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克死对面

出自专栏《江湖庙堂与市井,都是不省油的灯》

我霉运缠身,克天克地克父母,凡是我周围的人,都会各种倒霉。

为了能让我的霉运能力,发挥出最大「功效」,我被警方派去混入敌人内部!

抢劫犯:「怎么回事?这枪怎么打不中别人,只能打中自己人?」

大毒枭:「啥情况,光是这批货,就死了我十几个弟兄?其中有五个,都是被三轮车撞死的?更是有几个弟兄,内讧起来了?」

地下皇帝:「自从陈碧莲过来,我周围的兄弟不是被车撞死,就是喝水噎死,真邪门!」

幕后老大:「别说你们了,自从陈碧莲过来,黑产我就没赚过钱,光是兄弟们跌打损伤的医药费,就赔了几千万!」

1

我从上学那会就开始各种衰。

就是老话说的喝凉水都塞牙缝那种。

就比如,我的名字每个拉出来都是最正经不过的中国字,放一起就窜了味儿。

没错,我就是传说中大家都不要的那个碧莲。

近日,我霉运见涨。

爷爷的三周年上,上香时我一个手抖,点着了一旁的花圈。

然后就和推翻了多米诺骨牌似的,花圈燃着松柏,松柏一口气把整座山头烧了个底儿朝天。

全村八九百号人的祖祖辈辈被我一个不小心,烧得只剩土。

要知道村里兴土葬,讲究个入土为安。

且不说被我烧掉的松柏都是长了二三十年成了形的老树,单躺我爷爷和爷爷的爷爷那两口棺材就值个七八万。

这一下,我家砸锅卖铁外加好话说尽还是在村里挺不起腰杆儿。

走哪都有人冲我扔鸡蛋:「你个不要碧莲的陈碧莲,还我爸妈,还我爷爷,还我太爷爷的爷爷!」

不是我说,你太爷爷也就算了,你太爷爷的爷爷早就被氧化得毛都不剩,你这不是碰瓷吗?!

不仅如此,我爸妈是喂猪的,这把火烧得全村再没人找我家买猪了。

好嘛,连唯一的进项也说断就断了。

为此我们紧急召开了家庭会议。

我爸率先表态:「姑娘犯的错老子承受,无可厚非。但咱家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

我妈一脸沉痛:「要不找个人给姑娘转转运,这人走背字也得有个头啊。」

是啊,我从细胞开始就不走运。

生的那天我妈隔壁床的换了十来个,生了又走了。

只有我愣是稳如泰山。

结果顺转剖,乌泱泱一大帮人给我妈推进手术室里,我又自个出来了。

想起这些,我总觉得对不起爸妈。

这些年,没少折腾他们。

最后我爸大腿一拍:「那成,明天请三姥姥来给碧莲仔细瞧瞧。」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家三口就巴巴地搁村口张望,盼着三姥姥来了给我好好转个运。

毕竟放着锦鲤,谁愿意做老鼠让人喊打喊杀的。

等到日上三竿才瞧见三姥姥坐的牛车不急不慢地迎面驶来,我刚要上前打个招呼,突然,那老黄牛一个不乐意,发了狂似的撂蹄子朝远处疯跑。

我这是连牲畜也看不顺眼?!

就这样,三姥姥与我匆匆一面差点就落得驾鹤西去。

后来听人说,她躺在炕头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务必把碧莲那丫头送走,越远越好!」

于是,我克天克地克父母的美名就算坐实了。

眼看爸妈着急上火,有一夜白头的苗头。

我一咬牙,算了,不就倒霉嘛,冲我一人来就是,放过我爸妈。

当晚,我简单拾掇了几件衣服翻墙头,一人一狗走天涯去。

等下,哪来的狗?

我低头一看,一条瘸腿儿的老黄狗冲我龇牙一笑。

唉,同是天涯沦落狗,相逢何必曾相识。

下一秒,它叼起我的包袱皮儿跑了。

头也不回的那种。

好了,我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劫我财了。

我都这样了,狗都不放过我。

气鼓鼓的我一口气翻了两座山头。

2

或许是上天怜悯我,我在前往省城的路上遇到了警察,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警局顾问。

说实话,这份工作来得一言难尽,每天上班打卡我都心虚。

逐渐适应后,我开始铆足劲儿地往好里整。

逢出警我必打头阵,势要做出一番成绩!

然而,历史的轨迹总是惊人地相似——我一衰到底的毛病又犯了。

出警的路上爆车胎,有。

搜捕的过程突然迷了路,有。

追捕的路上刹车失灵,有。

请求支援的时候手机摔黑屏,有。

很快,同事看我的眼神变了又变。

是卧底还是巧合?

说是卧底,给谁卧了?这小县城一无藏毒大案,二无重大经济纠纷,这卧底卧得不值当啊。

难道是巧合?只要我在,行动就没不失败的。真巧也没敢这么巧过。

不仅如此,局里谁和我走得近点,也能沾上光,咔咔地走下坡路。

就比如方警探。

估摸着平时多照顾了我点,先是稳到手的副队飞了,再是一连串的行动失误。

这不,这两天正因为配枪丢了被停职。

对此,我深表怀疑,我熟悉的霉霉又回来找我了。

因为我的到来,县里的警察局局长如流水地换,直到有一天,新局长福至心灵问了我一嘴,既然跟着我的都倒霉,那如果把我送给敌人呢。

新局长很快就派我尝试去弄一个抢银行的大案,我当即随姜队马不停蹄地赶赴现场。

好家伙,这又开了我眼界了不是?!

十来个人你说你抢银行就抢呗,抢完还要绑架银行职员做人质。

而好巧不巧的,我就被警方悄悄地安排成了银行职员,混进了银行,看看我的霉运,能不能影响那些抢银行的。

别说,嘿……

还挺有点效果的。

先是为首的劫匪装枪时走了火,不小心射中了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一屋子人被喷得瞬间找不着北。

姜队趁乱捞出两个人质。

紧接着两个负责放哨的劫匪突然起了龃龉,两人旁若无人地动起手来。

劫匪头子本想放声空响吓唬一下两人,奈何真枪实弹打人腿上了。

众劫匪当即撂挑子不干了:「你这当老大的说翻脸就翻脸,不把兄弟们当人看啊!」

场面一度失控。

姜队明目张胆地捞人质。

突然,挨枪子的劫匪注意到了这边,我一紧张,连人带椅翻到地上。

这动静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上一秒,姜队屏息凝视,众人剑拔弩张。

下一秒,众劫匪:「对,反了他!哥几个反水了!这种人不跟也罢。」

我&姜队:「……」

现在这年轻人干啥都儿戏,抢银行也不能认真点。

3

于是,首战告捷。

还是压倒性胜利那种:敌人全军覆灭,我军连个枪子都没来得及发。

庆功会上,姜队拍着我肩膀一顿猛夸。

我兴奋得红了脸。别说,长这么大,就没被这么夸过。

我一战成名,局里大案小案点名要我参加。

当然都是打入敌军内部那种。

短短三个月内,我先后帮忙破获了菜市场持刀案、电信诈骗案、少女被拐案和连环纵火案。

我成了各部门争相抢夺的技术型人才。

锦旗拿到放不下,奖金领到手抽筋。

局长又开始头疼了,之前是哪个部门都不想要我,现在是哪个部门都想留我。

这该如何平衡?

好在,上面的调令下来了:让我去市警察局报到,不日就有专车来接。

这一下,局里傻眼了,碧莲同志不在,连带着「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敌人斩于马下」的时代也过去了。

市里派来接我的专车隔天就到了,还有个五官深邃长得秀色可餐的小助理——都可,哦不对,是杜恪。

「陈专家您好,我是您的私人助理杜恪,特来接您去市里上任的。」

我羞得老脸一红:「我愿意。」

车子刚走了一半,我正准备和都可培养培养感情,哪知,半路杀出俩毛贼。

「人下来,把车留下。速度地!」

一个左颊带疤的男人端着枪指着我们,后头跟着个蒙面男。

不是我说,你这拦路抢劫也得会挑人啊,居然劫到我头上了!

这还像话?!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下了车还能活命吗?」

都可异常冷静,不愧是见过世面的男人,我稀饭!

「少废话,再啰嗦老子现在就端了你!」

都可被枪指着,即使腰里别着枪也不敢乱动。

「我是市里高薪聘请的专家,放了我岂不是纵虎归山,不如一道把我绑了去,后头过哨卡也能有张底牌。」

都可紧张地想上前回护我,奈何蒙面男上来就是一记重捶,都可只得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带走。

这正是我所期盼的。

果然没走两步路,先是车子漏油,然后引擎冒白烟,接着彻底抛锚。

「md,老子好不容易逃出监狱,却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熄了火,这可如何是好?」

这才哪到哪,看着俩劫匪一脸忧伤,我不禁喜从中来。

「大哥,不对啊,这山头怎么连只鸟都没?」左脸疤惊慌地回过头。

蒙面男唰地一把扯下面罩,一把枪抵在我下颌:「是不是你做了手脚?老子要是逃不出去,你就等着给老子陪葬!」

我连忙摆手:「还真不是我,我都不知道这走哪了。」

笑话,这还用得着我出手。

紧接着,大批警察如从天降:「放了人质,即刻缴械投降。」

面罩男一手提溜着我紧走几步,好几次枪都快捅到我喉咙上,我说你能抓稳一点吗?

上一秒,面罩男一脸狰狞:「放了她?放了她我还能有活路吗?」

下一秒,面罩男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那把枪好巧不巧地对着左脸疤一个走火,好嘛,两人直接给放倒了。

收队时,我看到一脸担忧的都可,他二话不说上来就给我个拥抱。

「陈专家,差点害了你。还好行车记录仪连着办公室电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爸妈交代了。」

我顶着一脸少女粉,这这这都上升到交代父母了?

4

上任途中顺手送了俩越狱狂徒给市里,市局长亲自接见了我。

「碧莲同志,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好样的!」

「哪里哪里。」

我尽量不笑得太夸张。

刘局慈眉善目:「你在县城立的奇功我都听说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一浪更比一浪高啊!」

「不敢不敢。」

「去特警队吧,你的能力需要更大的舞台。」

去去去哪?我目瞪狗呆。

特警队的袁队快人快语,说话单刀直入:「陈专家,你擅长近搏还是远攻?」

我颤抖着双唇:「我我我我擅长策反……」

「成吧,大壮,安排碧莲潜入敌人内部。记住,三天后配合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和都可唰地白了脸,没想到这么快我俩又要分开。

大壮一看就是得力干将,当天下午,我就以新人的名义被送入敌人腹部。

前两天我过得默默无闻,反倒是行动这天,我被盯上了。

「新来的,快去生火做饭。」

我点点头,好家伙,这伙人个个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练家子。

连武器装备都是重型机枪,这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些简直没得比。

没一会,仓库着火了。

没错,是我干的,但我不是诚心的。

「陈碧莲你搞什么?!让你做饭你放什么火!」说着,那头目举起一把匕首,恨不得捅我两下。

「天、天干物燥,我是不小心的。」

屁股上被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后,我愈加小心谨慎。

这伙儿人明显不是善茬,我得先保住性命。

我很快盛好菜又端上桌,刚才踹我那头目一阵骂骂咧咧,嫌我做的饭难吃还磨叽。

哪承想,才吃了两口,几个人说倒就倒。

这一下几杆枪齐刷刷地对准我,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做了个饭。

一桌的青菜萝卜我犯得着做手脚吗?

其中一个大哥模样的左撇子直接把枪架我脖子上:「你把这些菜都给我吃下去,不然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我端起碗三五口吃下肚,没事儿人似的生龙活虎。

这下轮到对方诧异了,关键时刻袁队领着人马横冲直撞地杀进来。

这伙人除了先前栽倒的,剩下几个一脸懵逼,少数有战斗力的架不住大势已去啊。

袁队如探囊取物般轻松获胜,回的路上,都可一脸勤学好问:「碧莲你是怎么把他们放倒的?」

我挠挠头:「难道是那碗蘑菇汤没煮熟?」

「碧莲你太谦虚了,好在你那把火放得刚刚好,我们正琢磨他们在哪间仓库交易,你就送信号来了。」

我抽了抽嘴角,是啊,我一向倒霉得刚刚好。

回去的路上,袁队直说要给我升职,但突然他又接起一个电话,瞬间情绪紧绷了起来。

5

「有五十公斤的毒品不翼而飞。据可靠线报,是被一伙人贩子集团大量收购,并以贩卖人口的方式进行传递。碧莲同志,形势紧急,我方需要你尽快打入敌人内部。」

袁队脸色变了又变:「我们必须尽快捣毁歹徒的诡计,那五十公斤毒品流落在外始终是颗毒瘤。还有人质,碧莲同志,我不得不把这样的重任交托你手。」

对上袁队殷切盼望的双眼,我郑重点头:「袁队,你就放心地让我去吧。我一准儿高质量完成!」

反正我也不用做啥,只要人杵在那,霉运自会降临。

紧接着袁队带我狠撮了一顿。

别说,这个举动还挺人性化,毕竟接下来我可能食不果腹。

当晚,袁队开摩托艇亲自送我到的渡口。

这一口一口的海风吸得我胃里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停靠在渡口,袁队还要老生常谈。

「碧莲同志。」

啊不行,我想吐……

「我在你身上装了定位器——」

我忍不住了!

「呕呕呕——呕——」,我就这样站着喷了袁队一脸……

「啊不好意思袁队,我……」

蛇头来的时候,袁队顶着一脸残羹冷炙,而我正手忙脚乱地给他胡乱擦拭。

蛇头:「……」

袁队:「……」

蛇头领着我一路翻山越岭,为了防止我跑掉,他把我的左手和他的右手捆在一起。

山路崎岖,尤其走夜路。

再加上我本身头脑简单,四肢更简单。一会刺溜两步,一会脚底踏空。

巧的是,无论我怎么打滑,总能跌坐在蛇头怀里。

在第 N 次我重复摔倒后,蛇头:「你 TM 的怎么总占老子便宜?」

大哥,我也很苦恼啊,你那张脸就头发丝长得还周正些。

蛇头愤怒地朝我喷口水:「你倒是能不能好好地走,再往老子身上靠,我就……」

我永远也不知道他会把我怎么样,因为下一秒蛇头一脚踩空,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朝一旁的枣树撞去。

对,是他踩空,不是我。

我正要上前,那枣树虚弱地一晃,熟透的枣子兜头兜脑地砸下。

蛇头发出接二连三的呻吟。

我猜,还挺疼的。

「哥、哥,你还好吗?」上天作证,我是真情流露。

这蛇头若是失去了神志,谁带我去人贩头子那啊?!

好在,蛇头颤颤巍巍地坐起:「妹子,扶我一把。」

哟呵,连声音都喘上了。可见得速战速决,不然我怕这货撑不到地下城。

没办法,谁叫我衰功见长呢。

快到地下城时,蛇头痛哭流涕,他八成对人生有了新定义。

「呐,这是新来的报酬,回去了别乱说。」阿权是这里的负责人,也是下一个沾我光的倒霉蛋儿。

6

我被捆成个粽子扔在干草垛上。

三面是墙,唯余一处还用木栅栏封了个不能再封。

虽说这住的地方是差了点,但一点不影响我休息。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在这,这地方迟早得塌。

阿权:「老大,咱们这两天真是流年不利,先是条子端了俩军火库,又跑了三条肥鱼儿。不然先消停两天。」

这话听得我直咧嘴,简直直击要害!

「瞧你那怂样儿,嘱咐弟兄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都小心着点儿。」

我挣扎着坐起,伸长脖子想看看这老大究竟长啥样。

结果一使劲,身上捆的绳子尽数崩开。

这道具也太水了吧!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我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呗。

然后,我如愿见到了人贩子头头。

只不过,他从我木栅栏前走过时我正好在跳健康操。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阿权,你搞什么鬼,你想害死我们?!」说着,阿权就被赏了个五指山。

那声音叫一个清脆,再看阿权高高肿起的左颊,嘻,一定很疼。

「钢爷,我明明捆好的……」

「少废话,赶紧联系买家。这批货要是再出问题,你娘老婆的命就不用惦记了。」

阿权忙点头哈腰,谁知一个用力过猛,直接杵钢爷裤裆上。

我兴奋得捂紧双眼,这也太血腥了吧,好刺激!

一阵暴打后,阿权扶着墙,两股战战地离去。

这还没交易,他们就窝里斗起来了,真是一个有爱的团伙。

这一晚,我睡得不太踏实。

直觉告诉我,今晚有事,还是大事。

果然,天快亮的时候,阿权领着几个打手把连同我在内的七八个女孩一起扭送上一辆拉猪车。

之所以这么确定,因为里面有四头猪正在打滚儿。

不是我说,这个钢爷还真接地气儿,怎么没整个掏米田共的车呢?

大概是不满意被安排在车厢,这个打手看起来格外凶狠。

随着车身上坡下坡,我们几人连同猪一起摇来晃去。

有几次我确定踩到一双脚,下一秒车厢倾斜,我倒在另一头,然后那双脚又冲我鞋底儿钻来。

踩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脚!」

紧接着一个急刹车,咦,那个打手去哪了?

好家伙,怎么钻到猪肚子下面了,这人可真有品。

打手一脸 mmp 地起身。奈何车子此时发动,我们几个姑娘重心不稳,又齐齐朝他压去。

啊,不好意思,原来那双脚是你的~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下,本该先下车的打手脸涨成猪肝色,嘴里骂骂咧咧着让我们先下。

我猜他这一趟出行一定很不愉快。

下车后,阿权利索地点清人就掏出手机打电话。

「豹哥,货到了,来验货吧。喂喂——怎么没信号?」阿权焦急地又是重启又是一个劲儿地攥手里猛摇。

又不是果粒橙,你晃悠个啥?

7

果然,阿权一个手滑,手机自由落体下落,「咕咚」一声,不用说,掉水沟里了。

好嘛,让你没事瞎晃悠。

呵,这一个个的,能不能走点心?

还好,阿权这老油条又从屁兜里掏出部 BB 机。

剧组你可真省啊!行吧,总比没有强。

显然,BB 机有延迟,豹哥来时,天都大亮了。

「就这么几个也好意思呼我?」豹哥不太高兴。

阿权的好话就和不要钱似的重复个没完。

「行了,货留下。钱给你一半,不乐意你再拉回去。」豹哥想必气粗惯了,作势就有走的意思。

阿权不情愿地点点头,挥挥手让我们跟上豹哥。

突然,豹哥掏出一把枪,对着阿权和两打手就是「砰砰」几枪。

我吓得扑通一声献上膝盖。

三人瞬间被打成马蜂窝,这盒饭真是说领就领。

哎呀妈呀,这是豪夺啊,这哪是交易。

港剧都没这么敢拍。

豹哥正打算带我们走,却被埋伏在远处的钢爷蹲了个正着。

「卫豹,你杀了我兄弟,我让你陪葬。」

豹哥显然不服气,他振臂一挥,却见不远处停了七八辆面包车,车上全是他的人。

这这这是多大的仇恨呐,居然倾巢而出!

「凭你也配?!少废话,手上见真章!」

我立时找了棵大树躲起来。

这种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有多远躲多远。

然后是一阵真枪实弹的火拼,两边各有伤亡。

有几个姑娘直接开溜,反正也没人顾得上她们。

没办法,这坏人还得我做,都跑了谁做证人?

我大手一挥:「都不许跑,谁跑了算谁同伙。」

没容我喘息,一只手攀上我胳膊:「快,救我!」

是钢爷。

我再一看,好我的天,两帮人放倒一片,喽啰全部领了盒饭,只余豹哥和钢爷在这苟延残喘!!!

我捂着眼不敢看,太残暴了简直。

豹哥趴在一块石头上大口地喘着气,腹部还在汩汩地流血。

钢爷也好不到哪,身上没一处完好。

导演,这剧情发展是不是也忒快了?

合着除了主角全群演啊???

好嘛,我直接呼 120 得嘞,还呼啥袁队了。

等袁队的过程中,我多少有点心虚。

总觉得有点用力过猛,毕竟两个地下城小百号人,被我坑得没几个活口。

都我这么来,世界多简单粗暴。

果然,袁队惊得下巴差点脱臼:「这这这都团灭了?」

我忧伤地低下头:「灭得是有点快了……」

袁队拊掌一笑:「好啊好啊,可真有你的!不费一兵一卒就端了这两座罪行罄竹难书的地下城!这下方圆百里内再无魔窟害人……」

我结巴了:「那那那五十公斤毒品呢?找到了吗?」

袁队摸着胡茬简短道:「有张钢和卫豹两人在,不愁审不出来。」

「碧莲同志,你就等着上面给你颁奖升职吧!」

我咧嘴一笑,这下终于能好好吃两顿了,这几天胸前那二两肉都饿瘦了。

8

袁队也是个人物。

当天晚上就问出了那五十斤白粉的下落,卫豹和张钢几轮手术做下来,受的罪比扎的针头都多。

地下城团灭后,袁队带齐人马又去扫荡了一番。

枪支弹药愣是装了三辆拉猪车,对,拉猪车也是车,不拉白不拉。

听说袁队满载而归的那天,沿途都是夹道欢迎的人民群众。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惩奸除恶的快感。

原来我的霉霉可以帮助到这么多人,真好。

最开心的是,庆功会上,锦旗与鲜花拿到手软。

其中最胖的一束康乃馨还是都可红着脸递给我的,我心里那个美滋滋。

由于我的杰出贡献,队里特意拨了间公寓给我,方便我就近上班,随传随到。

最最重要的是,都可就住我隔壁。

我甚至怀疑我上厕所声音随性点,他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听壁脚」成了我睡前最爱的拉伸运动。

虽然偶尔能听到两声轻咳,可我还是羞耻得睡不着觉。

而我的办公桌,也被直接推进局长办公室。

原因很简单:局宝得放保险柜里不是。

其实这事闹得我挺尴尬,对桌局长,隔壁副局,这让我如何没羞没臊地吃零食追剧,或者追剧吃零食?

幸运的是,上面的调令愉快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那么好,接下来我被调去……等一下,怎么是鹰酱国?

这咋还跨国呢?

我不会说鸟语怎么办,我水土不服怎么办,我我我还没找对象,我还没办护照这怎么办???

都可适时递上一杯咖啡:「碧莲,你别担心。上头派我和你一起去。你只管人去就成,其他的事有我。」

「这是你的护照。你的签证一两天就会下来。上面给你办了张联邦银行的卡,出行食宿一应公费承担。而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不受伤害,无论你在哪,都让你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出行食宿,宿,包括找对象那种吗?

话说都可怎么可以这么可人,眸如星辰,鼻如峰脊,下颌线紧绷,连喉结也生得比别人性感,停停停!

我我我这是在想什么?

「嗯好。」

我居然觉得去鹰酱国还挺好。

我离开的那天,局里气氛异常压抑。

连一向快人快语的袁队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拍着我肩膀让我保重。

说得和我要去炸碉堡似的……

还是局长有风度:「碧莲啊,外面忙完了早点回来。下面的弟兄们习惯你罩着了,这半年连枪都锈了,手上功夫早生了。等你回来咱们继续躺赢!」

我点点头,还是祖国好呀,局长这普通话说得这么方我也能照单全收。

9

两天后,我到达鹰酱国。

都可找好酒店后,送我去实验室报道。

我的任务很简单,在 A 洲实验室待半年。

对,待半年一切皆有可能。

看来上头看这实验室挺不顺眼的哈,别说半年了,半个月我就有信心把这楼连根拔起。

接待我的是个土生土长的鹰酱人:「我叫杰克森,你的英文名是?」

我嘴努了半天,莉莉?玫瑰?玛丽?

算了还是用我中文名吧:「碧~莲。」

「BL?你们中文里不是骂人的意思?」

我尽量看起来一本正经:「不是,我确定不是。」

「好吧,你的任务是接打电话,给每位专家准备下午茶。」

我点点头,还好,不怎么忙。

我在都可的指导下,鹰语突飞猛进,很快适应新的工作。

表面上这是一家致力于西药研究的实验室,实质却是如何让违规禁药在服用后无迹可查。

即使头脑简单如我,也知道这是个黑窟窿。

所以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到处遛弯儿,只求雨露均沾,霉运持续输入。

这一天,隔壁老王感激地接过我冲的咖啡,对我迷人的骨盆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赞叹。

我露出惊喜的一笑,心中倒数:「3、2、1。」

紧接着他接了个电话,一不小心扯断电话线。

然后电话线插错地儿,冒了两股烟。

结果天花板上的烟雾探测器发出无休止的蜂鸣,直至自动灭火装置把大半个楼淹没。

嘻,好爽好暴力~

「BL,快去帮忙扫水。三楼最里面那间实验室绝对不能进水!」

好啊好啊,我正愁如何巩固战况,机会它从天而降。

尽管放心,把事情交给我,没有什么是我搞不砸的。

我左手笤帚右手簸箕地向三楼冲去,正碰上杰克森慌张地下楼:「三楼进水了,快去喊人——」

下一秒,杰克森脚底一滑,直接滚下楼。

「砰」杰克森一头撞在栏杆扶手上。

哇,看着都疼,起不来了吧老铁?

呃,我该先去喊人扫水还是救你?!

杰克森喘着粗气:「先扫水,实验室……」

那成,我先放过你,实验室我来了!

我很快来到三楼这间实验室,果然一看就烧钱,满屋子红红绿绿的电线,这可真不经泡。

「BL 你还愣着干嘛,先拉电闸!」杰克森用尽全身力量朝我低吼。

通常,我是说,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他这种多话的配角儿该狗带了。

当我哆嗦着双手向电闸伸去时,我看到走廊另一头有五六个工作人员尖叫着朝我这边来。

就这分神儿的一瞬间,墙上的变压器「劈里啪啦」地迸射出一串火花,我心中又一阵窃喜!

我的霉霉它诚不欺我!

果然,变压器不堪重负,「轰」的一声烧毁,整幢楼顷刻间变成一只蓄满电的避雷针。

电光石火间,我爬上一张橡木桌,这货应该不导电哇,我暗自安慰自己。

就这样,整个楼道的人被窜在水里的电龙击打得皮肉焦香,我深刻地怀疑伤亡不轻。

话说,像我这种超额完成,兴许不用搁这待半年?!

都可找到我时,我刚被消防员扶着走下橡木桌。

不过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听说有两名核心科学家因为体内有钢板,当场领了盒饭。

倒是杰克森因为被冲到二楼,躲开了电击。

好嘛,我是不是该提前谋划一下休假去哪玩?

10

因为超额完成任务,我得以享受一个完整的假期。

阳光、海滩、都可,样样可口。

我惬意地眯着眼吮吸着都可手里的冰淇淋。

「下一站去哪?」我懒洋洋地问道。

都可快速一扫邮件内容:「B 洲假面人汽车修理厂。」

「让我去修汽车?」我挑挑眉。

都可温柔地瞥我一眼:「碧莲,没那么简单。据可靠消息称,这是一座地下军火交易市场。据悉,它已具备完整的生产车间,国内多起犯罪组织都与这里有密切的贸易往来。碧莲,这比你之前去的地方都更危险,比你之前接触的人都更可恶。而且,这里没有人可以帮你,碧莲,你是去孤军奋战。」

都可突然握住我的手:「碧莲,让我陪你去吧。这样即使遇到危险,我也能护你一二。」

我看着都可亮如星辰的眼睛,心下有些不忍。

老实说,我和都可很少有这样旖旎的时光,但有些话它确实得说在前头不是。

「那个,你不怕沾染上我的霉运吗?你上次腿上的刀口长好了吗?」

我怎么会忘记,上回都可要给我削苹果皮儿,结果手一哆嗦水果刀直接往腿里去了。

都可一着急,连冰淇淋上的榛果碎也被吸进鼻子里:「咳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忍住,笑得跌坐在地。

我进厂子那天,都可塞给我个扳指。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让……能保佑你平安无事。碧莲,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好好地回来!」

我攥着指甲盖粗的扳指:「你确定是你妈给你的,不是你爸吗?」

真分明是男人戴的东西啊我的哥!

都可扳正我肩膀:「碧莲,你看着我的眼睛——」

没错,我看着你的眼睛,你眼角有颗眼屎……

都可深情地看向我——

「喂,你就是那个新来的碧~莲?」

深情突然破碎,我仿佛听见谁的心掉在地上。

「是,是我。咱走吧!」

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爱情,早去早回,姐妹儿还要回来搞男人。

这间修理厂瞧着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

地上一层,地下四层,果然是办事儿的地儿!

「喂,碧莲,你就在这层,不允许去下面!」

我点点头,行,不去就不去,好像我多想去。

「我叫罗伯特,是这里的主管。这里所有的抹布都归你洗,不要想着偷懒。」

我回盯着胡萝卜,直觉告诉我他快了!

罗伯特说完转身就走。

「咣当」一声,罗伯特一头撞在举升机上。

瞧,报应它来得又快又狠。

11

有句成语叫徐徐图之还是怎么着,这就是我此刻心境。

毕竟,这里每日都有数以千计的军火商来来往往,直接告诉我,我的小命就在裤兜别着。

转机是在一周后来到的。

这天,两个黑人找上门,还点名要我带路。

不是我说,这两人是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吗,居然选我。

台阶出奇的抖,两黑人要看的货还正好在地下三层。

于是我颤颤巍巍地逐级而下,黑人见状,不得不一左一右架着我走。

坦白说,我怪不好意思的。

这两人除了黑,长得可不比都可差多少。

突然,其中一黑一脚踩空,骨碌碌滚下台阶。

这简直太不好意思了!

我羞愧得捂紧脸。

「f**k,你能不能看清路!」大黑露出森森白牙,低吼道。

这怎么能怪他呢,谁又能抵挡衰神的青睐?!

果不其然,这里每一层都有两个人严加把守,外加一扇防护密闭门。

每一层靠刷脸进入,而我,等级不够。

没得法子,我只好用对讲机叫罗伯特下来开门。

罗伯特拉着张马脸,好不情愿地刷开了门。

结果他开门时用劲过猛,铁门直接扇到脸上——

这场景,既陌生又熟悉!

趁罗伯特擦脸的空隙,两个黑疯狂地偷拍,这两人明显不太对啊!

管他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两黑装模作样地逐一巡视,最后在一处霰弹枪处停下。

「你们在干什么?拦住他们!」

我暗叹一声不好,果然,下一秒枪火应声而起。

怎么这杆子事儿总找我呢?

我瞅了半天,钻到一处犄角旮旯处。

两黑见对方火力凶猛,快速掷出一把烟幕弹,夺窗而去。

枪声随即一路追到外面。

好嘛,吓得我心脏都要掉出来了。

所以这两黑是来干了个啥?!

当晚,罗伯特七七八八清理了一堆叛徒,他看向我时,一脸犹疑。

不是我说,你怀疑谁也不该怀疑我啊,我连地下室的门把手都是第一次摸。

这事以后安静了两天。

罗伯特总是很忙,因为见面少,他暂时还是安全的。

这天早上,罗伯特突然叫我和他出去一趟。

好家伙,这是厂子里没人了吗,居然想起来叫我。

出来一看,是我多虑了,外面还有四个白人小哥等着。

「去把擎天柱开出来。」罗伯特指挥道。

不一会,一辆三米高的大货车缓缓驶来。

妈呀,鹰酱的车都这么庞大,这要翻了还能起来吗?

我马上捂住自己的乌鸦嘴,毕竟这车我也得上呢。

罗伯特一脚油门,车子迅速发动。

突然,一辆深蓝色特斯拉从面前飞驰而过,罗伯特紧踩刹车,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

上一秒,哇塞,白人好耐撞啊!

下一秒,罗伯特直接卧方向盘上。

我和四个白人小哥:「……」

12

我刚准备起身去检查罗伯特伤得如何,四个白人小哥倒坐不住了。

白人一号:「罗伯特死了,以后修理厂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哥几个反了他!」

大哥,罗伯特只是晕了,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也有点好?

白人二号:「罗伯特是我朋友,要反你反。」

白人三号&四号:「你俩谁赢听谁的!」

我刚想说,你们可千万别动手,有话好商量。

然后白一就把白二捅了一刀。

白二咬着后牙槽拔出刀又插回白一胸口。

这这这也太草率了吧!

白三和白四对望一眼:「那看来你我必须决出个胜负。」

我正要说,罗伯特他其实还活着,你们可千万别瞎折腾。

白三就抱着白四纵身一跃,两人双双滚到迎面驶来的轿车下面。

又挂了。

好,那么问题来了,现在罗伯特晕着,四个白狗带了,修理厂到底归谁?!

那要不我先下车打个电话,兴许罗伯特还能救。

我摸索了半天,只找到罗伯特的手机,算了,能用就成。

前脚我刚下车,后脚擎天柱原地爆炸!

老天,你逗我吗?

合着今天叫我出来就是让我接手修理厂?

我拿着罗伯特的手机回到修理厂,一时间修理厂畅通无阻。

我:「……」

别闹,我是来团灭修理厂的,可不是来接管修理厂的。

可这情况,我不接手还不行。

我当下召集人马,宣布从今天起修理厂归我管。

此外,一把火烧掉所有军火,烧不掉的扔海里。

总之,从今天起「假面人汽车修理厂」除了修汽车啥都干!

哦不对,是除了不修汽车啥都干!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有点嘴瓢。

总之就是只修汽车啥也不干!

修理厂走上正轨没两天,我又见到了二黑。

这回两黑领了数十来人,还见面就给我塞名片。

我一看,好家伙,还是 FIB?

「碧莲,交出罗伯特和所有军火,**调查局就是你的朋友。」

我挠了挠头:「确定只要这些吗?那你自己去拿就好了。」

两黑将信将疑,还特意留下两个盯着我。

不一会,熟悉的乒乓声由远及近。

毫无疑问,这几人又栽在楼梯上了。

我也好气的好吗,就不能走点心,还骗我 FIB。

傻子都知道**调查局是 FBI,名片还能再假点吗?!

看我的两人快速对视后,急得拔脚进去营救。

不承想,两人双双撞在树上,愣是把树上的大鸟给撞下来。

我凑近一瞧,这鸟可真不瘦啊,这么高砸下来不摔个脑震荡都难。

13

随着「假面人汽车修理厂」的团灭,我和都可收到华国的召唤,踏上归程。

提起回家,我的心情无比激动。

我好想爸妈,想我们的家,想村里的老老少少外加村口的大黄狗!

回到华国后,我受到了大佬接见。

且不说奖金锦旗拿到手软,单是这份接见的殊荣就够我回味好久。

我攥着大佬的手舍不得松开,下一秒,大佬被口水呛住。

算了,我这人还是尽可能少接触人的好。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没来由地有点方。

照我这么个路数,谁愿意要我啊?

但凡和我走得近点非死即伤,我这不是注孤生嘛!

都可察觉到我的忧伤:「碧莲你怎么了?」

我叹口气:「你以后有了孩子能送我一个吗,我不想去养老院!」

都可眉开眼笑,他摸摸我的碎刘海:「咱俩共用一个呗,送啥送?」

我疑惑地瞪大眼:「怎么个共用法?我不明白。」

都可大笑着凑到我耳边:「你和我生呗!」

我羞得老脸差点滴出血来。

但是——

火车一个急刹车,都可被甩到座位底下。

我一脸抱歉地看着他:「你确定要跟我在一起吗,可是好危险啊,我不想你死。」

都可挣扎着站起,他一脸真诚地望向我:「碧莲,你要相信这世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我既然想在一处,便再无人能将你我分开。」

列车员:「Excuse 米,同志你挡住过道了!走廊就这么一点地方,你俩能让让吗?」

我和都可旋即错开身,身体里的小红心正卖力地跳动。

杜恪自述:

我和碧莲刚在一起的那阵子,三不五时就得往医院跑。

那阵子跑得是真心塞。

可我从没想过放弃。

有时候想,碧莲有啥好呢?

我的心诚实地告诉我,碧莲她很真实。

这世上每个人生来都是不完美的。就像我,认识碧莲后,我的痛感神经愈加不敏感了。哪怕碧莲这一秒伤到我,下一秒我就不那么疼了。

我常和我儿子念叨的一句话就是:「无论你是怎样的人,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愿意克服一切来爱你,你只需要原地等他就好。」

奈何碧莲是那样衰的一个女孩儿,她和我的孩子却是天生的锦鲤附体,走哪哪顺,干啥啥行。

他反而因为太多人争相与他一处而日渐苦恼。

习惯了安慰碧莲,一向能说会道的我反而不会安慰儿子。

后来我想了很久,突然有一天福至心灵,我对着困惑的儿子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和你匹配的女孩儿。只不过她处处倒霉,克天克地克父母,这世间只能你来拯救她。再说你干啥都这么顺,你就不觉无趣吗?」

儿子杜昀饱含期望地点点头。

好了,接下来就看他有没有他爹的福分,遇到这样一个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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