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当上皇后的当晚,我做了一个梦”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我诧异,他居然没有摔碎杯子或者泼一杯茶水到我脸上。

再不济也罚我点什么,这样不留痕迹,叫人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我起身追了两步,到房门口时却迟迟迈不出去,虞子溪走的很慢,瘦的愈来愈多,从背后看能看见他脖颈处突起的脊椎骨。

我慢慢蹲下,觉得他好可怜。

7

谢南疏有些能耐在身上。

在南朝的地界还能托人给我送东西。

上次扔在他脸上的玉佩被摔破了一个角,被红绸子装着送到了我的手里。

那侍女来去的迅速,叫我没看清她的脸,再找却是找不到她了。

谢南疏的人来找我,贵妃也来找我。

大概是刚失龙子的缘故,脸色苍白憔悴。

「皇后娘娘在这里过的倒开心。」

我思忖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实在摸不清这女人的主意,连这句话是嘲讽还是哭诉都分不清。

于是浅浅的「嗯」了一声。

「陛下已经有一阵子没来臣妾宫里了,想必也没来皇后娘娘宫里吧。」

是哭诉。

我放下心来,尝试着安慰一下,「或者是陛下最近政务繁忙?」

她皱着眉,大概觉得我脑子有病,「太医院最近送到御书房的药就没停过。」

「你想说什么?」心猛的揪了起来。

「皇后娘娘有空不妨去看看陛下,」她叹了口气,「当局者迷乱,旁观者却看的清清楚楚。」

「你……」我是想问她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的,总觉得虞子溪伙同她有事瞒着我,话到嘴边缠缠绕绕变成了一句,「你身体好些了没?还疼不疼?」

明明是关心的话,贵妃听见脸色却更白,搭在椅子上的手指尖血色慢慢褪去。

「多谢娘娘关心,不疼。」

可我听说那天从贵妃房里端出了几大盆血水。

她偏过头去不再说话,一点一点喝完被杯子里的水,自顾自的起身走了。

远没有来的时候有气势,几步路都走的踉跄。

出门前她停在门框处,转头,脸是背光的,看不清表情,「皇后,要变天了,多加小心。」

我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瞧着贵妃走出宫门,身上的浅色衣服折射出好看的光,她慢慢变成一个光点,没在红墙黄瓦里。

「春桃,去御书房。」

刘公公守在门口,见到我时脸上堆了笑,仿佛一层猪油凝固在脸上,这笑意模糊着,十分不真切。

「劳烦公公通报一声,」春桃晃晃手里的食盒,「皇后娘娘给陛下送了点心来。」

他神色有一瞬的僵硬,又立马隐在层层堆叠的笑脸中,「皇后娘娘稍等片刻,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我从没想过虞子溪会拦我,所以当刘公公出门后我自然的领着春桃往里走,直到他将我拦下,「皇后娘娘请留步!陛下政务繁忙,不便见娘娘。」

我愣在原地,攥紧手心的帕子,认真解释道,「本宫只是过来给陛下送个点心,不会耽误他很多时间的,放下就走。」

刘公公腰躬的更低,看来政务繁忙是他为虞子溪添的说辞,如此只是为了我能有个台阶下。

可我偏不。

于是宽了语气说,「既然陛下现在忙,那我就站在这里等一等,左右有忙完的时候,公公放心,本宫不会碍事的。」

他面上的纠结肉眼可见,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等到太阳落山,也没看见虞子溪半个人影。

为了躲我他也够能藏的。

我小心活动已经僵硬的小腿,春桃过来劝我,「娘娘,不如先回宫歇歇脚,改日陛下政务不忙了再来?」

刘公公也过来附和,「娘娘等了一个下午,再等下恐怕身体吃不消,这点心不如让奴才转交给陛下。」

这点苦不算什么的,在北朝我常被苏如华叫去,什么也不干,就在门外站上一天。

但现在这么多人在这里,我实在不好意思叫他们继续陪着我。

「那劳烦刘公公了,本宫下次再来。」

那时我还不知道,下次,就是永远。

8

一场秋雨一场寒。

我对这场雨是有预感的,比如说在下雨前的那个晚上膝盖疼的睡不着。

所以在春桃腰间绕着一柄软剑,扔给我一套宫女衣服时能保持清醒。

「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总不可能无缘无故闯进来。

「娘娘,南朝变天了,丞相反了!」

系腰间衣带的手一顿,「那陛下呢,虞子溪呢?」

我茫然的看向她,一句话的功夫眼里就是一泡泪水。

「陛下他……」春桃支支吾吾,眼神不敢和我对视,「陛下那边有专门的暗卫带他走。」

骗鬼吧。

古往今来没有哪个逼宫的人能任由前朝皇帝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现在要带我去哪?」低头,眼泪砸在衣袖上,又迅速消失在细密的走线中。

这衣服料子和我往常穿的没什么区别,想必是早就想好了。

「陛下都为娘娘安排好了,穿过密道,外面有接应的人手,会把娘娘送到江南去,那边的显贵世家会为娘娘办身份证明。」

她见我垂着头穿好最后一件外衣,安慰道:「娘娘不是没看过竹子?陛下知道所以才给娘娘安排了这里,介时您在住所等上几日,陛下就找您会和了。」

我最后整理了下衣摆,「走吧,别让外面的人等急了。」

刚出殿门还好,越向外走越混乱。

躺倒在地上的宫人,有的蜷缩在地上,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肠子塞回进肚子里,有的腿没了半截,却还是支着身子伸手抓向走过的人。

春桃更用力的抓紧我。

其实我是不怕的,好歹我也是在北朝宫帐那样的吃人的地方活着走出来的,见过惨死的宫人也不算少数,那时我心中只有恶心。

但现在我觉得心痛。

那些面孔我都见过的,有的是负修整花园树木的人,见着我时还会剪一支最好的花给我;有的是御膳房的打杂,春桃和我说过,御膳房总是给我宫里送多于其他人份量的小点心,他们觉得我太瘦了;有的是在我宫里当差的,前几日我还赏了奉禄给她,小姑娘的眼睛比宝石还要漂亮。

遇到的这么多人里我没想到有贵妃。

她头发散乱,身上的裙子也沾了灰尘和血迹,跌坐在草地上。

看见我时张了嘴,却没喊出声,含泪喊了句春桃姑娘。

她颤着手,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平安锁来,递到我手里,「苏如舜,我求求你帮帮我,如果你能活下去的话帮我把它给赵仪,说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我求求你……求求你!」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拒绝一位母亲。

我把东西收到怀里,蹲下身子,平视她的眼睛,「如果我能见到他我一定把东西交给他,如果我只是活下去但是见不到他我会托人交给他,如果东西没交到他手上就是我死了。」

她看着我,眼泪唰的流下来,连连点头,却只能吐出单个的字句,「谢……谢你,苏如舜,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春桃又在扯我的手,我一咬牙,起身跟她走。

走了十几步,我忍不住回头看她,贵妃痴痴的望着我的方向,眼中是柔和和安详。

那是一个母亲和爱人的目光。

那密道在一个荒废的冷宫,平日里鲜少有人去,我们要在景仁宫前的那条路左转。

右转是御书房的方向。

到岔路口时我挣开春桃的手,从怀里掏出平安锁和谢南疏给我的玉佩,全部塞到她手里。

「你先听我说!」我先发制人,呵住她,「我得去找虞子溪,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这个玉佩你拿着,遇到叛军说不定能报你一命,我猜测左相的逼宫和北朝离不开关系。」

「娘娘!陛下会来找您的,您先和我走!」

我笑了笑,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种时候我还能笑的出来,「傻姑娘,我是北朝的二公主,这些腌臢事我见的多了,虞子溪跑不掉了,我自己留着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就算逃出去也会找个好天气投湖或者上吊。」

脸上一片湿润,奇怪,明明说的是好事情,明明眼睛里干干净净。

一抬头才知道是下雨了。

「春桃,你就当成全我这一回,你知道的我不敢走夜路,让我去找虞子溪做个伴吧。」

不知道春桃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总之我挣开她的束缚,跑向御书房时她没追过来。

说真的,我这辈子都没这么自由和快乐过。

在雨中,在灰白又掺了点红点天空下,在夜里,我在奔跑,朝我的爱人。

真浪漫不是吗。

一路上我没碰见一个官兵,大概是距离够近而且我跑的够快的原因。

进门时我很担心里面是一片对峙的场面,正庄重而严肃的沉默着,我满脸雨水的冲进去,破坏这份和谐。

好在并没有。

连虞子溪在不在御书房都是我猜的。

猜对了。

他盖了张薄被,在桌前点了支烛,半边脸隐在黑暗里。

才九月份屋子里就点了地龙,熏得人暖洋洋,又有一种不易被察觉到的晕眩感。

空气中药材的苦涩混杂着檀香香气,并不难闻。

这样的情况他还能坐的端端正正,慢慢的翻看手里的书,好似之前在我宫里那样。

若说有什么不同,就是虞子溪的头发白了,脸还是那张脸,这样的搭配也不难看。

他好半天才看过来,然后略略勾唇说,「阿舜,你怎么总是把自己弄的这么让我心疼?」

我慢慢走过去,替他剪了烛芯,然后站在蹲下身子看他的脸。

「你怎么看到我来一点都不惊讶?」

「若是你留在这里,我也会回来找你的。」他把身上毯子掀开,向后挪了凳子,拍拍自己的腿,「别蹲着,坐过来。」

我再也顾不上什么礼数,扑进他怀里,喉头哽咽在翻涌,「你生病了怎么不和我说?贵妃的孩子不是你的怎么不和我说?我去给你送东西怎么不见我?」

他轻拍着我的背,「又不是什么大病,说了还要叫你担心;贵妃是她爹硬塞进来的,本就是我们二人较量的一步棋,本来以为我能解决的,所以才没告诉你;不见你是因为现在的我不好看,我想让你记住我好看的样子。」

「怎么突然计较起来这个?」

「在你面前我一向计较。」虞子溪声音闷闷的,像是透过被水浸湿的被子传过来的。

「没关系虞子溪,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外面有厮杀声和喊叫声。

我不管那些,我的世界只有桌案这一方天地。

「虞子溪,我种的果树结果了,小小一颗,但是不好吃。」

「春桃给秋千织了个坐垫,说是冬天用,很可爱。」

「其实在我被禁足的时候,你每次来看我我都知道,下次你可以进门的,没人拦你。」

「虞子溪……」他抚摸着我脊背的手早就滑下去了,「你怎么都不等等我啊?」

我松开抱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来,这是我陪嫁的嫁妆。

是我从苏如华那偷偷拿出来的母亲的东西。

本想着这东西七老八十才能用得上,没想到这么快。

也好,下辈子早点遇见,那个时候我不是北朝万人嫌的公主,你不是南朝被捡回来的皇帝。

我们过普通人的一生,相爱,吵架,和好,长长久久。

在抵达南朝时我曾得了一日的假期,不知道做什么,便悄悄溜出去看戏。

戏台上的人唱,「受余恨,免娇嗔,且自新,该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我觉得真有道理,这才是在一段感情里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

可我忘了还有一个词叫兰因絮果。

不吞絮果,怎悟兰因。

有虞子溪在,不后悔。

番外——谢南疏

我很早就认识虞子溪了。

苏如舜也是,不过她忘记了而已。

南北两朝征战不休,十年前北朝略略压了南朝一头。

不仅获得了南朝的割地赔款,更是逼得南朝皇帝将自己的孩子送来做质子。

那孩子被养在皇后的膝下,据说是皇宫里最受宠的孩子,将他送来可见南朝的诚意。

不得不说这招真是妙,虞子溪来了半年南朝从来没来过一个人看望过他,更别说从中讨要些什么别的好处。

他本就是南朝演给我们看的。

一个皇帝酒醉、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产物。

从此虞子溪在北朝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北朝的秘药在他身上试了个遍,想来活到二十五岁都算是长生天开眼。

吃不饱穿不暖,还是人人欺辱的对象。

宫帐里只有一个蠢笨的,每天去给虞子溪送饭上药,便是苏如舜。

说起苏如舜,真是宫帐中一顶一的怪人。

她和苏如华算起来都是我的表妹。

只不过姐妹俩的母亲不是同一人。

我们谢家曾有一对名动北朝的姐妹花,双生花不稀奇,奇在双生花一摸一样。

前王妃的母亲在苏如华三岁那年就去世了,而苏如舜的母亲本来许了人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王因思妻心切,活活拆散了小姑母的好姻缘,将她掠回了宫帐。

一定是恨的。

所以她才会如此讨厌身上有王和自己血脉的苏如舜。

小姑娘一个每天独来独往,看着就招人心疼。

可宫帐里没有人会接近她,王妃讨厌苏如舜,大概觉得这是自己死去爱情的活生生的墓碑。

可又忍不住爱她,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所以将这种爱如数转移到和苏如舜有七分像的苏如华身上。

我和其他的王子共同进宫帐读书识字,偶尔会看见苏如舜趴在窗边垫着脚看王妃为苏如华梳头,洁白柔软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发,编织出一个又一个精美的发型。

她眼睛里的羡慕快要流淌出来,却没有半分的嫉妒和恨,好像不知道这份爱原本是属于她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有多么的讨厌她。

因为没有人教过她爱是什么,自然也不晓得恨从哪来。

虞子溪被送进来时她是高兴的,她觉得自己找到了朋友。

一个没人要的、不受宫帐里其他人待见的、形单影只的小孩。

我觉得实在有趣,两个怪物居然想抱在一起取暖。

越是这样我越忍不住观察他们两个。

起初虞子溪不喜欢,甚至于很讨厌苏如舜。

一个傻兮兮,顶着乱糟糟头发还整日里朝他笑。

但当他意识到自己被南朝彻底抛弃,只剩下一个小姑娘对他展示善意时,就会忍不住的开始依赖他。

虞子溪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总是无意识的看向门口,哪怕我和其他王子去找茬时也是,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一样。

到后面演变成他特地站在门口等苏如舜,还要装作自己只是路过的样子。

脸上受伤的伤口特地放在那里不处理,等着苏如舜过来为他擦拭伤口。

我觉得虞子溪真不要脸,心中又隐隐有些羡慕,甚至于说妒忌。

还没有人为我擦试过伤口,也没有人为我上药时问疼不疼,然后轻轻呵气。

北朝尚武,这样柔弱的男子是会惹父亲不喜的。

父亲子嗣众多,一旦遭他厌恶,便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当路过虞子溪居住的宫帐时我总是会刻意回避。

看不见就当作没发生。

我十二岁那年,宫帐中发生了件大事。

王妃自尽了。

在北朝,自尽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这是对长生天的大不敬,惹了长生天是要大旱三年的。

王紧急封锁了消息,若不是我和王妃有血缘关系,也不会知晓。

王妃下葬时礼节十分简陋,连吊唁都只有王妃的母族几人和苏如华。

我没看到苏如舜。

问过苏如华后才知道,虞子溪带着她跑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和母亲最后呆在一起的人是她,若是我,断断不会让母亲受这种屈辱。」苏如华恨恨道。

我默默低头,没说话。

过了三天苏如舜才被找回来。

准确的说不是被找回来的,而是被送回来的。

毕竟在北朝,没有人喜欢这个怯懦的二公主。

虞子溪脸上都是血痕,却把怀里的小姑娘照顾的很好。

她安然的睡着,好像拥有世界上所有的幸福。

我朝他挥手,示意他把人交给我。

虞子溪不撒手,直到我对着长生天发誓会保护好苏如舜他才放宽心,咧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嘴角只是轻微向上勾起,唇上就多了一道血痕。

「我会带走她的,」他看着我,极为认真,「等她醒了劳烦你告诉她,我会来娶她。」

我笑着点头答应,内心的妒忌和愤怒却如海浪一般涌起。

凭什么,凭什么会有人一直爱你?

你又凭什么以为苏如舜会一直等着你?

苏如舜病了三天,也昏迷了三天。

脸烧的滚烫,我一度以为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所以一直向长生天祷告,愿意将自己的二十年阳寿送给苏如舜。

苏如华来找我,说她可以为苏如舜请最好的医官,用最好的药,但我要陪她演一场戏。

「我会保住苏如舜的命,说不上让她锦衣玉食,但起码护住她的安危,日后还会送你做上北宰相的位置,而你只需要和我饰演一对爱人,确保父王不会将我作为政治联姻的工具许配给一个陌生人。」

「成交。」

知道苏如舜烧坏了脑子忘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她忘记了王妃,一口咬定自己和苏如华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母亲是为了生她难产而死的。

究竟是有多渴望母亲的爱,宁愿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也不愿意回忆起那段被母亲厌弃的日子。

她也忘了虞子溪,只是记得自己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他对她很好,所以她喜欢他。

倘若有一天我下了地狱,必然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谎。

我告诉苏如舜,她最喜欢的人是我,我们曾经相依为命,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是我和你一起度过的,我们拥抱,我们相爱,我们是彼此世界里唯一的光。

她信了,所以每每见了我眼睛里流动的爱意都刺的我眼睛疼。

我自知这爱是我偷来的,又忍不住沉溺在这爱河里。

我有罪,又甘之如饴。

却没想到她居然能为我豁出命去,茫茫大雪天,把我拖回宫帐。

我没忍住,毁了和虞子溪的约定,将传家的玉佩送给了苏如舜,告诉她我会娶她。

我会娶她的,一定会的。

虞子溪拖着那样一副破败身子,就算回了南朝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只要苏如舜不记得他,我又有何惧?

可是我错了。

相爱的人总会再相爱。

时隔多年南北朝再次开战,北朝大旱三年,本就贫瘠的土地连牧草都长不出来。

宫帐中的人传是因为王妃当年自杀的缘故,怒气无处消散,就落在苏如舜身上。

但我并不知情,我为了保住她的命,尽忠职守的扮演苏如华的爱人。

现在又贪心的想要求取一份功名,拿来娶苏如舜。

没有什么比战功来的更快,两军对阵,敌方一箭射下我的帽子。

挂起的帷帐中露出一张苍白的裹在狐裘里的脸。

他摆手,南朝弓箭手架起弓箭直指我面门。

「谢南疏,这么多年,也该把人还回来了。」

苏如舜上路的那天,我坐在城墙上喝了一夜的酒。

怨不着别人,我总告诉自己还有明天。

可明天之后并不会有明天。

南朝的左相信件递到我这里,合作成功,边境五座城池,南朝岁贡五年,珍宝女人应有尽有。

我不想要别的女人,只想要苏如舜。

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划算的买卖。

况且北朝的秘药让虞子溪注定活不过二十五。

我接了使臣的活,满心欢喜的去告诉苏如舜我要去接她回家了。

但她似乎不喜欢北朝,也不认为这里是她的家。

我气的发抖,我为她做了这么多,十年的布局,若是没有我她连命都捡不回来,怎么敢说那样的话。

还把玉佩还给了我。

我联系左相,加速计划的执行。

苏如舜不愧是王妃的亲生女儿,连离开都是决绝的。

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舍得留给我。

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给我看。

我向长生天许愿,送她二十年的阳寿,她也确实只存在了这二十年。

亦或许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是我贪心,强留了她二十年。

长生天,若你还能听见我的祈愿。

我希望苏如舜下辈子做个普通人。

不会遇见我,而我做她生命中的过客。

只需看她一眼。

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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