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更不公平的是,凭什么只有我试吃阿娘做的毒药啊。
实在气不过,我怒气冲冲去了阿娘的药圃,问正在除草的阿爹,阿娘为什么不用试毒?
阿爹说,阿娘灵力低微,吃了可能我就没娘了。
我点点头,阿爹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阿爹,你怎么不吃?
阿爹背着手,瞧着屋内制毒的阿娘,「当年追你娘的时候,吃了太多了,如今该你接班了。」
我实实在在气不过,背着手去寻阿娘,问阿娘为什么天天把毒往里嘴里塞。
阿娘说,因为她爱阿爹。
我怔了一下,问道:「阿娘,什么是爱?」
阿娘说,如果一个人爱你,他会变着法让你感受到,爱是一种本能,无师自通。
我似懂非懂瞧着阿娘,「阿娘,这就是你把毒都喂给我的理由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阿爹瞧着我娘黑了脸,一脚踢开了我,温声细语哄阿娘。
我叉着腰,问候我爹,难怪这三山九州的人说阿爹不要脸,大我娘几万岁也好意思下嘴啃。
我阿爹无所谓摆了摆手,说他们都是嫉妒,嫉妒他媳妇是自己养出来的,尤其是我阿娘的师尊,啃不下来石头就说石头硬。
可怜我小小年纪,打也打不过我阿爹,说也说不过他。我收拾好包袱连夜跑去了梧山,去找白衣师伯求安慰。
白衣师伯瞧见了我,笑着捋了捋胡子,「小十来了啊。」
我瞧着白衣师伯笑的人畜无害,心里一阵发毛,忍不住拔腿要溜。
可我人小腿短,没等跑远就被白衣师伯一把拎起,「小砚啊,我当年替你娘抄的经书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如今你也会写字了,你替我把我今日的经书抄了吧,抄完了明早跟师伯一起洒扫哈。」
我一阵哀嚎,这三山九周有没有人收留无人疼的小可怜儿啊!
番外—柢卿
三山九州都说我是个痴情人,可我知道我不是。
栎姩消无声息的离开后,我寻到的每一个女子或多或少都与她像上几分,我拼命向所有人证明,我是个痴情的人。
直到我瞧见了那块小石头,她灵力那么低微却能日日扬着笑脸肆无忌惮得活着,像每一个张得像栎姩的人一样,我将她捡回梧山。
我带回了多少长得像她的人,她都不曾在意,甚至有点雀跃,我不明白,她不应该视我如神祇,一心扑在我身上吗?
还未等想明白,栎姩回来了,她说她不会再闹气离开,她想与我永远在一起,做神仙眷侣。
我点头说好,可叙白带着小石头一步一步离开的时候,心里仿佛有个地方空掉了。
栎姩瞧着我神色有异,笑了起来,她说我们不过是相遇得早,对我来说,她是爱而不得,可这份爱散得快,我心中有了别人,她不会强留。
可我的心不在她那,在谁那呢?
栎姩离开了,她离开的时候说以后都不要相见了,我瞧着那张熟悉的脸,突然想起了安念,想起了那句,你这样的人怎配被爱。
我想找到阿沅,我想让她告诉我,我这样的人会有人爱。
可我亲眼看见她挡在叙白面前的时候,我才明白了安念的那句话,看不清真心的人不配被爱。
我看着她倒在叙白的怀里,她快要死了吧,为什么她快要死了,我却心痛得如此厉害。
可等叙白表完真心后,她眼里升起的希冀似是要把世间点亮,那样的眼神我从未见过。
我站在原地,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低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发抖。
我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未曾拥有过她。
好多话想说,好多话没说,好多话不能再说。
叙白与阿沅大婚前日,我将梧山所有的梅花酒送来,瞧着叙白翻了好几次白眼,忍不住说了两句。
「叙白,阿沅只是看起来傻傻捏捏,不懂情爱,可是她才是我们中最清醒的那个。」
「我怕栎姩回来,认清自己的真心,你怕阿沅通晓情爱,唯唯诺诺不敢问她一句。」
「可只有她不怕,只有她永远都是坦荡与赤诚。」
「说完了?」叙白冷眼瞧了瞧我,「说完滚回你的梧山吧。」
「不回,明日还得参加你们的大婚呢。」我瞧着叙白一脸嫌弃,冷哼了一声,「今日得住在你院里。」
我抚平了袖子上的纹路,往外走,身后传来了叙白的声音。
「柢卿,这世间总会有人安稳坚定地爱你。」
是啊,总会有人带着真诚安安稳稳,坚定的爱我,只是那人不会是她而已。
再无一人恰似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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