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我怕吓到你。」说着,我摘了面具。
「怕吓到我什么,啊!」南瓮一转身看到我,然后他假装被吓到,随后恢复如常道,「不过是丑了一点,有什么好怕的,我可以治好你的。」
「这是何物?」不知不觉间我早已靠近了他,被捆住的他急急地问我。
「捆仙绳啊!你不会不认识吧?」这可是我师父的老宝贝,好不容易他老人家舍得拿出来给我,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说吧,怎么才能去鲛人之地?」
「你放开我!不然我不会告诉你的。」老头噘着嘴气鼓鼓地说道。
「你不说我是不会放了你的,哦,不要乱动,它会越动越紧的哦!」我戴上了我的面具,看着老头苦苦挣扎。
「我说我说!鲛人之地在我这岛之下。琼岛是漂浮在南海之上的。」
「那我要怎么才能过去?」
「凭你这凡胎肉体,怕是过不去的!你不就是要见你师兄师姐吗?我可以让你见到。」
「怎么见到?」南瓮示意我把绳子松松,我便给他松了松。
南瓮一抬手,河中之水涌上天化作一面镜子,我在镜子中见到了师兄和师姐。
镜中师兄师姐正与鲛人苦战,鲛人众多,他们几人渐渐不敌,落于下风,都受了很重的伤。
「放我过去!」我陡然间收紧了捆仙绳。
「我放你过不去的,除非……」南瓮故意放慢了语气。
「除非什么?」
「琼岛南瓮可以满足人的一切欲望。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但是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好,我答应你!」我不能再失去了。
「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代价?」
「你现在给我力量让我去救他们!不管什么代价,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好,给我松绳子吧!」
南瓮给了我力量,我到达鲛人之地之时,大师兄、风师兄、师姐利用法力设了小小的结界护住自己,只是鲛人众多,发动攻击猛烈。他们的法力撑不了多久。
我从天而降,劈开一众鲛人。
「文溪!」师兄师姐见到我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别问那么多了,快跟我走。」我用南瓮给我的法器震开了鲛人,带着大师兄他们逃走。只是这鲛人众多,穷追不舍。
南瓮用法力开了一个通道,可以从那回到人间。我带着师兄师姐冲了过去。
「师兄师姐,从这个通道就可以回到人间,你们快走!」
「那你呢,文溪?」师姐抓着我的手问。
「我抵挡住鲛人,随后就到。」我将师姐推进了通道,她的身体缓缓向着海面飞升出去。
我用法器抵挡着鲛人的进攻,「大师兄、风师兄,你们还不快走!」
大师兄、风师兄浑身是伤,但提着剑与我一起抵抗鲛人,不肯走,「我们是不会丢下你的!」
鲛人来势汹汹,怕我也扛不住多久了。我转身用法器将大师兄和风师兄震飞进了通道。而这一瞬间,鲛人也涌向我,我被推下断崖,我看着他们缓缓上升的身体,心想,看来我还是逃不了掉下断崖而死的女配命运。
「文溪!」大师兄和风师兄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名字。
一根绳子从通道上甩向我,是大师兄那根「索命绳」。我早有所预备,我抽出刀割断了缠在腰身上的绳子。我不能再让他为我冒险了。
「文溪!不要。」
被传送上岸后,厉竹书、风衡不顾一切地又奔向海里,海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孟意书拦着两人。此后多年里他们反反复复去鲛人之地寻人,但却再没有寻到文溪的踪迹。
今年是我在南海琼岛的第五百七十九年,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甚至快忘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了。不过,今天我要出琼岛了。
当年救师兄师姐的代价是,我留在琼岛陪南瓮六百年。本来这家伙想一辈子把我留在这里的,那我能干?我据理力争,拿出了大妈买菜砍价的架势,硬是砍到六百年。
这五百多年里,我除了陪南瓮下棋,就是跟他打架。嗯,你没看错,就是打架。南瓮说只要打赢他,我就可以提前离开琼岛。这些年里我一直努力修炼,然后和南瓮打架。昨天我打赢了他,所以我今天准备出琼岛了。
「老头,我走了。」我冲那老头喊,南瓮背对我坐着,不说话。
「你别这样嘛,我都陪你五百多年啦,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我才没有舍不得,以前没有你的几十万年我也过得好好的,就你这区区五百多年算什么!」老头还是背对着我,这老头还是嘴硬。
「爷爷,我走啦,你以后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想我啦,有空我还是会回来看你的哦!」
「你叫我什么?」南瓮转过了头。
「爷……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老头仿佛要哭了的样子。
「喂喂喂,你别哭啊!」我赶忙跑过去。
「我才没有哭!」老头说着侧过了身子。
「爷爷,其实我是个孤儿,一直没人对我这么好,你治好了我的脸,修复好了我的灵根,让我可以重新修炼,再造之恩我不敢忘。谢谢你!」我蹲在南瓮面前。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我都是个孤儿,所以我从来不敢哭,因为哭了也没人在意,没人心疼。
南瓮抬手摸了摸我的头,终是掉下泪来。有些东西没有过便罢了,一旦拥有过就很难割舍。我知道南瓮完全有方法把我困在这陪他一辈子,只是他不愿意那么做。
「爷爷,你别哭嘛!」我抬手去擦他的泪。
「臭丫头,出去要小心一点,有什么事了,可以回来找我。」
「放心吧!我连你都打得过,谁还能欺负我?」我站起来拍拍胸脯说。
「要是打输了,不要说是我的徒弟。」这老头脸上终于见了笑意。
「好,放心吧您。」
出了琼岛,感觉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都五百多年了,这世界是该有点变化了,没变化才见鬼了。
「你们快看,那人穿的是什么呀,怕不是刚从古墓里走出来吧!」街上的人好像在对我的穿着窃窃私语。我穿的这些确实跟现在的服饰不同,毕竟五百多年过去了。
「老板,就这套吧,多少钱?这个够不够?」找了家衣店买了套衣服,给了那店家一颗珍珠,毕竟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不清楚是用碎银子还是小铜板啥的。琼岛别的不多,这种珍珠、珊瑚、夜明珠多的是,走的时候装了一堆在乾坤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够了!够了!」这老板眼冒金光,喜滋滋地接过珍珠。
之后我大摇大摆走进了这城里最好的一家酒楼吃饭,还有说书唱曲的,果然不错!太久没吃这人世的东西了,今天我一定要吃到吐!
我找了楼上靠窗最好听书的地方,摘了我的面纱开吃!
鸳鸯炸肚、炒沙鱼衬汤、鳝鱼炒鲎、鹅肫掌汤齑、螃蟹酿枨、奶房玉蕊羹、鲜虾蹄子脍、五珍脍、螃蟹清羹、鹌子水晶脍、猪肚假江鳐、虾枨脍、虾鱼汤齑……
「上回说到风天师大斗麒麟怪,好不容易得了这麒麟心。这麒麟心可不是凡物,乃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效!只是这风天师还是晚了一步,药王还是没能撑住,没等风天师带着麒麟心回来就死了。这药王也是痴情人,临终叫弟子在他仙逝后将他葬于南海之滨,哪怕死也要陪着他那位师妹。」这楼下说书人抑扬顿挫讲着书。
只是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风天师?药王?南海?莫不是……
我一把抓住了上菜的小二的手,他看向我,愣了愣。
「小二兄弟,我想问问这下面说书的说的风天师是谁?那药王又是谁?」不会的不会的,这世上重名重姓的那么多。
「姑娘怎的连风天师和药王都不知道?风天师乃是青岚派第七十九代掌门,青岚派最年轻之成仙者风衡。这药王乃离山药王谷厉竹书啊!」
风衡、厉竹书,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药王谷的药王死了?」文溪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早仙逝多年了。」小二说完就转身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而文溪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给你的,你现在就把你知道的风天师、药王的事都给我讲一遍,再给我讲讲这几百年里发生的大事。」我扔了颗夜明珠给说书人。
「好好好,这就给您讲!」说书人接过夜明珠喜不自胜,眉飞色舞讲了起来。
根据这说书人说的,我走了以后,大家都以为我死了。但是大师兄和风师兄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于是这些年里一直去南海寻我,只是一直没寻到我。这些年风衡熬成了风天师,师父仙逝后,大师兄也成了新一任药王。
在一次大师兄去南海找我的时候,碰到了上古神兽华龙,师兄与它打斗受了重伤,又碰到南海鲛人,受到围攻,受了很重的伤回来。风衡本来去取了麒麟之心想救他,可是没来得及,大师兄旧疾复发,病重仙逝了。
这次回来,我本没想打扰他们,我想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只是不承想他们一直在找我,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这些年的大事除了风师兄成为最年轻成仙者、大师兄仙逝以外,还有南离国降生的太子天生异瞳,出生那日天降霞光,现在二十几岁就是最优秀的修仙者了,颇有风师兄当年的风范;火阳派的镇妖塔让人推了,一众妖魔出塔为祸人间;还有就是先药王之女孟意书苦追青岚派济阳仙师多年未果……
济阳?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哦!是风衡的师叔!风衡当年绑了我就为了求我师父救他师叔来着!当年我还为了他冒死去采溪灵草!只是那家伙我一眼都没瞧见过,听说伤好了就闭关修炼去了。我师姐不是喜欢风衡吗?
「那先药王之女怎可能喜欢风天师,她是为了见济阳仙师。那济阳仙师性子冷,除了风天师,其他人都入不得他的眼。」这说书人倒是知道的甚多。
现在剧情已经不按我看过的小说进行了,应该是我的到来打乱了小说的情节。那好办了,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来我是时候去见见老朋友了。
「你是何人?」看门的几个小弟子拦住我,看来这青岚派在风衡手里变得更好了,一个山门都派五六个弟子看守。
「我是你们天师的朋友,你们且叫我进去吧!」
「小丫头,你要想拜入天师门下,要参加青岚派入门考试,而且风天师已经不收弟子了。莫要在这里闹了,快些回家去吧!」
我蒙着面,莫不是这身装扮太年轻了?小丫头?老娘都五六百岁了!
「唉,还请仙者将此物拿给风天师,他见了自会来见我。」
这声仙者很受用,那小弟子接过东西,打量了我两眼就进去了。
「此物从何而来?」风衡本来在给弟子讲道,见小弟子来了,就叫弟子等在一旁。一场讲完,暮色渐浓。
风衡颤抖着摸着手里的面具,这是当年他亲手所制送给文溪的。
「是山门外一女子叫我拿给天师的,她说是天师您的故人,说您见了这面具就知道了。弟子……」
[人呢?]风衡急急跑了出来,众弟子都没见过他们天师这副失态奔跑的样子。
[回天师,人走了。]守门弟子恭恭敬敬答道。
[去哪了?]
[没说,只说过些时日再来,就走了。]
听弟子回完话,风衡感觉心里空空的。是不是她呢?是不是她回来了?
几百年没回来,药王谷早已物是人非。进了谷,到处冷冷清清的。来到大师兄的小竹屋门前,不想这一次回来,我师兄妹二人竟然阴阳两隔。
「何人?」
回头一看,竟是一位秀气的少年,我药王谷啥时候有这么秀气的小老弟了?
「师姐?真的,真的是师姐!」看到我的少年先是一愣,随后欣喜若狂地奔过来抱住了我。
咣当一声,又一个美少年从屋里出来,手里的水盆摔了下去,愣了一愣,随后也奔了过来。
「臭小子!谁是你们师姐?敢占老娘便宜!」我挽起少年便是一个过肩摔。
吓得另一个奔过来的少年停止了脚步。
那被过肩摔的少年又抱上了我的大腿,另一个少年此时也奔过来一起抱住了我的大腿。
此时的画面相当诡异,两个秀美少年一边一个抱着我的双腿痛哭流涕。
「师姐,是我啊!我是大哼啊!」
「师姐,我是二哈啊!」
两个抱着我的少年边哭边说。
「大哼,二哈?」大哼和二哈是我当年捡回来的小乞丐,当时不懂事我就给随便起了个名。说起来,这两位还算我的救命恩人,有次掉进坑里,还是他俩拉我上来的。
「几百年不见,都从小土豆长成翩翩美少年了。哎,我说,你俩能起来吗?我腿都快麻了。」
这俩于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起了身,起身之时还不忘往我身上蹭了一把他们的鼻涕。
「这谷里怎的如此冷清?」
「自从师姐走后,这谷里就没来过新人,大师兄仙逝以后,几个童子也走了。就剩了我们俩在这。」
「那你俩为何不走呢?」
「大师兄说怕你回来找不到人,让我们等你回来。没想到师姐真的回来了。」说罢,两个少年又往我这边靠。
「哎哎哎,说话就说话,哭个屁,别往我身上蹭鼻涕,衣服新买的,挺贵的。」
药王谷虽冷清,但好像哪里又都没变。
「大师兄怎么死的?真的如传闻一般?」我坐到了树下的石凳子上。
「大师兄从南海回来受了重伤,加之曾受过两道天雷……」
「二哈!」二哈还没说完,大哼赶紧打断他,使眼色给他。
「你们也不必瞒我,那些我都知道。」
「师姐都知道?」
当年我回药王谷求师父借法器去南海,师父说你们一个个都受了那么重的伤回来。我追问师父才得知,当年风衡的天雷劫的三道天雷,我只受了一道便晕死过去,是大师兄冲过去抱住摇摇欲坠的我,替我受了那剩下的两道天雷,不然我哪有命活到现在?
「我都知道。」我淡然道。
「那我们就不瞒师姐了,大师兄受了两道天雷后身子一直未好,但他又不听劝阻非要去南海,这刚开始有风师兄跟着,两人还有个照应,但后面去过太多次了,风师兄就放弃不去了,但大师兄还是执意要去,劝都劝不住,每次都遍体鳞伤地回来,伤还没好就又去了。最后就……」大哼满脸悲痛说不下去了。
「大师兄没有骗我们,师姐真的没有死。」二哈眼含热泪看着我。
「大哼,二哈,这些年辛苦你们俩了。既然我回来了,你们就走吧!不要一直守在这里了。」
「师姐!」
「这药王谷如今物是人非了,没有必要守在这里困住自己,你们也修得很好了,出谷历练去吧!师姐也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怎的才等到师姐就要分开?」两个少年像要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如今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会待在药王谷。我药王谷如今无人掌事,已日渐没落,你二人修为尚可,应下山去行医救人,光耀我药王谷门楣,可懂?」
「师姐——」
「你俩改了名字吧,大哼、二哈叫出去实在不太……嗯,你们懂的。」
「那师姐,我们叫什么?」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大哼你便叫言君,二哈就叫温玉吧!如何?」
「言君,温玉,好,甚好!师姐,我们喜欢这个名字。」
「好,那就择日出谷吧!」
听了我的话,两个少年收拾了行李,依依不舍地准备出谷。
如今这谷里只剩下我一人。
才见面就分别,只是见了他们会让我想起从前的日子,徒增伤悲。
夜里我翻进了青岚派,不知道埋在梨花树下的酒还在不在。
未承想酒没喝到,倒是看见了自己的坟。墓碑上书:爱妻文溪之墓。还属了风衡的名!老娘什么时候嫁给他了?
「文溪?」身后传来这声音,陌生又熟悉。
「风师兄,好久不见。」我回过身看着风衡,虽过了五百多年,但他的样子却没怎么变,只是不同少年之时的意气风发,现在倒更多了些成熟稳重的味道。
「我就知道是你!」风衡冲过来抱住了我,他太过用力,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风师兄。」我拍了拍他,他觉得有些失礼,便立即放开了我。
风衡还是老样子,永远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
「风师兄,这是……」我刚想回身指向「我的坟」。
「哦哦哦,文溪,你是不是想见你师姐?意书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快走,我带你去见她。」风衡突然拉住我,不经意间挥了下手,那坟便不见了踪影,然后拉着我走了。
「文、文溪?是你吗,文溪?」师姐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然后跑过来抱住了我,不知道为啥每一个看到我的人都要跑过来抱我。
「师姐,是我,我回来了。」
师姐和风衡问起了我这些年的去向,我只说掉下悬崖,然后被困在一处幻境,但在里面意外找到了武功秘籍,然后按着上面的修炼,身体好了,脸也好了,终于有能力冲出了那幻境。只是不知道外面已经过去了五百多年。 在青岚派的第三天我见到了师姐心尖尖上的人,济阳。
形相清瘦,风姿俊秀,凛然正气,与风衡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不同,济阳仿若山巅之雪,冷而洁,周身散发的气息都在说着「生人勿近」。
师姐一见到他,就拉着我过去,虽然我不大乐意,但还是被师姐拉了过去。
「师叔,这是要去哪里?」师姐望向济阳的眼睛里布满了小星星,看来那说书人真的没有骗我,师姐喜欢的真的不是风衡,而是他师叔济阳。
「南离。」济阳惜字如金,说罢便大步流星走过去,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师姐。
但是,济阳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这济阳的眼神从上面飘了下来看向我。
「回师叔,这是我师妹,文溪。」
「哦。」济阳点点头,看向我的眼神深了一深。
好歹我也算他半个救命恩人,他就一个哦!算了,懒得跟他计较,毕竟是师姐喜欢的人,得罪不起。
「师叔去南离有何事?」
「要事。」废话,我师姐问的是什么事啊!真真是惜字如金。
「我观天象,荧惑守心,南离国方向出现黑紫色异光,恐是有大事要发生吧!」
听了我这番话,抬脚要走的济阳停了下来。
「你还知道什么?」济阳的神情也是冷冰冰的,一个高冷男神。
「哦,师姐,我还有要事,先走了。」我看也不看济阳一眼,他有要事,我也有要事,谁不会高冷。
「文溪,你有什么事啊?」
我没管师姐、济阳的眼神,如今我再也不需要看谁的眼色,也不会再任人宰割。
如果我没算错,人间要遭大劫,而这祸端起在南离国。
济阳应该是也算到了,所以他才要去南离。我倒没有济阳那济世救人之志,我嘛,只是去寻人。我欠那人一条命,我得还。
「风师兄,我今日前来与你告别。这世间还有许多我未曾到过之处,我想去看看。我师姐就劳烦你照顾了。」
「为何要走?难道不能留下来吗?」
「多谢风师兄这些天的款待,我这人闲不住,不太适合待在一个地方。」
「难道为了我,也不能留下来吗?」此时风衡的眼睛像一汪清泉,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之前以为他只是因为愧疚,只是想对我负责任,但现在看着他的眼睛,我可以确定,他真的喜欢我。
「风师兄,你是个很好的人,也是我很好的朋友。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啦,不过你若是成婚,可记得请我回来喝喜酒,那我是一定会回来的。」毕竟是一派掌门,咱也不能直接说老娘不喜欢你,折了人家面子。
「文溪,」风衡叫了我的名字,张了张嘴,最后只道,「你保重,若有事,可回青岚派找我。」
他曾在昆仑镜里舍命救我,而我替他挡了一道天雷。如今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师姐不喜欢风衡,我到现在也没有死,现在一切都没有按小说的情节来,我也不用管那许多了。
一路上吃吃喝喝,费了七八日才到南离国边境。
敲了三四家客栈的门,要么没人应,要么说没房间了,门都没给开。我就是戴了个面纱,也不像强盗吧!
夜幕将至,这街上连个人也瞧不见。这里,不对劲。
又到了一家客栈,我掏出了一颗明晃晃的夜明珠。好说歹说,店家才让我进去,小二一把将我拉了进来,急忙又将门关上。
「店家,为何这天还没黑,这街上就没人了?」
店家打量我几眼说道:「最近夜里不安全,姑娘还是赶紧进房休息吧!夜里千万别出来。」
「姑娘,这边请。」小二提着我的行李将我带到了房间,对我说,「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想吃什么只管告诉我,我给你送过来。」
小二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刚才进了客栈里,大堂里也是空无一人,只有店家和小二在,但店家却说客房已满。这人都在房间里?
夜里静得很,这么静一定有古怪。人嘛,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叫我别出去,我越想出去。忽地听到街上有声音,我翻身下床轻轻掀开窗子看去。几个鬼魅般的身影,仿如蜘蛛般的手脚,头发长长的,青绿色的眼睛。我认得那怪物,乃是噬魂怪,专以摄取人的魂魄为生,只是它们并非群居,怎的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只?
远处传来人的哀嚎声,几只噬魂怪迅速从我眼前消失,应该是赶往声音来源处。我从窗子翻身而出,跟在几只噬魂怪后面。
几只噬魂怪跑到了城西,翻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哀嚎声是从这家院子里传出来的。容不得想那么多了,救人要紧。我也跟随翻了进去,小心地搜寻幸存者,行至这家的正堂,我竟看到好几只狼妖在啃食人的躯体!
我小心地躲了过去,怕是来晚了,我感受不到有活人的气息,但是却感受到了许多妖兽的气息。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血腥之气,弥漫开来,不止此处,怕是别处也有人遭了殃。
刚出府,就见几只妖兽追着一个人,但这人跑得很快。他吸引了许多的妖兽,这家的狼妖、噬魂怪听到了动静也奔了出来。我赶紧隐了身跟过去。这人好像是有意吸引妖兽,他跑进了城西的林子里。
跑到林子中间,他忽然停了下来,闭眼念诀,狂风骤起,四周起了金色的网,看来这小子是早就布好了阵法,故意引妖兽过来的。一众妖兽没有想到,瞬时被困在了网里,这男子收了网。月光下,他周身散发出金色的光,这男子看着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修长,皮肤白皙,眉目柔和,翩翩公子气。
「阿辰,怎么样?」少年得意地抬起头。
这时我才发觉那树上站着一人。
这少年虽收了一网妖兽,可后面还有追来的妖兽还没入网。少年得意之时,一只狼妖扑面而来,只是这狼妖还未近身,那树上的人速度极快地飞跃而下,一剑劈去,狼妖被劈得后退几步,开始狼嚎起来。
我这才看清了树上之人的面目,玄色衣衫,青红色的眼睛,鬓若刀削,眉如墨画,爽朗清举。他这周身散发的气息,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那狼吼叫之后,聚集过来的狼妖和妖兽越来越多。两个少年被团团围住,他二人身手虽不错,但也耐不住有这么多的妖兽,如果挨到天亮,怕是要灵力枯竭。
在妖兽围住冲身而上之时,我现了身,飞进了妖兽圈,斩了几只妖兽,念了咒,在我们三人周围闪出刺眼金光,这些妖兽怕这些强光,纷纷后退,我又念了诀,随着一道金光,我三人闪身至城内。
我这瞬身之术,可以让人瞬间位移,只是能位移多远就要看施术者的修为了。
「你是何人?」刚一到城内,两人警惕地问我。
「和两位公子一样,降妖除魔之人。」
「哦?在下齐湛,这是我师兄傅辰。多谢姑娘适才出手相救,敢问姑娘芳名?」齐湛倒是热情,只是那玄衣少年不说话,只冷着眸子细细打量我。
「我姓楚,现在还不太安全,你二人赶紧找个安全之处吧!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穿越过来之前我叫楚文溪,但穿越过来之后,这里的人都叫我文溪。
说罢我又念了诀回了房间。
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妖兽呢?
第二天,我碰到了一个人,济阳。他明明比我先行好几日,怎的才到南离国边境呢?我本来嘛,想装不认识他,但奈何被他瞧见了。
「真巧,在这也能碰到济阳师叔。」我打完招呼就坐在了他这桌。
「你在这做什么?」济阳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游山玩水,就到了这里。」
「这里可不适合游山玩水。」
「是啊,昨晚上差点让两只狼妖给吃了。不知道为何,感觉这里妖气甚重。」
「那你还是小心为上。」说罢,济阳起身走了。
夜里西南方向传来异响,看来是济阳动手了。周围的妖气越来越弱,黎明之时,整个镇子也变得清明起来。
我又行了几日到达了南离国王城,不过听闻南离国来了一位仙师,仙术了得,被国主封了国师。那日,国师出行,我在人群中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济阳,果然是他。
我在南离国王城里快活了两日,不过也该办正事了。
我已算出大师兄投生于南离国,不出意外应该是那位南离国太子,但我得亲自去确认。只是我目前这身份不太好行动。
我在河边发呆之时,来了位姑娘慌慌张张问我:「姑娘,可曾看到一位身穿黄色衣裙,约莫这么高的姑娘经过?」
「好像是有那么个姑娘从这过去了。」
「多谢姑娘。」说罢,这姑娘又急急忙忙地走了。
「哎,等等。」
「姑娘还有何事?」
「你看那水上漂的,像不像你说的姑娘?」这姑娘抬眼一看,吓得惊坐在地,号啕大哭起来。
「小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说着,这姑娘就哭了起来。
问了这姑娘才知道,这姑娘是那河上漂的小姐的丫鬟,那小姐是御史大夫徐家的大小姐,可在家里不得宠,常被主母欺压,一下想不开才来跳了河。
「还不赶紧去叫人救人啊!」听我说完,这姑娘赶忙又跑向集市人多的地方去了。
趁她走,我将这女子打捞上来,属实断了气,刚才从上游漂过来我就没感受到附近有活人气息。我将这女子尸体收了去,又化作她的样子,然后跳进了河里。
没一会儿这丫鬟带了人来,将我捞了上去。这丫鬟哭天喊地,我赶紧咳嗽两下示意我还活着,然后又装昏迷。
丫鬟将我带回了府,找了大夫来看,我悠悠醒转,装作投河撞了脑子失忆的模样。不然这一大家子,我还真不认得谁是谁。
在这待了几天,还真没人发现我有何不同,好在这大小姐不受宠,没人在意她。这御史大夫家有两位小姐。二小姐名唤徐有容,而我装的这位叫徐朝云。这徐朝云的母亲生了她没多久就去世了,父亲再娶,再娶这位便是徐有容的母亲,所以这徐朝云从小就被这当家主母欺压。
我「病」刚好就被丫鬟小熙拖去给主母问安,听小熙讲若是被这主母挑出错处,少不了要受苦。我进了屋子,只见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坐在上面,我问了安,她却迟迟不叫我起来。
「听说你前几日投湖了?」
「没有没有,我们小姐只是失足落入水中。」
「我问你话了?你着急答什么,没规矩。」这妇人给旁边的嬷嬷递了个眼神,这嬷嬷上来就给了小熙一巴掌,那声音脆生生的。顿时小熙红了半张脸,跪在那不敢说话。
「我问你话呢,怎还要一个丫鬟替你答?」这妇人看着面善,说话这语调却刁钻。
「回母亲,孩儿只是到河边游玩,一时失足落了水,让母亲担心了。」
「我不是不准你出府,谁给你的胆子?这传出去还以为我苛待你,逼你投湖。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这几日也没来问安。」
「回母亲,孩儿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而这几日一直病着,病一好就来问安了。」
「出去透透气?这府里让你透不过气来吗?看来还是得教教你规矩。」这老妖婆还没完没了了,我敬你三分,你还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了。
她话音一落,那嬷嬷就过来,抬手便要打我。看来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嬷嬷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动手了。
啪的一声,我起身抓住那嬷嬷给了她一巴掌,这巴掌算是我为小熙还的。
「大胆,你个下人就敢打大小姐!以下犯上是吗?」
「我让你起来了吗?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下人,是谁以下犯上?怎的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张嬷嬷、王嬷嬷,给我教训教训她!」说着另一个嬷嬷也朝我走了过来。
「夫人,你饶了小姐吧?小姐不是故意的,只是她病还没大好,脑子有些糊涂。」小熙跪在地上急急地哭着求那老妖婆。看她那副嘴脸跟那些书里写的后妈果真一模一样,只是她不知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从前那个软弱的徐朝云,而是楚文溪。
两个嬷嬷过来想按住我,被我一把甩开,两个人有些难以置信,呵呵,就凭这么两个凡夫俗子还想打我?开玩笑,我轻轻松松地扭断了两个嬷嬷一人一只手,看着两人痛得满地打滚,我笑着对那老妖婆说:「哎呀,母亲,真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扭断了她俩的手。我这手上没个轻重,幸好扭的是手不是脖子。我这掉进河里以后啊,脑子就不太清楚,我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母亲还请见谅。」说着我福了福身子拉着小熙走了出去。那老妖婆也是突然吓呆了,没了反应。
被我拉着出来的小熙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小姐,你怎么,怎么……」小熙半天说不出个完整句子来。
「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受欺负,我从鬼门关走了这一遭,还真就什么都不怕了,死都不怕,还会怕她?」
「小姐!」小熙抱着我哭个不停,不过她若是知道她那苦命的小姐已经没了,会不会更难过?
傍晚,我那人人称道、温柔善良的妹妹徐有容来了。
进门就笑意盈盈,「姐姐,病好了吗?」拉着我的手坐下,像跟我有多亲昵似的。
「好了。」
「姐姐掉进河里了,我担心了好久,见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听闻姐姐今日与母亲闹了不愉快,姐姐不要怪母亲,母亲向来心慈手软,都是为了姐姐好。」你娘可真是「心慈手软」,应该是心慈到打得手软就不打了吧!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知道母亲都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怪她呢?」你假,我也假,谁不会似的。
「姐姐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姐姐,这是我在济世堂抓的补药,姐姐吃了好好补补身子。」一个丫鬟将几大包药放在了桌上,我姐妹二人又畅谈(虚情假意)了许久,这徐有容才走了。
那药我只打开看了一眼便知晓这小妮子不怀好意,老娘可是药王谷的人,就你这点小手段我能看不出来,笑话。
在御史府这几日还真是无聊,那母女俩没事就作妖,在徐朝云父亲面前装得小羔羊一般,背后就使绊子。这徐有容一直把徐朝云当作陪衬,毕竟她徐有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徐朝云性子懦弱,打扮朴素,不争不抢,非常不起眼。
这南离国对外来者非常敏感,我借着徐朝云的身份留在南离国,行事就方便许多。
南离国主设了宫宴,皇后娘娘也设了宴款待女眷。作为徐有容的陪衬,她母女二人一定会拉上我。
果不其然,宫宴上徐有容又是唱歌又是献舞,出尽风头,不过她偏偏要在之后cue 我,啃肉的我被叫得猝不及防,一手油尴尬地抹了抹。
「让大家见笑了,我姐姐朝云才艺更胜我,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徐有容说得情真意切,让大家觉得都是真的。
「小女不才,那便献诗一首为大家助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笑话,老娘可是穿越过来的,会怕你?!不过,只好借李诗仙的诗应应急了。
「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皇后娘娘凤颜大悦,说着就赏了我东西,徐有容母女看我的眼神像刀子。
出过了风头,我借口醒醒酒出了宫宴,却在院子里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日南离边境遇到的少年,傅辰?
我正疑惑之时,一个侍从对着他拱了拱手,说道:「太子,夜凉露重,还请到殿内休息。」傅辰摆了摆手,那侍从便退下了。
原来他就是南离国太子傅景辰,我早该想到的,那异瞳少年傅辰就是傅景辰啊!
机会来了!我装作酒醉撞上他,但我还没来得及扯开他的衣襟,就被他一脚踹了出去。这一脚踹得真结实。
「什么人?」傅景辰冲着我喊,我趴在那不动,这傅景辰过来又用脚将我踢翻。真是的,用不着这么粗鲁吧!不过这性子,真熟悉。
我只得装作喝醉了的样子,「来来来,再喝一杯。」说着歪歪扭扭地趴在地上。
听到声音,众人纷纷出来看,这么尴尬的时候,我当然要装昏迷不醒了,于是我躺在地上不动,直到来了宫女将我架走。
不过皇上和皇后问傅景辰发生了何事,傅景辰只说我喝多了跌倒了。男女授受不亲,他不便扶我,只得叫人来扶我。我闹了这笑话,徐有容母女又添油加醋,导致我被父亲禁足一月。不过,这难不倒我。
夜里我翻墙而出,直奔太子府邸。这次我一定要一探究竟。
幸运的是,那厮正在洗澡!天大的好机会!我瞬身进了屋,隐了身,悄咪咪地走向他的浴桶。哈哈哈哈,咋有点脸红心跳呢?不慌,不慌,我就瞅瞅他的胸膛。
若是被天雷劈过,必是会有痕迹的,哪怕投胎转世也会留下胎记。我若不是在琼岛得了南瓮的各种灵丹妙药医治,这脸怕是也不会好了。若他真是大师兄转世,他身上肯定会有被天雷劈过的痕迹。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但还未近身。
「谁?」傅景辰突然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不对啊,我隐了身,他怎么会发现我?
但他瞬间披了衣服从浴桶中出来,走向我所在的位置。
我想瞬身而出,只一瞬间他便闪身到我面前,我一后退,摔在了他的软榻上。他身上的水未擦,滴在了我身上,他的头发也在滴水。我的隐身咒渐渐失了效。现在的状况就是他站在软榻前,而一个蒙着面的黑衣女人躺在他的软榻上。
他欺身而上,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冷冷地问:「说,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你掐着我,我怎么说?」听到我说的,他的手松了松,不过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又抽了把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
「说吧。」他的神情冷冷的,他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我的额头和蒙面的黑纱上。
他抬手想去扯我的面纱。
我反应极快地施了术,他的匕首化作钝木,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正要扯开他的衣服,他迸发出强大的灵力将我震开来,伴随着灵力的气波,我的面纱也掉了下来,我瞬身出了屋子,迅速离开了太子府。
回了御史府,我浑身摸了摸,没掉东西。小说的老套路就是肯定会掉东西,然后男的拿着东西寻到女的。我现在的身份不便惹出麻烦。
自从上次宫宴我出了风头,徐有容母女就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而且她们起了杀心。从前的徐朝云胆小懦弱,任她们拿捏,不足为惧。现在的徐朝云对她们构成了威胁,又不听话,所以她们想除之而后快。
不过她们那点小伎俩真是让我白白期待了,还以为可以来个宅斗啥的,不过你说我《甄嬛传》都看过,就她们那点手段真不算啥。
于是乎,在我第三次当着她们的面,面不改色地吃下有毒的食物,并笑着说了句好吃的时候,两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跟我那整天忙得要死的爹说我中邪了,请了道士先生什么的,又来折腾我。
最后为了远离她们俩,我只好跟父亲请求去灵山寺,灵山寺是南离国最大的寺庙,高大宏伟灵气胜,还有得道高僧。我提出去灵山寺,那母女俩也说不出什么来了,而且她们俩也真是怕了我。
好在灵山寺的素菜还挺好吃的。灵山寺的住持说我有慧根,叫我好好修习,定有所成就。所以我每天还要跟师父们念念经,听老师父讲讲佛法。
夜里能听到虫鸣之声,不过我还听到了些别的声音。这些人虽敛了气息,但我还是察觉到了,听说明日皇家要来祈福。所以这些人定是有所图谋。
第二天皇家声势浩荡地来了,我看到了傅景辰,他跟在皇上皇后身后,我还看到了那日见到的另一个少年齐湛。作为国师的济阳也来了。今日来得这么齐全,怪不得刺客要来刺杀,可以一锅端了。
不出意外地,在皇上行跪拜祈福之时,昨夜那些人设好的机关准备启动。众人还没发现什么的时候,我施了法让那机关先发了一箭。
千钧一发之际,我冲过去替那皇帝老儿挡了这一箭,反应过来的众人开始护驾,不过我挡过一箭后就摔倒在地,众人慌乱间我还被踩了好几脚。幸好济阳发现了快被踩成肉饼的我,给我拖了过去。不过我这副模样,他应该认不出我是谁。
刺客死的死,逃的逃。这次刺杀以失败告终。不过因为我让这机关暴露,众人有所防备,所以这场刺杀最终只有我一个人受了伤。
中了箭的我装作昏迷不醒,后来才知道他们以为我与那刺客是一伙的,不过寺里的方丈说我一月前就住进来了,加之这次祈福也是皇上皇后临时起意的,才免了对我的怀疑。
皇上说我救驾有功该赏,国师说我乃福星转世可旺南离国气运,与太子傅景辰更是天作之合,于是乎,我被赐婚了。
只是那傅景辰已和邻国大苍国公主订了婚,于是乎,我是个侧妃。也是,我父亲就一个御史大夫,徐朝云又资质平平,能做个侧妃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我本来想着救下皇帝,然后皇帝就会准许我可以随意入宫什么的,这样我就可以更靠近傅景辰了。谁知道这下子要嫁给傅景辰。不过济阳怎么回事,他不会是认出我来了吧?
等我伤好了回家,徐有容母女看我的眼神除了想把我千刀万剐以外,还有满满的嫉妒,又没办法,还得来巴结我,真是好气又好笑。
为了不露出马脚,我只得封了我的灵力,不然万一被傅景辰发现什么就麻烦了。
大婚当日,我与那大苍国公主一同入府。听说那公主叫惜蕊,是闻名的美人,不过我猜她肯定没有我师姐好看。
我盖着盖头都要睡着了也没见傅景辰来,他应该是去大苍国公主那边了吧!算了,反正以后我有的是机会。
「小姐,您怎么把盖头掀了?」小熙见我揭了盖头,嗔怪起我来。
「反正他又不会来,我总不能遮着盖头坐一夜吧!别管那么多了,你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我好饿。」
「好,小姐你等等。」
过了一会儿小熙端了碗面过来,我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哪里晓得古代成婚有这么多的礼节,饿得我前胸贴后背了。
小熙一脸八卦地凑近我,小声说:「小姐,我打听了,太子去了太子妃那里。」
「哦,我知道。」我平静地继续吃我的面。
「但是太子掀了她的盖头以后就走了。」
这家伙不近女色?大苍国公主的美貌没能让他心动?不过那家伙看起来确实一副性冷淡的模样。
吃饱喝足,叫小熙熄了灯,我便睡下了。
第二日,太子带我与太子妃去给皇上皇后问安。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大苍国公主,好一个弱柳扶风的小美人,虽没我师姐好看,但是那小美人,小腰盈盈一握,说话轻声细语,眉目含情,别有一番风情。
「妾身徐朝云见过姐姐。」我对着她福了福身子,我六百多岁了还要对着这么一个小丫头叫姐姐,真是别扭得很。
「快起来,你我从此就是姐妹了,妹妹不必多礼。」说着她还扶上了我的手,但她那眼神又下意识地瞟向傅景辰。
傅景辰未曾对我说过话,只不过刚见到我的时候他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傅景辰同样也未与惜蕊多言。
这一路我一直偷偷盯着惜蕊,她这一路一直偷偷瞄着傅景辰。而傅景辰完全不在意我俩,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那弱柳扶风的小美人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想跟上傅景辰的脚步,奈何他走得太快了。而我嘛,就跟逛公园差不多,着啥急?
「三人同行,一路无言,太子走在前面,太子妃气喘吁吁跟在后面,而徐侧妃……」
「徐侧妃怎么了?」皇后坐在上面听着侍从来报他所见到的。
「徐侧妃慢悠悠地跟在最后面。」
「好了,知道了,下去吧!」她这儿子果然还这样,娶了媳妇也没见改变。
我三人问了安,皇上皇后赏了一堆东西,傅景辰又带我们出宫。
在出宫的路上碰到了齐湛。
「阿辰,我还找你呢!见过两位嫂嫂。」说罢,齐湛又贴近傅景辰小声说,「你小子好福气啊,一下子娶了两个。」
奈何我耳力比较好,听到了。傅景辰冷漠的脸黑了一黑。
「景辰,这位是?」惜蕊一句景辰叫得好像他俩多亲昵似的。
但是傅景辰好像不太想搭理她。
见状,齐湛赶紧来打圆场,「哈哈,嫂嫂们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傅景辰的师弟,束镜司督长齐湛。」
束镜司,南离国专门负责侦破疑难案件的地方。
「见过齐督长。」说着那小美人福了福身子,我也只得跟着福了福身子。
「你二人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傅景辰丢下一句话就拉着齐湛走了。
本来以为嫁给傅景辰,更方便办事,结果却是这家伙十天半月不回家,回家也不会到我这来。你敢信老娘嫁给他半年了,只见过他两面!
一次是他带我与太子妃给皇上皇后问安,还有一次就是他回来取了个东西马上就走了。真不知道他每天怎么那么忙!
太子妃比我强一点,见的次数比我多,她好几次做了点心饭菜眼巴巴地给傅景辰送去,但是傅景辰愣是没发现她,站到她腿都酸了的时候,傅景辰才发现,然后叫她东西放下走吧!也有时候她去了,连人都见不到。
那丫头看来是被傅景辰的美色迷住了,傅景辰不在她就天天吟诗作画,我去找她玩过两次,实在无聊得紧。于是乎,我还是经常溜出去,去茶楼嗑瓜子听说书。
「听闻城里最近出了几件案子,束镜司都束手无策。」
「是啊,我也听说了,贾大人家都遭了殃,一家老小都成了干尸了。」
隔壁桌的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最近南离国发生的几件案子。看来是有妖进了南离城了,只是我察觉不到妖气,来者怕不是善茬。不过济阳应该有所察觉,我也不必操那份心。
看来太子殿下最近会更忙了。
快到七夕节了,惜蕊天天在那绣,她给傅景辰做了件大衣,她想赶在七夕节之前做好,那衣袖上绣的花纹甚是精美。我可做不来那功夫,到时候我从乾坤袋掏颗夜明珠就行了。
七夕节宫里设了宫宴,我推托身体不适没去。傅景辰倒是没过问什么,他本来就没把我当回事,所以他带着惜蕊进了宫。
我嘛,当然是溜出府去啦。今天晚上真真是热闹得紧。烟花绚烂,人潮拥挤。
一边的男子连连惊叹,我顺着视线望去,那是,我师姐!我已经看到那些男子流着口水痴汉般望着我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