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言虐文遇见沙雕主,会是什么样的情景_

「皇姐说笑了吧?这天下之人恐怕都心知肚明,你与朕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又何谈什么不韪呢?」天下人?

我在一旁诚实道:「不,像我嫁进摄政王府之前,就不知道这事。」「……」
谢泽华笑容一僵,目光扫过我,咬牙道:「闭嘴。」
他手里的匕首还抵着我的后腰,我只好乖乖闭嘴。

谢长越看着我,阳光把他的瞳色照得极浅,里面一片平静无澜。

我心头发酸,略略抬高了嗓音道:
「王爷既然寻到了真正的公主,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就是不知道,姜令仪那些嫁妆能不能不退,我都用了一些了。

谢长越微微一颤,眼中一瞬波澜涌起,再不掩饰清晰的痛楚。

他没回我的话,却对我身边的谢泽华说:「皇上究竟怎样才肯把映离还给我?」谢泽华不答话,又深深地看了他身旁的姜令仪一眼。

那眼神,万分复杂,似乎连姜令仪本人也有些微的触动。

我终于看明白了,谢长越、谢泽华和楚衍喜欢的人都是姜令仪,但这三个人,姜令仪一个都不喜欢。所以她不入宫为妃,不嫁楚衍,宁可去深山隐居,也不与谢长越成亲。

「映离?」谢泽华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忽然笑起来,「皇叔莫不是忘了,她钟映离与山弦公主,本就是亲姐妹?当初姜将军战死沙场,膝下一对刚满月的女儿,一个入了我谢家皇门,做了金枝玉叶的公主;一个流落民间,干着街头最下九流的勾当——皇叔可分得清楚,自己倾心之人究竟是谁吗?」???

他说什么??

我震惊地看着身旁的谢泽华,迟滞许久才理解了他这一段信息量巨大的话。

然而还没完,谢泽华又把原本抵着我后腰的匕首抽出来,横在了我颈间:
「皇叔娶了朕名义上的皇姐山弦公主为妃,朕则纳民间之女钟映离入宫,以贵妃之礼厚待,皇叔可有异议?」
谢长越闭了闭眼睛。

「皇上,臣明白。当初的事情,是臣自作主张,才将映离牵扯进来,还望皇上不要怪罪映离。臣自请求去,献上铁甲军与玄甲军兵符,从此再不过问朝政。」
这一段话,他一字一句地说完,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臣把公主还给皇上,现在皇上可以把映离还给臣了吗?」
我愣愣地瞧着他,心头被密密实实的疼痛与酸涩填满。

谢长越目光不动地凝视着我,声音听上去好温柔。

他说:「映离,别怕,我送你回家。」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尘封已久的禁锢,一瞬间,潮水般的记忆涌上来,几乎将我全然吞没。

十四岁那年,我在街头卖艺时,忽然有人将我掳走,一路带进宫中,一座富丽堂皇的寝宫里。

这寝宫门前开遍鸢尾花,极好看,而宫内,琉璃屏风晶莹剔透,幔帐轻柔似雪,香炉里有迷迭香淡淡的味道。

我就是在这里认识的谢长越。

那时他尚且十分年轻,面对我时却很温柔,一进门就问我:「离开你爹娘,可还习惯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是有些不习惯,可他们对我不太好,我连饭都吃不饱,这里却有很多好吃的。」

谢长越眼神微微一凝,随即一只手便落在了我头顶。

「那你就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我在这里住了一年。

谢长越几乎每天都会来,教我读书识字,给我做漂亮的裙子,还给我买许多好吃的点心。我咬着桂花糕,怕他一不高兴觉得我白吃白住,以后就没有这些东西了,于是在他第二天进门时,主动提出要给他表演杂耍。

说完,不等谢长越同意,我便当场给他表演了一个接连后空翻。

但我学艺不精,翻到一半便脚下一滑,摔倒了,还擦伤了手心。

谢长越一边给我上药,一边无奈地告诉我,我不需要表演什么才艺,只是以后可能会有奇怪的人隔三岔五过来,让我要记得,面对他们时,自称是山弦公主。

「倘若他们问起别的,你只冷着脸,什么话都不用答就行。」我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从那天起,不仅白天会有人过来盘问我,甚至夜里也会有人偷偷潜进来,将锋利的刀刃抵在我喉咙上,让我交出兵符。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兵符,便冷着脸不说话,谁知那人一怒之下,竟然将匕首插进了我肩头。

我尖叫一声,疼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脸色苍白的谢长越便守在了我床前。

接触到我尚且有些迷离的目光,他嘴唇翕动两下,忽然伸出手来,握住了我被子里的手:「令仪,你不要怕,以后我只要有空,夜里都会来陪着你。」
我觉得他真奇怪啊,我明明叫映离,他却发不对我名字的读音。

但想到谢长越晚上会来陪我,我还是很快乐地点了点头。

到了那天夜里,他屏退下人,坐在床前守着我睡。

我却往里退了退,给他让出了一块地方,示意他上来一起。

谢长越眸光微微一深,摇了摇头。

我们在街头卖艺时,我听隔壁帮厨的大婶提过,倘若女子倾心哪个男子,日后就会同他一起睡觉。

想到这里,我便对谢长越说:「我倾心你,我们可以一起睡。」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同意。

只是我睡到深夜,朦朦胧胧感受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我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12
谢长越一开始,的确是每一夜都来陪着我的,可他后来似乎越来越忙,三四天才来一回。这时候,夜里来的人又频繁起来,他便拨了几个穿得乌漆嘛黑的大哥守在门口,说是他的心腹暗卫,可以保护我。

我在这样险象环生的环境里生活了大概一个月。

直到那一日。

我刚起来,洗漱完毕后,想去寝宫门前采些鸢尾花回来。

然而我刚提着裙摆到花丛前,远处忽然传来喊杀声。

接着一阵急促的响过后,一堆人涌进来,将鸢尾花踩得粉碎。

他们手里的刀剑还在淌血,我吓得尖叫着往殿内跑,谢长越那几个心腹暗卫都在拼命抵御,可还是难顾周全。

几个人追着我进门,掀翻琉璃屏风,在清脆的碎裂声中,长剑从我身后肩头,再一次刺了进来。

谢长越赶到时,那人正好将剑抽出来,我的血洒在幔帐上,身子无力地倒下去,只来得及与谢长越剧痛彻骨的眼神对上短短的一瞬。

「映离,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保全令仪和她手里的东西,把你接进宫里来……」
他颤抖着抱起我,贴着我逐渐失温的脸颊,踩着满地浸了血的鸢尾花碎片,一步步向外走去。

我嘴唇一张一合,艰难地同他说:「这一次……你总算叫对我的名字了……」原来谢长越,同梦中那个教我读书识字的「神仙」,本来就是一个人。

从记忆中抽身,我看到两块牌子被谢长越用力抛上来。

他抛得真准,竟恰好一前一后落入谢泽华掌心。

想来这两样东西,便是那玄甲军和铁甲军的兵符了。

谢泽华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估计在鉴定真伪,然后他一把将我往前推去:「去吧。」我一个踉跄,险些从台阶上滚下去。

等站稳后,立刻转头对他怒目而视:「东西都拿到了,你他娘的推我的时候就不能轻点?」这话骂完我立刻就提着裙子往下跑,可惜药效还没散,跑得不快。

往前了几步,我下意识回头去看,本来以为会对上谢泽华怒气勃发的脸,没想到他竟然一副愣怔的样子看着我。

为避免节外生枝,我赶紧溜了。

走下台阶的时候,正好与往上走的姜令仪擦肩而过。她冷淡的声音飘进我耳朵里:「你是我姐姐,我总该救你一回。」然后她步步走上台阶,面无表情地站在了谢泽华身边。

我很清楚,刚才谢泽华下了旨,我与姜令仪,他身边必然得留一个下来。

姜令仪救了我。

我与她虽然是姐妹,却自有记忆起,这一生只见过这一回面。

只这一回,她便救了我一次。

我刚到谢长越身边,就被他扣住手腕,一把扯进怀里。

他的怀抱温热坚实,六年前,也曾经这样紧紧地抱住过我。

我心中又酸又甜,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用力,想从他怀里挣出来。

谢长越轻颤了一下,到底放开了我,却还是扣着我的手,带我往身后的宫门走去。铁甲军自动为我们让开了一条路。

我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脊背莫名发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谢泽华竟然搭着弓,箭尖直指我与谢长越的后背,好像随时都会放开手,让箭射出来。

我头皮发麻,连忙冲着他大喊:
「谢长越,君无戏言,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皇上了,说话得讲信用!」谢泽华动作一顿,终究还是缓缓将弓箭放了下来。

他的眼神穿过人群,遥远地落在我身上,当中似乎藏着无数纷杂的情绪。

我辨认不清,也不想辨认。

我牵着谢长越的手,一步步走出了这座富丽堂皇的牢笼。

终其一生,我大概都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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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宫门,我就甩开了谢长越的手,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谢长越长长的眼睫颤了颤,伸手来握我的手,嗓音里满是小心翼翼:「映离……」「摄政王是假戏真做,所以最后放弃了姜令仪,选了我?」
我挑了挑眉,语气十分嚣张。「不关令仪的事,映离,从头到尾都是你,都是我和你之间。你也不是令仪的替身,从一开始,我心仪之人,就是你。」
谢长越的手,终于握到了我的。

我没有再甩开他。

其实我本来也不是特别生气,只是想故作姿态一下。

记忆恢复后我就知道了,从一开始,谢长越动心的那个人,就是我。

没有姜令仪,没有山弦公主,只有我。

真好。

宫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是他早就备好的,我与他一同上了车。

在封闭的环境中,他总算同我说起了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本名与姜令仪一样姓姜,是二十年前那位姜将军的夫人,生下的一对双胞胎女儿。

然而,我与姜令仪还未满周岁时,陈国便起了内乱,蛰伏已久的异姓王连夺十三城,将先皇逼入绝境,姜将军也被困城中。

关键时刻,他命下人将我与姜令仪分两路抱出城,将我送去山间一对乡野夫妇处,姜令仪则送往京城。他说,倘若陈国真的不复存在,姜家也该留下血脉。

只是我这人自小就倒霉,姜令仪去京城的那条路更为险峻,但无事发生,她平安到达。

后来凭借姜将军心腹暗藏的玄甲军虎符,入了皇室,做了公主。

甚至先皇给她安排了一个完美无缺的身份,说她是姜将军的妹妹与自己生下的女儿,为感念姜将军的牺牲,给她留了姜姓。

而我去往山间的半路,遇上暴雨,下人跌落山崖,以至我被某对夫妇捡了回去,本来是想给他们儿子做童养媳的。

但后来阴差阳错,成了他们名义上的女儿,和他们卖艺技术的主要传承人。

年幼的谢泽华登基后,皇权分散,全靠谢长越一点点收拢回来,却大都把控在他手中。

另有一部分权利,在太后手里。

她野心不小,将先皇原本打算赐死的孩子暗中养在长明寺,又妄图从姜令仪手中夺走玄甲军的虎符。姜令仪是个机智又谨慎的人,她打死不承认虎符在自己这里,谢泽华,太后,谢长越,她一个都不信。最后无奈之下,谢长越只能暂时将她送走,把我接进宫,想通过一些不太正当的方式逼姜令仪拿出虎符,同时用一问三不知的我,断了太后的念头。于是他千方百计从我父母那里接走了我,带进宫里。

没想到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竟然喜欢上了我,又亲眼目睹我一次次受伤,最后险些重伤死在他面前时,他终于万分懊悔。

「我宁可从来没认识过你,也不愿意看着你在我面前,几乎没了声息。」
谢长越牵起我的手,小心翼翼地贴在他脸颊上:
「映离,那天太后操纵人发动宫变,所以那群人才找到了你。你的裙子上都是血,我把你带出宫,找了一位神医。他说能救活你,只是恐怕你会忘掉这一年的记忆。」
当时,谢长越没犹豫就同意了。

他想,我已经命悬一线,留在宫里的这一年于我而言,或许并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不管是开心的、痛苦的,还是那些对他怦然心动的记忆,都一并忘记,连他也不要想起。

后来我伤好后,谢长越令人把我送往江南富庶之地,他已经在那里为我找了一户好人家,记为养女。只是他没想到,谢泽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谢长越派去的人,本来要杀掉那对苛待我的卖艺夫妇,却被谢泽华派人替换下来,瞒天过海。

接着谢泽华的人又半路把我掳走,还给了卖艺夫妇,还叮嘱他们不要声张,等四年后将我卖入京城青楼,自有人会给他们丰厚的报酬。

谢泽华是个合格的君王。

羽翼未丰时,他利用谢长越帮自己收拢权力,制衡太后。

后来谢长越去找姜令仪交换筹码,拿到了玄甲军的虎符,将太后一党尽数诛杀时,他又将我掳进宫,用以威胁谢长越,归还兵权。

我问他:「所以太后出宫礼佛,就是为了把那个她藏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带出来,然后名正言顺地谋反,是不是?」
「不止。她还派了人去山间寻找姜令仪,想从她那里拿到玄甲军虎符。」谢长越说,「我及时赶到,救下了姜令仪,她心生感激,这才愿意交出虎符。」
听完这一连串漫长往事,马车也已经停了下来。

只是,停在了一处陌生的宅子外。

「摄政王府,我们是回不去了。」谢长越扣着我的手,牵我走了进去,「谢泽华已经给我定好了罪名,以后陈国不会再有摄政王和山弦公主,只有定居在京城的商人谢长越和他的妻子姜映离。」
这处陌生的五进大宅,是谢长越一早就买好的。

摄政王府的下人们早就陆陆续续迁了过来,不仅如此,连原本姜令仪的那些嫁妆也一并搬了过来。谢长越说,这就是我们目前全部的财产。

其实也不少了,但我还是有些懊悔:「早知道当初偷买那些零嘴小吃的时候,就不用这些嫁妆钱了,还能多剩点。」
谢长越:「……」
他带着我熟悉了一下宅子里的环境,就回到了房间。

时至黄昏,天色微暗,房门在我们身后合拢。

谢长越揽着我坐在床边,低头吻了吻我的眼睛:「还生气吗?」
「有点。」
他叹了口气,掰过我的肩膀,认真地瞧着我:
「并不是我不告诉你真相,是之前,大局未定,太后和谢泽华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不知道这些事,才是最安全的。」
「我知道,所以其实我并不是为这事生气。」我盯着他的眼睛,「我是气你,为什么要擅作主张把我送走,送去江南富庶之地的富饶人家,把我养到十八岁,然后出阁嫁出去,是不是?谢长越,我当时就说了,我喜欢的人是你,你分明也喜欢我,却愿意眼睁睁看着我嫁给别人——恐怕你的喜欢,也没有几分真心吧?」
我作势要走,果然刚一动作,就被谢长越拽回去,顺理成章付在了他身上。

我的手指,正好碰着他线条利落优美的下颌。

不由心生绮念。

谢长越一时并未察觉,只是急急同我解释:
「不是的,映离。只是那时乾坤未定,何况你好不容易保下一条命,又已经忘了我,我不想你再为了我受伤。至于嫁人——」
他顿了顿:「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我是想,倘若京城局势定了,我会寻到江南去,亲自把你接回京城。」
谢长越终于发现我的手已经从他衣襟探了进去,连忙按住我的手,咬牙道:「映离!」
我无辜地抬起眼看他:「怎么了?玩一下你就不高兴了?」
好吧,我是故意的。

有些事情有过第一次后,便食髓知味。

谢长越将床帐放下来的时候,我还在假模假样地喊:「你干什么?这可是白日宣淫。」他低笑一声,凑过来咬我的嘴唇:「夫人,已然天黑了。」温热的手指沿我脊背一路往上,停在后背留下的疤痕处,怜惜地摸了摸。

意乱情迷间,我忽然反应过来:「其实洞房那一晚,你一早就认出我了,是不是?」他的动作微微一顿,终于点头承认。

谢长越说,如今局势渐稳,太后又开始蠢蠢欲动。

姜令仪四面楚歌,甚至不惜去江南避祸。

为了从她那里拿到玄甲军虎符,也为了保护她的性命,他和谢泽华商议后,才决定求娶她。

「我虽然求娶令仪,却并未打算真的与她做夫妻,打算平息局势后便求旨与她和离,再去江南找你。」「只是没想到,谢泽华从那时就算好了,要把你换进来。」
后来,谢泽华安排我嫁给谢长越,又入宫回门。

太后不见真正的姜令仪,心生急迫,仓促动手,这才被他们抓住了破绽,一举击溃。

谢长越抚着我的眼睛:「挑开喜帕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了,你不是姜令仪。」但他竟然还是假模假样地装作不知,还剥了我的衣服才停下来。

「谢长越,你果然是馋我的身子许久了——」
「嘘。」他将食指抵在我嘴唇上,眼神暧昧地扫过我胸口,「我只是想知道,夫人是不是长大了。」14
后来,我让谢长越去打听了我那对便宜父母的消息,才得知,因为便宜哥哥成亲后还在赌钱,欠下上千两,妻子被娘家人接走,他们一家三口以劳抵债,最后没了性命。

「上千两?怎么会欠这么多?」
我望着谢长越,神情狐疑:「是不是有你的手笔?」
他笑而不语,反倒很有闲情地剥了个水蜜桃,放进我手里。

这是默认了。

我对那三个人没什么感情,只觉得大快人心。

姜令仪的嫁妆被我变卖了一部分,在京城中开了家酒楼,连同旁边的茶楼,每日请人过来卖艺,表演喷火吞剑和胸口碎大石。

有一回我兴致来了,非要亲自下去表演,谢长越拗不过我,同意了。

没成想我一个后空翻接劈叉,火没喷出来,倒是扯伤了大腿根,最后被他抱去了医馆。

夜里,我光着两条腿躺在床上,等谢长越来给我上药。他动作不重,但我还是疼得呲牙咧嘴,眼泪汪汪地开始迁怒:「都怪你,把我娇惯坏了,原来我做这个动作很轻松的。」
谢长越顿了顿,无奈地说:「嗯,是我不好。」
他上完药,回身去捧了账本过来:「那就劳烦映离以后帮忙看账本,管着家里的钱财吧。」
天气炎热,我在家里一边吃冰镇桃子一边看账本时,谢长越就在旁边给我弹琴。

弹的是《凤求凰》和《缠绵谱》。

我咬着一口桃肉抬起头,正巧看见幔纱被风轻扬,他一袭薄衫坐在水榭里,露出大片白皙赤裸的胸膛,隐约两点朱红,长发散落,眉眼风流。

曲子弹得自然也是极好的。

我就说吧,他挂个牌子就能去南风馆营业了。

后来我伤好后,去店里查账时,在门口碰上了楚衍。

他嗫嚅着嘴唇,小声跟我说了句对不起。

一瞬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听说令仪很得皇上宠爱,不日就将被册封为皇后了,楚公子可还觉得开心吗?」楚衍的神情立刻黯淡下来。

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满意地离开了。

姜令仪的封后大典是三个月后举行的,那一日正好是中秋,皇上大赦天下,免了一年的税收。

我十分开心,从店里回去的时候,给谢长越拎了一大盒椰蓉馅的月饼。

他拈起一块月饼,忽然问我:「当初谢泽华一心想接你入宫,倘若你同意,或许今日皇后就是你。」我不屑道:「我疯了,留在他身边继续当姜令仪的替身?」
谢长越却轻声喃喃:「替身?那倒未必……算了,他自己知道孰轻孰重,我又何必替他挑明?」我没听清他在自语些什么,只是皱皱眉,继续道:
「再说了,我又不喜欢谢泽华,他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似的。之前第一次进宫,他看到我趴在桌上读书,又看我练习劈叉和喷火,就老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我。」
谢长越愕然地看了我片刻,等回过神来,笑得前仰后合。

笑过后,他颇有闲情地去取了琴过来:
「我给映离再弹一曲吧——当初想教你学琴,你始终没学会,倒天天缠着我要听。」他开始拨弦。

我吃了块月饼,觉得有些腻,又喝了口茶压下去,然后就支着下巴,专心致志地瞧着他。琴音入耳,声声清灵。

做皇后有什么好的?我要爱人在侧,银钱在手,红尘滚滚,闺房之乐。

如今,全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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