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惹人怜,可可爱爱小甜甜》
【已完结】
我穿成了反派的情人,并且得罪了女主。
但尼玛我是系统啊!还能不能行了!
我堂堂一个系统,竟然因为系统故障,困在了自己掌控的世
界。
我坑我自己?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主要是穿都穿了,还不穿个好阵营,偏偏穿到了反派的手底
下。
阵营不好也就算了,也没拿个好身份,那么多角色,偏偏穿成
了个没啥地位的小情人。
没地位也罢了,关键我还得罪了女主,害她死全家的那种。
出题人死在了做题上,真是滑了天下之大稽了!
我正蹲在房间的小角落默默种蘑菇,愁得快把头发都揪秃了的时候,大反派回来了,他一把将我勾进怀里,吧唧一个吻就落在了我的脸颊上:「成了!」
对,我就是这么得罪女主的,假意接近,虚与委蛇,将她禁军统领的爹收在书房里的布防图偷了出来,然后大反派率领军马铁蹄,踏过三千禁军的尸体在皇宫长驱而入,脚下踩过的第一个人,就是女主爹。
第二个,是她大哥……
第三个,是她二哥………
第四个,这就和她没啥关系了,莫碰瓷。
但女主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自刎而死,于是我就成了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她现在没弄死我的唯一原因,就是她被大反派关进了牢里。
我抬眸看向大反派,他神采飞扬,笑容嚣张,脸颊那两朵极具反差萌的小梨涡,更是从若隐若现到逐渐猖狂。
笑吧笑吧,有你哭的时候。
因为这是我升级为系统后自主设计的第一个世界,所以将男主完全是按照我喜欢的模样塑造的,眉目如剑,寒若星潭,清冷不可方物。
又因为这个世界是乱世枭雄的主题,于是此君谋朝篡位、弑父弑主、杀人盈野、无恶不作,浑身上下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长得好看长得好看长得好看。
再具体点,就是资容绝世,貌胜潘安,看见他的脸,就自动忽略他满身血污杀孽的那种好看。
不过异世界三大定律之首:男主会爱女主,反派会爱女主,人人都爱女主,而我眼前这位集男主和反派于一身的大成者,自然更是逃不过真香打脸。
简而言之就是,这位心狠手辣、喜怒无常、勇冠三军、力压群雄、最终成为天下之主的反派大佬沈敬天,啊不对,他现在已经给自己改名叫沈净天了。
他虽是皇家血脉,却自幼长于民间,前半生颠沛流离、低贱至极,后半生权倾天下、十恶不赦,却最终体验遍了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之苦,在女主和他成婚的当晚自杀后,自觉罪孽深重,出家为僧了。
这么邪恶的be大虐文,就是出自我手没错,快叉会儿腰!
一般来说,剧情都是由女主推动的,而女主的任务是由我下达的,然而现在女主没被穿,我却成了反派大佬的情人,还把女主得罪的死死的。
而且我现在还必须得撮合他俩,我……我太难了。估计我的愁绪溢于言表,面色更是难看的像苦瓜,沈净天飞扬
的笑脸突然就沉了下去,变脸速度堪比翻书,肃声问道:「怎
么了?」
我愣了一下,急忙掩饰:「没有。」
他却并不好糊弄,一把捏住我的脸颊迫我与他对视,沉道: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砍了他的脑袋给你当球踢!」
太凶残太凶残太凶残了!
我赶紧安抚他:「真的没有,我只是……想见一见陈纤儿。」
他思考一瞬,道:「你是因为担心她,才不开心?」
算是吧,我点了点头。
他又问:「那你见到她就会开心?」
当然,我继续点头。
他却扭过脸去:「我不让你见她。」
「为什么?」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傲娇地哼了一声。
我追着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他撇着了撇嘴:「你见到她比见到我都高兴,我不乐意你见
她。」
堂堂大男人,这醋坛子翻得还挺花样百出!
我笑着扯扯他的衣袖:「谁说我见到她比见到你高兴,明明是
见到你天下第一高兴,她嘛……勉强能排个倒数第一。」
我真没撒谎,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只是却不得不去见
她。
他瞥我一眼:「此话当真?」
我点一点头:「当然。」
他这才开心起来,一把将我抱起来转了几圈,闹得像个孩子:
「我才不要做什么天下第一,我只要在你心里的第一,要让你
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这话可有点言之尚早,等你跟女主宿命相见之后再说不迟。
当然,是对她说。
———————
我进到牢里见到陈纤儿的时候,她被绑在刑架上,浑身血污,
奄奄一息,而沈净天却一脸波澜不惊,无动于衷。
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抑制住口吐芬芳的冲动:「……你打她
了?」「一介女流,我才不屑与她动手。」他满脸倨傲:「我把她从
死人堆里扒出来的时候,她就是这副死样。」
啊这……
宿命相见在死人堆里?这也太不浪漫了。
不过也勉强算得上英雄救美,剧情走向也还凑合,不过:「你
绑着她做什么?」
「她一心求死,不绑着可就撞死了。」他嗤了一声:「要不是
看在你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管她。」
拉倒吧,这是你未来媳妇儿,你不管谁管?
但是当务之急,是打消她的死志,这时候,系统的优势就体现
出来了,作为造物主,本系统对他们的人物小传可以说是烂熟
于心,信手拈来。
于是我轻咳一声,开口对陈纤儿道:「你现在想死,无非是因
为你爹娘都死了,但如果你爹娘不是你爹娘,而是你的杀父仇
人呢?」
陈纤儿不为所动。
我加大砝码,拍拍沈净天的健硕的胸膛:「介绍一下,这位,
就是为你报了杀父之仇的恩人!」
陈纤儿神色一动,终于抬眼看向我:「滚!」
这么暴躁真的不好,不过我可以理解。
然而虽然我不介意,沈净天却毛了,剑眉狠狠一拧,上去挥拳就是在她耳边捏着指节咔咔一顿响:「道歉!」
陈纤儿连眼皮都没抬。
沈净天怒发冲冠,嘭的一声捶在了陈纤儿耳边的刑柱上,咬牙切齿地逼迫:「老子让你道歉!」
陈纤儿轻蔑冷哼:「两个奸佞小人、乱臣贼子,有种就杀了我!」
沈净天一噎,气得够呛,横眉怒目地看向我:「她骂你!她竟然敢骂你!我刀呢?」
我一针见血:「她也骂你了。」
「天下谁人不骂我,但是骂你不可以。」他气愤地四处看,暴躁地直转圈,抄起一柄刑刀就要动手。
我赶紧拦住:「息怒,息怒,她就是想把你激怒,一死踏上黄泉路,不生气啊不生气,别人生气你不气,你若气死谁如意。」
「不行!」他想推开我,又怕伤了我,手下不敢使力气,但火已经冒了三丈高:「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你就说,我能不能杀了她?!」
「恐怕不能。」「若我一定要呢!」
「那你动手吧。」我后退一步,静静地看着他,我给你的人设
就是绝不伤害老弱妇孺,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反了天。
果然,他手举的很高,但最终也并没有落下,气得恨恨咬牙:
「我不杀女人!」
这就对了,我赶紧给他台阶:「不至于不至于,她罪不至
此。」
「可是她骂你!」他瞪圆了眼,满脸的愤愤不平,直接把刀递
给我:「你来杀。」
这让我很为难:「你看我新买的衣服,你忍心让它溅上血
吗?」
「新买的?」他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没见你穿
过。」
嚯!我那么多衣服你都记得,看的够仔细的!
他将我打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比上次那件好看,上次的
样式不行,不衬你,别让我再见到做衣服的那裁缝,否则我把
他的手剁了下酒。」
我又开始劝他:「你看你,怎么老要打打杀杀的,这样不
好。」
他立刻将刀收到身后:「没有啊?谁要杀人了,站出来!」
他装模作样地打量四周一眼:「你看,没人吧。」
老闻到秀恩爱酸臭味的陈纤儿终于忍不住抬头:……你们滚,滚远点!
我给陈纤儿科普:你是别国公主,养父如狼似虎,征战你朝疆土,亲父拼命截堵,奈何于事无补,临终托孤遗嘱,养父不忍卒睹,将你纳入族谱,自此远离故土。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又拍了拍沈净天的肩膀:「所以他也算为你报了杀父之仇,你不止不应该恨他,你还应该爱他。」
陈纤儿一直静静听着,闻言将目光转向沈净天。
而沈净天也正漫不经心地垂眸看向她,两人目光交汇,眸色脉脉,对视半晌,却齐齐冷哼一声,各自别过眼去,神色中充满了嫌弃。
我去!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喜欢呢?欣赏呢?爱慕呢?眼里chuachua放电呢?
我尝试力挽狂澜打圆场:「反正就算现在做不成爱人,也至少不是仇人,先认识一下,以后慢慢培养感情。」
「我为什么要跟她培养感情!」沈净天断然拒绝:「我杀人是为了开疆扩土打天下,可不是为了她,少自作多情了。」
我赶紧暗地里扯他衣角,瞎说啥大实话!还想不想要媳妇了!然而陈纤儿也怼我:「谁知你说的真假!」
行行行!你俩厉害!
初见遇险你们在死人堆!
恩情共勉你们往外推!
钟情一眼你们感情吹!
最后让我碰一鼻子灰!
我累了!烦了!毁灭吧!
————————————
我没办法,只能说你先好好消化,证据随后送到,就拉着沈净
天走了。
快出牢门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挣动铁链的砰砰声,接着就传来
连串的诅咒谩骂:「沈净天,你这个小儒、竖子、你不得好
死!若不是爷爷被废了手脚,看不捅你十七八个窟窿!不知好
歹的杂种羔子,卑贱下奴……啊!」
那人骂的正欢,腰腹突然就被狠狠踹了一脚,只听咔嚓一声,
他便哑了声息,只有出没有进的气了。
沈净天冷冷地望着他疼得扭曲的脸,面色冰寒,目色如刀,语
气却是极轻的:「不准在我的小女孩儿面前说脏话!」我闻言向隔了不远的陈纤儿那看了一眼,离这么近,确实有被
带坏的可能性。
却见沈净天朝我抬了抬臂肘,笑色盎然:「走吧,小女孩
儿。」
突然被cue的我表示受宠若惊:居然觉得很有安全感是怎么回
事。
出了天牢,沈净天看了看街上熙熙攘攘摊市,转头瞧着我笑:
「中午吃什么?听说醉仙楼请了新的厨子,要不要去尝尝?还
有风雅楼也出了新菜式,也可以去瞧瞧……」
我无语子:「……」
见我迟疑,他大手一挥:「不用纠结,我叫人都买来试试!
哦,还有青居阁的点心好像也很有名……」
我真是恨铁不成绕指柔:「吃吃吃,就知道吃,媳妇儿都快没
了,还惦记着吃!」
不解风情不解风情真是不解风情!
他神色一滞,立刻紧张起来:「你要去哪里?」
「我……」我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深吸一口气:「我不去哪
儿,我能去哪儿?」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那你刚才说媳妇儿没了?」「……我不是说我。」
「可我就你一个媳妇儿,」他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
你是说别人的媳妇儿,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治不了!没救了!等死吧!
陈纤儿看过各式各样的证据之后,终于接受了是她养父杀死了
亲父的事实,霎时备受打击,精神萎靡。
我一瞅,这正是个拉近男女主的好机会,于是立刻安排了相亲
局,啊呸,酒局。
当然,他俩都不知道对方会来。
但是在我好不容易把陈纤儿给拽到月牙小亭之后,却有下人来
报,城外发生暴乱,组织严密,攻势迅猛,沈净天得亲自带人
去镇压,不能来了。
这可给我郁闷够呛,是媳妇儿重要还是平乱重要?当然是平乱
重要。
淦!
我和陈纤儿对坐桌前,相顾无言,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一
口接一口地吃菜,我都吃饱了,她还在喝酒。
后来她觉得自己喝酒有点寂寞,我觉得只顾吃菜有点惭愧,于
是在她酒意兴浓地往我面前放了酒杯、倒了酒水之后,我默默
举杯与她对饮起来。几杯下肚,她依旧千杯不醉,我却昏昏欲睡,摇摇欲坠。
于是沈净天过来的时候,正看见我半闭着眼,晃晃悠悠地一头
栽向石桌,他不及思索,跃身而近,长臂探来,在我直直撞到
桌角的前一瞬,一把托住了我昏沉沉的脑袋。
而我人事不知,醉眼朦胧地望向他,粲然露出小白牙:「诶?
你肥来啦?」
他低低应了一声,不大满意地问皱起了眉:「怎么喝这么多
酒?」
我狡黠地眯了眯眼:「喝……喝完酒……好办事……」
他轻摸了摸我的小脑袋瓜:「办什么事儿?」
我坏笑着拍了拍陈纤儿,又拍了拍他,做了一个么么哒的手
势:「你懂的。」
陈纤儿不忍直视:「你赶快把这个醉鬼带走!」
沈净天怒了:「不准叫她醉鬼!」
陈纤儿呛声:「那叫什么?」
沈净天理直气壮:「当然是醉可爱!」
陈纤儿:「……」妈的,又被喂一嘴狗粮!
「什、什么可爱?」醉醺醺的我瞬间支棱了起来,对着沈净天嘱咐:「这样就对了!女孩子都喜欢甜言蜜语,嘴甜点才好办事。」
沈净天眼中登时窜起小小火苗,咬牙切齿:「信不信我先把你办了!」
「办!必须办!」我强烈支持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办谁?」
「办你!」
「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和她……才是一对儿。」我歪歪扭扭要倒,他面色不虞地将我拉进怀里靠着,听着我的口齿不清的嘟囔:「宿命,你知道什么是宿命吗?」
他嗤之以鼻,神色傲倨:「我沈净天若是信命,就不会走到今天。」
说完不待我再言,便一把将我横抱起来往回走。
我醉生梦死地窝在他怀里,还不忘拍拍他的胸膛嘱咐:「记得办事儿哦。」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收声。」「哦。」
静默半晌。
我又迷迷糊糊地问:「不收声你会怎么样?」
他紧了紧手臂:「看见旁边的湖了吗?把你丢进去喂鱼。」
「……真的吗?」
「假的。」
「哦。」
又行了一段路。
我舔舔嘴唇:「有点想吃松鼠桂鱼了。」
他毫不犹豫:「明天把湖里的鱼抓了给你做。」
我得寸进尺:「我记得你以前行军征战,很会烤鱼。」
「明天抓两条。」
「好~」
鱼:???
——————
所以,今晚到底要不要办事儿呢?
进了卧房,他将我轻放在床上,刚要起身,我便想拉住他,但我醉得太厉害,看人都是虚影,手下也没什么准头,抓了好几下都落了空,还是他好脾气地主动把手伸过来,我才如了愿。
他自然而然地回握住我的手,眉眼间俱是和煦温柔:「怎么了,小醉鬼?」
我不大乐意地撇撇嘴:「我不是小醉鬼,我是小仙女。」
他忍不住扬唇,眸中暖意更甚:「好,小仙女,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我示意他离近点,待他微微低身时,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了下来,他虽反应极快地将手撑在了我的两侧,但还是措手不及地被我拽到了眼前。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能感觉到他骤然加快的鼻息,与我混着酒香的呼吸胶着在一起,在周围渐渐升高的温度里融和成了密不可分的一团。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喉结微微动了动,似乎在极力控制着气息,但一张俊脸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我嘿嘿一笑,将他拉得更近,交颈而卧,另一只手轻轻捂住他的耳朵,小声道:「说好了要办事儿,你可别忘了!」
我的唇瓣贴在他的耳边,暖热的气息拂拂吹进耳廓,像是燃了
火,瞬间冲撞到他的四肢百骸,连血液都激荡不已,耳尖也霎
时红的透亮。
我好奇地伸出指尖轻拨了拨他的耳朵:「怎么耳朵也红了,不
许红!」
他压抑地闷哼一声,几乎是立刻慌乱地挣动起来,我自然不肯
放他走,两只手急忙揽住了他的脖子,死死搂着不肯撒开。
「松手。」
「不松!」
「松开!」
「我不!」
他开始掰我的胳膊。
「就不松!」我紧紧扒住他,开始闹酒耍赖:「不办事我就不
松!」
他被我折腾得有些恼,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用力把我从他身上推
开,狠狠地压制在床上,两眼冒火地盯着我,胸膛不住地起
伏。
我动弹不得,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欺负
我……」
他紧紧抿着唇,眸中情绪翻涌几番,终是缓了神色:「我怎么
欺负你了?」「你不办事就是欺负我,你不让我回家。」我越想越委屈,眼
泪吧哒吧哒地掉,我只是想回家,回家好难,我以后再也不给
别人绑定系统了呜呜呜。
「你别哭啊。」他拧紧了眉头,目光怜惜地给我擦着眼泪:
「你一哭我这心就跟放在火上烤一样。」
我抽抽噎噎的:「那……那你答应我我就不哭了。」
他无奈叹息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办办办,满意了吗?」
我这才止住了眼泪,也哭得累了,酒意也涌上了头,只迷迷糊
糊地确认:「办谁?」
他理所当然道:「办你。」
我委屈:「……不是我。」
他把我的发丝拨到耳后:「快睡吧,小醉鬼。」
我嘟嘟囔囔地反驳:「我不是小醉鬼。」
他从善如流:「睡吧,小仙女。」
「我也不是小仙女。」
「那你是什么?」
「我是小可爱。」
他笑了一声:「睡吧,小可爱。」
「好~」我乖乖巧巧地冲他一笑,心满意足地入梦。
早上醒来,喉咙干涩,头痛欲裂,浑身酸软,宿醉的后遗症在一瞬间全部袭上四肢百骸
我昏沉沉地捂着脑门起身,正腹诽着到底是什么酒后劲儿这么大,小桃已经端上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我接过来一边大口喝着,一边听她说道:「将军对夫人可谓尽心,怕夫人醒来会有不适,一早就叫人备下解酒解乏的蜂蜜玫瑰茶,连早膳也全是些清淡的。」
「不适?我为什么会觉得不适?」我立刻惊醒,赶紧瞧了瞧身上,看见衣服已经尽数被换过,我就更加不淡定了。
小桃道:「夫人昨夜醉的厉害,把醒酒汤全泼在了自己和将军身上,一口没喝,想也知道醒来定会难受。」
啊这……脏了衣服可不就得换,换衣服之前可不就得脱,孤男寡女,神志不清,干柴烈火,脱了衣服可不就自然而然地会酱酱酿酿……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了生动形象的湿身play画面,心里瞬间瓦凉瓦凉的。
「所以……」我颤颤巍巍地开口:「将军就在这儿歇下了?」小桃却摇头道:「并没有。」
我霎时眼前一亮:「那将军是歇在了陈纤儿那里?」
「也没有。」
我大失所望:「美景良宵,佳人醉酒,英雄在侧,多好的机
会,这都把握不住,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小桃却振振有词:「将军说了,真男人从不趁人之危。」
我:「……」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么说,他本来有机会趁人之危?」
小桃点点头:「夫人一直搂着将军不让走,一直说要办事儿,
将军最后好不容易才挣脱的。」
我:……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一口干了那杯蜂蜜水:「将军呢?」
小桃有些忧虑:「听说城外的军队攻势渐猛,不太平,将军带
着人去巡城了。」
我点一点头,不见也罢,省的尴尬。
过几天就是陈纤儿的生日,但这几天她都不咋高兴,我寻思着
得给她买个礼物让她高兴高兴。
上了街,本想先直奔城中最大的明宝阁,再去花样最多的彩衣楼,却在路过街摊时,被一支发钗吸引了目光,拿起来一看,果然是清光贵翠多宝灯笼步摇。
这步摇在现实世界是国宝级文物,我在网上看见照片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可惜早年一直流落在国外,后来在即将被拍卖时毁于一场大火。
我看到新闻后极为痛惜,便依样写了程序放在了这个世界里,作为男女主的定情信物。
如今一见到头可让我太高兴了,定情信物都出现了,定情还会远吗?
不过在他们定情之前,我小小地试戴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我一手举着小圆镜,一边持着发钗往头上戴,可试了几次角度都不对,正有些泄气不耐之际,就从旁探来一只指若修竹的手轻轻握住了镜子柄。
我抬头看过去,正对上一张温柔宠溺的笑脸,暖金的阳光跳跃在他的眼角眉梢,映进眸中皆是春色笑影,越发显得他丰神高澈,在这一瞬间,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咚「地一下乱了节奏。
见我呆愣愣地瞧着他,沈净天眼中笑意更深:「我帮你照着可好?「
啊这……不好吧,毕竟是你跟陈纤儿的定情之物,我戴上算怎么回事儿……
摊主是惯会看人眼色的,知我确实喜爱,又见我神色犹豫,连忙劝道:「这步摇天下仅此一支,还极适合姑娘,若不试戴瞧瞧,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怕是要后悔一辈子。」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紧张起来,可不就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么。
那……让他俩换个定情信物好了!
思及至此,我也不再扭捏,正要戴上,却见沈净天后边还站了一排士兵,此时正全都带着好奇和揶揄的笑容瞧过来。
我颇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穿着一身威武铠甲军装,却认真举着一个小圆镜镜的沈净天,急忙把他的胳膊往下压了压,小声道:「快放下,你的属下都笑话你呢。」
沈净天也是这才反应过来,面上一红,却并未收手,而是转头对那帮子越笑越肆意的士兵吼道:「笑什么笑!男子汉大丈夫,给夫人拿个镜子怎么了!」
马上就有机灵的打趣道:「将军说的对,我们都想给夫人拿镜子,可就是缺个夫人!」
「没错,我们都羡慕得紧!」
他们这话立即就又引来一阵起哄大笑,沈净天极少被人如此拿
住话柄过,威胁的扬了扬手中长鞭:「今天算你们这帮兔崽子
有福气,见到了我夫人,还不快叫人!」
话音未落,只见刚才还颇为不正经的众士兵立刻挺直腰板站
好,扬着下巴齐齐震天响地喊了一句:「嫂子好!」
我羞愤地直跺脚,咬牙道:「沈净天!」
他却很受用的样子,抬手捏了捏我气鼓鼓的侧脸,笑道:「反
正早晚也是要见的。」
我:「……」
沈净天见快把我逗急了,这才敛了坏笑,冲我手上的发钗扬了
扬下巴:「快试试看。」
我既是骑虎难下,又是真心喜欢,闻言只好叹了口气,硬着头
皮照着镜子,一手扶着发髻,一手将这支绝世的清光贵翠多宝
灯笼步摇插进了发间,果然流光溢彩,蓬荜生辉。
我心里霎时有了一种追星成功的激动感,沈净天也颇为满意,
目光晶亮地瞧我半晌,对摊主道:「多少银子?连同这把镜
子,一起算。」
摊主立刻笑开了花:「不贵,只三千两银子而已,镜子权当小
的的心意,赠您把玩。」
沈净天还没说话,我先炸毛了:「三千两!你怎么不去
抢?!」
摊主赶紧赔笑:「不瞒您说,这是小的的传家之宝,若不是真到了走投无路之际,三万两都舍不得拿出来卖。」
「胡扯!」我毫不留情的揭穿他,「这是前朝苏贵妃的遗物,陪葬品,不知你打哪儿扒出来的呢!」
摊主见遇到了真懂行的,急忙压低声音道:「姑娘既是真人,我也就不说假话,掘人坟墓这种事,是要遭天谴折寿的,小的要三千两,实在也不算多。」
坏事儿没少干,理由倒不少,我惊呆了,正想跟他掰扯掰扯,就见沈净天已经拿了腰牌给他:「出门没带那么多银票,你拿着这个腰牌去辽远将军府,账房会给你五千两。」
「哎呦,原来是沈大将军!」摊主立刻收了腰牌作揖:「怪小的眼拙,有眼不识泰山。」
我急着拦住沈净天:「他本来就在坑人,你怎么还多给!」
他却毫不在意地样子:「穷苦人家,不是真到了绝路,不会干这种损德行的事,如今兵荒马乱的世道,也需要多些银子傍身,况且,」他目色缱绻地望着我,轻理了理我鬓边碎发,「只要你喜欢,多少都算不得贵。「
我:……忽然觉得自己变得粉粉的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话,不远处突然出现了骚乱,而且一路骚乱到了面前,我远远望过去,只见一个浑身浴血的人东奔西撞地跑了过来。沈净天一把将我回护到身后,眸光冷厉地看着那血人跌撞着临
近,直至几步之外,他似乎认出了对方,神色骤然一变,立即
动身迎了上去:「龚举仁,怎么回事?」
那叫龚举仁的男子本就身受重伤,听到沈净天的声音心神一松
懈,再也坚持不住,噗通一声倒了下去,待沈净天低身查看
时,只见他嗫喏着唇,极为艰难地想要说话。
沈净天将他半扶起来,紧声问道:「是谁伤的你?」
龚举仁猛咳几声,口中涌出大股大股的血来,用尽最后一丝力
气急促道:「齐治桓!齐治桓!」
——————
别的小说:
「是谁杀了你?!」
「是……是……是……」
未说完,卒。
我的小说:
「是谁要杀你?」
「齐治桓!齐治桓!就是那个鳖孙!弄死他!弄死他!」
【没有捧一踩一的意思,只做玩儿梗】
————3000赞的更新————
沈净天一听这个名字,面色瞬间就肃凛起来,沉声问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龚举仁气息渐微,只来得及抬了抬手便昏迷了过去。
沈净天立即遣了人送他去医治,垂眸略略思忖半晌,我俩同时看向对方,同时想到了一处:
「陈纤儿!」
「将军府!」
齐治桓曾是陈侯府的家奴,凭借非凡天资在陈家军大显身手,一路晋升极快,半年前被先帝封为平西远抚使,派去镇守西疆,之后四皇子谋反,京都失守,内乱爆发,他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四皇子登基势在必行,但近几日自城外发起的攻城之战却愈加迅猛,想来皆是由他而起。
但我知道,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陈纤儿,因为陈纤儿曾在他幼年时期于性命垂危之际相救,他一直感怀在心。
沈净天迅疾地驾马,我窝在他怀里一路狂奔回了将军府,入了内宅,快到陈纤儿的院子时,他却伸手将我拦下,肃言道:「我带人进去,你藏好了,免得他以你为质,束缚我的手脚。」我点一点头,待他一进门,便进了旁边的假山里,找了一处既
隐蔽又可观察外面情势的地方藏了起来。
————————
别的小说:
男主:“你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去救人。”
战五渣女主:“不!我要和你共进退!”
不久,女主成为人质,男主被迫投降。
我的小说:
男主:“你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去救人。”
一转头:“……人呢?”
隐蔽的小角落传来女主兴高采烈的声音:“你看我主动不?厉
害不?藏的隐蔽不?”
————————
竖着耳朵等了片刻,里面响起了阵阵打斗之声,我的心也跟着
悬了起来,半晌,几个卫兵大叫着跑了出来:「将军受伤了,
快叫大夫!」
我急急跑了出去,只见沈净天被人扶着,一手捂着左腹,虽是
紧紧压按,血还是源源不断地从指缝汩汩涌出,甚是骇人。
我直接震惊在当场,沈净天在设定里武力值第一,是攻无不克的天将,是所向披靡的战神,是永不曾败的传说,他怎么可能受伤?
难道我的系统不是出了故障,而是坏掉了?
那麻烦可就大了!
沈净天见我一脸惊悚的表情,以为我是被吓到了,笑笑安抚道:「别担心,只是旧伤裂开罢了,他伤得更重。」他顿了顿,见我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缓和,眸色一晦,又道:「我去的及时,陈纤儿也没事。」
我心不在焉地点一点头,帮着将他安顿在卧房,大夫也急匆匆地来了,把他浸透了血的前襟一揭开,便露出了正往外冒血的可怖伤口。
那满目的红映进我的眼中,像一道道刺目的闪电,让我一时竟有恍遭雷击之感,不自觉地就退了一步,我亲眼瞧见,他身前除了新伤,还有着十余处纵横交错的旧疤,而这其中的每一处,我都清楚地知道是如何得来。
当初我一时贪玩选了这个世界的主题,又因为想拿高分升级系统,便设计了男主复杂的背景与凄惨的身世。
却不曾想,当纸片人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时,那遍布一身的伤痕,那曾经受过的苦痛与屈辱,那每一次在死神阴影里的不屈和挣命,竟显得尤为残忍。因是旧伤崩裂,大夫处理伤口时,需将创面的肉一一刮掉,再
做缝合上药,做这些时,沈净天的眉头狠狠地拧着,额角的冷
汗像断了线地珠子一样下落,他却咬着牙一声都没吭。
我愣愣地看着他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心头莫名浮现几丝异样
的情绪,宛如一个突然被赋予了人性的木偶般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