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踹开⾝后那⼈,趁机掐住谢殷的脖⼦,「都退下,我这⼀剑刺得可是不轻,不趁早治,你们⼜该发国丧了。
」⼤梁的禁军和暗卫都⾯⾯相觑,谢殷脸⾊惨⽩,声⾳很轻,「退下。
」我⼀⼿掐着谢殷,⼀⼿托着他清瘦不已的⾝⼦朝宫外⾛。
这⼈⼏不可闻地问了我⼀个愚蠢的问题,「姐姐是不是⼼⾥⼀点都没有我。
」他算计我,还要计较我喜不喜欢他,未免可笑,「不曾。
」这⼆字⼀落,这⼈似乎就完全脱⼒,我顺⼿将他丢下,朝我的孩⼉们喊了⼀声,「⾛!」便⻜掠离开。
后头的禁卫和暗卫似乎还要追,却⼜被制住。
连夜离开朝弦,路上草草包扎了伤⼝,⻢不停蹄,才算是到了⼤⻬,我⾝体⼏乎快要⽀撑不住了。
我吩咐⼦墨清点⼈数就倒进了寝殿中,不准任何⼈打扰。
⽆论如何,失去意志,便只能⼀个⼈硬挨,谁都不能信,因为已经信错⼀次了。
⼗四、等我悠悠转醒,发现郁流就躺在⼀旁,思绪千回百转,跪了下来,「⾂罪该万死。
」郁流挑眉⼀笑,颇有些讽刺,「是挺罪该万死的。
」他抬了抬⼿,「⾏了⾏了,起来,躺床上去,就你这德性,是男是⼥有区别吗?
」我没说话,⼜爬上床去,就说郁流知道也不会怪我,情分还是要从⼩培养。
不过我还没感叹完⾃⼰和郁流感情好,这⼈就⼀脸幸灾乐祸地笑我,「朕是真没想到,你能栽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谢殷,⼼⾥还是忍不住泛疼,「⼤梁现在怎么样了?
」郁流站了起来,「福⼤命⼤,活下来了。
」仅仅⼋字,我却不得不承认,⼼落到了实处,我不想他死。
郁流⾛了,吩咐我好好养伤,我没什么情绪地应了⼀声,躺在床上,却是毫⽆睡意,后背还阵阵发疼。
迷迷糊糊睡着,⼜被魇着了,满头⼤汗地醒来,扶着脸忍不住⾃嘲地笑了笑,怎么,谢殷你要缠着我⼀辈⼦不成?
这般想着,伸⼿拿过挂在床头的⼔⾸,想着将腰侧那只鸠⻦割去,偏偏不知道是怕痛还是什么,我将⼔⾸丢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可算是把伤养好了,⼚卫锦⾐卫缺的⼈也训好补上了,我⼜成了那个⾏⾊匆匆,犹如⻤魅的⼤奸佞、⼤宦官了。
就是不太开⼼。
这种⼼情和以前不⼀样,以前的不开⼼是被杂碎们烦着了,现在的不开⼼是⼼⾥空空的,闷得很。
郁流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竟然赏给我⼀个少年,眉眼⻛情抑或是⾝姿像了谢殷七⼋分。
我眯了眯眼睛,「等会⼉送你出宫。
」少年被教得极好,好像是按着谢殷的模⼦刻出来的,弯着眼睛,「九千岁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看⻅他这副姿态,忍不住在案⼏上敲了敲,「满意,但是不⾏。
」再像,都不是。
⼩孩被送⾛了,我可是念着他像那个混蛋给了不少⾦⾖⼦呢。
⼗五、猎猎寒⻛将窗⼾吹开,我放下⼿中朱笔就要去关窗,却发现窗外站了⼀⼈,⽩⾐沾雪,眉眼带笑。
他还没说话,我就猛地关上窗⼾,背过⾝去,等着胸腔中剧烈跳动的⼼脏平复下来,才抬步⾛出去。
这⼈还⽴在窗前,微微垂着头,被浓重的⿊夜笼罩,明明穿了⼀⾝⽩⾐,周⾝的⽓质却好似从地狱中爬出的恶⻤。
我挑了挑眉,半笑不笑地问他,「来寻死的?
」谢殷腾地抬起头,眸⼦有些亮,「姐姐……」虽只有单单两个字,但正好掐着我的软肋,叫我提不起劲⼉扑杀过去。
千⾥奔袭,雪夜佳⼈。
好像什么故事都可以听⼀听。
原来我江晏还挺有耐⼼的。
外头实在太冷,我把⼈弄进屋⾥,顺⼿倒了⼀杯热茶推给他,「咱们可不是能坐下谈天的关系,有什么事值得陛下千⾥迢迢来此处寻死?
」谢殷拿起茶杯,垂下眸⼦,「发现姐姐好像爱我。
」被他⼀下⼦哽住,说不出⼀个「不」字。
既因为这是实话,⼜因为⾯前美⼈垂眸的⻛情看起来脆弱⾄极。
他说他利⽤我不假,但是现在他什么都放弃了,求我垂怜他。
「皇帝不做了?
」「不做了。
」「喜欢我?
」「喜欢。
」我静静地看着他,这么漂亮,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纤⻓的睫⽑微微敛下,虔诚⽽着迷地亲吻我腰侧的鸠⻦,声⾳清润⼜带着⼀些颤,「我以为姐姐会把它挖了的。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上来,我脊椎⻣⼀阵发⿇,「怕疼。
」谢殷听了脸⾊⼀⿊,掐了⼀下那只栩栩如⽣的鸠⻦,「姐姐骗我。
」我听了咯咯地笑,「对,是骗你。
」我顺势滑过他后背⻘鸾修⻓的脖颈,「你合该是我的,我也是你的,阿殷。
」【谢殷番外】谢殷从记事开始,就知道⾃⼰和哥哥谢容不⼀样,即使⾃⼰和哥哥⼏乎⻓得⼀模⼀样。
但哥哥可以穿⽉⽩的⻓袍、⽞⾊的锦⾐,⾃⼰却要穿着束⼿束脚的裙装。
他很不明⽩,为什么都是男孩,他要打扮成这样,他不喜欢。
他拿了哥哥的⾐服穿,被⺟后狠狠地打。
他浑⾝都疼,他总觉得⺟后想就这么打死他,因为⺟后嘴⾥念叨着,「你怎么不去死呢?
!你穿你哥哥的⾐袍,是要害死本宫和你哥哥吗?
」谢殷只会嗫嚅着说没有,可是皇后却并不在意他想些什么,偏要罚他,将他关进禁闭室,那⾥头漆⿊⼀⽚,他哭得嗓⼦都哑了,求着⺟后放他出去,⺟后却根本不理他,⺟后只会抱着哥哥哄。
为什么?
明明他和哥哥是⼀样的啊。
但是他根本没办法怨哥哥,每次⺟后罚他进禁闭室,都是哥哥偷偷给他送⽔送吃的,要是哥哥闲了,甚⾄还会在外头陪他,安慰⾃⼰⺟后也是爱他的。
怎么可能?
他⼜不傻,⺟后明明恨不得⾃⼰死。
但是有⼀天,⾃⼰突然被从禁闭室放出来,⺟后为他细⼼地洗脸,轻声地哄他吃东西,⽤那双漂亮的眼睛温柔地看着⾃⼰。
他以为⺟后终于也要爱他了,可是等⽗皇来抱着他哄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的⺟后只是拿他争宠罢了。
巨⼤的委屈淹没了谢殷,他真的很想搂着⽗皇的脖⼦哭,可是他忍住了。
他也明⽩了,想要好好活下去,只能好好地穿着裙装,奶着声⾳讨⽗皇开⼼。
整个⼤梁都说他是最尊贵的公主,最受宠的公主,谢殷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太可笑了,他明明是最不被当⼈看的皇⼦,连做个男孩,和哥哥他们⼀起去学堂读书都不可以。
哥哥学骑射,学君⼦六艺;他学烹饪,学琴棋书画。
就连写出⼀⼿瘦⾦,都被⺟后把⼿抽肿,要求他改成簪花⼩楷。
他不想学了,他可以不写字。
谢殷以为⾃⼰⼤概⼀辈⼦都会那么憋屈地过下去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后到底有多么狠⼼。
谢容当上了太⼦,谢殷就成了皇后不得不除去的隐患。
等谢殷醒来的时候,发现⾃⼰⾯前站着⼀个浓妆艳抹的妇⼈,那⼝⽓分明就是花楼⽼鸨。
他第⼀次这么恨,⽓出了眼泪,那妇⼈要剥去他⾐服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从前再难挨,他也没想过死,如今,他倒是不想活了,这世上,谁期待他活着?
但若是他能活着,⼀定要所有⽋他的⼈,都⼀笔笔换回来。
偏偏还没来得及绝望,他⼜被买⼊宫中,以为等到夜⾥,这⼤⻬帝王发现他是男⼉时应该就是他的死期了,谁晓得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外头看了⼀夜的书,临⾛前那颇含深意的眼神,⼏乎让谢殷以为,这郁流看破了⾃⼰,但是什么都没有发⽣。
要说这⽆趣⾄极的⽣活从什么时候发⽣变化的,那⾃然是御花园中撞到江晏开始。
那⼈看⾃⼰的眼神,明明像⼀头狼,却⼜克制不已,让他有了⼏许好奇,不过还没等他思考出什么的时候,⾃⼰已经被赐给了他,做了他的「夫⼈」。
也是那⼀瞬间,他看到了希望。
谢殷从来都是有野⼼的,为什么他要做谢容的影⼦呢?
他⼀点也不⽐谢容差,谢容会的他也会,谢容不会的他还是会。
江晏权倾朝野,如果这个⼈帮⾃⼰的话,那⼀定有机会回到⼤梁,杀⼈,拿回⾃⼰应得的⼀切。
洞房花烛夜,这⼈温柔守礼,让他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却还是被尽数压下,不能⼼软,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偏偏也露馅得这么快,但江晏⼜忍下了。
对他还是很好,甚⾄让他第⼀次堂堂正正地穿了男⼦的⾐袍。
江晏脾⽓有些阴晴不定,偶尔会威胁他,但没实现过。
七⼣节,这⼈在他⾝上留下⻘鸾,⼜对他极尽勾引,挑起了他那么多年都不曾兴起的欲望。
他⼜在⽆⼈巷陌温声与⽼⼈家交流,为⾃⼰做糖⼈,好像并没有传闻那么坏,甚⾄⽐想象中要更加好。
直到这⼈为了护住他,只⾝出去⾯对杀⼿的时候,谢殷真真切切地听⻅了⾃⼰的⼼跳声。
偏偏还是没忍住出去为那个⼈挡剑,但是为什么说江晏叫谢殷⼼动呢,因为他⼜会反⾝再次护住⾃⼰。
只是谢殷拥有的实在太少,他还是克制了⾃⼰的喜欢,选择编织⼀个温柔的囚牢,把江晏骗进来,让江晏成为他杀回⼤梁的⼑。
机会来得这样快,江晏查出了他的⾝份,将密信狠狠地摔在他的脸上,等着他解释。
谢殷选择沉默,这⼀步棋⾛得险⽽疼,但是如果成功了,便能换来江晏的全部怜惜。
这⼈果然将他压进了西⼚的⼤牢。
可是他那⼀巴掌扇过来的时候,谢殷却觉得⼼⽐脸疼,偏偏这⼈⼜低下头来吻他,明明咬得很疼,谢殷还是觉得甜,甚⾄有了欲望。
等那⼈要找⼈来轮他的时候,谢殷猛地回神,死死盯着⾯前的⼈,他可是⼼狠⼿辣的九千岁啊。
⾃⼰是怎么敢动⼼的?
⼤概是从前吃的苦多了,上天选择怜惜谢殷,锦⾐卫来得这样及时,江晏收了⼿。
谢殷知道,他赌成功了,但是⼀点也不开⼼,⾮常不开⼼,胸腔⾥爬满了密密⿇⿇的情绪,有不⽢有怨恨,还要⼀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涩。
江晏像他期待的那样对他好,但是想让江晏放下戒⼼,必须还要铤⽽⾛险⼀次,谢殷趁着江晏⼊睡,伸⼿掐住了他的脖⼦。
让江晏以为他恨他,⼜爱他,想杀他,⼜动不了⼿。
谢殷看着江晏渐渐红起来的脸,突然发现⾃⼰原来真的下不了⼿。
不是的,只是设计⽽已,怎么真的可能下不了⼿?
但是最⼤的意外或者收获,⼤概就是,江晏是⼥⼦。
竟然是⼥⼦。
谢殷震惊⾄极,却被漫出的喜悦尽数覆盖,不得不承认,发现江晏是⼥⼦,他开⼼得要命,骗不了任何⼈,更骗不了⾃⼰。
⼀夜沉沦,放纵到他以为那⼀刻就是⼀⽣。
也以为江晏这只⻘鸾就跟她留在⾃⼰⾝上的⻘鸾⼀样,要和⾃⼰永不分离。
谢殷开始犹豫,但江晏偏偏把机会给他送上⻔,这个⼈要带他去参加郁流⽣⾠,多好的机会引起江晏的怜惜,怎么能放弃?
谢殷故意挑衅那些⼥⼈,也果然被江晏维护,也果然这⼈提出了送他回去的提议。
应该开⼼的,但⼜不是很开⼼。
谢殷看⻅了书房中的画,画的是⾃⼰,江晏好像真的很喜欢他,怎么办?
谢殷忍不住地想笑,⼜忍不住地开⼼,甚⾄升起就这么陪着她的念头,有⼀下没⼀下地吻她,江晏却说可以陪他⼀起去⼤梁。
那真是太好了,他会把她永远留在⼤梁的。
⼤梁,他要;江晏,他也要。
只是好像还没想出什么不让江晏不⾼兴的办法,先这样吧。
如果没有因为喜欢想要细细看那副画就好了,偏偏他看了,才知道⾃⼰有多可笑,⼜明⽩⾃⼰输给了谢容,输得⼀败涂地。
⺟后,⾝份,甚⾄是江晏。
⽆边的⿊暗吞没了谢殷,仿佛在嘲笑谢殷的可笑,想要破坏⼀切的恶念完全克制不住,可是他得忍着,他还要利⽤江晏,怎么能被她看出来,⼜怎么能被她知道,谢容就是她画中的⼈,就是她⼼⼼念念的⼈。
再怎么样,也得等到谢容什么也不是的时候让江晏知道,他要江晏陪⾃⼰⼀起痛。
⼀切都进⾏得那么顺利,谢殷换下了谢容,骗到了⽼皇帝⼿上的暗卫,铲除异⼰,杀了那个偏⼼⾄极、连死都不曾后悔的⼥⼈。
但是谢殷并不开⼼,他想起那个⼥⼈临死前的怨毒模样⼼⾥就充斥着绝望,他控制不住地去找了江晏,这⼈果真和他想的⼀样⼼狠,却偏偏把他翻腾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不想失去她,先得到她。
云霄⾬霁之后,谢殷是空前的满⾜,像江晏给他刻上标记⼀样,他在江晏⾝上留下了鸠⻦。
这是他⽆限的爱意,明明知道江晏浑⾝是毒,他还是想冒死留住。
谢殷不想将谢容丢在江晏⾝边,⼜不愿杀了这个哥哥显得⾃⼰卑劣⽆⽐,就这么将他囚在府中,但是谢容好像并没有什么意⻅,⽇⽇挂着温和的笑意,谢殷⼼中却更为烦躁。
他讨厌谢容这样。
因为江晏会喜欢。
谢殷想给⾃⼰和江晏之间⼀个机会,应该说是⾃⼰⼼存侥幸,想证明⾃⼰不是替⾝,江晏⼼中有他。
可惜,他还是不够幸运。
不⽢、嫉妒和绝望疯狂地淹没了谢殷,他恶狠狠地撕咬着江晏的唇,想得到些什么,偏偏得到的却是挖⼼⾄极的⾔语。
谢殷⽓得想杀了江晏,⼜想如⾃⼰所说活刮谢容三千⼑,但他什么也没⼲,只会仓皇逃跑。
等再⼀次克制不住去找江晏的时候,谢殷才知道,这个⼈有多么⼼狠,⾃⼰⻅⼀次死⼀次,⼼⼨⼨碎裂。
谢容真有这么好吗?
他谢殷到底差在哪⼉了呢?
明明是⼀样的不是吗?
为什么所有⼈都要选谢容呢?
连江晏都要选他。
江晏带着锦⾐卫杀进来的时候,谢殷其实已经不太想抵抗了,⼜不⽢⼼,他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江晏被刺伤,谢殷却觉得被刺的是⾃⼰,疯了似的扑过去,却真的被刺了,他终于忍不住了,他太想知道,江晏是不是⼼⾥从头到尾只有谢容,不曾有他。
果然,江晏和那个⼥⼈⼀样。
看着江晏毫不留恋的背影,谢殷⼒竭倒下。
悠悠醒来,发现⾃⼰竟然还活着,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眼眶发酸。
机械地养伤,处理政务,⼼⾥空荡荡的,没有⼀丝情绪,滔天权势,不过如此。
谢殷以为⾃⼰就会这样过⼀辈⼦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地在⾃⼰和谢容⽣⾠那天,⾛进了谢容被囚禁的⼤殿。
这⼈正静静地坐在那⾥看书,瞧⻅他来了,勾唇⼀笑,「阿殷怎么来了?
」江晏也喜欢叫他阿殷。
呵。
也许是⽉⾊好,⼜也许是谢殷带来的酒太过⾹甜,藏在⼼底的万千情绪,他终归对着⾯前这张同他⼀模⼀样的脸尽数吐露出来。
谢容笑了笑,「江晏喜欢我?
怎么会,我去⼤⻬时,已经⻅过江晏了。
她都不曾认出我,我与她之间分明只是结伴之谊,⼤约时间太久,被江晏将记忆美化了吧。
」谢殷听到这句话整个⼈僵住,「可是,她把我当……」替⾝两个字他说不出⼝,这两个字就像是对他全部感情的嘲讽和鄙夷,将他的尊严全部踩在脚下,踩进尘埃。
谢容却⾃顾⾃地满上⼀杯酒,「阿殷喜欢江晏,如今可想找个替⾝?
」不会,不可能。
世上没有⼈能替江晏,哪怕套着江晏的⽪囊,他也不能接受。
像是顿悟了什么,谢殷沉寂多⽇的⼼开始扑通扑通地乱跳。
他⼀刻也不曾耽搁地找出了那个和⾃⼰最像的孩⼦,想⽅设法地送到了郁流⾯前,这⼈果然赏给了江晏。
如果江晏接受了,这孩⼦就该死。
如果江晏拒绝了,他就放下⼀切,去求她回头。
好在,江晏拒绝了。
好在,江晏回头了。
这江⼭还给谢容,谢殷只愿追着他的鸩⻦⽽去。
这情如饮鸩⽌渴,他⽢之如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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