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穿成修仙文里的第一美人女配你会怎么样

“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你说过要永远爱我的!”

我静静地看着他。

“我撒谎了。”

“所以,我现在要去死了。”

“不是死在你手里,但至少是死在你怀里了。”

我抬手想去抚他的眉,但抬不起胳膊来。

“不要这么生气了。”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不是吗?”

距离颜良生和那个屠了玄天宗满门的叛徒大战后,已经过去了十年。

颜良生在那场战役中被废了一只手,手腕的骨头被捏了个粉碎,至今还留有旧疾。

每当人们询问那个叛徒无涯公子的下落,颜良生总是笑着摇头,但又什么都不说。

颜良生记得那一天,记得很清楚。

当他赶到那座院子的时候,只剩下百无涯一个人呆呆地跪坐在满地桃花中,身后徒留一棵枯萎的树,四下不见其他人身影。

颜良生喉口一紧,下意识地去摸他的剑。

真丹被吃了吗?

可百无涯只是一动不动,呆呆地跪在那儿,没有丝毫和应战的模样。

他两眼的瞳孔都变成了猩红色。

“百无涯!”颜良生冲他大喊。

那个男人这才动了动,朝他的方向看来。

他起身,一步步地向颜良生迈近。

随后他便向颜良生提出了一个交易。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十年了吗?

颜良生再也没听过百无涯的消息,但他也不会刻意去寻。

人和人之间的因缘怎么能强求呢?他当初如是告诉百无涯,你应该放手。

但那个男人什么都没说。

此刻,某座深山里。

一头墨发的男人敞着衣襟坐在院落内的石桌旁,手边放着一壶桃花酿。

他的左眼瞳孔没有光,眸色都成了淡灰,显然是已经失明了。

男人右侧的袖管空荡荡,垂落下来。

院落里种着一棵茂盛的桃花树,此刻恰逢季节,粉白桃花开了一树。

十年的时光并没有在百无涯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甚至他以前的那些旧疾疤痕,都在十年前痊愈了。

十年前,他失去她的那天。

百无涯和颜良生达成了一个交易。

“我会还债的。”他看着颜良生,“你是来复仇的吧,那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但要留我一命。”

颜良生定定地看着他:“……什么?”

“我要活着等到她回来时那一天。”

“她不会回来了,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但百无涯只是固执地开口:“我要等她回来。”

颜良生看着这个杀了自己恩师和同门的男人:“……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明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

“你是来复仇的,那么做你该做的事。”百无涯定定地看着他,“你有你的目标,而我也有需要活下去的意义。”

颜良生那天什么都没说,只是斩下了百无涯的右臂,随后便合剑离开了。

“你是个可怜人。”他走之前对百无涯如此说道,“我知道你命中带着不少劫难,可现在试图改变是不是太迟了些。”

男人没吭声,只是抬手捂住了右侧的出血处。

自那之后,已经过去十年了。

百无涯找了处院落定居,将姚悯当时用灵力变出来的小桃花苞埋进院子里。

他记得自己当时不屑于她这样幼稚没用的法术,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把这花苞放进了怀里。

现在她的肉身消失了,自己也只剩下这样的东西可以纪念了。

十年间,百无涯每日不断地往这株新的树苗中输送灵力。

属于那颗真丹的力量,他一分一毫都不想要。

如果得到意味着失去,那么失去也就可以意味着得到。

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在这股力量中掺杂进自己的生命力,一起输送过去。

这条她换来的命自己都不想要。

那个真丹被他吞下后,魔纹似乎就再也没有发作过。

过去折磨了他这么久的痛苦,似乎随着姚悯一起消失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都不问问他的意见吗?

百无涯摸索着树干上的粗糙纹理,将额头抵上去,试图聚集神识。

当初他留在姚悯手腕上的印记,他不知道试图呼唤那缕神识多少次。

用力到连自己都会觉得疼痛难忍的程度,也得不到任何回音了。

不是说了只要用印记呼唤她,她就得回来吗?

骗子究竟是谁啊。

“再不出现的话,就把你劈了当柴烧。”他喃喃着,往树干里输送灵力,“你定的规矩我一条都没再破过了,所以你怎么能这样?”

纯粹的、不掺杂一丝魔气的灵力。

一阵风卷过,吹落无数花瓣。

漫天飞舞的桃粉色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气息。

百无涯慢慢地抬头,看见了树上一抹模糊的身影。

他张了张嘴,睁大了眸子,右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树上那处。

他慢慢地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世人总说,如果你真心的爱慕着某人,那么你就应该学会放手。”

他向树上那抹身影伸出手,眼前是女子倾斜而下的黑发。

“可我觉得那是最错误不过的事情了。”

那抹身影从树上跃下,扑进他怀中。

百无涯闭眼,眷恋地、深深地嗅着这抹熟悉的气息。

他在梦中惦记了十年,每晚都是她。

“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小桃花。”

“现在我才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了。”

结。

番外1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回来了。

死亡的那一瞬间我的意识像是落入了一张白色的网织中,视野里除了雪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被迫与自己独处。

但是越是在虚无的白色中行走,我越可以越过事情的本质,看到隐藏在背后的许多细节。

我想,这大约是天道吧。

我像是翻阅着别人的人生走马灯一样,一帧一帧地看过去,一直翻到百无涯出生之前的事。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他出生的时候会成为被魔纹诅咒的孩子。

他的姐姐百夜折出生的时候,非常虚弱。作为一个先天并不算健康的孩子,她的父母费尽周折,也没有彻底地根治好她脆弱的病根。

后来,百夜折的母亲偷偷地动用了禁忌之法。

以某物作为代价,换取了不属于她的力量。

这个秘密,母亲一直压在心里,祈祷着那个不知名的代价不会被人发现。

直到她第二个孩子的出生。

当那个男婴落地的时候,四周并未传来真挚的祝福,而是倒抽气声一片,伴随着父亲的震怒。

“——妖物!!”

过于惊恐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身上那游走明显的纹路,出于本能的恐惧和不安,她隐藏了事实。

这件事,本来就应该是她怀带着对自己孩子的愧疚的。

这个秘密,她本来要带入坟墓的。

可她只是一个妇人,尽管由于青梅竹马的情分嫁给了一宗掌门,她本质上还是一个依附着丈夫的女人。

时间久了,孩子渐渐地长大,那不详的魔纹和异色的左眼令她不安。逃避的心理让她下意识地为自己寻找借口,却始终无法把责任的矛头指向自己。

她看着健康的大女儿和身为她过错代价出生的小儿子,心里的怨恨终于选择了发泄。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出生的话。」

这样的想法,终究是占据了母亲的内心。

在那一瞬间,本来就不被爱着的男人更是彻底失去了他最后的港湾。

孕育了他的母亲,最后也选择了背弃。

看完走马灯的时候,我眼眶已经湿润了。我很想放声大哭,可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里,剩下的只有我自己声音的回荡。

我想抱着他,想待在百无涯的身边。

倘若此刻可以握住他的手,让这一点微不足道的陪伴成为他的支撑的话;倘若我可以让一直身处黑暗的他捕捉到一丝光明的话。

倘若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就请完成我的心愿吧。

我并没有对自己的想法感到诧异,我甚至没有怀念穿越之前的生活。

我不知道在这里逗留了多久,像是一瞬,又像是一辈子。时间这个概念已经模糊了,但我的执念却是越来越深。

后来,白光深处的颜色隐约开始了变化。

先是浅浅的粉,最后越来越浓郁,迎面把我卷入其中。

像是终于挣破了网织,在漫天飞舞的桃花下,在我不知祈求了神明多久之后,我终于再度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他张开手迎接着我,用唯一的手臂紧紧地抱着我的腰。

力度之大,带着狂喜的颤抖和几乎像是要落泪般的酸楚,我听见他的声音贴在耳侧响起,酥痒、温热的气息令我怀念。

“欢迎回家,小桃花。”

我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指尖也用力地攥紧了他背后的衣衫。这样结实的肩膀,为什么以前就没有觉得是令人如此安心的存在呢?

我仔细又贪婪地以指尖描过他的眉眼,他看上去比以前要年长了一些,可依旧面容俊美无双。原本猩红色的左眼此刻呈现玻璃似的灰,兴许是看不见了。

我摩挲过他的肩膀,抚过没有了魔纹的脖颈,划过他空荡荡的右侧袖管。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委屈地响起,又带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失而复得般的欣喜。

“……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呢?”

他一愣,“扑哧”一声笑了,以单臂轻松地把我托抱了起来。

百无涯用他的额面抵住我的额面,近在咫尺的距离下,我清楚地看见他面颊上的每一处细节。

真挚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等着你回来好好照顾我呢。”

“你个无赖。”我破涕为笑,在眼眶里打转不停的泪珠终于滚落了下去。

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低声的啜泣终于变成了号啕大哭。

我不敢去想这复活的代价是什么,不敢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我不断祈祷的后果;我不敢去问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正如同我不敢去直视他的左眼和失去的右臂。

很多话在嘴边打转,可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温柔的吻落在脸上,吸吮舔舐着泪珠。百无涯就像是头笨拙的野兽,以他自己的方式企图安慰着我。

这个傻子,从来没见过女人哭吗?

“不要……别看我……”我抽泣着,胡乱地用袖口擦拭着自己的脸。

他的吻又落在了我试图遮掩的手背上,用犬齿轻轻地咬着,传来令人脸红的酥麻。

我听见他闷闷的笑:“这么久了,让我看看你的脸。你再不给我看,我梦中都快记不清你的轮廓了。”

“你……你明明和我约法三章了……不准动手动脚……”

“是啊。”

他堂而皇之地承认,随后又把湿热的吻印在我的手背上,语气中是我从未听过的眷恋。

“我违约了,所以现在,你可以开始冲我生气了。”

我放下了手,眼前是他笑得弯弯眯起来的狭长眸子,眼底带着狡黠的光。

“不管是什么惩罚,不管需要多久。一年还是十年,我都会乖乖地受着的。”

“对我做任何事都可以,小桃花。不要有顾忌,也不要担心。”

“按你喜欢的来吧。”

番外1结。

百无涯单人番外:

爱与被爱之间的概念究竟是什么呢?

他一直不明白,只是现在想起来,还能隐约、模糊地记得,似乎小时候也渴望过母亲的关爱。

可她却总是一脸冷漠地推开自己。

“不要靠近我。”母亲这样呵斥道。

后来次数多了,他就明白了:自己是被讨厌着的。

可从小到大,他接触过的,也只有被厌恶这一个情绪而已。

恨意、嫌恶、鄙夷,百无涯很小就对这些负面的情绪格外敏感。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大家都会开心了?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他心里逐渐被扭曲的情绪,这个想法也改变了。

如果所有人都死了就好了。

百无涯一直觉得,爱大概是一种很恶心的感情。

他从来没有想要为别人赴死的想法。他自私自利,以观赏他人受苦受难为乐,以折磨为趣,无法想象出为别人奉献是什么感觉。

起初,最开始养着姚悯,也不过是为了用她为引,彻底摧毁颜良生和那群自称正派的走狗。

姚悯是多独特的存在啊。

总是那样毫无防备地看着他,总是带着一丝幼稚可笑的善意。

有很多次,百无涯看着她,心里都涌上来一股可以称得上是暴躁的情绪。

翻涌沸腾着在心口燃烧,耳膜嗡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跃动。他感到作呕般的冲动,指尖轻颤,暴起的冲动混杂着不知名的欲望。

他一开始以为那是杀意。

这样的情绪,第一次出现是当他看见颜良生想要触碰姚悯的时候。

带着这样的认知,他对宗门里的人下了杀手。

可即便是这样,那股冲动和欲望也没有消退下去。

为什么?难道不是杀意吗?

后来,不论他如何欺瞒自己,如果同自己的内心辩解,都无法阻止一个逐渐明显的既定事实。

百无涯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自尊不允许他这样承认。

可越是和姚悯相处,这样的事实就越是明显。

他心动了。

百无涯不敢称之为爱情,这着实令他显得有些无措。是爱情还是占有欲,他或许至今都没分清。

只是,不想和她分开,也不想让她和别人接触。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想到了那棵被遗忘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他需要把树魂带回来,这样姚悯就再也没有离开自己的理由了。

之后,便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结束。

姚悯在他臂弯里消失的时候,百无涯心里只有茫然。“活着”这件事从未显得如此多余过,他甚至已经把手落在了自己的剑柄上。

可不行,他体内还有姚悯给他的命。

带着这样的觉悟和认知,他把自己的右臂赔给了颜良生。

一切或许都是有代价的。自己屠了满门,便以失去右臂和姚悯为代价了。

倘若可以重来的话,以双臂为代价都可以。上天让自己重来一遍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百无涯花了十年,也没有弄清楚。

只是他渴望再见到姚悯一面。仅仅一次就好,即便是以生命为代价也可以,这已经成了他活下去的支柱。

当失而复得的时候,当姚悯落在他怀里,静静地听他说自己过去十年的故事的时候,她还嗔怪自己。

“可是,人生并不只是爱与被爱啊。”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贪婪地注视着。

“对我来说,人生仅是你了。”

“是吗?”她笑了。“那其余的就让我来负责地告诉你人生还有多少趣事吧。”

那晚的月光像是带着滚烫的热意,在少女的耳根上吻下一片红。她眼底的光芒绝不是蓄意勾引,也不是精打细算的陷阱,可百无涯甘愿沦陷。

他俯身,去吻她的唇。

后来便是依靠身体本能的行动了。

剥落的衣衫,在白嫩肌肤上留下的点点红痕。少女抱着他急促地喘息,指尖轻轻地划过他右侧肩膀下的空缺处。

她声音里带上了酸楚的悲伤:“……一定很疼吧。”

他不吭声,只是用单臂抱着她,脖颈上因隐忍而青筋绷起,喘息中还不忘调侃似地安慰她。

“不疼,反正没有你咬我的时候疼。”

少女本来还想责怪他,可之后的声息就只融化在了交杂的滚烫喘息中了。

身影摇晃中,百无涯的意识恍惚了一瞬。

他又回忆起了那个夜晚,自己初次吻上她的那个狼狈夜晚。

属于自己的神明,当初并没有赋予自己怜悯,而是在痛苦的啜泣。

而现在,当他垂首,再度以温柔的力度吻上去的时候,尽管身下人面颊滚烫、泪珠滑落,却还是努力地冲他扬起笑容。

“我喜欢你。”他下意识地喃喃,“这就是爱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因为欲望的侵袭而不断落泪。

可这次,百无涯终于能捕捉到了。

生平中第一次,除却负面情绪外,第一次感知到的,那份掺杂着欣喜和纵容的、名为爱与被爱的情绪。

-结

谢谢看到最后,私设如山,一切以作者爽了为主。

我爽了,你们呢。

理科生文笔羞涩见谅,下一篇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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