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雕女主遇到病娇偏执男主会发生什么_ - 知乎

然而过了几天,当我正追剧追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收到了元老头发来的信息。

「在吗,帮我砍一刀。

」底下还是一串链接。

我怀疑他被盗号了。

于是我发信息问:「老头,你是被盗号了吗?

」元老头秒回,「死丫头,赶紧给我砍一刀,能不能免费拿就靠你了!」我:「……」请问您还记得您是个老霸总吗?

此刻不远处的管家正在发语音,我听到他说:「老先生,帮您砍好了,不过这是做什么的呀?

」我:「……」晚上元蹊回来,我们一起在床上看剧,正看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元蹊手机一振,他打开,发现是元老头。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上面的内容是:「臭小子,你要是不给我砍一刀,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我:「……」元蹊无奈地揉了揉额头,问我:「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这种东西。

」我在旁边当鹌鹑,大气都不敢出。

元蹊见我没有像往日一样叽叽喳喳地发表意见,而是有些沉默,可能是觉得有些反常,便转头一看。

很快他就从我的表情中看出端倪了。

「是你教的?

」他问。

在他紧盯着的紧迫视线下,我颤抖着点了点头。

元蹊:「……」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元蹊在他老子的强烈要求下,成功成了拼夕夕的忠实用户。

对此我只想表示,拼夕夕牛逼。

某日我照常起床,发现元蹊竟然还没有去上班,我有些疑惑,他却对我说:「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哇,我这是,终于能出去了?

我激动不已,连忙换衣服,等收拾好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车在门口等着,今天司机不在,是元蹊开车,我上车后,他检查了一下我的安全带,这才上路。

车上,我忍不住问他:「这是要去哪儿呀?

」元蹊笑笑,说:「元家。

」我一抖。

因为我想起了这段日子被元老头频繁的砍一刀所支配的恐惧。

也不知道这次要去干嘛。

又安分坐了一会儿,我又开始好奇,「那咱们今天是要去做什么?

」前方恰好是红灯,元蹊停下车,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外面天气晴朗,车子里空调凉爽,元蹊的容颜像往日一般俊俏,他双眼专注地看着我,很久后才缓缓道:「商议婚礼。

」哈?

(11)婚礼这着实有些突然。

我愣了好半天还没回过神,元蹊突然问:「你还会走吗?

」空气中的暖意一下子降了下去,元蹊看似不经意,实则方向盘上的手握得紧紧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说不走了又怕再次被系统强制带走,想说走又怕元蹊当场变态。

我陷入了两难。

那边元蹊又问:「嗯?

」这一声吓得我险些魂飞魄散。

我急得不行,脑中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不用回了,你要是愿意就留在这吧。

」是系统。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我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爸爸,你终于来了!谢谢爸爸!」系统:「……」得到准确答案的我立马对元蹊肯定道:「不走。

陪着你。

」元蹊显然是怔了一下。

很久后他才问:「多久?

」我假装皱着眉思考,又偷偷观察着元蹊的反应,他显然是有些紧张,我有心逗他,故意道:「嗯……还不确定……」车子猛地停住。

元蹊的表情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他看着我,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不确定?

」我小心脏一抖。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我这玩笑开错了,满满的求生欲促使我立马解释道:「……开玩笑的,我一辈子陪着你。

」元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像是不相信般,他又反问:「一辈子?

」「嗯!」我重重点头。

元蹊再没有说话,他的表情轻松了不少,我正松了口气,就听到他又说道:「希望。

」看来他还是不信任我。

也难怪,我经常不定时地突然消失,这么多年元蹊已经被我消耗得没有一丝丝安全感了。

是我的错。

我有些心疼,刚想说什么,系统突然又插话:「这个世界的发展出了一点点bug,目标人物理应顺利长大成为这个世界的最强者,但因为有中途被位面匪徒介入,拐走了目标人物,这才安排你过来拯救剧情线。

」「现在匪徒们已经受到位面高层处罚,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原来如此。

我了然。

但我还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是我呢?

」是啊,世界上的人那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极其渺小又普通的存在,那为什么系统会找上我?

系统沉默了一下,解释道:「这是经过位面高层层层选拔一致决定的。

」「首先是你的社会关系简单,这样对你所在的世界影响不会太大。

」嗯,然后呢?

「不过比较重要的一点是,各方面的观察和研究都显示,只有你和目标人物的匹配度越高。

」系统又说了好半天怎么怎么匹配的,我也没怎么听懂,就是觉得复杂。

「那最后一次你为什么会同意我回来?

现在还可以让我留下来?

」系统没有说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这样搞得我更好奇了,于是我忍不住催促道:「说呀!」没想到这个机器还扭扭捏捏,我烦躁得不行,就想着要不说就算了,没想到还没等我说出来,系统就又开口了。

「你第一次离开后,目标人物整体波动就十分大,但总部那边觉得还可以控制,就没太重视。

」「第二次再离开,目标人物已经开始不受控了,刚开始高层觉得时间长了适应了或许就好了,没想到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你那边也不好,迫于无奈,高层们让我问问你的意见,如果同意就再将你送过来稳定目标人物的情绪,然后呢你同意了。

」当然要同意,我要不同意我都怕我活不下去。

「你重回这里这一段时间以来,目标人物稳定了很多,现在状态也越来越好,总部本来还想让你离开的,但看目标人物这个架势,肯定是离不开你,要是强制分离,他可能会摧毁整个位面。

」顿了顿,系统又补充了一句:「他是这个位面的主,他自然是有这个能力的。

」原来元蹊这么厉害!我惊了!感觉自己赚翻了!按照系统这个说法,那我原来所在的世界也肯定是一个位面,也有像元蹊一样的位面主,只不过我只是一个平凡人而已,但是来到元蹊这个世界,元蹊就是位面主了,我还是位面主的姐姐!咳咳,当然,马上就得嫁给他了。

这身份跨越!简直是一个传奇!我飘了,越看元蹊越喜欢,终于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元蹊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紧急的刹车。

他看向我,我笑嘻嘻地说:「元元,你真厉害。

」元蹊:「……」他的喉结动了一下,「以后开车不要这样,很危险。

」系统咳了两声。

似乎是有些尴尬。

我想起来他好像没说完,便问道:「然后呢?

」系统继续道:「整个高层进行了投票,一部高层分认为为了位面稳定应该让你留下来,另一部分又觉得这样不合规矩,或许会给整个世界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

」我点头,结果不言而喻。

「后来,让你留下的那一部分占了上分。

」嗯,所以就有了这个结果。

我激动得险些跳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元蹊这个好消息,但又考虑到元蹊开车,准备等我们到了再说。

最后,系统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十分轻松的样子,说:「你要没什么疑问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以后不来?

哦,也是,他的任务也完成了,我也是。

确实没有再见的必要了。

至于疑问,我现在确实没有,只觉得一切清清晰晰,未来也明明白白。

不过,我总觉得,好像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想起来。

系统说:「走了。

」我没有说话,苦苦思索着这个被我遗忘的貌似很重要的事到底是啥。

在他离开的前一秒,我眼睛一亮!「先别走!你还欠我钱!」「啊?

」系统懵了。

小样,还敢跟我装蒜。

我提醒他,「不是第一次和第二次来之前,你都答应会给我钱作为报酬吗?

这么快就忘了?

」我故意拉长尾音,「还是说……你想赖账?

」系统:「……」「快!别磨叽,给完钱你再滚!」我催促他,系统却反应极快地道:「……回见!」?

不给钱回见什么?

我一脸蒙,等我反应过来再叫系统时,他已经没有任何回应了。

他跑了!堂堂一个系统竟然跟我当老赖!我气得不行,车子这时也停了下来,原来是到了。

深呼吸几下,我下车,元蹊在等我,见我过来,十分自然地抓住我的手,往里头走去。

他的掌心宽大而温暖,是一种仅他独有的踏实感。

「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再走了,我会陪你一辈子,和你一起老去。

」元蹊的脚步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像若无其事般继续往前走,也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他必定明白了我的意思。

对于我的年龄问题,他估计一直都怀疑,但是他从来不问我,现如今我已留在了这里,自然会和他一起老去,这比任何保证都能让他放心。

太多的事情我无法解释,只能这样隐晦地告诉他。

聪明如他,自然会懂。

进了屋后,元老头和元大姐都在,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元大姐倒是没什么,元老头瞪了我一眼。

我丝毫不在意,对他做了个鬼脸。

听了系统的话,如今我心里的石头也都放下来了,自然是轻松了不少,虽然那货还欠了我的钱给我跑路了,但我还是很感谢他的。

感谢他让我遇到元蹊。

刚一坐下,元大姐就对我说:「阿蹊之前请了各国的顶尖设计师给你设计的婚纱明天就到了,记得提前试一下。

」婚纱?

已经设计好了?

我惊讶地回头看元蹊,他一脸淡定,元老头小声吐槽我,「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操心。

」没想到这话刚一出口元蹊就开口了,「她什么都不用管,一切有我。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怼,元老头委屈地瘪了瘪嘴,像是生闷气般一声不吭,坐了一会儿后元蹊和元大姐好像去安排什么了,就留下元老头和我大眼瞪小眼。

由于感受到了元老头今天对我的不满,于是我就主动不跟他说话不去找骂,只是安静地玩手机,没想到玩着玩着就收到了元老头的信息。

我愣愣地抬头看他,元老头噘着嘴,黑着脸,像是十分不情愿般对我道:「助力一下,马上就能提现了。

」我:「……」我和元蹊的婚礼正在半紧张地筹备中。

为什么说半紧张呢,因为就是元蹊和元老头元大姐在那瞎忙活布置,生怕出一点岔子,然而我却十分淡定,每日就只是啃着冰棍窝在家里追剧。

因为元蹊目前还是不喜欢我出去,所以我也不怎么出门,直到这天,我收到了一条微信,是江西临。

他给我发:「在吗?

」对于这老土的开场白,我忍不住心里的吐槽,然后就给他回了个:「不在。

」江西临又发了一串省略号。

接着他又问:「你要结婚了?

」咦?

他怎么知道?

我有些疑惑,便问了出来。

那边江西临发了一串语音。

他先是冷笑一声,接着又说是元蹊亲自给他送邀请函的,然后又鄙夷地表示元蹊各种小人得志,还说他妹妹知道后,都快发疯了,最终被家人送往国外。

这段话信息量巨大,我着实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想到元蹊的小心眼,便也接受了。

想起上次我因为和江西临聊天,那下场……我打了一个寒战,给他又回道:「以后没有啥要事不用联系,不然我下场很惨的。

」那头江西临回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又说:「以后我会在你列表里做一个安静的死人。

」我:「……」元蹊回来后,告诉我婚期定在了这个月28号,我算了算,现在也就十来天的时间。

我想起了大姐。

因为元蹊的状态,我回来这么久还是不敢去看她,现在或许应该去了,毕竟我还得请她参加自己的婚礼。

元蹊正在书房工作,我放下手中的手机,悄悄探了进去。

因为我动作比较轻,我还以为元蹊没有发现我,没想到元蹊头都不抬,就慢悠悠地说道:「什么事?

」生怕元蹊不同意,我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悄咪咪蹭过去。

大概是半天都没有等到我的回复,元蹊抬眸,深沉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在我走到他旁边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握住我的腰,一使劲就将我放在了桌子上。

我心里一惊。

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元蹊挨着我的唇,眼神似乎有些诱惑,他的手缓缓握住我的手,声音沙哑,「什么事?

」我有点方。

但我觉得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就不要退缩,于是我一鼓作气,道:「咱们……不是快结婚了吗?

我打算明天去找一下大姐……」元蹊皱了皱眉,好像有些疑惑,问:「那是谁?

」不是给他说过吗,他明明还见过!我无奈解释,「……就我那个朋友。

」没想到他不仅没想起来,反而继续问:「男的女的?

」祖宗,叫大姐的还能是男的吗?

我实在是无力吐槽,只能回答道:「是女的。

」元蹊的表情放松下来。

他抚摸着我的脸颊,一副十分亲昵的模样,声音格外沙哑,拉出了长长的性感的尾音,「那就好。

」看这架势是同意了吧。

我心里忍不住窃喜,刚打算从桌子上下来给他来个全身而退,元蹊就突然紧紧握住了我的腰。

「去哪?

」我一脸懵:「回房啊。

」元蹊似乎是有些热。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又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皱着眉道:「不用回房了,就在这儿。

」?

您在说什么?

我怀疑自己幻听了,条件反射般问道:「啊?

」元蹊没有再说话,回答我的是他突然落下来的吻。

唇齿相依间,我听见他声音嘶哑,低声道:「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我:「……」本来以为第二天我是可以睡个懒觉的,结果元蹊走后不久,元大姐就突然造访,把我从床上拎起来扔到了车上。

我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元老头死了?

」元大姐:「……」她白了我一眼,说:「今天去试婚纱,已经送到家了。

」我就想为什么不送到我家,这样我也不用大清早起来了。

在车上睡得口水险些流下来,到家的时候我被叫醒,元大姐嫌弃地道:「擦擦嘴。

」我从善如流。

进了元家,一路直奔元大姐的卧室,婚纱就放在她的房间。

这一进去我就惊呆了。

险些被婚纱闪瞎了眼。

不愧是定制的,一看就是格调不同。

整体的款式采用的是鱼尾设计,更能体现出穿衣者的身体曲线。

我默默地摸了摸最近吃出来的小肚子。

衣服上面还点缀着各种的宝石,个头都不大,远处瞧着是那种闪闪的感觉,整体颜色是银色,有种圣洁的感觉。

我觉得元蹊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忍不住转头,颤抖地问身后的元大姐:「那啥……咱家现在还有钱吗?

」元大姐:「……」试穿婚纱的过程十分顺利。

除了那点儿小肚子,其余地方完全合适,再穿上旁边的高跟鞋,我竟然还有了一种自己是女王的错觉。

元大姐满意地点点头,拿出手机,照着我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称赞道:「不错。

」试穿完婚纱下楼,我看见了堆在二楼角落里一堆没有拆的快递盒子,我有些震惊,指着那堆快递问:「这这这……」我说话都开始结巴,元大姐却秒懂我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那都是老头子从你那个拼夕夕上拼来的。

」我我我……天!这么多,是要在家里开店吗?

元大姐又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在那个上面,看见东西就买,也不管有用没用,上次还拼了七个会叫爷爷的葫芦娃。

」哈?

葫芦娃?

我险些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元大姐突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老头子是想当爷爷了。

」我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还在那边笑,「对对对,就是。

」没想到元大姐又说:「所以你和元蹊抓点紧,给老头子生个孙子,他也就有事情做了,不会一天到晚再买东西。

」?

话题转得有些快啊。

我嘴角笑容逐渐消失,想起了昨晚元蹊的模样,觉得照这个频率下去,这绝对是迟早的事。

也不知道生孩子疼不疼。

我皱起了眉头。

离开元家后我打算去找找大姐,元大姐因为有事,就让家里的司机送我过去。

这个点大姐应该还在营业,所以我直接去了老地方找她。

果然,很快我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决定偷偷溜过去吓吓她,没想到刚走到一半,大姐恰好回了头。

……这就尴尬了。

她盯了我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我笑笑,走上前蹲在她旁边,「大姐,我回来了。

」听见我的声音,大姐眼睛猛地一瞪,「真的是你啊!」我点点头。

她难掩惊喜,十分自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像我们是昨天才见过的一样。

「终于回来了,姐姐我开心,请你吃火锅!」我回道:「好。

」因为我的到来,大姐决定提前下班,我们去了最熟悉的那家火锅店。

吃饭的时候,大姐跟我说了她这两年的爱恨情仇,听得我那叫一个热血澎湃。

今日的锅底是这家新出的配料,有些辣,我被辣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喝了一口饮料。

趁着吃饭,我就给大姐说了我结婚的事儿,大姐没有丝毫意外,就问我:「就那个你弟弟吧?

」……这样说怎么感觉有点尴尬?

我点了点头。

说到这儿大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给你说一件事。

」「嗯?

」大姐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围,对我道:「当初你不是跟我告别吗?

」「是啊。

」「你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欸?

发生了什么?

我有些好奇,问:「啥啊?

」大姐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才说:「你弟弟他来找我了!」元蹊?

「他当时可真的是把我吓了一跳。

就跟疯子一样,一个劲儿地问我你去哪儿了,这我哪知道啊。

」大姐喝了一口桌上的饮料,叹了口气。

「大姐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那可是我第一次害怕。

你弟眼眶红得就跟厉鬼一样,我甚至觉得他下一秒就能杀了我。

」我哑然。

心里涩涩的,但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姐说完就起身去洗手间了,我留在座位发着呆,好半天,我终于拿出了手机,找出元蹊的微信,发了一句:「对不起。

」元蹊没有回。

等我过两分钟再看,却见他回了个:「没关系。

」我笑了。

眼泪险些落下来。

以后不会了。

永远都不会再有这句话了。

吃完火锅一出门,我就看见了元蹊。

他靠在车前,长身玉立,街边的暖黄色的灯火照在他的俊脸上,给向来清冷的他添了几分烟火气。

瞧见我,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我也笑着走过去,身后却不防被大姐拽住。

她偷瞄了一眼元蹊,压低声音说:「那个……我先溜了啊……」说完就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怎么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元蹊没有理会,只是朝我走了过来。

他摸了摸我的脸,问:「冷吗?

」我摇了摇头。

如今已是初秋,到了夜晚确实是有一些凉意,但还远远不到冷的地步。

上了车,我们很快就到了家里。

元蹊刚到家就接到了一个人电话,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而且是关于婚礼的。

我没有再等他,径自上了楼,打算先去洗个澡。

等我洗完澡出来后,元蹊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估计是太累了吧。

我有些心疼,把他扶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又关了灯,安安静静上了床。

他很少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着。

大多数情况,尤其是我这次回来,他都是警惕的,充满戒备的,神经从来没有放松过一秒钟。

他担心的事情太多了。

他太累了。

正因为如此,我知道他在我手机里装了定位器和窃听器,也知道家里的监控还没有拆,还知道他随时都注意着我的行踪。

我都知道,但是没关系。

这样睡着的他特别像一个小孩子。

乌黑浓密的头发,长长卷曲的睫毛,还有不点而朱的唇。

他从小就俊俏得不像话。

俯身亲了一下他眼底的那颗泪痣,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睫毛,痒痒的。

快要结婚了。

我想。

真好啊。

时间过得十分快,结婚前一天晚上大姐给我发消息,问我:「紧张不?

」大姐的手机是我前几天当作礼物送给她的。

刚开始她还对这一类电子产品嗤之以鼻,但是在我教会她微信拼夕夕等各种软件后,大姐开始沦陷了。

自此,我每天都会收到她的土味早安问候语,还有时不时的砍一刀邀请。

看着聊天界面里那一排排的砍价链接,我寻思着是不是该让她和元老头加个好友。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笑了,回道:「切,紧张什么。

」现在元蹊还没有来,他这几天忙得厉害,经常回来就九点左右了。

很快大姐的另一条消息发了过来:「今晚是你最后的单身夜,要不要跟姐一起去嗨皮嗨皮?

」这……觉得好像好好玩的亚子。

我还在犹豫不决呢,那头又发过来一条信息:「我把道上的兄弟们都叫上了,有很多帅哥呢。

」帅哥?

听完这句话的我一惊。

刚刚还犹豫不决的心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不,我不去,我现在是要结婚的人了。

」大姐:「……」她又回道:「说实话。

」所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她这样赶尽杀绝是很过分的。

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告诉了她根本原因:「我怕元蹊。

」大姐:「……」我又问:「难不成你不怕?

」大姐:「Nicetomeetyou.」?

大姐最近在自学英文,这种精神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不过,她这是说错了吧?

于是我试探着问:「应该是Metoo吧?

」大姐:「嗯,好像是……我就说总觉得哪儿不对……」我:「……」晚上元蹊洗澡的时候,我正在看剧,就看到了元老头发过来的信息,「就差最后一刀了!」底下是一个链接。

一瞬间,我有种想要将他拉黑的冲动。

但我还是冷静下来了,因为我这样做他肯定又要装可怜,还会假哭扮同情,说什么他老了就没人理他了之类的,于是我回道:「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可以随时帮你砍。

」然后我就把大姐的微信号给了他。

那边元老头也没有再回,也不知道加没加大姐。

没想到这刚打发完他,元大姐的消息又来了。

好啊,这结婚前一天果真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

大姐让我早点睡,说是明天她要早早叫我起床,我想想也是,就给她回了个好,就安安分分睡下了。

一会儿后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一个温柔的吻,还有一句低喃。

我没听清,但我潜意识中知道是元蹊,条件反射地蹭了蹭他,就又睡过去了。

然后我次日一大早到现在就没闲过。

元大姐果然不骗我,她很早,大概五点多左右就来叫我了,然后开始化妆,做造型,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后,我和元蹊终于结了婚。

婚礼上我还看见了江西临,他站在人群中,给我竖个了大拇指。

我莫名其妙地想,得亏是大拇指,这要是中指,我当场跟他急。

再转过头就对上了元蹊的眼睛。

他的眼神是由衷的幸福,温柔又缠绵地看着我。

趁着交换戒指的空档,他凑到我耳边,声线温柔,「专心点。

」我一个激灵。

自此我再不敢走神,规规矩矩地完成了婚礼。

晚间客人都走光,我累了一整天,站着都能瞌睡,趁人不注意就偷偷溜上了楼,刚闭上眼就失去了意识。

我梦到老大,他一直在舔我,湿湿黏黏的,我觉得好烦,就不停拍它,不停喊着:「老大,别烦我了!快走开!」耳边再没有老大的叫声,倒是传来了一阵低哑的笑声,「该醒醒了。

」然后我就醒了。

看着衣衫不整的我和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元蹊,我有一瞬间觉得我可能还在做梦。

好半天后,面前的男人开口了,「陈真真,你是我的了。

」隐隐闻到了酒味,我心想这货不会是喝醉了吧,于是试探着问他:「你喝醉了?

」「喝醉?

」元蹊歪了歪头,笑了笑,因为眼角的那颗泪痣,竟有了种邪魅的感觉。

「是醉了。

但不是因为酒。

」他定定地看着我,好像是出了神,又好像是格外的专注。

「而是因为你。

」这一晚,我们极尽缠绵,相互依偎。

我像是大风大雨中的一艘船,在沉浮,在荡漾,只有元蹊,才是我的依靠。

我将我的身,心,乃至一切,皆全心全意交付于他。

我的喜怒哀乐,皆全数与他息息相关。

这或许就是爱吧。

第二日起来元蹊还在,他的表情十分满足,看着我奄奄一息的样子,还假装善良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今天不想起就别起了。

好好休息一下。

」呵呵。

我变成这样是谁害的?

现在又假惺惺地安慰人,呸!我瞪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晚不睡还能这么神采奕奕的?

」难道是加强版肾宝吗?

元蹊一笑,亲了一下我的脸,说:「你就是我的兴奋剂。

」对此我只想表示,大哥牛逼。

结婚后的日子十分安逸,但又有点无聊。

在我照例十分无聊的某天,系统竟然来了。

我心里一惊,还以为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没想到他倒先开口了,「别担心,我就是来给你奖金的。

」奖金?

!系统见我懵了,解释道:「就是之前答应过的。

」我当然记得,我不敢相信的是老赖系统竟然真的会给我。

我激动不已地收下了钱,数了一下位数,深深觉得就算没有元蹊我也能活下去了。

我对系统说:「谢谢。

」这日我起床,突发奇想换了一条很久没有穿过的牛仔裤,然后发现,我胖了。

我险些流下眼泪。

明明以前合身的裤子,现在腰粗得都穿不上裤子了!晚上元蹊回来,我憋着一口气不肯吃饭,元蹊无奈地问我怎么了,我忍住要哭的冲动,宣布,「我要减肥!」元蹊:「……」说着还给他展示了一下肚子上的肉。

元蹊见状突然沉默了。

他出去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我一脸懵,那医生给我瞧了会儿,然后对元蹊道:「恭喜先生,夫人怀孕了。

」啊?

!(12)番外对我来说,怀孕的确是个突发性事件。

我傻了好几天,才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元蹊则跟我完全不同,他好像一开始就很淡定,有种预料之内的感觉。

知道怀孕的第二天,消息就传到了元老头耳朵里,他一大早就和元大姐来了我家,还带了好多东西。

都是吃的。

元大姐向来稳重的脸上难掩喜色,元老头倒是一本正经,见我出来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被我逮到偷摸着看我的肚子。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别看了,才两个月,看不出来。

」元老头:「……」元大姐跟我交代了一番注意身体的话,又去找老管家和家里的厨娘好好叮嘱了一番,元老头还是一派正经,不为所动,我冷笑一声,「开心不,以后再也不用在拼夕夕上拼葫芦娃叫爷爷了。

」元老头:「……」老头子眼睛一瞪,似乎是要反驳我,手机却在关键时刻响了一声,元老头毫不犹豫地打开手机,我有些纳闷,便偷摸着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网名是美人鱼的泪。

美人鱼的泪……这不是……大姐吗?

我震惊了。

再偷看了一下,瞧见大姐给元老头发了个砍价链接,仔细一看,发现他俩的聊天记录全是砍价。

元老头砍完价,心满意足地关上手机,看着目瞪口呆的我,带着一丝骄傲道:「你给我介绍的这个朋友真不错,我们常常互相帮助,她还拉我进了几个专门砍价群。

」说着又不满地哼哼一声,瞪我一眼,「哪像你们几个,还嫌弃我老头子……」我:「……」这件事情告诉我们,有钱人也是玩拼夕夕的。

要想勾搭富豪嫁入豪门走上人生巅峰,没必要加什么拼单名媛群伤钱,加拼夕夕砍价群就好了。

元蹊今天回来得早。

不,是最近几天都挺早的。

可能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吧。

元老头和元大姐还没有走,便顺势留下来一起吃了顿饭。

我最近愈发能吃,可能是因为怀孕了。

在我吃了三碗饭后,全桌人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晚上元蹊抱着我睡觉,他显然不太安分,对着我又摸又啃,但我十分淡定,因为我知道他是不敢对我真做什么的,怕对孩子不好。

想到这个,再看看他煎熬的样子,我神清气爽如沐春风。

也许这就是怀孕给我带来的最大的好处了吧。

元蹊埋首在我脖颈,咬牙切齿,「以前想要个孩子是想绑住你的,但是现在我后悔了。

」呵,男人。

后悔也没有啥用不是吗。

我对着他邪魅一笑,说:「哦,睡吧。

」元蹊愣了愣,狠狠亲了我一记,低哑着声线,「你真能折腾人。

」切。

怀孕是个吃力活。

有时候我就不舒服,莫名其妙地被气哭,元蹊这时候就会比我还着急,抱着我一遍遍耐心地哄我,不停安慰我,「乖,咱们就要这一个,以后再不要了。

」说完他又自己悄悄嘟囔,「早知道这个也不要了。

」随着生产日期越来越近,我的行动也越来越不便,还伴随着一点点害怕。

一想到生孩子那么疼,我就觉得自己好像马上要死了。

果然,生产那天,我在产房里又哭又叫,嘴里不停地骂元蹊,大概是过了好长时间,我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元蹊。

他眼眶红红的,又可怜又凶狠,见我醒来猛地抱住我,「咱们就要一个,以后再也不要你受这种苦了。

」我点了点头,就又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一个早上。

我在一个布置十分精良,环境也非常好的病房里。

刚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就看见元大姐抱着一个婴儿进来了。

她温柔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婴儿,又对我笑着说:「是男孩儿。

」男孩?

我心里有点失望,毕竟我想要个可爱的小女孩。

但总归是自己养的,我心里还是忍不住,就接过了元大姐手中的孩子,想看看他。

这一看,差点把我送走。

看着那皱巴巴的小脸,我愣愣地抬起头,问:「姐,他怎么这么丑?

这真的是我生的?

」元大姐白我一眼,说:「孩子刚出生都这样,阿蹊小时候我记得也很丑的。

」虽然她这样说,但我还是没法接受,有种想把他塞回去回炉重造的冲动。

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向元蹊控诉,「我长得很丑吗?

怎么生了这么丑的孩子?

」元蹊抱着安慰我,「怪我丑,怪我。

」元老头一旁斜着眼看元蹊,边哄着孩子边叽叽歪歪,「都是你惯的毛病!」我正在气头上,忍不住出言顶撞威胁他,边哭边说:「你再说我,我就让大姐拉黑你!呜呜呜呜……」元老头一滞,蔫了。

元蹊:「……」时间过得飞快。

尤其是小孩子,简直长得飞快。

算了算,再有三个月我家元谋人就满打满四岁了。

元谋人就是我儿子。

这是我给他起的小名。

犹记得当时我第一次当着家里人的面叫这个名字时,那突如其来的寂静和面面相觑。

那时我因为元谋人长得丑,正处于暴躁期,便也没人反对我,权当默认了。

但之后可能都被我起的这个名字给刺激到了,元老头怕我再给孩子起大名,便让元蹊抓紧先定了,不然又给我祸害了。

就这样,元谋人有了个与他的小名完全相反的大名,元泽。

这日元谋人从元老头专门给他报的非常非常牛的贵族幼儿园回来,一进门就冲我跑过来,委屈地噘嘴,「妈妈,小胖他们都说我的鞋子是女生的!我不要再穿了!」我暂停正在看的搞笑综艺,低头看了一眼我给他新买的粉色蝴蝶结运动鞋,沉默了。

因为元谋人是个男孩子,我又心里稀罕女孩,所以在商场看到女生的东西就忍不住,所以导致现在他穿的大多是女装。

想了一会儿,我一本正经地抬头解释,「这是最近最流行的搭配,他们是见识短,不知道而已。

」元谋人皱起了小眉头,问我:「妈妈,什么是流行?

」……这倒是问住我了。

果然小孩子问题就是多。

我想了想,开始瞎编,「就是你看的超级英雄,他们说的就是流行的。

」元谋人笑了。

似乎是十分开心。

他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说:「妈妈,我明天就告诉小胖,是他不听英雄的话!」?

然而事到如今,我只能尴尬地笑笑,「好。

」现在的元谋人已经长得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皮肤雪白,睫毛浓密,整个人就是一团可爱的小雪球,有时候我瞅着瞅着,就感觉跟小时候的元蹊总有点像。

元大姐说的果然是对的,小孩子都是慢慢长开的。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估计以后也会祸害万千少女啊。

看着元谋人蹦蹦跳跳的背影,我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老母亲般的微笑。

果然是我生的,越看越稀罕。

晚上元蹊回来,给我买了最近我超级喜欢吃的鸭脖子和鸭爪爪,我啃得不亦乐乎,元谋人却看了我一眼,说:「妈妈,爸爸说的这种东西不能吃。

」说完他看向元蹊,确认道:「是吧爸爸?

」这就有些尴尬了。

我正想看元蹊怎么收场,结果他看都不看元谋人,只是瞧着我毫无形象地啃鸭脖子的模样,「你妈妈可以吃。

你不行。

」元谋人:「……」说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元蹊自身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元谋人打小就怕他爹,至于我,那还是算了。

晚上我用一百块钱收买了元谋人。

我给他安排,到了九点半左右就来敲我们的门,然后以自己害怕为理由要求和我睡。

因为长期被元蹊压榨一起做广播体操,我身体虚得不行,怕肾虚而亡,我不得不想出了这个办法。

元谋人接过我手里的一百块钱,驾轻就熟地给我比了个OK,然后回了房间。

果然,晚上元蹊九点多洗完澡就开始不安分,我十分淡定,因为手里还捏着元谋人这张王牌。

然而元谋人一直没有来敲门。

元蹊看着我不停地望门口,低哑地笑了笑,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元泽以后都不会来了。

」我完蛋了。

我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第二天,我直到下午才起得来床。

元谋人回来的时候,我气势汹汹地把他堵在门口,凶巴巴地质问他:「怎么回事?

!」元谋人闻言,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上次爸爸就跟我说了,再晚上敲门就让我去跟老大的儿子睡。

」老大的儿子是我和元谋人去年收养的一条流浪小狗。

老大也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

为了纪念老大,我们就管他叫老大儿子了。

大名就叫老二。

我冷笑,「那你还收我的钱?

!」元谋人理直气壮,「妈妈你跟我说过,叫,嗯……好像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我:「……」说完后他又皱了皱小眉头,疑惑的眼神看向我,「不过……妈妈,王八蛋是什么呀?

」我:「……」……这段日子我过得十分清闲。

元谋人幼儿园顺利毕业,正值暑假,我迫不及待地将他的行李打包,连带着人全送到了老头子那儿,也省得每天再麻烦我。

元蹊最近也去了国外,家里就剩个我和管家,这样的生活说起来……还真是爽。

晚上八点,是我每日必须要和元蹊视频的时间。

要是我忘记了或者没有接上电话,后果会十分惨。

到现在,元蹊对我的戒备还是很严。

家里的监控还没有去掉,手机里的定位也还在,每换一部手机就给我重装一个,我现在觉得,他这个样子这辈子恐怕也改不了了。

算了,反正我也不在意。

这日我跟元蹊照常视频,他那边光线还很亮,估计还是白天,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说:「好久不见你了。

」这句话让我懵了好一阵。

什么叫好久?

他不是前天才走的吗?

我没跟他争论这个,就是随口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元蹊沉吟了一下,说:「过几天吧。

」我面上冷静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万分希望他最好几个月都不要来,他不来我真的轻松好多。

懂的人自懂。

没有元谋人和他老子,我的人生都快要幸福得飞起来。

然而快乐终究是短暂的,第二天,元老头就带着元谋人来了。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看韩剧激动得勾起的唇角一瞬间就落了下来。

鲁迅(雾)说的果然没错,人生尽是糟心的事。

元谋人一看见我,就飞奔过来,开心地说:「妈妈,你有没有想我?

」我笑笑,「想。

」想你去慢慢祸害元老头。

不过对元老头来说,自然不算祸害。

他对这个孙子宠爱到,人尽皆知。

犹记得元谋人刚刚出生的时候,元老头就乐滋滋地每天抱他,和他玩,拿着葫芦娃教他叫爷爷。

他力图让元谋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爷爷。

随着元谋人慢慢长大,嘴里也时不时蹦出一些听不懂的字,但他真正意义上说的第一句清晰的话,是葫芦娃。

当时的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元谋人躺在摇篮里,一句接一句的葫芦娃,旁边站着憋笑险些憋出内伤的我和元大姐,还有一脸无奈的元蹊。

元老头脸彻底黑了。

他转身走出门去,走得飞快,走出了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

这次的葫芦娃事件,让元老头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他将自己以前拼的葫芦娃,还有给元谋人准备好的葫芦娃玩偶,都一口气扔了个一干二净,丝毫见不得它们,偶尔在电视上看到,也会哎哟哎哟地叫唤胸闷头痛气短。

自此,元老头就正式患上了葫芦娃恐惧症。

此病,无治。

那边元老头见了我还是那副傲娇样,先是启唇冷笑一声,随即矜持地坐在沙发上,微微昂着下巴,「要不是泽泽乖孙儿要过来,我还不愿意来你家。

」对他的这种话,我已经见怪不怪,刚想像往常一样回呛他一下,竟然瞥到了元老头脖子上的一条疤痕。

这看着,应该是指甲挠的吧?

时间可能也不久,看着还挺新鲜的。

我以为是元谋人不小心挠到的,就也没有多问,将话题岔开了。

晚上元老头留在这边吃饭,我给元大姐发了个信息,她下班后也过来了。

今晚元谋人吃的比较多。

平日里顶多一碗,今天竟然吃了两碗。

元老头看着他笑容满面,「慢点吃,不着急。

」当视线不小心对上我,就突然恢复面无表情。

我:「……」我觉得以元老头的表情管理来说,不当演员可惜了。

一个被经商阻碍的演员。

大约八点多,元老头和元大姐才走。

具体时间我不知道,因为我八点就准时和元蹊去视频了。

临走时元老头还小声说:「一天腻腻歪歪的,呸!」……真酸。

老年版柠檬精。

九点的时候,元谋人就该睡了。

我挂了视频,去了元谋人的房间,发现他已经把玩具收拾好,上床乖乖等着我讲故事了。

我看都不看故事书,就抱着他开始给他讲葫芦娃的故事。

元谋人一听就皱眉,「妈妈,你怎么一直要给我讲这个?

」……为了气你爷爷啊,嘻嘻嘻。

说着元谋人看着我,又说:「这是爷爷不喜欢的事情中的一件。

」一件?

我挑挑眉,觉得有些好奇,就问他:「那你爷爷还不喜欢什么?

」这句话好像激起了他的兴趣,元谋人眼睛睁得圆圆的,猛地坐起来,对我说:「爷爷最不喜欢的事情有两个。

第一个就是葫芦娃,七个葫芦娃爷爷都不喜欢。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第二个是……」他看了我一眼,「第二个是,爷爷不喜欢别人说你。

」?

说我?

我愣了。

然后元谋人给我说了一件事。

说是前几天隔壁林家的老太太说了我,林家也是个大家族,大概是又说我没啥背景傍大佬配不上元蹊什么的,这么多年我也经常被人这样说,我也习惯了。

但是这次竟然被元老头听见了。

他拐杖一扔,就上去跟那老太太干架了。

这么一来,我倒是想起了元老头脖子上的那个抓痕。

这样一来……看来战斗也很激烈啊。

我有些感动,为了报答元老头的恩情,我决定以后不给元谋人讲葫芦娃了,就讲新版葫芦娃好了。

跟元谋人在一起,到底是热闹了很多。

但是这种热闹并不是我想要的。

看着正缠着我跟他玩拼图的元谋人,我险些一冲动又把他送到元老头那里。

我就想不通了,那么多玩具不玩,偏要玩拼图,怎么就跟他老子一个样?

被拼图折磨一上午后,我身心俱疲,却还遭到了元谋人的鄙视,「妈妈,你好笨。

」我:「……」下午的时候,元蹊出其不意地开了视频,正好我被元谋人抓着玩魔方。

接上视频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好歹能缓一缓了,没想到元谋人竟然拿着魔方凑了过来。

「爸爸,妈妈好笨。

」我:「……」元蹊竟也一本正经,看着元谋人,说:「对,但是我就最喜欢你妈妈这一点。

」我:「……」元谋人:「……」……元谋人小朋友今年顺利上了一年级。

刚开学没几天,他就噘着小嘴跑过来告诉我,「妈妈,我不想去上学了。

」我一惊,连忙放下手中正热播的剧,问:「这是怎么了?

」没想到我这一问元谋人竟然还委屈上了,他眼里噙着泪花子,可怜兮兮地说:「后座的女生一直偷亲我!我给老师说了老师还笑!」扑哧——我一下子没忍住。

没想到这下倒惹恼了元谋人,他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妈妈你也笑我!我要告诉爸爸!」我连忙解释,「没没没,没笑你,我是刚刚想到了一个笑话。

」元谋人听着,来了兴趣,「什么笑话?

我也要听!」我:「……」现在上哪儿给他找笑话啊。

没办法,自己挖的坑总得自己填,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前几天看的一个。

「大象被蛇咬了,可蛇飞快地钻进地洞里,大象很郁闷,心想:小样,等到天黑,看你出来不!这时洞里钻出一条蚯蚓,大象咣地一脚踩上去:小子,你爹呢?

」说完后我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元谋人也笑了,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

「好玩好玩,妈妈再给我讲一个!」至此,元谋人的注意力已经被彻底转移,然后我给他讲了一小时的笑话。

有的自己编,有的偷偷查。

晚上元蹊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元谋人哄睡着了,瘫在床上做死鱼状。

元蹊就势俯下身亲了我一记,问我:「怎么了?

」我叹口气,「生活好难。

」元蹊:「……」沉吟了一会儿,他又说:「那咱们做点容易的事情吧?

」容易的事情?

是什么?

这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然而过了一会儿我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好奇的。

可惜这个道理我明白得太晚了。

因为,我正被元蹊折腾得死去活来,欲仙欲死,活生生地成了一位人体广播体操运动学专家。

真是……法克!富太太的日子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我每日的快乐来源要么是元老头,要么就是元谋人。

这天,是元谋人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日子。

对这件事呢,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要不是他今天被我抓到,我还不知道这回事。

当时,我正坐没坐相睡没睡相地躺在客厅沙发上日常追剧,却不防斜眼一瞥就看见管家别别扭扭地进来,刚开始我也没在意,直到我隐约在管家身后看到一双红色的小球鞋。

嗯。

这是元谋人今早走的时候我给他穿的。

所以——「元泽!」我一声大吼,吓得那一老一小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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