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我是被王爷将军从青楼里赎回来的”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我也不知道翼无心有心引我至此,就是为了让我付出应有的代价。

蓬岛高人说的需要我帮忙练功,不过是在手腕之处,用细小管针戳个小口,放出我的血来,十日一次。

我没来之前,他都是用鸡鸭牛羊的血。其实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折磨我。他将对兀尘的恨意悉数转移到我的身上来了。

他膝下有不少侍女,期中一个名叫偃雪的,最是不俗。

她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上下打量了好几次,啧啧称奇,「齐国女子真美。我也是多年没见过如此招人喜欢的女子了。」

她虽是少女模样的打扮,可是我总觉得奇怪,她的眼神并不是年轻的模样,倒像是垂垂老矣。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她,竟觉得有些心心相惜之感。

晚上我同她挤在一张竹床上,偃雪的心很静,我竟没有被她烦扰,我也没有刻意去读她的心。

她却翻来覆去了半晌,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那个糟老头子,你这任劳任怨供他驱使,他如今还忌惮几分兀尘不敢真的拿你怎样,若是有朝一日他顾不得了,你的清白都可能要失去!他可是个色胚子呢!」偃雪不知为何,丝毫不尊敬她的主子,语气中多有鄙夷。

「三年而已。」

就是为了能让他恢复。我一点也不觉得苦。

「三年呢!你知不知道,人的气血是有定数的,糟老头子放你的血是要短你命的!」

我看着手腕的红色疤痕,笑道:「我知道。只是我发觉,我身上痛一分,我心里就舒服一分。」

「…傻丫头。」她嘟囔了一句。

「玲珑,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是我许你长生,但你得放弃心中求兀尘恢复的执念,你换不换?」

「不换。」

「为什么嘛,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你知道吗,那个比天大的永夜城,历任城主终其一生也不得期中奥秘,姥姥。哦不,我是看你同我一样百年不遇的体格,才……」

偃雪越说越激动,我打断她:「长生孤寂,我只想好好过完这一世,有人相伴,而不是看着一个个都先我而去。」

偃雪怔怔的看着我,「真是傻子,你如此心意,他根本不会知道,男人哪有长情的嘛。」

我转过身去,从窗口往外望,是一轮明月。我知道,此刻战火应该已经停歇。

此刻蓬岛于我来说,其实已经有如世外一般。虽然身苦,可是心,却时隔多日终于宁静起来。

蓬岛三年,绕过春去又赴冬。

我踏过了灵山几乎每一寸土地,一双手已经长满了茧子。那是手掌开裂破皮无数次长成的。 好在,我还活着。

日日如同百年,可依旧是被我挨过了这三年。小青蛇都长大,如今已经不能呆在我的竹筒里了。

再有十日,就是三年之期。

当兀尘终于找到翼无心的时候,翼无心瞬间愣在了原地。兀尘一点也没变,翼无心心心念念的脸依旧是那样的矜贵冷傲,像是一切永远都在股掌之中的淡然。一袭墨色衣袍,腰间配有白玉,一把雕花长剑在手,无人可挡。

翼无心曾经无数次的靠近,他却从未敢说出心中对他的情意。如今再见,兀尘的第一句话是,「你见过玲珑,是吗?」

她果真是他的心上人,翼无心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一个人的样子。

「城主,快十年了,我们已经那么久没见了,怎么开口,就要问别人?」

他忽而笑的张狂,一步步的靠近。

「是我恨她伤害你,所以骗她的。兀尘,你若要为此杀我,我无话可说,本应在三年前就死的身体,如今死在你手里,我也心甘了。」

「她在哪里。」

一股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翼无心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点住了穴道,无法动弹。

「你真就这样爱她么?凭什么?她将你害的失去了心窍,都三年了,你如今,还是要寻她?」翼无心的眼角愈加发红,终于是落下一滴泪来。

「无心。我从未想过要杀你,那年,是我错信了游之陵逼得你出走,我很少认错,但是今日,我欠你一句,是我错了。」

翼无心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夜夜在梦中才得以相见的人,熬了快十年,才等到他一句抱歉的人。

分明应该恨他的,可是当他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刹那,翼无心就知道,他输了,一败涂地,永世不得超生。

他似乎永远也不会恨他。

自从他第一次对自己笑,那夜月光落下华泽。他就像是偶然下凡的谪仙一般。那样高不可攀,却又霸道的占据他的心。

如果兀尘能快乐,自己如何又有什么相干?而且若不是当初玲珑为自己解毒,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南国蓬岛,灵山之上。」他吐出这几个字,却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

如此成全,为何依旧不甘呢?

那年他与齐国皇帝设下的局,剿灭了那群叛贼,却偏偏被朱清水金蝉脱壳。

齐国与永夜城签订了永不交战的契约,云英公主的灵柩回到了齐国,兀尘知道那是母亲的愿望。

断仇是在战后被送回来的,他跪地时,自己的心都揪成一团,生怕他说出没能送到灵药一言。

可是好在,断仇说倩影已将药送到,可是却也不知她的去向。

直到兀尘只身前往齐国,几经转折,齐国地大物博,竟寻了快三年,才得到她的消息。

原来玲珑竟为了自己,只身去往南国,去寻找所谓的秘宝?她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恢复如初,曾经的点滴回忆早就回来了。

可她有读心之术,又怎会不知翼无心所言是假?

况且这居于灵山上的人,怕是视自己为宿敌。

这三年,她怎么熬的过呢。越想,越觉得心中郁塞苦闷。

环山湖之上。

「公子,您不是南国人士吧?你的模样和三年前一位小公子一样,都好看极了。」

嗯?

「那位小公子白净极了,像是个女子呢,说着要去寻秘宝,如今快三年了也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寻见了没。」

「那位公子,可是去蓬岛灵山的?」

「对对对,怎么,公子你也要去寻秘宝?」

兀尘心中翻涌,确并未说话。

船家却喋喋不休,「那位小公子可真是倔强我劝了他几回,他还偏要去。」

为何命运捉弄至此,分明曾经有机会得到想要的一切,有机会让她长伴左右,可是自己却生生的放开了那双手。

近来,那位高人很是奇怪。

我为他端茶之时,竟感到他有些许的杀意。

只是,他杀我做什么呢?

这杀意伴随着他每日从山下而来的童子回话而来。

他身居于灵山,却并不与外界隔绝,有数十名童子充当信人,日日传递世间要事。

其实年岁过去,我早就知道,我在此不过是为自己赎罪,他口中的秘宝,并不能帮我。

我也早就知道,原来当初我拼尽全力想要阻止的战争,不过是两国主君的一场游戏。为的,是歼灭一直从中作梗的永夜城叛贼。

本想着三年之期一到,我便下山去,在南国开一家医馆,赚点小钱,了此残生。

可是,如今我居然担心起来,他会不会放我走。

「玲珑,你在此三年如一日的侍奉我,如今时日快到了,只是这秘药么。」他抚了抚胡子,「若想得到,你还得为我做一件事。」

不用他说,我从他眼睛里就读到了他的意思。

我明知故问道:「请问主子,是什么事?」

「这事,得睡下说。」

他的手忽而盘住我的肩膀,在他滑向我的手臂之前,我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他的武功远在我之上,一掌劈来,似乎想将我击晕,我偏了偏头,一个转身说「主子,您请自重!」

他忽而奸笑道:「如今我也不瞒你,等你侍奉好了我,我便杀了你,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你曾来过,无论谁找上门来!我虽隐退多年,但是依旧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你服侍我一回,并不是作践!」

他道貌岸然的说着令人作呕的话。我冷笑说:「为老不尊,还真是响当当。」

他似乎气急,我想,若是实在到了末路大不了同归于尽,可是这时,忽而齐刷刷的飞出三根银针,几乎直中他的命门。

那高人飞身躲闪,却展露狼狈之感。

而我身后,那银针丝毫未停,我转过头,竟是偃雪。

「老匹夫,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骗人给你放血练功不算,还要玷污人家身子,本看你还算本分,想饶你一命,如今看来,哼哼!」

那人震惊的看着偃雪,「你究竟是谁!你怎会……」

「还记得你小时候尿裤裆的事儿吧,老匹夫!」偃雪眼神忽变,她此刻气血翻涌,浑身真气都提了起来。

「竟然是你!几十年了!你居然一点也没变?」

他吓得连连后退。「原来十二长老说的是真的世上真有长生法。」

「不错,不过他们永夜城又怎会知道,他们世代守护的长生之法,其实根本保的不是他们的长生呢?哈哈哈!你与十二长老交好,不就是为了能在长生之法得以成真之日分一杯羹么?」

「只可惜哈哈哈,只可惜那个小孩儿,那个新城主,竟然把他们一锅端了!妙极,妙极!」

偃雪走来,将我护在身后,「放心吧丫头,有我在,他动不了你。」

那位高人此刻哆嗦着,还想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额头上却都是冷汗。

「我看着你长大,若是你诚心悔悟,我也不杀你。」

然而下一瞬,一根银针贯穿了那满头冷汗的男人。

「他没有悔改。我听见了。」

偃雪回过头对我说:「我相信,你也听见了。」

我的确听见他的心在想着如何至偃雪于死地。

「你……你也能看透人心?」

「丫头,我早就说了,你和我的体格是一样的。」

偃雪的眼睛里,我居然看到些许慈爱。

「我们的族人,如今只剩下你我。你母亲的祖母曾与我是好姐妹,你母亲曾经流落于永夜城,后又在齐国讨生活,可是当初,我无力对抗永夜城,只能幽居在这灵山之上。没能帮她。」

偃雪落下泪来,「可是如今,我遇见你了。孩子,你真的不要长生?」

我摇摇头。

她叹气道:「也是,我怎能贪心将你留于我膝下,是我看你实在是个好孩子。」

她握住我的手说:「你要等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灵山之上,烟雾缭绕。

兀尘踏上这片土地之时,已是黄昏。

似乎命定一般,只是向上走了半晌,一个身影便进入视线。

她穿着一袭素衣,洗的很旧,却很干净。

她的面色不在像是从前那般白皙中带着一摸飞粉,除了苍白还是苍白,她的唇都失了血色,像是一张纸,风一吹就会飘走一般。

她提着一盏灯笼,从那高处缓缓走下来。她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那盏灯笼发出微黄的光,在黄昏之色中,似有若无。

心脏像是被击碎一般疼痛。

「玲珑。」

当那墨色衣衫闯进我的眼睛,我心中问了自己三次,是不是在做梦。灯笼从手中滑落,一路顺着山路滚下去,沾上尘土,直至熄灭。

直到他飞奔而来将我拢入怀中,轻而又轻的抱住,似乎害怕稍一用力眼前的女子就会破碎一般的小心,我真实的躲进了他的怀中,我才知道,他是真的来了,不是梦中的幻象。

我感受到他在颤抖,他冰凉的指尖触碰着我的背脊。

这个时候,我感受到,眼前人的心,再也不是一片白茫荒芜,而是变成了一片完全光明境地。

他不必说一个字,我就知道,他全想起来了。曾经的一切,周而复始,终于是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良久,谁也没能说出一句话,只是两颗心热烈的跳动着,撞击着胸口想要贴的更近。

他稍稍放开我。

那双眼睛似蕴藏万语千言。

我感受到,他的悔,他的痛,没有比我少一分。

我们之间曾经存在的万千欺骗,计谋,勾心斗角的心思,此刻都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消散不见。

我怔怔开口道:「我常常想,会有一日再见么。我于是一直等,只是聚散不由己,我能做的也只有等。等我拿到那虚无缥缈的金丹,等你有一时忽而想起了我。」

「上天待我不薄,我等到了。」

他静静的盯着我的眼睛,鼻子,嘴唇,然后深深地吻了下来,温柔缱绻。

他居然落下一滴泪,冰凉凉的瞬间滴落在我的手背之上。

「若是我早一步想起你,抑或若是能早一步见到你,你便不用受这样的苦。」

他抬起我的手腕,看到我经久不愈的伤疤和伤痕累累的手掌。

「带我去见见这位高人。」他声音冷了下来,眼神也冷若寒冰。

「不必,姥姥我早帮你把他杀咯。」

我抬起头,看见偃雪抱着胳膊看着我们俩,「这小孩儿果真如同天外飞仙呢,怪不得你长生都不要啊臭丫头!」

我红了脸,「别瞎说啦!」

兀尘倒是大方,「这位是?」

「我是玲珑的好姐妹。」她蹦跳着下来搂住我的肩膀,又上下看了看兀尘,「真是的,永夜城那么毒都地方,生的孩子个个都是绝尘脱俗般的容貌啊,上天不公喔!」

「兀尘,我且问你,若是我同你说,你永夜城那几本长生经文我已经参透天机,只要你让玲珑以后都陪着我,我便系数告诉你,你愿不愿意?」

我拉了拉偃雪的衣角。兀尘看向偃雪,握了握我的手说:「前辈,永夜城长生的经文,已被我一把火烧尽,你说的长生法,于我无用了。」

兀尘微微笑道:「数百年来,世人都将永夜城奉若神明,传说可以血肉换金钱,更是有长生经文。只是也许只有我知道此中厉害,曾几何时,我失了心脉,差点成了杀人如麻的魔头,如今清醒过来,只觉得那些交易实在血腥。」

偃雪怔怔的看着他,忽而笑道:「原来,你们家的人也不是都冷血无情的呢罢了,我便不留了,只不过,我有一件礼物,送与你们。」

她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们,「那个贼人,躲在蕃国,我想,永夜城主是想得而诛之的。」

「朱清水?」兀尘皱眉,「只是蕃国虽小,他躲藏起来,又有国人庇护,怕也是难以捉拿。」

「不妨事,若是以玲珑为饵,倒也不算难。」

当朱清水真的出来见我,我的心居然为之一沉。

他苍老了太多,一双眼睛浑浊不堪。他再也没有一见我就笑呵呵的叫我丫头,而是深沉的叹了口气:「玲珑,你如今是什么也知道了吧?」

「从始至终都是利用。」我冷冷的看着他。「你如果不出来见我,至少还可以苟活。」

「玲珑,其实我没害你娘,我只不过威胁她给我秘药,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了。」

「玲珑,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师父?」

他的眼里已经失去了光,我只能看见万念俱灰的神色,他的心已经跳的很乱很轻,我知道,他就快走了。

我恨他,我恨他把我当做一颗棋子,恨他瞒了我这么多事,恨原来我曾经当做唯一依靠的师父,竟然从始至终都戴着面具。

可是难道都是假的吗?难道每一个对我慈爱笑容,为我端上桌的热气腾腾的菜肴,我曾经烦而又烦的说教,那条送我的小青蛇,都是他为了利用我演的戏吗?

我狠狠地咬着牙,努力冷冷的看着他,「永远不会再叫了。」

他的头低下去。苦笑一声,却还未来得及收回那嘴角,笑就僵在了脸上。

原来他早在见我之前,就服下了慢性毒药。

我终于送出一口气,却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轻轻用手合上了他的眼睛。

「师父,你走好。」

月色正好,繁星满天,齐国的漫湖上零零星星停了王孙公子赏月的船只。夜色渐深,湖面上浮起薄雾,像是给大小船只隔离开来一般,更显幽静。

我踏上那艘灯火葳蕤的船,船头上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并有一个船家在撑桨。

「你还是来了。」

推开那扇雕花小门,我看见齐尧坐在那里,似乎在等着我。

灯火染红了他的眉,他看我的眼神却不似当初城楼之下那般狠意。

「我来同你道别。」

「去哪里?」他转着手上的玉杯。

「你知道的,我会去永夜城。」

「玲珑,哪怕一点点的爱,都不能给我吗?」他忽然抬眼看我,似乎用尽了所有勇气问出这句。

「齐尧,其实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你自始至终都知道师父是卧底。你知道,可是你也从未想过告诉我,你只不过也是一直在演戏。你的皇位,比什么都重要。况且,」我深吸一口气说:「我从未爱过你。」

他的目光润润的,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却忽然笑了,「其实说到欺骗,谁又是全然清白?只不过那一句,你不爱我是真。」

「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是永远失去了,原路而返,也再不是从前模样。」

忽然一瞬,一个场景在我眼前闪过。

是德妃夏桂芝在歇斯底里的吼着:「只是也许只有陛下您知道,您做过什么!」

「臣妾难道不知道陛下对臣妾的一切都是假的么?只是臣妾一直在欺骗自己,以为将陛下心中所爱除去,便可以取代她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陛下遇刺那几日,她本是要去给陛下采药,却早被臣妾安排的人推入山崖,本以为早就粉身碎骨,没想到居然还能回来,竟然还为了陛下不说出实情?想来真是。愚蠢至极!」

齐尧不动声色的令下人端上一杯毒酒,「蛇蝎之人,就该喝这世间至毒。」

袁桂芝被灌下毒酒,死相凄惨的在我眼前。

我吃了一吓,手中的茶杯差点脱手。

「我知道你有读心之术,也读得了我的记忆。不错,我是杀了袁桂芝。」

「谢谢你。」

可我也只能说一句,谢谢。

「其实我本来,也只不过是想利用你罢了,谁知道,人心脆弱不堪,我竟然是对你无可奈何了。」

他笑了笑,忽而哼起一首歌来,那是谁的诗句?我记不清了。

只听他唱:「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他唱的凄婉,却总是微笑着,直到外头微微的敲门声响起,「陛下,该回了。」

他停下歌声,从袖口取下一个平安符递给我。

「祝好。」

齐尧离去后,我坐了一会儿,也起身准备离开,当我踏上岸时,那个平安符从我袖中脱出掉落河水之中,我想俯身去捞,却再也寻不见了。

正叹息,忽而一个墨色身影将我拉起,不用说也知道是兀尘。

「怎么,东西掉了?」

「我可以帮你捡回来。」

「罢了罢了,捡回来也湿烂了。」

他弹了我脑门一下「走,回家吧。」

「好。回家。」

他携起我的手,在晓风明月中缓步走着。他的手依旧是冰凉的,可是却那样舒服。

他低头看我,居然忍不住在我脸上轻啄一口。

我捂着脸,「大庭广众!」

他笑道:「夫人何必害羞,漫漫夜色怕是人人只在意眼前人。况且再过分的,也不是没有。」

我的心跳的如同擂鼓,却终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似乎我们要去的那座世人都说是地狱的可怕之地,却是一个和平安然的桃花源。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喃喃道:「今夜月色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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