议，一股力量将我拉入浴池中。
「给我上药。」他扔给我一个药瓶。
能摸到传说中的美人鱼，我激动不已。
苏青鱼本就是个绝世美男，如今化成鲛，头发变成深蓝色，眼眸像装着蔚蓝深海，透明耳鳍张开，身下一条金色大鱼尾，更显妖孽。
我借着上药的机会摸那条金色大尾巴，我早就想摸摸美人鱼的尾巴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你在摸哪儿？」
我慌忙收回手，假装正直地说：「上药。」
「我胸口受伤你给尾巴上药？」他无情戳穿。
「哎，别介意嘛。」我仔细为他胸口上药，咦，肌肉好像挺壮实，摸一把试试……
最终我被他怒气冲冲地赶出后殿。
十
等苏青鱼伤势恢复得差不多，我便向众人提议：既然有妖物闯入不老宗，应该选个掌门主持大局。
众人纷纷响应。
前任掌门失踪后，四大长老各自为政，如今妖物入侵镇妖塔，中间因为互相不服谁而发生过很多矛盾，下层弟子们早就苦不堪言。
「这么久还没抓到妖物，根源在于管理不到位，不老宗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我振振有词地在商讨大会上说，「在此，我提议由碧海峰峰主当然掌门。」
三个长老自然不肯，然而我身份特殊，力荐苏青鱼。
苏青鱼正义凛然地举剑发誓：「若我当上掌门，定会抓出闯镇妖塔的凶手，若违背誓言，就如此剑！」
然后，他手中的剑咔嚓断成两截。
演得挺好，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反派。
不过，我和他沆瀣一气，是不是也很反派啊？
最终苏青鱼如愿当上掌门，刚拿到掌门印记，便以「查明凶手身份」为由前往镇妖塔。
我赶紧拉住他的衣摆：「师尊，我也去。」
他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没扯开：「云樱，镇妖塔危险重重，莫要胡闹。」
别碍事。
我满脸坚毅：「师尊，爹临死前让我进镇妖塔见一个人，我必须去！」
少废话，快带上我。
他沉重地说：「镇妖塔太危险，为师怕护不住你。」
别搅和我的好事。
我深情地说：「师父，我愿与你同生共死。」
呸，别想甩掉我。
几个师兄弟看得热泪盈眶，纷纷劝道：「就让师妹去吧。」
最终，黑着脸的苏青鱼不得不拎着我前往抵达镇妖塔。
用掌门印记破开阵法后，两人顺利来到塔前。
苏青鱼不装了，冷冷道：「我有要事在身，不会带上你，好自为之。」
他定然要去寻找通道，魔域入口在地下，危险重重，虽然他语言难听，我却明白他不让我进镇妖塔是为我好。
「放心吧师尊，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我拍着胸脯说。
就这样，我们刚进入塔内便分道扬镳。
十一
镇妖塔外表似塔，内里另有乾坤，像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监狱，无数栅栏里关着许多妖物。
我挨着看过去，一边走一边发出孢子。
「娘亲，娘亲……」
我的孢子们带着我的声音再扩散到四面八方，不久便听到一道女人的回音：「蘑菇？」
声音从空中一个小孢子里发出，我立即招手：「娘！」
孢子在空中互相接触后，我和某个人产生冥冥中的联系，我确认，她就是我娘。
在她的指示下，我跟着孢子来到一处阴暗的牢房。
房间里到处都是蘑菇，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斜躺在蘑菇上睡觉。
「你是我女儿？」她的声音懒懒散散。
「对啊。」我点头说。
「找我做什么？」女人问。
女人表现冷漠，预料中母女激动相见的场景没有出现。
我紧张地把繁殖期问题说了，她无所谓地道：「那个啊……你修为太低才控制不了，修为高了自然会控制好孩子们。」
我傻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默然片刻，问道：「那……万一让人怀孕了，该怎么办？」
女人忽然来了兴致，起身道：「你让谁怀孕了？」
我尴尬地说：「那不重要……」
她追问我两句，我死活不愿意透露，她便失去兴趣：「怀孕了就打掉呗。」
「打、打掉？」我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她说：「不打也可以，只要你不爱他，他十月怀胎生下来只会是朵蘑菇。」
「蘑菇？」
「对，可以清蒸也可以煎炒。」她指着牢房内的蘑菇说，「就像这样，饿了可以当口粮。」
我：「……」
十二
在娘亲的解释下，我终于弄清楚蘑菇的繁殖方式。
我们的确会让男人怀孕，且孕期所有反应都和女人怀孕一样，但蘑菇十年一次的繁殖期内，只会诞生唯一一个后代。
假如她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刚好受孕，就会诞生出真正的后代，其他受孕的则会在十月怀胎后生出可以清蒸红烧的蘑菇；假如繁殖期内没有喜欢的人，则不会有后代。
那就好……
我松了口气，想到十月后苏青鱼生下一朵蘑菇……嗯……我还是先打掉孩子吧。
「娘，我放你出来。」我掏出爹临死前给的令牌，注入灵力。
「等等！」
还未来得及反应，我便被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锁链捆住，一路拉着上升，最终被拖进一间牢房里关着。
我傻眼了。
「云樱，你被你爹骗了。」母亲的声音从孢子里传来，「他之所以让你来找我，是为了困住你。」
被关到牢房内，我已经想通一切。
那天闯入镇妖塔阵法差点被杀，我已经在怀疑爹的目的，可我不愿意相信他会害我，我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可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我被他骗了。
那天他到村里见我，并非父爱发作，而是来杀我的。可惜他身受重伤，杀不了我，才退而求其次，骗我到不老宗闯镇妖塔。
娘亲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他们之间的故事。
原来，当年爹见到娘，一见钟情，疯狂追求她。蘑菇一族的隐匿能力很强，他并未发现娘亲是妖怪。
娘从拒绝到动心，为了和他在一起隐瞒妖怪身份，后来繁殖期失控让爹怀孕，爹这才明白娘是妖怪，把她抓起来关进镇妖塔。
不知什么原因，爹居然没打掉孩子，而是失踪生下我，又将我扔在凡人的村子里自生自灭。他受伤濒死，来到村里见我，让我上不老宗。
如今，我被彻底关在镇妖塔里，一辈子也别想出去。
十三
越想越气，我坐在牢房里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怎么办啊？这辈子毁了啊！
嘤嘤嘤……
咔嚓，牢房的门忽然打开。
我的哭声卡住。
「还不快出来。」苏青鱼黑着脸站在门口，身上好几道伤口在渗血。
「怎、怎么打开了？」我瞠目结舌。
「我有掌门印记，自然可以打开牢房。」他扬眉，「不省心的东西，害我找了好久。」
「师父！」我嗷嗷叫着扑进他怀里，热泪盈眶。
恩人啊！
果然是条人美心善的美男鱼。
他表情微僵，似乎有点嫌弃，想把我推开，却又收回手说：「哭什么哭，还不快走。」
掌门印记进塔有时间限制，否则会永远关在里面。
我擦干眼泪，赶紧跟随他离开，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打掉他腹中的孩子，让他做个正常人！
加油云樱，你一定会成功的！
回到碧海峰的屋子，一颗孢子飘出来：「怀孕的人是他？」
我震惊：「娘，你的孢子能出来？」
「多亏你的福。」孢子诡笑道，「不愧为我女儿，居然能让不老宗掌门怀孕。」
我无语：「你还是赶紧告诉我怎么打掉孩子吧，不然我会死得很惨。」
因为苏青鱼不只是不老宗掌门，还是鲛人皇。
「简单，给他吃很甜或者很咸的东西就行了，在孢子未成形前，很容易成功。」
很甜或者很咸的东西？
我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从那天开始，我努力进厨房为苏青鱼弄好吃的，但总因为笨手笨脚，弄的东西不是太甜就是太咸。
当我又为苏青鱼端一碗甜到发腻的银耳粥时，他拒绝道：「大可不必如此感激，若真要感谢我，以后老实留在碧海峰修炼，不准再惹事。」
眼看他想把银耳粥给别人，我急了，扑过去道：「师父，我不是感激。」
他挑眉：「那是什么？」
我望着他，深情地说：「其实，我爱你很久了！」
「这是我的爱情银耳，只有你能喝，别人不能喝！」
十四
苏青鱼满脸愕然，好一会儿才不自然道：「你……喜欢我？」
我用力点头，不管怎样，先哄他吃东西才对。
「女孩子怎能如此莽撞？」他沉着俊脸训斥，耳朵却略略发红。
「爱就要大声说出来，无愧于心，有何莽撞？」我振振有词。
他的耳朵更红了：「胡说八道，我是你师父，怎么能喜欢我？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我：「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呢！」
只要不是血亲三代内，管你是谁，我都可以喜欢！
他愕然。
在他古人的脑子里，师父和徒弟谈恋爱，好比父亲和女儿谈恋爱，违背人伦。
在我咄咄逼人下，他略显慌乱，乖乖把银耳粥喝光，让我滚蛋。
此后，我打着爱的名义继续为他弄很甜很咸的东西，一心一意弄掉他腹中孩子。他很烦恼，经常躲着我，说：「云樱，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爱。」
当天我便跑到不老宗大殿敲钟，等弟子们聚集过来，我大声道：「我云樱在此宣布，我爱苏青鱼，我爱掌门！我要嫁给他——！！！」
振聋发聩，传遍九州。
钟台下，苏青鱼的脸色十分复杂。
「不要脸，把她关起来！」女长老跳出来斥责。
眼看着我就要被带走，一道身影挡在我身前，面容冷漠：「我的弟子，轮不到你来管。」
在女长老的瞠目结舌下，苏青鱼带我飘然离开。
回到碧海峰，他放开我，脸色微红地说：「云樱，我永远是你师父，其他的别想。」
说完这句话，他便赶紧离开，仿佛我会吃了他。
我在后面想：哟呵，害羞了。
表白事件过后，许多人骂我不要脸，也有许多人佩服我的勇气，想方设法地将我和苏青鱼凑一块儿。
碧海峰四个弟子分成三派，一派大师兄和二师兄，坚决阻拦我和苏青鱼的恋情；一派冷酷帅哥三师兄保持中立；一派小师弟，超级大助攻。
小师弟经常向我汇报苏青鱼的行踪，苏青鱼若不吃我做的东西，他就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逼着他吃掉。
在小师弟的帮助下，我绕过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围追堵截，把东西送到苏青鱼手里。
打孢子计划顺利进行。
但熬了一个月的银耳粥、海带汤，苏青鱼的孢子不仅没打成，还产生了孕吐。
他以为是我做饭太难吃才吐，并未放在心上，可我心里很清楚，那是孕反！
天啦噜，打了半天，他居然越怀越稳。
十五
「你不会在坑我吧？」我质问娘亲。
小孢子叉着腰：「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不信，你可以找个人试试！」
我想也对，便决定对妖孽二师兄和高冷大师兄下手。
这两人是苏青鱼的狗腿子，处处阻拦我，尤其是二师兄，一副高傲的样子说我配不上苏青鱼。
他是鲛人，在他心里，鲛皇高不可攀，我绝不可染指！
呵呵，得罪我，就让你怀孕！
「怀孕打掉孢子后会不会伤害他们？」我摸着不多的良心问。
娘亲：「小月份完全没问题，就当来一次大姨夫。」
那就行！
事不宜迟，我去大殿找苏青鱼，理所当然地被二师兄和大师兄拦住。
「云樱，不要胡闹。」大师兄说。
「云樱，师尊这样的人，绝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二师兄警告。
我笑眯眯地走过去拍他们肩膀：「师兄不要生气嘛。」
然后把孢子送入他们体内，潇洒离开。
观察半个月，确定他们受孕成功。
或许因为他们怀孕，此后无论他们如何斥责我，我都表现得容忍。
弄到后面，两人的态度开始软和。
我将准备的食物分发给二师兄和大师兄。
两位师兄警惕道：「贿赂没用，我们绝不会让你染指师尊。」
「师兄辛苦了，喝口粥吧。」在我的示弱下，两人勉为其难地喝下粥。
「好甜！」两人嫌弃。
「甜才好。」我笑眯眯地说，挎着篮子去找苏青鱼。
经过一个多月的胡搅蛮缠，苏青鱼似乎并未那么排斥我了，他发现只要吃了我的东西，我就会乖乖离开，后来干脆见到我就爽快吃东西。
「行了吧？」他喝完粥，展示空碗。
「嗯。」我笑眯眯地收拾碗筷。
「呕——」他忽然捂住嘴，神色痛苦。
我大吃一惊，紧张地冲过去扶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没事……」
接着，他乌发下的耳鳍忽然张开，身体下半部分忽然变成了鱼尾！
他神色震惊，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化鲛。
我慌忙将他扶到后殿水池休息，一路他都在狂吐。
进到水里，他似乎好多了，靠着池壁休息。
我明白这是他怀孕后不受控制。
「苏青鱼，你出来！」外面传来吵闹声。
女长老又来兴师问罪，吵着要见苏青鱼。苏青鱼微微睁开眼，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我来处理。」我按住他，握紧拳头，我要保护怀了我孩子的男人！
十六
走出大殿，我问女长老：「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胆敢喜欢师父，还有脸质问我？」女长老气势汹汹道。
嗐，这家伙掌管刑律，一直逮着我咬。
「师父在休息，不便打扰，你回吧。」我打发她走。
「今天必须和他谈个明白！」她冷笑一声，继续朝殿内走。
决不能让她看到苏青鱼现在的模样，我拦住她道：「你闹了多少次，不就想责罚我吗？好，我让你罚。」
她停下脚步：「这可是你说的。」
然后我被拉到刑台，女长老敲钟，当众宣布罪状，总结起来就是：罔顾人伦，以下犯上。
宣布罪状后，用雷火鞭抽我的背。
无数弟子飞到刑台观刑，我一看便松了口气，只要人被我吸引过来，苏青鱼的秘密就不会被发现。
打完一百鞭，我被抽得皮开肉绽。
「认不认罪？」她严厉地问我。
我大声说：「不认，真爱无罪！」
众人震惊了，大师兄和二师兄脸色惊愕。
「再打！」
女长老又抽我一百鞭，问我：「认不认罪？」
我说：「喜欢苏青鱼，无罪！」
她暴怒下又抽了我一百鞭，周围渐渐没了声音。
我挨了一千道鞭子，奄奄一息，依旧不认罪。
当女长老再度抡起鞭子时，白色身影出现在刑台，徒手抓住雷火鞭：「够了。」
女长老大声质问：「掌门，你这么维护她，难道也喜欢她？」
苏青鱼没回答，抱起我往刑台下走。
「苏青鱼，你带头破坏门规，不配做掌门！」女长老在刑台上喊。
苏青鱼脚步一顿。
其他两个长老也赶过来，他们本就不服气，接话道：「苏青鱼，今日若要带走她，必须交出掌门印记。」
苏青鱼转过身，面色冷漠。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苏青鱼拿出掌门印记，扔向刑台：「你们想要就拿去！」
「不……」我挣扎着阻止，却无能为力地看着印记落到刑台。
他居然为了我放弃掌门印记，以后如何打开通道呢？
眼眶一热，我昏死过去。
十七
再度醒来，已经午夜。
苏青鱼趴在床边睡觉，神色疲惫。
我悄悄下床，离开房间，他居然没醒。
我心情沉重，到僻静处掏出孢子询问：「他依旧怀着孕，你用的方法，真的对吗？」
「不如去看看其他两位？」
在老母亲的提议下，我去见大师兄和二师兄，发现他们体内已经没有孢子的痕迹。
「云樱，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阻拦你。」观过刑后，大师兄态度变化了许多，认真说。
「我姑且承认你配得上师尊。」二师兄傲娇地说。
我盯着他们平坦的肚子，心不在焉地嗯嗯两声。
走到僻静处，娘亲说：「看，他们的胎儿都消失了，没骗你吧。」
我绝望道：「那为什么苏青鱼的孢子打不掉？」
「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啊？！」
经娘亲解释我才明白，蘑菇繁殖期只会让喜欢的人怀上后代，两人相爱，羁绊深刻，胎儿才会反复打不掉。
我大吃一惊：「我喜欢苏青鱼？开玩笑吧。
「苏青鱼居然喜欢我？不可能。」
娘亲说：「事实胜于雄辩。」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内殿，看到苏青鱼还趴在床边睡觉，似乎有点不舒服，眉头紧皱。
我拿起旁边的毛毯，轻轻披在他身上，他依旧没醒。
以他的修为和谨慎，绝无可能如此。
怀孕影响了他，让他控制不了化形，也变得脆弱。
「要不用毒吧？」我咬牙说。
如果继续下去，他到后面控制不了当众显形，恐怕会被集体追杀。
「不行啦，都三个月了，胎已经稳了。」娘亲叹气说。
「嘤。」我捂住脸，「可是他现在不受控制化鲛，该怎么办？」
「用你的血喂上一段时间，就不会这样了，但也只是暂时的，生产前依旧会显出原形。」
十八
那就只剩一种方法。
拿到掌门印记，打开通道，让鲛人回归沧澜海，到时候苏青鱼便安全了。
「娘亲，助我夺取掌门之位吧。」我说，「你的修为，应该在爹之上。」
她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进镇妖塔时阵法凶猛，我按照他的方法闯进来会死，可爹临死前送我令牌，骗我说可以放你出来，借机把我关在镇妖塔里。由此可知，他知道外面的阵法大概率杀不了我，才又加了一层保险。
「对我如此谨慎，身为母亲的你，定然让他十分忌惮。而且我一开始见到你时，屋子里全是蘑菇，你说那些蘑菇是别人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问题来了，所有妖物都被分开关押，别人如何到你的牢房生孩子呢？只有一种可能，你能无视结界，把那些妖物转移到你的牢房里。」
我说出自己的分析。
孢子拍手道：「不愧是我女儿。」
「娘亲，帮我。」我握住拳头，「我要帮苏青鱼获取掌门印记。」
娘亲长叹一声：「傻孩子，不要相信男人，你爹怀孕后便抛弃了我，苏青鱼也会如此。
男人所谓的爱，不过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你告诉他们，如果和你在一起，他们会怀孕生孩子，以后孩子继承的是你的传承，他们会立即跑得无影无踪。
「天下的女人，为男人生儿育女，生下来的孩子跟男方姓，继承他们的传承，他们觉得理所当然。倘若调换角度，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他们口中的爱情，不过是想繁衍自己后代的掩饰而已，甚至有些男人还不愿意提供巢穴，不愿意提供养育，自私自利到极点，你要想清楚。」
我咬咬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假如我像渣男那样，伴侣一怀孕就丢下不管，那我和他们有什么两样？」
十九
我伤好后继续给苏青鱼做粥，每天偷偷割腕放血，连续七天，他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放血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痛，就是，有点肾虚。
当我第八天放血的时候，被苏青鱼发现了。
「你在做什么？」他厉声呵斥，吓得我差点打翻饭碗。
「不是毒药！」我慌忙解释，「我的血能够稳定你的修为。」
「这些天……你都这么做吗？」他表情复杂地凝视我。
我背着手腕，不安道：「……是。」
他伸指弹我额头，轻骂：「笨蛋。」
嘿，你个小妖精，居然骂我笨蛋？
我嘟着嘴离开，苏青鱼在身后站了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老宗的大殿里，三个长老正在争论该谁做掌门。
我大大方方走进去，宣布：「掌门之位，该由我继承。」
众人震惊。
我说：「我是上上任掌门之女，掌门之位本该由我继承。」
他们不同意，和我争辩，说我修为差，难以服众。
我说：「那好啊，咱们就比武，谁胜出谁当掌门，怎么样？」
提议一出，两个男长老立即同意，女长老修为最弱，激烈反对，但少数服从多数。
除了女长老脸色发青外，另外两个已经胜券在握，十分得意。
苏青鱼知道我要参加比赛，狠狠地骂我一顿：「你疯了？」
我坚定地说：「没事的。」
由于我已经和三个长老签订契书，苏青鱼也无能为力，警告我一上台就认输，否则会受伤。
我乖巧称是。
翌日比赛开始，抽签二长老和三长老对决，我和女长老对决，苏青鱼刚卸任掌门之位，没有资格参加。
「别怪我不客气！」比武台上，女长老放了一通狠话，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抽出雷火鞭要打我。
然后——
然后忽然天降陨石，轰然一声巨响，将比武台砸出一个深坑。
「不……可……能……」女长老在坑底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
众人震惊良久，裁判检查我没有作弊后才宣布：「云樱获胜！」
男长老那边，用尽全力，拼死相搏。
我和小师弟在旁边吃瓜子。
最终两人同归于尽，好半天，二长老颤巍巍地站起身，勉强赢下三长老，和我争夺掌门之位。
比武台上，二长老站都站不稳。
我上前一个扫堂腿，再一个大比兜，直接将他踢出比武台。
「我赢了。」我捏捏拳头说。
全场鸦雀无声，目瞪狗呆。
二十
愿赌服输，我如愿当上掌门，拿到印记。
我当众宣布，废除师徒不能相恋的规矩。
「如今我是掌门，辈分和苏长老相当，我们相爱，不违背世俗！」我骄傲地站在钟台前说。
众人：「……」
片刻后，山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好样的！」
「就喜欢掌门这样直接的女子！」
大概气氛烘到位了，我有点得意忘形，对站在台下的苏青鱼勾勾手指：「你呢，怎么说？」
苏青鱼的表情从震惊到释然，再到微笑。
他拔地而起，飞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眼眸坚定：「我将和云樱结成伴侣，此生，不离不弃。」
台下响起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我像踩了一团云，轻飘飘的，控制不住地喜悦。
升官发财娶美男，太爽啦！
为了祝贺我当上掌门，碧海峰热闹庆祝，还放了烟火。
宴会后，苏青鱼留下我和四个师兄弟，神色郑重地说道：「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我中毒了。」
我们几个露出震惊脸。
「师尊，你怎么会中毒？」二师兄反应激烈，冲上去检查。
苏青鱼拦住他，面色沉重地说：「这两个月，我感觉疲倦，修为混乱，食欲不振，还经常呕吐。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肚子也发生了变化。」
他掀开衣摆，露出小腹。
那地方已经微微鼓起。
「这里面有东西。」苏青鱼指着自己的肚皮，面色严肃，「我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法杀死此物。我怀疑是某种极其古老邪恶的蛊术，这里面是一只可怕的蛊虫。」
三人激烈讨论苏青鱼肚子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师尊。」缩在角落的我心虚地搓手，小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怀孕了？」
众人用眼神谴责我。
我不敢再说话。
没想到我之前辛辛苦苦打孢子，苏青鱼也没闲着，发现异常后也在辛辛苦苦打孢子。
可惜都没打掉。
「假如有天我死了，希望你们能守望互助，支持云樱做掌门。」苏青鱼对几人说。
我一愣，胸口酸涩。
我让他这般难受，他却处处为我着想。
不能再瞒着他了。
当天晚上，我把掌门印记和两封信留在内殿，收拾好包袱悄悄离开。
一封信言明将掌门之位传给苏青鱼，一封信向苏青鱼讲述他怀孕的真相。
之所以提前跑是怕他杀我，我先在外面躲着探风声，假如他原谅我，我就屁颠屁颠地回来；假如他不原谅，我……我就躲着。
二十一
两天后，我被苏青鱼追杀了。
他不只提着剑到处追我，还派人大肆搜寻。
坊间的谣言越传越离谱，比如我绿了苏青鱼，苏青鱼因爱生恨。
我在小店里吃面，听着别人八卦我和苏青鱼。
「看吧，没有男人愿意接受怀孕。」娘亲说，「现在他不喜欢你了，羁绊断开，肚子里的胎儿不稳，很容易打掉，后悔吗？」
「不后悔。」我吃了口面，「打掉就打掉呗，我也不想年纪轻轻当娘。」
「啊，你是云樱！」一声尖叫。
我抬起头，看到大街上站着几个不老宗师姐。
我拔腿就跑，几人追了上来，大师姐速度最快，一路喊打喊杀地追着我到小巷子里，收起剑，鬼鬼祟祟地凑过来道：「你真能让男人怀孕啊？」
望着她八卦的眼神，我道：「矜持点儿……他现在如何了？」
「嗨，都怀了六个月，肚子大得掩都掩不住，一天到晚黑着脸呢。」师姐说，感觉到有人，赶紧提剑追杀我：「你站住啊！」
我一溜烟地跑掉，过了片刻，小师弟的身影落在我身前。
我着急问他：「怎么还没打掉呢？」
小师弟离我有点远，紧张地说：「那胎太强大了，师尊天天吃药也打不掉。」
我将药放到他手里：「试试这个，强效药。」
「有心了。」小师弟说。
我抹抹眼泪：「虽然他恨我，但我依旧为他着想，我又不是故意让他怀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