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医男友

出自专栏《制服男神:谁的 DNA 动了?》

去殡仪馆看表哥,中暑了,表哥把我放到床上休息。过一会,来了个法医直接拿刀划开我衣服。

我捂住胸口尖叫:「流氓啊——」

「我对女鬼没兴趣。」

帅法医冷淡地推了推金丝眼镜。

1

骄阳似火,整个城市被一团不讲道理的热流所裹挟,我提着一盒热气腾腾的鸡汤,感觉自己已经快融化了。

「笑笑——这么热的天你咋来了?」

表哥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我把手里的鸡汤递给他,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我踉跄着扶住他的胳膊。

「哥,我中暑了,扶我到凉快的地方躺一下。」

表哥惊慌失措地抱住我。

「凉快的地方?笑笑,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过去。」

他的声音嘈杂,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很快,我就被冻醒了。

身下的床铺冰冷又坚硬,头顶光线刺眼,一道人影俯身看着我。

他戴着口罩,狭长俊美的眼睛掩在金丝镜框之后,鼻梁高挺,专注地盯着我看。

我有一瞬间的迷茫。

下一秒,他举起手中的刀,动作麻利地划开了我的衣服。

大夏天,我只穿着单薄的 T 恤,布料在锋利的刀锋下向两旁滑落。我倒吸一口冷气,尖叫一声捂住胸口。

「啊——」

「流氓,非礼啊——」

那人愣了一会,动作从容地伸手推推眼镜。

「你放心,我是个法医,我对女鬼没兴趣。」

法医,女鬼?

我彻底傻眼了,不是,我就中个暑,这就死了?

我哭了。

「医生,我感觉我还可以抢救一下的啊,这就要解剖火化了?」

「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九,呜呜,我不想那么快死啊。」

我哭得很惨,眼泪甩到法医身上。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皱着眉头,一脸严肃。

2

过一会,法医脱下身上的蓝色解剖服丢给我。

「胡闹什么,这是解剖室,谁让你跑这来的?」

「江晨哥,哎呀,你怎么来了——」

我刚把解剖服披身上,我表哥就推开门进来了,看见我们两个的样子,他吓一跳,手忙脚乱地跟江晨解释。

「我妹中暑了,我看今天解剖室没人用,我就把她放这休息一下,没想到会闹出这种误会。」

表哥说了一大堆,江晨皱着眉头,越听脸色越难看。

「解剖室不能乱用。」

「对不起,江医生,都是我的错。」

我听了一会,明白过来,狠狠瞪表哥一眼。

这人什么脑回路啊,居然把我放解剖室。

表哥在殡仪馆上班,负责操控火化室。我妈说他身体弱,殡仪馆阴气又重,大热天的,非叫我给他送鸡汤补身体。

「我看你该补的是脑子,差点被你害死!」

我捂紧胸口,骂了表哥一路。

他把我带回值班室,拿了件短袖给我穿,殷勤地给我倒水。

「你不是说要凉快的地方吗,解剖室刚好在旁边,又每天开着空调,唉,我也没想那么多啊。」

我把断成两截的胸衣丢垃圾桶,想到刚刚江晨停在我胸前的眼光,顿时满脸通红。

「这个江医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法医,活人死人还分不清楚吗。呸,肯定是看我身材好,故意占我便宜。」

「江医生——」

「对,看起来人模狗样,结果是个猥琐男。」

「咳咳,江医生,你坐。」

表哥尴尬地站起身,我转头一看,江晨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察。

「李泉,刚才你进过解剖室吧?」

「你把刚刚的情况再说明一下。」

表哥摸了摸后脑勺,把刚才我中暑的事又解释了一遍。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

「你先跟我们走一趟。」

他们要带走表哥,我慌了,追上去想问清楚,江晨伸手拦住我。

「尸体不见了。」

「什么意思?」

3

我满脸迷茫。

「解剖室放着一具尸体,期间只有你和你哥进去过,现在尸体不见了。」

为了保存尸体方便,殡仪馆会专门设立解剖室,隔壁就是冻库,尸体保存在冻库中,解剖完以后也方便直接火化。

今天,江晨提前联系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我哥的同事张恩负责把尸体从冻库运到解剖室,然后打电话叫江晨过来解剖。

按张恩的说法,他是十点钟把尸体运进去的,我哥和我是十点十分进去的。

江晨十点半到的解剖室,从他进去以后,解剖室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并没有那具尸体,所以他才会弄错。

我瞪大眼睛。

「这是啥意思,那具尸体跑了?」

「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的受害者,她身体上很可能留下了凶手的痕迹。」

江晨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偷尸体的人,是凶手的同伙。」

我急得抓住他的胳膊。

「我哥肯定不是同伙,现在怎么办啊,江医生。」

「解剖室有监控,警察会调监控出来看。至于你——现在跟我一起去派出所。」

江晨拉着我上了他的车,坐在副驾上,我脑子还是懵的。

我转过头,看着他系上安全带,慢条斯理地摘下口罩。他皮肤很白,眉眼漆黑,从侧面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病态感。

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

「不对啊,我和我哥出来以后,你一个人还在解剖室待了很久,你也有嫌疑吧?」

江晨的手正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猛然握紧。

他转过头,勾着唇角,忽然阴森森地一笑。

「哈,真聪明啊。」

4

「你是凶手!」

我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要打开车门往外跑,没想到一用力,才发现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反锁了。

我吓傻了,后背上竖起一层鸡皮疙瘩。

江晨俯身凑过来,贴着我耳朵用气音说话。

「想跑啊,晚了。」

腔调低沉微哑,一个字一个字慢悠悠地往外蹦,要多变态就有多变态。

一瞬间,我脑子里已经有一百种被他拿手术刀解剖的画面。

「啊,我跟你拼了!」

我悲愤地大喊一声,一头撞上江晨的脑袋。

「砰」的一声,两头相撞,必有一伤。

「我草,你练过铁头功啊!」

江晨捂着脑袋哀嚎,我得意地冷哼一声。

「我的头是我们村最硬的。」

说完,我伸手把江晨往外一推,结果头皮被剧烈地撕扯,我也跟着惨叫一声。

一低头,我才发现江晨戴着条银制的项链,我的头发绕在他项链里,缠成一团。

我伸手去解头发,江晨以为我又想撞他,吓得伸出手抵住我的脑门。

「大姐,还来?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不是医生,是公安法医,有警官证的。」

江晨从车门的储物格里掏出证件给我看,我瞥了一眼,狂跳的心总算落到实处。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吓唬人好玩吗?」

我愤愤扯着头发,江晨侧身挨着我,他身上有一股柠檬味的消毒水味道,淡淡的,还挺好闻,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气氛有点尴尬。

他的呼吸喷在我颈间,轻轻浅浅,带着磨人的痒意,我心跳开始加快,不自觉地加大手上的力度,用力一扯,把头发扯断了。

「好了。」

5

江晨直起身子,转动钥匙发动车子,白皙的俊脸却泛着可疑的红色。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两旁的景色在视线中飞速倒退,我手心又开始冒汗。

这不是去派出所的路!

殡仪馆在郊区,离最近的城南派出所就三公里的路,可江城却在往市区的方向开。

我上当了,他的警官证肯定是假的,他就是凶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妈妈救我啊——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还没想出脱身办法,车子却缓缓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

江晨把车开进停车场,我才反应过来,这是附近的一座商场。

他总没那么大胆,在商场里杀人吧?

我跟着江城下车,他直接带我坐电梯上了五楼,找到一家内衣专柜,然后指着一款白色蕾丝内衣对售货员说:「麻烦拿件 34C 的。」

售货员热情的迎上来。

「好的好的,这款黑色网纱的也很好看呢,也要试试吗?」

江晨点头。

「都可以。」

售货员去找内衣,我站在人来人往的通道里,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脸红得要滴血。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你这个臭流氓!」

「我的眼睛就是尺——咳咳,我是说,职业病,看一眼就知道了。」

江晨伸手推了推鼻尖的眼镜,假装淡定,耳朵却染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售货员拿了内衣,我立马驼着背,低头进了更衣室。

穿好内衣出来,售货员又另外把两个黑色的也借机装进袋子,我摇头拒绝。

「不用了,我就身上穿的这件就行,这两件都不要。」

江晨却利索地掏出了手机,打开支付界面。

「拿着吧,之前那个被我弄坏,就当赔你了。」

售货员眼睛瞬间瞪大,暧昧地在我们两个身上来回看了一圈,捂着嘴笑。

「哎呀,哈哈哈,这么激烈——啊我是说,你们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啊。」

6

我拉着江晨逃离了社死现场,离开内衣店,他又给我买了两件价值不菲的短袖。

我对他的观感瞬间好了很多。

不是因为钱,主要是他这个人懂礼貌。

回到派出所,我表哥正闷头吃盒饭,一边唾沫横飞,一边跟警察诉苦。

「我真是倒霉,真的,前几天天最热的时候,同事们轮流进解剖室吹空调。张恩好几次躲那里午睡,他们啥事没有,轮到我就不行,唉,我还是八字弱,这地方克我。」

我们这城市不大,本地人互相攀个交情,都能扯上点关系,警察对我哥也挺客气。

「哥——」

我喊了一声,我哥立马丢下手里的盒饭,朝我走过来。

「笑笑,哎,真是连累你了。」

「监控坏了,警察拿了硬盘在修复,估计要到明天才能弄好。你跟小姑说,叫她不用担心,我晚上就在这待着了。」

我哥说了几句,又回去拿起盒饭,一边扒饭,一边跟我说这个案子。

本地治安一直很好,直到最近,出了一桩著名的凶杀案。

最开始,一个孕妇和她老公在车里吵了几句,晚上九点左右,孕妇气得一个人下车就走。她老公下车劝了几句,她脾气上来,死活不肯上车。

她老公也犯了犟,居然就抛下她,独自开车走了。

第二天,她的尸体被发现在附近的河里,后背被捅了许多刀,失血而亡。

过几天,又有一个年轻女人晚上夜跑时候遇害,同样是后背被扎了几刀。因为手法相似,这两起案子就并到一起查。

我听得害怕,旁边的警察见状,手里拿着纸笔过来让我登记。

「小姑娘,按道理,你也是有嫌疑的,今晚得在派出所待着。」

江晨在旁边点头。

「给她单独安排一间审讯室,我有话问她。」

7

我被带进审讯室,江晨坐我对面,抱着双臂,拿拇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周笑笑,你是治平中学的?」

我点点头,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

我迷茫地看着他,江晨也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们彼此瞪着对方几秒钟,江晨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你是初三二班的吧。」

为什么一直纠结我初中的事情,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瞬间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另外两个受害者也是治平中学的?」

我们这地方不大,出名的初中就那么几个,学历稍微好一点的基本都那几所中学出来的。所以两个受害者都是毕业于治平中学,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可按照江晨的意思,莫非凶手也是治平中学的,杀的是以前结仇的同学?

我在脑子里想了一圈,瞬间激动地站起身来。

「江警官,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们隔壁班有个小胖子,叫什么名字我已经忘记了。他学习一般,性格内向,唯一的爱好是打篮球。

之前,学校组织了一场男女混打的趣味赛,我们两个都参赛了。

我们在篮板下对峙,小胖子跳起来抢球,我大喊一声跟着起跳,顺手拉了下他的腿。

谁知道,他人虽然胖,穿的裤子却那么潮啊。

他的裤子有点仿 NBA 球星的那种,两边都是纽扣,走路的时候一扯就能把裤子脱掉。

我手一伸,就把整条裤子拽在了手里。

小胖子高高跳起,卡通内裤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腿好白。

所有人哄堂大笑,小胖子掩面奔逃。

我一拍大腿。

「江警官,就是他!我看他的性格就是特别阴郁的那种,看人的眼神也怪怪的。从那次事件之后,他就更不爱说话了,初三那年就转学了。」

8

拍完大腿,我又倒吸一口冷气。

「莫非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呜呜,江警官,你就把我关在这里吧,我不能离开派出所。」

江晨:……

江晨的表情更严肃了,板着脸,下颌线绷紧。

「性格阴郁,眼神怪怪的?」

「你觉得,他是凶手?」

我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就按这个线索去抓,肯定没有问题。这么说起来,他没有对我下手,真是幸运啊,幸亏你来得早。」

江晨没话说了。

沉默片刻,他站起身,示意我跟着朝外走。

「行了,在这跟你哥一起等监控结果吧。」

江晨黑着脸走了,等他一走,旁边的警察才小声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晨哥心情不好?」

我凑上去,把刚才交代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他应该是去找人抓凶手了。」

「什么意思,两个受害者都是治平中学的?」

警察看了我一眼,无语地翻了翻手中的案卷。

「我说你可真够能扯的,这——咦——怎么还真是——我怎么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快!快去找老大,有新发现!」

警察拿着卷宗,一脸兴奋地跑了。

我和我哥待在一间办公室里,申请拿手机给我妈打了电话报平安。

从白天待到晚上,终于,天已经黑透了,有警察过来,说监控已经恢复了,凶手另有其人。

我激动地迎上去。

「是谁?这么快抓到那个胖子了?」

9

「机密,不该你们管的别管!」

警察眼睛一瞪,把我和我哥打发走了。

我们自然不甘心就这么回去,这么大的瓜递到嘴边,还能不吃吗?

我哥兴致勃勃地给殡仪馆的同事打电话,我竖着耳朵在旁边听。那边说得含糊其辞,我哥急了。

「哎呀你们还在馆里不?我现在就回来!」

「早都下班了,现在我也回家了。哎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不让对外瞎说呢。你明儿上班就知道了,自己来看。」

我哥叹口气,出门叫出租车。

我们俩走出派出所门口,天已经黑透了,晚风拂面,没有白天那么热,却依旧带着一股温热的暖意。

江晨抱着双臂靠在车门上,侧着头,视线看向远处,额前的碎发晃动,高挺的鼻梁笼在阴影中。不知道为什么,能明显感觉他心情不好。

「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江晨冲我们抬了抬下巴,我哥开心地拉着我走过去。

「哎呀,江医生,麻烦你了,那多不好意思。」

上车后,我哥滔滔不绝,妄图从江晨嘴里套出案件的具体情况。江晨却一反常态地安静,我哥说了半天,没人接话,只能恹恹地闭嘴。

车子平稳地行驶,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我哥先下了车,然后给江晨指路。

「江晨哥,我妹就住在前头那个小区,红绿灯左拐就到了。」

江晨点点头,转头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瞳眸晦涩不明,意味深长。

我心里忽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我们小区一面靠着马路,另一边沿着河。

现在夜已经深了,河边寂静无声,一个人影都没有。

江晨把车停好,熄了火。

我小声嘟囔。

「我家离东门更近,西门这我还得绕个圈。」

一边说一边伸手打开车门,一拉,却没拉动。

10

「咳咳,江晨,那个,你把车门开开。」

我说了两遍,江晨毫无反应。

我急了。

「你啥意思啊?」

「不急,我还有话要问你。」

江晨清冷的嗓音从前方传来。

「你刚才说的那个胖子——」

一提起这个,我顿时来劲了,我猛地把身子窜到前排两个座位中间。

「他被抓到了对不对?」

「他那个时候学习成绩就不好,人也胖,肯定没混出啥出息。啧啧,报复社会了啊这是,这得判死刑吧?」

江晨愣住了,他转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想他死吗?」

我忙摇头。

「那没有,我说的就是法律问题啊,杀人犯不都得判刑吗,何况这种连环杀人犯。」

「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么窝囊的兄妹,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干净了!」

「一个喝了瓶啤酒半夜进急诊,一个在杂物间和人不知道干啥,中暑被人抱出来。」

「还骗我说分手?要么车上要么杂物间,周笑笑,你口味是真野啊。」

我躺在床上装死,耳朵自觉关上。

杂物间,中暑?

我没脸见人了。

我妈打电话给江晨的大姨,很快,江晨提着大包小包上门了。

他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乖巧地跟我妈聊天。

趁我妈去厨房做饭的工夫,我耷拉着头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江晨,那天实在不好意思。」

江晨握住我的手。

「想不认账?」

我浑身一僵,低头看着相握的手,笑意一点一点浮上眼眸。

「认的。」

「嗯,那就行。」

江晨的手加大力道握我,我们抬头看着彼此,相视一笑。

他的笑意很暖,像蜜糖一样融化在七月的微风里。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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