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念卿卿：许你一世共逍遥》
我跟青梅竹马一块穿越了。
我穿成了皇上，他穿成了来选秀的美人。
一个月后，他惊恐地跑进了御书房:「完蛋，我可能被人下毒了，一直在流血。」
我撩开他的裙子看了看:「淡定，你只是来癸水了。」
他:「？」
我:「俗称，大姨妈。」
一
我叫田淼，他叫江南。
我俩坐车回老家的路上，迎面撞上了一辆大货车。
我直接没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就来了这，还成了皇上，男的。
不过我也没想到江南会跟我一块穿过来。
此时正在举行选秀大会，我凭借着他那满脸嫌弃的表情认出了他。
冰山美人脸实在太吸睛。
一旁的小贵子提醒我:「皇上，这个还留吗？」
我连忙回神:「留留留！」
好不容易撑到选妃结束，我把江美人直接留在了偏殿。
屏退众人，我在地上笑得打滚。
江南翘个二郎腿坐在我对面:「笑屁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指着他:「你居然变成了一个女人！」
江南扯了扯嘴巴，咬牙切齿道:「田淼，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个男人。」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瞬间 emo 了。
我趴在地上半晌没动。
江南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踢了踢我:「喂，起来，我们得商量一下今后该怎么办。」
我:「只想摆烂....」
江南又要伸腿踢我。
小贵子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皇上，太后说....」
他一脸惊恐地瞧着我俩。
此时我趴在地上，而江南的脚踩在我身上。
「快来人！救驾！」
二
就差那么一点，御林军的箭就得把江南的脑袋射成一个新冠病毒模型。
我及时从地上爬了起来，阻止了这么一场惨剧。
我大笔一挥:「江美人伺候朕伺候得很舒服，封为南贵妃！」
小贵子连忙小声道:「陛下，没这个先例啊...」
我瞅了他一眼:「朕封了之后不就有了。」
就这样，江南一夜之间晋升成了南贵妃，荣宠后宫。
他每次来找我商量该如何回去，我都不太积极。
原因无他，主要是我现在实在.....太爽了！
拜托，这可是皇帝哎。
但凡我要是穿成了乞丐奴隶，不用江南说，我当天就能跳了黄河。
我承认我是一个肤浅的人，我舍不得这么多的荣华富贵。
这天，我正在看美人跳舞，身后还有两个貌美宫女给我打扇捏肩。
江南面无表情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怎么又来了，回去的事容我再想....」
我还没说完，就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是沈昭仪，户部尚书家的千金。
她一看见我就扑倒我腿上小声啜泣:「皇上，你可要给臣妾做主啊～」
她那声音叫的我骨头都麻了，我用眼神询问江南:什么情况？
江南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沈昭仪哭得梨花带雨:「南贵妃不满臣妾，仗着陛下宠爱她就处处为难臣妾，方才她还险些将臣妾推到碧思湖里。」
我有些惊讶地看向江南，他脸都黑了。
我瞬间了然，这就是传说中可怕的宫斗吗？
有点刺激，还有点搞笑。
我硬着头皮把沈昭仪好好安抚了一番，又斥责了南贵妃几句。
待沈昭仪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我长吁了一口气。
当皇帝也挺累的。
我屏退众人将江南单独留了下来。
看着他吃瘪的脸，我正要开口嘲笑时便听见他说了一句话。
「笑吧，使劲笑吧，回头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三
我一口气憋在胸腔，差点没憋死:「你什么意思？」
江南大大咧咧地走到前面，坐在了我的龙榻上，然后一脚把我踹了下去。
我下意识道:「大胆，朕要... 」
我话没说完，江南就跳起来直接给了我一个大比兜:「田淼，你玩 cosplay 玩上瘾了吧！」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犯混？」
我蹲在地上画圈圈，委屈道:「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嘛，打我干嘛，我本来就不聪明...」
江南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良久之后才说道:「昨夜，摄政王来找我了。」
我一愣:「他找你干嘛？」
江南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得我有些懵。
有点鄙夷，又有点同情。
「我，或者说我这副壳子，是摄政王的人。」江南说:「他把我安排到你身边只是为了更方便的控制你。」
我大惊:「他想造反？？」
那摄政王袁乾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实敦厚的大叔，平时我要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就直接扔给他。
我还挺感谢他的....
江南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又给了我一巴掌:「田淼你长点心吧！」
「我是宫妃，他是外臣，他进皇宫如进无人之地，且没有一人跟你禀报，这说明什么？」
我惊恐道:「说明宫里的人都被他收买了？」
「我只是一个傀儡皇帝？」
江南:「你还不算太笨。」
怪不得……
怪不得！
我看其他皇帝早晨四五点就要起来上朝，还要批折子批到半夜。
而我，从来不要做这些事。
起初我还以这个国家国泰民安没那么多糟心事。
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有摄政王在负重前行！
感动，又不敢动。
我有些好奇:「那他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当皇帝呢？」
江南啧了一声:「他怕担上千古骂名，那人挺好面子的。」
「不过....」江南话锋一转:「他当不成皇帝，但他的儿子可以啊。」
「你恐怕不知道，成贵妃，蒋贵妃，梁婕妤肚子里怀的都是摄政王的种。」
「一旦她们生下孩子，他会让你早立太子。」
「到那时，你这个皇上的好日子就到头喽。」
我脑袋一片混乱，只有一首音乐在我脑海不停播放。
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我的头顶已经卡了三顶绿帽子了，不，可能不止三顶，我说不定戴了一座通天塔！
我突然想起江南最开始说的一句话:昨夜,摄政王来找我了...
我猛地看向江南:「你不会也.....」
江南额角直抽抽:「把你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收起来！」
四
一天夜里，沈昭仪又穿着凉爽的薄纱晃到了我的御书房。
「陛下，臣妾给你做了点心。」
我看着她妖娆的走姿，手上的毛笔在纸上留下长长的一道印迹。
又来了！她又来了！
美女总想跟我睡觉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江南没跟我说那事之前我还能没什么心理负担地躺在美女身侧。
毕竟香香软软的美女姐姐谁不爱啊？
可现在呢，我一想到她们只是想跟我睡一觉，然后转头爬上摄政王的床心中就莫名悲愤，也不知是为我，还是为了原来的草包皇帝。
眼看着她就要贴我身上，我连忙一个懒腰将她挡开。
「哎呀，这天色也不早了，该歇息了。」
沈昭仪一听眼睛都放光了:「臣妾伺候陛下....」
我满脸歉意:「朕今日跟南贵妃说好了要去她的朱青殿，爱妃先回去吧。」
说完，我拔腿就跑。
沈昭仪在后面急得跳脚。
我慌慌忙忙地跑到了江南的朱青殿，鞋子一脱直接钻进被窝躺好了。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啊～还是你这待着舒坦。」
江南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睡我这，我睡哪？」
我把被子一掀:「来啊，一块睡啊。」
江南:「.....」
五
我一连好几天都往江南那跑，时间长了宫里就有些流言传出来了。
说南贵妃深得圣心，荣宠后宫，就要被封皇后啦！
我起初还不太在意，可当晚上再去江南房里时，我看见他的状态好像不太对。
「你的腿怎么了？」我指了指他一瘸一拐的腿。
江南看了眼一眼，走到榻上坐着:「今日太后请我去了坤宁宫，罚我在宫前跪了一个时辰。」
我皱眉道:「为什么罚你？」
江南:「想罚就罚了，借口随便找一个就是。」
他虽没细说，但我也能猜的出来。
大抵是因为我近日来得有些太勤了，江南被针对了。
我沉默片刻，开口道:「我以后不来了。」
江南说:「关你什么事？你想来就来，反正我也睡了这么多天的地铺了。」
他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不打算再往他这跑，让他替我挡灾，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
前些日子，后宫的一口枯井里发现了一个美人的尸体。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跌进去摔死的。
大家都说是意外。
但我不想江南遇到这样的「意外」。
六
我虽不去朱青殿了，可江南倒自己跑来找我了。
那日我正在御书房批奏折，他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完蛋，我被人下毒了！」
我大惊，连忙屏退旁人。
「怎么回事？」
江南捂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不知道吃了什么，肚子一直很痛，还流血。」
「流血？」我愣了一下:「哪里流血？」
江南:「下面。」
我心中突然有种匪夷所思的念头，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我弯腰掀起了他的裙子....
三秒后，我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淡定，你只是来癸水了。」
他扭头看我:「癸水？」
我解释道:「俗称，大姨妈。」
....
江南已经坐在那发了半个时辰的呆了，那生无可恋的表情看得我都有些怜惜他了。
「那啥，也就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我的宽慰略显苍白。
江南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我看着他身后的一大片斑驳，连忙喊道:「且慢！」
我脱下身上的衣服围在他腰上:「好了，回去吧。」
他嘴角抽了抽:「田淼，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这他妈是龙袍！」
我手忙脚乱地把衣服解下来。
「小贵子。」我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把你的衣服脱了，从窗户扔进来！」
七
当夜，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啧，有点担心江南那小子。
我翻身坐了起来，看着手边的东西，思索良久还是准备去走一趟。
当然，我这次是偷偷溜过去的，没让旁人知道。
我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江南的房门，他蜷缩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见我来了，他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小声道:「来看看你。」
说罢，我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喏，我缝了一下午，你试试。」
江南有些不解地接过去:「这是什么？」
我说:「月事带。」
江南:「.....谢谢哈。」
一刻钟后，我俩并肩坐在床上，有些相顾无言。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们女生...挺不容易的。」
我作为过来人，表示非常理解他:「多喝热水。」
江南瞪了我一眼，还没说话就听见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跟他对视一眼，同时噤了声。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江南的脸色变了变，用口型告诉我:摄政王袁乾。
我瞪大了眼睛:那怎么办？
他指了指衣橱:去那躲着！
我刚躲好，江南就拉开了门，语气有些惊讶:「王爷今夜怎么来了？」
袁乾跨进屋子，四处看了看:「方才好像听见你在跟谁说话？」
江南笑了笑:「没有旁人，一直就我一个。」
袁乾坐在床上:「怎么样？最近小皇帝可还老实？」
江南说:「老实的很，就是嫌弃宫里无聊，想让我带他去宫外玩玩。」
袁乾:「小皇帝倒是宠爱你，南贵妃日后若真当上了皇后怕是看不上我袁某了。」
江南:「王爷多虑了。」
他们在那唇枪舌战打太极，我躲在衣柜里瑟瑟发抖。
能把皇帝做的这么窝囊，估计也没有旁人了。
我透着柜门缝隙往外看，只见那袁乾一把抓住了江南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拽到了怀里。
江南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恐。
我在衣橱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刺激？
这是我不付费能看的？
袁乾的手摸上了江南的脸。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怎么说江南也是我的穿越好战友，我手边摸到一个香炉，开始琢磨该怎么冲出去解救他了。
我在心里默念:数到三，数到三我就冲出去，无论如何不能让江南被他给糟蹋了！
一……
二……
「stop！」
「Don't worry,I'll see to it.」
我:「？？？」
袁乾的声音传来:「你说什么？」
江南呵呵一笑:「家乡话，家乡话。」
袁乾又问:「是何意呢？」
江南说:「夸您英明神武呢。」
「我再给您说两句？」
袁乾哈哈大笑说好。
我在衣橱里已经快要石化了。
江南在那用英语骂了袁乾整整一刻钟，那袁乾还笑呵呵地夸他说得好。
我只能感叹，有文化真的好！
过了一会儿，外面已经安静下来了。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江南推开了袁乾，面上挂上了恰到好处的笑容:「王爷，我今日不太方便....」
我再一看袁乾腿上....
好大一滩血....
袁乾的脸色沉了沉:「既如此，本王就先走了。」
我看着袁乾推门走了出去，确定他已经走远之后我才猛地出柜。
我滑跪到江南跟前，仰头看他:「南贵妃！你！是！我！的！神！」
八
我平时身体好，基本不曾痛经。
但我没想到江南穿成的这具身体痛经这般厉害。
他躺在床上背对着我，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
有些我见犹怜。
我叹了一口气，也脱鞋上了榻。
他大概是疼极了，都没精力踹我了。
我搓了搓手，然后从他的身后穿了过去，小心覆上了他的小腹。
江南身体一僵，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另一只手拍了拍他:「没事，睡吧，捂着肚子会舒服很多。」
江南渐渐放松下来，半个时辰后他都呼吸才逐渐平稳舒缓。
我抱着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记得很久以前，他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那时我跟他都刚上初中。
我那时候比较早熟，某一天我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但也没太在意。
因为从小父母离异，我跟着爸爸，他从没跟我说过这些东西。
结果上完体育课后，班里最调皮的男孩子指着我的裤子毫不顾忌的大笑:「田淼屁股流血了！」
「好恶心啊！」
同学们的目光纷纷朝我投了过来。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像极了动物园的猴子。
在我最手足无措的时候是江南走了出来。
他用校服遮住了我的裤子，还跟那些取笑我的男生打了一架。
事后他跟我说，田淼，没事的，你只是长大了。
我帮江南把被子盖好后，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了院子。
古时候的月亮又圆又大。
我看着天空繁星点点，开始思索，我跟江南到底该怎么在这吃人的皇宫生存下去呢？
九
想了好些天，我在两种选择之间反复横跳。
第一种，我跟江南逃出宫去，这皇帝爱谁当谁当，我不管了。
第二种，我拼死把袁乾给弄死，从此做个高枕无忧的皇帝。
当我把这两个想法告诉江南时，他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我一愣:「怎么了？」
江南沉默良久，最后说:「就你说的这两条路，我俩活下来的几率不足三成。」
我沉默几秒，小声道:「那也总比等死强吧。」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万一成功了呢。」
我俩面对面长吁短叹，全然忘记了一件事，袁乾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当成贵妃即将临盆的消息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瞬间炸开了无数朵烟花。
她若是生下了皇子，那我就没用了...
我问小贵子:「还有多久？」
小贵子说:「不足半月。」
半月……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我根本来不及准备逃跑计划！
难道真得选第二条路？
可搞死摄政王也不容易啊！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整天愁眉苦脸，脱发严重。
那日江南来御膳房寻我时正好碰见小贵子，他端着御膳房为我准备的药膳，我的眼睛亮了一下。
还是御膳房贴心，知道我这段时间辛苦了。
我伸手还没接到碗，小贵子身子一晃整碗汤直接洒在了我身上。
我被烫了一下，手上瞬间红了一片。
江南快步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走到一旁用凉水缓缓冲洗。
「奴才该死，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小贵子跪在地上不停求饶。
我看了看皱着眉头专注给我冲洗的江南，又扭头看了看小贵子。
「算了。」我说:「以后当心些。」
在这宫里生活，谁都不容易。
小贵子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江南看了我一眼:「你倒是脾气好。」
我撇撇嘴:「要不然呢？砍了他的头吗？」
「你跟我说的话我时刻记着呢，我是田淼，不是皇帝。」
江南又看了我一眼。
他说:「你的脸色很差。」
我一愣:「最近确实不太舒服，感觉身子沉沉的。」
江南掰过我的脸仔细瞅了瞅，他那绝色冰山美人脸突然在我眼前放大，我一下就慌了。
我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了？」
江南:「最近吃什么了吗？」
我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才终于能喘口气回答他的问题:「没吃什么特别的啊，也就御膳房准备的药膳....」
「药膳？」
我俩的目光投向地上的残渣，我嘴角抽了抽:「不会吧，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给我下毒吧？」
十
江南找了个新入宫不久的太医检查了药膳。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我瘫在椅子上:「他们竟真给我下毒……」
药膳里其实没毒，但加了两味相畏的药材，人参和五灵脂。这样一来药膳反而成了毒膳。
但御膳房怎么可能犯这般低等的错误。
显而易见是有人刻意为之。
江南坐在我旁边:「你这段时间药膳还是正常吃，但别真吃。」
我点点头:「我懂的，不要打草惊蛇嘛。」
我俩都没再说话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想的是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袁乾已经开始给我下毒了，他等不及了要除掉我了。
说起来，我这一生还挺多遗憾的，就这么死了，我有些不甘心。
我转头看着正低头喝茶的江南。
透过那副清冷美人的皮囊，我好似看见了那个清瘦俊秀的少年。
我喊了他一声:「江南。」
他没看我，只随口应了一声:「嗯？」
我说:「我跟你说个事啊。」
江南:「你说。」
我抿了抿嘴，开口道:「我喜欢你。」
噗——
江南一口茶直接喷雾化了，他有些惊讶地转头看着我。
我仰头靠在了椅子上，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啊，我只是觉得我时日无多了，再不跟你说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我这么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知道就好，不用做任何回应。」
说完之后我就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
江南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
我心里一惊，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突然就有些困了，我先回去睡会啊。」
说完我就要往外面去。
江南一拍桌子:「你站住！」
我拔腿就跑。
学校体测八百米我都没这么拼命过。
说是不在意，但哪能真的不在意。
我又不是没有心。
毕竟是我的初恋啊。
十一
江南堵了好几次都没把我给堵到。
我接连躲了好几天，没等到江南来兴师问罪，倒先等到了成贵妃临盆的消息。
成贵妃要生了。
我站在她的宫门外，看着太医嬷嬷人来人往。
小贵子安静地站在我身后，我问他:「你猜成贵妃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小贵子低声回道:「陛下福泽深厚，成贵妃定能生个如陛下一般英明神武的皇子。」
皇子啊.....是不是英明神武不知道，反正挺克父的哈。
我攥着袖子，比等待高考成绩时还要紧张。
大概一刻钟后，宫内传来一阵婴儿啼哭。
我猛地松开了手。
有太医慌慌张张跑来报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成贵妃诞下了大皇子！」
恭喜声不绝于耳。
我身子一软，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一只手将我稳稳扶住。
我扭头看着来人，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江南……我的运气好像一向不太好。」
十二
太后说为了庆贺大皇子降生，要在宫里办场宫宴。
整个皇宫一片喜气洋洋，除了我。
我穿着繁复的龙袍，趁人不注意又往胸口塞了一片护心镜。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一起来右眼皮就一直跳。
以前老年人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我又拿了一片护心镜，准备找个机会给江南。
刚塞进衣服里，就有人来请我去宫宴了。
我踏进大殿的第一眼就看见了抱着大皇子一脸和善的摄政王，袁乾。
成贵妃摇着团扇坐在一旁，笑着看向他们。
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
「皇上驾到！」
小贵子的一声喊把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参见皇上。」他们纷纷朝我行礼，我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才看见坐在角落的江南。
「免礼，开宴吧。」
我摆了摆手，往大殿上方走去。
路过江南身边时我把藏在袖子里的护心镜扔给了他。
一盘又一盘的佳肴端到了我面前。
小贵子还在兢兢业业地为我试着菜。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试了，朕今日胃口不好，不太想吃东西。」
小贵子愣了一下，忍不住抬头看了我一眼，应道:「是。」
整场宫宴热闹但无聊。
我撑着头看向角落的江南。
袁乾就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陛下，为恭贺陛下喜得龙子，臣专门带来了西域舞姬为陛下献舞。」
我还没说话呢，就见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得，我就是一工具人。
穿着凉快的西域美人蒙着面来到了大殿。
她们踩在精致的小鼓上，脚腕手腕都系着清脆的小铃铛，一动一响。
不得不说，还挺好看。
然而变故也在一瞬间发生。
当原本还在跳舞的美人突然抽出腰间的软剑刺向我的时候，我浑身都跟冻僵了一般，动弹不得。
我听见了江南的喊声:「快躲开！」
周围众人一片慌乱，只有袁乾的表情淡定自若。
叮——
软剑刺破了我的衣服，跟我胸口的护心镜发生了亲密碰撞。
那执剑的美人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眼神凶狠地再次朝我刺来。
「陛下快走！」关键时刻，竟是小贵子一把将我拉了起来。
他拉着我从后殿跑了，刺客在后面紧追不舍，御林军这时候才刚刚赶到。
小贵子将我拉到了一座假山底下，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我这才发现他的腰腹处一片湿润，他替我挡了一剑。
我有些手足无措地扶着他，但他却依旧往下滑。
「怎么办，怎么办？」我拼尽力气把他拖到了一座假山里。
「陛下....」他叫了我一声:「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我一边帮他按着伤口一边点头:「你说。」
「帮我...杀了袁乾。」
我猛地抬头看他，他表情有些狰狞，与我印象中那个低眉顺眼的小贵子不太一样。
他撑着身子靠在了后面的石壁上，缓了好久才重新发出声音。
「陛下，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十三
从前有一对兄妹，相依为命多年。
妹妹懂事又伶俐，为了不让哥哥再为她操心自愿入宫做了宫女。
可因为生得貌美，被入宫的摄政王给看上了，强行要了她的身子。
妹妹没有轻易寻死，她还想着有一天能出宫去跟哥哥团聚，但是这个姑娘命不好，撞破了摄政王的秘密。
她被人勒死后，扔进了一座废弃宫殿的枯井里。
哥哥为了查清真相给妹妹报仇进了宫，做了皇帝的贴身太监。
那个哥哥就是小贵子。
妹妹就是前段时候刚被打捞上来的无名尸体。
小贵子说:「你是个好皇帝，你从不苛责打骂奴才，我想信你一回。」
我怔住了，就因为这个，就因为我不曾打骂他们，他就愿意用命来救我。
可我呢？
我值得他这般信任吗？
从刚穿越过来到现在，我头一回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
身在高位，却满是枷锁，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
小贵子抓住了我的胳膊:「在这宫里，不要相信任何人。」
「就连太后，都是摄政王的人。」
太后与摄政王？
这就是他妹妹撞破的秘密吗？
而这个秘密要了她的命。
我下意识转头看他，他紧紧盯着我，仿佛看到了我的灵魂深处。
那一瞬间，我感觉他好像看透了我，看透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我没有能力做任何事。
我慌乱避开了他的视线。
小贵子一把将我扯到了身前，侧头在我耳边道:「要想活命，去找沈昭仪，她是……」
他猛咳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了
我心神俱震，沈昭仪？
她又是谁的人？
小贵子喷出的血洒在我的颈侧，那般温热，温热地烫人。
十四
那些刺客很快被御林军射杀。
他们在假山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晕过去了。
次日，我悠悠转醒之后，还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小贵子！」
三秒后，我才想起来，没有小贵子了。
小贵子已经死了。
有新来的小太监走进来伺候我:「陛下，奴才是小德子，以后由奴才伺候您。」
我看了他一眼，是个眼生的。
想必又是袁乾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
我刚穿好衣服，就有人来禀报:「陛下，沈昭仪来了。」
沈昭仪？
想起小贵子临死前说的话，我当即紧张了不少，稳了稳声音才开口:「让她去偏殿等着。」
我过去的时候小德子也跟着，沈昭仪坐在偏殿的贵妃榻上瞧着与以往不太一样。
「呀，陛下脸色怎么这么差？」沈昭仪迎了上来，满脸关切地望着我，随后看向我身旁的小德子嗔怪道:「你怎么当差的？还不去请太医来为陛下诊脉！」
小德子看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沈昭仪冷笑了一声:「怎么？现在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
小德子最终还是退出了偏殿。
他一走，沈昭仪搭在我手臂上的手就放了下去，转身又躺回到贵妃塌上了。
「陛下放心，眼下不会又任何人来打扰我们，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便是。」
我问她:「你究竟是谁的人？」
沈昭仪也不卖关子，直接道:「肃王的人。」
肃王袁裴，我没见过这个人，只听说他镇守边关，战功赫赫。
没想到竟也把手伸到了皇宫。
「那小贵子也.....」
「他也是我们的人。」沈昭仪说:「陛下，您如今要想活命，只能跟我们合作。」
她这话太过直白，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我愿意称你一声陛下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
她涂着寇丹的手往我胸口遥遥一指:「你这里面到底是谁，谁又能说得准？」
我猛地抬头看她，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
沈昭仪笑了笑:「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这副壳子啊，是我亲手杀死的。」
「我反复确认过，又怎会出错？」
「结果呢？第二日你又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了，但是性情大变，甚至连我都忘了。」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又说:「肃王原本的计划被你打乱了，眼下你要想活命，只能靠我们。」
「袁乾这个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沉默良久，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我。
最后我说:「我可以把皇位传给肃王，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放我跟南贵妃出宫。」
十五
沈昭仪答应了我的条件，在我转身离开偏殿的时候，她出声喊住了我。
「作为盟友，我提醒你一下。」
「你的那位南贵妃啊，被袁乾当成刺客带走了。」
十六
我带着几个侍卫，一路狂奔到地牢，半点不敢歇。
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七个时辰了，江南他被带走了七个时辰。
地牢昏暗，门口有摄政王的人把守。
我进去的时候没人拦着，毕竟我身穿着龙袍，毕竟我还是皇帝。
怎么说呢，我没法用语言描述出这地牢给我的感受。
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臭味，脚边还有觅食的老鼠爬过。
墙面上地面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这里像极了阿鼻地狱。
我不敢停下，几乎跑着往地牢深处去。
那里站着几个人，我走上前推开他们，然后看见了他们身后已经被折磨地不像样的江南。
「你.....」我沉痛地说不出话来，如鲠在喉，难受的想哭。
但我不能哭，我得救他。
袁乾也在这，他不紧不慢地撇了我一眼:「陛下怎么到这腌臜地来了，来人，快些送陛下回去。」
有人伸手来抓我，我抽出侍卫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滚开！」
我看着袁乾:「你把他还给我。」
袁乾笑了:「陛下说笑了，臣只是在审问刺客。」
我吼道:「那些舞姬是你带来的，若要抓刺客，第一个该抓的就是你！」
袁乾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了。
至此，我与他彻底撕破了脸。
我推开前面的侍卫，走到了江南跟前。
他头发遮住了脸，低垂着头气息微弱。
我有些不敢碰他，倒是他先感受到了我，他缓缓抬头看着我，脸上都是刀疤。
他的脸被毁了....
我看见他的嘴动了动，但声音太小我听不见，只好凑近了:「你说什么？」
江南在我耳侧气若游丝道:「他妈的，老子要杀了他....」
我:「.....」
确定江南暂时死不了了，我悬着的一颗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我转身看着袁乾:「他，我要带走。」
袁乾嗤笑一声，向旁边的侍卫示意了一下，那人伸手就要来抓江南。
我直接用刀砍在了他的胳膊上。
侍卫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地牢无比突兀。
我只紧紧盯着袁乾:「让开。」
袁乾眯着眼睛看着我，他低笑了两声:「狗挣脱了狗链，就以为自己变成狼了。」
好家伙，内涵我呢。
说谁是狗呢？
阴阳怪气，谁不会啊？
我也笑:「有些人啊，畜牲做久了，都不会说人话了。」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凶狠，我毫不畏惧，就这么跟他对着瞪。
十几秒后，袁乾让开了一条道。
「既然陛下执意如此，那臣怎好再阻拦。」
「陛下，请吧。」
我眨了眨酸痛的眼睛，让人扶着江南走出了地牢。
十七
江南的伤势不轻，我让太医给他服了一帖药。
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我又去了一趟沈昭仪的寝宫，直到天黑时才重新回到江南这。
我回来时江南已经醒了，看起来还挺有精神，至少我站在门外就听见他骂人的声音了。
他的影子映在窗户上，我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
十月十五日，肃王袁裴率兵回了京城。
袁乾派人在城墙前拦了一下，不过没有成功，因为我亲自去迎了肃王入城。
当着文武百官，和全城百姓的面我宣告了自己彻底与肃王站了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批的官员上折子，全都在催我早立太子。
我在金銮殿发了一通火，几乎是指着袁乾的鼻子骂。
他这段时间上的折子被我一本不落的全扔了回去。
看起来我是在作死是吧？
没错，我确实在作死。
我不仅要气他，我还要逼他，我巴不得他早点造反。
袁乾忍耐力倒是极好，一直按耐不动没什么反应。
不过十一月初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大皇子不小心从床榻上摔下来了，伤了脑子，没有保住。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跟江南在一处。
他伤了脸后就不怎么出门了。
此时他扭头看着我，表情有些惊诧。
我心里一咯噔，下意识道:「这事不是我干的。」
江南皱了眉:「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干的。」
我噤了声:「哦。」
大皇子出事之后袁乾就明显坐不住了。
沈昭仪这段时间在后宫尤其的春风得意，她倒是常往江南的朱青殿跑。
有时候我碰巧也在，三个人还能嗑着瓜子唠一会。
但她也谨慎的很，说起宫廷秘辛她毫不吝啬，若是谈到肃王袁裴，她便闭口不言。
江南笑她:「你倒是衷心，只是不知这衷心能换来他的几分真心？」
沈昭仪也笑:「那就不劳您费心了。」
十八
十一月中旬，在梁婕妤临盆前夕，袁乾终于忍不住造反了。
他令人围了宫门，他的兵马在玄武门前跟肃王的军队打了起来。
宫墙内外一片哭喊声。
我躲在江南的房间里，看似淡定，实则抖得不行。
江南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进来。
他手上拿着两个包袱，随手扔了一个给我。
我一愣:「这是什么？」
他说:「太监的衣服，赶快换上。」
我没多想，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语速有些快:「跑。」
我换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往哪跑？」
他说:「趁乱跑，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糊里糊涂换了衣服，又糊里糊涂跟着江南往外面跑去。
大多数兵马聚集在玄武门，此时朱雀门门口的人并不是特别多。
我跟江南又换了侍卫的衣服，准备找机会再往外跑。
我俩躲在宫墙下面，耳边到处都是哭喊声，砍杀声，还有兵器相撞声。
江南伸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我抬头看他，他问我:「你怕不怕？」
我实话实说:「怕。」
虽然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我还是怕。
「你说，我们死后能不能回去现实世界？」
江南耸耸肩:「谁知道呢？」
「要是能回去的话，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我愣了一下:「什么？」
江南笑了:「在一起吧。」
十九
我还没来得及激动呢，耳边的一切嘈杂的喊声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歇了。
袁乾与袁裴，分出了胜负。
江南站了起来，朝我伸手:「趁现在，我们得赶紧走。」
我伸手牵上他的手，正准备站起来时，身体却猛地僵在原地。
温热的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江南。
他的胸口插了一支蓝羽箭。
江南的手无力地垂下，我赶在他倒下之前接住了他。
「江南？」我甚至不敢触碰他:「你怎么样？」
他看着我，张嘴想说什么，可一张口就开始吐血。
我着急了:「别说话了，你别说了。」
周围渐渐有人围了过来。
我抱着江南的手紧了紧。
是袁乾赢了吗？
似乎有所感应，我朝江南背后的城墙上看去。
有一人握弓站在高处，浑身肃杀，眼神凌厉。
我虽没见过他，但却能认得他。
肃王，袁裴。
我扯了扯嘴角，朗声道:「我竟不知，堂堂肃王竟是言而无信之人。」
袁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说:「陛下在这深宫待的太久了。」
言下之意，我太蠢了。
是啊，他也没说错，确实挺蠢的。
「所以.....」我笑了笑:「下一步，是要把我杀了吗？」
把我杀了，然后张贴告示，说袁乾宫门前造反，以下犯上杀了陛下。
而他袁裴奋不顾身前来救驾，射杀奸臣贼子于殿前。
偏偏他还手握陛下亲手写的，盖了玉玺的传位诏书。
环环相扣，到头来，迎接我的只有死局。
袁裴看了我一眼:「你的南贵妃倒是比你聪明很多。」
「他先找上了我，提出要跟我合作，与我结盟。」
「这个结局也是他亲自为你选的，如若不然，你早在三个月前就被我杀了。」
我怔愣了片刻，低头看了看安静地躺在我怀里的江南，他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我仰头看了看头顶灰蒙蒙的天。
心想也许他就在哪等着我呢？
我没让他亲自动手，我拔出了江南胸口的那支蓝羽箭，反手插进了自己的心头。
我的意识逐渐有些模糊了，我伏在江南身上，努力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你走慢点，等等我。」
待我死了，肃王的王位就能彻底坐稳了。
这个国家迎来了它新的主人。
回想穿越过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与江南也许只是小小蜉蝣。
我们的一腔孤勇干不了任何事，现代人的优越感在这杀人吮血的古代反而会要命。
二十
「医生！我女儿醒了！」
这是我有意识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
声音有点熟悉，很像我老妈。
「啊呀，医生你快点过来，她刚刚真的动了一下！」
嗯……确认完毕，确实是我老妈。
二十一
我杵着拐杖坐在江南的病床前。
他今天还是没有醒。
正巧碰到有医生过来给他做检查，我随口问道:「他怎么还没醒啊？」
医生说:「他受伤比你重，脑袋磕到了，眼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真说不准。」
我抿了抿嘴，看着江南苍白的脸色，小声说:「哎，你听见了没，我的运气比你好哎。」
这话被医生听见了，他忍不住道:「小姑娘，你不知道啊？」
我愣了一下:「什么？」
他指了指病床上的江南:「他是为了护着你才受这么重的伤的。」
「当时救护车去事故现场的时候，是从他身下把你救出来的。」
我从不知道这些。
喉咙猛地一紧，然后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二十二
我出院的第三天，还跟往常一样去医院照顾江南。
只是这天有点反常。
江南病房门口那边围了好多人，我挤了半天没挤进去。
我喘了口气，拍了拍前面那病友:「前面怎么回事啊？」
病友说:「508 病房的那个男孩醒了，一醒过来就发了疯，非要去找他女朋友。」
508？那不是江南的病房吗？
我心跳瞬间加速了不少，拨开人群往里面挤。
还没到跟前就听见护士姐姐无可奈何的声音:「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问的那个女孩是不在这了，不是不在了。」
「她现在已经出院了！」
前面的躁动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我挤到了前排。
护士姐姐先看见我，当即眼睛一亮:「喏，你要找的女孩，不就在那吗？」
江南转头看过来。
与我对视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呼吸都停止了，却只能强壮淡定地抬手道:「你好，男朋友。」
（全文完）
作者：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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