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着口罩，低着头，头发几乎挡住了上半张脸。
而她的身材又和我很像。
知道我早上穿了什么衣服的人，很容易就认错人。
覃仁，显然就是其中一个。
女生走出公司没多久，覃仁就突然冲了过来，直接冲到了女生面前，双手紧紧地拽住对方：「赵芷晴！」
下一秒，覃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女生忽然就一阵尖叫。
与此同时，早就在一旁等着的男人立刻就冲了上来。
「你干什么？你想对我女朋友做什么？」男人身材高大魁梧，一上前，直接将覃仁整个人提了起来。
覃仁都傻眼了。
看着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再看看眼前这个魁梧的男人。
而那个和我穿着一样衣服的女生，此刻已经一脸受惊地躲到男人身后：「亲爱的，吓死我了！」
「呜呜呜，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你一定要保护我好。」女生的眼泪说来就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男人温柔地安慰女人：「亲爱的，别怕，有我在。」
一转头，看着覃仁，立刻变得凶狠。
男人一拳头直接打在了覃仁的脸上，之后将人往地上一扔，脚一踹。
覃仁的脸色都变白了。
「小子，跟我女朋友道歉。」男人恶狠狠地说。
覃仁显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到这尊煞神了，但他也是个欺善怕恶的主。
在我一个女孩子面前，敢放狠话，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面前，他屁都不敢放。
「对，对不起，是我认错人，抱歉，实在是抱歉。」覃仁的认错，显得诚恳极了。
男人见此，冷哼了一声：「这次放过你，再有下次，我揍得连你妈都不认识。」
覃仁连连点头，哪敢说不是。
而男人也带着女人，如胶似漆地离开。
两人一走，覃仁就开始在那边骂人。
摸着伤口，一边走，一边骂。
视频的最后，是覃仁渐渐离开，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显然，挨打的覃仁，需要先处理自己的情况，不打算蹲我了。
视频就此结束。
与此同时，保安那边也给我发了一些照片。
360°无死角，拍摄了覃仁蹲在公司楼下的猥琐照片。
说真的，看一眼都坏心情，但我还是将它们一一保存了下来。
12
秦理很准时。
准时接我，共进晚餐。
只不过，秦理的准备，和我想象中的有那么点差距。
我以为是旋转餐厅，星光浪漫，再不济西餐厅，烛光晚餐。
事实上是——
我此刻坐在秦理家别墅的院子里，看着他给我搞烧烤。
我：「……」
我特别想要晃晃秦理的脑子，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想吃什么？」秦理将烤好的放到我面前后，问我。
我摇了摇头。
「小叔，够多了。」
「那味道呢？」秦理又问我。
我直接冲着秦理竖了一个大拇指。
虽然离谱归离谱，但是秦理这手艺，是真不错。
秦理笑了起来，似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像是在和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那就好。」
他这个反应，让我更加好奇，他今天这么选择的理由。
我从来不是一个藏得住话的人，除了当年我喜欢秦理这件事。
「小叔为什么会想到请我吃烧烤？」我问。
秦理微顿。
大概几秒的工夫，他就抬起头看着我。
「因为，你向我公开的最后一条朋友圈，你说，你想要一个会给你烤东西吃的男朋友。」
我愣住。
几年前的往事，我以为我应该不记得，但此刻，却十分清晰地涌入我的脑海。
那是一次我们大学寝室的聚餐。
其中一个室友带了男朋友，作为唯一一个男性，几乎包揽了所有烧烤的活，我们借着室友的光，也被照顾得很好。
那天，我拍了一张大家烧烤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附言了一句：「羡慕室友，我也想要一个给我鞍前马后烤东西的男朋友。」
而我之所以会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在那条朋友圈之后，当时一个关系不错的学长，向我告白了。
我答应了。
而在我答应学长的那一天，我清空了和秦理的所有一切，我选择不再看他的朋友圈，也禁止他看我的朋友圈，以此，彻底划清界限。
自那以后，我也没有再和秦理联系过。
即便和学长分手后。
我没有想到，秦理会记得这些，也不会想到在时隔多年后，秦理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
还有那盒多年前我所求的巧克力……
「其实，我已经不需要了。」我还是开了口。
我有些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小叔，我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像你，有些——幼稚。」
想要补偿过去，在我看来，就是一件幼稚的事情。
秦理笑了笑，他对我说：「晴晴，我们之间，只剩下过去了。」
我微愣。
「空白的现在，未知的未来，我所能够抓住的，只有过去。我只能卑劣地把你拉回过去，我才有一点未来的胜算。」
说到这，秦理又摇了摇头：「不，我从来没有胜算，我所求，只是希望因你而输。」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叔，这样不像你。」我说。
秦理无奈：「可这，的确是我。」
我哑然。
大概是看出我的进退两难，秦理很快转变了神情，笑着说：「先吃东西吧，或者，如果你觉得冒犯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他尽可能地想要自在些。
但是当这个话题出来的时候，一切就无法回头改变。
而我，也想要问个清楚。
「所以，秦理。」
我看向他：「当年你离开的时候，也喜欢我？」
「为什么？」我问他。
13
这一次，秦理沉默了很久。
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我可能得不到答案。
然后，秦理问了我一个问题。
「晴晴，你知道七岁意味着什么吗？」
我蹙眉，只觉得可笑：「因为这个？7 岁，是，我们之间相差 7 岁，但是以前存在，现在未来仍旧存在，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不一样。」
秦理看着我，问我：「一个 20 岁的男人，和一个 13 岁的小女孩，也是 7 岁，但是这样的感情，叫恋童。」
我：「……」
我赞成这个观点。
但是——
「那年，我 18 了，秦理。」
秦理苦笑：「但我已经 25 了。」
「七年，这个差距，并不可怕，但在特定的情况下，不可以。13 岁的小女孩，不可以，18 岁的你，也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反问。
「如果我和你一样的年纪，我可以和你谈一段校园恋爱，校园到婚纱，很美，但我不是。在你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我已经毕业进入社会，你甚至还没有接触到这个世界很多东西，我不能在你对这个世界还懵懂的时候，就贸然地改变你的世界。」
秦理问我：「如果是你的孩子，你愿意自己的女儿，在高中这样还应该以学业为主，还青春正好，可以无忧无虑的时候，去和一个已经步入社会，要谈婚论嫁的社会青年在一起吗？」
我张了张嘴，回：「我会尊重她的意见。」
秦理摇了摇头，说：「但是我做不到。」
「在我的感情里，一切开始的前提，是我得对你负责。」
秦理说：「高中生，社会青年，这两者相差的不只是年龄差，还有三观，认知。是，你 18 了，你在年龄上成年了，但是在很多事上，你还是一个孩子。」
「我无法接受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去染指你的生活，那对我而言，是极为卑劣的行为。」秦理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随后才继续，「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我忽然觉得可笑。
「所以，当年你是因为喜欢我才离开？秦理，你所有都是你想，你凭什么替我做选择？」
秦理苦笑：「因为如果让你做选择，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我会选择开始。
我不会在意那些。
但是，秦理在意。
「所以，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是知道我要做什么。」我问他。
秦理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秦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段感情。
「秦理，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笑话。」
「晴晴，如果我们两人之间一定有一个笑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我。」
我偏过头，不想要再谈论这些。
但沉默一会后，我又开口。
既然都说了，那就把一切都说清楚。
「那你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我问他。
「其实，我这次回国是来办移民的。」秦理回我。
那一刻，我震惊得不行，甚至忘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绪，只剩下仅有的一个念头，留住他！
「你毕业那年的生日，我回来过。」秦理说。
毕业那年……
等等。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当时，有人跟你告白，你答应了。」
我：「……」
我到现在，就谈了三段恋爱。
第一段，和学长，历时半年；第二段，就是毕业那年的生日，气氛下，一个冲动就答应了，这段感情，只维持了一个月，最后就因为对方出轨结束了。
至于第三段……覃仁。
「当年是我做的选择，我应该背负所有结果，所以……」
秦理没有告诉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再次离开。
而这一次——
「晴晴，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我可以离你远远的。但如果，你还愿意给我机会，你可以站在原地，我会走向你。」秦理说。
14
那天最后，秦理让司机送我回家。
他说了很多。
我知道了他的感情，但是，我没有办法立刻做出回应。
而秦理，也只是笑着让司机送我回来，叮嘱我要再记得吃些东西。
第二天，他的司机也准时出现在我的小区楼下。
一连一周，秦理的司机都会准点接送我上下班。
而秦理，雷打不动地在微信上给我发消息，就跟打卡似的，早安，晚安，会分享他身边看到的一些小事。
而我，一个都没有回。
秦理喜欢我，并不代表我一定要回应他的感情。
当年他擅作主张帮我做了决定，不管任何的理由，对我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但我又无法否认，我从来都没有办法对秦理心狠。
在和秦理说开后的第二天，我就对秦理开放了朋友圈的授权。
而这一周里，雷打不动的，还有覃仁。
我都快被他的坚持感动了。
一早上就来我公司蹲守，每天被保安拦下，每天照蹲不误。
傍晚提前半小时来蹲我下班，每次都能看到我安排的那个男人，一开始还挨了两顿揍，到后来，看到人就跑，但第二天，他依旧继续。
蹲了一周后，没看到我不说，非但不气馁，还开始改变政策，开始每天捧着束玫瑰花。
以至于我公司员工都已经知道了覃仁这号人物。
赵然听到风声后，还打趣我：「姐，要不凑合凑合算了，看他也还蛮有诚心的。」
「滚。」
覃仁虽然没有堵到我，但是他的存在，还是给我的生活造成了影响。
并且我也有些好奇，他是不打算上班了吗？
覃仁原本是在一个公司任职，干得好好的，突然离职，原本也已经找好了工作，不过，约好面试那天，他忙着去偷彩票，黄了。
然后他就一直没上班？
费解归费解，我也不可能让覃仁再这么做下去。
忍了那么多天，也是时候收网了。
我再次报警。
覃仁在我公司楼下蹲守多日，再加上我之前已经有报警的记录，以及他还在我原来居住的小区附近徘徊的照片，警察这一次直接将覃仁带走，并且对他进行行政拘留。
这还不够。
我又联系了律师，开始起诉覃仁。
骚扰不算什么罪，最多也就是报案拘留覃仁一段时间，而我起诉覃仁的，是损害名誉权。
覃仁连日来的行为，让我的名誉在公司内部受到了极大的损害，而我作为集团的继承人，这将对我公司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
除此之外，我其实还录下了覃仁第一次来公司找我时说的话。
而这也可以证明覃仁恶意编造，对我进行污蔑诋毁，从而影响我的名誉。
接下来，那就是律师的事了。
他们的专业，会为我解决这个问题。
覃仁如果中间放弃对我死缠烂打，我或许也会看在他眼角的那颗痣的分上，小事化了。
可惜，他没有。
那么，我也不会对他的任何下场感到抱歉。
一个人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
在覃仁被拘留的那一天，我给秦理发了消息，告知了这件事。
「接下来，小叔不必让司机来接送我了。」
素来秒回的秦理，这一次隔了好久，才回了一个「好」。
看着消息，我忽然笑了。
我点开语音：「小叔，我明天想吃豆浆油条。」
这一次，秦理的速度就快多了。
他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晴晴……」
我笑了起来，故作疑惑地问：「怎么了，小叔？」
秦理闻言，也笑了起来。
有些事，似乎不用再说了。
「还想吃什么？」秦理问我。
「还有很多想吃的，慢慢来吧。」我回。
15
覃仁被拘留，我也没有了被骚扰的风险，但是，秦理还是继续接送我上下班。
我和秦理说：「我只是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
秦理笑着点头：「好，谢谢晴晴。」
我又说：「想要追到我，很难的。」
「嗯，不管多难，都是值得的。」秦理回。
我继续说：「那你要答应我做一百件事。」
「好。」秦理没有任何迟疑。
我让秦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购买了一系列的动物睡衣，让他穿上给我看。
秦理看着睡衣，面露为难，但最后还是乖乖拿着睡衣进了洗手间更换。
他还配合着我拍了很多搞怪的照片。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秦理的脸配上这些可可爱爱的衣服，杀伤力爆棚，想让人扑到。
不过，现在还不行。
毕竟，我可是很难追的，我得让他多追一段时间。
我让秦理做的第二件事，是让秦理背着我，从停车场走到了我家。
第三件事，秦理给我做了一个月不重样的早餐。
一个月后，不用我要求，他也已经有了这个习惯。
第四件事……
第五件事……
在秦理替我做完第十七件事后，我对秦理说：「第十八件事，我想要一个很浪漫的告白。」
那一刻，秦理呆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我拥进怀里：「好。」
我没有挣扎，但嘴上抱怨着：「你做什么呢？」
秦理回我：「抱我未来的女朋友。」
不过，这件事，秦理显然做得不是很好。
「浪漫」这个词，对于秦理来说，似乎还是有些难度。
他用了老套的法子。
他约我去了江边。
在我出现的时候，就有路人出现，一人给了我一朵花，直到九十九朵玫瑰花后，我也抵达了目的地。
秦理给我放了一晚的烟花。
在烟花中，他跟我告白了。
我答应了。
就是江边风有些大，有点凉。
我缩进了秦理的怀里，从他的身上汲取足够的温暖。
「晴晴，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秦理说。
我轻轻哼了一声：「想要一直幸运下去，那你就得一直对我好。」
「嗯，我想一直幸运下去。」
我和秦理确定关系的第一天，我给秦理发了一堆我的照片。
「挑一张吧。」我对秦理说。
秦理有些不解：「挑什么？都很好看。」说着，一边点保存键，把我发过去的照片，都一一保存了下来。
我被他的这个行为愉悦到了。
不过，我还是得装一下。
我努力严肃着一张脸，清了清嗓子：「挑一张，做你的锁屏。」
秦理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懊恼地开口：「我的失误。」
说完，秦理就干脆利落地选了两张照片，一张锁屏，一张桌面。
后来，我还发现，他连电脑屏幕也都换成了我。
我和秦理虽然在一起了，但是，我让他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第二十一件事，我给他发了很多萌萌哒的 Q 版头像，让秦理和我换情侣头像。
秦理放弃了移民，将工作转回了国内。
而他头像一换，把他朋友圈的一众好友们惊得不行。
而我们俩的共同好友，在看到我们的头像好，似乎也终于明白过来什么。
第一个找上我的，就是秦雅。
「你和我小叔在一起了？」秦雅一脸震惊。
我对着她，笑得一脸慈祥：「乖，叫小婶婶。」
秦雅：「……」
16
四个月后，我起诉覃仁的案子开庭。
开庭那天，我去了。
覃仁败诉得毫无悬念。
而我的要求，是让覃仁在公众媒体上公开道歉。
至于公众媒体愿不愿意报道他的道歉，没关系，我人美心善，主动联系了电视台，替他一一谈妥。
我对他唯一的善心，就是给他的脸，打个码。
覃仁气得不行，但也无可奈何。
不过，他在看到我和秦理在一起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忽然冷笑起来。
「赵芷晴，你居然找我的替身？」
我：「？」
谁是谁的替身？
覃仁你都经历了社会的毒打，还没有清醒一点吗？
我还没说什么，秦理倒是开口了。
「真羡慕你。」秦理说。
我：「？」
「自欺欺人能够做到以假乱真。」
覃仁：「……」
「也是，想要让自己的日子过得下去，总要找些宽慰自己的理由。」秦理说得一脸认真。
「对了。」秦理笑了起来，「其实，我还应该感谢你。」
「如果不是因为晴晴找了你，我又怎么知道，她心里还有我呢？就是晴晴可能太久没见我，在记忆里把我丑化了。」
覃仁的脸都黑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秦理指了指身后的法院，开口：「提醒你一下，说话注意点。」
覃仁：「……」
「我说什么了我？」覃仁气得不行，但是大概是想到自己败诉的事情，他跟吞了个苍蝇似的，闭了嘴，并且快步地离开了。
对此，我很满意。
希望他以后都能抱着这样的态度，离我远远的。
覃仁也的确彻底离开了我的世界。
他最后留在我生活里的一笔，就是那个道歉。
这种事过于少见，以至于在本地人津津乐道了许久，甚至还被群众自发地刷上了热搜。
覃仁虽然被打了码，但还是有他身边熟悉的人认出了他。
至于他之后如何，那就与我无关了。
在他做出偷彩票的决定时，覃仁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代价。
而我的生活，还在继续。
番外
我和秦理在一起的八个月，我们互相见了家长。
之后，订婚，同居。
同居后，我让秦理给我涂指甲油。
这是我要求他为我做的第四十三件事。
第一次涂，秦理只能选择纯色，像是做学术研究似的，精益求精，发誓不涂出一点指甲油。
结果很不错，就是有些费时间。
不过，没关系。
秦理说：「熟能生巧。」
后来，他熟练掌握了晕染、彩绘等技能。
第四十八件事，是替我编头发。
秦理小心翼翼，生怕扯痛我，最后，松松垮垮，惨不忍睹。
秦理看着最后的成品，沉默：「等我再练练。」
我没当回事。
不过，后来，当秦理再给我编头发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灵活地编出鱼尾辫。
看来未来生个女儿，不用担心编头发的事了。
第五十一件事……
第六十件事……
订婚后三个月，秦理向我求婚。
他将我带到了他准备的新房。
院子里种满了玫瑰，那个时候，是玫瑰花盛开的季节。
「晴晴，我想和你签订一个承诺。
「可以吗？」
秦理单膝跪在我的面前，举着戒指。
我笑着将手递给他。
「秦理，我愿意。」
他问的可以吗，而我回的，是我愿意。
婚礼结束那天，我和秦理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万千灯火。
我问他：「秦理，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不知道。」秦理说，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如果一定要说，大概是我第一次见你哭的时候。
「你哭得很伤心，我那个时候在想，不能让晴晴哭。」
我记得那个时候。
我高二。
秦理并不是无意间撞见我哭，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蓄谋已久。
秦雅说，男人最受不了女人哭。
我觉得有道理。
于是我对着镜子练了好久，如何哭得自然，哭得好看，哭得仙。
练好了，我才找了一个时间，让秦雅把秦理喊到我家来。
那天，秦理拍了拍我的脑袋，没有问我为什么哭，只是对我说：「想不想吃甜品？」
然后，秦理带我去吃了蛋糕，带我去游乐园玩了一天。
玩得太高兴，以至于我最后都忘了我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秦理也问我：「那你呢？」
我？
「晴晴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秦理问我。
我也摇了摇头：「说不清。」
如果非要有一个答案的话，大概是——
在我和父母吵架，闹着离家出走的时候，秦理带着我去玩了赛车。
当然，他开，我坐。
当我将所有负面情绪发泄出来的时候，我看着身边的人，那一刻，我觉得，秦理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而至此，他成为了我审美的唯一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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