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着腰腹力量,平稳地落在地上,匕首抵着他的喉咙。
「你找死,你算什么东西,屁大点地方也敢觊觎本宫!」我目空一切地说道。拓拔泓瞪着眼睛看我,四周他的人都围了过来。
我在祁家兄弟手下委曲求全,不代表这天下谁都有资格。
「赵匪君,我想知道你仰仗着什么可以让你这么嚣张?」我的匕首把拓拔泓的脖颈都割破了,我看着鲜血溢出来,有些激动,我可能天生就适合干这个。
我在来大魏之前,就已经从顾南衣安排的细作那儿得知,他很爱他的皇后。
大魏是肯定抵挡不住祁钰的,祁钰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女人放弃天下。
我看着拓拔泓一字一句道:「蜀国灭亡了,但是蜀国幸存的人和皇室大多数我都是保住了的,你觉得我可以给你什么?」
他听完后,没有再同我剑拔弩张,良久才道:「长公主果然厉害!」
我毫不意外他这反应,毕竟大周的兵马已经围了三十万在大魏边界,带队的人是祁湛。
我在祁钰枕边,又怎会不知道他的野心。
我在驿站休息了一两天,就和拓拔泓一起回了他的皇宫,他一路上搂着我的腰肢。
我拿刀抵着他的腹部,他却祈求道:「长公主,这出戏你非陪我演不可。」
拓拔泓的皇后在不远处迎了过来,拓拔泓脸色立马变得很臭,满脸不耐烦道:「你过来干嘛?」那皇后倒是镇定得很,她从前是大魏的一个将军。
我也早有耳闻,知道她叫宋青羽,一把长枪使得非常好。
「皇上,大周在日夜操练兵马,你如今把梅妃接过来,你想过大魏如何吗?我们本来就国力甚微。」他们不像夫妻,只是君臣。
拓拔泓一耳光就要给她打过去,被我一把拦住。
我不能忍受一个上了战场上的女人被侮辱。
「再让我看见你打她,我就宰了你。」我擒住他的胳膊道。
「赵匪君,你他娘的在老子地盘上,你搞清楚位置。」拓拔泓再次被我惹怒。
「那你杀了我呀!杀了我,看祁钰最快可以多快来?」
「我在这儿杀了你,祁钰会知道?」他想伸手捏我的脖子,却被我轻轻躲开。
「大魏的蜀锦和玉瓷卖得不错吧!赵玉嫣是怎么知道我受宠坐不住的?」我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脸,笑嘻嘻道。
「赵匪君,你的手伸得太长了。」拓拔泓有些不自在道。
「长吗?这天下都会是本宫的囊中之物。」我看着他们俩,毫不避讳道。
我很早就从细作那儿知道了拓拔泓其实很爱宋青羽,虽然搞不懂他为什么总是做蠢事,但是这不妨碍我可以加以利用。
我在大魏不慌不忙地吃吃喝喝,见识了拓拔泓各种给宋青羽气受,当众讽刺她只会打仗呀!讽刺她满身疤痕呀!当着她的面亲吻宠妃之类,甚至想过拿我来气宋青羽,被我一耳光扇回去了。
哪里都配让本宫演戏吗?魏国是我们三国之中国力最微弱的,时常闹饥荒。要不是祁钰想要休整一下,早就打过来了。
宋青羽每次都是低着头,我真的见怕了她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这种男人在我手里活不过三天。
而拓拔泓每次等宋青羽走后,就是一副悲伤落寞,我大有苦心的模样。
呕!呕!本宫看吐了!我真的烦死这些戏码了。
矫情死了!
甚至他还阴阳怪气地气我,说我没有心,不会懂这种爱。
我去,这我就不能忍了。
直接骂他是个蠢货,这种蠢人还能当皇帝,不过是会投胎罢了。你想逼宋青羽造反,或者去投靠祁钰,好在祁钰的铁骑下保住他们,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
你一方面矫情地自以为是,一方面又为自己的荒淫无度找借口,甚至你是不是喜欢上这种侮辱宋青羽的感觉了?
他气得当场就想动手,我一个眼神杀过去,就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说我想的脏才把人都这么看。
我说你的一言一行都挺不上台面的,可惜了这大魏百姓。
我等他们两个解除那狗屁误会,黄花菜都凉了。
这大魏以后都是我的,我自然要尽可能地保护我的财产。
夜里睡得正香,却不防被人盯着。
我都不用睁眼就知道是宋青羽,她像根木头一样立在我床头。
她问我是不是真的能保住她的家人,我说蜀国不就是一个例子吗?再说了,我很看好你,等我以后执掌天下,一定好好培养你。
她一脸震惊道:「你竟有这般野心?」
我一脸震惊道:「你竟然这般低看我?」
自此以后,他俩就白日装不和,晚上又睡一起,宋皇后只说,每多一日都是偷来的。
我也早就厌烦打仗了,没关系,等我君临天下就好了。
很快祁湛的兵马就打了过来,在进入魏国险境思过崖一条狭小的路时,拓拔泓挟持我在祁湛的面前,待祁湛看清是我后,就策马而逃。
我朝着后面撕心裂肺地喊道:「祁湛好好活着,不要过来呀!」
祁湛却大喊道:「匪君!匪君!你竟然还活着!」
祁湛果然追了过来,我见他和大众兵马渐行渐远,忙故意和拓拔泓挣扎,拓拔泓也假装被我挣扎开。
待他下马朝我奔来时,我一下扑进祁湛怀里。
他将我抱得紧紧的道:「匪君,你不知我有多想你,我竟真的以为你没了。我真的好后悔。」
话还没说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他的小腹被我一刀捅中,刀柄都快被我捅进去了,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十七、
我终于杀了他们兄弟的一个了。
太难了,以后杀祁钰不知道多难。
「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他满脸不可置信,又痛不欲生地问我。
狠心?我连我父皇都可以杀,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杀,杀他们二人不过是早一步,晚一步罢了。
现如今,顾南衣已经很快站稳了脚跟,祁湛反而成了他揽权的阻碍,他必须得死。他死了,顾南衣又可以多分一些兵权,他那个小王妃也挺好糊弄的,这些都是我未来平定天下的基础。
我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怕!我很快就会送你哥哥来陪你,黄泉路上不孤单的。」
祁湛想伸手扯我的衣服,被我一脚踹开,他终于没了气息,只是死不瞑目,看起来有些吓人。
「长公主,果然心狠手辣!」拓拔泓在不远处拍手道。
我拔出我的匕首,用祁湛的衣服把血迹擦干净,头也不回道:「到时候我也会用这把匕首捅死你的。」
他愣住了道:「你要说到做到,保住他们。」
「赵匪君从不说做不到的事。」
我们朝着和顾南衣约定的地方前进,宋皇后突然叛乱,她带着兵马朝顾南衣那边跑。拓拔泓一副目眦俱裂的模样。
他的匕首还对着我的喉咙,我的皮肤已经被割破了。
祁钰也带着人马来了,我和拓拔泓站在城楼之上。
我对着他大喊道:「祁钰,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宋皇后已经被我游说成功,你要善待她,祁钰,你要做一个好皇帝,不要辜负了这天下。祁钰,对不起,又骗了你。」
我满脸泪光地喊道,此时此刻,谁不动容,我送了他一个国家。
「拓拔泓,你别冲动,放了她,朕留你一命。」祁钰在马上着急地喊道。
「祁钰再见了!」
我用匕首捅向拓拔泓,然后被他拽住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城楼下有一个棚子,是我们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以我们的武功其实不会死。
但是拓拔泓必须死,我听见宋青羽撕心裂肺喊道:「拓拔泓,你终于死了!你该死,我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的。」
我感受到手被什么打湿了,我以为是拓拔泓的血,结果竟然是他的眼泪。
我不太懂这种感情,我在想我要是死了,会为谁而哭?谁会为我哭?
祁钰朝着我们狂奔而来,我的头被柱子磕破了,别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安心地睡了过去。
因为祁钰会收到我写的信,宋青羽会递给她。
信中寥寥数语,确是我们大家琢磨好久的。
祁钰: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是真的死了。没关系,死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实在是过不了这一关,可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宁愿从没遇到过你,可是怎么办呢,造化弄人。
我知道你一直想统一天下,我就到这里送你最后一件礼物吧。
宋皇后叛逃的条件是保住她的家人,你不要让我食言哈,对不起,我又自作主张了,可是我已经死了哦!你可不可以宽宏大量,这次原谅我了。
好遗憾,我终究是没有披上你为我打的最威猛的虎皮。
祁钰,你要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呀!因为我暂时不想见到你,所以你要活得长久点,不要让我太快见到你。
还有好好管理这个天下呀!百姓太苦了!做个好皇帝!
此信结合了我问宋青羽如果得知她要死了会给拓拓拔泓写什么,再加上我对祁钰的了解,我苦苦思索了几百遍写出的。
我要是祁钰我也会被感动的,我真的是爱情杀手。以后等我做了女帝,就用这招来驾驭我的万千男宠。
我睡了好久好久,耳边一直是祁钰的碎碎念。
「你这个小骗子,你骗得我好苦!」
「匪君,你以后再也不要给我开玩笑了!」
…… 总之祁钰一下朝就过来,我只觉得脑袋大。
其间赵玉嫣还过来过,她哭兮兮地说:「长姐,我都以为你死了,祁钰是个疯子,他竟然让我扮作你的模样,我终于知道你当初的感受了。」
我当然知道赵玉嫣受辱了,是我故意让楚怀瑾引导的,这本来就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我想弄死她太容易了,可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让她死呢。
我要让她痛不欲生后,再慢慢弄死她。
我慢慢听到了祁钰的脚步声,这声音我可有印象了。我在大魏也不是白待那么久的,学到了很多本事,这就来让赵玉嫣长长见识,谁让她叫我长姐呢。
「啊!啊!别杀我!」我大吼大叫道,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我如今已经可以不借助外物就哭了,我哭得可怜兮兮的。
祁钰忙冲了进来,我朝着床脚缩过去。
祁钰朝我伸手,极温柔道:「怎么了匪君,我是阿钰呀!」
呕!我啥时候那样叫过他?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我缩做一团,瑟瑟发抖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重复地念叨着。
「杀你?谁要杀你?」祁钰像安抚小孩子一样,慢慢朝我靠近。
「她,她刚刚要杀我!她还一边哭着一边喊我长姐,我才不是她长姐呢,谁会杀自己的姐姐呀!」我指着赵玉嫣道。
祁钰慢慢朝我靠近:「别怕!我是你的丈夫,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的。」
「那她是谁?」我一脸懵懂地问道。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话音刚落,赵玉嫣泪流满面地看着我们。
刀子要戳到最合适的地方才疼,我看着她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只觉得畅快极了。
我和祁钰之间有大于生死的死仇,要让他对我完全放下戒心,需要契机,这个契机一个是我用死给他送来大魏,一个是一个新的赵匪君。
胡太医配合得越来越熟练,他恭谨地对祁钰道:「梅妃娘娘应当是头部受伤,加上受的刺激太大失忆了。」
我就在旁边紧紧地拽着祁钰的衣服,一副除了他,我谁都不信任的模样。祁钰很是受用,像哄小孩一样哄我道:「别怕!有朕在,谁都伤不了你。」
随后他又训斥胡太医一众道:「一定要尽快医好梅妃娘娘的病,不然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等一众人等都走了后,他又将我搂入怀里,亲了亲我的额头道:「匪君,你忘了我吗?那我来告诉你我们的从前吧!」
他编造我是一个大臣的女儿,我和他相爱至极,我爱他爱到死去活来,我们是一对恩爱夫妻,很快他就让我做皇后。
他果然同我想的一般不要脸,当着我的面就是一定要恢复我的记忆,背着我就严厉地告诫胡太医他们想办法让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我甚至都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了,因为祁钰越编越上瘾,他说我会每日给他簪发,他的香囊都是我绣的,我还会给他亲手做羹汤……
这些我一样都不会,我同他说,为什么我现在不会了?他毫不脸红地说是我失忆的原因,让我可以多学学,这样有助于恢复记忆。
我:……
我怎么可能被他摆弄,我拔过他随身的佩刀道:「我看见佩刀觉得很有感觉,我老是做梦你用这把刀捅我,我还梦见我以前好像武功高强,是你拿刀捅我,我就不会武功了。」
我半真半假地说,又边说边哭。
他果然慌了,忙哄我道:「梦都是假的,他就是拿刀捅自己,都不会捅我。又说,我一直乖乖巧巧的,身上连个疤痕都没有,怎么会杀人。」
他一说我哭得更凶了,我说我记得我以前身上是有疤的,是他不喜欢,我在一桶药里泡了一下午,里面全是我的血,好疼,好疼,我现在想起来都好疼,然后又仰头哭着问他:「你为什么不肯对我好点呀!」
这话,让祁钰的眼睛都红了,我甚至看到他快哭了,我差点就忍不住笑了。
我给他擦眼泪,哄他道:「你别哭呀!你哭我好难受,比我在梦里受的那些伤都难受。」
祁钰将我抱得紧紧的,头枕在我的肩窝道:「匪君,对不起!对不起!」
我已经感受到那里湿漉漉的了,齐钰真的哭了!
我忍住心头的喜悦,继续道:「我叫匪君吗?为什么你在梦里叫我玉嫣呀!那玉嫣是谁呀?」
「别想了,别想了,都是假的,你叫匪君,是我最心爱的人。」
我问道:「你骗我怎么办?」
「你居然这么认为我。」他一脸受伤道。
「可是我已经失忆了呀!也许你以前对我确实不好,现在骗我呢?不如你发誓,你要是骗我,你不得好死!」我执着地说道。
一副他不发誓我就不信他的样子。
祁钰愣住了,我就是恶心他,我想看他怎么圆,结果他竟然真的发狠,指天发誓道:「我要是骗了你,我不得好死!」
我在心里默念,祁钰,我会如你所愿的。
十八、
萧皇后在我出宫不久后就出家了,顾南衣私下见了她,她已经将她父亲拉拢过来了。我现在有大魏旧部的力量、蜀国遗民、萧皇后的父亲萧丞相,其实逼宫已经有五成可能了,但是我真的已经厌恶了打仗,而且现在祁钰非常信任我。
赵玉嫣偷偷给祁钰下毒,那是我们的萧皇后找人送到她面前的,说是可以让祁钰不再有孩子的药,其实那药是慢性毒药,祁钰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在我回宫不久后,我拿着胡太衣配好的药引,药引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是大补的参汤,我喝的时候,喂了祁钰一些。
当晚,他就吐了一大口血。太医说祁钰已经毒入肺腑,药石无医了。
我喂他的参汤是没有问题的,祁钰一路查,很快就查到了赵玉嫣那儿。我是一个失忆的人,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去围观,一个小宫女告诉我,赵玉嫣被打入了冷宫,祁钰终究还是没舍得杀她。
毕竟当初因为赵玉嫣,他拿到了蜀国。
我夜里抱着祁钰,哭得可怜兮兮道:「阿钰,你会不会有事呀?我好怕呀!你不要出事呀!」
祁钰抱着我,手将我的手握得紧紧的:「不会的,朕会与你白头偕老!」
祁钰从太医那儿得知他活不了多久后,很快就开始培养他的一个小儿子竹安,是一个宫女生的,今年不过十岁。
因他忌惮着丞相,并没有封我为太后,而是给了我一个封号——慈懿皇贵妃。他培养的那个儿子也叫我母妃。
那个小屁孩时常跪在我身边道:「母妃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已经十岁了,在皇宫里的人哪有什么单纯的,我戳着他的脸道:「你乖点!就还是母亲的好大儿!」
他有些惊慌地看了我一眼,又抱着我的腰道:「母妃不会不要儿臣的,对不对?」
「母妃喜欢乖孩子,做母亲的乖儿子就好了!」
祁钰自毒发以后,时常看着我发呆,他时常问我愿不愿意一辈子和他待在一起,我每次都窝在他怀里道:「那你想和谁待一辈子?」
他又问:「那和我一起死呢?」我毫不意外,他是想拉我一起殉葬了。
我看着他一脸天真道:「不要太疼就行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老天玩死我了!哎!」我伸手给他揉皱着的眉头。
夜里睡觉的时候,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叹息道:「我竟然舍不得你陪我死,算了,赵匪君你已经为我牺牲太多了,如果不是命运弄人,哎!」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稳了!
激动得我差点眼皮都动了,还好多年的磨炼让我忍住了。
第二日一起来,我就在想祁钰会不会给我兵权,我陪着他吃早膳、午膳,陪他散步,他抚琴我跳舞,嗐!我不会跳,瞎舞,宽大的袖子舞起来跟个大扑棱蛾子似的,烦死了。
但是祁钰却笑得很开心,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说了一句极其恶心又酸的话:「要是可以一直看着你天天这么开心就好了,匪君,你现在真可爱!」
呕!我不行了。但是我还是得配合他,我只得故作娇嗔道:「哼!我一直都很可爱!」
算了!大女人能屈能伸,我可以的。
晚上的时候我陪他去当初他给赵玉嫣建的揽月楼赏黄昏,黄昏赏完了,又赏月,祁钰还喝了好多酒,醉得一塌糊涂,就在我想着要不要乘着这个机会把他推下去摔死时,他却突然抱住我,大哭道:「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呀!」
我有些愣在当场。
只见他从宽广的袖子里拿出了虎符,镇北和镇南的两支主力军的虎符都给了我,军队不认识人,只认虎符,这是大周自古以来的规矩。
我觉得手心都发烫,他又把私库的钥匙给了我。
然后满脸悲戚道:「我是真的想带你一起下去,但是到底我还是舍不得。」
我一夜没睡,用传信的鸽子偷偷叫来了楚怀瑾,让他准备好逼宫;
并且用虎符当场写好了军令,吩咐两支主力军去干其他事,让他们不得闲。
与此同时,顾南衣已经准备好了人,三日之后就要逼宫。
白日祁钰醒来,我看着他试探道:「阿钰,你昨夜喝醉了。」
他朝着我的胸口拱了拱,嘟囔道:「朕没醉!朕再睡会儿!」
这三日,我们谁都没提虎符的事。
第三日,夜晚,我们依旧是在揽月楼赏月,只是乌云蔽月,祁钰叹气道:「老天真是向来不如我意。」
顾南衣正带着人马杀进皇宫里,很快四处都燃起了火,宫女太监都围了过来。
祁钰将我挡在身后,声严厉色道:「放肆!去给我调禁卫军来!」
我将匕首从他背后捅了进去,匕首整个都插了进去。
祁钰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伸手想拽我的衣裙,被我侧身躲开。
楚怀瑾带着人马很快和我相遇,竹安看着我,愣愣道:「母妃!」
「你是做母妃的乖儿子,还是去陪你父皇呢?」
「拜见母皇!」
顾南衣一身戎装,仿佛还有几分我们当初在战场上的模样,而我已经黄袍加身。
赵玉嫣颤颤巍巍地跑过来,大喊道:「阿钰快逃!」
被我一脚踹倒在地上。
她看着我黄袍加身,不可置信道:「长姐,你是装的?长姐……」
我极其冷漠地看着她道:「你想去陪你母妃吗?」
「我母妃还活着?」她更加震惊。
「哼!你眼里只有祁钰,哪里还看得到其他人呀!你母妃被我浇灌成跪着的铜像,就在二十万战士死去的一线天,你也必须去。」
我说完就叫人把她拖走,完全不顾她的哀嚎。
大周四十二年,我称女帝,改国号为赵。
十九、
朕刚登基没多久,就面临国库空虚的问题。
这些年连连打仗,朕现在应该是有史以来最穷的皇帝了。好在楚怀瑾救下的一个女孩子叫叶青禾,发明了活字印刷,以前也有印刷,但是成本高得很,很多人还是以抄书来传递。
现在有了这个,朕的天下里将多很多读书人,朕很开心。
我问她想要啥嘉赏,她却想和朕一起开书屋。
还说不如让我写写自传,她也写了一些书。
书名比较奇特,叫什么《妖孽王爷哪里逃》《迷糊小王妃》《霸道王爷求放过》《冷血丞相的刁蛮小宫女》……
卖得可好了,几乎整个帝京的女子人手一本。
她手下还有一些男作者,据说是在她指导下写了一些书,火爆大周。
名字叫啥,《龙王的赘婿》《弃婿》《战神》《刺客之王》《村里大夫不简单》《公主们的贴身护卫》……
她手下作者越来越多,还把作者归类了,男作者的书局叫「终点书屋」,女作者的书局叫「绿江书屋」。还有一种解疑答惑啥都写,种类繁多的叫「
我只觉得她怪得很,但也随便她了。
我也看了几本,嘿!别说还挺好看的。我看完就觉得我这一帮臣子太闲了,比朕还风流,于是给他们各自分派了很多任务。
一日青禾来给我汇报工作,我见这书局果然挣得可以,尤其是小说方面。她又各种明示暗示我要不要写。
我看着银子,让顾南衣去写了《女帝》这本书。
顾南衣当真对我一片痴心,很快就写出来了。官方出的书名就叫《女帝》,私下印刷的还有几个名字,叫啥《绾君心,女皇心头朱砂痣》,这是给那些王公贵族的女儿看的,给民间看的叫《女皇和男宠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邪魅小妖精》《花心女皇哪里逃!》《做替身的女皇》……
我数着银子默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倒是有很多大臣竟然也去出自传了,看来他们还是太闲了。
青禾很会做生意,依着书里我的衣食住行、顾南衣的衣食住行,开了好多店。
我喜欢吃的灯影牛肉卖断了货,顾南衣甚至还做了她新研发的香薰代言人。
打出的招牌就是「让女皇不可自拔的香」,算了,看在银子的份上朕忍了。
只是后面一连数月,那些年轻臣子都用顾南衣代言的香薰,满朝廷都是顾南衣的味道,顾南衣还一脸不满地看朕。
朕有什么办法?有钱、有权、长得漂亮的皇帝,就朕这一个,朕也为朕的魅力烦恼。
修养了两三年,朕的江山越来越繁荣。
朕也开始有些兴趣了,圣人有云,食色也,人之性也。
左侍郎的公子,年芳十八,水灵得很,穿白衣最好看,像朕院子里种的玉兰花。
张丞相的长子,二十来岁还没个妻子,长得可安逸了。可不就在等朕来采吗?朕要是还不动手,这朵娇花就蔫巴了。
还有那春风楼的头牌公子宋怀书,据说好多女商人为他一掷千金。
朕也想,可是朕要做个好皇帝。
暂时不能用金钱去迷惑他,喜欢他眼睛明亮点,能被朕的魅力折服,或者武力也行。
还有,还有好多好多。
美人呀!都是上天对朕的馈赠。
只是顾南衣最近气性越来越大,朕才流露出一点点想法,他就不耐烦得很,竟然敢给朕摆脸色,就不怕朕罚他。
算了!朕有一点点舍不得。
不过他实在越来越过分了,晚上睡觉,居然和朕分被子。
更过分的是,碰都不给朕碰。
哼!朕去找那个头牌公子,让他好好伺候朕。
朕刚起身,就被他一把扯到怀里。
他压在朕身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好粗鲁,让朕来陪你玩玩。
朕和他大战三十回合,哼!朕觉得夜太深,决定下次再一决胜负。他竟然还恋战,不放过朕,朕很生气了。
朕揉着腰肢,高贵地对他喊道:「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朕的注意!」(这是青禾小说里的,不过朕觉得这句话挺好的,适合朕的身份。)
顾南衣听了,愣了愣,然后居然一把扑过来咬了朕的嘴。
朕金贵的嘴唇,又给他咬破了。
朕真是惯了他。
在他又准备对朕发动攻势的时候,朕恶狠狠地喊道:「你再敢动手,朕就喊人救驾!」
他继续他的攻势,毫不在意道:「皇上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
朕被他按着打到了天明,声音都哑了。
朕甚至觉得,他就是想弄死朕好谋朝篡位。
是时候给朕的后宫添点温柔点的了,顾南衣,岁数越大越野。
他却趴在朕耳边声音嘶哑道:「是我不能打,才让皇上有别的心思吗?」
「你还叫不能打呀!朕都准备给你封天下第一能打了。」这话我不敢当面和他说,男人嘛!还是要多哄哄。
我只得亲亲他道:「朕的宝贝大心肝,你想什么呢!朕是那种人吗?朕每天忙于朝政,忙都忙不过来了。」
他撇撇嘴道:「皇上的心思我怎么知道呢?」哎呦喂!那小模样,跟个小妖精似的,朕见不得,多看几眼,朕就快原谅他昨夜了。
朕应付这些事,是很得心应手的,朕反客为主道:「南衣,你是不相信我了吗?你不信朕对你的一片痴心?朕要是有负于你,就让朕……」
真没眼力见,居然不拦朕,真真要朕发毒誓,果然最毒男人心。
他竟然真的在那里等朕发誓,没办法,朕只好发誓道:「如果有负顾南衣,就让朕天打雷劈。」
他听见后,眼睛都红了红,将朕抱得紧紧的,差点把朕勒死。
哼!男人就是这么好骗,朕又不会把他打入冷宫,多一个人就算负心了吗?那天底下负心汉多了去了。
哎!不过他跟了朕这么多年,朕还真舍不得让他难过。
可是朕是天子呀,有几个男宠怎么了!
朕都独宠他多少年了,天底下还有比朕更痴心的皇帝吗?
算了!这事延后再说,他一边给我揉腰,又伺候我穿衣。
楚怀瑾已经在外等了多时了,朕可不能让人看笑话了。
楚怀瑾可能就是见不得朕成双成对,管朕管得可严了。
有些时候朕烦他,就不听他的,他居然敢去找朕的母后,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他只去找过朕母后一次,让朕注意影响,维护国威。
我母后却淡淡道:「匪君有魅力怎么了?那关匪君什么事。」
自此以后,他就再没去过我母后的未央宫了。
可朕的后宫计划还没开始,就死在了摇篮里。
青禾给朕普及了一夫一妻制度的优越性,她说要是实行这个,那朕的国土上会多多少子民。
这些年打仗打了太多,人口至少减半。
顾南衣也跪在地上,他啥都不说,只是落寞地看着我。
我觉得心里可不得劲了。
算了!情欲于朕不过是调剂而已,也不是非要不可。
不过,我还没说话。
楚怀瑾不知道在哪听说了,居然冲了进来。
他也朝我磕头道:「陛下!青禾不懂事,您不要怪她!是我没有教好!」
叶青禾,双眼红通通的,像是赌气的小女娃一样,不看他,只是再次朝我行礼道:「陛下!微臣和楚都督没有任何关系!」
我好像磕到了啥!
我色厉内荏道:「好你个叶青禾,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管朕的私事!」
楚怀瑾马上将她拉到身后,求情道:「陛下!她年纪小,不懂事的。」
叶青禾还在挣扎。
我再次恶狠狠地道:「成何体统!」
叶青禾也怂了!忙磕头道:「陛下!我和楚都督没有一分关系,您杀我就好了,不干他的事呀!楚都督对您可是一向忠心耿耿呀!」
顾南衣只是满脸失望地看着我,此刻,我就是那个抛弃糟糠之妻的负心汉,正在接受贤妻的质问。
不过,我暂时没有心思看他,我沉迷于棒打鸳鸯的角色中不可自拔。果然爱情里没有绊脚石,怎么能刻骨铭心呢!
我清了清嗓子问楚怀瑾道:「叶青禾是你什么人呀?你怎么这么上心呀?」
妈呀!话一出口,朕感觉朕就像隔壁村里的二大姨,捏着嗓子问:「你们二位是什么关系呀?」一般尖酸哈哈哈哈哈。
楚怀瑾看着我,最后满脸通红道:「青禾姑娘是奴才的意中人,陛下若是要杀她,就连臣一起杀了吧!」
叶青禾听了先是小脸羞红,而后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
她朝我不停磕头道:「陛下,不是的,楚都督是为了救我这条狗命给您挣银子,您杀我就好了。」
我正在琢磨着怎么转换成媒人角色时,却瞥见顾南衣站起来仿佛视死如归般地对我道:「陛下其实应该将我杀了,我才是陛下最大的绊脚石。」
啧啧啧!那模样,朕简直就差背着个牌子上写朕是负心女了。
我起身朝着顾南衣走去,哄道:「你再说劳什子话哦!你简直在朕的心尖尖上插刀子,朕何时舍得伤你?」
他别过头,不看我,我连忙过去捏了捏他的脸蛋道:「好了!好了!朕答应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朕本来准备你生辰给你惊喜的,今日闹成这样,只得早点给你说了。」
他满脸震惊地看着我,然后又马上恢复那规规矩矩的样子,我本来还想逗他几下,却见那对苦命鸳鸯还跪在地上,于是正经道:「楚怀瑾,你为朕立下汗马功劳,朕可以饶你未来的妻子不死。」
楚怀瑾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我故作深沉地吟诗道:「满目青山依旧在,还需怜惜眼前人。」
说完就拉着顾南衣走了,半路上我就娇气道:「顾南衣,我脚疼了!」
他习惯性地蹲了下去,我趴在他的背上,看见他嘴角微微翘起,于是故意在他耳边轻轻道:「今日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