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切妥当,沈净天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我慢慢上前站
在了他的床头,又被他拉了手坐下,脉脉相视间,他笑着轻轻
捏了捏我的脸颊,状似轻松地动了的:「你看,一点都不疼,
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我摇了摇头,我怎么会难过,我可是系统,无
情无爱,无感无识的系统,我不会难过。
可我却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不疼吗?」
他毫不在意地点头:「这种小伤,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痛苦怎么会习惯?
并不是不疼,只是不得不忍罢了。
我低下头,喃喃道:「这些伤痕……都是我给你的。」
他却耳力极好,立刻道:「别乱说,这怎么会是你的错,是我
小时候的命不好。」
我更加自愧,可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是我给的。他见我低落不语,将我的手握进掌心,缓缓摩挲,柔情眷眷地
凝视着我:「可遇见了你,我就知道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
不,遇见我,真的是你倒霉。
——————————
系统开始有点动凡心了哈~~
看我下一更给乃们甜掉牙~~
——————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沈净天受伤的事情给了我
一个灵感,所有的言情小说里,都是男主受伤必是女主照顾,
女主照顾必是感情催化利器,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
于是我去找了陈纤儿,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站在到道德
的最高地一顿输出,就想让她看在沈净天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
份儿上,亲自去照顾。
然而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并且一针见血地拆了我的道德高
地,让我摔了个嘴啃泥:「他究竟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了囚禁
我,你比我更清楚,若不是他的『保护』,我现在早就自由
了,你就不怕让我照顾,我把他照顾死吗?」
啊这……
我就没有见过这么难撮合的男女主。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沈净天的主院,一进去就看卧房门窗紧闭,而本该在屋里服侍的两个侍女都在外面站着。
「怎么回事?」我走过去问道。
「夫人。」她们齐齐向我行礼,面色为难,「老爷正在沐浴,不准我们在里面伺候。」
我轻咳了一声,掩饰住差点没忍住的笑声,每次听见有人称呼才二十二岁的沈净天为老爷,我都觉得很是滑稽。
「这里有我,你们都下去……」我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屋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我一惊,急急推门进去,脚刚踏进屋里,就听一声愠恼的厉喝传来:「滚出去!」接着便有一块方巾迎面狠狠地扑在了我的脸上。
我把方巾拿下来,就见沈净天裸着上身,身影倔强地背对着我,周围是满地的水,想是刚才没站稳打翻了水盆,我这才放下心来,揶揄道:「我滚出去了,谁来给你擦干这满身的水呀。」
他闻声回头,见到我先是一喜,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一副暗自生气的不得了的模样。
我哑然失笑,走过去拿了一块儿干的方巾,一边给他擦身上的水,一边问道:「怎么弄的得浑身都是?」
他乖乖地任我动作,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小声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我盯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有伤还不注意些,若是感染了有你受的。」
他没说话,垂眸头静静凝视我半晌,低低道:「你去哪儿了?」
我听他声音有些不太对地沙哑,便抬眼看他,他亦望着我,眉头紧紧皱着,睫毛上还沾着水,无辜又纯良,声音里还隐忍着几分委屈:「我醒来都不见你,心很慌。」
我见他这副可怜样,一下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只慢慢将他扶到床边坐下,又叫人拿来一条新的裤子为他换上,他却死活不让别人碰,非要自己动手。
我俩争执几番,我觉得他这人太封建:「你是病人,受着伤不方便,别人为你换衣服、擦身子再正常不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被我堵得无言辩驳,却反应极快,立刻道:「既然如此,那你来帮我。」
「我……」我是真不好意思,
他见我迟疑,立刻像抓住了我的小辫子:「我是病人,受着伤不方便,你帮我换换衣服、擦擦身子再正常不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啊!竟然还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我真是挖个坑给自己跳!
他用带着胜利的目光悠悠地看我,目中精光闪烁:「除非……你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
「才不是呢!」我下意识反驳:「换就换!擦就擦!」
谁知道他嘴上逞能,实际却怂,我拿了裤子一走近,他已经红了耳朵尖,两手紧紧抓着裤腰不松手,倒像是我要欺负他。
没错,我就是要欺负他,杀人不过头点地的大反派竟然会害羞,真是活久见。
不过,鉴于他有伤在身,我也没有太过分,只打趣了几句,待他脖子也飞红一片之后,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了。
我背过身去将帕子打湿,听着后面窸窸窣窣半晌,他才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好了。」
我「嗯」了一声,走过去与他互对而坐,面面相觑,忽然就有些不知该从哪儿下手,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先给他擦了擦脸,慢慢下移到脖颈,再落至胸前,只见所到之处,俱是薄红泛染,炙热滚烫。
我手下动作顿了顿,犹豫一瞬,正要继续向下时,却猛地被他攥住了腕子。
他的体温像是烈火,圈圈缠绕住我的手腕,侵袭四肢百骸,扫
荡每一寸脉络,几乎瞬时就让我的血液沸腾了起来,心跳也骤
然加快,咚咚地撞击着胸膛,几欲破体而出。
他凝视着我,呼吸起伏愈大,沙哑道:「……别擦了,我……我怕我……忍不住……」
他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说到最后恍若蚊吟,只眼神愈加专注,直勾勾地盯着我,喉结微动,便倾身慢慢凑了过来。
周身的温度陡然热了起来,几乎燃尽了我的理智,让我僵在当场,分毫难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近,直到我的指尖先碰到了他的胸膛,被他火烈般的体温灼烫,轰地一下窜上我的脑门,我尖叫一声,丢下帕子便跑了出去。
「我是系统系统系统!无情无爱、无感无识的系统!」我一边狂奔,一边默念了几百遍,却还是难以冷静下来,一直到了湖边,脸上还是燥热,低下头看去,只见一张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红得透亮。
————————
大家点赞太厉害了!
快把老子的意大利蜜罐端上来,下次更新把在座的各位都泡进去,不甜死不准出来!
看见有人说女主没名字,那我给她现起一个极富创造力的名字吧,就叫席桐好啦!(顶锅盖跑
————————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陈纤儿终于答应和我出去踏青野营,而
我,特意为她俩筹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只待事了拂衣去,深
藏功与名。
然而我失败了。
因为陈纤儿太聪明了,她一进营帐,看着露天星光的顶棚,瞅
见摆嵌鲜花佳肴的桌面,还有三根精雕游云纹的红烛,心里立
时就明白了我的意图,转身就走,拉都拉不回来。
我本来的想法,是沈净天先来,陈纤儿后进,然后一把将门锁
死,谁都别想出去。
哪知道陈纤儿竟然还有提前到的习惯,让我的计划全盘泡汤。
这一出直接把我整颓了,一屁股坐下,正扶额叹气的时候,沈
净天掀帘进来了。
他看着这一屋子惊喜还挺高兴,一双星辰般的眼眸里映进了暖
橙的烛光:「这是你为我准备的?」
我怏怏地点了点头。
他唇角扬了起来,双目亮晶晶地瞧我,诚恳又真挚:「我很喜
欢。」
我低低「嗯」了一声,依旧沉浸在被陈纤儿拒绝的郁闷之中,
你喜欢有什么用?得你俩都喜欢,然后做下来吃了饭,再酱酱
酿酿才有用好不好!他却以为我是累的,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小脑袋瓜:「准备了这
么多,很麻烦吧?」
我抬眸望他,他满面温柔,目色缱绻,带了些茧子的大手轻轻
在我头顶摩挲:「以前从没有人为我做过这些,谢谢你。」
啊这……这让我有点愧疚。
于是我打起精神,拉他坐下,好好陪他吃一顿饭。
还真别说,醉仙楼大师傅的手艺真不错,让人越吃越开心,开
心到我俩甚至谈起了心。
当然主要是他说。
而我虽对他的一切经历都熟稔于心,却从他口中听来仍觉稀
奇。
明明是年幼时的颠沛流离,他却说幼年如何调皮;明明是年少
时落拓难逃,他却说少年如何桀骜,不急不缓地娓娓道来,俱
是儿时趣事,与至今的一路成长。
我静静地瞧着他,星光飒踏,烛光莹暖,他目中一片沉稳宁
和,丝毫没有设定中催着他谋反弑杀的愤懑怨怼。
我忍不住暗暗感叹,这场景要是发生在他和陈纤儿身上,该有
多好,没准我不日就能回去了。
这么想着,我不禁又有些烦绪,默默地努了努嘴。他眼含笑意地瞧我:「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托着腮倚在桌上:「我有一点小忧愁。」
他淡笑着凑近,一派循循善诱:「说来听听。」
我直言不讳:「我觉得你太不近女色了!」
他轻挑一挑眉:「我觉得,我有一点冤枉。」
「我一点没冤枉你!」一想起这些日子我拼了命地撮合,他俩
却拼了命地不合,我的不满就唰地一下达到了顶峰,竹筒倒豆
子一样宣泄道:「全京都都知道你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他微弯唇角,饶有兴致地问:「那你算什么?」
我一时语塞:「我……我那不是毛遂自荐的吗?」
他明知故问:「毛遂自荐什么?」
我有些发恼:「毛遂自荐当你的小情人呀!」
他轻轻「哦?」了一声,不急不缓:「我怎么觉得一点儿都不
像呢?」
「我……」我气势弱了一点:「我主要的工作还是给你拿布防
图!」
他不置可否:「所以我接受了。」
「是,你接受了!」我甚觉他真是不开窍,直言道:「所以现在天下打下来了,二皇子的皇位也坐稳了,你也是辽远将军慎王爷了,你是不是该……该近近女色了?」
他略略缄默,目光灼灼地凝着我半晌,眸色幽幽:「可以。」
我立刻来了精神,眼睛都开始放光:「可以吗?」
「当然。」他轻轻点头,微微弯唇,缓缓凑来,笑容越来越大,一张俊脸霎时盈满了我的双眼。
就在我觉得觉得距离过近想要后退的时候,只觉唇上骤然一软,他忽然探颈过来在我唇瓣啄了一口,像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一样,满目都是蓬勃狡黠的笑意:「亲到了!」
我怔怔定在那里,听着胸腔里噗通噗通如雷鼓震得的心跳,看着他从未有过的飞扬舒朗神情,只觉得月色与星光之中,有了第三种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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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陈纤儿终于答应和我出去踏青野营,而我,特意为她俩筹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只待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然而我失败了。
因为陈纤儿太聪明了,她一进营帐,看着露天星光的顶棚,瞅见摆嵌鲜花佳肴的桌面,还有三根精雕游云纹的红烛,心里立时就明白了我的意图,转身就走,拉都拉不回来。我本来的想法,是沈净天先来,陈纤儿后进,然后一把将门锁
死,谁都别想出去。
哪知道陈纤儿竟然还有提前到的习惯,让我的计划全盘泡汤。
这一出直接把我整颓了,一屁股坐下,正扶额叹气的时候,沈
净天掀帘进来了。
他看着这一屋子惊喜还挺高兴,一双星辰般的眼眸里映进了暖
橙的烛光:「这是你为我准备的?」
我怏怏地点了点头。
他唇角扬了起来,双目亮晶晶地瞧我,诚恳又真挚:「我很喜
欢。」
我低低「嗯」了一声,依旧沉浸在被陈纤儿拒绝的郁闷之中,
你喜欢有什么用?得你俩都喜欢,然后做下来吃了饭,再酱酱
酿酿才有用好不好!
他却以为我是累的,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小脑袋瓜:「准备了这
么多,很麻烦吧?」
我抬眸望他,他满面温柔,目色缱绻,带了些茧子的大手轻轻
在我头顶摩挲:「以前从没有人为我做过这些,谢谢你。」
啊这……这让我有点愧疚。
于是我打起精神,拉他坐下,好好陪他吃一顿饭。还真别说,醉仙楼大师傅的手艺真不错,让人越吃越开心,开
心到我俩甚至谈起了心。
当然主要是他说。
而我虽对他的一切经历都熟稔于心,却从他口中听来仍觉稀
奇。
明明是年幼时的颠沛流离,他却说幼年如何调皮;明明是年少
时落拓难逃,他却说少年如何桀骜,不急不缓地娓娓道来,俱
是儿时趣事,与至今的一路成长。
我静静地瞧着他,星光飒踏,烛光莹暖,他目中一片沉稳宁
和,丝毫没有设定中催着他谋反弑杀的愤懑怨怼。
我忍不住暗暗感叹,这场景要是发生在他和陈纤儿身上,该有
多好,没准我不日就能回去了。
这么想着,我不禁又有些烦绪,默默地努了努嘴。
他眼含笑意地瞧我:「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托着腮倚在桌上:「我有一点小忧愁。」
他淡笑着凑近,一派循循善诱:「说来听听。」
我直言不讳:「我觉得你太不近女色了!」
他轻挑一挑眉:「我觉得,我有一点冤枉。」「我一点没冤枉你!」一想起这些日子我拼了命地撮合,他俩
却拼了命地不合,我的不满就唰地一下达到了顶峰,竹筒倒豆
子一样宣泄道:「全京都都知道你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他微弯唇角,饶有兴致地问:「那你算什么?」
我一时语塞:「我……我那不是毛遂自荐的吗?」
他明知故问:「毛遂自荐什么?」
我有些发恼:「毛遂自荐当你的小情人呀!」
他轻轻「哦?」了一声,不急不缓:「我怎么觉得一点儿都不
像呢?」
「我……」我气势弱了一点:「我主要的工作还是给你拿布防
图!」
他不置可否:「所以我接受了。」
「是,你接受了!」我甚觉他真是不开窍,直言道:「所以现
在天下打下来了,二皇子的皇位也坐稳了,你也是辽远将军慎
王爷了,你是不是该……该近近女色了?」
他略略缄默,目光灼灼地凝着我半晌,眸色幽幽:「可以。」
我立刻来了精神,眼睛都开始放光:「可以吗?」
「当然。」他轻轻点头,微微弯唇,缓缓凑来,笑容越来越
大,一张俊脸霎时盈满了我的双眼。
就在我觉得觉得距离过近想要后退的时候,只觉唇上骤然一软,他忽然探颈过来在我唇瓣啄了一口,像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一样,满目都是蓬勃狡黠的笑意:「亲到了!」
我怔怔定在那里,听着胸腔里噗通噗通如雷鼓震得的心跳,看着他从未有过的飞扬舒朗神情,只觉得月色与星光之中,有了第三种绝色。
——————
我觉得……我有一点点喜欢沈净天。
可是我也觉得……我有很多点点想回家。
于是经过一番并不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还是觉得回家比喜欢沈净天重要。
所以我决定继续撮合他和陈纤儿,这次,我会用上我的杀手锏——自毁人设。
沈净天最厌恶勾心斗角,因为当年他母亲就是卷入内宫争斗冤死,也导致他流落民间多年,卑极辱极,由人践踏。
而我,只要变成他最讨厌的样子,衬托出陈纤儿的肤白貌美、温良纯善,自然就大功告成了个开头,之后再操作一番,便可水到渠成,触发男主保护女主的机制。
然而我的计划很完美,剧情却有它自己的想法。第一次,我因为没有提前预估和彩排,才远远地瞟见沈净天的
身影,就扬手朝陈纤儿打了过去。
然而陈纤儿低头倒茶,毫无察觉地避了过去,而我,则一巴掌
拍在了她身后的木头桩子上。
所幸我只是做做样子,早在中途卸了力,打上去只是声音响,
并不怎么疼,但还是引得他俩大吵一架。
沈净天说她打我了。
陈纤儿说她没打。
沈净天说打了。
陈纤儿说没打,并且灵魂质问他哪只眼睛看见了?
沈净天说两只眼睛都没看见,但是有听见。
陈纤儿反驳:“眼见为实,你没看见就是冤枉我,给我道
歉!”
沈净天死拧着眉:“道歉就道歉!”
然后他十分诚恳地说了对不起。
而看着这俩人小学生吵架、菜鸡互啄的我,默默地觉得十分地
不忍直视,直接告诉沈净天是我尝试掌掴陈纤儿失败,才打在
木头桩子上的。谁料沈净天立即驳道:“我知道你善解人意,单纯仁良,但也
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陈纤儿竟然还点头:“对,你没打我,不要乱说。”
我:你们真TM的都好讲道理哦!
第二次尝试,我手还没伸出去,就被陈纤儿照着脑门儿拍了一
掌,正心虚诧异的时候,只见她掸了掸手心:“有蚊子。”
话音未落,沈净天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啊哈!这次可被我看
见你打她了!”
他才说到一半儿,陈纤儿也照着他的脑门儿来了一掌,然后举
到他眼前让他看。
沈净天:“对不起。”
我:……难受。
第三次的时候,我做了万全的准备,连天气状况都考虑了,瞅
准了陈纤儿拿着食饵临湖喂鱼的时候,伸手就朝着她推了过
去,谁知刚巧有丫鬟叫她,她一偏身就刚巧躲开。
而我,径自朝湖里栽去。
然后又被及时拉了回去。
救我的,不是沈净天,
也不是陈纤儿,
而是齐治桓!
以掐着我脖子的姿势。
我:……苦涩。
齐治桓手劲儿奇大,我瞬间就断了呼吸,脸憋得通红。
陈纤儿一下急了:“阿桓,你放开她!”
齐治桓极不赞同地拧眉:“她可是要杀你!”
陈纤儿解释道:“她素来顽皮,只是笑闹,不会真的伤害
我。”
我:……惭愧惭愧。
齐治桓目光晦暗地看着我,语色冰冷:“我亲眼见她屡次三番
欲加害于你,今日,便断了她这个念想!”
话音未落,他的指节已开始收紧,我只觉耳畔轰鸣,眼前阵阵
发黑,心知如果身为系统被杀死在系统里,就会被自动毁灭,
再无生机,可却因缺氧四肢瘫软,无论如何也生不起反抗的气
力。
而陈纤儿更是一边急急让齐治桓放手,一边卯足的劲儿去掰他的手,奈何实力悬殊,犹如螳臂当车。
就在我马上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一阵掌风袭来,以雷霆猛势攻向齐治桓心口,齐治桓下意识闪身躲避,而我只觉颈间骤然一松,便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沈净天一手稳稳地揽住我,一边轻拍我的面颊,语色急惶:“醒醒!桐儿!你别吓我!桐儿……看着我……桐儿……”
他叫了我好几声我才恢复了知觉,看着他的一张俊脸在眼前浓雾一般的黑点中渐渐清晰,甚觉死里逃生。
他见我眼中终于有了神采,这才大松一口气,轻声安抚了我一番之后,再转头看向齐治桓的目光就像燃了烈火,将双眸烧得如烙铁般炙红。
两人缠斗起来,袭向对方的招式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陈纤儿在一旁干着急,我也捏了把汗,直到看见沈净天渐渐占了上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眼瞧着齐治桓不敌,步步后退,马上就要你死我活的时候,陈纤儿突然一把掐上我的脖子,同时又往我的手里塞了什么东西,拽着我的腕子抵在了她的颈间。
我定睛一看,嚯!是把匕首。
接着便听她道:“你们两个再不住手,我们两个就弄死对方。”我:……你杀你自己,我是该说离谱,还是该夸机智?
但沈净天和齐治桓却立刻停了打斗,而我和陈纤儿也正要收回
手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人,一把将我扯了过
去,随即便有一把寒影影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转头看过去,只见一蒙面人对沈净天喊道:“放下兵器!”
沈净天看了一眼空空的两手:“我没兵器。”
蒙面人:“……”
他顿了顿,又对齐治桓高声道:“大人,我来殿后,你先带小
姐离开。”
齐治桓还没说话,沈净天已是铁青着脸嗤讽出声:“我只当镇
北平西的远抚使大人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却不想原来竟是一
个拿女子当挡箭牌的孬种!”
齐治桓的面色也不大好看,对着蒙面人斥道:“放开她!”
“大人……”
“我说放开他!”
蒙面人虽是不忿,却依旧是松了手。
齐治桓面色坦然地对上沈净天凛然的目光:“我们,来一场光
明正大的较量。”我:废什么话!上啊!打啊!争女主啊!
我心里知道,齐治桓话说的虽然霸气,但在沈净天武力值赛高
的设定下,他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
一想到这里,我心甚慰,他总算有能在女主面前出出风头了。
然而眼见着最后一拳已经攻向齐治桓,马上就可以把他锤
“死”了,沈净天竟然停手了!
他不止停手了,他还后退了一步,施了一礼:“承让。”
我:……???
齐治桓强撑着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沈净天极为坦直:“既是比试,自然点到为止。”
神一般的点到为止!你们的情操都如此高尚吗?
沈净天又道:“齐大人是君子,刚刚没有伤害内人,在下铭感
于心,亦该报之以桃李。”
我简直要被他们的高风亮节感动到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是对
手?是死敌?是正反两派?
我正思索着如何打破这和谐的僵局,就见陈纤儿走到齐治桓身
边,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对我道:“桐桐,放我们走吧。”
啊这……见我迟疑,陈纤儿又说:“我知道你把我留在将军府,是为了
保护我,但是现在,我已经找到了会永远保护我的人。”
她说着看向齐治桓,相顾无言,却情意脉脉,齐治桓的目中甚
至有着微泪闪烁:“小姐……”
陈纤儿温柔地笑笑,拿出锦帕为他擦去唇角的血迹:“你从来
都不说,但我都懂得。”
啊这……
走就走,怎么还虐狗呢?
可是如果放他们走了,沈净天和陈纤儿就完全没可能了,那我
回去的路不直接断了吗?
正纠结着,却听沈净天道:“你们走吧,如今天下已定,再无
转圜,所以……别再回来了。”
我一下就急了,脱口道:“不行!陈纤儿是你的!”
瞬间在场的人都愣了。
半晌,沈净天却笑了,一双桃瓣似的明眸柔情缱绻地望着我:
“陈纤儿是她自己的,你才是我的,我也只要你是我的。”
我面儿上一热,便缄默下来。
本来只当他们是纸片人,为了能早日回家,才决意撮合。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却是收获了真挚的友谊和感情,明知他
们彼此无意,难道还能只顾一己私欲,强行拉郎配吗?
我想,我是做不到的。
况且,即便任务失败,我不过是在这世界多留些时日,那便陪
他一世又何妨?
——————
陈纤儿走之前,将那支清光贵翠多宝灯笼步摇戴在了我的发
间,那是当初沈净天送给我之后,我觉得抢男女主定情之物实
在不妥,便转送给了她。
如今,她为我理了理碎发,温柔的如三月春光:“果然,这支
发钗还是更适合你些。”
“后会有期。”她又说。
“后会有期。”
————————
侍女说青楼花魁柳未雨找上门来的时候,裁缝正在给我量嫁衣
的尺寸。
我听完急匆匆地就去了找沈净天,却被拦在了他书房的门外。
小将一脸为难:“夫人,将军说与柳姑娘有要事相商,任何人
不得打扰。”
我的杏眼凌厉地扬起:“我也不行吗?”
小将苦着脸连连求饶:“夫人,您也知道将军治军多严,就别为难小的了。”
我气得甩手就走,却没走多远又巴巴地转了回去,抓心挠肝地在书房外等了大半个时辰,柳未雨才从里面出来。
她见到我先是一愣,挑着眉冲我笑了一笑,便聘聘袅袅地离开了。
我没空在意她,推门进了书房,一眼便看见坐在桌后发愣的沈净天,他手里正握着一只双蝶玉坠。
这玉坠我记得,是他母亲良妃留给他的遗物。
当年良妃深受帝宠,却被构陷巫蛊后宫,先皇昏聩,听信谗言,遂厌弃于她,使她在冷宫中凄凉而亡。
但她深知皇后不会放过她的九皇子,死前拼命谋划,才将五岁的沈净天送出宫去,不想却被皇后察觉,追杀而上。
虽然沈净天最后侥幸逃脱,但护送之人却全部惨死在杀手刀下。
就在他迷于丛林三天三夜,饥寒交迫,性命垂危之时,被一对刚做完农活的夫妇所救,这才捡回一条命。
只是后来在沈净天十三岁的时候,他去集市走贩,皇后的人找上门来,养父母因不肯说出他的下落,双双惨死,只有十岁的妹妹躲在炕洞里逃过一劫。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与妹妹一朝走散,再难寻迹。
而这只双蝶玉坠,是当年他亲手戴在妹妹脖子上的。
可是他妹妹后来却惨死在山匪手下,再无缘相见。
如今玉坠又回到了他的手里,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心里也为他难过,便走过去抚了抚他低垂颓丧的脑袋,他缓
缓抬头,表情有些茫然,见到是我,目光却在一瞬间温柔下
来:“你来了。”
他将我拉坐在怀里,将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下巴抵在我的颈
窝,缓缓吐息,刚刚周身营绕的躁动在一瞬间都变成了平和安
宁。
我轻轻抱住他,缓缓抚摸他的背脊:“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
在的。”
他目色极为动容地望着我,默了默,开口道:“我找到了我妹
妹,她说当年养父母死之前,将她的终生托付于我。”
啊?她没有死?她怎么会没有死?
这不科学。
我的手心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只觉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一般,
艰涩开口:“所以,你要遵从养父母遗命……娶她?”
我创造了他,我亲手写下的他的性格和经历,我自然知道养父母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比他的命还重要。
“怎么会。”他一把抱紧我,轻吻了吻我的发丝:“我只要你,即便会因不孝不义下地狱,我也只要你。”
我怔然地望着他:“你……你要为了我……违背你养父母的遗愿?”
他将我凉冰冰的手握紧塞进心口暖着,静静凝视我半晌,慢慢笑了出来:“我想,他们一定是希望我和妹妹幸福才会有此嘱托,所以也一定会尊重我们的决定。”
我心头骤暖,极为感动地反握住他的掌心,看着他目色微动,棱角分明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唇瓣便覆上一团绵软。
【完结】
立一个甜甜的番外flag,更了评论里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