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他的蛇尾缠上了我”为开头,写一篇故事

这是什么变态的选择?

我心里的火蹿了起来,拿着刀就往九千的身上捅。

但他毕竟是蛇,反应要比我快太多,微微侧身躲过。

他一掌打落我手中的刀,捏住我的下巴,绿眸闪着幽暗的光:「还以为你胆子小,结果都敢往我身上捅刀子。」

我被禁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只能恨恨地放着狠话:「你个变态,搞这些动物收藏,还逼我杀无辜的动物,我不捅你捅谁?」

他低眸凝视着我,嘴角染上一丝笑意:「蛇吃兔子,蛇吃羊,有什么错吗?都说了这是你成为蛇必须要做的,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帮你吧。」

他捡起那把刀,由不得我的反抗,塞回我的手里。

「你捅那只羊一刀,就可以捅我一刀。」

听了这话,我惊恐地想收回手。拜托,我谁都不想捅。

他没待我收回手,便拽着我往羊的方向走去。

我拼命地挣扎,骂他吼他让他放开我,他就像没听见一样。

他硬生生地拖着我来到小羊的跟前,没理会小羊的求饶,握着我的手一刀扎进了小羊的肚子里。「扑哧」一声,肉被割裂的声音。

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小羊脆生生的惨叫声响起,鲜血飞溅洒了我一身,有几滴似乎落进了我的眼里,眼前是一团朦胧的红。

我呆了,双手不住地颤抖。

九千没给我缓过来的机会,握着我的手往他的腹部捅去。第二道血迹喷洒在我脸上,这次的血是凉的。

柜子里的蛇蟒在血腥味的刺激下,更加兴奋了,扭曲着身子撞击柜门。

我哆嗦着,刀子掉落。

我看着九千捡起掉落的刀,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血痕,露出满意的笑容。

腰腹上的那道伤似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痛感,没多久就自动愈合了。

他再次将我抱起,离开了这个地下牢笼。

他拿着毛巾给我擦脸,拭去了血痕。

我只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神空洞。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拿手背蹭着我的下颔。

冰冷的触感让我不禁颤了颤。

「别怕我。」他的手绕到我的后脑勺将我按进了他的怀里。

我没反抗,任由他抱着。

这个拥抱好凉。

「今天中午吃羊肉。」

他说着,将那一盘整羊端上了桌。

那只死不瞑目的小羔羊静静地躺在银质餐盘里,身下淌着鲜红的血液,眼神里的惊恐还没散去。

刺鼻的血腥味飘满了整间屋子。

我感到喉咙发紧,一阵反胃。

九千给我摆好刀叉,抚了抚我的头发,笑着说:「按人类的餐桌礼仪来,刀叉给你备好了。」

他又拿出两只高脚杯,杯里已经倒上了红色的液体。

「你可以把它当成红酒。」其中一杯被递到了我眼前。

我接过,低头闻了闻,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这是羊血。

我瞳孔放大,震惊地看着他。

他拍了拍我的背,似乎在安抚我。我却觉得像是有一条毒蛇在我的背上缓慢爬行着,脊背发麻。

他在我的对面坐下,割下来一大块羊肉,筋骨沾着毛发黏糊糊的一片。

他的眼神愈发疯狂。

我看着他用力将生肉切成小小的一块块,随后送进嘴里,优雅地咀嚼着。

我胃里一阵恶心。

他举杯与我隔空碰了碰杯,然后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到你了。」

他说着,用叉子送来一块碎肉放进了我的盘子里。

那块油腻的碎肉还带着皮发,散发着浓厚的腥臭味。

见我没动静,他的蛇尾卷起我的叉子,叉上烂肉递到了我嘴边。

那股腐烂味直往我鼻子里钻。

我胃里翻江倒海,狂吐不止。

我浑浑噩噩地过完了一天。

睡前,九千再次喂我喝下了糖果味的药片。

他说:「吃下,你就能安心睡着了。」

我陷入了窒息般的梦魇。

「八月姑娘,你醒醒,八月姑娘……」有人不断地晃动着我的身子。

我蹙了蹙眉,疲惫地睁开双眼。

眼前的景致格外的怪异。明明是已住了几天的卧室,本来很熟悉,但是又有了很多细微的变化。

比如,本来能将我的头全裹住的被子现在居然看起来缩小了好几倍,天花板好像也离我近了许多。我眨了眨眼,想看个清楚。

九千居然化了原形,顶着一个蛇头就来看我。

我吓得手上起了鸡皮疙……等等,我手呢?

我顾不上害怕,忙起身查看我的身体,看不见手,只有黑色的一长条。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我现在异常灵活,似乎连蛇尾也能控制了。

九千叼来一面镜子放在我面前。

我习惯性想用手去接,结果是尾巴摆动卷起了镜子。

我第一千次想死。

镜子里是一条黢黑的巨蟒。

我彻底变成了一条蛇。

我想尖叫,却只能发出「嘶嘶」声。我一张嘴,那条蛇芯子吐出,我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啪」地将镜子甩了出去。

镜片碎了一地。

九千变回人形,他走过去,蹲下来收拾起了碎片。

「你看你,这么激动,待会被碎片刮到怎么办。」他嘴角含笑,淡淡地说着。

我大脑一片空白,失去思考能力。

我该怎么办?

「嘶嘶」我朝九千滑去,想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九千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曾经觉得冰冷的触碰现在已经察觉不到温度的差异了。

「别急,等你适应了就好。」

「适应要多久?」我着急地绕上了他的手腕。

他抚摸着我的蛇身,轻声笑道:「放心,也就两天左右。」

我的身子竟格外喜欢这种触碰,在他的指尖下不住颤栗着,缠他缠得更紧。

「今天也不能停止训练。」

他带着我起身,低头说道。

闻言,我从他身上滑下,就想逃离。

他察觉到我的动静,一手抓住我的七寸。

我被制服着,张口就要咬他,却被他提前摁住了嘴。

好憋屈,咬也咬不着。

被半拖着来到地下室,我蜷缩在角落,不知道这次又要做什么。

他蹲在我面前,拍了拍我的头:「今天很危险。」

我「嘶嘶」地叫着,死死地盯着他。

这次不用开灯,我已经能清楚地看见黑暗里的东西。

他转头打开了地下室深处的一道暗门。

几分钟后,他拖出来了一个笼子。

笼子已经被咬得变了形,蹲坐在笼子里,阴沉着一张脸的……那是,豹子?

我浑身的血液凝固了。

那只布满了斑点的豹子低低地吼叫着,眼睛充血,似乎随时可以撕碎我。

黑暗中,它的眼睛圆瞪着,闪着光,诡异至极。

我缓缓地看向九千,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个疯子。

他没理会我,抬手解开了笼子的锁。

下一秒,那只接近发狂的豹子冲出,朝我猛奔而来。

我的身体快过我的脑子,顺着墙边迅速地游走。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极速闪躲,那只豹子不懈追逐。它太快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好几次它的爪子已经要落到我身上。

「刺啦」一声,我被抓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滴落在地上,啪嗒啪嗒地响。

痛感传来,我忍不住哼出声。

豹子在血的刺激下更加兴奋,一掌落下又是一道伤痕。

我痛苦地扭曲了身子。

它趁机咬上了我的尾巴,钻心的疼痛袭来。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我狠狠地咬住了牙。

用力将蛇尾抽出,我和它对峙着。

它的眼神不断地望向我的七寸,我明白下一次它的进攻就是要我的命。

不如我先动手。

我张大了嘴,朝它咬去。

它往旁边一闪,以为能躲过我的撕咬。

它太大意了。

我的蛇尾猛地缠住豹子的脖颈,用力锁紧。

豹子抬爪,锋利的爪子扒拉着我的尾巴,划出一道道血痕。

我忍着痛,不断收紧着尾巴的缠绕。

感受到它的剧烈挣扎,我没敢放松,拼了命地绞着它的脖子。

慢慢地,它泄了力,似乎快要窒息过去。

我不敢放松,依旧紧紧缠着,寻找着时机,迅速咬上豹子的头,将毒素刺入了它的体内。

豹子的挣扎越来越缓慢,渐渐地没有了呼吸。

我筋疲力尽,瘫倒在地。

九千摸着我的头,低身笑道:「很好,我们今天吃它。」

我闭上眼睛,无力地靠着他。

白色的蛇尾拖着我和那只豹子上楼,拉出长长的一道血痕。

九千现出了原形,白蛇张开巨口咬在豹头,往后拉扯,豹身从中间撕裂成两半。

喷洒出一地的暗红。

奇怪的是,昨天还让人作呕的腥味,今天却异样地吸引我。

我不自觉地向那摊肉体靠去。

我被自己的举动吓坏了,忙停下前行的动作。

九千看到我停下,眸色一深。

他将后半截豹身朝我甩来。

我想避开,可我的身体却不受控制般地弹跳起张口接住了,腥甜的血液顺着口腔流入喉咙。

好渴,好想喝……

像是我身体里有什么被唤醒了,我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将这半只豹拆卸入腹。

刚开始,我还是一点点地啃咬,在尝到鲜肉的滋味后,动作越来越激烈。

肉好嫩,好香。

我恨不得一口吞下。

我是这样想的,我也这么做了。

我张开口,慢慢地将半只豹含入嘴中。

我能感觉我的身子都被撑大了,但是,好满足……

「你也同样要茹毛饮血。」九千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顾不上他说什么,只一心进食。

餐后,我攀到假树上休憩。

我挺恨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十足的兽性。

可是我控制不住,好像我生来就是这样。

但是我本是人。

我应该躺在我自己的小床上喝奶茶追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

每天不是吃羊就是斗豹,一身的伤。

我还没躺多久,就被一阵窸窣声吵醒。

怎么每天都睡不好,不是自己惊醒就是被吵醒,迟早神经衰弱。

我半眯着眼,哦,现在都不需要睁眼就能看东西了,半眯眼只是习惯。

我半眯着眼,留心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怎么还有条小蛇在这树上?

我都审美疲劳了,每天看蛇。

我像是在拍动物世界。

好累。

「嘶嘶」我紧盯着那条弓着身子的小花蛇,发出警告。

「呀,小花怎么跑出来了。」九千斜倚在树下,佯装惊讶。

我睥睨他一眼,一看他就是装的。

他就是故意放这小蛇出来整我。

说实话,我现在是如了他的意,已经没有那么害怕蛇类了。

只是心里还是觉得膈应和恶心。

我有些怀疑这些所谓的「训练」是真的必需的,还是因为他想看。

但是我知道如果不顺着他的意做,他会想出更多的招来。

我只能去杀了那条花蛇。

颜色越鲜艳,毒性越强。

我看了看这条五彩斑斓的蛇,回头问道:「它不会有毒吧?」

九千眼睛弯了弯:「有毒就有毒吧,谁能毒得过我们?」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它们体内有的毒素我们都有,说简单点,我们是万毒之王。」他冲我挑了挑眉。

「所以我能毒死它,是吗?」我吐了吐芯子。

九千的绿眸闪了闪,不置可否。

很明显,这条花蛇怕我。我比它大了太多倍,还比它毒。它又何必来招惹我?

我朝它弓着身子,想将它吓走。

它审着时,度着势,有了退后的倾向。

一阵陌生诡异的笛声悠悠传来,我一怔。

九千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支笛子在吹。

冷不丁,我的身子被咬了一口。

我吃痛,回头一看,那条本来要后退的花蛇,眼里猩红,发了疯似的在我身上啃咬着。

难道是受笛声的控制?我惊了一惊。

见我没反抗,那条蛇全身缠了上来,环住我挤压着。

可是它真的太小了,这些对我毫无影响。

我很轻易地绕到了它的七寸处,只要咬下,它就会成为一条烂草绳。

笛声激烈起来,那条花蛇在音乐的引导下愈发疯狂。

它察觉到我的意图,迅速收回身子接而绕到了我的脖颈处缠绕着。

丑陋的蛇脸在我眼前放大,感官的刺激让我更加恶心。

我不想和它过多纠缠,我的蛇尾绕上它的七寸,将它拉远。

随即一点点收紧,不留一丝间隙。

我感受着它的生命慢慢地在我的掌控下流逝,居然有些享受这个过程。

它拼命地挣扎,也收紧了对我的缠绕,但是用处不大。

我再一用力,它的脑袋被压缩到了极致,猛地炸开了。

蛇肉混着血浆淋下,剩下的半截身子软软地悬挂在树枝上。

解决了这条蛇,我向九千游去。

我顺着他的身体爬上他的手臂,张口将那支笛子咬断。

「你脾气倒是大。」他宠溺般地抚摸着我。

我的蛇尾缠着他的脚踝,看着那裸露的白色肌肤,心里涌起冲动,恨不得将它扭断。

但是我还没法和他抗衡,只能忍着心中的怒火。

「这笛子你还有很多支吧。」我冷着眼瞥他。

这笛子只是简单的木质材料,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不错,你想要?你想要我可以送你。」不知道他从哪里又掏出来一支。

「我要你教我如何吹能控制蛇。」我从他身上滑下,蛇尾卷起那支木笛。

他点了点头,眸子闪过一丝兴奋。

我接着去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睡了。

可能最近太累了,很嗜睡。

接下来的一天都没有任何干扰,我在梦里浮浮沉沉,总是会梦到父母,但逐渐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反复陷入同一个梦境,父母向我招手,接着转身离去,我想阻拦,但根本迈不动步伐。我想喊,可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急得冒汗,然后醒来。

每一次父母都走得比上一次远。

我很不安,不明白这个梦意味着什么。

又一次惊醒后,我浑身发热,奇痒难耐。

我痛苦地呻吟着,将九千招惹了过来。

他看到我时,很是惊喜,三两步走来,将我抱到了床上。

「八月姑娘,你要蜕皮了。」他说。

蜕皮?

我晕死,这辈子算是过得够精彩了。

九千递来一个粗糙的木桩「蹭它,将皮蹭落,从嘴开始。」

我难受的缠住木桩,按着九千的指示,用嘴不断地刮蹭着树皮。

嘴唇火辣辣地疼,可是这疼像解药一样缓解着全身的酸痒。

慢慢地,我感觉有什么从我的身体上剥落,我能呼吸上新鲜的空气了。

一点点地,那层皮褪下,我急切地蹭着树皮,剜下无数片黑色蛇鳞。

骨肉分离般的疼,新生皮肤肿胀着,贪婪的生长。

我能感觉我的身体又大了一倍。

一股勾魂的浓郁玫瑰香气从我体内弥漫开来,沁满了整间屋子。

九千不知为何,脸色一变,眸色染上一层欲色

我还在痛苦的扭着身子,不住的低哼着。

他的指尖轻轻滑过我的身体,一阵快意的颤栗传遍全身,我不由自主的向他靠去。

他垂眸看着我,眼底晦暗不明,哑着嗓子「这次放过你。」

我一心褪着皮,和那股奇痒斗争着,没注意他的变化。

九千走出来卧室,关上了房门,留我独自挣扎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疼到麻木,那层蛇皮终于落下。

我卸了力,沉沉睡去。

蜕皮之后,我可以自如地在人体和蛇身之间转换了。

接下来的几天,九千如约教我吹笛子。

我冷眼看着那群蝰蟒在笛声中癫狂地剧烈舞动,它们冲撞着玻璃,「砰砰」地响。

九千从背后环住我,将我圈在他的怀里,手把手地教我。

「专心点,别分神。」他紧靠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带着凉意的呼吸落在我的颈间。

我想拉远和他之间的距离,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侧了侧脸。

「别躲。」他冷声道,一只手掐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掰回。

我心中不满,接连吹错好几个音。

那群蛇蟒安静下来,眼里的猩红退却,各自寻了个姿势盘旋着。

九千默了默,收好木笛,转身要走。

这时,我余光看见一只漠然伏着的狸花猫。

每次我进来这个房间时,都能看见它。它总是淡淡地看着我,眼里没有恐惧,也没有狂热,只是静静地蹲坐着。

说实话,我认为我现在很需要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我拽了拽九千的衣袖,扯出一个乖乖的笑,放软语气哀求道:「九千,可不可以把那只小猫放出来送给我。」

大概是我的主动示好愉悦了他,九千的唇角勾出一抹笑,他拿出钥匙给我。

我来到放着小猫咪的隔间,黑暗中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很亮。

它看着我解开柜门,没有欣喜,只是懵懂地看着我,好像什么也不懂。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让我的心都融化了。

它没有反抗,就那样呆呆的。

我提起它的后颈将它带了出来,它乖乖地任我抓着。

九千看着我对小猫爱不释手,忍不住嘲讽道:「就这么喜欢?」

我没理会他语气的不善,兴奋地问道:「它有名字吗?」

「没有。」他靠在门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抱着猫上楼梯,一边不住地撸着它:「那我就叫你小狸吧,既然你是一只狸花猫,怎么样,你喜欢吗?」

九千在我身后将门关上,深邃的绿眸微挑:「这么可爱的名字?你知道它咬死了我好几条蛇吗?虽然都是些小蛇。」

闻言,我瞅了瞅怀里的小猫,它圆圆的眼睛看着我,眼神很是干净。

我回头狠狠地瞪了九千一眼:「你怎么可以让可爱的小猫咪做这么暴力的事情!」

九千无奈地摇摇头:「怎么你第一眼见它就是可爱,见我就是可怕。」

我想了想也是。

但没办法,你那身鳞片和毛团比起来就是要可怖太多,别怪我双标。

在九千的家里待了一个星期,我的状态基本稳定了。

他告诉我,我们要收拾收拾准备去妖界。

我想起当时追我的那头鹰人,打了个寒战,问道:「我们一定要去吗?我现在恢复了人身,我不可以直接回家吗?」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眼底泛起一层冷色。

「回家?你没有家了,妖界才是你的家。」

听了这话,我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凭什么?你算什么来决定我去哪?」

他半眯着眼,阴翳地盯着我:「凭什么?」,他的蛇尾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了我的腰,死死地缠着我。

我有些喘不上气,抬高了音量:「你放开我!我说得有错吗?我父母养了我那么多年,还有朋友在等我,人间才是我的家!」

「你就没想过,你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而你是兽人的原因?」

我愣了愣,确实没想过这一点。

他看着我缓缓地说:「我们调查过,事实上,你是被收养的。」

我没料到这个答案,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觉得我会信吗?胡说八道。」

「你觉得我在乱说吗?」他几乎残忍地收紧了尾巴。

我一时语塞。他说的其实不无道理,如果我的父母是普通人,我又为什么会变成蛇。

他语气冷得像淬了冰:「你觉得一对人类夫妇能接受自己收养的孩子是一个兽人吗?就算是可以接受,按你们人类常说的话,他们爱你。但老人家年过半百,你要拿自己的身份去吓他们吗?」

想起父母脸上的皱纹,我底气不足地反击道:「我可以藏起来,我只要不露出尾巴就行。」

他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怜悯:「你刚化蛇,一年要蜕上两三次皮,在蜕皮期间,一条巨型的蛇要躲在哪里才不会被发现?」

我没说话。

他见我不再反对,蛇尾收回,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而且你是没法在人类世界长期居住的,吃过了生肉的滋味是没法再吃熟肉了。更何况还有鹰想吃了你,你不害怕?」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

我慢慢地开口,反驳道:「一、对于你说我是收养的这件事,没有证据,我不会相信。我会自己去问清楚。二、能不能隐瞒好,我总要试试,而不是逃避。三、在妖界这些鹰人更多吧。说到底,人类社会于我而言更安全。」

我的蛇尾甩出,紧锁着他的胸腔:「不管你说什么,这个家我总是要回的,你拦不住我。」

他幽深的绿眸盯了我半晌,手抚摸着我的蛇尾,缓缓皱起眉宇。

我发力收缩着蛇尾,和他对峙着。

片刻后,他面上掠出一抹玩味之色。

「行啊,那我就放你走。」

我狐疑地蹙起眉,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你走吧,我不拦你。」他挑了挑眉。

「没有任何条件?」我信不过他。

「没有。」

我不再犹豫,顾不上揣测他在想什么花招,松开对他的禁锢,转身抱起小狸就往门外走。

九千停在原地,立着身子望着我的背影。

我能感受到那两道毫无温度的视线一直跟在我身边。

推开大门,我走出了这个生活了一个星期的地方。

我回头看了看,九千说的没错,还真是在山洞里。

想到刚认识的那天,他还说要带我看看这个山洞,我还说要和他做朋友。

仅仅一个星期,天翻地覆。

我笑了笑,也是,我真傻,怎么会想要去和一条蛇做朋友。

我还没走两步,看着眼前这一片密林,发现我不识路,压根走不出去。

我早该想到,九千那么轻易地放我走肯定是料定我走不远。

失算了,应该找他借辆车。

我掏出手机,想要导航。

该死的,一个星期忘记给它充电,现在已经关机了。

我抱着小狸沉默了,呆立在原地。

小狸在我怀里蹭了蹭,似乎想要下地。

我将它放下。

它「喵」了一声,向前走去,时不时回头看我。

这是—让我跟它走?

它认路,意外的惊喜。

我跟上它的步伐,它满意地甩了甩尾巴,胡须微颤。

只是这片林子也太大了,以人腿的走法怕是走一天也走不出去。

「小狸,跑起来」我对小猫说。

我变出蛇尾,向前疾行。小狸闻言,也撒开腿奔了出去。

这下是真快,以人类达不到的速度,风刮在耳边扑哧地响,像要飞起来了一样。

周围的景色都出现重影了,我意外地享受这种速度。

「扑咚」一下,我失足滚下了山坡。

糟糕,太得意忘形了。

小狸在山坡上探出半个脑袋看着我,冲我喵喵叫着。

这个山坡有点高,类似于一个小悬崖。

我现出蛇形,顺着崖壁爬了上去。

不得不说,今天第二次感受到蛇的优越性。

回到坡上,我化为人形,抱起了小狸。

「咱俩慢点,我可不想再摔第二次了。」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度假山庄似的大别墅,别墅前是一大片薰衣草地。

「太好了,有人,咱们去借借充电宝。」我喜出望外,快速朝那个方向走去。

小狸却低吼起来,毛发竖起。

「怎么了?」我感到奇怪,低下头看着它。

它如临大敌般弓起背,咬着我的袖子似乎想让我停下。

不大对劲。

我想停下,但晚了一步。我的脚踝碰到了一条挂满了铃铛的红丝线,触响一片叮当声。

薰衣草地的尽头缓缓走来一个银发老婆婆。

小狸扯着我的袖子,呜咽着想让我赶紧离开。

可我不知为何,一步也迈不动,似乎被钉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我感到脊背发凉。

「是来住店的客人吗?」老婆婆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拄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

我看着她脸上慈祥的笑容,心里竟是一阵发怵。

「不是,我只是走错了路。」我堆起笑,强作镇定。

她点点头,依旧是那副笑容,「请跟我来吧。」

我忙开口道:「不是,不好意思,我只是走错了路,没打算住店。」

她慢慢撩起布满皱纹的眼皮看我,眼神阴沉,和脸上的笑容格格不入。

「铃响后必须入店,这是规矩。」

我还想推辞,一阵阴风吹来,身后的树林沙沙作响。顷刻间,天昏地暗,黄沙遍地。

后面的景色变幻着,树林瞬间夷为平地。

我冷汗直流。

「跟我来吧。」老婆婆转过身,一条蓬松的棕色尾巴高高扬起。

她是狐狸?

我敛起眼底的震惊,抱紧了小狸,只能顺从地跟在她身后。

薰衣草淡淡的香味袭来,暗色里,铺天的紫色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走近这个别墅,前坪停着许多豪车,整座房子金碧辉煌。

这住一晚的开销,我怕是付不起吧……

我吞了吞口水。

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异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似乎是加强版的薰衣草香,但有种夺人心魄的感觉。

我稳了稳心神。

大厅里三三两两坐着几桌人,不对,坐着几桌兽人。

我只随便瞟了几眼,就看见狮子、老虎,甚至还有鳄鱼。

全是猛兽生禽。

这是什么荒诞的世界。

「欢迎来到无忧酒店。」老婆婆将我带至前台,递给我一张表。

无忧酒店?

这是妖界的酒店吗?

我接过那张表,是入住登记表。

很简单,只有两处要填,一栏名字,一栏付款方式,甚至不需要出示身份证。

我想了想,填了个假名。至于付款方式……

我舔了舔唇,问道:「这个付款方式有哪些?」

老婆婆抬眸瞥着我,眼珠上下一转:「你怀里那只小猫就行。」

我感觉到小狸身子一僵。

我连忙拒绝:「这不行,还有没有别的方式?」

「别的方式?」她似乎有些惊讶。

「第一次来住店?」她眼神里带上了一丝玩味。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答。

「看来是第一次住店,你是什么?」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

「蛇。」我答道。

她兴奋起来,皱纹也跟着一抖一抖。

我知道这很不对劲,赶紧想着法子脱身:「你看,我也没法付费,我就不住了,下次再来。」

闻言,她脸色一沉,冷喝道:「那不行,坏了规矩可是要出事的。」

我有些恼火,转身就要走,这是什么破规矩,不就是强买强卖。

小狸轻轻地喵了几声,似乎是想让我冷静下来。

「这样吧,我先带你去房间,待会我们会派人去和你商量付费方式。」她见我要走,急急地拦住我。

大厅里那些兽人全看了过来,盯着这一出好戏。大门不知何时紧紧锁上,门口站着几名彪形大汉守着。

我叹了口气,知道硬来是走不了的,我算是进了贼窝了。

狐狸老婆婆翘着尾巴,带我七拐八拐进了一间很偏僻的房间。

房间铺着厚厚的地毯,红色的丝绸窗帘垂下,遮掩着窗外的景色。

明明是很正常的房间,却隐隐地透着死气,那些看不见的暗处好像藏着无数双眼睛盯着我。

我后背发麻。

我是蛇,我的感觉不会错。

「这是你今晚的房间,餐厅在二楼,后院有泳池。不过最好不要离开房间,我们晚些会派人来找你。」

老婆婆留下这句话,便关门出去了。

我将小狸放下,放出蛇尾,检查着这个房间的角角落落。

掀起地毯,没有东西,拉开窗帘,窗外是那片花田。

什么也没找着,可我清晰地感觉到有视线落在我身上。

诡异的感觉席卷而来。

这个酒店真的很不对劲。

明明有什么在注视我,我却找不着。

我不敢留在房间里,打算到处去溜溜,看看有没有离开的办法。

走廊很长,灯忽闪忽闪的,像是刻意做出来的昏暗氛围。

这里的房间布局很奇怪,总是两扇门紧挨在一起,好像每两个房间成对存在。

走廊的拐角处有一道楼梯。

小狸谨慎地上前嗅了嗅,我们上了二楼。

二楼很开阔,并列摆着很多长条方桌,桌上铺着白色桌布,垂到地上。

桌布上盛着一道道餐盘。

我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我们走近一看,盘子里全是被粗绳捆绑起来—拿毛巾堵着嘴的动物。

每道菜下面有着名字,写着它们的所属种群。

一排排望过去,有叫不出名字的野鸟,有被折断了腿的马,甚至还有被除去了双角的鹿……

全是自然界的弱者。

它们瞪圆了眼睛,满是惊恐。

小狸兴奋地围着一只肥肥的旅鼠打转,爪子试探性地拍打着旅鼠的头。

旅鼠的瞳孔持续放大,浑身发颤。

我抱起小狸:「我们先不要吃这里的东西,这里不对劲。」

我想起那只狐狸老婆婆还提到过游泳池,便带着小狸去寻找。

泳池就在酒店的后院,是露天的。

池水不像在人类社会那样是清澈的,反而像沼泽湿地一般是浑浊的。

我躲在拐角处,张望着。

粗略一眼,竟然看见一只黄褐色的犀牛闭着眼睛在晒着日光浴,它的身旁一只浑圆的河马张着嘴,塞满了鱼,咀嚼着。

整个泳池里乌烟瘴气,泥水中潜伏着巨型动物们,苍蝇乱飞,嗡嗡作响。

我正打算离开,远远地看见狐狸老婆婆走来。

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时,忽然一只手从身后伸来,将我拽进了两道墙壁之间隔出的隐蔽处。

我张口就要叫,却发现眼前的人是九千。

他捂住我的嘴,神色凝重,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唇前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我会心地安静了下来。

老婆婆走过我们的藏身之处,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

一个保安朝她走来,汇报着:「那条蛇离开房间了。」

老婆婆闻言,尾巴重重敲击地面,呵斥道:「估计在酒店闲逛着,赶紧去找!客人已经上门来看戏了。」

两人逐渐走远。

我大气不敢喘,有些慌张地小声问:「她指的是我吗?」

九千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你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普通的酒店。」

我紧张地僵直了身子:「那这里是干什么的?」

他想了想,说道:「我带你亲自去看。」

他拉着我一路躲闪着,潜进了我房间的隔壁屋子。

这间房间咋一看和我的那间相差无几,同样的地毯,同样的窗帘,但是床前摆着一排扶手椅。扶手椅全都面对着窗户的方向摆放着。

「椅子为什么对着窗户?」我不禁问了出声。

小狸从我怀里跳下,用嘴拉开了窗帘。

窗帘后,居然是一扇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隔壁房间里面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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