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摄政王和阿姊圆房那天,喊的是我的名字”为开头写一篇小说?

小姐,看来这是有故事啊。

我的八卦之魂被点燃,让小厮领我来到了周书在的包间门口后,就让他下去了,一个人在这偷听。

「先生,你真的要拒绝我吗?」一个有些娃娃音的女声传来。

「周某只是一介书生,承不起小姐大恩,还望小姐见谅。」说着,我听见了走路的声音,赶紧后退了几步,佯装才过来的样子。

刚好此时房门被打开。周书从里面出来,我拦住了他。

「周先生可否有空,与在下作诗谈天?」我笑着看着他。

他看着我的脸,像是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我是谁,刚要拒绝,我就打断了他。

「不知先生有没有听过一首诗『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他一愣,随即像是想什么,在看我张大了嘴巴。

「是你……」我用扇子挡住了他后面的话,伸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点了点头,随我来到我的包间,留那小姐一人在原地默默流泪。

唉,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过,倒是要感谢贺知章老先生对诗坛的伟大贡献。

这首贺知章的《咏柳》是我教给阿姊的,她上次默了出来,周书应该是记得的。

我也不急着和他说我要做什么,只和他有来有往地作诗,就这样聊了一下午。

当然了,这些诗都是我背诵的名家诗词,我自己哪里会作诗?

上次背的诗大部分都挂在了舞墨阁的梁上,只是没署名。这样也好,毕竟是前辈大诗人的,著作权可跟我无关。

约莫到了晚上,我抻了抻老腰,双脚搁在桌子上,整个人瘫在椅子里。

他看着我的样子,有些好笑:「你和我从前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是吗?大家都这么觉得啊,不过哪不一样?」我也不看他,眯着眼抖脚。

他思索了一会又道:「从前我认识的女子,不是整日看话本子想着书生与小姐,就是高傲得不可一世,你这样随性的姑娘,我是第一次见。」

「随性不好吗?」我问。

「好也不好。」他说。

我闭上了眼睛,叉着手问:「说来听听。」

「随性总是更真实一些,只是在这里,又不能真的无拘无束,不过是在笼中挣扎罢了。」他发出感慨。

其实,作为写下他的人,我倒是理解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他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因为买不起炭过冬被活活冻死了,母亲把所有取暖之物给了他,他才勉强活了下来。

母亲虽然熬过了冬天,可是冬日的顽疾却拖到了春天,在夏天来临的时候还是病故了,所以他很不喜欢冬天。

后来他没办法,小小年纪就来了舞墨阁干活,开始的时候只是打杂,后来渐渐长大了,想考取功名,却又只混了个秀才。

没办法,就一直考,一直落败。

我突然问他:「你知道笼子里的小鸟为什么能唱出动听的歌吗?」

「为何?」他问。

「因为虽然身体在笼子里,心却可以乘着歌声,飞到远方。」我还是闭着眼,他倒是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他也一直没有声音,我也不再耽搁,端坐在椅子上,直说了我今天的目的:「周先生,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请教。」

他作揖:「岂敢,你说便是。」

「我想请你,换个鸟笼子。」我说着微笑起来。

「换个鸟笼子?」

「我呢最近收了个酒楼,想聘你到我那里当管事,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我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告诉他我的意愿,「工钱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给你现在的三倍。」

他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工钱,只是从未做过管事,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的!你放心,在我那里,你什么时候想飞出鸟笼子,我都支持你!我们还能一起饮酒作诗。」

他眼神涣散了起来,似乎是在想象喝酒作诗的画面。

「不用着急,三日之内给我答复就可以。」

「我答应你。」

这下换我愣了,我没想到周书答应得这么痛快。

我还以为需要和他多说好久。不过想想,我这老板给的待遇还是不错的,我要是他也会心动。

「那就这么说定了,银票你拿着,若是舞墨阁老板有什么说的,让你赔合约的钱之类,你给他银票就是。」

他将银票推回给我:「银票倒是不用,但是我有一个所求。」

「你说。」我点了点头,难怪这么快就答应了,难道是贪图我的美貌,想占有我?

「我想,如果你方便,我们可以多在一起谈天说地,聊聊大江南北,为了明年的举试。」

我明白了,这货是想让我帮他复习,助他高考啊。

每年的文试到最后都只有一道题,说白了就是像现在的自由发挥论述题一样,给你一个题目,让你说说你的看法。

不过我还是有些失望,竟然不是贪图我的眉毛,只是贪图我的才华。

我点了点头,道:「成交。」

21

与周书签了合同,我就快快乐乐独自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家里大大小小的地方挂满了红绸,四处贴着喜字,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我总觉得他们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喜悦,难道是没想到我能嫁出去?

随手拉住了一个擦肩而过的小丫鬟,问道:「你是哪儿的?」

小丫鬟一愣,道:「回二小姐,奴婢是厨房的。」

我翘起一边嘴角,阴险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见我的笑容,有些打战:「奴婢……奴婢叫小翠。」

「小翠是吧,我看你刚才好像很高兴,为什么?」我贼兮兮地看着她。

「奴婢……奴婢是为……为二小姐高兴。」她哆哆嗦嗦地说。

我抚摸着她的头,「啊?为我高兴是吧。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快离开江家高兴呢。」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奴婢怎么敢?奴婢,奴婢舍不得二小姐!」

「哎呀,舍不得我是吧。我也很是舍不得小翠,不如这样,我等下去找管家,让你给我当陪嫁丫头。」

「啊?」她嘴巴张成 O 型,我笑着走开了。

人生在世,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今天小翠遇上我,算她倒霉。

接着,极其嚣张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坐了下来,心情十分好。

梧桐见我回来,赶紧过来找我。

「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明日整个上午你要听宫里来的姑姑讲皇室的礼仪,中午吃过饭以后,你要核对嫁妆的单子和物品,晚饭后你要听李婆婆讲如何与夫君相处,后日整个上午你要在喜帕上绣一对鸳鸯,中午吃过饭后你要……」

「歇会,歇会。」我摆了摆手,肠子都快悔青了。

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当年我真是太年轻了,怎么能为了凑字数,在我的文里写了这么多莫须有的礼仪!如今都要自己承受,真是美女落泪,悲从中来。

「你一件一件地说,都什么事?」我喝了口水,喘了口气,看着梧桐。

「小姐,第一件是明日上午你要听宫里来的姑姑讲皇室礼仪。」

我点了点头,这个得去,不然就是不给皇上面子,以后还是要在他家户口本上混的,「这个我去,第二件。」

「小姐,第二件是,你要核对嫁妆单子和物品。」

我吸了一口凉气,「阿姊去行吗?」

梧桐摇了摇头:「大小姐说,她已经帮你看过了,但是你要自己核对一次,这样才符合礼数。」

我倒在了床上,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吗?

「这个挪到最后,下一个。」

梧桐敲着脑袋,想了半天道:「下一个是李婆婆来给你讲如何与夫君相处。」

我挑了下眉,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讲什么?」

梧桐有些脸红地说:「就是,如何度过良辰美景。」

梧桐说得委婉,我却理解了,就是如何洞房呗。

转了转眼珠子,这玩意儿倒是不用学,我虽然没经历过,但是我写过啊。

「让阿姊去,她很快就能用上了。」

我这话说得倒是不假,阿姊最近与李明益走得越来越近,我已经感觉到,马上就要大结局了。

「下一个。」我翻了个身,看向梧桐。

「绣喜帕。」

我哪儿会刺绣啊,看来得找个枪手:「让阿姊绣,让她提前用我的练练手,绣天鹅绣大鹅我都不介意,明承听我的他也不介意,下一个。」

「去庙中拜佛,为王爷和咱们国祈福。」

「阿姊去,就当让她提前彩排了。」她男人也是王爷,该走的流程是一样的,大家都是王爷没差。「下一个。」

「选跟您过王爷府的下人。」

「阿姊选,她眼光好。下一个。」

「试嫁衣。」

「阿姊给我拿过来,我试一下她再帮我收起来。下一个。」

「同老爷和大小姐最后一次同桌吃饭。」

我点了点头,吃我行。

「那就这样,你和阿姊说去吧。」

梧桐伏了伏身,退了下去。

不是我现在愈来愈依赖阿姊了,实在是这诸多事懒得去做。

其实我这也是为了阿姊好,她要是明天、后天、大后天……某天嫁给李明益了,直接送入洞房就可以了,省得再麻烦。

我可真是善解人意,阿姊都感动了,不然她也不能没吃饭就拿着棍子追了我二里地。

啊,这就是伟大的亲情吧,真好。

22

二月初二,金龙抬头,春风和煦,诸事合宜,大吉。

早上天没亮我就从床上被拉了起来,迷迷糊糊任由梧桐和小翠摆弄。

等我清醒以后,嫁衣早已穿好,头上盖着盖头,就等着迎亲的队伍了。

李明承由于「身体虚弱」,所以由一未婚的亲眷代替迎亲,得知是李明益以后,我并不讶异。毕竟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我手里拿着一个苹果,端坐在床上,想着如何不动声色把它吞进肚子里,毕竟我从早上就一直没吃东西。

小翠从外头跑了进来,喘着粗气对我说:「小姐,小姐!是……是五王爷!」

我「啊?」了一声,李明承?他亲自来了?

「你没看错?」梧桐问小翠。

「绝对没有,虽然我没见过几次五王爷,但我瞧着正是!听大家议论也说,那个队伍前面骑着马的就是他!」

我有些讶异,李明承,你为了迎娶我,都不伪装了吗?

来不及细想,队伍已经到了江府,在大家的簇拥下,我向父亲和长姐拜别。

从前我听说,家家户户嫁女儿都悲伤得不能自己,怎么我家……

看着父亲都快咧到耳根的嘴角,我有些疑惑。

父亲,你这个「我家破白菜终于有一个眼神不太好的猪拱了」的样子,是怎么肥四?

坐上了八人抬的红色轿子,没有过分的喜悦,心里竟然平静得像山中矿泉一般,好像本就应该如此,我就是应该嫁给他。

从前只写过何为「十里红妆」,如今到了自己才发现,这一切竟然是如此美妙。

街道两边站满了人,长长的队伍甩了很远,像一只长龙,默默盘着尾巴。

热闹一直延续到五王爷府,到了以后,我被迎下轿子,款款走进了五王爷府。

平时府中从未有过如此热闹的情况,起码我每次来都是安静的很。

一拜天地,琴瑟和鸣。

二拜高堂,举案齐眉。

夫妻对拜,百年好合。

周围的宾客声渐渐安静,我们手里牵引着红色丝绸,向对方鞠躬。

我虽然看不见他,但总觉得灼热的目光穿透了盖头,直达我的心底。

再然后,我被送进了洞房,没过多久他也过来了。

李明承平时身体和脾气都不好,所以也没几个人敢闹他的洞房。

揭了盖头,眼前出现了光亮,顺着红色望去,今日的他俊美无比。

从前看他只觉得是阴冷的英俊,如今倒是添了几分温柔,更显得他眉目如画。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

他看向我,好像也有些痴了,执起我的手对我说:「你嫁给我了。」

我点了点头,「是。但是有些话我想对你说清楚。」

他握着我的手看向我,道:「说。」

「我可能并不是你从前所认识的那种,温柔又蕙质兰心的女子,绣花煮饭、相夫教子、琴棋书画,我都不会。而且我这个人行事不见得都拿得上台面,逛青楼,打架斗殴,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做的事儿也不见得多干净……」

他另只手也握住了我,道:「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但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你认识的那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我手里不干净的事儿更多。」

蓦地,他握住我的小臂,把我推倒在床上,床咚!

「现在说别的都晚了,是你执意走进我的生命,那就休想在离开。我不管你做过什么,准备做什么,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和你一起。」

一番话说得我十分心动,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好,一直在一起。」

他回应着我,不到片刻就反客为主,华丽的红色婚袍褪到地下,两个人影交织在了一起。

新月如钩,勾得人心痒痒的,这样迷醉又温柔的夜晚,不知道勾走了多少人的灵魂。

23

按照规矩,成亲次日要去向公婆敬茶,我没有婆婆,只有皇帝这个老公公。

于是搀扶着李明承,我们两个进了宫。

皇帝正和大臣们在书房议事,太监禀报是我们二人过来了,吩咐让我们进来。

扶着他跪下,我也跪了下来,我们一起道:「给父皇敬茶,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抹了一下眼角,道:「好好,快起快起,来人赐坐。」

太监搬来了椅子,我们一起坐了下去。

「皇儿,你这腿……?」

李明承道:「飘絮极擅长药膳食补,我们婚事定下以后,她就一直为我做药膳,本想就是试试,没想到还真的有效果。」

我一惊,我哪会药膳啊?他说的莫不是……布丁?

这个李明承,还真是说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吾辈楷模。

皇帝看向了我:「你就是飘絮吧?」

我起身施礼:「儿媳江飘絮见过父皇。」

他点了点头:「坐吧,坐。」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有淡淡的疏离和冷漠,这有些奇怪。

我坐了下来,他拍拍手,掌事太监立马明白过来,吩咐周围的人,一个个小托盘呈了上来。

大大小小的珠宝首饰,环佩顶戴,稀奇植物,无一不有。

「这些都是赏给五儿媳的。」他淡淡指了指托盘,我看也没看托盘,温柔地看向李明承。

「父皇无需客气,家中宝贝已经很多了,实在不用这些。」

李明承看见我正瞅他,嘴角噙着笑,感觉他十分愉悦,他听懂了我暗指他是「宝贝」吗?

皇帝见我二人这般,对我也算有了笑意,只叮嘱我好好照顾李明承,就让我们离去了。

坐在回府的那车上,我靠在李明承怀里问道:「你觉得父皇信了吗?」

他知道我指的是他的腿突然好起来,说:「许是没信,不过看样子应该不会再追究。」

我点了点头:「他这边倒是还好说,其他人的话就难以解释了,不过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你在府中等我,为何又突然去迎亲?」

他一直胳膊圈着我,另一只手在小桌上倒了杯茶:「我想给你完整的婚仪。」

我一时无话,不知道说什么,他对我是真的好,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看来只要胃抓的好,男人跑不了。

「明承,你想要什么吗?」我抬头看着他。

他思索了一下道:「除你别无。」

我白了他一眼,「装什么装,你想不想要皇位?」

他一怔,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我却知道,他是想要皇位的。

24

我没穿进来的时候,结局大概就是李明承和弟弟李明益争夺皇位,在阿姊的帮助下李明益得到了皇位,而明承则死在了大牢里。

那这次呢?明承会因为我的到来活下去吗?

「遇见你之后,我似乎忘了其他事情,现在于我来说,皇位早就没那么重要了。」他看着我,这次换我惊讶了。

「你当真不要皇位了?」

「给便要,不给也不争罢。」

我啧啧称奇,这布丁的力量可真是厉害。

马车平稳地回到了王爷府,我二人下车回到府中,冯郁迎了上来。

「王爷、王妃。」

恭敬地施礼后,他似乎有话对李明承说。

「我先去厨房。」我转身去了厨房。

今日不做布丁了,改做豌豆黄。布丁虽好,可是太甜。

如果李明承人没到中年就发福了,我准备换一个男人。

将泡发的豌豆煮熟过筛、入蜜翻炒、冰至定型……

一下午我都在厨房中忙活,到了晚上,他来寻我。

我正端着做好的豌豆黄向外走,他迎面走来。

「该吃饭了。」他说。

我点了点头,他接过我手中的食盒。

「你这是什么。」

「尝尝。」我打开了盖子。

并没有想象中扑面而来的香气,只有拿起一块靠近鼻子,才能闻到似有若无的味道,勾人馋虫。

他吃了一块,我问:「好吃吗?」

他点了点头,「不甜。」

我白了一眼,道:「这个甜度刚刚好,不多也不少,以后都是这样。」

我以为他会反抗,谁知道他撇了撇嘴,认命地跟在我的后面。

「南方发水灾了,皇上派三王爷去赈灾。」李明承对我说。

我只点了点头,并不惊讶。

应该是这个时间没错了,而且阿姊也跟去了,二人感情有所进益。

不用到夏至,二人便会有好消息,毕竟主角光环这个东西,是难以抵抗的。

「你好像知道?」他问。

「我是神算子你信不信?公子,要不要算一卦,铁嘴直断,不准不要钱。」我嬉皮笑脸地说。

「那你为我算算姻缘。」他和我装模作样地演了起来。

「这个不好说,提到我了就不能算了,问点别的。」

他不开口了,我却自顾自地说:「今年其实会发生挺多大事的,但是有我在,没意外。我一直在你身边,放心。」

他只当我是玩笑,反握住了我的手。

又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25

南方不断传来好消息,暴涨的大水得到了控制,李明益也一路不断歌颂皇帝,让众人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皇帝的教导。

我的皇帝公公很吃这一套,龙心大悦。不日,李明益便要回朝。

「在想什么?」我坐在李明承给我扎的秋千上,看着皱眉沉思的他。

「在想你说的话。」他手里攥着一张纸,上面有些模糊的字,我离得太远看不真切,「什么话?」

「就是你说的,今年会有很多大事发生。」

我没说话,他走了过来,将手里的纸递给我,上面说皇上对李明益这次治理水患很满意,似乎有让东宫易主的想法,还打算让李明益娶阿姊。

与此同时,国境西边的群山中似乎发现了一些矿石,现在很多奇人异士都想得到这些宝贝,毕竟如果里面有金子或者煤炭之类的,那就发家致富,不用养猪了。

确实都是大事,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竟然同时来了。

原先我写的时候只一个接一个地写,如今不知为何竟同时发生了。

「怎么,想让我江大师为你解惑?」我歪头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十分正经地看着我。

我学着他点了点头,道:「一件一件地说。首先,皇上没打算东宫易主,虽然他开始看重李明益了。」

「何以见得?」他问。

「自古以来,君王大都多疑,你父皇的性格更是多疑,这不用我多说。仅凭一件治理水患的事情,就让他把太子给换了,可能性不大。至于这个消息为什么会被放出来,应该是有人在试探。」

「在试探?」

我从秋千上站了起来,负手而立,看着皇宫的方向。

我觉得此刻的自己应该是深沉帅气的,殊不知在李明承眼里,我像一只吃饱了撑着的地猫。

「你觉得是皇上?」他看着我,陷入了思考。

「应该不会是你的兄弟们,费时费力弄这些事儿没意义,他们一向是喜欢斩草除根的。」

其实就是皇帝在试探,试探儿子们有没有觊觎自己的皇位。

如果除李明益外的其他皇子想得到皇位,听到这消息,必然有所行动。

而如果李明益想要得到这皇位,必然会把自己所有暗中的势力调动出来与之对抗。

到时候双方互相残杀,留下来的人似乎是离皇位更近了,可却失去了皇上的心。

而皇上,不费一点力气,就能知道自己儿子们的野心和能力。

似乎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明承看着我,眼中尽是波澜。

「第二,皇上确实是想让李明益娶阿姊。因为他确实开始看重自己的这个儿子了。他娶阿姊看起来对他没什么帮助,我爹爹的官不大,也没有什么实权,没有什么助益。但是大家往往忽略了我们俩。」

我咽了口口水接着说:「虽然我们俩看起来是两个小废物,但是父皇很清楚你的能力。所以当初你娶我他那么不高兴。若不是你坚持,他断断不会同意,因为我父亲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他想让我当皇帝?」他走向石桌,倒了一杯水又折返,递到我的手中。

我喝了一口水,道:「倒也不是,他想让你活下去,在皇位之争中活下去。他是真的爱你,只要你能活下去,皇位给你也可以。他不知道你的腿是装的,却知道你头脑聪明,他想培养的皇位继承人一定是容得下你的。不过……你的腿有所好转,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

他看着我,眼神更深了,复又接过我手里的杯子继续听我说。

「最后,那矿石的事情是假的,里面没有宝贝,里面倒是有人的骸骨。」

「人的骸骨?」他挑眉看我。

「那里曾经是古战场。」

他了然。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还有一个疑问。」他定定看着我。

「我为什么知道这些?」看他点头,我嘴巴一翘,猜对了。

26

我一直没瞒他,也没打算瞒他。

他心思细腻又聪明,想来早就看出我与真江飘絮的不同,一个人即便经历了再多,本性终究不会改。

可我,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来坐。」拉他一同在秋千上坐好,想了一会我说道:「我没打算不告诉你,只你一直没问。」

他随手捞起我的头发在手里把玩,道:「如今我问了。」

诚然,那我便不隐瞒。

「其实我不是这儿的人,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状似随意,听的人却没那么轻松。

「时空……?」

他摸着我头发的手顿了顿,迷茫的声音传来。

我在心里不厚道地笑了,终于有你不懂的东西了,让江大师给你上一课。

「你知道现在几时了吗?」我问。

「晡时了。」他应。

其实,晡时就是现在下午四点多快五点的时间。

「那我们现在在哪儿?」我又问。

「王府,家,秋千上?」他复答

我轻「嗯」了一声,「这就是时间和空间,放在一起叫时空,而我既不是这个时间的人,也不是这个空间的人,我是将来的、外面的人。」

他陷入了沉默,我也不说话,只静静等他消化,过去的人想要想明白这可需要些时间。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像是理解了我刚刚说的话,问道:「那我呢?」

「和《西北游记》《八国演义》《火浒转》《青楼梦》一样,你是小说里的人,我是写小说的人。」

我直截了当说了出来,未加掩饰。

「所以我是小说中的人?这个时空是不存在的吗?」他瞪大了眼睛,狡猾如他也一时语塞。

我知他心情,情绪也有些激动:「你觉得什么是存在?活着就是存在吗?那你觉得每日在赌坊赌钱,回家就喝大酒打夫人和孩子的人存在吗?」

我抓住了他的手,所触皆冰凉,「你好好感觉一下,你到底存不存在。我们相爱,我们就存在。」

「那你会走吗?回到书外面?」他问了一个具有建设性的问题。

我会走吗?我不知道,也许梦醒了我就走了,也许就留在这了。

但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会选择留下来,因为如今,他最重要。

「我不知道。」

我不想骗他,我也不知道我们的结局会是怎样。

「你还记得成亲之前,季唯星给我们推算过姻缘吗?」

季唯星?那个假正经的国师?

「记得,怎么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那日看出他有话没说,我便请他回府。我记得他说,你的生辰八字和你的命格不一样,看生辰八字,你好像有近亲去世。」

我想起来了!当时他还曾经问过我,是否近期有大事发生。

「我们去找他!」他拉着我就往府外跑。

来到了国师府我已经气喘吁吁了,反观他面色只是有些红,并没有其他改变。

「你要……累死………累死我然后续弦?」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是我抱着你来的吗?」他反问。

「我不是也跑了点路程吗?」

「从咱俩的院子跑到王府门口?」

看他的样子,让我想起著名表演艺术家黑土老师的一句话:忽悠,接着忽悠。

「今天怎么如此有空,到我府上吵架?」红色镶着铁钉的大门打开,墨绿衣袍的季唯星走了出来。

季唯星不愧是宠臣,只有皇室中人可以用的,门上镶金色铁钉这样的规格,如今在大臣家的门上也能看见,还真是新奇。

「进去说。」

想到来意,李明承正色了起来,牵着我走了进去。

「最喜欢你这种不请自来的客人了,说吧,有什么事。」

我们坐定,季唯星也没废话,直接问我们来意。

「你上次说她的命格……」李明承缓缓开口。

「你说这事,那日以后我没再看过,如今你们要再看吗?」

「看,九月二十八。」李明承着急,报了生辰。

九月二十八,九月二十八……九月二十八?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九月二十八不是我本来的生辰啊!九月二十八是原来江飘絮的生辰!

国师掐算,已经有了结果。

他说:「和原来一样。同你缘分一般,有亲人大病又愈,命格同面相不符。」

「缘分一般?」可我记得季唯星说我二人是良配?

合算生辰前一夜,李明承还特意来问我的,他自己算过,说我们是天作之合。

当时我就奇怪,这江飘絮和李明承的生辰八字怎么会如此合得来。

开始我以为是巧合,如今看来,一切都明白了。

季唯星说我们缘分一般,看来是当时李明承让季唯星和大伙儿说我们两个是好姻缘,其实「我们」缘分一般。

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这个男人还真是细心。

他知我突然明白了其中关键,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再追问此事,报出了自己的生辰:「算一下十一月初五。」

李明承疑惑,我握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等待季唯星的掐算。

这次时间比上次久多了,久到我俩握着的手都出汗了,他还没算好。

他时而掐算,时而看看我,抽空还看看李明承。

又过了一会,正当我用手在李明承衣服上擦汗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十一月初五是你真实的生辰?」

我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就全都对得上了。从前我看你只觉得面上有薄雾,我听我师傅说,做我们占星这一行当,达到一定境界会像练武之人一样产生气功,遮挡面部以防止别人看破他的面相。」

他师傅?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人?我写过吗?有点超纲了。

「以前我以为你是学占星的人,现在看来就对了。君非池中之鱼,非天上之雁,非林里之猿,你和我们不一样。」

这么说也对,我确实不是森林里的猴子。

「你不属于这里,可否是遇到了机缘?」

这让我想到了那辆小黑车,出车祸算机缘吗?

「她不是妖精。」李明承铁黑了脸。

「你最近也在看《西北游记》?里面的唐长老最喜欢说机缘了……」季唯星眼睛迸射了光芒。

李明承手攥成了拳头,季唯星连连拱手告饶,接着说:

「你是谁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不属于这,因为机缘来到了这,时机对了就回去了,时机不对就回不去,就这么简单。」

「所以时机是什么?」李明承急切地问。

「问她自己,我不知道。」

季唯星摇了摇头。

我记得我当时抱着书走,正在过马路,一辆黑车左转过来和我正对面,撞向了我……

「被车撞?」我弱弱地开口。

「被车撞?」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这新的生辰八字我算过了,你们二人确实是上等婚。不过劝你们一句,远离庙堂,回归自然。」

「也就是说我们应该隐居?」隐居也不错,就是太无聊了些,我想去当强盗。

「倒也不用,远离朝堂即可,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我们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

季唯星送走二人后摸了摸胸口,心想:这夫妻二人可一定不要走仕途,否则最后一定会直接管自己,到时候一个不注意,被李明承咔嚓了脑袋就不好了。

自己只说后果难以想象,也没说是怎么个难以想象,是好的难以想象还是坏的难以想象,就让他们自己想象吧。

想到这里,季唯星不禁感慨,自己可真是机灵,多吃一碗饭庆祝一下吧!

27

回府的时候没有来时那么着急,路不算长,只他一言不发,这样的低气压让我有些闷。

「也不一定就是会回去了,国师不是说了机缘不到,想回也回不去。」我讪讪开口。

「你想回去吗?」

他问我吗?

若说是从前,我是想回去的。

我在现代生活了这么多年,熟悉那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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