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家常理不短2：又燃又痛的亲情故事》
别人都说我有个好婆婆，可有一天我在刷小视频的时候，居然看到她在教别人怎么对付儿媳妇！
手段之残忍，令我汗毛倒竖！
1.
一条网络热门视频，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儿媳妇，而其中点赞量最高的，是这样一条评论。
「儿媳妇让我带孙女，我不想带，但我儿媳妇强势，我只能先答应。
然后大冬天带孙女出去买冰淇淋，冬天小孩很久没吃过冰淇淋了，连声夸奶奶好。
第二天孩子生病了，儿媳妇也不敢说我。
我还给八个月大的孩子吃过甘蔗，肥肉，发霉的食物，小孩子生病了儿媳妇什么都不敢说，然后就不让我带小孩了。」
后面还配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透露出发布者小人得志的嘴角。
而发布这条评论的人，正是我的婆婆，我女儿的亲奶奶！
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点开下方的评论，我发现她做过的远不止如此。
故意在我坐月子的时候吹冷气，让我的孩子生病，偷换她的药加重病情，甚至诅咒她死掉，就为了让我再生一个男孩……
她对我怎么样都行，可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天使，她居然都忍心出手……
我气地发疯，她还是人吗？如此心狠手辣，简直禽兽不如！
这时老公打电话过来：「妈今天要过来，她顺路去幼儿园接莹莹了，你就在家休息吧。」
我低吼：「不用她接，我自己去！」
老公被我的咆哮震懵：「老婆，发生什么了？」
我一看表，还有十分钟幼儿园就放学了，没时间了，我匆忙补了一句：「你妈要害死我的女儿，不许让她去接！」就慌忙去幼儿园了。
可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我看到婆婆手里拿着一包辣条，还是没有任何标识，即埋汰又简陋的包装，而我女儿的嘴角也正好蹭上一些红油。
她还是诱哄：「莹莹多吃点，吃完奶奶还给买。」
我急忙冲上去，掰开女儿的嘴，将她嘴里的辣条统统抠出来：「莹莹，妈妈不是告诉过你，不许乱吃东西吗？」
婆婆见到我有点心虚，随后就摆出她惯用的伎俩，眼泪跟自来水似得啪嗒啪嗒往下掉，「人老遭人嫌啊，我大老远从乡下赶过来，给孙女买点吃的都要挨骂，以后可怎么活啊！」
谁骂她了？我从见到她到现在，还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呢。
几个不明真相的路人围过来，对我指指点点，还有几个来接孩子的老人，对我破口大骂。
「年轻人，你就没有老的那一天吗？你迟早遭报应！」
「吃点零食怎么了，你没吃过吗，不照样长这么大？」
她真的很会挑拨别人的情绪！
女儿被这阵仗吓哭了，一边哭一边抽噎着扑向我：「妈妈，我错了，你别打我！」
我发誓，我从来都没有动手打过孩子，甚至都没当她的面跟别人吵过架，难道我刚刚的动作太粗鲁吓到宝宝了？
可我也是一时心急，毕竟刚刚得知婆婆的真面目，加之前几天她还催我生二胎，我以女儿还小拒绝了她，我怕她狗急跳墙，直接给我的女儿下毒！
我没空理作妖的婆婆，只想先哄好女儿，怕她留下心理阴影。
我放软口吻，温柔地说。
「谁说我要打你了，妈妈只是不想让你吃垃圾食品，怕影响你的健康。」
女儿一边抽搭，一边用肉乎乎的小手指向婆婆：「奶奶说，妈妈发现了就会把我打死，打的稀巴烂。」
又是婆婆！
婆婆究竟背着我做了多少烂事！
这么恶毒的话，她也敢当着孩子的面说。
婆婆也没想到女儿居然会把她供出来，急忙为自己辩白：「我那只是不想让你知道了生气，毕竟你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孩子什么都不吃怎么有好身体？我是她亲奶奶，还会害她不成？」
我只是不让女儿吃垃圾食品，甚至为了她的健康，我还在阳台开辟出一块小菜园，亲自给宝宝种有机蔬菜，怎么到她嘴里就变成什么都不让吃了？
心头传来一阵阵狂躁，我想撕破她虚伪的面具，但是这里是幼儿园门口，女儿又刚刚受了惊吓，我不想在这里发作，只好扯着女儿的手，咬牙说：「回家。」
婆婆却不干了：「不行，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还答应了带我大孙女去吃肯德基圣代呢，是不是莹莹？」
女儿点头：「莹莹要吃圣代！」
2.
吃圣代？再给我的女儿吃生病，好糟践她的健康吗？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拒绝。
女儿眼泪汪汪地看看我，又看看婆婆，婆婆立马上前抱起女儿：「宝贝别哭，坏妈妈，咱们不要妈妈了，奶奶给宝贝买啊！」
她光明正大地挑拨我们母女关系，说着就要抱女儿走。
上次女儿大冬天吃了冰淇淋，还是站在马路上吃的，吹了一肚子的冷风，回来就得了急性肠胃炎，住了三天院，如果不是婆婆发那条评论，我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如今，她还想故技重施，我绝不可能让她得逞！
「不行，必须回家。」
女儿哇的一下大哭：「妈妈坏，妈妈坏……」
我惊呆了，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竟然能对我说出这种话，余光撇见婆婆得意挑唆地笑，我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子。
「你……」
「周莹莹，跟妈妈道歉！」沉稳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是老公。
女儿见到爸爸来了，立刻收了哭声，蜷缩着肩膀小声跟我道歉。
老公还想继续教育女儿，却被婆婆打断：「儿子，你别怪莹莹，都是我不好，非要带莹莹去吃好吃的，莹莹妈这才发脾气的！」
听着她颠倒黑白的话，我又想起她在网上的那些言论，我手脚冰冷，强烈得愤恨使我浑身打颤，手心后背蹭蹭冒出冷汗！
我瞪着她，和她对峙许久。
她丝毫不慌，甚至胜券在握地冲我挑眉，那眼神仿佛在说，让我等着被她儿子骂吧！
没想到老公张口却是：「既然你知道晚意不让她吃，干嘛还非要带她去？」
婆婆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儿子，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说我？」
「晚意是我的妻子，她不是外人。」老公从婆婆怀里抱走女儿，「还有，莹莹的饮食一直是晚意亲自照顾的，您不要盲目插手。」
被老公一针见血地指出，婆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声。
「是我的错，我太粗心了，我委屈点没关系，只要儿子你过得好就行。」
婆婆这句话，我怎么听都觉得不是滋味。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不是，怎么到头来，仿佛是她承受了百般委屈似的？
甚至我想反驳，都无从说起。
3.
回到家，我叫老公进屋。
我将评论的事告诉他，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会处理的。」
老公一向言出必行，但这次事关他亲妈，我还是有些担心，我想追问他，他口中的处理，到底是怎么处理？
我想要的，是我女儿绝对的安全，现在婆婆就是个炸弹，而她又是孩子的亲奶奶，难不成老公还能让婆婆以后别来跟孩子接触了吗？
外面传来女儿的呼痛声，很急促，声音又小，如果不是因为我一直亲自照顾女儿，很有可能就忽略掉了。
我急忙冲出去，就看到女儿倒在插座旁，不停抽搐，连眼睛都开始翻白了。
「莹莹！」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住！
老公立刻切断电源，我心疼将女儿抱起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快打 120！」
婆婆从厨房出来：「哎呀呀，我不过就让大孙女帮我给手机充下电，这怎么躺地上了？」
女儿的小手上还是湿乎乎的，居然真是婆婆动的手脚！
胸口剧烈起伏，我要疯了，气得发疯！
整个人都在颤抖！心房颤得快要坍塌了，胸口因窒息而传来阵阵钝痛，不能呼吸，抱着女儿就像快要缺氧一般吃力。
她居然能在短短的半天时间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我的三观底线，婆婆也是当过母亲的人，怎么忍心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下毒手？
怪我，都怪我，明知道她盼着女儿死，还拉着老公进卧室！
我悔恨的要死，做梦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丧心病狂，我恨不得回溯到过去，打醒过去的自己？
我怎么能这么粗心，放任女儿和这个恶魔待在一起！
我崩溃到歇斯底里的大哭：「要是莹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跟你拼命！」
看着女儿被推进急诊室，我眼泪往往地扒着急诊室的门缝往里看。
老公叫住我：「老婆，你的手受伤了，叫护士给你处理一下吧。」
刚刚情绪太过激动，指甲把手心抠得血肉模糊，此时冷静下来，只觉得掌心痛的要命！
婆婆坐在那嘀嘀咕咕，隐约听见几个字眼，死丫头……命怎么那么大……怎么还不死……
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冲上去一巴掌呼在婆婆的脸上！
「你都没死，我宝贝女儿凭什么死！」
这一巴掌，我几乎用尽了全力，婆婆的脸当时就肿起来了。
老公拉住我：「晚意，妈应该不是故意的。」
「死丫头，你敢打老娘，我撕了你！」
婆婆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老公赶紧护住我。
婆婆气地直拍大腿：「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就是为了让你娶个狐狸精回家打我的吗？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了？今天你必须把她和那个赔钱货给我休了！」
「妈，晚意也是一时心急，您不要生气。」老公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满地。
婆婆的手停下来，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惊喜：「老闺女，你这是又有了？」
婆婆跟川剧变脸似的，刚刚还一口一个狐狸精地叫我，这会儿又亲热地叫我闺女，欢欢喜喜地扶着我坐下，又是给我打热水，又是帮我挂号，那架势，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慈禧身边的大总管，连老公都插不上手。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我的确是怀孕了。
婆婆这下更高兴了，双手合十不停的祷告：「感谢各路神明，我们老周家可算是有后了。」
4.
没理婆婆，我的手一点点抚上小腹，感受肚子里的小生命。
女儿总说希望能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陪她，真好，看来以后莹莹就有个伴了。
莹莹很快从急症室出来了，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住院观察几天。
婆婆站出来：「住什么院，赔钱货就是浪费钱。」
当时我就不乐意了，难道她不是女人吗，为什么要用最大的恶意去对待同为女性，还是亲孙女的一个孩子！
「您这是什么话，再说了我们又没花您的钱！」
婆婆笑嘻嘻地看着我，声音中带着讨好：「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吗，现在你们有了二胎，这以后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正好我有个亲戚她家没孩子，不如我们就把莹莹送给她家，反正女孩早晚也是别人家的，你说好不好？」
我简直要疯了！完全不顾她是长辈，直接破口大骂！
「你给我滚，滚，滚！」
我能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尖利而颤抖！心脏因气愤而蔓延开来的疼痛压制不住，眼泪控制不住一颗颗从眼眶里滚出来。
说婆婆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这个词，这个人面兽心的老家伙，就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吗？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好赖不分呢，女儿有什么用，就是给别人家养的，我帮你解决掉这么大一个累赘，你不感激我，还骂人？再说了，我那亲戚家条件可好了……」
她还在那叨叨，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
我用我仅存的修养和理智克制住自己，没有上前掐死她！
老公在我发狂之前把她弄走了，揽住我安慰：「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我告诉你周启，如果你妈真的敢对莹莹做什么，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跟她同归于尽！」
老公抱住我：「不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莹莹，你放心。」
放心吗？
我根本不敢放心。
我几乎是 24 小时守在女儿身边，连工作都辞了，生怕婆婆再对她做什么。
可即使是这样，我不过是去走廊接了个电话，女儿却不见了！
我慌了，立刻找护士查监控。
果然，婆婆趁我出去打电话，偷偷溜进病房把女儿带走了。
我给婆婆打电话，关机。
我赶紧打电话报警，警方却表示，因为她们是直系亲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拐卖，他们无法给予帮助。
我彻底崩溃了，撕心裂肺地大叫，却抑制不住心中涌起的层层痛恨！
我好没用，我为什么要接电话啊！我不接电话就好了，莹莹就不会被婆婆偷走！
内疚又自责，两股情绪不断地冲击我的心脏，眼前一黑，彻底晕过去。
再醒来，我看到老公守在我的床前，我开口，嗓音嘶哑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公赶紧喂我喝水：「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找莹莹了，有人说在汽车站碰见我妈了，一定会找回来她们的。」
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我的女儿……
已经一个星期了，女儿还没找回来。
我的心揪成一团，她到底在哪，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我担心的快要发疯。
老公劝我，吃点东西，可女儿如今音信全无，我哪有心情吃东西？
「那你也要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啊，你这几天不吃不喝，肚子里的宝宝也受不了啊，这样，你吃点东西，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我带你去他们说见过莹莹的车站好吗？」
我勉强吃下去点东西，跟老公去了医院，我只想快点做检查，然后好去找女儿！
从检查室出来，我看到一个老太太偷偷给医生塞红包：「大夫，我儿媳妇怀的是男是女啊？」
是婆婆！
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的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抓住婆婆：「莹莹呢，莹莹在哪？」
她甩开我的手，眼神闪躲：「你不是不让我照顾孙女吗，我怎么知道她在哪。」
「我在监控都看到了，是你给她带走的。」我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求您了，把莹莹还给我吧，求求您了！」
婆婆被我拉着，想走也走不掉，眼看人越来越多，她使劲掰我的手指，奈何我救女心切，她根本掰不动我的手指。
「你放开，快点放开我！」情急之下，她开口了，「莹莹死了！」
我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周莹莹死了，我把她接出来那天，她就死了，尸体都火化了。我儿子亲自领的尸体。」
远处，老公正向我们这里赶过来，看到婆婆，他脸色明显变得紧张。
5.
我不敢相信，颤抖着问老公：「莹莹死了，是吗？」
老公扶住我的肩膀：「晚意，你听我说……」
我挥手打掉他的胳膊，大声质问他：「莹莹死了，是吗？」
「你冷静点，莹莹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我一震，老公的答复让我措不及防，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晃动，几乎要栽倒在原地。
我瞪大双眼！我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用尽全力控制自己不要倒下。
「不可能，你们骗我的，对不对？」
我满怀希冀地看着老公。
我多么希望他说，是，是骗我的，莹莹已经安全到家了，哪怕说莹莹被送去婆婆口中那个亲戚家也行，可老公脸上沉痛的表情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妈那天把莹莹接出来，过马路的时候出车祸了。」
我目眦欲裂，揪住老公的衣领：「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是我的女儿啊，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我连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老公愧疚自责地低下头：「我担心你受不了这种打击。」
老公脸上胡子拉碴，满是颓废悲哀，我是多么糊涂啊，那几天老公忙进忙出的，竟然一点都没往这方面想。
婆婆赶紧护住老公：「不就是一个丫头，死了就死了，再说你现在不是又怀孕了吗？」
婆婆说的风轻云淡，好像死的不是她的亲孙女，而是一条无足轻重的小猫小狗！
我一把揪住她的衣领：「都是你，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害死莹莹的！我说过，如果你再敢害莹莹，我一定要跟你同归于尽！」
她死死扒着我的手：「咳咳……不是我，是她自己乱跑……」
如果不是婆婆偷偷带她出去，她又怎么可能出车祸？都是她，是她害死了我的莹莹！
我手上愈发用力，婆婆连连咳嗽，甚至开始翻白眼。
「救……救命……」
老公和几个医护人员将我们分开，我被强迫远离婆婆，我狰狞地大喊：「害死亲孙女，你还有一点人性吗？就不怕莹莹午夜梦回来找你索命吗？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婆婆缓过来，还破口大骂：「呸，掐死老娘了，要不是看你怀了男孩的份上，非让我儿子休了你不可！」
我恶狠狠地盯着她，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要让她为我女儿的死，付出应有的代价！
6.
我查了女儿死亡的监控，的确是个意外。
婆婆领着女儿过马路，女儿看到一个卖气球的老伯伯，就追了过去。
然后，就发生了悲剧……
但婆婆明明可以阻止的，只要她即时抓住女儿的手，女儿根本不会出意外，但她却没有，眼睁睁看着女儿乱跑，或者说，她巴不得女儿赶紧被车撞死！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迅速开始暴瘦，整个孕期我没胖反而瘦了十斤。
从手术室出来，我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儿，皱皱巴巴的，眉眼处跟去世的女儿一模一样，终于忍不住大哭。
老公将我揽在怀里：「都过去了。」
老公瘦了，整个人沧桑了，我知道这段时间，他比我更难受，还要强忍着，照顾我，照顾这个家。
好几次婆婆要来，他怕我伤心，都是被他弄走的。
我回抱住老公：「老公，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老公的手机响了，是婆婆。
听说我生了男孩，她当即表示要过来伺候月子，老公一脸的为难。
我故作大方的表示：「你让妈过来吧。」
老公惊喜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半天挤出来一句：「谢谢你，老婆。」
我心底冷笑，我根本就不是大方，杀女之仇怎么可能轻易翻篇，而是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回报我这位重男轻女的婆婆了！
婆婆果然拎着大包小裹来了，各种补品还有下奶用的老母鸡，这都是我生女儿时候没有的待遇。
一见面就抱着儿子爱不释手，大孙子长，大孙子短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
忙里忙外，事无巨细地伺候我们娘俩，我拿出早就买好的即食燕窝，偷偷撒上药粉，打开一个给婆婆：「妈，您歇一会吃个燕窝吧。」
婆婆眼前一亮，刚要接过去，眼睛一转看到垃圾桶里的胶囊。
「我不吃了，还是你吃吧，吃完了好有营养产奶。」
无论我怎么劝，婆婆都不肯吃，甚至最后强硬地喂到我嘴里。
我在婆婆注视的目光中，小口小口地吃着燕窝，最后把汤也喝干净了。
我下的药粉是无毒的，只是我长期服用的一款进口抗抑郁保健药而已，但她很小心，从那以后入口的东西基本都不让我碰。
但我还是找到了机会，把药放进她每天都要泡的茶包里，看着她一点点喝下去，我的嘴角一点点勾起。
接下来几天婆婆越来越亢奋，有时候半夜还不睡觉，天不亮就起床了，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还发现她最近视力越来越差劲，总是口干，上厕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经常在垃圾桶看到满是血污的厕纸……
我知道时机到了。
等到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我偷偷爬起床，不小心惊动了老公：「老婆，你干嘛去？」
「有点口渴。」
老公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我去给你倒水。」
我赶紧按住他：「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快睡吧。」
安抚好老公，我拿着手机蹑手蹑脚来到婆婆房间外，她睡的很不安慰，隔着门板都能听到她翻身的声音。
我用手机连接蓝牙。
一早我就在婆婆的床下安装了蓝牙音箱，连接好后，点开准备好的音频。
「奶奶，奶奶……」
「莹莹好冷，莹莹想吃好吃的……」
「奶奶为什么要害死莹莹，奶奶下来陪我吧……」
凄厉的童声，加上惊悚的声调，堪比恐怖片现场，我听着这个和莹莹八分像的声音，眼圈又红了。
突然，卧室传来一声尖叫。
「啊！不是我害死的你，是你自己乱跑，你不要来找我！」
「要怪就怪你是个没用的丫头……」
「救命，救命！」
我赶紧切断蓝牙连接，拐进厨房，装模作样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婆婆冲出来，一把抓住正在喝水的我，水控制不住喷了她一脸，她却毫不在意，一个劲地大喊：「莹莹回来了，她来找我索命了！」
老公也被她吵醒：「妈，您怎么了？」
婆婆又立刻去抓老公的手：「莹莹回来了，莹莹回来了……」
「您瞎说什么？」老公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小声安慰婆婆，「莹莹已经死了，您做噩梦了吧？」
婆婆摇头，鼻涕眼泪横流：「不，那声音就在我耳边，就是莹莹！她要杀了我，她要我去陪她……」
「够了！」老公微吼，「要不是你偷偷带莹莹出去，她会出意外吗？」
婆婆被吓得一下止住了哭声。
老公眼睛红红的，眼底是强行压抑的悲伤。
半晌，老公才开口：「回去睡觉，不许再提莹莹的事，否则你就回乡下去吧。」
婆婆怯懦着应了一声，回屋去了。
我也跟老公回卧室了，老公从后背抱住我，小声地说：「对不起。」
眼泪无声地流进枕头里，消失不见。
7.
这天之后，婆婆变得异常敏感，任何突如其来一点小声音都会把她吓得一激灵。
她开始害怕夜晚的降临，甚至改变生活作息，白天睡觉，晚上起来活动。
这样我就更方便了，白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和儿子在家，只要她刚睡着，我就打开蓝牙，等她惊醒后我立刻关掉。
她不敢跟老公说，只好偷偷去开安眠药，两种烈性药物的副作用十分可怕，才几天她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一下苍老了好几岁。
终于出月子了，老公特意空出一天时间，带我们出去吃饭庆祝。
老公举起酒杯：「老婆、妈辛苦了，这一杯我敬你们。」
我笑着应下。
婆婆却迟迟没动，只怔怔地盯着酒杯。
老公又喊了一声：「妈？」
婆婆不由自主打了哆嗦，才回过神来：「哎，怎么了儿子？」
老公放下酒杯：「妈，您最近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医院？我没有……我没有偷走莹莹……」
婆婆拼命地挥手，老公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怀里的儿子被吓哭，哇的一声哭出来。
婆婆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她瞪着我怀里的宝宝，像盯着仇人！
「你这个赔钱货，干嘛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今天我就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将儿子看成了莹莹，扑上来，跃过桌子就要抢我怀里的宝宝，我赶紧向后退去。
庞大的沙发椅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桌子上也一片狼藉，餐具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整个餐厅齐刷刷看向我们的方向。
婆婆还不管不顾地冲上来，嘴里大叫：「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赶紧抱着孩子逃窜，她身上挂满恶心黏稠的汤汁，还在后面追我们，老公去拦她，却被她狠狠咬下一大口血肉……
疯了，婆婆彻底疯了！
警察和医生很快就到了，他们将婆婆按在地上，婆婆还在大叫：「周莹莹你这个赔钱货，老娘要弄死你，弄死你！」
婆婆被带走了，关在精神病院里。
我将剩下的抗抑郁药和那些音频交给我在精神病院上班的同学，也是莹莹的干妈。
同学咬着牙：「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婆婆的。」
没多久，医院就打来电话，告诉我们婆婆在医院里自杀了。
老公看起来没什么反应，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去婆婆曾经住过的屋子，收拾她的遗物，我突然想起来，床底的蓝牙音箱还没有拆。
我赶紧冲进客卧，看到老公手里拿着刚拆下来的蓝牙音箱，他看了我一眼，默默放进箱子里，和婆婆的其它遗物一起……
8.
儿子三岁，而且眉眼处越来越像他姐姐了。
老公给他起了个大名，叫周莹辉。
一天，儿子自己躲在角落里玩玩具，一边玩一边自言自语。
我问：「辉辉，你在跟谁说话呢？」
儿子咯咯地笑：「是姐姐，是姐姐……」
我怔住，颤抖地问：「你说什么？」
儿子还是笑嘻嘻地说：「是姐姐，她让我转告你说，妈妈对不起……还有，妈妈再见。」
我的眼泪哗哗往下掉，儿子用小肉手帮我擦眼泪：「妈妈丢丢，这么大还哭鼻子。」
语气和去世的女儿一模一样。
我抱住儿子：「莹莹，妈妈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妈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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