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惊魂诡故事：天黑有人叫，你不要回头》
我的狗突然怀孕，出去遛她的时候也没发生特别的事。
当我准备帮她打掉时，她居然口吐人言：「这是宣哥哥的，你不能打。」
我惊掉下巴：「李文宣？」
她点头。
李文宣是我男朋友。
1
我养了一只白色萨摩耶，她两岁零三个月，长得特别漂亮，那双葡萄般的大眼睛望着我的时候，我的心都快化了。
都说萨摩耶是三傻之一，除了好看，啥也不是，可我家的不仅漂亮，还很机灵。
她特别黏我男朋友，我常常提着她圆溜溜的脑袋，点着她的鼻子说道：「小雪，我才是你的主人，你的狗粮都是我买的。」
小雪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然后继续黏着我的男朋友。
今天下班回来，突然发现她肚子有些大，我轻轻摸上去，肚子很不对劲，还时不时地动一下。
我直接呆住，在她一岁的时候，我就已经给她做绝育了。
难道是兽医技术不过关？
我摸摸她的脑袋：「小雪，咱们去医院打掉，好不好？」
不知道另一只狗是什么品种，我暂时不打算让她生下来。
听到我说的话，她急得团团转，眼里还有泪花流出来。
我能感受到她不想打掉，毕竟是她的孩子，她肯定舍不得。
她气急了，叫了两声，居然口吐人言：「这是宣哥哥的，你不能打。」
我惊掉下巴：「李文宣？」
她点头。
李文宣是我男朋友。
我被一只狗绿了？
等等，我的狗什么时候会说话了。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2
我抱着她的脑袋，疑惑地问道：「你是什么东西？是不是狗精？为什么会说话？」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连连摇头，再也不说话了。
我开始怀疑是自己幻听，拿起牵引绳准备带她去打胎。
她急得汪汪叫，然后就又开始说话：「不要打，你这个坏女人！」
啥？
我供她吃供她喝供她住，她还抢我男朋友，现在居然说我坏？
「你信不信今天晚上，我让李文宣一起吃狗肉火锅。」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泪慢慢流了出来。
我冷冷说道：「现在告诉我，我的小雪去哪里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最近半年，她特别喜欢黏着李文宣。以前，我并没有多想，还以为是正常的。
她低下头不说话，时不时地伸出爪子抹一把眼泪。
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看起来把她欺负惨了。
我满脸黑线，原来狗界也有绿茶婊呀！
「你信不信，我马上打电话让研究所把你带走，听说会切片研究的。」
她瑟瑟发抖地蹲在墙角，哭得更厉害了。
正想打电话吓唬她，男朋友李文宣开门进来。
我看到他就一肚子气，就不能给我戴一顶正常点的帽子？
玩什么不好，非要玩狗，生出个怪物谁负责？
瞬间人头狗身，狗头人身的画面出现在我脑海。
越想越气，我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就往李文宣的身上抽。
「啊……」惨叫声从男人口中传出。
他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你是不是疯了，打我干什么？」
旁边的狗朝我汪汪大叫，感觉随时都要扑上来咬，凶狠的模样我从未见过。
3
我颤抖着手，指着李文宣：「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点逼数吗？」
男人一脸茫然：「我干了什么？你是不是又想买包了？」
包？这是一个包就能了的事吗？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对小雪做什么了？」
李文宣疑惑地看着我：「没打她骂她，还按时给她添水喂食，最多想了两次狗肉火锅。」
小雪听到他说的话，委屈地抱着他的小腿哭泣。
我冷哼一声：「你确定没做过对不起小雪的事吗？」
小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里有一丝期待。
李文宣瞟了眼挂在小腿的狗：「没给她洗饭碗，算不算？」
呸！这个男人居然还想狡辩。
我指着小雪的肚子：「男人敢作敢当，她怀孕了！你得负责。」
李文宣松了口气，他笑着说道：「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你想要小狗，我们就让她生下来，不想要，我就带她去打掉。」
我气得发抖，什么叫我想要！
虽然内心还挺好奇，生下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要是男主角不是我男朋友，我绝对会举双手双脚围观。
谁让她打掉，我就跟他急。
我死死地瞪着李文宣：「她刚刚说，怀的是你的孩子。你说怎么办吧！我是把你扔出去，还是把你跟狗一起扔出去。我可没那么大度，不可能帮你养私生子的。」
男人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再低头看着满脸期待拉着他裤腿的狗。
他指着小雪的肚子：「她肚子里有孩子关我屁事，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4
我双手抱胸，冷冷说道：「她亲自给我说的，这还有假？是谁跟她好的，她自己能不知道？」
呸！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没责任心。
我决定了，把这个男人扔出去，让小雪生下来，看看像不像李文宣。
要是真是他的种，我就给他妈送过去。
李文宣一脚甩开小雪，大步朝我走来。
他无奈地说道：「什么时候狗也能说话了？下次想买包不用找那么离谱的借口。」
我还来不及说话，摔在地上的小雪像人类那样边哭边抹眼泪。
李文宣皱皱眉：「真是她说的？」
我点点头：「骗你干什么，你真的没做？那她肚子里是谁的？狗也会骗人？」
男人死死地瞪着我：「你连狗的话都信，就是不信我？」
我小声辩解道：「谁让她会说话呀！」
小雪趴在地上，梨花带雨地说道：「你难道忘了中秋那天晚上的事吗？你喝醉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中秋？公司放三天假，我回了老家，把小雪交给李文宣照顾。
没想到，他就是这么照顾的。
李文宣吓得跳到我身边，他摸摸后脑勺：「这什么玩意？真能说话呀！宝贝，我真的啥也没干，喝醉的人能干什么？而且狗说的话能信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好像喝醉是不行，但这小子居然偷偷喝酒还没给我报备。
等等，我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万一你没醉呢！你当天喝了多少？」
小雪在旁边小声补充道：「喝了 8 瓶啤酒，算半醉吧！」
5
我转头瞪着李文宣，这点量，的确醉不了他。
男人满脸黑线：「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感？你觉得我疯了吗？那是狗呀！你能不能清醒点！」
我撇撇嘴，俊逸非凡的男人，勾勾手指头的事，的确没必要。
那就是小雪说谎了。
我们俩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小雪。
李文宣冷冷地说道：「我马上打电话，把你拉去研究所，碰瓷儿都碰到我身上来了。」
小雪不停地摇头：「我没有骗你们，那晚真的是您！」
我正想发表意见，门铃响了起来。
李文宣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个气宇轩昂，貌若潘安的俊美男人。
我直接看呆住，虽然男朋友也很帅，但天天看着，对他的长相已经免疫。
李文宣冷哼一声，我立马回过神。
呵呵，这男人虽然好看，但跟男朋友相比，还是差那么一丢丢。
他笑着说道：「刚刚在外面听到你们在争论，谁是小雪肚子里孩子的爸。不想让你们误会，我才是他的亲爸。」
男人指了指小雪的肚子。
我的天，长得这么帅，怎么能干这么变态的事。
不是，我记得这房子专门装了隔音设备，他是怎么听到的。
趴在地上的小雪，快速跑到李文宣身后，疯狂大喊：「你给我滚，不可能的，孩子是宣哥哥的。」
门外的男人，立马关上了门，大手还挥了一下。
他笑着说道：「中秋那天晚上，是我！」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白长这么好看，光长脸蛋不长脑子。
6
李文宣松了口气，他逮着我的脑袋戳：「现在清楚了吧！我除了你，谁也不会要的。」
我心虚地低下头，要怪就怪小雪突然说话，还把我往沟里带。
小雪直接扑过去乱咬，她边咬边哭：「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滚！信不信老子咬死你。」
男人宠溺地看着她，伸出大手让她咬。
小雪便出了全身力气，可男人的手除了沾了点口水，没有一点痕迹。
我小声跟李文宣交流：「这个男人不一般，他该不会也是个怪物吧！小雪该不会真的是个狗精吧！」
李文宣还没回我，门口的男人笑着说道：「姑娘，小雪不是狗精，她是一只狐仙，而我是她的未婚夫乔宇。」
小雪更生气了，她不停地对着乔宇狂吼：「你才是狐狸精，我是宣哥哥的小宝贝。」
乔宇把小雪搂在怀里，瞬间到处蹦跶的狗子，乖乖闭了嘴。
李文宣淡淡说道：「你赶快把她带走，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轻咳一声，认真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人，还是精怪？」
乔宇还来不及回答，他怀里的小雪突然变成了一个大美女。
我居然觉得，她比我好看，狐狸精果然名不虚传。
赶紧回头看向李文宣，还好，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小雪双手一挥，轻松地挣脱了乔宇的怀抱。
她跑到李文宣的身边，可怜兮兮地说道：「宣哥哥，那天晚上真的是你，我不会骗你的。」
7
我赶紧看向乔宇，他带着笑意的脸，终于沉了下来。
他冷冷说道：「小雪听话，我带你回去成亲，你父亲肯定会很开心的。」
男人看了我一眼，我秒懂，该轮到我表态了。
我冷哼一声：「小雪，李文宣是我的男朋友，就算孩子是他的，我也不可能让给你。」
李文宣瞪了我一眼，难道我又说错了？
他拉着我的手，坚定地说道：「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会跟她花意涵在一起。」
突然被表白，怪不好意思的，正沉浸在粉红色的泡泡中，小雪大声哭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追求真爱有错吗？为什么你们都不支持我！我苦苦等了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
很多年？小雪说的话，我怎么听得不太懂。
我转头看向李文宣：「难道你也是狐狸精？怪不得长这么好看，来，给姐姐变个身瞧瞧！」
小雪不屑地看着我：「我的宣哥哥，可是……」
她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乔宇捂住嘴巴。
我的好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结果……
乔宇冷冷地说道：「你想让他们前功尽弃吗？有些事情，现在知道了，反而对他们没好处。」
小雪瞪了乔宇一眼，乖乖地不说话了。
得，小雪是故意的，我算看出来了。
我笑着说道：「麻烦把我的狗还给我，还有把那天的事情说清楚。」
8
小雪朝我翻了一个白眼：「那只狗早就死了，是被你自己害死的。」
我睁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快还给我！从它身体里滚出去！」
李文宣拉住快要崩溃的我。
他沉声说道：「是不是半年前，吃了鸡骨头那次？」
我停止了挣扎，那次，是我不小心把鸡骨头掉在地上，小雪叼起就跑。
等我逮着它的时候，已经吃了下去。
萨摩耶是中型犬，可它的肠胃特别娇气，我当时看它没什么事，就没想那么多。
这么说来，的确是我害死了小雪。
李文宣轻轻把我搂进怀里：「涵涵，等会我去给你买只一模一样的！」
我摇摇头，再相似也不是它。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乔宇：「你现在说清楚那晚到底怎么回事？」
小雪委屈巴巴地说道：「你让我陪你一起喝酒，半醉的时候，我就变身了，你……」
李文宣冷冷说道：「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回来。公司临时有事，连续加了两天班，这事我也不敢跟涵涵说，怕她骂我。」
等他说完，小雪瘫在地上，眼里全是绝望。
乔宇耸耸肩：「我只是看小雪无聊，变了个身陪她玩！而且，她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在一起也没什么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这就是人面兽心呀！
长得挺不错，怎么心肝这么坏呢！
小雪愤恨地看着他：「我不可能认错宣哥哥的！而且，我早就说过不会嫁给你，是你们家拦着不让退亲。 你以为，有了孩子就能让我束手就擒？别做梦，要真是你的，我就把他打掉，再敲锣打鼓送到你家门口。」
9
乔宇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他刚想说什么，突然笑了出来。
「小雪，我先回去准备我们的婚礼，过段时间再来接你哦！」
男人说完，轻轻拍了一下小雪的脑袋，身影突然就消失不见。
我揉揉眼睛，小声说道：「今天才知道，原来现实这么梦幻。你说，我们该不会是下凡历劫的仙人吧！」
李文宣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小雪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我指着地上的美女：「那晚真的不是你？现在怎么办？扔出去会不会出问题。」
李文宣淡淡说道：「我没疯好吧！报警呗！这种事交给他们最放心！」
得，暂时相信他吧！
我给他竖起大拇指，真是个大聪明。
刚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窗外飞来一束强光。
「砰……」的一声巨响，我高价买的防弹级隔音玻璃应声而碎。
一个特别好看的中年大叔，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看了眼地上的小雪，大手一挥，瞬间消失不见。
然后，冷冷地看着李文宣：「我闺女跟我传信，说有了你的孩子，现在跟我回去把结婚大礼办了。」
怪不得乔宇突然跑掉，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笑着说道：「大叔，小雪肚子里的孩子是乔宇的，他刚刚才走，说去凑备跟小雪的婚礼。」
大叔冷哼一声，阴狠地看着李文宣。
我顿时感觉全身冷了十个度。
这个大叔好吓人。
李文宣拉着我的手，淡定地说道：「你把小雪放出来，问清楚孩子的爸到底是谁。我没做过的事，绝对不会认的。」
大叔轻轻一弹，我旁边的沙发瞬间化为粉末。
10
我跟李文宣对视一眼，现在这种情况，报警都没什么用。
可抢我男人，还让他喜当爹，这绝对不可能。
我小声说道：「大叔，他已经结婚了，我们天天住一起，真的没有办法跟你闺女办婚礼。」
李文宣连连点头：「大叔，乔宇你认识吗？赶紧去找他负责，小雪就是被他打晕的。」
中年男子瞪了我一眼，毫无感情地说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别乱说话。」
他转头看向李文宣：「你是不想跟我回去吗？」
这个男人好恐怖，我紧紧拉住李文宣的手，这么帅的男朋友，舍不得便宜别人。
李文宣拍拍我的手，柔声说道：「别怕！」
他转头对大叔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你们大能者，应该不能对老百姓乱来吧！」
中年男人的脸更黑了，我感觉温度又降了好几度，冷得打哆嗦。
他冷啍一声：「很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忍你很多年了，现在就揍你一顿出气。」
在我的惊呼中，李文宣升在半空中。
大叔摸出一根鞭子， 刷刷刷就往他身上抽，瞬间皮开肉绽，鲜血狂飙。
李文宣闷哼一声，冷冷地看着中年男人：「有本事就打死我！等我回去必百倍奉还。」
我在旁边小声说道：「宣哥，要不，咱们先同意，你的生命最重要呀！」
中国十几亿人口，好好找找，还是能找出几个帅哥的。
李文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咬着后槽牙说道：「花意涵，你给我等着！」
大叔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还是花姑娘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
11
花姑娘是个什么鬼？
突然就不想姓花了，等会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改个姓行不行！
我还想再争取一下，结果大叔带着李文宣跑了。
这个老东西，肯定是声东击西，好气！
狗没了，男朋友也跑了，那个窗户还在漏风。
我要是报警，警察会不会骂我神经病，而且李文宣应该没多大事，最多就是喜当爹。
正想打电话给物管，让他们安排人过来维修。
我妈给我打来电话。
她边哭边说：「涵涵，你快回来，你爸刚刚被车撞了，我们在去抢救的路上……」
我来不多想，拿起包就往外跑。
「妈，你不要着急，我马上过来！」
等我赶到医院时，爸爸正在手术中。
妈妈看了眼我身后：「小李没有一起过来呀？」
我肯定不能告诉她，被狐狸精抓去当上门女婿了。
拉住她的手，小声问道：「妈，到底怎么回事？爸爸伤得严重吗？撞车的司机在哪？」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下车买水果，你爸停在路边等我。货车司机突然撞过来，你爸爸根本没反应过来。」
「你说司机没喝酒，刹车也是正常的，怎么就冲过来了呢？你爸看起来挺严重的，公司的事他可能管不下来，你看能不能让小李帮忙搭个手。」
我也想让李文宣过来帮忙呀！可是，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流年不利。
「他家里有事，我来搭一把手也是一样的。」
老妈居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你瞧着吧！我在李文宣身边待了三年，还有什么能难住我？」
12
一个多小时后，手术的门开了，我快速跑过去，看到病床上的人盖着白布，医生说让我节哀。
眼泪刷刷地往下掉，扑到床边大声哭出来。
「爸，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的烂摊子，我一个人真的收不下。」
老妈嘴角直抽，使劲把我往外拉。
「涵涵，这个是撞你爸的司机，你哭错了。」
我赶紧爬起来，拉着老妈往外面走去。
心虚地说道：「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千万别跟我爸说，我怕他揍我。」
老妈白了我一眼，拉着我继续坐在外面。
她叹口气，幽幽说道：「也不知道这个司机怎么回事，突然就撞了过来，还把自己给作死了。」
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过了不久，爸爸被推了出来，医生告诉我们，手术很成功。
他笑着说道：「你爸运气不错，求生意志很强。胸腹腔有出血，右腿骨折，还有轻微脑震荡。病人不能激动，至少得卧床修养个半年。」
我跟老妈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谢过医生，我在病房里陪着老爸，我妈带着王姨出去买晚餐庆祝。
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回家再跨个火盆，去去霉气，完美！」
我爸刚睁开眼，王姨就打来电话，我感觉有点不对劲，立马出去才接通。
「小涵，我们在医院门口，夫人突然晕倒……」
我脑袋瞬间空白，全凭本能让护士帮忙照顾我父亲，然后快速朝门口跑去。
接二连三发生不好的事，让我不得不怀疑那个大叔对我做了什么。
难道我真的是犯了大错，下凡历劫的小仙女。
可为什么受伤的都是我的亲人，我自己还好好的。
13
我着急忙慌地把妈妈送去急救室。
让王姨去办入院手续，又跑着去老爸的病房。
他看我一个人进来，皱皱眉，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妈呢？」
我淡淡说道：「回去收拾你的东西，你以为能马上出院呀？」
只能随便找个借口，等会再编。
老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让你妈把我电脑带过来，公司还有一堆事要处理。」
这就是妥妥的工作狂，才从急救室出来，就又想着工作。
突然就很想很想李文宣，要是他在旁边，就不会这么乱。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雪始终坚信那个孩子是他的，去了她们的地盘，李文宣还有话语权吗？
我甩甩脑袋，柔声说道：「爸，医生让你静心休养，公司的事你就先别管。」
老爸瞪了我一眼：「我不管，公司五百多号人喝西北风？」
要是妈妈在这就好了，这头倔驴只有我妈能管得住。
我重重叹了口气：「你先休息，公司的事，我能处理的就先处理，大事再让你决定。」
说完我就出了病房，不让他提出反对意见。
请了一个护工照顾我爸，让她帮忙出去买点吃的。
我又急匆匆去了急救室，让王姨回家拿电脑还有他们的洗漱用品。
怎么突然出了这么多事，好想去找那个大叔聊聊人生。
坐在凳子上，不好的预感越来越严重。
全身更是冷得不行。
14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的门打开了。
我快速跑过去，才走两步，「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可能是坐太久，脚麻了。
一个护士扶我起来，她小声说道：「美女，你一定要坚强一点！」
我看了她一眼，这话我根本不敢多想。
医生向我鞠了一躬，遗憾地说道：「请节哀！」
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脑海里全是关于我妈的画面。
小时候我们家很穷，我妈总是说她在厨房吃过了，让我赶紧吃饭。
等我吃完，她端着我的剩饭大快朵颐：「浪费可耻，懂不懂？不能辜负袁隆平爷爷，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我乖乖点头，后来就努力全部吃完。
等我爸经商回来，我成了个小胖猪，我妈却瘦成竹竿。
我爸逮着我一顿狂揍，那时我才知道，因为我吃得太多，我妈快被饿虚脱了。
但我妈嘴硬，指着爸爸的鼻子说道：「你什么也不懂，我这是在减肥！」
她永远都是这样，有苦只往自己肚子里咽。
我成绩一直不怎么样，每次开家长会，我妈都是边瞪我，边给老师说好话。
能考上大学，全是她一鞭一鞭抽出来的。
现在我能给她挣面子了，工作体面，男朋友帅气多金，带出去谁不眼红。
她还没显摆几次，怎么能这么快离开。
明明刚才还在跟我聊天。
等我醒来，王姨坐在我床边，她眼里全是自责。
我挣扎着起身，有气无力地说道：「带我去看下妈妈，她在哪里？是不是在我爸的病房里？她果然最爱的还是我爸，我就是她路边捡到的小野花。」
王姨叹了口气：「小涵，都怪阿姨，要是当时我一人去买饭菜，就不会出事了。」
我眼泪狂流不止，老天怎么能这么对我？
15
我拽着王姨，拼命往外带。
她轻轻叹了口气，扶着我去了太平间。
一路上，医生护士都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我们这一家子，彻底在医院出名了。
毕竟像我们家这么倒霉的，应该没几个。
我小声说道：「王姨，当时我晕了过去，我妈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这事你千万别跟我爸说。」
她点点头：「医生说是急性出血脑血管病，夫人一直都有头晕的症状，她不让我告诉你们。」
我的亲娘啊！这事她也敢瞒。
现在怎么办，要是被我爸知道了，他肯定先把我打死，再自杀。
这样，一家人走得整整齐齐。
我半路把老爸的主治医生拉了过去，他本来不准备理我的。
旁边的护士偷偷说了几句，他就乖乖地跟我们去了太平间。
刚进去，双腿就发软，不停地揪自己胳膊，警告自己不能晕倒。要不是王姨在身边扶着，我可能又要晕过去。
小心翼翼地揭开白布，老妈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颤抖着手放在她的鼻尖，真的没了呼吸，怎么能这么快，我还有好多话没跟她说。
转头对医生说道：「能不能帮我再抢救一下，万一还有机会呢！求求你了！我们家不能缺了她。」
他同情地看着我：「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瘫在地上大声哭起来，拉着我妈的手不放。
「再帮我抢救一下，好不好？万一有奇迹呢！」
正当我哭得难以抑制的时候，似乎听到了老爸的声音。
16
我猛地抬头，看到老爸坐在轮椅上，满脸泪痕地看着妈妈。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连忙站起身，把白布盖上，抹了一把眼泪，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爸，我推你回去，这里风太大，对你身体不好。」
他甩开我的手，大声说道：「别把我当傻子，推我进去！」
我摇摇头，现在已经没了妈妈，不能再让老爸受刺激。
推着他的轮椅就想往外跑。
老爸一巴掌拍在我的身上，哭丧着声音说道「快点推我进去，我没劲了。」
我脑子乱得不行，拉着医生去旁边小声说道：「能不能给我爸打个镇静剂，我怕他受不了。」
他看了我一眼，点头离开。
转头就看见王姨推着我爸进去了。
拦是拦不住的，只希望医生能快点回来。
我爸妈的感情非常好，真的怕他想不开。
现在已经没了妈妈，如果老爸跟着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爸爸轻轻抚摸着老妈的脸，他的眼里全是绝望。
我蹲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柔声说道：「老婆子，你跟了我三十年，让你跟着吃苦，日子刚好起来，你就走了！」
「你怎么能走这么快，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好狠的心！」
「当初明明说好，等涵涵结婚，我们就一起环游世界，现在留下我一个人，你让我怎么办？」
「涵涵都 25 岁了，有小李照顾她，那小子靠谱，我很放心……」
17
我拉着他的手，哭着说道：「爸爸，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不能丢下我！」
而且，李文宣也不在我身边了，就连小雪也没了，我真的只有老爸了。
他温柔地看着我：「涵涵，妈妈一个人好孤单，我让她苦了几十年，不能再让她伤心。」
我摇摇头，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
他说的，我不能接受，他们不能那么自私。
我瘫在地上：「爸，你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边？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你公司还有五百多人要养，这是你几十年的心血，你怎么能说扔就扔呢！」
他轻轻瞥了我一眼，又温柔地看着妈妈。
「你 25 岁了，我很放心。你妈妈，我不放心！她大大咧咧，没有一点心机，我怕其他鬼会欺负她。」
我心都凉透了，看着他打着石膏的右腿，头顶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老爸，你现在不能死，至少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才能走。你这样下去，怎么照顾妈妈？」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点头：「必须养好，不能丢你妈的面子。」
我果然是外面捡的小野花。
医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状态十分正常的男人，脸上并没有要死要活，他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实际上，我也没想到，老爸会这么冷静。
越想越不对劲，又不知道那里没对。
老爸一条条命令发下来，我跟王姨忙成陀螺，还从公司调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18
我一点空闲都没有，等我推着老爸参加妈妈的追悼会，才惊觉我的妈妈真的已经走了。
就那么突然地离开，甚至来不及跟我们道别。
老爸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任何想法。
他淡淡说道：「涵涵，公司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我现在要尽快把身体养好。」
我想拒绝，因为知道养好了，他会干什么事。
但是，他的那种决绝眼神，我说不出反对的话。
我又开始怀念李文宣，要是他在，肯定能说通我爸。
公司的事也能放心交给他，我依旧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人。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以前跟他谈对象完全就是因为我妈喜欢，我爸觉得他靠谱，的确没多深的感情。
现在突然觉得他很重要，有他在身边，满满的安全感。
我想去东北找他回来，那边野生狐狸最多，他们可能在那边。
医生说我爸养好身体，至少得半年时间。
我去把李文宣找回来，让他来劝我爸，这样我就有两个亲人了。
我安排好王姨照顾我爸，订好机票，收拾好行李。
刚到机场，王姨就打来电话：「涵涵，赶快回来，你爸好像不行了。」
我脑子瞬间炸裂，什么叫不行了，不是说好身体养好再走吗？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爬到二楼房间的。
老爸西装革履地躺在床上，脸上又是那熟悉的微笑。
我把手放在他的鼻尖，没有一丝气息。
王姨递来一个信封：「涵涵，这是老爷让我交给你的。」
19
我接过信，深深地看了眼王姨。
「涵涵，我太想你妈妈了，不能让她等太久，你从小就独立，公司交给你很放心。」
「小李是个好的，赶紧去把他找回来，我跟你妈会保佑你的。」
「书房里放了一堆我审核通过的企划书，你要一一落实下去。」
「还有，多给我们烧点纸钱，你爸我保证给你打下一个地下商业帝国。」
……
洋洋洒洒五页纸，我越看越崩溃。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上辈子我做了什么孽呀！
我瘫坐在爸爸的床边，不停地流着眼泪。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
在我哭得迷迷糊糊时，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转头就看到好久不见的李文宣。
他全身都被鲜血染红，伤口还能看见深深白骨，一看就是鞭子抽的。
我颤抖着声音说道：「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是逃出来的吗？怎么受这么重的伤？是不是那个老头打的？」
男人轻轻把我搂在怀里，「涵涵，我来晚了！」
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没妈了！」
「也没爸了！」
「我现在只有你了！」
李文宣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涵涵别哭，你还有我！」
是呀！还有他在！
我让王姨帮忙喊家庭医生，再联系殡仪馆一条龙服务。
爸爸信里说了，他要跟妈妈合葬在一起，不然会让我好看。
他真的太任性，本来不想惯他这臭毛病。想到他肯定会气得跳脚，又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