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吹嘘声戛然而止。我忽然想起来,之前似乎听人提起过,近期会有其他门派的优秀学子来我派交流学习。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卢沟桥。
在沉默即将达到致死量时,白麒冷静地开口:「师祖?」
「嗯。」
「关在此处的凶兽呢?」
「不、不知道。」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又无辜:「如果我说,我是被他绑架来的,你们信吗?」
白麒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有的是人说。外派弟子七嘴八舌,眼神乱飞,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让掌门的脸由白转红,由红变紫,最后,爆发出一声喝问:
「大胆!你竟敢私自帮助凶兽潜逃!」
有一说一,如果我真的帮凶兽潜逃了,那我现在应该在湖外,而不是在湖底。
可惜,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的掌门根本不想听我的解释,大手一挥,将我狠狠掼摔在地,断了七八根肋骨。
我趴在地上,疼得直抽抽。下一秒,一道紫光直击向我的丹田:掌门竟然打算毁我的修为!
我原地打滚,堪堪避开了这一击。惊呼声四起,我以为大家在为我出色的核心力量而惊叹,一抬头,却看见白麒一剑贯穿了掌门的心脏。
我:!!!
正道的榜样黑化了,为什么?那他会不会连我一起宰了?!
我惊恐得想满地乱爬,可惜,断掉的肋骨实在太疼,爬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麒走过来,半跪在我面前:「师祖。」
别,我现在灵力全封,真打起架来,你是我师祖。
早在白麒暴起杀人时,跟着来参观的弟子们一哄而散,有一个格外胖的,御剑时还踉跄了一下,险些一头砸在掌门的尸体上,和张着嘴巴、死不瞑目的掌门来个冰吻。
想到这里,我又端详了一眼掌门的遗容,恰好看见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从他的舌头下钻出来,倏忽就不见了。
「那是傀儡虫,」白麒注意到我的视线,低声解释道,「是魔族的手笔。」
我可太知道了。原著里,魔族就是用这一招,将正魔大战玩成了狼人杀,差点团灭「村民」。所以,我并不是诧异傀儡虫的存在,而是诧异傀儡虫为什么会这么早存在?这明明是第一本书大结局的内容。
「门派里,有多少人染上了这种东西?」
「不知道,」白麒摇头,「我只能确定掌门有问题,本来想徐徐图之,通过他去找其他奸细的,结果……」
结果掌门要杀我灭口。我就说掌门今天来禁地的时机怎么这么巧?我前脚被关,他后脚带人来,恐怕早就打着把奸细的锅扣给我的主意。
等一下,我来这里纯粹是一时兴起,掌门是怎么做到提前布局的?
我脑中一团乱麻,身体不自觉避开了白麒的手。
白麒不解,喊我:「师尊?」
「别演了,」我咬牙切齿,喝破了眼前人的身份,「风沉。」
风沉是第二部小说男主的名字。
白麒,啊不是,风沉低头笑了起来,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原本的容貌:「我是哪里露了马脚?」
「少废话,」凶兽与魔族联手,这是原著中没有出现过的剧情,我必须赶紧确认任务对象的安危,「你把白麒怎么样了?」
「你这么关心那个小白脸啊,」风沉摸了摸下巴,笑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如何?」
可以。
反正风沉也是我的任务对象。
更何况,风沉长得赏心悦目,倾国倾城。
我向前倾身,在即将亲到风沉的前一秒,被他猛地推开。他捂着胸口,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你!」
「怎么了?」
风沉的眼眶发红,语气深沉:「你不愿意让我给你解开禁制,却愿意为一个小白脸亲我?!」
啊,原来刚刚风沉是想帮我解开禁制啊,早知道就不躲了!
我满心懊悔,风沉却把我的沉默当作默认,小脚一跺,小手一甩,身子一扭,冲出去了。
我:茫然.jpg。
我以为风沉会一去不回,却没想到,不过三分钟,他便杀了回来,凶恶地抬起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啃了一口。
啃完后,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他先忍不住,问我:「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
「我刚刚非礼了你,」风沉咬牙切齿,着重强调了「非礼」二字,「你不该说点什么吗?」
懂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 XP,作为舔狗的我,不光要尊重祝福,还应该尽力配合。
我强忍着断骨之痛,抬手将肩膀上的衣服撕破了些,然后双手环抱自己,双目含泪,香肩半露,表情凄惶,像电视剧中被糟蹋的黄花闺女那样摇头晃脑:「我好脏我好脏。」
我演得如此卖力,风沉却看得眉头紧蹙,最后忍无可忍,双手死死按住我的肩膀:「够了!」
我被疼得一激灵,依然不忘剧本,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你……你不嫌我脏?」
风沉双眼一闭,深吸一口气:「不嫌。」
「真的吗?」我决定将小白莲的人设贯穿到底,眼泪汪汪,「那你为什么不睁眼看我?」
风沉刚要睁开眼睛,我便一巴掌盖在他的眼睛上,继续飙戏:「别看我!我脏!」
风沉:「……」
我担心自己戏太过,弄巧成拙,然而,下一秒,风沉微微仰头,嘴唇印在我的掌心,温温软软:「你不脏。」
「我会同你成亲。」
啥玩意儿?!
我和风沉不过见了两面,怎么就到了以身相许的地步了?
还是说,凶兽特别传统,亲了人就得负责,不然就会五雷轰顶,灰飞烟灭?
我满头雾水,然而,这并不耽误我做任务,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系统系统,风沉向我求婚了!」我一秒都不耽搁地向系统报喜,问道,「我的任务进度是不是推了四分之一了?」
「没有。」系统冷冰冰的。
「怎么可能?」我不肯相信,「我都将人舔到手了!」
「不,你没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从系统的机械音中听出了一丝嘲讽。
「你以为他求婚是为因为爱你吗?
「不,只是因为成亲有喜饼吃而已。
「你在他心中,甚至比不过一个喜饼。」
传统中,新娘备嫁,都要躲在闺阁里,给自己绣嫁衣。我就不一样了,我被关在厨房里,没日没夜地做喜饼。
脸盆大的喜饼,我做了几百个,最后实在做不动了,赶紧问前来尝菜的风沉:「这次成亲,究竟要招待多少宾客?」
「宾客?」风沉脸颊被喜饼塞得鼓囊囊的,含糊道,「没有宾客啊。」
「那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喜饼?」这个量够我们全门派的人吃半个月了。
「多吗?」风沉丝毫不在意,「这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系统说得没有错,风尘娶我,就是为了吃喜饼。
大约是我的脸色过于难看,风沉终于意识到不对,改口道:「挺多的。那什么,你想邀请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只要他们不吃我的喜饼,随便你请。」
有了风沉这句话,我总算可以自由出入清霄派。
被魔族的傀儡虫入侵的清霄派就像一局大型狼人杀,我不能确定谁是狼,谁是平民,只能凭借原著的信息,去找铁定的「猎人」白麒,然而,却被扣上了一脑袋的「圣母光环」。
「师祖,您真是太善良了。」
「啊?」71 号 NPC,你在说什么,为什么好端端地给我发好人卡。
「那几个外门弟子都传开了,」71 号 NPC 眼角含泪,语气沉重,「白麒那个叛徒先是设局将您困在禁制中,再引掌门过去查看,趁机杀害了掌门!」
我不是,他没有。
我试图解释,然而,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说辞,反而都过来劝我,不要再为那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欺师灭祖的叛徒遮掩。
我: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白麒现在在哪儿?」千万别说在天牢,不然我还要去劫狱。
「逃了。」
我松了一口气,随口邀请他们参加我的婚宴,却得知了另一个惊掉我下巴的消息:「恭祝师祖与安然师弟终成眷属,同修大道!」
「安然……师弟?」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对方比我还骇然:「难道新郎不是安然师弟?」
不等我回答,他便自言自语,王八念经:「那安然师弟真是太可怜了,他为了满足师祖的审美,穿了那么久的女装不说,还用塑颜丹重整了容颜……」
一直以来,缠绕在我心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比如小白花女主为什么那么能吃,比如风沉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与我那么熟稔,还知道成亲要吃喜饼的人族习俗。
原来我和风沉早就见过,只不过那时候的他是个女装大佬。
「别说了,」我麻木地打断了弟子的碎碎念,「我就是要同安然成亲。」
不等弟子再说出什么道喜的话,我转身杀回洞府,质问风沉当初为何要骗我。
「因为我饿了,」那时,风沉刚从千百年的沉睡中苏醒,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幻化成人类修士的样子,打算去找点吃的,「而你提的汤又特别香。」
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叫安然,或许一开始便都是错的。我的那些灵雎汤,终究是错付了。
我错了,宇宙的尽头,应该是甄嬛传。我不能与这个以食为天的凶兽计较,只能挥一挥手,去后山散心了。
然而,我只在后山转了小半圈,便被一阵罡风掀倒在地,还未来得及反击,便看到白麒剑挑寒光,直直地刺向了我的心口。
在剑刺中我的前一秒,天边一道惊雷落下,将白麒劈了个外焦里嫩。
雷雨天千万不要在野外举金属,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一条加入修真界的安全条例须知里。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第二道雷紧跟着落下,比第一道雷更粗、更大。原来,白麒不是缺乏安全常识而遭雷劈,而是他要渡劫了。
渡劫成功,白麒就是修真界第一个百年突破金丹期的修真天才;渡劫不成功,就身死道消。
「系统系统,」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白麒一定能成功的吧?」
「不一定。」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男主角啊。」
「他只是男主角之一,」系统冷冰冰地提醒我,「别忘了,世界线已经收束了。」
物以稀为贵,男主角多了不值钱。但是架不住他是我完成任务的指标,所以我必须要时刻盯着他,一刻也不能放松。
一道雷,两道雷,三道雷等九道惊雷落完后,白麒基本看不出人形,连站都站不起来。我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带他去洞府休养。
天边,原本消散的雷云重新聚集,而且更黑更厚,暗紫色的电光在其间游走,透露出不祥的气息。我暗道不好,来不及带白麒走,第十道雷劫便轰然落下,不留丝毫生机。
我一边以开山巨斧艰难抵挡,一边在脑海中跟系统疯狂对线。
「系统,为什么会多出一道雷?」
「因为白麒是男主角。」
「可是他明显扛不住啊。」
「那是因为他只是男主角之一。」
你 XX。我骂了一句脏话,追问系统解决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指标被劈得灰飞烟灭。然而,系统告诉了我另一件事。
「世界线收束后,世界运转需要大量的能量。」
「现在的能量值不足以维持世界运转,因此剧情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男主死了,他所拥有的大量能量就能回到世界中,维持世界运转。」
「所以,你们就打算随机抽一个男主赠送死亡大礼包?」我气得声音都在抖,「那我呢?我的任务呢?」
「任务失败后,你穿梭万千世界所积累的能量点够你在这个世界生活三百年。」
开山巨斧已经出现裂缝,我心知自己撑不了太久,语速飞快:「白麒的命,我保了。」
「白麒值多少能量,你们可以从我的存款里面抽。」
「对不起,」系统一板一眼道,「这不符合规定。」
「抽十倍。」
「好的呢。」有钱能使鬼推磨,系统头次在对话中加上了表示友好的语气词,「这样一来,你剩余的能量点只够你在这个世界待七天。」
「七天之后,如果你没有完成任务,你会死得很透彻。」
七天。
我咬了咬牙:「抽!」
第十道雷劫终于消散,我力竭而落,摔到了白麒的怀里。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喊道:「师祖。」
能量点没有白抽,白麒显然解开了对我的误会。我赶紧趁热打铁:「我刚刚救了你,对不对?」
「嗯。」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时间紧迫,我只能挟恩图报,霸王硬上弓,「三天之后,我们成婚。」
这边向白麒逼婚成功后,我将白麒藏在了我的洞府之中,然后修书给摩赦,要他带着兰邺,三天后来喝我的喜酒。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当风沉穿着大红礼服来接我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我帮白麒换新郎礼服的画面。
「我以为,今天的新郎是我。」
「胡言乱语。」白麒毫不留情地斥责了风沉,「要和阿越成婚的人是我。」
「呵,我亲过阿越,你呢?」
「阿越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我几个月,你呢?」
「阿越给我做过汤!」
「阿越给我挡过雷!」
……
两个不善言辞的家伙菜鸡互啄了几个回合,终于想起我这个新娘子的存在,问道:「你今天要嫁给谁?」
我大手一挥:「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你们两人都是我的翅膀!」
面对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凶兽的接受能力明显更高:「只要他不吃我的喜饼,那我勉强愿意接受他。」
「谁要你接受了?」白麒皱眉,「我相信阿越的为人,她这样安排,一定有她的用意。」
我都已经掏出巨斧准备「劝架」了,两人却贴心地握手言和,令我感动不已,牵起他们的手,奔向了门派礼堂,然后被满场的宾客骂了个狗血淋头。
八个长老晕了五个,还有三个人,一个骂白麒「叛徒」,一个骂风沉「绿乌龟」,一个骂我「荡妇」,其语速之快,词汇量之丰富,令我恍惚以为自己入的不是门派礼堂,而是被大妈占据的广场。
「够了!」摩赦用一张桌子打断了长老的精神输出,「男欢女爱的事,你情我愿,轮得到你们插嘴?」
说得好,不愧是民风开化的魔族。
我默默给摩赦点了个赞,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扯下柱子上挂的红绸,缠到自己身上,骄傲地宣布:「既然新郎这么多,那我也要与小越越成亲。」
我:这其中的逻辑在哪儿?
文盲兰邺显然不觉得逻辑有问题,跟着往头上盖了块红桌布,喊道:「还有我!」
我:你高兴就好.jpg。
好在,这与我的计划并不违背。所以,我在经历短暂的震惊后,立刻同意了。
在众人面前,我们五个人围成一个圆圈,同拜天地,看起来不像是拜堂,更像是拜把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种。
拜堂之后,问题来了,拜堂可以五个人一起,那,洞房呢?
装扮喜庆的新房中,我坐在床上,和四位新郎面面相觑:「你们,谁先来?」
「一起吧,」白麒看了旁边的三个男人,「这样似乎比较公平。」
除了摩赦发出了一些意义不明的语气词外,没有人反对。于是,我举起了手里的杯子,豪气万丈地将交杯酒变成了干杯酒:「干了。」
「干了。」
五杯酒下肚,酒壶基本见底。对此,风沉极其不满,声称既然其他人不要脸地分了他的酒,那么他们就该自觉地做自己的下酒菜。
话音刚落,同样对拿人做下酒菜有着丰富经验的摩赦便和他咬成一团。而兰邺和白麒则站在一边,进行一场危险的男人对话。
兰邺:「你就是娘亲喜欢的白麒?」
白麒:「娘亲?」
兰邺:「我喊她娘亲,她喊我夫君,我们各论各的,有问题吗?」
白麒:「按照你的说法,你得叫我爹。」
兰邺:「胡说八道,我爹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
眼观打架、耳听吵架的我:救命.jpg。
无奈之下,我将他们带到了掌门私藏的酒库,试图用酒精堵住他们的嘴。掌门对酒极有品位,收藏的都是百年难遇的佳酿,很快,风沉和摩赦都沉醉不知归处,我也喝得头脑发晕,歪在白麒怀里,惊恐不已:「好热,我不会变成热狗了吧?」
「什么狗?」白麒不明所以,「这里没有狗。」
相比之下,兰邺就可爱多了,懂得如何彩衣娱亲:他把手指立在头上,对着我「汪汪」叫了两声:「娘亲,看,小狗。」
我被他汪得心花怒放,在他的唇上狠狠舔了一口,自我介绍:「修勾你好,我是舔狗。」
我本想舔完就跑,不防兰邺忽然张开嘴唇,含住了我的舌尖。如何,他极轻、极温柔地从我的舌尖舔到舌根,直到将我的整条舌头吮吸得微微发麻,才低声笑道:「娘亲,这才是舔狗。」
我:你了不起,你清高,你一个男主跑来抢我舔狗的戏份!
话还没骂出口,耳边便传来「咚」的一声,白麒重重地敲了兰邺一个「板栗」,冷着脸训他:「没大没小。」
不等兰邺回嘴,他又提溜着兰邺的后颈,刺溜一声,将他扔给了摩赦,其动作的行云流水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不愧是我拿所有积蓄保下的男主,帅。
我看着白麒傻笑,他也看着我,眼里写满我读不懂的情绪,问:「阿越,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我想结束做舔狗的使命。
我想完成任务。
我想回家。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卑劣地拆散了男主们原有的姻缘,让他们和我一个舔狗绑定,变成众人眼中的笑柄。
「对不起,白麒,」我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不该抢你过来,你有你的爱人,你们本应该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泪眼蒙眬中,我看到白麒俯身过来,一下一下地啄吻我脸上的泪水,一开始力道极轻,慢慢地,力气越来越大,到唇舌相接时,他几乎想吞下我的灵魂:「你说错了。
「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过去,现在,和未来。」
喝酒误事。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开车又喝酒的下场就是,我,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和谁开的车了。
我只知道自己醒来时,人躺在摩赦怀里,风沉的手搭在我的腰上,兰邺的头挨着我的腿。白麒睡得离我最远,但是我的里衣在他怀里。
更重要的是,我的下体某个位置隐隐作痛,很像是过度摩擦导致的。所以,我昨晚到底开了几辆车?
没等我思索出个所以然来,识海中便收到了长老的传音,命我立刻前往清心堂听训。
我麻溜去了。
清心堂里,八个长老轮番上阵,给我上思想品德课,只听得我头疼欲裂,昏昏欲睡,直到听到他们的最后一句话,猛地清醒过来:「杀了白麒。」
「什么?」
长老们一改往日温和儒雅的派头,阴毒得像个反派:「那孽徒刺杀掌门在先,叛逃我派在后,正派修士,人人得而诛之,你为何不肯杀?」
「你若是杀了他,我们便不追究你与他成亲一事;不然的话,你今日恐怕就走不出去了。」
与这句话一起的,是暴涨的灵压,一下子将我压得直不起腰。我懒得反抗,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问话:「你们知道安然的身份吗?」
魔族以为风沉是白麒的弟子,对白麒最为熟悉,于是想当然地控制他去假扮白麒,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同样被傀儡丝控制的掌门,意图挑起门派内斗。
然而,风沉是上古凶兽,傀儡丝对他没有用。
我之所以邀请全门派来参加我的婚礼,为的就是凭借他凶兽的嗅觉,帮我指认了所有吞下傀儡丝的修士。
「大长老,二长老,五长老,六长老,七长老,」我看着他们,痛心疾首,「你们也是修真派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怎么晚节不保,被傀儡丝缠上了呢?」
「什么傀儡丝?」没被点到名的三位长老大惊失色,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人,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拍飞。
大长老捏手成爪,直取我的命门,喝道:「留不得你了!」
「哐」的一声,开山巨斧挡下了这一击,我冷笑一声:「你们知道我为何非要先成亲,再同你们撕破脸吗?「因为我与他们结下了最高等的婚誓,共享灵力,共享生死。」
人族,魔族,鬼修,凶兽,共享了四份男主光环的我,不再是唯唯诺诺的舔狗,而是续航超级持久的无敌战狼。
「天凉了,就让这修真界换一换天吧。」
等白麒他们赶来时,我已经以一己之力,完结了第一本原著,一斧头劈开了这一届魔尊的狗头——这一任魔尊不死,摩赦就不能上位,更何况,他当年对摩赦他娘始乱终弃,早就该被剁唧唧!
「阿越,」白麒试图上前阻止我,却被我周身围绕的雷电所阻,「够了。」
「不够。」我看着风沉,问他,「你一直留在清霄派,不是因为想留下,而是因为不得不留下,对吗?」
「你身上的禁制没有完全解开。」
原著里,风沉的禁制是女主用半妖的心头血冲开的,眼下,女主被蝴蝶了,我只能兼职女主剧本,用心头血替他彻底破掉禁制,还他自由。
「这与你没有关系。」风沉看着我满身满脸的血,眉头紧锁,「你快回来。」
「娘亲!」兰邺声音发颤,「你到底要做什么?」
「兰邺,你背负了鬼修一族的希望,今日,我便替你完成心愿。」开山巨斧里存了那日击杀白麒的第十道雷劫,我用浑身灵力引动,一举劈开了钟灵山的封印。
虽然有男主们的灵力帮衬,然而,今日之事到底是超出了我一个舔狗的能力范围,于是,在封印破裂的刹那,我的丹田一道碎裂,整个人如同风筝一般,自高空坠落。而我在落地前一秒,动用了最后一点系统能量点,主动断开了婚誓。
舔狗的最高境界,要为对方献出所有,包括生命。
我在赌,赌他们对我的感情,赌他们会受到足够的触动,不然的话,哪怕只有一个人无动于衷,我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下,看到了白麒他们满脸的血泪。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系统的通报声:「舔狗值达标,恭喜毕业。」
我回到了现实生活。
现实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仿佛我不曾被「舔狗系统」绑定过,而我尝试着在网上搜索那几本小说,结果啥也没搜到。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我是否开了车,开了哪辆车,以及开了几辆车。
我安慰自己把那些经历当作一场梦,然而,下一秒,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世界线即将收束,请前宿主做好准备。」
我一脸懵逼:「系统,为什么世界线又要收束?」以及,您还活着呐。
「你还敢问?」系统生生将机械音念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当初非要用能量点换白麒的命,结果,能量中数据不知为何,没有清理干净,被白麒察觉了世界真相。」
「白麒将信息分享给其他男主,最后,四人齐心协力,踏碎虚空,逼得我们不得不换服务器,开放新地图。」
信息量有点大。原来,我以为的现实,只是另一个游戏地图?我一直生活在楚门的世界中?
我还来不及质疑自己生存的意义,忽然被一个人拥入怀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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