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几天我几乎没什么心思同那群混小子疯闹了。
五弟因为差点把我弄丢,被父皇母后责骂的够呛,我实在不忍心便向二老求情说不要再怪五皇弟,等他长大一点送去后备军营历练,叫他懂事些就好。
父皇母后商讨一番后,同意了我的建议,决定等到五弟弱冠便送去军营,当然他们舍不得自己儿子上阵杀敌,只是叫他去后方押韵粮草充作文职。
五弟自此不再缠着我玩了,每天不是泡在书房就是在练武场锻炼筋骨,这让我很欣慰。唯一有一点不爽的就是他见到我总是会恶狠狠地瞪我。。。不过没关系。
我声明大意,姐姐这可是在帮你呀!
你不是说想当皇帝吗?不到底层历练体验民间疾苦怎么能当好皇帝?
大同二十一年,春,二月八日。
虽然每日都在努力回忆小夫君(我擅自称)的样子,但只见过一次,我实在快忘干净了。
除了这张脸和他背负着血海深仇以外,我对他一无所知。
我今年十六岁了,父皇母后正在为我筹备择选夫婿的事情,可我自从见过(小夫君)以后,对那些娇娇弱弱的官僚男丁更加提不起兴趣。
一时苦恼的很。
大同二十一年,春,二月二十五日。
父皇母后为我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择选驸马的仪式,我站在秀楼上,乌央央胡乱叫嚷的人群惹得我厌烦地蹙起眉头。
瞧着这些男人,我内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
想我大周竟找不出一个比我小夫君强一点儿的?
我揪着绣球在手中滚了几下,横眼随意抛了下去。绣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砸中的是站在远处,那位风度翩翩、温婉如玉的左侍郎之子。
母后高兴的直搓手。
「本想着若砸到个不好的,我们再反悔重选。如今看来这公子才流风貌甚配我儿!」
我冲母后灿然一笑。「母后,颜儿先去秀楼外殿侯着了。」
「好好好,皇儿快些去吧别叫人家公子等急了。」母后看我笑颜如花神色骄傲。
说完,她便转身和在一旁观望的那些嫔妃娘娘们炫耀去了。
……
我来到秀楼外殿,想起屋内便是我今后的夫君,我心里感受不到一丝快乐。他很好,也是不少周朝姑娘的梦中情人。
只是我不喜欢他。
父皇为了此次择选,特意建了这栋华美的秀楼给我,可见其对我的爱护,父皇母后是多么重视我的婚姻大事,我也不想负了他们二老的心意。
推门而入。
祁公子,温朗俊秀。
他对我浅浅一笑,面含着一丝娇羞:「小生叩见公主殿下。」
我也回他一记笑容。
「免礼吧,不必拘谨。」
「是。」
祁公子很是健谈,可他说的那些话我一字都听不进去,我遥遥望着窗外发神。
「公主?公主?」他摆手在我面前挥了两下。
我回神。「公子何事?」
「公主您在想什么?」
「我……哎!你……!」正想着说辞,祁公子哐当一下,人就趴在了桌子上。
「何人!」我警觉道。
忽地,一只冷镖从窗外飞进屋内,直直射在屋角度,那粗大的木柱子上。走近些瞧着那冷镖,镖上夹着一封纸质的书信。
我眼波微动,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深林里那个傍晚。拔下飞镖,我展开了那封书信,细细读了起来。
是小夫君的信!
他说他回去找了自己的姑姑,现在也有些势力,离报仇那天越来越近了。
听他讲这些我很开心,可是越往下面看,我越发地脸黑。
小夫君竟是北凉皇帝!!
信上说他那时是刚要继位,可惜被奸人所害险些丢了性命,幸得自己的姑姑勇昌夫人相救。
在她的帮助勉强逃出来,辗转多国躲避他那个太后后妈的追杀,直到进了周国遇到了我……
信上还说,现在那皇帝位置连带着他的名字都已经被被凉太后剥夺,他只能在暗中假扮别人的身份筹划着报仇。
读到这儿,我指甲早已弄破了书信的一角。
他北凉太后算什么东西?
竟然连我小夫君的名字都一并夺了去。
——
读着这封信时,我仿佛能看到小夫君板着一张脸,垂着眸子,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在写。
看到文末那两段,话我呆住了。
得知姑娘竟是周朝王女时,魏某实属悲惋,恐我这残奄之身配不不上公主,不能许了当初娶嫁之诺。可初见公主,魏某眼里便再容不得其他女子了。若公主不嫌魏某难堪,魏某定会履约来迎娶公主!公主愿意,现在点头便可。
我愣愣的看着这些笨拙的文字,泪水不知何时早已滑落两行。
那夜我睡眼朦胧,迷迷糊糊中攀上他的肩膀,伏在他耳边悄声问他可愿娶我?
我以为是在做梦,却不想是真的……
原来我的小夫君也心悦于我。
怕他看的不真切,我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嘴角止不住弯弯上扬。
「我等你。」我轻轻呢喃着。
㈧
北凉给我安排的猴戏差不多齐活了,现在也该看我小小地表演一下了。
谁让我现在不是很开心呢,因为某人的不诚实……
我不认人脸,他踏马也脸盲吗?
我身子向后一倾。
咬着牙低声道「幻儿,你到底要不要报仇啊?」
「……」对方假装没听到。
咬着内唇,我抑制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这小丫头这会儿成了怂包?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我起身,推着幻儿和青姝一同来到大殿中央。
「今日按照民间的礼法应是新媳妇拜见婆婆。听闻太后娘娘颇爱茶道,颜儿特地从周国挑选了上好的果茶,今儿正好大家都在,不知太后娘娘能否容儿臣将这拙礼献上来,让诸位吃个新鲜。」
太后神色依旧慈爱。
「皇后有心了,叫人去准备吧。」
「是。」我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
「只是这果子茶水泡制时需要些有经验的人再一旁,儿臣实在放心不下自己手下那几个小丫头……」
「你一片孝心哀家自然知晓,既是你备的礼皇后自己拿主意就行了,哀家和诸位只等着讨你那果茶喝呢。」
太后那张铁打不变的慈祥面孔,难得出现不一样的笑容。
隔壁勇昌夫人也配合的浅笑了一下。
「儿臣谢母后体谅。」我屈膝双手搭在跨前行过谢礼后,从屏风退到了殿外。
「青姝,叫你带的果茶干可带了。」
「回娘娘奴婢都带着呢。」
「那就好。」
说着,我又向一旁引路的管事公公友好地笑了笑,道「本宫不太清楚太后娘娘宫中茶房所在,又要劳烦公公带路了。」
「娘娘客气,这是咱家该做的。」对方也很是客气。
茶房离主殿不是很远,不一会儿我们便到了。
「娘娘,茶房就是这里了。」
「谢过公公。」
我扶上自己的发髻拔下一根金晃晃的簪子抬手将它递给了管事公公。「本宫的一份心意,不成敬意望你笑纳。」
「哟,这可使不得。娘娘的金簪岂是咱家这种卑贱之人能收的。」管事公公嘴上说着不要,眼睛里却直冒精光。
「公公收下吧,本宫也盼着您日后能在太后耳旁替本宫美言几句,能多些恩宠本宫也好过不是。」
「那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进茶房,我又在脑袋上拔下一根较细的银簪子,确认啥都没毒后便开始烹茶。
「娘娘未免太过小心了,太后娘娘宫里怎会有毒呢?」一旁安静的青姝突然说到。
「不是我小心,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回她,想了想又说道。
「太后她老人家自然不屑于害我,但保不准别的歹人瞧我不顺眼啊,你看今日那南王嚣张的很,那种眼神打量我这个皇后…呵,叫我怎能不怕?」
「都说北梁皇上杀伐果断,后宫安宁,今日一见倒是外面瞎传的了……」
我没有再说下去,苦笑了一下。
「瞧我,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青姝似乎也替我惋惜「娘娘……皇上他……」
「你可怜她做什么?皇后娘娘多大的威风?你忘记她之前那个厉害的样子了吗?」一旁的幻儿这会儿又活了过来。
我瞪了一眼这欺软怕硬的。「怎么,现在又能说了?刚才怎么不见你多说一句话?」
「我……」
我真被她蠢得气笑了,幻儿没什么脑子却好一副大小姐脾气。
「你说你空有架势,骂骂不赢我讲道理又讲不过我,何必每次都蹦出来自讨苦吃呢?」
「你少嚣张,哪天得罪了太后和南王有你好果子吃!」小姑娘的脸又红了。。
闻言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一边煮水的幻儿「太后和南王?你把皇上置于何地?」
她瞪着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你不知道吗?」
「本宫该知道些什么吗?」
「果然是外地来的,这都要本姑娘告诉你,我跟你说啊………吧啦吧啦啦啦…」
听她吧啦完,我手头上的茶活已好了大半。
不得不佩服幻儿……在她以为安全的时候,她特喵的是啥都敢说啊!
北凉难以启齿,恨不得埋土盖过去的丑闻,就被她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了。
如我所知,混球确实已经在北凉朝政有了一席之地。而我那名义上的皇帝夫君依旧被太后控制着,是个傀儡。
「荒唐!南王怎能如此忤逆太后和皇上?皇上孝顺母亲,太后心系国家此乃北凉之幸事,岂容他一个花王爷放肆。」
「……」
青、幻二人似乎被我的怒气震慑到了,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我赶忙抬袖捂住嘴。「是我过激了。」
说完,我又恢复了原来那副胆小受气的样子。「青姝、幻儿今日的话可不要叫旁人听了去。」
「是。」
「胆小鬼。」
「……」
专注于手下的茶水工作,我不再说话。
一番功夫后这果茶总算弄出了点模样,我擦了擦额间渗出的一层细汗。
「幻儿,提上那壶热水走吧。」
「哦。」幻儿还是一副我这个主子欠她几千两银子的欠揍样。
「……」
我都懒得和她计较了,真的。
而且还真心地默默为她祈祷,希望这神经大条能活的久一些。。。
青姝则很听话的跟我出了茶房。
太后大殿——
「太后娘娘、皇上、永昌夫人、南王、各位姐妹,我来迟了。」
我端着一大盘烹过的湿果干,笑盈盈地冲高台上几位大佬行礼。
「不迟不迟,来快呈上来叫哀家尝尝。」
「是。」
我取出四个精致的小杯子,用软聂夹了几片果干放进里面,盛在一个大碟上叫了个宫女让她端好。
「诸位不知,这果茶呀要现泡了才好喝。」
「南方果茶纯正,周朝更是一绝,朕倒是还未喝过。」
「……」
卧槽,我没有听错吧?千年隐形人皇帝竟然说话了!难道他是感应到本公主对他的不怀好意了吗?
我低头娇羞地笑了一下「皇上谬赞。」
emmm……怎么斜侧方突然很冷呢
我向大门口等候服侍的小宫女招招手。
她们很有眼力见地过来,学着我的样子一人拿出几片果干儿放进杯里,然后在我身后站成一排。
「青姝,你去帮各位姑娘添水斟茶。幻儿留下侍候我。」
「是。」
走上高台我先给太后和勇昌夫人斟上茶,送完还不忘假模假样的轻轻吹下手指。
到了皇上这,我先是露出一抹自许特别绝美娇俏的笑容,然后淡淡的说到「皇上您尝尝看。」
在对方即将接过茶杯的时候。
突然,我手一滑,茶杯滚落掉在了地上,温热的果水一半溅在我的衣裙,一半落在了黄衣男子的龙袍上。
「皇上你没事吧!?」我顾不得自己,赶紧抽出抿在腰间的丝帕伏上身给皇上擦拭胸口衣襟处那大片的湿污。
「皇后……」男人发声,难闻喜怒。
我惊慌的跪下,身体止不住的发抖。「皇上太后娘娘恕罪,是臣妾愚笨。」
「不碍事,爱妃可伤到哪了?」皇上从龙椅上站起蹲下身扶我。
「臣妾没事。」我尴尬地撑起身子。
「可是那茶水太烫了。」皇上说着目光忽然严厉起来,看向一旁呆住的幻儿。
「不,不是的,跟幻儿姑娘没关系,是臣妾自己……」我眼泪汪汪地抬头,虚晃看向身穿龙袍的男人。
啧啧。
我都要被自己真诚而不造作的演技折服了,说那茶水不烫,我都不信。
这一套动作下来,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好几双眼睛在瞪我。。。
首先是幻儿。
我她现在肯定恨不得冲上来挠我的脸,吼着问我为什么要陷害她。。
然后就是那一群妃子歌姬,各个嫉妒的眼红我近了她们男人的身。
尤其那个什么海棠还是牡丹的。
至于地下那个制冷空调嘛……气死你!活该!谁让你欺骗本公主感情。
「咳咳。」太后轻咳了两声不紧不慢地说道。
「颜丫头没事就好,翠容,领皇上皇后换身干净的衣服,午时还要去皇庙里祭祖。把那套我和先帝爷祭天曾用的官服给他二人换上吧。」
「诺。」
……
我被翠容姑姑领到了一个人比较稀少的偏殿。「皇后娘娘您先换吧,奴婢在外面候着。」
「有劳姑姑了。」
我坐在床上,解开衣扣脱下那厚重的凤袍外帔。
㈨
我有些懊恼,早知道做做样子就算了。
这下真的泼了全身还要换衣裳…还是别人穿过的……
啧啧。
那皇帝更可怜,还要穿老皇帝生前的衣服。
他不会因此记恨报复我吧。
哎~在后宫生活真的好难,,,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把那套据说是太后和上任北凉皇帝祭天曾穿过的凤霞外帔从匣子里那了出来……嗯…怎么说呢。
本来还挺不愿意穿这玩意的,但看见之后立马觉得自己泼茶水的做法无比的香。
我才发现这届帝后待遇是多么憋屈!!
和现在眼前这套凤袍比起来,我原来那件糙的……简直了。
先不说这一身外搭镶嵌的珠宝不尽其数。
就连里面的内衬都是金线混着上好的冰蚕丝织出来的薄锦,尽管屋内光线不太好但那料子依然闪着温昀的金光。
凤袍通身艳煌明亮,两只凤凰盘云弗月绣在后身栩栩如生,两肩的斗笠是很硬挺的帛棉,上面排满了各种翠绿嫣红的翡块。
奢靡至极却不现一丝富腻之态。
不愧是荒淫无度出了名的!
但是现在尴尬的地方是……
这衣裳,呸!
这件绝美的艺术品本公主不晓得怎么穿啊。。。
不要问我为什么。
问了就是从小长在淳朴小国的野公主没见过世面。
「翠,翠容姑姑,麻烦您进来帮本宫……一下,那个啥,这凤袍太过奢华我怕我穿不好让人笑话。」
我干巴的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哎呦,瞧奴婢。怎能留娘娘自己在这屋里。」翠容晃晃悠悠地推门而入,似乎早就预谋好了我会叫她进来。
她眼里此时散布着的那七分戏谑三分冷漠一分凉薄我看的真真切切。
翠容又讪讪地说到。
「皇后娘娘不知,这件凤袍是凉洲祖辈传下来的吉服,帝后得政才能穿上它祭拜先祖,当年太后娘娘为表敬心都是自己穿戴的,奴婢竟忘记照顾娘娘了。」
「到底是本宫太过蠢笨没见识。」
我难堪一笑,眼里又闪烁起泪花来「姑姑教训的是,我改天便回去学习这吉服的穿戴之法。」
「娘娘其实也不必费心,若不是今日您奉茶时出了意外,这吉服怕是还要等上好多年才能见人气了。」
「……」
「谢姑姑教诲。」
我努力憋了一口长气,让脸看起来能红些,轻轻吸了吸鼻子。
翠容审了眼我这窝囊样,等她骂爽了,便开始给我换起了衣裳。
——
通过她这一番说教,我得出了两个结论。
首先我这件衣服也是很多先穿过的,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其次嘛……
我以为自己好歹是周国过来和亲的公主,只有幻儿那个没脑子的才会毫无顾忌拿话刺我。
看来是我太过自信了。
尽管我都觉得我这人设蹦的稀碎,但显然,在旁人那里,它立得依然很稳。
太后身边的这位翠容姑姑并不在意我会如何想她,甚至都不担心我会恼羞成怒报复她,就这么明晃晃的替她主子挖苦我,嘲笑我刚刚用一杯茶水白得了这便宜衣裳。
是啊,我如此没脑子又笨手笨脚的,我不配穿凉州祖传的华贵吉服。
您是太后宫里的掌事,你说的都对。
难道我从前在周国干的那些蠢事儿已经传到这么远了吗?才给旁人留下如此根深蒂固的脓包印象。
对此我表示
emmm…得亏我自小脸皮就厚………
这要换了旁的世家小姐定要很难过吧。
翠容姑姑虽然瞧不上我,但对于凉洲这极尽奢华的祖传宝贝她是不敢懈怠的。
她手脚轻利的为我穿好衣裳又配合着为我改动了一下妆容和发髻。
完 lao 翠容引我回了太后大殿。
皇上还没有回来,我站在殿中央因为穿着吉服,只能稍稍低些头表示告礼。
在我抬眼间抓捕到了太后眼中那抹转瞬即逝的惊艳之色后,勇昌夫人也是一脸的满意,点头冲我温柔地笑了一下。
旁边那群莺莺燕燕脸色一个比一个地精彩,我猜她们大概在暗地里会气的发狂,气我这种蠢货有啥资格穿着北凉吉服出来晃悠……
㈩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皇嫂穿上这正经的吉服果然赛比天人啊。」男人艳羡的语气横冲直撞,丝毫不知内敛。
我身形微微一抖。
「南,南王谬赞。」
「怎么会是谬赞?皇嫂这一身很美啊!」
「……」
你特么能不能见好就收,不要命了么?
老娘还想继续隔这混呢!
不能暴躁,冷静冷静。
小白花外壳现在还不能丢!
我可怜巴巴的向太后求救。
尼玛,你儿媳妇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小叔子调戏,您老人家不管管吗!?
可惜,我装了好半天的柔弱无措,太后娘娘愣是装作看不到。。。
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慈爱的看着我和混蛋南王。
我猜她大概是……
怂了。。。??
。。。。。。。
。。。。
。
混球你挺 nē呀!
我说从魏瑾舟进门开始一路嚣张到现在太后一直是压着怒气却又不敢真的罚人。
这是差不多把老妖精收服了!?
比我想象的快不少嘛~
但是本公主一向胆小惜命,我猜太后肯定憋着大招没放。
所以接下来一系列流程无论魏混球多么嚣张挑衅,我都很乖巧地受着太后娘娘的安排和诸位姐妹的白眼。
……
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在翠荣姑姑的指导下我总算习得了祭祖的礼仪。
现在,我拖着长摆凤袍正缓缓登上祭台。
祭台宏面修筑的威严高嵩,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到下面群臣恭敬地站作数个方阵,颔首参拜的景象。
高台的正中央矗立着一个精致的梧铜方鼎,足足有五个壮汉腰身的粗细,四下皆是光洁整丽的石阶,阶梯两旁扶手还刻着龙凤云游的浮雕。
总之。
很大气就完了。
关于祭祖。
我在周国做公主时只在底下远远眺望过父皇和母后,他们站在台上点明篝火的模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就觉得好神圣好帅气(?)
不想如今自己也能如此,在万人敬仰的高台点燃北凉祖先的长明梧铜香柱。
喔~我这龌龊可耻的虚荣心。
但是!
有一点我一定要吐槽!
怎么地
北凉各种重大仪式都习惯玩男主角消失这一套吗?
这是习俗?!
我正愤愤不平的时候。
身后终于传来了男人金靴踏上石阶的声音。
啧,这才像样嘛~
我处理好自己早已笑的僵掉的脸,重新挂上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回头面相那人。
。。。
对不起,我不行!!!
我现在不光脸僵了,连身体都僵在了这百官朝贺庄严的祭台上。
看着这个和我同穿吉服正朝我款款走来的男人。
我的接受能力踏马的再一次被逼到崩溃边缘。
魏瑾舟……
你他娘的真是个男人!撒开了玩了是吗?咱不过了是吗?
祭祖啊兄弟!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你这是真要隔这跟我俩玩叔嫂乱乱伦 play???
………………
祭台南面几颗参天的巨树枝叶繁盛形成了天然的遮阴,让本该齁晒的天变得舒凉不少。
我和魏瑾舟并排站着,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高台上。
「你……现在还是南王…对吧?」我耳语般小声地问他。
「颜儿安心就好,有我在不会出问题的。」
我挣扎了一下。
「不是,你这不胡闹么!?皇上呢?你不怕底下那群大臣发现你啊?」
混球轻嗤了一声。
「颜儿的胆子何时这般小了?」
他偏头看向我,满脸宠溺的笑意。「怎么?小蠢货装久了,颜儿有时也真是变得……可爱许多呢。」
窝
艹…………
你大爷的
我蠢是为了谁?
嗯?
你以为本公主一边防着各位长辈给自己相亲,一边又装傻躲那些慕我美名而来(?)的追求者很容易!?
我他令堂的整整坚持到二十三岁啊!你知道我这些年遭了多少白眼么#
艹……
就为了你这个混球。
脸盲的我特喵的到后来连你长啥样都不记得了……………
好不容易嫁过来了你还高高在上、兴风作浪。
装不认识我!?
特么咋不装了呢?
「…………」
我被他气得不想说话。
他瞧了我一会,见我真的不理他。
缓缓开口道。
「我既将娘子娶到凉洲来,势必是已经稳住了局势。颜儿莫怕,太后那边只会以为我狂妄挑衅,不会迁怒于你的。」
他想了一下又说「皇上突犯旧疾,身为臣弟,我自然要代劳,总不能错过祭祖吉时吧?」
魏瑾舟那双漆黑黝亮的眸子好像闪着星光,脸上写满了真诚。
……
鬼才信你的狗话!
旧疾?突犯?
不就是心眼小看不下去我故意对冒牌皇帝小意迎和么。
(`⌒´メ)说的怪好听。
「那大臣呢?」我问。
「他们站在下面,瞎,不用管。」
「……」
「颜儿………为了能和你一同站在此处,为夫和那老太婆周旋许久……你这……」魏瑾舟沓拢着英气的锋眉,双目涣散,水莹莹的。
颇有一副受气娇妻的架势。
Wait! Wait!
给我打住!这一脸委屈是咋回事!?
怎么搞的好像我做错事情了一样。。。
我理了理光洁整丽的鬓角。
「既然如此,你何必弄这些。」刚刚上扬的音调弱下几分。
「还不是娘子,同旁人眉目传情,险些都要趴到那人身上。」魏瑾舟忽地朝我一近,大手紧紧揽上我的腰身,眼神晦暗幽灭。
「颜儿可知为夫当时忍得多辛苦才止住将你拖下来的可怕念头。」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神色充满了危险。
「……」
我整个人现在几乎被魏瑾舟圈在怀里,扑面而来属于男人独有的侵略感让我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脸蛋炉烤一般,火辣辣的烫。
我缩了缩脑袋。
嘤~
这还是当年大明湖畔的深山少年嘛?
初遇这家伙时,几句话就能被我忽悠得卸下防备,迷迷糊糊的一段梦话都能守诺认我做媳妇。
现在这
这
这咋变得这么…………
带劲!!!
够野!够狂!
够骚……(额??这个麻烦划掉吧,还想要脸……)
大脑飞速运转。
忽然意识到自己口味很是清雅别致,可能有变态倾向怎么破?
我僵僵回过头,目视前方。
咔吧着眼睛。
「颜儿………
现在你我只有在祭台上这一小会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一起……」
魏瑾舟在我后颈轻喷着丝丝热气。
「以后,我们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我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目光慢慢变得柔和起来。「怕了你了,混球。」我笑骂。
抬头看向魏瑾舟,他也低下脑袋歪头看着我面色柔情,这张脸历经岁月终于和记忆里刚脱稚气的少年重合,逐渐变得清晰。
我想我应该记住他了。
并且永远不会再忘记。
男人好看的唇角一开一合,声音磁性悠转,充满了蛊惑人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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