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我最近突然长出了尾巴”为开头写一篇故事?

我最近突然长出了尾巴。

一根细软雪白外加毛茸茸的猫尾巴。

发现它时,我很震惊,隔壁的学弟也很震惊。

我们站在楼道里,盯着我屁股上方那根随风摇曳的尾巴发呆。

为了不被抓去做研究,我只能外强中干地威胁他。

谁知他眼神越来越幽深,最后反手将我压在床上,低声在耳边蛊惑:

「乖,再变一次给我看看。」

01

周六美好的清晨,从王女士的催婚电话开始。

明明我才大三,她却嚷嚷着让我赶紧去享受青春,说什么再不疯狂就老了。

正刷着牙,洗漱台上的手机里就传来她神秘兮兮的声音:

「跟妈说,你是不是偷偷谈了?我昨晚梦见你跟个小男生在接吻了。那小子,长得真带劲啊,我跟你说……」

我冲着镜头皮笑肉不笑,反手一个挂断,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句句无情的实话

「不可能。」

「那只是梦。」

换衣服时,突然觉得屁股上痒痒的,我随手抓了几下并没放在心上。

等到锁门时,痒意更甚,甚至隐隐发热。

还没能腾出手去抓一下,就察觉背后射来一道炙热的视线。

一回身,和新搬来的邻居对上了视线。

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微微歪头,有些嘲弄地说:

「学姐喜欢 Cosplay 啊?」

我一愣,没太明白。

周木指了指我身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根从百褶裙下微微翘头的白色尾巴。

顾不上多想,我直接上手去扯,力图拿掉。

嘶。

一阵剧痛,让我直接愣在原地。

「我、我的?」

脑中瞬间一团乱麻,我呆呆地看着尾巴,甚至开始思考我家里是不是有妖的血统。

电梯提示音响起,眼看着电梯门就要打开,周木几步跨来,开门、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我站在玄关和他面面相觑。

见我一脸惊恐,周木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罕见的皱了眉:

「长出来的?」

说完,不等我反应,他就顺着尾根捋了下去。

我瞬间双腿发软,身形不稳。

周木见状立马收手,单手将我抱起放在沙发上。

脸上的热意迟迟不肯散去,我窝在沙发一角仍是大脑一片空白。

怦怦的心跳,分不清是紧张还是羞涩。

半晌儿,我抓起书包里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

电话对面传来搓麻将的声音,我听到有人开心大喊「胡了!」

「妈……」我颤抖着嘴唇,声音变调,「我们家有人是妖精吗?」

「嘟——嘟——嘟——」

王女士挂断了我的电话,随后发来一条语音。

「有,单身狗成精。」

02

扑哧

周木没忍住笑了,见我望向他,故做轻咳,用手抵住下颌。

「我觉得……阿姨说得也没错……」

「你有病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笑!」

我扔掉手机,开始研究这根来历不明的尾巴。

阳光洒进一旁的阳台,连带着尾巴也被镀上一层金边,空气中细小的绒毛微微浮动,我看着它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我的,我可能还有心情欣赏一下。

周木低头瞥了两眼,随后换了只手撑在下巴上。

「要不……去医院吧?」

「那我可能会被送进研究所,当小白鼠。」

一想到这儿,我眼中一酸开始啪嗒掉泪。

周木被我突然的哭腔打得措手不及,只能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磕磕巴巴道:

「那、那就不去了……你饿了吗?」

我摆摆手,看着日渐升起的太阳,绝望地闭上眼拨通指导员的电话。

「对,可能要先请三天的假。」

「谢谢老师。」

「嗯嗯,老师再见。」

请好假,我看向周木,深呼吸一口。

「不许说出去,否则……」

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点点头,在我威胁的目光下,淡定掏出手机。

「学姐早上想吃什么,我请了。」

二十分钟后,

我苦闷地啃着鸡蛋饼,看着坐在对面乐呵呵吃灌汤包的周木,气不打一出来。

「吃完赶紧走,在这儿碍眼。」

周木闻言,放下筷子,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学姐,还是用完就甩啊?」

我瞬间焉了,他却不急不忙地又补上一句:

「第二次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

我匆忙起身,跑向卧室。

03

周木,大一学弟。

听室友说,这小孩军训第一天就霸占了表白墙,风头极盛,所到之处堪比明星见面会。

夸张,太夸张了。

我听到后只是敷衍一笑,随后将书包背好,拉起行李箱的手杆。

「真要去校外住啊?人家会想你的啦!」

妍妍抱着我的胳膊,狗腿地接过另一个包,跟着我下楼。

「嗯,早就想好了,你想我的话可以来找我玩。」

「那还不得把南磊气死,还是算了。」

我摸摸她的头,轻笑一声:

「不会吧,这都多长时间了还觉得我危险啊。」

「那我不差点被掰弯嘛……」

「回去吧,我走了。」

我拍拍她的头,将东西搬上出租车。

东西全都收拾好后,夜幕也全都遮住了天空,一点零碎的星光在霓虹灯的映衬下也略显黯淡。

我站在阳台上,深呼吸几下后,下楼奔向一家熟识的小饭馆。

隔壁桌有三个中年男性,一边喝啤酒抽烟一边吹牛皮。

满口国粹,亲友率极高。

整个店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我加快了扒饭的速度,打算吃完立马回家。

「咚」,

桌面被一瓶啤酒敲响,一个醉醺醺的大汉冲我咧嘴一笑,酒臭扑鼻

我压下喉中的干呕,尽量柔和地问他:

「叔叔,有什么事吗?」

「叫什么叔叔啊,叫哥哥。来!哥哥请你喝瓶酒,给哥哥一个面子,干完!」

我摆摆手,饭馆老板见状立马从柜台走来,一边抬手劝他一边示意我进后厨躲躲。

醉汉却突然暴起,扯着老板的领口问他是不是看不起自己。

又一手抓住我的胳膊,破口大骂:

「装什么装,特么的给老子喝!喝不完不准走!」

手劲很大,我疼得皱了眉,随后掏出手机报警。

臂上突然一松,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醉汉的手拿开。

纯力量上的压制。

我甚至看到了那个醉汉为了反抗,胳膊上暴出的青筋。

「滚。」

一张侧脸闯入视线,我讶然,小苍蝇馆里竟然有帅哥,果然大隐隐于市啊。

醉汉有些不甘心,指着那个男生道:

「你什么身份,还妨碍老子!」

我身后的座位传来一阵响动,四五个男生站起来虎视眈眈,醉汉那桌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人手一个啤酒瓶。

风扇在头顶呼呼转动,双方对峙。

脑中不合时宜地弹出一句:

「大战,一触即发。」

我默默朝男生身后躲了躲,他低头瞥我一眼,没吭声,配合地往前一站。

警笛声从门口传来,我和老板同时松了口气。

04

「小姑娘以后这么晚,别自己一个人出来。这一片儿地痞流氓多,赶紧跟男朋友回去吧!」

出警的叔叔一边训斥着那三个醉汉赶紧排队上车,一边回头叮嘱我。

正看着热闹,被人冷不丁提及,我立马点点头,板板正正地认错。

「周哥深藏不露啊,原来是嫂子啊!」

警车一走,身后的小男生全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起哄,我被他们一口一个嫂子叫昏了头。

「停停停,谢谢你们今天帮忙,但我不是他女朋友,你们搞错了。」

我真诚地给他们道了谢,临走时却被人拽住了胳膊。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面色隐忍不善的周木,我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臂。

「送你。」

他略显烦躁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后面的人说:

「你们先回去。」

身后那群男生一愣,接着狂笑大声起哄:

「好嘞好嘞!」

「周哥赶在门禁之前哈!」

「屁话,今晚不回来都行。周哥我们永远支持你!」

……

我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扭头就走。男生隔着两三步跟在后面,不论我怎么甩他都能轻松跟上来。

「学姐。」

他快走两步,跟我并肩。亮着屏幕的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页面停在微信二维码上。

「加个微信吧?」

「A 大的?」

我顿足,扭头看他,男生点点头,笑着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

「金融系的,我叫周木。」

哦,妍妍夸张介绍的那个男生。我顿了顿,掏出手机扫码,敲上备注。

「我叫……」

「白瑾,我知道。」

看着新弹出的好友聊天,他又轻声笑了。

这人真爱笑。

终于到了楼下,我给他指了指窗户的位置。

「你就住这儿?」

周木若有所思地看了楼上一眼,我点点头,站在楼道口跟他道别。

「不请我上去喝个茶?」

他懒洋洋地靠在墙边,橘黄的路灯下少年笑得有点痞。

我警惕地向后一退,捏紧了手机。

「早点睡!」

他嗤笑一声,扭头走了。那背影,不带一丝留恋。

都是屁,第二天我就被他搬家的声音吵醒了!

05

「咪咪,咪咪,出来了。」

周木站在门口,极富耐心地叩门。我被他敲得冒了火,翻身下床,一把拉开房门

「干嘛!」

一只奶白的小猫突然出现在眼前,蓝色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我,脖子上还系了一个粉色蝴蝶结。

「真想不到,周公子这么有少女心。」

我欢欢喜喜地接过小猫,虽然熄了火,但还是嘴上不饶人。

周木一脸无所谓,拎着我的后衣领又把我弄到了沙发上。

「跟你同类好好相处,别打架,我去想想办法。」

话音刚落,关门声响起。我和怀里的小猫窝成一团,她欢快地踩在我身上跑来跑去,不停地用爪子扑我的尾巴。

我一边逗猫,一边打开百度搜索。

「#人类为什么会长出尾巴?」

「#正常人会长出猫尾巴吗?」

……

下面有人建议我去精神科看一看脑子,还有人问我能不能拍张照。

我将手机关上,躺在地上无能狂怒。

身旁的小猫正在用舌头整理自己的毛发,我下意识抓了抓头顶,随后一阵惊恐。

这毛茸茸的触感!

翻身跑到穿衣镜前,果然,一双尖尖的、白里透粉的猫耳正在头顶抖动。

我颤抖着手给周木发了语音,催他赶紧回来。

五分钟后,周木满头大汗地打开门,看见我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06

兵荒马乱了一整天,也没研究明白这个东西,我只好将自己的裤子剪了个洞好让尾巴能伸出来。

裤子很悲哀,我也很悲哀。

我觉得自己有可能会逐渐变成一只猫。

这种绝望下,我看周木的目光都充满了亲切和感动。

这个人虽然很臭屁,说话也是爱搭不理,但他对我出奇的讲义气。

既没有跟人告发我,也没有因为害怕而远离我,甚至还跑出门帮我想办法,我发脾气也不跟我生气……

可惜,我要变成一只猫了。

这个过程有可能是缓慢的,也有可能明天就全部完成。

「周木。」

我吸吸鼻子,一颗眼泪砸落在汤碗里。

「我要是变成猫了,你能不能把我交给我妈,然后……慢慢地告诉她这件事情。」

周木拍了一下我的头,语气不善:

「吃饭,别乱想。」

我无精打采地走进浴室,刚打开水龙头,又「嗷」的一声跳了出来。

周木听见动静,一手泡沫就跑了过来,着急忙慌地问:

「怎么了?」

我闭着眼蜷缩在洗手台上,咬着牙,半晌儿才用蚊子声答道:

「我、怕水……」

周木叹了口气,折身回了厨房。我缩在一角,手指不自主地抓起身侧的瓷砖墙。

「别抓了。」

周木脱掉围裙,手也洗得干干净净。他走过来将我抱起,虽然很丢人……

算了,我现在就是只猫!

不需要面子这种虚无的东西!

「洗头还是洗澡?」

他将我放在客厅的软垫上,弯着腰问我。头顶的猫耳一阖一动,我慢慢地垂下头摇了摇。

「算了,今天就先不洗了。」

小白一跃扑进我怀里,欲要看我的耳朵。自从看见我有尾巴后,她格外亲近我,甚至不愿去找拿着逗猫棒的周木。

收拾完厨房,周木要回对面睡觉,我站在门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能不能……」

「什么?」

「没什么。」

我烦躁地摆摆手,正要关门,被周木的手抵住了,他挑眉轻笑:

「可以。」

周木从自己家里抱来了被褥,在客厅打地铺。

我有些愧疚地看着他收拾,他却不耐烦地冲我摆摆手。

「赶紧回去睡觉去,别在这瞎看。」

「哦。」

我撇撇嘴,起身回屋。

07

第二天,天光微亮,我下意识去摸尾巴,屁股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睁开眼睛,意识清明,噔噔噔跑到客厅的穿衣镜前去望。

不仅尾巴没了,就连头上的猫耳也没了!

周木还在睡着,被我吵到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细细打量。

不得不说,他虽然嘴臭、脸臭、脾气臭,但是还是帅。

被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睛盯上几秒,我都会闹上一个大红脸。

「哼,被我帅蒙了?」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黏糊,周木的声音却低低的有些性感,被他闭着眼嘲笑,我站起身磕磕巴巴地说:

「周木,我的尾巴没了。」

原本还紧闭的眼立马睁开,他掀起被子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随后松了口气。

「还好,省了一大笔猫粮钱。」

「……」

我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小白在我脚边围着绕了一圈,还是喵喵叫唤着让我抱。

「收拾收拾,带你出去玩。」

周木将猫从我怀里抱走,随手放在沙发上,扳着她的头道:

「老实点。」

威胁一只猫,好幼稚。

「我不想去。」

我摇摇头,拒绝了。

万一在大街上发生跟昨天一样的事情,那我会被当场拘捕吧!

是不是还会被打麻醉送进科研所……越想越害怕,我站在原地打了个冷战。

周木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又望着我点了点头。

「那行吧,那我今天去上课,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哦。」

我心里有点不情愿,莫名地想要黏着他,这种依赖自然也被周木察觉出来了。

「舍不得?」

他慢悠悠地说出来,我一愣,下一秒周木惊奇地瞪大了眼。

真不愿意秒懂他这个表情,我颤巍巍地摸上头顶……

呵,这该死的可爱!

08

「目前看来,是情绪波动吧?」

周木若有所思地弹了一下我的耳朵,被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昨天长耳朵时,是不是也有点生气、有点羞耻?」

他摆摆手,往后一退,脸上却是坏笑。

「昂。」

我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想到昨天在地上滚来滚去,鬼哭狼嚎。

「那你试试这个吧。」

周木打开电视,挑了一个瑜伽视频播放。

「……你怎么不让我坐着参禅?」

「那需要我换成《大悲咒》吗?」

「你!」

我气得炸了毛,喉咙里是止不住的呜呜声,头顶的猫耳也直接变成了飞机耳。

「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周木支棱着手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我的背,一脸讨好。

我悲哀地发现,他哄我就是在哄一只炸毛的猫。

「小心把尾巴也气出来。」

周小刀,刀刀暴击。

我闭上眼,一屁股坐在软垫上跟着教程练瑜伽。五分钟后,周木暂停了视频。

「已经没了。」

我一脸狐疑地伸手去摸,果然没了。

「所以,你是一生气就原形毕露啊,学姐。」

他玩味地说出最后两个字,欠打极了。

「……」

我一脸「和蔼」的笑。

「周木,你既然养猫,就应该知道猫猫很记仇吧?」

周木立马收起了笑意,小声吐槽:

「你和猫还真配。」

我「哼」了一声,别过头,冲他甩手。

「跪安吧,哀家也要去上课。」

知道了它们出现的规律,我下定决心要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绝对不能暴露出喵星人的身份。

「我和你一起。」

周木简单收拾了一下,跟我一起扫了辆共享单车。

昨天被关在家里一天,现在在外面看什么都无比的好奇,我深吸几口气,发自肺腑地感慨:

「空气清新,真好。」

周木骑在外侧,轻笑一声没说话。

刚在校门口停好车,就被一堆人围了起来。

真巧,都是一个星期前见过面的。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为首的一个男生瞪大了眼睛看我和周木,这反应,我下意识去摸头顶。

还好不是因为猫耳。

我松了口气,周木一步迈过去,避开了他们的话题。

「今天怎么出来了?」

「我们准备去网吧开黑。学校突然要给老师们开会,课都取消了,你没看班群?」

说完,他将头向旁边一伸,错过周木的身体,笑嘻嘻地看着我道:

「学姐也一起来吧!周哥打游戏可厉害了,咱们开个包间玩,保证干净又舒心。」

周木背影僵了一瞬,随后转来问我:

「要来吗?」

「你有假条。」

我抬眼打量他,他却摸了摸鼻子不肯和我对视,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要不……」

我想回家看书。

周木轻咳一声,指了指我的头顶。我一咬牙,恨恨地说:

「去!他请吃饭就去!」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他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发顶,回头冲着后面的人道:

「走吧。」

09

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进网吧。

一进包间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开机上号,一边分工一边跟我客套:

「学姐别站啊!快坐下,等会儿让周哥给你露一手。」

刚刚邀请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生,见我畏手畏脚地四处打转,特意拉了一把椅子放在周木身边让我坐。

我苦笑着:「哈哈,真是谢谢你啊……学弟。」

「学姐别客气,叫我青禾就好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周木冷着脸撵走了。

「过来。」

周木坐在转椅上冲我招招手,我翻他一眼,走过去坐下。

「什么时候能跟小白一样就好了。」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屏幕,喃喃自语。

我充耳不闻,也开了面前的机子。

「你也玩?」

周木微微惊讶地看着我,眼里划过几分激动和惊喜。

「漏漏漏。」

我伸出食指在他面前左右摇了摇,神秘一笑道:

「我要研究一下如何妥善治理自己的后宫。」

他瞥我一眼没说话,脸色又阴沉下来,乌云密布的。

没一会儿,周木就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催促另一侧的人:

「好了没?」

一个略微有些胖的男生慌忙应和:

「好了好了,我们好了。」

游戏刚开始没多久,我就听见对面一阵又一阵低呼声,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周木一脸臭屁地说:

「你又不玩,能看懂吗?」

我撇撇嘴,不屑地撤回去。

「周哥你是看不惯那个人吗?可着劲儿揍他,太惨了太惨了。」

青禾发出同情的」啧啧」声,其他人也是一脸苟同。

「你们还同情对手啊?」

我直起身子,好奇地伸出头问他们,小胖子说:

「学姐你不懂,这个打法,对面都要被打哭了。」

行吧,我确实不懂。游戏屏幕花花绿绿的,我连得分都不知道怎么看。

「哪个啊?」

我又凑到周木身边,他顿了顿,没吭声。青禾探着身子跟我说:

「学姐,那人叫『今天开后宫了吗』。」

我:「……」

周木操作的手指一顿,扫了青禾一眼,小孩立马坐下继续配合操作。

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去看《甄嬛传》。

正看到瓜六拿着自己一族性命起誓的惊心动魄情节,突然被人扯掉了耳机,我直接一个激灵暴起。

心脏狂跳、冷汗直冒。

「我艹!学姐你从哪儿买的这个仿真猫耳!太绝了,竟然还能自己动!」

小胖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愣愣地看过去,眼前却突然一黑,一件黑色外套罩了下来。

「我给她买的,不准看。」

周木冷冷的声音又响起,我藏在衣服下瑟瑟发抖。

黑暗中一双长臂将我揽到怀里,直接将我抱了起来。

「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先打着。」

「哦~」

调侃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无措地抓紧了手里的外套,仍在温暖的胸膛里打颤。

走了一会儿,周木将我放在了一把椅子上,拿掉了我头上的外套。

猫耳暴露在空气下,我逐渐适应房间里的光线,才看清这是个存放清洁工具的小黑屋。

我晃了晃头,耳朵也跟着抖动几下。

周木嘴角紧抿,绷着脸半天不说话,最后叹了口气:

「对不起,吓到你了。」

10

我摇摇头,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离了魂儿。

他犹豫着伸出手,又是轻轻捏着我的耳尖,又是挠挠我的下巴,还不忘腾出一只手轻抚我的后背。

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的我立刻制止了他的行为,一丝羞耻爬上我的耳尖。

周木打开手机,放了一支慢节奏钢琴曲,舒缓的音乐让我的神经慢慢放松,最后一个音符止声时,我的耳朵也随之消失。

两个人松了口气,我这才想起来跟他算账。

「干嘛突然拿走我的耳机!我的鸡皮疙瘩从后背直接起到了脸上!」

周木别过头,小声嗫喏:

「我打赢了,想让你看看战绩。」

语气里藏着几分委屈和不甘,我不由得跟着软下来。

「你这求表扬的方式还挺特别啊?」

他不说话,只是死盯着墙上的拖把。

我叹口气,晃了晃他的手。

「好了好了,你最厉害,下次别再这么冒失了。」

「嗯。」

「赢了几场啊?」

「三场。」

「哦哦,你还挺厉害的。」

没打过游戏的我,只能被迫搜肠刮肚地想一些可以夸他的成语,正拼命构思一百字小作文时,周木轻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饿不饿?」

我抬头看向他,眨眨眼。

「饿不饿?」

周木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是遮不住的骄傲和开心,甚至带着轻笑。

「饿了。」

「走吧,去吃饭。」

周木心情大好,嘴角咧开的弧度比以往都大,这个角度看过去,好看得离谱。

我正沉浸在美色中无法自拔时,一堆人却伴着开门的响声摔了进来。

青禾反应最快,起身撒腿就往回跑。

小胖煞有其事地揉着屁股,一边义正词严地说:「我就说,周哥这么靠谱的人!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下行不轨之事呢!」,一边蹑手蹑脚地往外撤。

剩下三个则是尴尬地抬头望着我们,欲哭无泪道:

「学姐,如果说,我们只是单纯地想看周哥吃瘪,你信吗?」

11

还是去吃了饭。

只不过七个人的饭桌上,五个人都在傻兮兮地赔笑。

那笑容就像是吃了黄连榴莲糖,又苦又臭。

还不如不笑。

「想吃什么?」

周木将菜单放在我面前,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圆桌的另一侧直吸冷气,瑟瑟发抖。

我坐在中间充分感受到冷热交替。

随手指了几个菜后,我将菜单递给他们。

青禾接到手里,不敢说话,可怜巴巴地望着周木。

周大爷这才慢慢悠悠开了金口:

「点吧。我请。」

四个字,让我见识返祖现象。

等菜期间,周木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

等他一走,青禾就挨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笑道:

「学姐,你知不知道周哥有个暗恋对象啊?」

我心一紧,摇了摇头。

「为爱勇刷表白墙,我们五个那几天装女生都快装吐了。」

青禾的那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他们一下子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又是吐槽周木怂包,不敢明面追,又是忿忿周木欺压室友,威逼利诱他们去发表白帖……

我默默地喝下一口茶水,攥紧了手心。

青禾张嘴还要说些什么时,周木走了过来。原本热闹非凡的饭桌一下子冷清下来,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周木。

「怎么了?」

周木被我盯得有些紧张,我冷笑一声却看到他又是一脸惊恐,连带着众人也是。

草!我给忘了!

小包间里这下更是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小胖抖着声说:

「周哥……挺舍得下血本哈,追学姐还用上了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哈哈。」

原本温润的声音因为紧张而走了调,我抱住头,一脑子糨糊。

「虚拟影像而已。」

慵懒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周木扫视一周,一脸轻蔑。

「没见过世面。我哥公司新研发的,带过来给她玩一玩。」

求求了,让我原地遁尸吧,你这么说还不如不说!

周木却是神色淡定地走过来,安抚地捏了捏我的耳尖。

「那……开关呢?」

一个男生瞪大了眼睛,有点动容。

「我手上呢,等着,我看一会儿再给你们关掉。」

周木低下头冲我一笑,顺势将我按进怀里,还不忘进行最后一波嘲讽。

「真没见识。」

我嘴角抽搐:要不是听见你心脏也跟着狂跳,我差一点就信了。

趁着大家看不见脸,我埋在他怀里拼命做深呼吸,时间艰难度过,直到周木松口气,轻轻揉了揉我的发顶。

「看,没了吧。」

语气里竟然有几分得意!

真绝,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变态而感到格格不入。

一阵掌声响起,甚至有人脱口而出:

「学姐,再来一次!」

一群傻子吧!我再次震惊。

周木不慌不忙地将酒摆到面餐桌上,冲他们挑眉一笑。

「今天不醉不归?」

又是一阵响应。麻了。

「别怕,看我灌醉他们糊弄过去。」

周木举起酒杯在我耳边小声交代。

我味同嚼蜡地吃下了这顿饭,然后跟周木一起回家。

12

夜深人静,我们终于进了小区。

「学姐,尾巴是变不出来了吗?」

周木醉醺醺地跟在身后,语气又软又呆,目光懵懂地盯着我,随后撇撇嘴哀叹:

「真可惜,只见过一次。」

气抖冷,我怒气冲冲地往前走,不一会儿又变成了跑。

周木可怜巴巴地跟在身后,语气哽咽大叫道:

「白瑾!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

这是个傻子,这是个傻子,这是个傻子。我在心里默念三遍,掉头回去。

架住他的胳膊,没好气地问:

「周木,你暗恋谁啊?」

「你~啊~」

「放屁!我怎么没看出来?」

周木蹲在原地,不肯动了,见我不理他,又哼哼唧唧哭起来。

「白瑾就是个渣女!」

「哦哦。」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你竟然不喜欢我!」

他气得声音都尖了,我接着点点头。周木见我无动于衷,掰着手指头给我数他的优点。

「我那么帅,那么好看,身材也好,还有八块腹肌,等一下我给你看哈……」

说话就说话,掀衣服干嘛啊喂!我惊恐地按住他脱到一半的手,又把衣服扯下来,红着脸支支吾吾道:

「知道了知道了,别、别脱,太丢人了。」

「呀!尾巴出来了……」

周木笑吟吟地看向我的身后,还不忘指一指我那格外吸睛的尾巴。

「……」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原来要看腹肌才会有尾巴啊……」

周木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真的想以头抢地,以死谢罪。

最后,我拖着睡过去的周木上了电梯,又费劲巴拉地给他扔进客厅的地铺里。

看着在地上酣眠的少年,我闭眼发誓:

明天,明天我一定要搬家!

13

第二天一早,客厅里就不见了人影。

我撇撇嘴,憋着气收拾行李。昨晚跟房东太太提了一嘴,结果一大早她就给我发来了新房地址。

特意大写备注:房租不变,这里的接着续上好了。

果然,世上还是好人多。

出租车师傅在楼下等我,刚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周木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白瑾,你去哪儿?」

我回头,看到了他手上拎着的油条和豆粥。

「去新家。」

我苦笑了一下,让司机先上车。

周木快步走来,攥紧了拳头,小臂上的青筋暴起,他压着火问:

「为什么?你讨厌我?」

「没、没有啊。」

我心虚地往后一退,摇了摇手。

「那就是我昨天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吗?」

「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搬家?」

「我觉得……我、我需要冷静冷静。」

周木十分受伤地看了我一眼,用眼神控诉我搬家的不义之举。

可我只是搬个家啊!又不是把你吃干抹净后提裤子走人啊!

我咬咬牙,一跺脚上了车。

一路上都在长吁短叹,司机屏气凝神地透过后视镜看我,最后叹着气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劝道:

「姑娘,要不不搬了?我看那小伙儿对你挺上心的,不像是不负责的啊。」

「叔叔我没,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哦,那就是他还没追上。」

司机点点头,语气严肃起来。

「还没追上就把人吓跑了,真是亏了那张好脸。」

「……」

我一口气卡在喉咙眼里,哭笑不得。

新家是在市区,我当天拎包入住。

「这是钥匙。」

房东太太两眼放光地看着我,一脸慈爱。

这一刻,我莫名觉得自己是她案板上一棵水灵灵的大白菜。

「这是给我家那臭小子买的,他想不开非得住在外面,过段时间可能要回来跟你合租。你多担待些。」

我点点头,接过钥匙开始打扫房间。

既然是别人的房子,我十分自觉地搬去了略小一些的客卧。

等所有东西全都收拾好,我累得瘫倒在床上。

14

搬出来一周后,房东太太突然打来电话,说她儿子要回来住了,先提前给我打个招呼。

我挂掉电话,想了想,还是拿着衣服去了学校。

「快下来,我们逛街去。」

妍妍一阵欢呼,随后立马说道

「好嘞好嘞,等我画个淡妆哈!」

「今天怎么想着来找我了?大忙人。」

妍妍吸下一口奶茶,含混不清地调侃我。

脑中闪过周木那张受伤的脸,心里翻上一阵酸涩,我摇摇头挤出一丝苦笑:

「怎么,不欢迎?」

「欢迎欢迎,你不在都没人陪我好好买衣服了。南磊那个傻子,审美差得一批。不说了,今天咱们好好逛街!」

妍妍扯着我的手冲进一家店里。

……

转眼天黑,我将她送到了校门口后又骑车回了家里。

一开门,客厅里亮着灯我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沙发上的男生。

周木歪在沙发上,嘴角一咧:

「学姐,好久不见。」

我向后退了一步,他站起身继续说道:

「之前说了,再一再二不再三。」

「所以?」

「房租不能给你算便宜了。」

「……」

我都脑补出一系列爱而不得、恼羞成怒、因爱生恨的戏码了,你跟我说你要涨房租!

那必是不可能的!

「开个玩笑……你冷静好了吗?」

周木站在两步之外的地方停下,默默地望着我。

「昂……你不是有暗恋对象吗?」

「有啊,就是你。」

「我?可我之前都不认识你。」

「暗恋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做主吗?难道还要我走到你跟前礼貌地说『你好,请问我可以暗恋你吗?』?」

我哑然,他倒是不慌不忙,抱着胳膊好整以暇。

「房子住得怎么样?」

我摇摇头,他气笑了。

「怎么,又要换?」

「不是。」

看他羞恼的样子,我有些不自然地说:

「是想……搬回去来着……」

声音越来越小,还没等我反应,就被周木一把揽进怀里。

「我就知道!别说了别说了,都原谅你。我知道你是一时着急想躲着我,没事没事,这种事情本来就该男生先说,还好我脸皮够厚,还好还好……」

周木抱着我一边止不住地傻笑,一边喋喋不休,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大。我拍拍他的胳膊,从怀里挣出来。

「小白呢?」

我左右望了望,都没看见白团子。

「我给我妈送过去了。」

「……」

「所以我为什么会租到你家的房子?」

「你不一直都是租着我家的房子嘛。」

「……」

周木番外:

遇见白瑾前,我很少能体会到身旁人的情感。

疏离又礼貌,这种评价充斥了我的童年和少年。

直到,遇见白瑾,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多了很多声音和色彩,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无趣乏味。

01

高考完的暑假,我像往常一样泡在网吧打游戏。

空调室里冷风习习,结束一局后,我活动了几下,起身去楼下的便利店买雪糕。

「快看!有帅哥!」

一阵小声的惊呼,我继续慢条斯理地在冰柜里挑选。

「知道了知道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夸张?」

「他看过来了,怎么办,我们快走吧!」

「怕什么,马路上的帅哥不看白不看,多看一眼都是你赚了。」

不看白不看?

我皱了皱眉,抬头和说话的女生对视。

心动来的猝不及防,像是久旱的沙漠里突然迎来一场暴雨,我拼命地汲取着来之不易的水分,任凭自己在风雨里失控。

她显然没料到我会一直盯着她看,漠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妍妍,看够了吗?」

她看向身侧的女生,避开了我的视线。

「嗯嗯,走吧,回学校。」

鬼使神差地,我偷偷跟了上去。

她们进了 A 大,一个男生站在校门口冲她们招手。我脚步一顿,隔着一条路口紧紧盯着,男生抱住了另一个女生。

莫名地,我松了口气,想到了自己的高考成绩。

当晚的饭桌上,我索然无味地扒了两口饭。

「妈,你觉得我能上 A 大吗?」

「噗!」

三个人全都喷出了饭,表情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地震。

周林喝了口水,半晌儿才开口:

「小木怎么突然想去上 A 大了?」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女生,她是 A 大的。」

「噗!」

刚喝的水又被他喷了出来,我爸放下碗斟酌着开了口:

「有目标……这是好事、好事,我们努努力,说不定就考上了呢!」

「爸,小木他已经高考完了。」

「……」

我妈见状,立马打圆场道:「那、那个女生叫什么啊?」

「……」我突然有些灰心,摇了摇头,「没问。」

餐桌重新陷入寂静,我撂下筷子,起身回了房间。

02

不出意料地没考上。

我没什么反应,他们倒是三脸遗憾,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打算怎么办?」

「复读。」

我拿下最后一个人头,冲他们笑了一下。

「就为了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生?」

显然,她们不相信我会为了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选择复读。

我点点头,收了手机开始整理教科书和习题,还拿走了周林的笔记本。

高四实在是无聊的煎熬,有时我也会趴在天台的栏杆上眺望不远处的 A 大,在心里嘲弄几句当初的一时脑热。

不过,我不后悔。

感情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不讲道理,我实在无法忘怀那一次偶然的对视,像是流星划过天际,而我是一只只愿追逐流星的飞鸟。

强烈的欲望驱使着我不断前进,写题写累了的时候我会在笔记本上画出她的模样。

时间长了,慢慢从火柴人变成了……有头发的火柴人。

高考完的那天看到不少情侣校门口相拥,我突然有些迷茫,毕竟这个决定好像只感动了我自己,而她全然不知。

算了,做都做了。

我跳上我哥的车,跟他回了家。

录取通知下来的那一刻,家里爆出三声尖叫。周林年纪轻轻的就对着我妈供的佛烧了三根高香,老周更是激动地让全公司知道了自己的小儿子「为爱上 A 大」这件事。

比起他们,我更多的是紧张。

见了面怎么要联系方式?她喜欢什么?我能跟她聊些什么?……

这些问题充斥在我的脑中久久不肯散去,周林见状给我支了一招:

「拽一点,痞一点,高冷一点……这样应该就行了,我听我们公司小姑娘聊天,就是这样说的。」

虚心受教。

03

开学了,在公告栏上看到了她的照片,很可爱,有点呆,照片没照好。

不过还挺厉害的,优秀学生代表,奖学金也没少拿。

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白瑾。

周木、白瑾,果然,名字都很配。

晚上回家发现了一间平时没有注意到的店铺,卖花的。

「小哥哥要不要买束花?」

我停下脚步,往里面扫了一眼,花花绿绿的一片,看得人心烦意乱。

「店里有粉色和白色的木槿花,很好看的而且很新鲜!」

我有些犹豫,店主看出了我的动摇趁势道:

「木槿花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和坚韧,美丽的永恒和永不变的爱意哦。」

最后一句话被她故意拉长说出。

木槿花。

……

我妈应该会很喜欢。

「木木怎么想起给妈妈买花了?」

我顿了顿,将手放在卧室门把手上。

「她叫白瑾。」

靠在门上,脸上升起一丝热意。

04

室友们都是自来熟,打了几场游戏知道我比他们大一岁,就开始一口一个「周哥」。

我带着他们飞了几局,抛出了心中的问题:

「怎么让暗恋的女生注意到自己?」

小胖略作思考,然后两手一拍,笃定道:

「上表白墙!」

「对,连上三天,我就不信她不知道!」

我点点头,「一人十个小号够吗?」

「……」

他们三个又坑带上隔壁寝室的两个人,每天苦哈哈地躲在宿舍用迷妹语气投稿捞我。

好友申请多了一堆,来看军训的也有增无减,只是白瑾没来。

她没来。

我烦躁地躺在床上发呆: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好烦。

05

老妈说她给老房子招了租客,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也是你们 A 大的,长得水灵极了。」

「嗯。」

我扒了几口饭,应和一声。

「要不你看看这个,别老惦记着你那惊鸿一瞥的暗恋对象了?」

「不要。」

我穿上外套出门,走到了青禾他们定好的包间里。

「上号。」

照例是我打头阵,一边做部署一边带着队。几阵厮杀后,肚子都此起彼伏地叫出了声。

刚到楼下,一个身影从我面前闪过。

白瑾,她穿着大白 T,黑短裤,脚上踩着一双凉鞋。正慵懒地向前走,拐进前面的小饭馆里。

「去那吧。」

我指了指她进去的方向,他们点点头同意了。

英雄救美的情节实在老土,但也给了我一个正当的理由加上了白瑾的微信。

看到她手指的方向,我眉心轻跳了几下,不由得默默感慨:

「妈,你绝对是我的月老。」

当晚我就赶回家里说明情况,我妈一脸狂喜,一边催着老周赶快给我收拾东西送过去,一边安排我哥连夜去学校办手续。

三个人比我还激动,甚至扬言要过来陪我搬家。

我不信,你们那是搬家吗?

那是去看白瑾。

06

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了门里贪睡的小猫,我看着她的神情由满是困意转为震惊。

周林和老周小心翼翼地侧眼偷看,点点头,悄悄给我竖起大拇指。

只有我妈,牵着人家的手不肯放,还说我是新搬来的邻居,让她好好照顾我。

「姑娘有没有男朋友啊?」

我屏住呼吸,放慢了动作,心脏怦怦直跳。

「还、还没有。」

「呀!那太好了。你看我……这个新租客,跟你简直配极了!」

白瑾哑然,接着我一周都没逮到她的身影。

扑了空的我专门请了一天假,就坐在门口守着她。

结果,看到了她身后的那根猫尾。

我站起身,走出了门。

07

有就有吧,反正我非她不可了。

我跑去我哥的公司,他也没能找出什么来。这个虚拟影像的终极爱好者,还借着这个灵感又去开了新产品。

深夜,我躺在地上想:

如果她真的变成了猫,那我也要和她一起过。说不定老天爷看在我苦苦暗恋的份上,还能让她再变回来。

「周木,我的尾巴没了。」

果然,上天还是眷顾我的。而白瑾也因为这件事情,对我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由一开始的防备到现在的依赖,我和别人有了不同,但我还不满足。

我想要在她的心里占据一方。

08

灌醉青禾他们后,我又一早坐车去我哥的公司拿了几台新型游戏机。

昨晚喝的太多,这些人脑子都有些断片,对于猫耳的印象也模糊不少,我松了口气将游戏机扔进他们怀里。

「周哥万岁!」

我摆摆手,匆忙赶回家。

我妈得知白瑾要搬家的消息,着急忙慌地给我打电话。正美滋滋买早餐的我,等不及笼里还未蒸熟的包子就跑了过来。

看见白瑾脸上的慌乱,我又气又怕。气她又要躲着我,怕她情绪不稳暴露出猫耳。

出租车扬长而去,我站在原地叹道:

「行吧,她总要花点时间好好想想对我的感情。」

09

果然是只小色猫,不小心瞥见我的腹肌,猫尾巴又露了出来。

「周木!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头上的猫耳一扇一动的,低头窘迫地捂住小红脸,身后的猫尾高高翘起……

明明内心很激动啊。

我不得已套上上衣,开始揉搓她发上的耳朵。

「能不能摸摸尾巴?」

「拒绝。」

「就一下。」

我撒娇,白瑾犹豫地看我一眼。

「那、那就一下……」

小傻子。

我顺着尾根轻轻一捋,她立马在我怀里软成了一滩水,脸上起一层薄薄的潮红,偏还十分要强地去推我扶在腰上的手。

「一、一下,已经够了。」

声音软得一塌糊涂,真要命。

这话说得太晚了,我将她抱上床压在身下,低声哄骗:

「乖,再变一次给我看看。」

感谢你,让我贫瘠的感情世界里开出一朵洁白的木槿花。

作者:软糖糖糖备案号:YXA1EvexJkDFwm6exYpCEY4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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