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好,我叫赵初年,是秋秋的男朋友。
」我:!!!说完他还回头看了我⼀眼,满眼都是笑。
「如果秋秋同意了的话。
」我:!!!!赵⼥⼠特别淡定地捡起了狗绳。
「那她同意了。
」我:!!!!!赵初年⼀⼿牵我,⼀⼿牵狗,和我的亲妈赵⼥⼠,在春光明媚的⼭路上,谈笑⻛⽣。
我脚步虚浮,脑袋发蒙,⼀直到爬到⼭顶,赵⼥⼠热情邀请赵初年来家⾥玩的时候,都没能回过神来。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什么。
为什么明明只是和隔壁男神⼀起出来爬个⼭,会演变成丈⺟娘看⼥婿的⼤型社死场景?
赵⼥⼠甚⾄还拉着赵初年,和我⼀起,带上⾖⾖,在⼭顶上,拍了⼀张⻛景如画的照⽚。
并第⼀时间上传朋友圈。
配⽂字:今天⻅到⼥⼉的男朋友了,果然特别优秀。
七⼤姑⼋⼤姨第⼀时间冲上点赞,纷纷称赞⼩伙⼦⼀表⼈才,我捡到宝了。
登顶之后,赵⼥⼠表⽰要带⾖⾖从另⼀边下⼭回家,交代赵初年带着我好好玩。
临⾛前还特意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头我微信上就收到了来⾃⺟上⼤⼈的死亡威胁。
赵⼥⼠:好好⼲,放跑了他你也别回来了。
我怀疑我是垃圾桶⾥捡来的,赵初年才是赵⼥⼠失散多年的亲⽣⼉⼦。
赵⼥⼠带着⾖⾖春⻛得意地退场。
赵初年牵着我往⼭下⾛。
我试着把我⼿往外抽了抽。
没抽动。
我⼜试着甩了甩。
还是没甩动。
赵初年还问我,「阿姨说让我去你家玩,你看星期天⾏不⾏?
」⼝⽓特别轻描淡写。
我⼲脆停下脚步,瞪着他,「你刚刚跟我妈说什么呢?
」赵初年⾯不改⾊。
「说了⼀下我⼯作单位,还说了⼀下我家庭条件。
」「哦对了,我还给阿姨约了套体检,就在我们医院健康中⼼,她星期⼀过来直接找我,我带她去。
」我把他跟我连着的⽖⼦举了起来。
「我说第⼀句。
」赵初年看了两只⼿⼀眼,笑眯眯地,把交握的⼿势,改成了⼗指扣。
「我说我是你男朋友,如果你同意的话。
」然后第⼀时间补了⼀句。
「阿姨同意了,那你呢?
」我脸爆红。
丫笑起来真是太让⼈没有抵抗⼒了!然⽽赵初年并没有给我过多的反抗机会。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不,我想说话。
但是我的⾆头⾮常成功地阻⽌了我内⼼的呐喊。
赵初年⼜呼噜了⼀下我的脑袋,牵着我继续往⼭下⾛。
「阿姨说今天叔叔也在家,要不我们晚饭就回家吃吧。
」我:?
?
?
你给我说清楚⼀点,什么叫回家吃,回你家还是回我家,还是回我妈家?
我脑袋⼀⽚混乱。
赵初年⼜给了我⼀个选项。
「还是今晚你来我这⼉,我给你做饭,明天再去你家拜访?
」我特别没⻣⽓地说了⼀句。
「做饭不要西红柿。
」赵初年就笑。
跟男神认识的第五天,男神约我去爬⼭,顺便⻅了⼀趟丈⺟娘,然后,就跟我确定了恋爱关系。
我总觉得有哪⾥好像不太对劲,但是我⼜说不出来。
12赵初年领着我去超市逛了⼀圈,买了⼀⼤堆菜,然后给我安置在沙发上,说:「看电视还是刷平板还是玩游戏,随你。
」我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我还是给你帮忙吧。
」赵初年按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外推,临到⻔⼝,⼜停了下来。
男神家的厨房虽然是开放式的,但做了⼀个玻璃推拉⻔的隔断。
赵初年推着我往外⾛的时候,稍微⾛歪了⼀点。
没⾛到推拉⻔的开⼝,反⽽差点给我怼到了玻璃⻔上。
也就是,我⾯对着玻璃站着,男神站在我⾝后,⼀只⼿按在我肩膀上,⼀只⼿按在玻璃上。
看上去就像他整个把我圈在怀⾥⼀样。
然后,赵初年微微低头,像是对着我⽿朵吹⽓⼀样,说:「怎么说也是我第⼀次给你做饭,你要来帮忙,我会误会咱俩都已经⽼夫⽼妻了。
」有认识⼀个礼拜就⽼夫⽼妻的吗!你在医院的时候怎么没这么会撩!我落荒⽽逃。
赵初年⼀边切菜⼀边笑。
那顿饭吃得我⻝不知味。
的确是⻝不知味。
因为我就着他那张脸,整整吃了三⼤碗。
桌上所有的盘⼦最后都空了,赵初年送我出⻔的时候意有所指地说了⼀句。
「嗯,的确挺好养活的。
」我:……这⽇⼦还能不能好好过了!我反⼿想推丫⼀把,结果反⽽被他捞住⼿腕带到怀⾥。
再然后,⼀个轻轻浅浅的吻就落到了我额头。
「晚安,早点休息。
」最后我是飘回去的。
满脑⼦想的都是赵初年最后在我额头上下的那个蛊。
王⼩⼩⼋卦地发来消息,问我最新进展。
⽽我则告诉他,明天我和男神回家拜⻅赵⼥⼠和顾先森。
王⼩⼩就回了我两个字。
卧槽。
其实我也挺想说这两个字的。
在认识⼀个星期之后,我跟男神的关系,居然从⽼死不相往来变成了登堂⼊室。
这速度,⽐⾼铁还蹿得快。
13⼤概是为了照顾我的起床⽓,第⼆天赵初年九点才过来敲我的⻔。
⾃带早餐。
早饭才吃到⼀半,我就收到了赵⼥⼠热情洋溢的问候。
从昨天我们进展得怎么样,到今天我们什么时候到家;从⼩赵喜欢吃什么,到今天就是来做客让他千万不要带礼物。
⽅⽅⾯⾯交代了个仔仔细细。
⼿机漏⾳有点⼤,我⼲脆开了个免提。
等赵⼥⼠讲了个痛快,我才告诉他,她⼝⾥的⼩赵就坐在我旁边。
赵⼥⼠的声⾳瞬间就变了。
⼀边问赵初年喜欢吃什么,⼀边让他不要着急慢慢来,还叮嘱他别紧张。
赵初年⼀⼀答应,⼀脸温良恭俭让。
赵⼥⼠⼼满意⾜地挂了电话。
赵初年等着我磨磨唧唧把早饭全吃完,⼜等着我磨磨蹭蹭换⾐服。
最后我实在是找不着借⼝了。
他还替我拿了钥匙。
后来赵初年跟我说,我回我⾃⼰家的表情是慷慨赴死,⽽去他家时,就已经变成了破罐破摔了。
赵初年在我家,得到了赵⼥⼠和顾先⽣最⾼规格的接待。
顾先⽣为此甚⾄开了⼀瓶⾃⼰珍藏已久的⻜天茅台。
两杯酒下肚后,餐桌上的话题变成了我和他什么时候扯证什么时候办酒什么时候三年抱俩。
我觉得但凡多给我爹⼀碟花⽣⽶,他都不敢这么说。
⼀顿饭在赵初年极尽完美的绅⼠⻛度之下,吃得是宾主尽欢。
赵⼥⼠给两个⽼爷们⼉上了⼀个果盘,然后拉着我进厨房。
「你跟他怎么回事?
」「我去医院挂号看姨妈不调,然后挂到了他的号。
」「然后呢?
」「然后就发现他住在我隔壁。
」「所以呢?
」「所以就认识了,⼀起去爬了个⼭。
」「爬完⼭之后?
」「爬完之后就在这⼉了。
」赵⼥⼠:……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赵⼥⼠看着我的眼神,只传递出了⼀种信息。
我⽠⼦都准备好了,结果你给我听了个寂寞。
客厅⾥的话题已经进展到了彩礼和嫁妆以及三⾦买哪个牌⼦上了。
总算顾先⽣残存的理智还在告诉他,我是他亲闺⼥,不是路边摊上的⼤⽩菜,逮着个⼈就好贴钱送出去的。
赵初年把我亲爹哄得服服帖帖,⼜把我亲妈说得眉花眼笑,信誓旦旦他对我⼀⻅钟情,这辈⼦⾮我不娶。
临⾛的时候,他不知从哪⾥变出⼀对酒两条烟,⼀箱⽜奶两盒茶叶,放在了我家⻔⼝。
我瞅着赵⼥⼠,觉得她很有点想当场让我拿了⼾⼝本跟赵初年去⺠政局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赵初年问我下星期去不去看电影。
我本着爬⼭已经爬得这么刺激了,总不⾄于看电影还能出⺓蛾⼦的精神,不怕死地⼀⼝答应。
但事实证明,你不能⽤常理来推断钢铁直男的脑回路。
他真的能给你整出⺓蛾⼦。
我和男神的第⼀次约会,以爬⼭开始,以⻅我爹妈终⽌。
⽽我和男神的第⼆次约会,以拉⼩⼿看电影开始,以⻅他爹妈为终⽌。
是的,就是他爹妈,我名义上的准公婆。
14我和赵初年认识的第⼆个星期,他堂⽽皇之地,把毫⽆准备的我,带去了他家。
那天看完电影后,他给了我两个选择。
是去他家吃饭,还是去商场逛街。
这⾥,赵初年⾮常⼼机地使⽤了「他家」这个模糊的概念。
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回他⾃⼰的家,还是像上次⼀样,⼆⼈世界,他做饭给我吃。
如果能在饭前饭后开⼀发⼩⻋,亲亲抱抱举⾼⾼什么的,就更完美了。
结果丫根本没有带我去超市,也没有带我去到任何⼀个可以买菜的地⽅。
⽽是直接开着⻋,把我拉到了⼀个陌⽣⼩区。
如果不是我知道他的⼯作单位,都以为丫是⼈贩⼦在拐带花季⽼少⼥。
上电梯的时候,我还傻了吧唧地问他什么时候买了⼆套房,当医⽣⼯资都这么⾼的吗。
结果他连钥匙都没掏,直接按响了⻔铃。
⾥头热热闹闹⼀家⼦⼈,⻬⻬整整的场景,尽情地,轰炸着我核桃仁⼤⼩的脑⼦,和我画⻛清奇的世界观。
被赵初年叫姐的护⼠⼩姐姐,给我拿拖鞋。
被赵初年叫姐夫的稳重男⼠,跟我握⼿。
被赵初年叫乐乐的⼩男孩,冲过来抱着我的腿说,⼩舅妈你可算来了。
还有从厨房⾥伸出脑袋来,被赵初年叫妈的阿姨,慈眉善⽬地跟我说随便坐。
以及从书房⾥⾛出来,被赵初年叫爸的叔叔,笑眯眯地领我坐沙发。
我⽬瞪⼝呆,⼿⾜⽆措,坐在沙发上,跟坐在⼑⼭上似的,对⾯问啥我答啥,纯凭本能,不过脑⼦。
就是我总感觉乐乐⻓得挺眼熟,好像在哪⼉⻅过似的。
直到男神的⺟上⼤⼈在喊吃饭,⼀桌⼦的硬菜铺得满满当当,甚⾄隐隐有压过我家接待赵初年规格⼀头的意思。
餐桌上四⼤⼀⼩,轮番上阵,劝我多吃点。
⼀餐饭吃得我如坐针毡。
乐乐吃到⼀半嚷着要去商场坐⼩⽕⻋,护⼠⼩姐姐扯着⼉⼦带着⽼公抱歉地跟我说了⼀声,⻛⻛⽕⽕带着⼉⼦跑了。
⺟上⼤⼈说⾃⼰约了美容院精油开背,对⽅已经催了好⼏回了,也没法再陪。
⾄于⽗上⼤⼈,说⾃⼰和隔壁⽼王约好了下残局,肯定也等急了。
⼀⼤桌⼦⼈,⾛的⾛跑的跑,最后只剩下我和赵初年。
我感觉有点尴尬。
赵初年问我还吃不吃。
我拍拍已经溜圆的肚⼦,默默地摇了摇头。
赵初年就⼜问我要不要看电视。
我寻思着才刚看完电影,再次拒绝。
赵初年最后问我要不要去他房间休息⼀下。
我想了想,所谓饱暖思淫欲,去⼀趟我也不吃亏。
赵初年把他的房间给我从⾥到外全介绍了⼀遍,顺带语⾳朗读了⼀遍他的个⼈简历,包括但不限于在哪读的⾼中,在哪上的⼤学,拿了什么奖项,最近在做什么科研。
⼀开始我坐在他床上,他坐在床边的⼩凳⼦上,主要是⽅便他随时去给我拿各种道具。
⽐如奖状册,⽐如⼯作证,再⽐如⼤学时做的⼤型模型。
再然后,就变成了我坐在他床上,他也坐在他床上,就坐在我⾝边。
我跟他之间,就隔了⼀艘⼤⼤的模型航⺟。
其实这么说也不正确,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看,那艘航⺟并没有直接横在我俩中间,因为我跟他还有航⺟之间,形成了⼀个不等边三⻆形。
我和他交汇成三⻆形顶点,航⺟是三⻆形对边。
他给我讲解航⺟的各种组成要件,然后我跟他的距离就越离越近,越离越近。
等他讲完,我顺嘴问了⼀句。
「这你拼了多久啊。
」问的时候我扭得挺⾃然的。
然⽽扭完我就僵了。
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以⾄于我的鼻尖隐隐擦着他的鼻尖。
我甚⾄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喷在我⽪肤上。
⼀下⼀下,⼀凉⼀热。
赵初年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有星星,⼜像是⼀团燃烧着的⽕焰,炽热⽽⼜专注。
事实证明,⼈和⼈之间的距离,跟脑袋的清醒程度,成反⽐。
然后我就看到,丫跟我的距离继续接近,再接近,⽆限接近。
⼀直到嘴唇上温软湿润的触感传来,我才反应过来发⽣了什么。
我跟男神,在他床上,接……接接接接……接吻了?
?
?
最关键的是,在他床上?
家⾥除了我俩,没别⼈?
?
这算不算现实版的孤男寡⼥⼲柴烈⽕你侬我侬,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到渠成了?
第⼀个吻轻轻浅浅,浅尝辄⽌,短暂⽽⼜急促,很有点试探的味道。
那⼀瞬间,我的脑袋⾥,完全就只剩下男神第⼀次给我开⻔,穿着⾼领睡⾐,解开两颗扣⼦,湿着头发,⼜纯⼜欲的模样。
第⼆个吻跟着就来了。
明显这个吻⽐上⼀个就要有经验。
缠绵持久,厮磨轻吮,温柔中还有些急促与忍耐。
好⽍我也是有三个前男友经验的⼈,虽然都是⽹恋,⽽且都还没奔现。
但这并不妨碍我看⼩⻩⽂时会不⾃觉地积攒相关词汇。
⽐如说攻城掠地,⽐如说撬开唇瓣,⽐如说唇⻮纠缠,⼜⽐如说你来我往。
赵初年怼着我的嘴唇表⾯,嗦了很久很久。
久得我都有点等不起了。
于是我试探性地,稍微把嘴唇张开了⼀点。
不开窍。
于是我⼜试探性地,伸⾆头舔了舔他的嘴唇。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试探性地,轻轻地,舔了⼀下,然后就⽴刻缩了回来。
然⽽就是那⼀下,我觉得我打开了⼀个潘多拉的盒⼦。
赵初年仿佛打通了任督⼆脉,⼜好像经历了醍醐灌顶。
总⽽⾔之,在接下来的⼆⼗分钟⾥,我把我所有看过的⼩⻩书和霸道总裁⽂⾥有关接吻的⼀切描述,统统都亲⾝经历了⼀遍。
他的⼿揽在我的腰上,我的⼈贴在他的怀⾥。
唇⻮相交,缠绵悱恻。
他的呼吸急促⽽浓烈。
我尝试过挣开,捂着嘴巴说万⼀亲肿了,他家⼈回来看到怎么办。
然⽽这厮很认真地捧着我的脸看了⼀下,然后⼗分不⾛⼼地安慰我说没肿,接着就⼜恬不知耻地凑了上来。
以⾄于最后我是怎么跨坐在他腿上,⼿是怎么攀上他的背脊,⼜是怎么被他按着腰往怀⾥贴的,我都不知道了。
⼤⻔开得恰到好处。
我⾯红⽿⾚从他⾝上滚下来,揪了个抱枕坐到⼩板凳上。
赵初年微微俯⾝,凑到我⽿边,「真可惜,还没够。
」乐乐元⽓满满的声⾳从客厅传过来。
⼀边跑⼀边喊舅舅。
赵初年若⽆其事地⾛出去,和护⼠⼩姐姐谈论今⽇份的养娃⽇常。
我缩在房间⾥,平复了半天,才跟着出去和⼈打招呼。
⼩孩⼦倒是真不认⽣,去坐个⼩⽕⻋还给我薅回来⼀份徽章,认认真真给我别在⾐服上。
「⼩舅妈,咱俩⼀⼈⼀个,我特意坐了两回呢!」赵初年很明显对乐乐的称呼⾮常满意,当场发了个红包过去,表⽰今天乐乐游乐场的费⽤他包了。
⼤概是护⼠姐姐通⻛报信,没过多久,阿姨的美容院项⽬也结束了,叔叔的棋友会议也完成了,⼀家⼦⻬⻬整整,打算做晚饭。
我拼死推辞⽆果,⼜被按着头,吃了⼀餐豪华晚宴。
临⾛时阿姨往我⼿上死命塞了⼀个红包,⾦额不明,但捏在⼿⾥⼜厚⼜重。
我拿出过年时⼩孩推拒红包的精神,⼤呼使不得,然⽽赵初年居然还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地劝我收下。
好吧,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收啊。
亲都亲了,抱都抱了,家⾥⼈都⻅完了,再端着好像也不太合适。
再说了,就赵初年这安排速度,我估他⼼⾥计算的下个星期的⽇程表上,⼤概率写的是双⽅家⻓⻅⾯商量彩礼和摆酒席的⻩道吉⽇。
坐上⻋了我才回过神来,跟赵初年说我第⼀次上⻔也没给拎个点⽔果带点糖,空着⼿还捞回去⼀个红包,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男神则表⽰废这客套做什么,早晚都是⼀家⼈,钱在谁兜⾥都⼀样。
15王⼩⼩的电话来得恰到好处。
张⼝就指定让我赶紧过来某某酒吧救场,不要多问,过来就⾏,⻅⾯再说,必须打⻋。
赵初年特别上道,我这边听王⼩⼩噼⾥啪啦⼀顿说,他那边听清地址腾出⼀只⼿来开了导航,切道掉头。
我就不明⽩了,这货常年混迹酒吧,号称千杯不倒酒场⼥神,怎么就沦落到要找我救场了?
我这酒量,撑死也就三瓶啤酒,⽩的我连沾都不敢沾。
我去救她的场,估计也就是再给酒吧⾥多贡献⼀条醉酒的泥鳅。
地⽅挺好找,酒吧⼀条街,就是⻋位有点悬。
赵初年开着⻋在⼏个停⻋场⾥转悠了⼀圈,愣是没找着⻋位。
我给王⼩⼩打电话,这货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打了三个都没接。
我也没辙,只能让赵初年去找⻋位,我下⻋去找⼈,开上实时共享定位,等他停好⻋了再跟我汇合。
我按照王⼩⼩说的酒吧名,⼀路摸过去,在卡座找到了正在结帐的酒吧⼥汉⼦,和她⾝边瘫着的,烂醉如泥⼩奶狗。
「你这怎么回事?
」王⼩⼩也有点发愁。
「我也不知道他这么不能喝啊,才两瓶红的三瓶啤的两杯鸡尾酒,就这样了。
」我:……终⽇打雁被雁啄眼。
居然还真能被她碰上个连酒都不会喝的纯情良家⺠男?
我真诚地建议她,明天睡醒了去买张彩票,她要转运了。
⼩奶狗看着挺瘦,但再瘦的汉⼦,体重都得过⼀百⼀。
当⼀个⼀百多⽄重的⽼爷们⼉,瘫在椅⼦⾥毫⽆反抗之⼒的时候,光凭⼀个妹⼦,是真的拖不动。
我跟王⼩⼩⼀⼈⼀边,架着他家⼩奶狗往外⾛。
我终于知道这货为什么喊我来救场了。
丫喊的就是个免费劳⼯。
从酒吧出来有⼀个⻓⻓的巷⼦,我光顾着埋头扛⼈往前⾛,⼀直到前⾯三双鞋⼦把我们去路堵死了,才抬起头来。
标准的混混拦截酒吧出来落单⼥性配置。
王⼩⼩特别⾃觉。
扶着她家不省⼈事的⼩奶狗主动往墙⻆⼀蹲。
临⾛还特意嘱咐我,「别打出⼈命。
」我⻓叹⼀声,⼈⽣得损友如此,夫复何求。
我的运动神经遗传⾃我爹顾先⽣,⽽赵⼥⼠则坚持认为⼥孩⼦必须拥有⾃保能⼒。
所以初中时,顾先⽣就给我报了⽥径队,赵⼥⼠带我学了跆拳道。
成绩都还挺不错。
我短跑拿过初中组市竞赛银牌,跆拳道过后考到⿊带。
论打架和逃跑这两件事,我还没输过。
当然,我是良家淑⼥,⼀般不打架。
赵初年停好⻋按着定位找到我的时候,我正按着最后⼀个混混在地上揍。
旁边躺着两个鼻⻘脸肿,捂着肚⼦站不起来的⻩⽑。
赵初年看看我,看看混混,⼜看看蹲在⼀边扶着奶狗的王⼩⼩,轻轻倒抽⼀⼝凉⽓,⾛过来蹲在我⾝边。
「你这么打不⾏。
」我:?
?
?
我总感觉这话说得哪⾥不对,但是我⼜说不出来。
赵初年在我旁边蹲了下来,轻声细语地指点我。
「你打他这个位置不⾏,容易造成脾脏破裂⼤出⾎。
你往旁边打打,注意⼀下⼒度,出⼿要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旁边两个混混的哭号声,好像突然变⼩了点。
丫甚⾄还抓着我的⼿,给我放到正确位置上,然后说:「你就照这⾥打,指关节稍微突出⼀点,对对对,就是这样,对准这个点,发⼒打下去,⼜疼⼜没伤。
」我:……混混:……王⼩⼩:……⼀时之间,空空荡荡的⼩巷⼦⾥,死⼀般的寂静。
赵初年甚⾄还替我检查了⼀下其他俩混混。
得出结论。
「没打出什么⽑病,⽪外伤,医院都不⽤去,⾃⼰买点药酒涂涂,喷点酒精消个毒,实在不放⼼,就再⽤点云南⽩药。
」完了还回头表扬我,「打得不错。
」⼏个⼩混混连屁都不敢放⼀声,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地跑了。
看看,看看,什么叫做狠⼈。
说他狠⼈都不⾜以形容了。
这简直就是个狼灭!赵初年甚⾄还帮王⼩⼩扶起了她家⼩奶狗。
「地址,去哪⼉?
」王⼩⼩呆滞地,报出了她⾃⼰家的⼩区名。
我瞅了她⼀眼。
对⽅理直⽓壮地告诉我,回她家是⾃⼰主场,⼩奶狗就算是砧板上的⾁了,随她处置。
我严重怀疑是她不知道⼩奶狗住哪⼉。
赵初年医⽣⽓场全开,认真开⻋,不说话。
王⼩⼩在后排扶着⼩奶狗,战战兢兢,⽣怕他吐脏男神⻋⼦。
我坐在副驾驶,摸着⼿背装鹌鹑。
说实话,不常打架的结果就是,打完了之后混混全⾝疼,我⼿疼。
赵初年替王⼩⼩把⼩奶狗扔到床上,拉着我回家。
临进⼩区前去了⼀趟药店,买了⼀盒云南⽩药喷雾剂,就坐在⻋⾥给我喷。
「下次打架记得别那么拼,意思意思踹两脚就够了,不⽤上⼿。
」我:……⼀时之间,男神救死扶伤的医⽣光环,在我眼⾥,碎成了个渣。
「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坐⻋⾥,我去就⾏。
」我把头点出了⼩鸡啄⽶的架势。
就这业务⽔平,打架他才是专业的。
「不过最好也不要有了。
」我⼀声不敢吭,继续点头。
「你⼿伤了,我⼼疼。
」路灯昏⻩的光和⻋中照明⽩光混合在⼀起,赵初年的眉眼隐藏在暖⽩交织的光线中,化在⽩药苦涩⼜清幽的味道⾥,温柔⼜专注。
我脑袋⾥的烟花瞬间⼜给炸了。
家住在隔壁的好处就是,可以⾛同⼀个楼层坐同⼀个电梯⾛同⼀个通道,最⼤限度延⻓分道扬镳的时间。
赵初年在我家⻔⼝停下来,等着我掏钥匙。
⼀边等⼀边笑,「这回不会⼜没带吧。
」我唰地从包包⾥掏出钥匙。
赵初年就靠在墙上等着我开⻔。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我就是不说。
让他骗我去他家,也不说提前给我知会⼀声。
谁还没点⼩脾⽓了?
然⽽丫就这么跟着我,堂⽽皇之地进了我家⼤⻔,也没跟我打声招呼。
当然,进来之后,他迅速给⾃⼰的登堂⼊室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药我放你家,你⾃⼰记得喷。
」完了之后还特意补了⼀句。
「如果你想放我家也⾏,过来找我,我帮你上药。
」话说间⼈就已经顺势把⻔关上了,捎带⼿把我也按给⻔上了。
然后贴着我的⽿朵,低低地说了⼀句,「我说了,还没够。
」妈蛋⼼机男。
我说他怎么这么痛快吃完晚饭就要拖着我回家。
合着是回了家没⼈再来随便开⻔了!铺天盖地的吻席卷⽽来。
他甚⾄⼀⼿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抵在墙上,⼀⼿捂住了我的眼睛。
温暖⼲燥的⼿覆在我脸上,我眨眼睛时睫⽑刷过他的⼿⼼,换来的是他在我嘴唇上更疯狂的碾压。
并且这货还⽆师⾃通地举⼀反三,⾆头直接撬开我嘴唇,⻓驱直⼊⽛关,纠缠我的⾆头,并在⾥头肆意探索。
眼前⼀⽚⿊暗的后果就是,我的其他感官格外敏感。
唇⻮之间的交缠与暧昧,鼻息喷在脸上的灼热与急促,喘息响在⽿畔的粗重和克制。
统统被被⽆限放⼤。
⽽他居然还能还拉着我的⼿,⼀边让我双⼿环住他的脖⼦,⼀边把我抵在⻔上,⼿圈住我的腰,在让我的背不膈在⻔上的同时,还把我往他怀⾥按。
坚硬的胸膛压着我的⾝体,纤瘦的腰把我抵死在⻔背,⻓腿还不忘再给我施加⼀份压⼒。
最后我⼏乎是软在了他的怀⾥,所有的⽀撑借⼒,全挂在了他⾝上。
半晌,他终于意犹未尽地放过我。
把头埋在我颈间,温热的⽓息吹得我脖⼦痒痒的。
连带着我⼼⾥都像被⼀百只⼩⽻⽑刷过⼀样,⼜轻⼜痒。
「早点结婚吧,再来两次我就忍不住了。
」我觉得,⼤概是这⼀晚上的男神太过妖孽,⼜或者是这⼀晚的⽉⾊太过撩⼈,再不然就是这⼀晚我的晚饭吃得太撑。
总⽽⾔之,当赵初年贴着我的脖⼦说完这句话之后。
我竟然⻤使神差地,说了⼀句好。
就是这⼀句好。
赵初年差点没当场给我办在床上。
我被他亲得七晕⼋素,以⾄于最后他是怎么把我拐进卧室的,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的卧室,我的床,我的被⼦,我的枕头,外带我的抱枕。
就是多了⼀个他。
男神那张可攻可受可盐可甜的脸在我⾯前⽆限放⼤。
摸着良⼼说,那⼀刻,我突然理解王⼩⼩说的那句。
管他结不结婚,先办了也不后悔。
事⼉都到这⼀步了,措施不措施的我也不想管了。
⼲完再说。
然⽽赵初年把我放在床上之后,⼜把脸埋在我脖⼦⾥埋了半天。
接着他竟然给我盖好了被⼦,⾃⼰理好⾐服站起来了。
是的他站起来了。
还是那副⾐冠禽兽的死模样,就好像刚刚兽性⼤发的⼈不是他⼀样。
我⽬瞪⼝呆地看着赵初年冲我说了⼀声晚安。
临⾛还给我带上了房⻔。
我看着空空荡荡的客厅,外带茶⼏上那瓶形单影只的云南⽩药盒⼦。
咬⽛切⻮。
裤⼦都打算脱了,你给我玩这出?
娘的男神⼼海底针,我今天算是⻅识了。
16我抱着被⼦在床上思考了⼩半个晚上,明明我和赵初年就⻅⾯了俩星期,为什么他这么快就把我搞定到了结婚⽇程上。
王⼩⼩给我的撩汉计划没⽤上不说,我反⽽有⼀种被他撩完了的感觉。
⽽我的这种感觉,在星期三下班之后,到达了顶峰。
由于赵初年还没脱裤⼦就临阵退缩的⾏为,我⾜⾜晾了他两天没回消息。
然后他就直接杀到了我公司楼下,堂⽽皇之把我从下班⼈群中拖了出来,直奔饭店包厢。
打开⻔的那⼀刹那,我仿佛看到了⼤型鸿⻔宴聚会现场。
我的亲妈赵⼥⼠,正在和赵初年的亲妈,相谈甚欢。
我的亲爹顾先⽣,正在和赵初年的亲爹,把酒⾔谈。
护⼠⼩姐姐在旁边笑语连珠。
乐乐正拉着赵⼥⼠的⼿,撒娇喊奶奶。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赵初年拉着,迅速⼊席。
那⼀刻,我承认,我的确是蒙了。
我的脑袋⾥只剩下了三个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在做什么。
赵初年很快融⼊到了饭局话题当中,顺着赵⼥⼠的思路,⼀路从领证结婚说到婚宴办酒,再从婚纱照讲到彩礼嫁妆,涵盖内容之⼴,甚⾄包括了婚房选址和装修⻛格。
我在旁边⼀边剥虾⼀边听,越听越不对劲。
按照我和赵初年的相识进度来看,双⽅家⼈这次应该是头回⻅⾯。
但为何我爹跟他爹,默契程度如此之⾼。
⽽我妈和她妈,⼲脆熟得好像亲姐妹似的。
我借⼝尿遁,把赵初年拖出包厢,让他⽼实交代。
然⽽对⽅压根不吃我这套。
不仅不吃,还暗搓搓躲在消防通道⾥,把我按在了墙上。
「想知道?
」我使劲⼉点头。
何⽌是想知道,我是⾮常想知道。
赵初年在我脖⼦上不轻不重地啃了⼀⼝。
「拿到证了就告诉你。
」我:!!!禽兽!我表⽰他不⽼实交代我绝不同意领证。
然⽽下⼀秒,我的⼾⼝本内⻚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上。
并且丫甩着那⻚薄薄的纸,告诉我,明天已经请好假了,我家亲妈亲⾃帮我挑的⽇⼦。
⻩道吉⽇,宜出⾏,宜嫁娶。
接着完全⽆视我的反抗,把我重新拖回饭局。
我甚⾄觉得那吃的不是饭,是我的卖⾝宴。
赵⼥⼠看着我的⽬光,不仅仅是欣慰,更像是甩脱了⼀个超级拖油瓶的如释重负。
临出⻔还不忘拉着赵初年,殷切嘱托。
「我这个闺⼥啊,被我养得有点任性,⼩赵你要多让着她点啊。
」我差点没直接⼀头磕在饭店台阶上。
赵初年拉着我的⼿,给赵⼥⼠表忠⼼。
「秋秋不任性,就是任性我也喜欢。
」我:……这⽇⼦是过不下去了。
双⽅⻓辈就我卖⾝仪式达成⼀致协议,⼼满意⾜,各回各家。
赵初年牵着我的⼿,⼀路散步往回⾛。
我跟在他⾝后⼩半步,有⼀下没⼀下的踩着他的影⼦。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嗯。
」「你们家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嗯。
」「那事⼉我家是不是也知道?
」「嗯。
」「是不是你们所有⼈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嗯。
」赵初年最后⼀个嗯字明显有点犹豫。
想了想,⼜补了⼀句。
「你也不算完全不知道。
」哎?
我抬头看着他,⼀脸蒙逼。
「我就没想明⽩,你为什么看上我。
」赵初年也很迷惑。
「我也没想明⽩,为什么你还没猜出来。
」我⼲脆不⾛了。
死赖在原地,他不说清楚我绝不回家。
赵初年就很⽆奈。
「你⾃⼰还把东西⼀直放桌上,我都以为你早就记起来了。
」我:?
?
?
我桌上东西多了,电脑触绘笔⿏标平板零⻝台灯⼩书架,我⼀没⽋稿⼆没加班三没不良嗜好,我还能忘了什么?
赵初年叹了⼝⽓,揉了揉我头发。
「你桌上那个奖杯,还是我去找⼈定做的。
」我:?
?
?
我:!!!⼤概是看我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惊讶,赵初年终于⼤发慈悲,做了回⼈。
「当初本来是想让乐乐认你当⼲妈的,后来我想了想,你还是当他舅妈⽐较好。
」我⼗脸震惊。
我说怎么看乐乐有点眼熟。
三岁多⻓到四岁,还是个⾁坨⼦。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确是没⻅过他们⼀家⼦。
因为当年怂怕被⼈贩⼦报复,再加上从⼩⽼师教育做好事不留名原则,我推拒了好⼏次那家⼈的当⾯感谢请求。
再然后我就把这事⼉给忘⼲净了。
赵初年⼀脸⽆赖。
「先说好,那天你是⾃⼰说好的,求婚这种事情没有反悔这⼀说,你现在想赖也赖不掉了。
」我勃然⼤怒。
「那天我就精⾍上脑了,哪有求婚那么求的,那叫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