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江湖庙堂与市井，都是不省油的灯》
我得了一种怪病，无论什么考试，都只能拿及格分。
「小麦，这是爸爸明天要买的股票，你来给爸爸做个选择题。」
第二天，十个股票，我选的六个股票一路飞涨，空下的四个，全部暴跌，我家立刻迈入亿万富豪行列。
「小麦，妈妈的物理实验到最后一步了，你来给妈妈做个判断题。」
一周后，我填写的六个世界性难题，成功攻破，妈妈成为国内首个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
然后，我被爸妈上交给了国家。
1
我叫奚小麦，今年刚满 16 岁。
初中时，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高烧，我得了一种形同鸡肋的怪病。
凡是考试，我都只能拿及格分。
不论我如何答题，每次都是恒定的 60 分。
因为这个怪病，之前成绩还算优异的我，中考因为成绩不够，只去了一所普普通通的高中。
我一度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了，直到一个月前……
我那个热爱炒股的爸爸，忽然兴奋地把一张 A4 纸放到我面前，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小麦，咱家能不能单车变摩托，就靠这一把了！」
那是一张关于股市的选择题试卷，上面只有十道选择题。
「来吧小麦，爸爸看好你哦！」
我深深看了眼兴奋得满脸通红的爸爸，迟疑着去拿他递过来的笔。
接过笔，我瞬间福至心灵，将其中六道题的正确答案写上，剩下四个不能确定的，我决定空下。
爸爸郑重地捧起那张试卷，仿佛得了神赐一样。
当天晚上，我和老妈就被兴奋过度的爸爸叫醒了。
他将电脑摆到我和妈妈面前，激动道：「你们看，一片飘红！就小麦选的那六支股票，昨晚趁他们跌停买进，现在才过去几个小时，居然都涨停了！」
醒目的红色，几乎占据了整个电脑屏幕。
我满脸震惊。
我选的六个股票，竟然全都暴涨了？
再之后，老爸又接连出了关于股市的选择题试卷给我做。
我为了验证我的「特异功能」，也是认认真真地填写、作答。
果然，和第一次一样，凡是我填下答案的，全都暴涨，出现了涨停。
每次都正好是 6 个，刚好及格！
2
这一天，我正在做作业，刚感觉到背后站着一道身影，刚想说话，就猛地察觉到一道落在我身上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缓缓转头，刚好对上了妈妈闪烁着意味不明光芒的眼睛。
妈妈一反常态地冲着我温婉一笑，抬手摸了摸我乱成鸡窝似的脑袋，柔柔开口：
「小麦，你的能力既然在股市上那么灵，那妈妈的诺贝尔数学研究，是不是也能帮忙啊？」
我瑟瑟发抖地缩了缩脖子：「妈，你正常点，我害怕。」
我老妈是研究数学的教授，最近正在冲击几道世界性的物理难题，这怎么可能是我一个高中生能帮忙的？
我没有在意，谁知，晚上到家的妈妈，直接从她那个能装进一个我的巨大帆布包里面，掏出了五张 A4 纸，摆到了我面前：
「来，小麦，妈妈给你出了几道判断题。」
我迟疑着接过试卷，就见每张试卷上面不多不少，刚好有十道题。
每道题都是汉字、数字、公式交相辉映。
不能说我一道题都看不懂吧，只能说两眼一抹黑。
看来就是妈妈说的那些物理难题了。
「放心大胆做，只填会的，不会的就还像上次那样空着就好。」
看着突然从猛虎变成小猫咪的妈妈，我心中惶恐，立马拿起笔做题。
跟之前每次都一样，我刚拿到笔，其中六道题的答案就浮现在了我脑海中。
不到五分钟，我做完了那张对我来说跟天书没两样的试卷。
拿起我做完的试卷，妈妈深吸一口气，盯着我的答案，先是皱眉，再是沉思，最终竟然焕发出和爸爸毫无二致的红光。
我还是第一次见聪明伶俐的老妈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良久良久，老妈拍着我的肩膀，眼神复杂地说道：「小麦，这其中很多题，都是老妈和同事努力了很多年，都不曾突破的物理难题，没想到，竟然都被你给解出来了……」
「哈？」
我惊了，我原本以为那张卷子，只是妈妈拿来凑热闹的！
3
当天晚上，老妈就急匆匆地拿着我的卷子，返回了研究院。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史无前例的好消息，瞬间席卷了全国。
老妈成了华国首个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得主！
屋里的电视中，穿着一身合体剪裁女士西装的妈妈，笑容满面接过了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奖杯。
在爸爸涕泗横流的鬼哭狼嚎中，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现在的我，不仅突然成了豪门千金，还成了国内首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的女儿！
最关键的是，我的特异功能，竟然……竟然，真的有用！
「爸，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恍恍惚惚看向爸爸。
爸爸边抹泪边把我搂进怀里：「好闺女！你可真是爸爸妈妈的八心八箭小福星啊！」
在快要窒息的档口，我总算确定自己没在做梦。
妈妈得奖的消息，很快席卷了全国。
一年一度的诺贝尔奖落下帷幕后，从全国各地飞来的记者，夜以继日守在我家小区外面，就盼着能拿到头稿。
好在妈妈之前还算低调，那些记者都不知道我和爸爸的长相。
不然，恐怕我们父女俩，也得变成风雨中飘摇的小破船。
颁奖典礼后的第五天。
妈妈从斯德哥尔摩飞了回来，同时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西装革履、神态看似严肃又透露着惊喜的男人。
「妈？」
我开口询问。
妈妈先冲那俩人使了个眼色，才拉着我进了屋。
「小麦，你先回房间去。」爸爸迎了上来，跟妈妈交换了一个我看不太懂的眼神后，把我推回了我的卧室，甚至还从外面锁上了门。
我：？
百无聊赖之下，我决定前往题海遨游。
无论我怎么做，准确率永远都是 60%，但好歹也能打发点儿时间了。
两个小时后，我的卧室被从外面打开。
依旧没有换衣服的妈妈，带着满身温和以及一点儿被她藏起的纠结，来到了我面前。
「小麦，你出来一下吧！」
从卧室出来，我环顾一眼客厅，就看到爸爸正面色不善地盯着两个客人。
似是听到了我和妈妈的脚步声，侧对着我的两个人，瞬间全部转头看向了我。
「小麦，来爸爸这里。」
爸爸冲我招了招手，我走上前去在他身边坐下。
「这两位是教育部的。」爸爸轻描淡写跟我介绍。
我：「……」
我：「！！！」
我陡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看向面前两个铁面男。
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冲我露出个还算和蔼的笑容：「你就是苏教授的女儿吧？我们听你母亲说过了，她们团队这次之所以能拿到诺贝尔奖陈部长和刘副部长，跟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呃……
我一个永远徘徊在及格线上的人，何德何能可以影响诺贝尔奖的归属？
妈妈适时在我旁边坐下：「确实，如果不是小麦做的那几道判断题，我现在很有可能还在第一个问题上打转呢。」
眼见妈妈跟那两个人谈笑风生，我立马扭头看向爸爸，用眼神询问他。
什么情况啊老奚同志！
爸爸回我以眼神：稍安勿躁。
4
经过一番对话，我这才知道，陈部长和刘副部长表面上是来看我的，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我刚上学，陈部长就带着校长以及一脸懵的班主任，将我交到了校长办公室。
「小奚同学，又见面啦。」
我礼貌地假笑。
「校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班主任瞠目结舌，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级别的人物。
校长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成四四方方的小方块。
「这是陈部长特意给奚小麦同学带来的试卷，张老师不妨跟我一起看看奚同学做卷子？」
班主任极其震惊地看向我，左眼一个「就」，右眼一个「你」，表情组成一个问号。
看清试卷上的题目，班主任的表情已经彻底失去了管理，向校长发出灵魂拷问：
「校长，这几道题可是连那些大学老师都解不出来的，其中几道还是世界性的难题，奚小麦之前的考试成绩，只考到了及格，这么难的题目，她怎么能做得出来呢？」
校长没理会她，只跃跃欲试将试卷展开，铺开在我面前。
「小奚同学，来吧。」
我看看满怀期待的校长，又看看抱着肚子站在旁边的陈部长，感受到他「冲」的眼神示意。
十道难倒诸多大学老师，甚至还是世界性的难题。
不到十分钟，其中六道题的答案就已经跃然纸上。
我用余光扫了眼班主任，就见她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我停下手中的笔，留下了四道题的留白。
校长激动不已，捧起我做完的试卷，老泪纵横。
「天才！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啊！」
「不，千年难遇！」
也就是这天，在班主任震惊到无以复加，以及校长沉重痛心的表情中，
我被全程笑眯眯的陈部长带走了。
「小奚同学，你对清大的少年班有没有兴趣呀？」
我：「……」
「陈部长，我真的没有那么优秀，您就别替我费心了。」
陈部长那红彤彤、圆乎乎的脸上，明晃晃铺着两个字：「别闹。」
我深吸一口气，现在可真是说不清了。
「我已经跟清大校长打好招呼了，你今天先回家休息，明天就直接去上学好了。」
说着，老头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塑料袋。
笑成只老狐狸的陈部长，把散发着暖意的东西塞进了我手里。
「喏，早给你安排好了，学生证、饭卡还有其他需要的东西，你都收好了。」
我被迫接过塑料袋，为难地看向老头儿：「陈部长，我高中还没毕业呢。」
陈部长递给我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我已经让你们校长去办这事儿了，最多三天，这毕业证肯定能下来。」
我：「……」
5
回到家，我把明天入读少年班的消息，告诉了爸妈。
我话音落下后，爸妈沉默着面面相觑。
爸爸眼含热泪：「老婆，我们老奚家是祖坟冒青烟了吗？」
妈妈白他一眼：「戏过了。」
意外的是，少年班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卷。
反而比我短暂待过一星期的清大附中实验班要轻松得多。
当然，如果我没有时时刻刻遭受同学们智商碾压，应该会更开心一点。
这天放学，我正打算回宿舍，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吵闹。
与此同时，还有嘈杂的脚步声。
下一秒，跑得气喘吁吁的陈部长，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他双眉紧蹙，双眼通红，冲我大吼一声：
「奚小麦！快跑！」
我愣了片刻，被同桌推了下才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去问现在什么情况，就见眼镜几乎滑到鼻梁下面的刘副部长穿越人海来到我面前。
「来不及解释了！快跟我走！」
说完，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就直接拉着我从教室窗户翻出去了。
堂堂教育部副部长！
拉着我一个 16 岁的女学生！居然翻窗户！
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崴了脚！
6
还没跑出清大校园，我和刘副部长就被十几个西装笔挺的墨镜男拦了下来。
他把我护在身后，冲着墨镜男们怒目而视。
「刘恒！」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驱散将我们团团围住的墨镜男，龙行虎步来到刘副部长面前。
「挖出个宝贝天才居然还藏着掖着，你们教育部到底什么意思！」
听到这儿，我大着胆子打量起面前的人。
做工精良的军装。
不怒自威的长相。
沉稳干练的气质。
虽然我不认识，但对方肯定也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
大叔强硬地扯开手无缚鸡之力的刘副部长，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
「你就是那位，奚小麦同学？」
看得出对方没有恶意，我点了下头承认道：「对，我就是奚小麦，您找我有事儿？」
听到我这话，刘副部长敢怒不敢言地跺了跺脚。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陈部长姗姗来迟。
他脸红脖子粗地扯住大叔的胳膊，气还没喘匀就迫不及待道：「许峰！你可不能挖墙脚啊！」
「挖墙脚？」
大叔发出浑厚的笑声：「要不是你们教育部没皮没脸求着苏教授帮你们隐瞒，你以为我们国防部能到现在才找着奚小麦同学？」
「才 16 岁，就帮助苏教授获得了物理诺贝尔奖！这样的天才，在你们教育部，也太浪费了吧？」
此时的陈部长，哪还有往日的气定神闲，只急切道：「那也是我先发现的，奚小麦是我看好的教育部下一任部长！我要亲手带她！」
什么？下一任教育部部长？
「教育部部长有什么厉害的？她要是能帮我们攻克歼-50 的研发难题，我现在就能腾位置！」
「少在这儿给孩子画大饼，就你这种卷王还愿意提前退休？」
「画饼？咱们几个同事里面，最爱给人画饼的不是你陈部长吗？怎么还乱给人甩锅呢。」
「你少在这儿泼脏水！我陈立兆什么时候给人泼过脏水！」
虽然知道不合适，但作为大庭广众之下，被两个大佬扯头花抢夺的主人公，我是真的很尴尬！
7
最后，互不相让的陈部长和那位大叔，一起跟我回了家。
见我回来，爸爸刚要对我嘘寒问暖，就看到紧跟在我身后的两尊大佛。
爸爸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令人尴尬的沉默，在客厅中缓缓流淌。
「奚先生，奚小麦同学，」大叔朝我和爸爸点头示意：「我是国防部部长，许峰。」
我清楚地看到，我爸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眼角忽然不受控地抽了两下。
「国防部？」
他开口问道。
我听得出来，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了。
许峰再次点点头：「我今天来找奚小麦同学，主要是为了几架战斗机的研发项目。」
战斗机？
研发？
我看到爸爸艰难吞咽了下，嗓音艰涩地问：「战斗机的研发项目？许部长，您对我家小麦是不是有些误会？」
许峰淡然一笑，摆了摆手：「奚先生客气了，奚小麦同学帮助苏教授夺得诺贝尔奖的事情，已经在我们这帮老家伙这里传开了，老陈这家伙就是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才来早了一步。」
「你说就说，牵扯我干吗？」
陈部长老大不满意地撇了撇嘴，跟个老小孩儿似的。
片刻后，许峰将早已备好的试题，放到了我的面前：「小麦同学，这是我们早已准备好的关于一些研发的新型战斗机的难题，希望你能够作答一下。」
话音方落，陈部长立马不说话了，和许部长一起密切地注视着我，眼神之中似乎带着一丝丝的……期盼？
无奈，我开始作答。
8
和之前的试卷一样，我虽然看不懂试卷上的内容，但是却犹如神明相助一般，立马填写起来。
不到十分钟，许部长递送过来的试题，我就完成了六道。
剩下的四道，我则是空了下来。
良久……
待我将试卷交给许部长的时候，我明显看到许部长和陈部长的眼神，他们那本就不可思议的眼神，更加不可思议了起来。
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许部长有些激动：「小麦同学，虽然这试题不是我出的，但我明显能看出，我们在战斗机上面所遇到的一切难题，可能就这样迎刃而解了！你将是战斗机的英雄！」
由于许部长太过激动，一时之间，我竟也不知回答什么，只能无奈点头：「呃，这都是我该做的。」
9
这时，天已渐黑，「咔吧」一声，妈妈推门走了进来。
一看见客厅这三足鼎立的样子，正打算换鞋的妈妈直接愣在了门口。
「苏教授。」
坐得大马金刀的许峰，立马站起来，像座铁塔似的朝着妈妈笑了笑：「初次见面，我是国防部的许峰。」
妈妈显然比我和爸爸见识广，只愣了几秒就冷静了下来，对我说：
「小麦，你先回卧室去，爸爸妈妈跟两位说说话。」
我立马站起来，迫不及待回了卧室。
这个气氛略显窒息的客厅，我早就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
等我再出来的时候，许峰和陈部长都已经离开了。
「小麦。」
妈妈拉着我坐到沙发上，郑重其事问我：「清大少年班和国防部的科研所，你想待在哪里？」
我不由看向爸爸，却见他拿出一包烟，表情凝重地去了阳台。
「小麦，如果这两个地方你都不喜欢，想要继续回去读高中，妈妈可以出面说服两位部长。」
妈妈摸摸我的脸，语重心长对我说：「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爸爸妈妈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你只需要做好你喜欢的事情就好了，你才 16 岁，应该有更多选择。」
我抿了下有些干涩的嘴，认真思考了下，紧了紧握在膝头的拳头。
「我……想再考虑考虑。」
妈妈露出温柔的笑容：「好，那就先吃饭。」
10
结果，还不等我考虑出个所以然，第二天早上，我家就来了更多人。
当我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脱口而出叫一声「妈」后，坐在客厅的几个陌生男女瞬间全部抬头看向了我。
我直接僵立在原地，脑子里炸出五颜六色的烟花。
这……是什么情况？
「这就是奚小麦同学吧？」
一位打扮得体、头发花白的女士率先起身朝我走来，她笑容慈祥，举止有礼：「你好，我是外交部的乔芸谦。」
我手忙脚乱伸出手，跟她握了下：「您，您好……」
在她之后，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每个人看上去都格外热情洋溢。
「奚同学你好，我是安全部，冯礼。」
「我是科学技术部，武堰石。」
「我是财务部，罗潜。」
「我是……」
乌泱泱一群顶级大佬，把我围了个密不透风。
甚至还有意无意，把陈部长跟许峰隔绝在了最外边。
我眼花缭乱，话都说不利索了。
「各位！各位！」
爸爸推开人群，把呆若木鸡的我从包围圈中刨了出去：「小麦还小，您几位还是先冷静些吧。」
11
半个小时后。
洗漱完的我，在爸妈的陪同下，坐在了这些顶级大佬面前。
外交部的乔芸谦率先发言：「最近有几个地方，表面说想参与我们跟南方地区的合作，但十几次谈判下来，我们始终没能拿准，究竟哪些国家是真心合作，又有哪些国家是包藏祸心，需要小麦同学给个参考。」
「还有我们安全部，前段时间抓到几个可疑分子，但这些人嘴硬得很，到现在都没能彻底挖出他们的秘密。」
「财务部！国家方面最近要有几个大动作，为保万无一失，我们想请奚小麦同学，帮我们鉴别一下，哪个产业适合收购，哪几支股票又适合立刻大量买入。」
股票？这活儿我熟啊！
只是，还不等我说话，另外几个大佬也争先恐后提出了他们的请求。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要搁两个月前，有人跟我说，我家有朝一日会同时接待七八位大佬，我肯定要嘲笑他做梦没醒，吹牛不打草稿。
可现在……
我的目光在面前几位身上转了圈，无一例外看到了他们眼中闪烁的灼灼华光。
12
「我这个及格的能力，只能通过做试卷来实现，您各位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分别给我出一份试题过来。」
我拦住想要替我说话的妈妈，冷静了一下，对众人说道。
「这份试卷上的题最好不要超过十道，毕竟试题越多，就意味着我的准确率越低。」
见我答应下来，几位部长立马起身，勉强冷静道别后，就你争我抢地出门了。
看着他们匆忙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感慨万千。
有一就有二三四五六七八……
看这架势。
以后要想闲下来，怕是难了。
其他部长走了个干净后，原本略显拥挤的客厅，瞬间变空了不少。
留下来的许峰和陈部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尤其是许峰，他虽然早来了一步，但比起其他效率奇高的部长，他甚至连张试卷都没带来。
「那个，许部长，」我斟酌再三后开了口：「您要不也给我出张试卷？您放心，您算是第一个来的，您的试卷我也会第一个做的。」
原本表情不大好看的许峰，整张脸瞬间变得无比明亮。
「好！」
许峰难掩激动，立刻站了起来，再三表示感谢后，像其他部长一样，马不停蹄离开了。
13
最后，只剩了一个陈部长。
往常都笑得像只老狐狸的陈部长，今天算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陈部长。」
思前想后，我最终有了决定。
陈部长抬眼看向我，眼中闪过忐忑：「你说。」
我笑了下：「其实，我的水平实在不够格进入清大少年班，您也不用为了照顾我特意帮我开绿色通道，我还是想像过去那样，踏踏实实上学，考试。」
我昨晚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件事情。
无论清大少年班，还是清大附中的实验班，那都是天才和学神才应该去的地方。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 16 岁女生，您真的不用这么为我劳心劳力。」
我真心实意对他说。
陈部长沉重地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我尊重你的决定。」
随后，陈部长又目光炯炯看向我，否定了我的最后一句话。
「奚小麦同学，你不是普普通通的 16 岁女生，任何时候都不要妄自菲薄，现在的你，是我们的瑰宝，以及未来的希望。」
没想到陈部长会给我这么高的评价。
我怔了怔，释然一笑：「好，我明白了。」
18
从这天之后，我又回到了我原本所在的高中，不过陈部长还是特意关照了我一下，做主免除了我之后两年多的所有考试。
倒也不是他非要给我走后门什么的。
主要是，我现在每天要做的试卷，实在是太多了。
一周七天居然都没个休息日。
当然，他们也给出了我同等价值的报酬。
因为我的卓越贡献，我家有了新的房子，不仅面积大而且地段好，紧邻商业街，无论开车出行还是公共交通都非常方便。
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爸爸仍旧沉迷股市，妈妈依旧为了新的科研项目呕心沥血。
不过可能是因为心疼我吧，爸妈都没再给我出过任何试卷。
时间一天天过去。
我迎来了高中的第一个暑假。
「今天哪位部长来啊？」
暑假第一天，我刚出卧室就听到爸爸打着哈欠问了一句。
我回头看了眼书桌上贴的日程表：「如果他们内部没争议的话，今天来的应该是财务部的罗大佬。」
爸爸喜上眉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罗大佬好像挺爱吃椒麻鸡的吧？」
我挑眉看他，瞬间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对，罗大佬长确实爱吃椒麻鸡。」
爸爸欢呼一声，飞快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就要去菜市场采购。
「老婆，闺女，我出门买菜了啊！」
19
罗部长红光满面地来了，公文包里放着今年上半年的财政报表。
「小麦看看。」
他献宝似的把财政报表推到我面前。
我顺势拿了起来，一眼看到报表尾部，除了税收之外的总利润。
一个零一个零地数过去，数得我眼都快花了。
「七千万亿？」
我直接目瞪口呆。
我记得之前罗大佬跟我说过，过去几年，上面每年的收入加上税收有时候都达不到这个数字。
罗部长笑眯眯地跟我碰了下杯，轻飘飘补充了两个字：
「美刀。」
他杯子里是啤酒，我杯子里是橙汁。
两只玻璃杯发出「叮」的碰撞声，清脆悦耳。
「小麦，我仅代表我个人，感谢你做出的卓越贡献！」
「上个月 A 国的财政部部长还对我趾高气昂呢，说他们今年连税收带其他各项收入，突破了五千万亿，小样儿，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跟我狂！」
罗部长骄傲地挺起胸膛，多年被 A 压着，如今，终于扬眉吐气，整个人看上去都神清气爽了很多。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也笑弯了眼睛。
20
罗部长之后，就轮到了安全部的冯部长。
「小麦，这是今天的卷子！」
冯部长风风火火来了，刚进门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把一张试卷放到了我面前。
上面依旧是老样子十道判断题，但今天的题目跟之前却多少有点不太一样。
「这是……」
我拿着笔，蹙眉看向冯部长。
冯部长脸色难看地叹了口气：「这是安全部的内部人员，我们怀疑，我们中间出了叛徒，你帮忙指认一下吧。」
昨天才从罗部长那儿听到个天大的好消息，结果今天就出了这种事。
我没再多说什么，全身心投入到了试卷上。
空下四道题，我把做完六道题的试卷推到了冯部长面前：「就是这几个人，另外四道只能等下次了。」
看着上面的六道判断题的答案，冯部长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
我本想说些什么，但也知道现在的气氛，我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冯部长没像往常那样留下来吃饭，很快带着试卷离开了。
晚上临睡前，我收到了冯部长发来的信息，那几个人果然被找到了证据，已经全部被逮捕了。
21
「就差临门一脚了，咱们争取国庆节之前把歼-50 搞出来！」
早上六点，许峰敲响我家门。
他在还没睡醒的我们一家三口面前说出上面一番话来，豪气干云，震耳欲聋。
我气若游丝把他迎了进来，朝他伸出手去：「来吧，卷子给我。」
许峰这个人很奇特。
无论什么时候见他，总是活力四射的模样。
用了五分钟做完十道选择题，我送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转身回卧室补觉去了。
我发誓！
下次我肯定不会轻易给他开门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家的门，再次被元气满满的许部长给敲响了。
「许部长，今天来的应该是外交部的乔部长吧？」我脑瓜子嗡嗡响，恨不能当场把他赶出去。
许峰自来熟地推门进来，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在沙发上坐下，熟门熟路拿出试卷和笔往我面前一推，才解释道：「研发歼-50 的任务紧迫且艰巨，我已经跟其他几位部长打好招呼了，之后一个月，你的时间就全都归我了。」
我：「……」
什么叫 TMD 惊喜？
这就叫 TMD 惊喜！
在许峰爽朗的笑容中，我认命地接过试卷和笔。
拼了！
22
被迫早起一个月，我总算完成任务，拿回了我的懒觉所有权！
时间才过早上七点。
惊天动地的电话铃声，就让我直接从垂死中惊坐起来。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许部长」三个字。
我的脑瓜子再次开启振动模式。
「小麦，咱们的所有实验都已经结束，今天就要开始正式动工了，你要不要来看看，我可以去接你！」
动工？
动什么工？
我延迟接收了信号，下一秒，瞬间清醒。
「去看歼-50？」
「那不然呢？」
许峰反问我，声音中的喜悦和兴奋，直击我的耳膜。
这或许是我有生以来，仅有的一次机会，必须不能放过！
「来！」
「成，那我现在来接你，二十分钟后见！」
挂上许峰的电话，我立马把企图卷土重来的瞌睡虫拍死在角落，飞快起床洗漱，时间一到，跟爸妈打了声招呼就下了楼。
23
该怎么说我见到歼-50 巨大框架时的感受呢？
总结起来就两个字：
想哭。
看着面带疲色依旧忙得脚不沾地，但所有人都精神百倍的工程师们，我只觉得热泪盈眶。
一想到这架战斗机的诞生，其中有一部分功劳属于我，我更加心潮澎湃。
跟在许部长身边的我，自然收到了无数的注目礼。
不得不说，这多少还是让我有些不自在了。
正当我思考着，要不要提前离开时，身旁的许峰忽然清了清嗓子，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我们这边。
「你们不是早想知道，奚小麦同学是何方神圣吗？」
说话间，许峰往后退了退，推了一下我的肩膀，让我往前走了几步。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奚小麦同学。」
他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各位大神好啊，我是奚小麦。」
我刚说完这句话，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无论众人身处何地，又正在忙碌着些什么，此时此刻的他们，都对我报以了最诚挚的谢意。
看着面前一张张充满感激又格外鲜活的笑脸，我眼眶不由红了。
24
我过完 17 岁生日，高二上学期开学了。
因为新闻早就播报了歼-50 的研制进程，这件举国欢腾的大事，成了学生和成年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聊天的焦点。
「嘿，我这儿有小道消息，据说这次歼-50 研制得这么快，多亏了一个神秘大神！」
「什么小道消息啊！中央一台新闻都播过了！听说那大神跟咱们年纪差不多！」
「我去，真的假的？人家才 17 岁？我的 17 岁还在为了考大学苦苦挣扎！」
「据说，那大神好像是清大少年班的，特牛逼！」
「要真是清大少年班的，我反而不奇怪了，我听说能进那少年班的，全都是怪物级别的大神！」
「好羡慕啊，为什么我的脑子这么不中用！」
听着同学们对我的交口称赞，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霎时间，热闹异常的班级，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同学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我，好像我是个什么不合时宜的神经病。
「奚小麦，你笑什么笑？看看人家那位神秘大神，17 岁就能参加歼-50 的研制，再看看你，徘徊及格线就算了，居然还有脸笑，将来说不准连三本都考不上，也不知道你在乐什么乐。」
班长说着，冲我翻了个直达天花板的白眼。
我所在的这个班级，算是我们这所普通高中的实验班了，奈何我的成绩实在不像话，就算陈部长做主免了我高中三年的考试，可高一上学期的几次成绩，也足以让同学们印象深刻了。
班长刚说完这话，立刻又有其他人开启了嘲讽模式。
「就是！之前高一上学期还请了好久的假，也不知道一天晚在做什么，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自己成绩差也就算了，还连累我们班的平均成绩次次输给一班，我要是她，真宁可退学也不会继续在学校丢人！」
25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判了我个罪无可恕。
就在这时，楼道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woc！我刚刚看到学校来了辆白牌车！这是有什么大人物驾到了？」
惊呼声刚落，刚刚还忙着嘲笑奚落我的同学，瞬间冲出教室，层层叠叠拥挤在窗户边朝教学楼外望去。
我心头一动，直觉认为事情并不简单。
果然，没过两分钟，班主任火急火燎出现在门口。
「奚小麦，赶紧跟我来。」
我不明所以地起身了，在同学们的嘲笑和奚落中，跟着班主任去了校长办公室。
当我在校长室，看到许峰和罗部长的时候，瞬间明白了。
「许部长，罗部长。」
我熟稔地跟他们打招呼，惊掉了班主任的下巴。
「小麦，知道两天后是什么日子吗？」
许峰冲我眨眼笑。
我：「知道啊，国庆节。」
许峰先是笑了一声，之后又一本正经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制作精良的邀请函。
「奚小麦同学，鉴于你在国防部研制歼-50 的任务中做出了不可替代的卓越贡献，特此邀请你参加国庆当天的阅兵仪式！」
许峰一如既往地声如洪钟，铿锵有力。
我愣了愣，之后才在罗部长的提醒下，接过了那份重之又重的邀请函。
「我一定准时参加。」
递出邀请函后，许峰走上前来，像往常那样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紧张，那一天我亲自负责你在阅兵仪式上的一切行程，你到时候全程跟着我就好。」
我深吸一口气，将邀请函紧紧抱在怀中，重重点了点头：「好！」
26
「老许你赶紧吧，我也有话要跟小麦说！」
罗部长迫不及待上前催促。
许峰冲他翻个白眼，退到旁边：「说说说，一天到晚就你个老小子话多！」
听到熟悉的吵架声，我没忍住笑出声来。
罗部长回敬了许峰一个白眼，这才扭过头来，冲我笑得如沐春风，说道：「小麦，我今天主要是来征求你的意见，国庆之后我要参加电视台一档财经节目，接受他们的采访，到时候我想邀请你一起。」
「我？」
我没忍住，往后缩了缩脖子，挤出了三层下巴。
「老罗，你开玩笑的吧？我何德何能啊！」
罗部长不赞同地摇摇头：「小麦，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要是没有你，我们的财政收入怎么能超过那憨批 A 国一大截？你是没瞧见，上次那孙子参加经济论坛的时候，那脸臭的啊，简直没眼看！」
我强颜欢笑：「老罗，我这情况你也知道，真要上了财经节目，我哪儿有话说啊。」
罗部长递给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放心，到时候我都会安排好的，采访要问的问题，还有你要做出的回答，都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见他说得情真意切、态度诚恳，我犹豫了几秒，最终没扛住他的眼神攻势，答应了下来。
「行！」罗部长瞬间振奋：「那下周六下午 5 点，我准时去接你。」
27
十月一日当天。
我站在许峰身边，抬头望向天空。
五架崭新的歼-50，划破长空，拖着绚烂的彩色烟雾，在湛蓝的空中划出令人心驰神往的弧度。
「许部长。」
我情不自禁开口。
许峰闻声，转头看向我，我跟他四目相对，看到了他眼中再难抑制的激荡神色。
「小麦，真的谢谢你。」
他抢先一步开口，声音哽咽而颤抖。
「如果不是你，这架歼-50，起码要再晚 10 年才能顺利面世，真的，谢谢你。」
「还有老陈、老罗、老乔，以及我的所有同事，虽然没有经常挂在嘴边，但我们所有人，都非常庆幸能够拥有你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
他热泪盈眶地看着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许部长，」我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缓缓道：「我也非常荣幸。」
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我心中所思所想：
唯愿我的国家，可以永远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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