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穿书后,我成了女主继母/后妈」为开头写一篇故事?

倒是牧澄很关心,最后还提议让我帮牧容辅导化学。

牧瑞白答应得还挺勉强的。

为了给牧容补课,我不得不开启备课模式,都晚上九点了我还在看高中的化学书。

平时这个时候我都是在追剧的唉。

便宜儿子欠我一个大人情。

高中化学对我而言是很简单,可是让我授课就有点困难了,我还从没这么正式地去辅导功课过嘞。

卧室的门被推开,我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牧瑞白。

也就只有他走路会跟鬼一样悄无声息的了,也不知道我那天怎么在机场听到他的脚步声的。

「这么上心啊。」牧瑞白刚从公司回来,他摘下领带,「灯光这么暗,对眼睛可不好。」

我微微抬头:「太亮了不舒服。」

牧瑞白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挂在一旁的椅子上,径直走到我身边,从我手中抽走了化学书:「太晚了,别看了,去床上躺会。」

我也确实不想看了,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随口道:「这可是你亲儿子的学业,你怎么比我还要不上心。」

正在帮我收拾乱糟糟桌子的牧瑞白手一顿,然后道:「学习是自己的事,阿澄的学习我也不怎么管。」

「那倒是,」我接过牧瑞白递给我的冷牛奶,「不过毕竟快要高考了,多少还是要关心下的。」

哪怕只是短短几天,我也能感觉到,牧瑞白和这俩兄妹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

他们不像是父子与父女,反而更像是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说真的,我和牧容、牧澄的交集都比牧瑞白这个亲爸的要多。

小说里倒没提及牧家的氛围,只是说牧澄从小没有母亲,缺乏母爱什么的,提到最多也就是牧容了。

不管是原主还是牧瑞白,戏份都很少。

「那我,多给他们一点零用钱?」牧瑞白将空杯子放回桌上,牵着我的手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我任由他牵着我的手走到床边,然后在他掀开被子以后顺理成章地躺下。

——短短几天我就适应了和牧瑞白的相处模式,老男人就是会照顾人,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

比如,我不喜欢喝热牛奶,但牧瑞白又觉得喝冰牛奶不健康,每天回家前都会去买冷牛奶带回来给我喝。

又如,他回家,就叫人把床正上方的灯拆掉了,整个卧室的灯都由我的喜好安排。

「牧容和牧澄的亲妈妈从小就去世了,我觉得比起钱,他们更需要爱。」

牧瑞白闻言笑了笑:「恐怕他们不需要我的爱,我和他们从小就没什么感情,哪怕他们生母在的时候也一样。」

「怎么会呢,你是他们亲爹哎,这兄妹俩长得和你这么像。」

「或许人与人之间是要讲究缘分的吧,就算是亲人也是如此。」

牧瑞白弯腰替我掖好被子,他背对着光,眼睛就像一片令人沉溺的海,暗潮波涌,又让人心甘情愿被淹死在这世间绝美的海洋中。

我甚至忘记了呼吸。

岁月没有让他失去魅力,反而为此添砖加瓦。

他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轻笑着凑近我,在我的脸颊下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我去洗澡了。」

我呆滞地看着他走进浴室。

蛊惑人心,蛊惑人心啊。

我和牧瑞白最亲密的接触就是脸颊吻,他每天都会出其不意地亲我一下,可能是清晨,可能是夜晚。

但每一个吻都是隐忍克制,点到为止的。

这反倒让我更想见到这个男人发疯的模样。

隔日。

一大清早我就爬起来了。

正在楼下吃早饭的牧瑞白瞧见我惊了一下:「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床?孩子们都还在睡觉吧。」

「要帮牧容补课,有点紧张,醒了以后就睡不着了。」我坐下后,用人将早餐端到我面前。

本来在看报的牧瑞白将报纸折起来放在一旁:「翎卉,你一会怎么帮阿容补课?」

我拿勺子搅动着粥:「等牧容起床了,我就先给他做份卷子看看他的底子,再针对性……」

「我指的是,你在哪里给他补课。」牧瑞白轻声说道。

「嗯……我记得牧澄说牧容房间里的书桌很大,在那里补课就可以了。」

我忽然有点想吃芝麻糊,刚想和用人讲,就有人端上来了。

今天这运气可以啊。

「我今天不去上班,你在我书房辅导牧容吧,我也好看看他的底子。」

我刚喝了两口芝麻糊,沉浸在美食的快乐天堂中:「欧克欧克。」

这时,楼梯口传来牧容的声音:「不是都不关心我成绩吗,怎么现在还关心我在哪里补课了?」

他带着笑容走到餐桌前:「为什么呢,爸爸。」

这声「爸爸」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在。

牧瑞白平静地喝了口咖啡:「我妻子第一次辅导别人,我关心一下。」

牧容拉开椅子:「那就请爸爸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

一旁的用人总觉得今天餐桌上的氛围格外剑拔弩张,明明小少爷今天喊了这么多声「爸爸」,比以往喊的都要多,却还是给人一种不如不喊的感觉。

牧瑞白淡淡地扫视了牧容一眼,声音中甚至夹含着冷意:「那阿容也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觊觎什么?」吃完芝麻糊的我突然出声,「牧容你又盯上了你爸的花瓶?」

用人之前和我闲聊的时候告诉过我,牧瑞白以前在拍卖会上花了大价钱拍下一个花瓶,结果小牧容很想要,就和牧瑞白闹起来了,但牧瑞白死活不给。虽然不是一件大事,但也算是这父子俩结下的一个大梁子了。

见俩人都没否认,我就开始和稀泥了:「哎呀瑞白,那牧容想要你就给他呗,一个花瓶而已嘛。」

牧瑞白:「他已经不是小孩了,不能想要什么我就给他。」

我在一旁点点头:「嗯,有道理,牧容都成年了。」

牧容:「那爸爸的意思是,我要是能够自己争取到,那就是我的咯?」

我又点了点头:「嗯,确实,自己争取的确实没话说。」

牧瑞白:「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争取了也是白费功夫。」

我摇摇头:「那也不能这么说,哪有什么注定不属于。」

牧容:「只要有手段,不属于我的,也可以是我的。」

我又摇了摇头:「那也不能这么说,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下意识地晃了晃我的脑袋。

话说这父子俩关系是真的不好,为了个花瓶都能吵起来。

我还是赶紧吃完逃离这个鬼地方吧。

吃完饭稍作休息后我就开始给牧容补课,然而我宁愿回到早上去吃那顿吵吵闹闹的早饭。

在补课前,我万万没有想到,牧容的化学居然会这么烂。

我甚至都要怀疑那 59 分是不是他考的了。

「是勒夏特列原理,不是夏洛克原理!」

我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点,辅导功课最忌讳生气了。

可是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高三生连这个都不知道,他还学个毛线啊。

牧容委屈地写了两个字,又看了我一眼,眼睛圆溜溜的像小狗狗一样。

「看我干啥,赶紧写。」我怕他再多看我一眼,我就一巴掌拍他头上了。

一旁的牧瑞白递给我一杯水,抚了抚我的背给我顺气:「好了好了,别生气,阿容也好好学了。」

他这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我更是怒从中来:「他学了个啥,教个平衡移动教了一个多小时,你看他学进去了吗?」

「好了好了,顺顺气。」牧瑞白倒是轻松,笑得格外灿烂。

这个笑容很快就引来了我的迁怒:「笑什么?你儿子学成这样你很开心?」

「咳,不是不是。」牧瑞白连忙摆手道。

「扑哧。」牧容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我再次将怒火迁回来:「你更没资格笑,这种题目再写错,你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牧容又恢复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眼看着高考将至,我不得不给牧容开启高强度训练模式,因为他的化学基础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翻遍了他高中这近三年来的化学试卷,几乎就只写了选择题、填空题和大题再随便写几道,混个及格边缘分。

偏偏这三年来牧容的化学老师都是同一个,一开始还会好言细语地跟牧容讲,后来慢慢也失去耐心了,就放任牧容了。

这几个月我甚至就连美容院都不怎么去了,整日等着牧容回家给他补习化学。

好在我的化学好,也有很多技巧和方法,因此在后期将化学从良冲到优的阶段也没有费太多力气。

唯一让我不满的是,我在教牧容的时候牧瑞白这个不长眼的总是来干涉,直到高考前一个月才知趣地减少了出现次数。

我在帮牧容补课的时候也会捎上牧澄,她的化学是不错,但有时候就会出现意外,好的时候位列前茅,差的时候在平均分左右徘徊。

像牧澄这样要冲刺清北的学生,这种起伏实在是影响太大了。

因此,高考前最后一个月,俩兄妹我都是一起教的。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俩成绩是提上去了,我身体却吃不消了。

因为熬夜给牧澄牧容备课的原因,我休息不足,竟然在家中餐厅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挂吊瓶了,牧瑞白在旁边坐着,看起来比我还要憔悴,脸都白了几分。

见我醒来,牧瑞白扶着我坐起来,然后递给我一杯水,又帮我把碎发撩到耳后。

我轻抿了一口,虽然口渴,却也没敢喝太多:「医生怎么说啊。」

「疲劳过度了,让你好好休息。」牧瑞白把水放回床头柜,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吓坏了。」他的声音格外低沉,还带着点沙哑。

我全身无力,轻声道:「抱歉,还让你为我担心了。」

「只要你没事就好了。」牧瑞白握着我的手有些发紧,「他们只是高考,你不要为此垮了自己的身体。」

「高考可是很重要的。」我的声音虚弱,轻飘飘的,「牧澄和牧容就只有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了,我怎么能不急呢。」

牧瑞白看着我的眼神中盛满了心疼:「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了,考到哪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我好笑地打趣道:「哪有爸爸说出这种话来的,牧澄和牧容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我本只是玩笑话,却不曾想牧瑞白居然愣了愣,像是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这一愣,让我开始怀疑了。

但我没有问,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

这个问题的答案,等牧澄和牧容的高考结束,再来找寻吧。

7.

高考结束后,我领着两个孩子上了车,悬着的心才是真正的放下。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在这段时日中,我对他俩还是有了感情的。

况且我本身就是个把高考看得很重要的人。

「今天想要吃什么?我请客。」我这个抠门鬼难得豪爽一次。

牧澄想了想,最后还是跟以前一样:「我都可以的。」

我拿着手机找餐厅:「牧澄你呀,要有点自己的主见才行。」

「没事,哥哥决定就行了,我只需要做哥哥的辅助就可以了。」

牧澄向来依赖牧容这个兄长,我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牧容还在那找餐厅,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他们同学打来的。

挂了电话以后,我问牧容:「是有什么事情吗?」

牧容说:「他们说晚上去 KTV 聚一聚。」

「这样啊,」我点点头,「那你们去吧,我和你爸去外面吃。」

牧澄闻言赶忙说道:「小纪姐姐可以一起去啊。」

牧容也附和道:「他们说可以带朋友过去的。」

我笑着摆手道:「我是你们的后妈哎,怎么能说是朋友。」

牧澄和牧容对视了一眼后果断挤到我身边开始撒娇:「小纪姐姐,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嘛,反正我们班同学都以为你是我们表姐,况且我们就差了四五岁哎。」

「3 岁一个沟沟。」我试图拒绝,「年轻人的东西我都不懂。」

「去了就懂了嘛,小纪姐姐~」牧澄抱着我胳膊继续撒娇。

我瞧着她那白嫩的小脸,还是缴械投降了:「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

唉,牧澄还真是完美抓住了我的弱点。

回家后,我换了一身衣裳,虽然是去 KTV,但我不打算穿得太露骨了,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已婚妇女了。

只是,原主的身材真的没话说。

想了想,我还是和牧瑞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他没有反对,只是叮嘱我小心些,也不要喝太多酒了。

此时牧澄已经在门外催我了,我随口回了他几句便挂了电话。

KTV 的包厢内,绝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了,还有些陌生面孔,估计就是他们带来的朋友了。

闫子明很热情介绍我:「大家快看过来!这个美人姐姐是我们班龙凤胎的小表姐哦。」

虽然兄妹俩的同学都见过我了,但那些不认识的人还是露出了惊艳的眼神。

我和牧澄在女生堆里坐下,牧容则坐在我对面。

我看剧桌上放着个空酒瓶,有些疑惑。

闫子明看出我的不解,主动开口解释道:「小表姐,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要不要一起啊?」

有人起哄道:「就是啊,美人表姐,一起玩吧。」

「可以啊。」我还没这样玩过真心话大冒险呢,过去一直泡在学校,现在年轻人花样还真是多。

游戏规则是,酒瓶转动后,被瓶口指到的人,要回答真心话或者完成大冒险。

如果无法回答或是完成不了,就要罚喝酒。

牧容很快就被转到了一次,大家让他学猪叫。

「小表姐,你觉得哥哥会不会叫。」牧澄凑到我耳边问我。

我看着牧容:「他当然不会叫。」

牧容是个自尊心挺强的人。

果然牧容没有叫,这种有损形象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大家起哄着让他喝下了一小杯白兰地。

再次转的时候转到了一个男生,那男生借着真心话的由头和一个女生表白,现场的氛围瞬间热起来了。

还有人上台去唱歌,斑斓的灯光下,我夹在一群年轻人中间,第一次觉得年轻真好。

真有活力啊。

唱完歌以后大家推搡着继续游戏,酒瓶开始转动,包厢里又莫名有了紧张的气氛。

又是牧容。

这次他选择了真心话。

「真心话,喜欢的人在不在现场?」

哦,这话问得有水平,看似是一个问题其实是两个问题。

我好奇地将目光移到牧容身上,却发现他正看着我。

闫子明注意到这一幕,他拍了拍牧容的肩:「嘿兄弟,看自己表姐和妹妹可没用,她俩又救不了你,赶紧回答!不回答就喝酒!」

牧容死死盯着我,回答道:「在。」

只是说完这个字,他又移开了目光。

大家纷纷激动起来,各种盘问,还把在场女生一个个列举过去,问他是谁。

我看着那几个女生泛红的脸颊,忍俊不禁。

没想到我小儿子在学校还挺欢迎的嘛,看起来这些小姑娘都喜欢他。

闫子明催促道:「哎呀都说一个问题了,别问了,赶紧继续转!」

转瓶子的人立志这把要再转到牧容继续盘问,不曾想他喝得有点多,手一偏转到了我。

「哦!小表姐!快,真心话大冒险!」

我想起学生时代自己大冒险被迫拿着冰棍去问收营员棍子能不能吃的伟大事迹。

「真心话吧。」

年纪大了,凑不动这热闹了。

「小表姐有男朋友吗?」

这是个很常规的问题,毕竟我和他们也不熟,年纪也比他们大,他们也不好问太过分的。

我想了想自己的亲亲老公,笑道:「算是有吧。」

过去是,只不过现在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

「心碎了,小表姐居然有男朋友了,我没机会了。」

男生用夸张地肢体语言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大哥,小表姐有没有,你都没机会好吗?」

其他人打趣道。

有人催促道:「好了好了,快继续。」

酒瓶又开始转动。

牧容再次获奖。

「大冒险吧。」

「那,牧容就抱一下在场的一位异性,除了你的妹妹哦。」

同学:「哈哈牧容肯定会去抱自己喜欢的女生,可能又有一段佳缘了。」

「佳缘个屁啊,董升,你就说了不能抱牧澄,还有他小表姐呢,牧容肯定会去抱他小表姐的。」

被叫作董升的男孩子一拍脑袋,懊恼道:「我去,我这糊涂脑袋。」

一旁有人安慰道:「没事了,万一牧容就是去抱自己喜欢的人了呢。」

在一片喧哗吵闹中,牧容起身。

包厢里的灯光昏暗,所有人都期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他们在猜测,牧容会选择抱小表姐,还是喜欢的人。

我也看着牧容。

他浓密的双眉下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清澈明亮,甚至带着些许孩子气,只是在我眼中,仍是比不上他父亲。

牧容迈开了脚步,最终在我面前停下。

闫子明见状玩笑道:「我们牧容还是没有勇气去抱喜欢的人啊。」

牧容没有理会他,而是俯身,轻轻抱住了我。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抱抱,好像只是单纯地搂了一小下,我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直了身子。

我抬着脑袋,发现不过月余,眼前的少年好像就长大了许多。

牧容微微偏头,对闫子明说:「我有。」

「别耍嘴皮子,好像你抱了一样。」闫子明挥了挥手,「没意思没意思,赶紧下一个。」

又玩了一会转酒瓶,大家就失去了兴趣,各自组队去玩各自的东西去了。

我被他们的同学围绕着,非要我和他们一起喝酒,我不好推托,便喝了起来。

只是,我这人贪酒,酒量也很好,但,我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原主的酒量可不咋地。

没喝几杯我就迷迷糊糊起来,大家见我有点醉了也便没再劝我喝酒。

几个女生将我扶到一旁休息,有个圆脸的女孩子问我:「小表姐,要不要让你男朋友来接你啊?」

我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圆脸:「那我帮你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吧。」

我迷迷瞪瞪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指纹解锁后递给圆脸姑娘。

「备注是什么啊。」圆脸问道。

「瑞白……」我酒醉的厉害起来,有点分辨不清女孩在讲什么。

圆脸翻了半天通讯录都没找到什么「瑞白」。

旁边的女孩说道:「是不是这个叫亲亲老公的人?」

「哎,应该是的,我刚才都没看见。」圆脸将电话拨过去,「小表姐和她男朋友感情真好啊。」

我像是陷入了梦境般,眼前的所有事物都不清晰起来,我好像回到了过去,整日在实验室里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是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

我双眼蒙眬地朝声音的主人那儿看去,看到了一张很帅的脸。

凭借着本能,我一把勾住了这个帅哥的脖子:「帅哥~」

迷糊中,帅哥似乎把我抱起来,我们身边好像都是人,帅哥和他们说了什么,就抱着我走了。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看着这张俊脸,我恶狠狠地吧唧了他脸一口,嘴里还嘀咕着:「帅哥,嘿嘿嘿~」

帅哥似乎很无奈,但没有制止我的行为,仍由我耍酒疯。

他好像把我抱到了车上,可这不影响我抱着他啃,啃一会哭一会然后继续啃。

我神志不清,却也并非全然失去了神智,只是醉酒后我想跟从自己的心意做事,不想管这么多了。

啃累了以后,帅哥帮我扣上安全带,我痴呆地看着帅哥,忽然说了一句:「我好想瑞白亲亲。」

帅哥愣了一会,最终他还是俯身,亲了我一口,亲的是脸颊。

我不满于此,一把揽住帅哥的脖子,强行让他把脸凑到我面前,帅哥有些吃惊地问我干什么。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毫不犹豫地吻上他的唇。

妈妈我出息了,我的初吻终于没了。

还是给了个帅哥。

嘿嘿嘿真好。

8.

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了,我扶着脑袋爬起来,脑袋疼得不行。

这具身体酒量也太差了吧。

等等,我昨晚做了什么?

让我最无法接受的是,我昨晚耍酒疯所做的事情我全部都记得。

一点都没有忘记……

求得麻袋,昨天晚上被我抱着亲的帅哥是谁?

牧容还是牧瑞白?

那个圆脸女生给牧瑞白打电话了,应该是牧瑞白吧。

不会是牧瑞白叫的滴滴司机吧。

不可能,牧瑞白不可能让我大晚上醉酒坐滴滴的。

我头痛欲裂,却依旧想不起来昨晚的那张脸。

无奈之下,我决定先下楼喝杯水醒醒酒。

走到楼梯口时,我听见了牧瑞白的声音。

他好像在和谁说话。

我走到楼下,站在墙后面开始偷听。

我悄悄瞅了一眼,客厅里,牧瑞白坐在沙发上,对面是两个站着的孩子。

我以为牧瑞白是在斥责他俩让我醉酒的事情,刚想出去阻止,就听见了牧容愤愤的声音:

「凭什么,就因为你是我爸,我就不能和你争抢是吗?」

牧瑞白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凭什么能?」

「爸爸,这不公平。」向来温顺的牧澄头次反驳自己的父亲,「哥哥想要为什么不能争?」

牧瑞白没有因为牧澄是女儿就放柔了声音,他反倒更加冷淡地开口:「牧澄,做人可以争,但做人要有廉耻心。」

一旁的牧容闻言冷笑一声:「你让我们做人要有廉耻心,那你呢?当年你是怎么对妈妈的?」

牧瑞白冷静地回道:「我自认为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生母的事情。」

「家里当初又不是拿不出钱,你为什么不给母亲治病?」牧容厉声质问道。

牧澄扯了一下牧容的衣角:「哥哥,别太大声了,待会把小纪姐姐吵醒了。」

正在偷听的我知道下面的话已经不适合我去听了,就默默回了房间。

我仔细回忆了书中的内容,只说牧瑞白费力气娶了他前妻,在两个孩子七八岁的时候,前妻因为癌症去世。

难道,真的和我猜测的那样,牧容和牧澄不是牧瑞白亲生的?

然后牧瑞白发现妻子出轨,就故意不给她治病?

这个故事有点狗血吧。

要不然就是牧瑞白天生渣,他就是厌弃妻子,又不喜爱自己的孩子。

可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处,我觉得牧瑞白不是这样的人呀。

莫不成,是我识人不清?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牧瑞白端着醒酒汤回来了。

「醒了。」牧瑞白端着醒酒汤走到我身边,「喝点吧,不然一直头疼。」

我接过醒酒汤,小口小口地喝,时不时还看一眼牧瑞白。

牧瑞白察觉到我异样的目光:「怎么了?醒酒汤不好喝?」

我压抑不住自己的疑惑,干脆一口闷了醒酒汤,把碗放到一边,紧皱眉毛盯着牧瑞白。

「老是皱眉头容易长皱纹哦。」牧瑞白像哄孩子一样说道。

闻言我立马放松自己的眉毛。

不行,美貌不能丢。

「问吧,你想问什么。」牧瑞白轻声道。

一点都没有方才面对两个孩子时的冷漠样子。

我抓住牧瑞白的胳膊:「我问你,牧澄和牧容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牧瑞白挑眉:「刚才偷听了?」

「你不要管!」我佯装凶悍,「回答我的问题。」

牧瑞白忍俊不禁:「好好好。」

他在床边坐下:「他们当然是我亲生的,他俩和我长得这么像,怎么看都是亲生孩子吧。」

「那为什么你对他们俩这么不好?」

「天生的,从他们出生起,我就毫无初为人父的欢喜之心,只觉得自己多了两个责任,工作要更加认真才行。」牧瑞白的神情淡淡的,「阿澄和阿容,对我也是不喜。」

我借机问道:「为什么对你不喜?」

牧瑞白沉声:「他们是我前妻带大的,我前妻后来得了重病,却一直拖着,没有告诉我,直到毫无回旋之力时我才知道。因此他们两个就觉得是我没有尽好做丈夫的责任——不过也的确如此。」

「那你当时怎么不帮着你前妻一起带孩子呢,哪怕不喜欢孩子,那你的妻子呢。」

「我和她只是商业联姻。」牧瑞白的双手支撑在床上,身子微微后仰,「外界传闻我追了她很久,实际上是我的父母追了她的家族很久。那时候我们家经济出现危机,需要依靠我的婚姻去拯救。」

我哑然。

「我前妻心里爱着的是别人,对她来说,不嫁给那人,嫁给谁都一样。或许当她发现自己生病时,就已经决定不去医治了……」

我轻声道:「所以,牧澄和牧容因此而恨你是吗?」

牧瑞白点点头:「是,我对他们,也没有尽到任何责任。」

「那你不后悔吗,现在和他们的感情如此淡薄。」

牧瑞白微微偏头:「翎卉,我是真的不爱他们。」

我微怔。

我很少会见到有做父母的,打从心底对自己的孩子没有爱意。

「最后一个问题:我为了给牧容和牧澄备课而晕倒进医院那天,当我开玩笑问你他俩是不是你亲生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发愣。」

牧瑞白被我的问题问得再次发愣,他仔细回忆了那天:「我那时候想起了,在他们小时候,我也因为怀疑他俩并非我亲生而去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呢?」

牧瑞白好笑地看着我:「当然是亲生的,如假包换。」

也是,牧容和牧澄跟牧瑞白是真的长得很像。

心中的疑团被解开后,就轮到我开始发愣了。

牧瑞白也不急,等着我回神。

我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捋了一遍后,眼神才重新聚焦。

「既然想明白了,就下楼吃早饭吧。」

牧瑞白刚想站起来,又被我拉着坐下。

他疑惑道:「怎么了?」

我捏着被子,有些不安:「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牧瑞白耐心地回道。

「……昨天晚上,被我抱着啃的那个人,是你吗?」

牧瑞白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他伸手,把自己高领的衣裳往下拉了一点,露出的皮肤上全是斑驳的痕迹。

那些痕迹太惹眼了,我不好意思地将脑袋埋进被窝,做鸵鸟状。

牧瑞白放下手,故意说道:「早上陈妈还问我大夏天为什么要穿高领的衣服。」

我更是脸烫,恨不得现在挖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牧瑞白还知道给我留几分脸面,他不再取笑我,而是把我埋下去的脑袋扶起来:「快去吃饭。」

「唔……」

本以为俩孩子高考后我就不用担心了,直到我意识到我还得等他们出成绩。

出成绩那天,他们紧不紧张我不知道,反正我这个小妈是超级担心的。

这俩死孩子甚至出成绩都不在家,还是我帮他俩查的成绩。

一大家子就没有人关心高考成绩。

只有我!只有我这个小妈在那边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界面。

幸好成绩不错,牧澄清北是稳了,牧容原本成绩就可以上一本了,补课后重点一本也稳了。

给孩子们打完电话,我瘫倒在床上。

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晚上的时候,得知此事的牧瑞白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只是很平淡地「嗯」了一声。

唉,我感觉更像是单身的牧瑞白娶了一个带俩娃的年轻女大学生。

好吧我已经不是女大学生了。

在客厅追剧的时候,牧澄跑到我身边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外面玩。

「去哪玩啊。」我抱着抱枕,眼睛还盯着电视。

「我姥姥前不久给了我一个牧场,我们和哥哥一起那边玩个几天吧。」

我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走了:「牧场?」

「对。」牧澄笑眯眯地说道。

什么神仙姥姥。

话说我确实还没有去过牧场哎。

「可以啊,还有谁啊?」我问道。

牧澄抿了抿嘴:「就我们三个。」

我盘着腿:「不带上你爸吗,这样还能搞个家庭旅游呢。」

牧澄笑得却更加灿烂,说:「哎呀,爸爸和我们年轻人玩不明白,而且我问过爸爸的秘书了,爸爸明天就要去出差了。」

我的心思又放在了电视上,漫不经心地回道:「那可以啊,我晚上收拾行李。」

牧澄却显得格外激动,我倒从未见过她这般。

这死小孩,搞啥呢。

9.

「丁零。」

「丁零。」

「丁零。」

身边的牧澄探过头来:「爸爸又给你发信息了?」

我看着手机上那一长串的注意事项,头都大了:「对啊,你爸就是瞎操心。」

我到昨天睡前才知道,原来牧瑞白并不知道牧澄和牧容找我去牧场玩的事情。等他知道的时候,秘书人也联系好了,机票也订好了,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和牧澄闲着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牧澄和我从学校的早恋开始聊,话题也逐渐歪起来。

「小纪姐姐,你说像我朋友看的那个霸道总裁文,我总觉得很奇怪。」

听到久违的「霸道总裁」这几个字,我瞬间起了兴趣:「咋奇怪了?」

牧澄无聊地玩把着手指,说道:「就像那种先婚后爱文,男主老是让女主签一些奇怪的婚前协议,在那各种要求女主,不让女主工作,离婚还要净身出户。」

我赞同地点头:「就是,真不明白女主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

「像文里的男二总是默默付出,女主怎么就这么傻呢。」牧澄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婚前协议啊……

我想起了之前在卧室翻出的那份文件。

真是奇了个怪了,原主怎么就这么傻呢,那婚前协议整得跟霸王条款一样的。

牧瑞白是真的爱原主吗,要不哪有这么变态的婚前协议书。

难道,在原书中,作者安排的也是新婚后爱?

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到了日落的时候,我们才到达牧场。

当我看见牧场里牛和羊时,激动得不行,要知道前世我一直是待在城市里的,对牧场的印象仅停留在电影中。

若非牧澄和牧容拦着,我就要直接奔进牧场和牛羊来个亲密贴贴了。

安排好吃穿住行后,我本想拉着牧澄一起去草地上看牛羊,牧澄却以她不久后要参加团体比赛,今天要和队友商议比赛细则为由拒绝了。

我总不能强逼着牧澄陪我去吧,只好作罢:「好吧,那我就自己去吧。」

牧澄好像有点愧疚,她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和哥哥去吧,哥哥好像也想去看看。」

我觉得有点不妥:「可我和你哥哥这大晚上的……」

「没有关系啦,小纪姐姐。你和哥哥关系这么好,去牧场转转怎么了。」牧澄可爱地歪着脑袋,「我相信爸爸不会这么小心眼的。」

我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能非议爸爸。」

「那小纪姐姐就和哥哥一起去吧,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嗯,也行。」

反正,哪个小孩不是小孩。

牧澄兴高采烈地去敲了牧容房间的门将他喊了出来。

作为我花了这么多心力辅导的学生,牧容自然也没有拂我的面子,乖乖地和我走了。

到了草地上,牧澄安排的工作人员将我和牧容先行带到了牛场。

工作人员牵出一头奶牛:「纪小姐要不要试试挤奶?」

「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我看着那头黑白相间的奶牛,忽然心生胆怯,有些害怕这么大块头的东西。

我强装镇定,问一旁的牧容:「你挤过奶吗?」

不出我意料,牧容果然点了点头:「挤过。」

「那……你先挤吧。」

牧容微微低头,带着坏笑问我:「纪翎卉,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我咽了咽口水,别过脑袋,嘴硬道:「没有。」

「要不你们俩一起吧。」工作人员提议道,「小情侣一起学挤奶多好。」

我皱了皱眉头,刚想解释:「我们……」

「一起挤。」牧容却抢先说道。

不等我拒绝,牧容就半推半搡地将我按在了小凳子上,他凑近我,用工作人员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没事,不然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他不等我回答就直接开始讲述挤奶的过程和手法。

牧容讲得很快,演示得更快,看得我眼花缭乱的,反正半点都没学会。

「很简单吧,快试试。」

「啊?」我眉头紧锁,「我完全没听懂啊。」

牧容却不管不顾,说道:「没事,先试试。」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熟能生巧。」

这个成语好耳熟。

……我辅导他功课的时候常说这句话。

报复我是吧小屁孩。

我试探性地将手放在奶牛的乳房上,轻轻按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

我又加重了力气。

还是什么都没有。

面对我求助的眼神,牧容叹了口气,还是开口解释道:「不是这样按的,你要先用拇指和食指按住这……」

他边说边给我演示着。

「……这样反复着。」牧容忽然停止挤奶,转而凑近我,将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喏,就是这样。」

牧容的手掌心滚烫,甚至还因为刚才的挤奶带着点潮湿。

他的手微微使劲,带动着我的手一起按压。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直至我的大脑重新清醒。

我迅速将手收回,震惊抬眸间却意外撞进牧容的眼。

他看我的眼神和平时不一样。

那不再是平日里清澈的双眸,像是染上了污秽般,变得越发浑浊。

被情欲所侵蚀的眼。

在此时我才发现,牧容继承了牧瑞白的神韵。

哪怕是浑浊的污水,也掺杂着孩童般的天真,以及婉转悠长的哀伤。

然而,不同于牧瑞白的隐忍,身为少年的牧容,他是如同火一般的炽热,稍稍靠近,就会烫伤你。

短短几秒的眼神交替,却让我胆战心惊。

我收了视线,随即起身。

这不是一个孩子看母亲的眼神,也不是一个朋友看另一个朋友的眼神。

这是爱人的眼神。

它可以落在任何人身上。

但断不该落在我的身上,撞进我的眼中。

牧容仍然看着我,我和他四目相对,我再次收回目光,欲要离开。

令我不曾想的是,牧容竟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肌肤相触。

我的手腕冰凉,而牧容掌心炽热。

温度像是融进了血管般。

我心惊地甩开,后退了一大步:「你不该这样做的。」

「为什么。」

话语间,牧容也起了身,他的个子比我要高上许多。

我不得不仰视着他,这样的感觉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是我错了,我不该将眼前这个成年男子当成孩童般教养。

牧容的声音平淡,我却莫名感受到了这平淡下的波涛汹涌与偏执。

余光中的亮光给了我一丝勇气,让我不至于逃离这里。

「我是你的后妈,我和你的爸爸牧瑞白是夫妻,而你是我名义上的儿子。」

牧容却逼近了我,我后退时才发现,我的背后是栅栏,退无可退。

「你和牧瑞白相差 20 多岁,本就不般配。结了婚,也可以离。」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糊涂话?牧容,我是爸爸的妻子,你明白吗?」

在我和牧容的相处中,牧容向来都是循规蹈矩,从未有任何逾矩之处,偶尔的依赖我也只将他当成缺爱的小孩来看。

在我心中,牧容是个孩子。

只是个孩子。

「我不明白,我只是在争取我想要的东西,我自认为没有做错任何事。」

牧容的神情中添了几分迷惘。

我双手倚在栅栏上,有所依靠让我安心许多:「还是那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可我喜欢你,我就想得到你。」牧容的声音轻了下来,「我知道你不爱爸爸,你不要骗我。」

我想起那天我为了快速取得牧容的信任而所编的谎言,有些许心虚。

「我没有骗你。」明明我有点心虚,说这话的时候却莫名有着底气,「我爱他。」

牧容却不信。

「你骗我。」

「爱一个人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你不爱我爸爸,那为什么不能爱我。」

我想起刚传过来不久时我为了取得牧容信任时所编的谎言。

那时还以为牧容信了我的说辞……

我扶着栅栏的指尖下意识地用力。

「牧容。」

男人的嗓音低哑,音质偏冷。

明明是极淡的声音,却又是铿锵有力的。

于我而言,不亚于天籁。

牧容对牧瑞白还是有着天生的畏惧的,他垂下眼睫,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步子不大,却给了我喘息的空间。

牧瑞白身材颀长,他的步子比过去要快些。

四周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他走到我的身边,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说过的,牧容。」牧瑞白不疾不徐道,「做人要知廉耻,懂进退。」

牧容对自己的父亲怒目而视:「我是不知廉耻,不懂进退。这些你也不曾教过我,我为何要懂?」

「是我不曾教过,这是我的过错。可翎卉并未对不起你,她不该去承担这些。」

我站在牧瑞白的身后,不知他的神情,但估计也是那种平淡,没有丝毫起伏的,跟他的声音一样。

只有牧容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牧瑞白,虽然是没有什么表情,眼中的怒意却跟快要溢出来似的。哪怕是牧瑞白极力克制了,也难以控制。

「我只是在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她有丈夫了。」

「她不爱你。」

牧瑞白的目光顿了一下,指尖微凉。

牧容自然不会错过,他乘胜追击道:「我只是在追求一个没有喜爱之人的女子而已。」

我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微抬,牧容那带着小得意的神情全然落入我的眼中。

过往他这样的神情让我觉得可爱。

而现在,我竟心生厌倦之意。

可,我看不透牧瑞白,也看不透自己的心。

我做不到坚定地走出来,告诉牧容,我爱牧瑞白。

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牧瑞白:「无论她是否爱我,都不是你去追求一个有夫之妇的理由。」

牧容:「可纪翎卉不爱你,从精神上她就是自由的。」

「那你又可曾想过,翎卉现在是我的妻子,她是否精神自由,都不该与你有任何的干系。」牧瑞白的声音不大,「你在公共场合,不顾对方的抗拒对一个已婚女子动手动脚,你的行为是否尊重了她。」

牧瑞白顿了顿:「她是否自由,和你是否道德,没有任何联系。」

牧容嘴唇翕动,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牧瑞白拉起我的手,给牧容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还有,既然牧澄这么想参加比赛,那我就替她安排了,明天你记得送她去机场。」

语毕,我就被牧瑞白拉走了。

不是,刚才他那话的意思是,牧澄说有比赛不能陪我是骗我的?

可,牧澄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路上牧瑞白都没有说话,给足了我时间思考。

我想起牧澄的种种行为。

包括但不限于,我给牧容补课时她关上的门;我们三个待在一起时她总是借口离开;在外头吃饭时总以喜欢清净为由坐在我和牧容对面;哪怕牧容不在也时不时在我面前提起牧容的好……

她,是在撮合我跟牧容。

而我却傻乎乎的一点意识都没有。

直到现在我才幡然醒悟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是我。

只是,既然牧容和牧澄知道我不爱牧瑞白,他们又为什么会接受我的存在?

特别是牧容,一开始他对我的态度……

难道,不是我打消了他们的疑虑,而是他们,打消了我的疑虑?

10.

直到被牧瑞白拉到车上,我都还是木讷着的。

我发现我现在不仅看不懂自己和牧瑞白的心,我还看不懂牧容和牧澄的心。

整个家我就没有一颗可以看懂的心是吗。

我想我很难去接受牧澄和牧容从我刚穿来的时候就对我是抱有目的接近这件事情。

尽管我也是抱有目的去接近他们。

可人多少都是有点双标,这种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就是会觉得不舒服。

车子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驶着,我这时才想起身旁的牧瑞白一直没有开口过。

我主动破冰:「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牧瑞白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告诉我答案。」

「我会试着告诉你答案的。」

牧瑞白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将车停在了路边。

随着车稳稳地停下。

牧瑞白的声音也缓缓在车内响起:

「你会走吗?」

我被这问题给问住了:「什么?」

「你的灵魂。」

我心下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牧瑞白偏着头,眉眼清淡,却带着压抑的痛苦:「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纪翎卉。」

「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颤音,「我怎么会不是纪翎卉呢。」

我想我此时的演技一定是糟糕透了的。

「我和纪翎卉,是因为利益而结婚的。」牧瑞白自顾自地开始叙述自己和原主的过往,「在设计方面,纪翎卉有很高的天赋,她的天赋在未来会为集团带来极大的利益。

「我那时抱着合作的想法接近了她,她却提出要和我结婚,否则她将无法信任我。

我至今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我还是答应了。

「一方面,是纪翎卉的确足够年轻漂亮,也有能力识大体,我恰好缺一个合适的妻子;

「另一方面,是我实在舍不得纪翎卉的才华,尽管就算没有纪翎卉,也不影响牧家发展,但有,会更好。

「我也很欣赏她。

「我想,那张婚前协议,你是看到了的。

「我不是慈善家,在和纪翎卉的这场婚姻中,我是主导者,因此我有权利让纪翎卉放弃一些东西。

「她也的确放弃了。

不让她工作,是因为她的才华只能为我所用。

「不然我娶她,将失去了一切意义。」

「……那既然你知道我不是纪翎卉,我也没有她的才华,那你为什么还要留着我?」

我变相地承认了自己不是纪翎卉。

我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

其实我早该料到的。

是我太过自负,觉得自己是外来者,知道剧情走向,就能够掌控一切。

然而我忘了,这本小说中的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

是我的思想被局限在小说里了。

牧瑞白的眼睛闪烁着零星的光芒:「因为我爱你。」

牧瑞白没有说太多华丽的辞藻。

他的告白也和他这个人一样,隐忍克制。

很多东西,靠嘴巴是说不明白的。

我不是没有感觉,但我总是会以为,这是牧瑞白对原主的感情,因此再好,也是对原主。

牧瑞白:「那你对我呢?」

我诚实地坦白:「我不知道。」

我看着牧瑞白的脸,又继续说道:「但我很喜欢你的脸。」

我的目光下移:「也很喜欢你的身材。」

我的目光继续下移:「也很喜欢……这个我还不知道。」

「咳。」牧瑞白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20 多岁的小姑娘家家能不能正经点。」

「我们都结婚了,哪里不正经?」

说到这里,我又开始思考一个新的问题。

牧瑞白过去和我盖着被子纯聊天,到底是因为他怕吓到我,还是他真的不行?

只是,他也才 40 多岁,不至于现在就不行了吧?

要不,问问?

我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放弃了。

万一真的不行,多尴尬啊。

还是不问了。

到时候发现真的不行,再离婚也不迟。

就算净身出户也要离。

我在心里坚定了这个念头。

可当我偏头看向正在发呆的牧瑞白时,我的心又软得一塌糊涂。

算了,这么帅。

忍忍就过去了。

稍等,不过还有件事情我得问清楚。

我凑到牧瑞白身边:「那上次牧容他们说,婚前你去吃了纪翎卉做的食物,然后上吐下泻食物中毒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牧瑞白的脸色复杂起来:「这个也要说嘛?」

我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必须说。」

牧瑞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次是我吃了冰箱里过期的罐头才食物中毒的,我不好意思告诉他们,就甩锅给了纪翎卉——她不在乎这些的。」

……我刹车踩断了都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我决定用手机把这件事情记下来,以后好好嘲笑他一下。

我摸了摸口袋。

「瑞白。」

牧瑞白还在走神:「怎么了?」

「我们回牧场吧。」

牧瑞白回过神来,不安地问道:「为什么?」

「我忘记拿手机了。」

「哦。」

最终,我也还是选择继续住在牧场。

只不过这次多捎上了一个老男人。

一个消极怠工的老男人。

回到牧场后我接到了来自牧瑞白秘书的哭诉电话。

说牧瑞白都走到机场了,忽然说要上厕所然后就消失了。

秘书焦头烂额地找,最后发现牧瑞白改签了航班。

然而秘书都已经约了人了,总不能毁约了吧,他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那合作谈成了吗?」

秘书的哭诉被打断:「……谈是谈成了。」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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