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野生弟弟

出自专栏《以爱之名,许你一世如初》

我爸把一小帅哥往我家门一推:「你有经验,帮我养养。」

我:「???」

「爸,我是幼师,不是成人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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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不养?」

「也……也不是不行。」

1.

祁灵是我爸战友的儿子,今年刚 22 岁。

他远在国外的爸妈不放心他,便一个电话托付给了我爸。

我爸没信心能照顾好他,便把他托付给了我。

并美其名曰我有幼师经验。

我看着他 185cm 的大高个,实在不知我的经验能用在何处……

此时他正乖巧地跟在我爸身侧,扬起一口大白牙喊了句:「姐姐好。」

轻透的眸子就这么看着我,我承认我有点脸红。

「你、你好。」

我爸笑着拍拍我的肩:「那你们这也算认识了,以后你们姐弟俩就好好相处。」

他扔下这么一句话,就甩甩衣袖,嘴角的笑收都收不住,走了。

一看就是去发扬他的国粹文化了……

留我和刚见面的祁灵面面相觑。

说实话,我没有弟弟,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年纪的小男孩。

虽然他比我高出两个头,但他的眼底很清澈,瞳孔还是好看的湖蓝色。

我忍不住职业病犯了,凑到他跟前,仰起头温柔地问他:「祁灵啊,告诉姐姐,晚上想吃什么?」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也不说话,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靠近我,用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说:「不带这么占我便宜的吧……阿姨。」

我:???

「你……」

这孩子,川渝来的?

变脸这么快?

看到我不可置信的样子,祁灵只是无辜地笑笑:「叫你一句姐姐还真信了?」

「阿姨你这么单纯可是很容易遭人骗的哦。」

「听说你是幼师?」他突然没头没尾的问我。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点点头。

「难怪……」他若有所思,我不解地对上他的眼。

「难怪姐姐这么纯。」他缓缓凑近我。

「原来总是和小孩呆在一起。」

我微微红了脸,怎么感觉他在调戏我?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又看,扑哧一声笑道:「怎么逗你两句脸还红了?」

被他戳穿后我忍不住脸更红了,一是羞的。二是恼的。

想到我此时的样子估计像个熟透的小虾米,我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我极力控制住我忍不住颤抖的身子,正要破口大骂。

「好啦,不逗你了。」

他直起身,潇洒地摆摆手:「走啦。」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他衣袖:「去哪?多久回?」

他挑挑眉,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阿姨你不会真想管我吧?」

「可是,我只给我女朋友管哦~」

「阿姨如果想的话……」

「你滚吧……」我快速打断他,并贴心地为他打开门。

算我看走眼了,我以为是只小绵羊。没想到却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2.

祁灵刚一走,我也没闲着,飞快地进屋撸了个妆也出门了。

李萌萌说晚上要带我看帅哥,好在祁灵走了。

不然他刚到我家,我还真不好意思出去。

夜店,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在此聚集。

我环顾一圈:「说好的帅哥呢?」

李萌萌指着台上:「等会儿就出来了。」

我:「……」

敢情是远距离帅哥,我还以为是那种可以说说小话、拉拉小手的近距离男神。

我睨她一眼,兴致缺缺。

李萌萌看透一切的表情:「甜染你得了哈,真要给你个帅哥你只会脸红得屁都放不出。」

「有贼心没贼胆。」

不愧是我闺密,确实懂我。

想起下午我面对祁灵时……

光顾着脸红了,真丢人。

然而以后还要和他朝夕相对,头疼。

突然一阵打碟的声音将我意识拉回,人群开始骚动。

这架势,看来是帅哥来了。

果然,就看见舞台上一个男生穿着一件简单的黑 T,T 恤的袖口却很有心机地卷到肩膀上方,露出好看的肌肉线条。

随着打碟的动作他的肌肉一张一弛。

他缓缓抬头,漫不经心地冲台下一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前方的女生齐齐发出尖叫。

我也忍不住跟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萌萌好笑地撞了下我胳膊:「这么激动,是不是被帅到了?」

帅你妹!我是被吓的。

舞台上那打碟的不是祈灵吗?!

「这……这是?」

「这是 Wild 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李萌萌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但更惊讶的是我好吗?!

Wild?他还给自己整了一艺名?

我看向舞台上的祁灵,他的身体跟随着音乐偶尔摇摆,大部分的时候脸上是面无表情的,而不经意间露出的笑便引得台下尖叫连连。

我很难把他此时的形象和下午联系到一块…

但他在舞台上散发魅力的样子……确实挺 wild 的。

不仅野,还很坏。

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他靠近我时说话的样子,那温热的气息仿佛还在耳边。

我甩甩头,赶走心中的燥热。

「他……他很火吗?」

「最近网络上很火的那首《愿望清单》就是他唱的!而且作词、作曲也是他本人!又帅又有才,听说还只有 22 岁,比我们小 5 岁呢。呜呜呜好想和他来场姐弟恋。」

「没……没听过。」

毕竟我是出了名的 E 网。

难怪人家孩子叫我阿姨。

估计是嫌弃我没认出他。

等回过神来,祈灵早就不见了。

我出于责任心,想着去问问他要不要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家。

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他在不远处的卡座和一群年轻人在喝酒。

他熟练地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

同桌一个打扮性感的女生拿着火机递到他嘴边。

他头一偏,点上。

接着漫不经心地冲女生吐出一个烟圈。

女生瞬间红着脸,两人不知道聊些什么。

我顿在原地,识趣地走了。

3.

回到家,到底心里还是不放心。

于是用我爸给的手机号加了祁灵的社交账户。

对方很快通过验证,他的账号是一个简单的黑色头像,名字是「灵」。

我点开对话框嘱咐道:「如果要回来,密码是 25369。」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即便是男孩子,在外也要注意安全。」

虽然应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我不再担心,手机一扔就倒头睡了过去。

早晨我是被我爸的电话吵醒的。

刚一接通,他对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是怎么照顾祁灵的?!昨天还好端端一人呢,今天就给你照顾到床上去了。」

我一个激灵清醒了:「床……床上?」

我床上没人啊。

我哆哆嗦嗦地问了句:「谁……谁床上?」

我爸一个怒吼:「你想什么呢!是病床上,赶紧麻利地给老子滚医院来。」

我:「……」

爸,这也怨不得我多想。但凡你看到祁灵昨晚的样子,你都不会在这「床」前加个「病」字。

我随意收拾了下匆匆出门。

实在想不到昨晚好端端一人怎么一大早就进了医院。

难道昨晚嗨过头了?

没想到,等我到医院却发现是他手折了……

我爸拎着我耳朵:「你看看,若不是我早上来上班正好碰见了,这孩子现在还瞒着呢。」

祁灵穿着病号服,手上打着绷带,脸色略微苍白:「叔叔,你不要怪姐姐。都怪我,一早去给姐姐买早餐,结果早餐没买到,还笨手笨脚地把手摔了。」

我冷眼看着,装吧,你就继续装。

买早餐还能把手摔了?还是双手?这鬼话怕是也就我爸信。

明明是自己昨夜彻夜未归不知去哪儿鬼混了一夜把手混折了。

但我也不至于蠢到拆穿他,若让我爸知道祈灵一夜未归我还能心安理得睡得跟猪一样,非得撕了我。

虽然他现在也想撕了我。

「甜染,你还让祁灵给你买早餐!你觉得这合适吗?」

我:「……」

「你马上请假,这几天好好在医院照顾他。」

「就不能请护工吗?!」我抗议。

我爸吹胡子瞪眼。

「护工哪有自家人照顾得细心?」

「祁灵你说是不是?」

祁灵一双眸子含笑地看着我。

「虽然有点麻烦姐姐,但如果姐姐在的话……」

「我确实会……心情不错。」

意味深长的语气,绝对没安好心。

我爸一脸欣慰:「你看看你弟多喜欢你,你也对他上点心。」

我:「……」

「幼儿园的孩子你都能顾好,照顾一个祁灵有什么难的?」

我内心哀嚎:爸,祁灵的心眼子我一园子的小屁孩加起来都比不过。

果然,我爸一走。

祁灵就举起双手,一脸无辜。

「姐姐,能带我去上厕所吗?」

我挑眉:「你这是有事叫姐姐,无事叫阿姨?」

他盯着我,笑得恣肆:「毕竟昨晚姐姐那么美,这阿姨实在是叫不出口了。」

「你看到我了?!」

「嗯,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姐姐了。」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紧紧锁定我,语气还很温柔。

我感觉正有股热气从脖颈处往脸上蔓延,该死,即便知道他是故意的。我还是止不住地要脸红了。

我赶紧转头就走:「我去给你找个男人来。」

「姐姐怕了?」他轻笑。

我顿住脚步,想到三番四次给他调戏我还都处于下风。

这激将法对我还真有用了!

不就是上厕所吗?!在幼儿园我什么没见过?!

不扳回一城我不姓甜!

4.

病房内就有个单人洗手间。

我慢吞吞地在祁灵屁股后面。

一把拍了拍自己的脸,默默给自己打气:甜染,你可以的!

这副英勇就义般的样子惹来了他轻笑。

「姐姐,你行不行啊?」

我瞪他:「行!当然行。」

然而祁灵拦在了洗手间门口,我冲他挑了挑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吸了吸鼻子,语气有些不自然。

「够了,我逗你呢。」

「哪能真让你帮我?」

我扭头瞪他,怒道:「祁灵,你玩我呢?!」

他被我凶得愣了一下,转而轻笑出声,戏谑地在我耳边问:「姐姐,你才发现?」

我:「……」

祁灵你不逗我是会死吗?!

我甩开他,转身飞快地逃离洗手间。

身后还传来他肆意的笑。

「姐姐,别光顾着跑啊,给我找个男人来。」

我去隔壁病房找了个男护工,专门负责带祁灵上厕所。

花了姐 500 块,他祁灵可真是长了个金屁股。

好气,出钱又出力。

这届弟弟可真难带。

5.

终于折腾完毕,我扶他躺回床上,看他两手包得像个粽子,还是忍不住问:「你这手到底怎么伤的?」

「姐姐关心我?」他盯着我笑。

我看他一脸狡黠的样子。

如果说关心他估计还不知道会怎么嘚瑟,我摇摇头,很认真地回答:「没有,只是既然我爸把你交到我手上,我自然要对你负责。」

他愣了一下,反问:「所以只是负责?」

「不……不然呢?」

他盯着我好一会儿,接着自嘲地弯弯嘴角。

「姐姐不愧是幼师,这么有责任心。」

「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说完,闭上眼睛,不理我了。

明显有情绪了。

我却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状况。

难道就因为我没说关心他?

这孩子看着挺野的,敢情是个玻璃心?

我无语了。

好长一段时间,病房里都只剩我俩的呼吸声。

说实话,我有点不适应。

直到我手机响了,是我爸发来的语音,一不小心,我点了公放。

「忘了说了,今天是祁灵生日。对他好点听见没?」

我:「……」

嗐,原来今天是他生日。

难怪他心情不太好,生日躺病床上搁谁谁都不乐意。

我突然有点愧疚。

想到他受伤我多少也有点责任,但凡昨晚能强硬地把他带回家……

算了,孩子生气那就哄吧,反正这事我擅长。

「祁灵。」

「……」不理我。

「阿灵。」

「……」依旧不理我,但他睫毛不自觉颤了颤。

我暗笑,再接再厉。

「小灵灵。」

他终于被我烦到睁开眼,一脸「干吗?」的表情。

我心中好笑,表面却不动声色。

感觉终于拿捏他一回了。

我把我随身携带的棒棒糖递到他眼前。

「生日快乐。」

他丝毫不领情:「如果是因为你爸那就不必了。」

「不是。」我摇摇头,「我确实不知道你过生日。」

「我不过生日。」他轻声说,眼底似乎还闪过一抹痛色,我有点惊讶。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神色,睨了我一眼。

「何况,一根棒棒糖就想打发我?」

「你还真把我当 3 岁小孩了。」

我晃了晃手:「那你要不要?」

他不说话。

「既然你不要的话……」我作势撕开糖纸准备自己吃。

「喂我。」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我看着好笑,将糖塞他嘴里,很想问他打脸不。

他盯着我的脸,缓缓道:「谢谢姐姐。」

「嗯……」我有些莫名,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谢意来自哪里。

听说祁灵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国外,难怪他刚说他不过生日,应该是自小就没怎么感受过亲情,一根棒棒糖就能轻易满足他。

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我局促地站起身:「我……我去那边椅子上休息一下,你有事再叫我。」

「好。」

「呼——」

坐到房间离他最远的一个角落里,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窗外的凉风吹拂在我脸上,心底的燥热终是消退了不少。

祁灵也难得乖巧,含着棒棒糖假寐。

不再多想,我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6.

等我醒来时天都黑了,感受到身下一片柔软。

我猛然坐起,不知什么时候躺到了床上。

而祁灵正在对面的床中熟睡。

看来是等我睡着后,去帮我加了张床过来。

哼,还挺贴心。

他此时双眼紧闭,皱着眉头,似是在做着不好的梦。

「姐姐,别走……别走。」

我忍不住上前,微微俯身:「祈灵,我在呢。」

谁知他突然长臂一捞,就着我的脖子直接给我来了个锁喉。

我:「……」

他喃喃低语:「姐姐,别走。」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我试着挣脱他却又怕扯到他伤口。

然而我越是挣脱,他手臂箍得越紧。

好家伙,受伤了力气还这么大。今晚怕是要窒息而死了。

我不再挣扎,摆烂似的躺在他胸口。

他也终于消停了,过了好一会儿,轻柔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从我头顶传来。

「姐姐,我好想你。」

我顿住。

「咚咚咚。」

是心跳如擂的声音。

但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7.

我很没出息地大晚上落荒而逃。

和祁灵待得越久我感觉越是不妙。

因为我发现自己似乎对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趁自己还没越陷越深,还是和他保持距离为好。

我给那个护工加了钱,又给他发了条我有事要先走的信息。

冒着被我爸责骂的风险,姐撂挑子不干了。

而我这一消失就是一周,这中间他没联系我,我爸居然也没追杀我。

我坐不住了,一个电话打给我爸。

那头刚一接起:「你身体好点了吗?」

「嗯……啊?」我一脸懵逼。

「祁灵不是说你照顾他一天后太辛苦把自己也给整病了?说让你在家好好休息。」

「啊……」这啥情况?我一头雾水。

「平时说了要你多锻炼身体,你不听……」

后头的话我都没太听进去,不知道他出于何种心理,居然在我爸面前替我撒了谎。

看来他一个人在医院过得很好,确实不需要我。

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幼儿园里最古灵精怪的小胖上前拉拉我的衣袖。

「姐姐,你是不是在想外面的哥哥?」

「哥哥?」

p>我内心松了一口气,看来,姐姐至少不讨厌我。

后来,我天天跟着她一起上班,这让我感觉到很久都未曾感受到的幸福。虽然,我偶尔还是有「我不配」的感觉,但我愿意为之努力一下,说不定,我也值得拥有幸福的人生呢?

只是太容易得到的幸福注定也太容易失去,超市里碰到林星时,她字字句句提醒着我痛苦的过往。

我和她都是活在回忆的人,一个活在仇恨中,一个活在自我厌弃中。所以我向她提议我们可以一同接受心理治疗。

如果说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让我忘记了痛苦,那和林星一起做心理治疗的日子便将我瞬间打回原形,原来那些伤疤和疼痛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被我藏了起来。而现在,我得反复直面它,直到我完全放手。

神奇的是,这段时间,换成姐姐更黏着我了,她做了很多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而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我知道,她这是想用自己的爱让我更快走出来。

好在,我也没让她等太久。

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比起厌恶或恐惧,爱才是解除一切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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