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家的机器人有些奇怪。
他一改对我毕恭毕敬的机器人属性，不停地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救命！
我买的机器人失控了！
此时我正被他压在柔软的床上，双手被他牢牢禁锢着。
他表情戏谑，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着我。
「我亲爱的主人，我等这天很久了。」
……
返厂后，这个对我有非分之想的机器人变了。
对我说要追求邻居家的机器人阿花。
拉着行李挥手对我说：
「永别了主人，今晚我就要当上门女婿。」
……
1
一年前，我买了当下最流行的全能型机器人。
他是 3333 年家政公司新推出来的懒癌必备时尚单品。
在前几代家政服务的基础上，对外貌等多方面进行改良，立刻掀起懒癌患者购物浪潮。
我紧了紧裤腰带，斥巨资定制了一个。
贵是贵了点，用户体验还不错。
八块腹肌不会抵抗，会摇花手能力强，要啥有啥。
「T127，帮我捏捏肩膀。」
「T127，帮我倒一杯水。」
「T127，帮我整理房间。」
……
有了他之后，我成功躺平。
但是，T127 最近有些怪怪的。
2
昨晚，我熬大夜看某博主修蹄子，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不得不起床上班，走到卫生间时发现我新买的机器人正用手搓洗我的小可爱。
「你、你在干什么？」
「为主人洗衣服，这个材质需要用手洗，不然会坏。」
一个 1 米 88 的绝美硬汉在为我做这个，是个人都会不好意思的吧。
「我、我早就成年了，可以自己来。」
「主人，我也成年了。」
他一改万年不变的冷脸，痞痞地笑着，对我毫无半点恭敬。
之前的他对可是我毕恭毕敬的啊。
怎么回事？
「我亲爱的主人，一直盯着我看，是觉得我帅么？」
「不不是，你洗完记得做早饭。」
「那我亲爱的主人，早餐你要吃些什么呢？」
「和昨天一样吧。」
「好的，主人。」
3
我看着厨房里 T127 扎个粉色围裙为我忙碌着早饭。
我玩着手机等着他的投喂，想起最近的种种，不禁给我闺蜜发信息。
我：莎莎，我怎么觉得 T127 最近有些怪怪的啊，让我有一种他不是机器人的错觉。
莎莎：我滴乖乖，你是不是单身太久了，看机器人都觉得帅？
我：可能是？
毕竟离我上段感情已经过了 5 年，但是对前任的印象全无。这几年来，我的身边不缺乏追求者，但都没有我喜欢的类型。
中间还遭遇了一场车祸，损失了些记忆。等我痊愈后就收到了 T127，不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我都喜欢 T127 这一卦的男人。
莎莎：我最近看我家金毛也是这样。
我：……
「我亲爱的主人，做这些有什么奖励么？」只见 T127 端着早饭站在我的对面，粉色围裙在他身上显得额外的小。
我连忙把手机熄屏，怕 T127 看见我和我闺蜜的聊天记录。
「你要什么奖励？给你充电吗？还是重装系统？」
我眨了几下眼睛，休想让我为他充钱买新皮肤。
「为主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T127 恢复了以往毕恭毕敬的标准机器人的样子。
咋？
早上用的人太多，串台了？
4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精疲力竭地回到家。
因为不用自己动手做饭，我直接窝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综艺。
看到游戏环节，我笑得花枝乱颤，逐渐发出鹅叫。
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T127，你的保质期是多长时间？」
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T127 活不长怎么办。
「主人，我的使用年限大约在 60 年。」
此时，T127 正扎着粉红色的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
这款全能型机器人应该能陪伴我走完余生，甚至能把我送走。
财迷的我细细地算着这笔账。
咦？厨房咋没声音了？
我转头看着他，似乎在等我的回复。
「知道了，你继续做饭吧。」
「好的，主人。」
T127 挂着招牌微笑，眼里无神，转身继续做饭。
5
吃过晚饭后，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莎莎发来的信息：
姐妹，新款机器人帮我砍一刀。不仅能让你家机器人免费升级情感认知，还能通过给予反馈机器人情感，得到相应的奖金。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我点了。
叫来 T127，输入了莎莎发来的验证码，显示要为 T127 取名字。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输入了一个小众的名字。
「唐晓晓女士，您确定注册狗蛋这个名字吗？一旦被注册，将不能更换。」
面对 T127 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我犹豫了。
「T127，你为自己取个名字吧。」
T127 貌似加载了一会儿。
「主人您好，我是陆城。」他闭合的眼睛缓缓睁开，睫毛折弯，眸里有了神色。
救命，好帅。
莎莎：点这个链接，安装数据包。
「现在将解压数据包，解压时间会很长，请耐心等待。」
6
半夜梦醒，T127，不，陆城已经不在客厅了，应该是安装成功了。
「T127？」
「主人，我叫陆城。」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出现在我的身后，吓了我一跳。
「你……」
我莫名心中不安，向后退了几步。
突然，我被他拦腰抱起，我奋力抵抗，无果。
打他我疼，只能骂骂咧咧。
随即被他压在柔软的床上，双手被他牢牢禁锢着。
他表情戏谑，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着我。
「我亲爱的主人，我等这天很久了。」
我买的机器人失控了！？
他说着，慢慢地解开我的睡袍，向里探去。
他指尖的冰冷，让我打了个冷战。
我急中生智，想起控制机器人的芯片。
趁他俯身亲我的档口，我抠下了他耳后的芯片。
「砰」的一声，他直直地倒在我的身上。
真特么重。
我用力把他从我身上掀开，「咔」，我听到了骨头脆裂的声音。
应该是机器人的仿真模拟，我忍着愤怒给莎莎打电话。
「你发给我的链接怎么回事？我差点就失身了！」
「什么链接，我没给你发链接啊。」
「我给你截聊天截屏」
我快速翻着聊天记录，截图发了过去。
「晓晓，我真的不是我发的，你想想平常我会叫你姐妹吗？」
焯！
真是，我俩一般都是以父子相称。
「那我给家政公司打电话。」
匆匆挂断，又匆匆给家政公司打电话
「我要求退货！你们的机器人有了自己的意识，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伤害了！」
「唐晓晓女士，您好。经过这边检验我们发现该机器人数据出现紊乱，T127 冒充您亲近的人给您发送链接。」
机器人为什么能控制我的微信？
难道就是因为有一次让他回了个信息？
「我们重新格式化并免费升级了情感认知系统，您可以放心使用，如果继续使用，我们还会给您发放奖金。」
毫无疑问，对面是个客服机器人，冷冰的语气让人更生气。
「多少钱我也不会做什么狗屁实验。」
我愤愤地说着，这家公司真搞笑，人身安全怎么和钱相比呢？
「您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呢？毕竟是一千万。」
「多多少？」
突然觉得对面冷冰冰的话语有了温度。
我竟然犹豫了……
7
最后，我还是拒绝了。
我把陆城打包好，速递送回了家政公司。
随后家政公司前前后后打来了许多电话，一律都是让我重新考虑考虑，甚至奖金开到了天价。
我反手回了一个 TD，随后拉黑删除一条龙。
从今天开始就要自己给自己当保姆了。
我决定今晚到酒吧买醉，逃离现实。
觥筹交错间，我看着来来往往接主人回家的机器人，不禁怀念陆城的好。
他会在我喝醉的时候背着我回家，会在我不开心的时候跳激光雨逗我开心，可是他竟然对我有非分之想。
家人们，不要占小便宜。
如果不是为了钱，陆城也许就不会数据紊乱，有了自我意识。
现在的我，蹲在酒吧门口，像个没有家长来接的幼儿园小朋友。
呜呜呜……
天气还特别应景地下起了大雨。
恍惚间，我看见莎莎骑着她家的金毛来接我回家。
小金毛跑得还挺快，风雨交杂，吹得我嘴歪眼斜。
这天气，谁遇谁倒霉。
8
早晨醒来时，我感到头痛欲裂。
我挣扎了一会儿，又准备睡过去。
「醒了？」
一道陌生的男性声音在我周围响了起来。
看见眼前的陌生环境，我愣了一下，随后看向靠在门框上面的男人。
不得不说面前的人眉峰清朗，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
不过……他是谁？
见我疑惑地眼神，他不缓不慢地挑眉。
「或许你可以叫我莎莎？」
说完向我扔了一堆衣服，转身离开。
难道昨晚我把他看成了莎莎？
我三下五除二，套上了他扔给我的衣服。
这应该是他新买的吧。
奇怪的是尺码我穿着正好，连样式都和我的审美相当契合。
我蹑手蹑脚地探出头，发现他在洗手间，我准备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开溜。
「不和莎莎告个别么？」
他手里拿着毛巾细细地擦着脸。
「啊……」
我的脚开始在在地上画图纸，准备开工！
「吃完早饭我们来聊聊赔偿。」他斯斯文文地走到餐桌前，拿起早餐缓缓地吃着。
赔偿？
「你昨晚喝醉后抱着我就不撒手，硬要骑什么金毛？搅黄了我的应酬，让我丢失了一个业绩大单。」他抬眼看了我一眼，一副欠揍的样子。
赔偿能有多少啊，那家家政公司早把钱退给我了，不瞒你们说，我现在是有钱人。
「我迫不得已给你找了个帅气的机车男孩，逛遍全市。」
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这不白白浪费机车男孩的美色么？
「再加上别墅一晚的住宿费、现在你穿的高定服装样品，给你个友情价，888w。」
我说，您做梦呢？
886 还差不多。
见我目瞪口呆，那张薄唇一张一合地又说道：「你要是觉得多，那就走法律途径吧。」
「走就走，我害怕你不成？」
我大步流星地向外走。
这特么不就是讹人么？
「女士，我劝您接收我的价格，不然您会后悔的。」
「我头铁行不？你要告就告啊！」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复式独栋别墅，临走前那个男人塞给我一张金灿灿的名片，上面写着沈氏集团总负责人沈辞。
9
翌日，我收到了一个美艳机器人送来的律师函。
「头铁女士，这是我家主人给你的律师函，请您仔细考虑这份赔偿。」
说完，向我微微颔首，甩一甩她的秀发，摇曳生姿地离开了。
我翻看了那名词文字几十张文件，上面赫然 888w 格外显眼。
我摸了摸我的小心脏，心梗要犯了。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
「头还铁么？」
我……
「不铁了不铁了。」
「沈总，还有商量的余地没有？」
卑微如我，现在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十分后悔。
「没有，不过你可以选择支票或是现金。」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这么多钱够买一百个陆城了。
对啊。
我可以用陆城帮我还钱。
可是他万一再次程序紊乱，威胁我人身安全怎么办？
「咚咚咚。」
我打开门时发现是一个手持黑色头盔，一身机车服，脸上有条长疤的魁梧大叔。
我最近惹事了？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问：「大、大哥，您找谁？」
「喝完断片了？提醒你一下——机车。」
！
他不会就是那个帅气的机车男孩吧？
这分明是个头儿。
「您是昨晚带我兜风的机车男……大叔？」
差点就说成男孩。
「我可不是，昨晚我的小弟带你兜风，因为骑车过度劳累，昨晚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受了重伤。」
我眼见他手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心里害怕。
「所以……他应该好好休息？」
「所以，过度劳累是你耍酒疯，才导致他受伤，你要为他的负全责。」
所以，把我当冤大头？
是不是我不发火，就把我当傻子啊！
「是沈氏集团沈辞聘用你的小弟，你应该找他去负责。」
「砰」的一声，我把那位关在了外面。
随后防盗门就一直被「乒乒乓乓」地敲着，我想了想这件事和我有一定的关系，不管不顾内心上过不去。
我开了门，对那大叔说会承担 30%~40% 的医药费。
那大叔满意地离开了。
10
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真没钱了。
现如今的办法就是继续做实验用户。
签合约之前，家政公司对我再三承诺，对陆城进行多次格式化，同时也设置了多重防护。
我签了字，提前拿了奖金，还上了欠沈辞的巨额贷款和医药费，还剩了不少。
开机后的陆城依旧戴上他最喜欢的粉红色围裙，为我做一日三餐，扫地拖地擦玻璃。
我仍对他心有芥蒂，不仅洗澡、睡觉防着他，还细细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给家政公司反馈，另一方面是一旦发现他异常，我好迅速逃离。
目前为止，他一直兢兢业业地做好机器人的本分，反而我像一个变态一样偷偷观察他。
返厂后的陆城眼眸格外亮，专注细致地打扫家里的各个角落。
想当初我收到他的时候，当场眼泪就从嘴角留了下来，他浓密的眉眼、出色的身体外形……精准地长在了我的点上。
现如今，我的审美一直都没变……
11
日复一日的观察中，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我没发现任何异常，防备渐渐松了下来。
这一个月除了上下班和观察陆城，没做其他的事。
除了……沈辞一直骚扰我。
沈辞：今晚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为了方便联系，沈辞加了我的联系方式。
从那以后不是约饭就是送花。
我：没有。
888w 事件后，我决定远离他。
更想把他拉黑删除。
还没等我动作。
又来了一条信息，还特意艾特了我。
312 业主：请 311 业主管好自家的机器人，不要和频繁撩拨我家阿花！！！
小区里的人都知道 312 家的机器人是个娇媚的大美人，312 业主更是个不好惹的主，总是神出鬼没。
据说他是个嘴欠的「事多怪」，追求极端的完美主义。还听说身上沾了些玄学，和他打过照面的人都倒了霉。
我每次见到他的身影几乎都是闭着眼睛躲着他，所以到现在我依旧不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
难道陆城看上阿花了？
404 业主：机器人要开始恋爱了？
303 业主：邻里结亲，大喜啊！恭喜二位业主！
789 业主：想吃席了。
画风逐渐跑偏……
我：对不起，我一定好好管教他！
在小区业主大群里，陆城让我狠狠地火了一次。
我恶狠狠地看向浇花陆城，这时他有意识地突然抬头，四目相对，我在他的眼里读到了一种难以掩饰的情绪。
「主人，你看这几盆铃兰开得多好。」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骚扰阿花的？」
「主人你怎么知道？」
他那张脸上多了几分红晕，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主人，我感觉我恋爱了。」
「恋个屁，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和人家说话，最好连面也不要见！」
陆城瞬间成了泄气的娃娃，不情不愿地说：
「好的，主人。」
12
好嘛！
终于成了棒打鸳鸯的年级主任。
把陆城关在家里一周，他的状态越来越 emo，我有些不忍，想带他去周边遛遛。
结果一出门就遇见了一位业主。
「小唐，你家机器人的爱情咋样了？有好事的时候办不办啊？办的话我一定去！」
办！
一定风风光光地办！
我先找找上次在沈辞家画的图纸。
「哈哈哈，机器人年纪还小，不懂这些事，就是小孩过家家。」
表面上我乐呵呵地敷衍着，实际上内心咬着牙。
「哎~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嘛，机器人怎么了，他们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啊。」
这番话引来更多的说客。
「是呗，是呗。」
「你看你家机器人这情绪明显不大对啊，抑郁了可不好啊。」
「我表姑家的二妹妹就是做机器人的，听她说啊，这机器人长时间情绪不好，各方面都会磨损，最后就用不了了。」
……
他们都鼓励陆城勇敢追爱。
我的脚也开始陆陆续续按图纸工作。
好不容易带陆城突出重围，出了小区。
13
开心的玩了一天，不知道陆城开不开心，反正我是挺开心的。
回来的路上，已是黄昏。
落日的余晖散在身上暖洋洋的，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期。
旁边也有个篮球场，一群男生在打球，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个人陪我一起走着。
「小心！」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陆城按在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虽然我知道是仿真心脏，依旧难以抵挡住诱惑。
他转头对那帮打球男生说：「下次小心点儿打球。」
原来是一个球突然砸向了我。
陆城的语气有点凶。
他松开了我，没有温度的双手抓着我的肩膀。
此时，他眉头微皱，连忙问我有没有被吓到。
我连忙摇头。
只是觉得这一幕莫名的熟悉。
14
回家的一路，陆城警惕的像一个战士，生怕我再受到惊吓。
入夜，我躺在床上刷着赶海视频，是我近日最爱。
刷了许多，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陆城不会真的长久抑郁，零件受损吧？
陆城的男友力爆棚，是不是应该让他勇敢追爱呢？
虽然我是他的主人，但是严厉禁止是不是真的太丧心病狂了！？
这年头喜欢一个机器人不容易啊！
……
思索良久，我决定让陆城追阿花。
连夜激情下单了「女婿上门必备单品」一系列。
白花花的银子又离我远去了。
我真的好心痛！！！
但是不能让我家陆城丢面儿！
15
日上三竿，陆城在乒乒乓乓地收着速递。
「主人，你又熬夜激情下单了？」
听语气有几分肯定，更有几分指责。
「当然，但我不是给自己买的，是给你买的。」
「主人，这是为什么？」
陆城站在一堆速递里不知所措。
我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豪气地挥了挥手。
「硬件条件这么好，不谈恋爱可惜了。」
陆城好像中了葵花点穴手，更傻了。
我觉得他的情感认知系统太差劲了，便对他指点迷津。
「拿去，给 312 业主送去，当做两家人的见面礼。大胆地去追阿花，省得被别人暗地里说三道四。」
「谢谢，主人。」
说着连忙痛哭流涕，虽然流的是水。
我也哭了。
但不是感动，是心痛。
他抹了抹眼泪，提着东西就上门了。
一件都没给我留啊！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陆城一遇见阿花就「滋滋」漏电。
不仅如此，隔三差五就送阿花一些礼品。
我特么……
太丢人了。
在小区里都抬不起头。
甚至在 312 业主面前卑微得像只金毛。
不是，我不配。
金毛在莎莎眼里是宝儿。
16
哎。
陆城已经一个星期没给我做饭吃了，我只能到小区门口吃一些速食。
此时，我正在吭哧吭哧嗍粉，酸辣有嚼劲，味道顶呱呱。
「这么巧？你也来吃粉啊。」
抬眼一看是被我拉黑的沈辞，身着带有花蝴蝶的白色西服，放以前就是个魅惑君王的妖孽。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大大方方地在我面前坐下了。
「咳咳咳。」
我的脸憋得通红，辣油呛死我了。
他递给我一杯水和纸巾。
我连忙接过，「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擦擦鼻涕。」
充满磁性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呜呜呜。
我真的会谢。
眼泪鼻涕流一堆，还被一个和陆城一样帅气的男人看见了，还让我擦擦。
「你怎么会在这儿？」
为了缓解尴尬，我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当然是来找你啊，头铁女士。」
「我叫唐！晓！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债务关系了。」
「没有债务关系，不是还有情意在么？」
他双手交叠，眸中微微流动光色。
哈？
情谊？和债主能有什么情谊。
「有病。」
我白了他一眼，起身回家。
就是有些舍不得那半碗粉儿。
17
我走得很慢，以为沈辞会识趣离开，没想到跟上来了。
「不请我上去坐坐？」
人怎么能这样不识趣？
「我跟你又不熟，再说了对你不产生恨意就已经是我为人善良！」
他摸了摸鼻子，又讪讪地开口。
「那我们来做朋友吧。」
我不理他，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他一直纠缠不休，非要和我重新认识。
我对他无语，又找不到理由撇下他。
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他了。
答应就答应了呗。
他偏不，非要握手。
心累。
又不得已机械性握手。
在握手的刹那，我看见了陆城。
他直勾勾地看着相握的双手，眼里充满戾气。
瞬间，我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额……
「陆城，你快来。」
我顺势松开沈辞的手，向他介绍。
「这是我的男朋友陆城，我们要回家了。」
我忽略沈辞传来的震惊眼神，只希望他知道我有男朋友后，能不要再来骚扰我。
「哦？那认识一下吧。」
沈辞伸出笔直的手臂，带有玩味地看着陆城。
「你好，沈辞。」
陆城也伸出手，紧紧握了上去，好像还给沈辞一个白眼。
「陆城。」
好家伙，陆城真没有礼貌，我一定把这个情况反映给家政公司。
空气里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
那紧握的手关节发白，似乎在暗暗较劲。
「好了，我们要回家了。」
我扯下陆城的手，挽着他的手臂，不理沈辞直直地回家。
身后，传来沈辞的声音：
「晓晓，他不过是个机器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带着陆城跑了起来。
18
回到家，终于甩掉了沈辞。
我大呼一口气。
在我心里陆城已经不再是个简简单单的机器人，像是朋友？亲人？
「他在追你？」
「啊？」
陆城现在可以啊，情感认知到这种程度了？
「算是吧。」
他面色凝重，说了声：
「哦。」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19
月亮已上树梢。
我靠着门，看着陆城噼里啪啦地收拾。
「陆城，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收拾衣服？」
这厮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他为数不多的衣服。
他的衣服粉红色居多。
粉粉嫩嫩，他自己觉得特别洋气。
他面不改色，半跪在行李箱前，加快了塞衣服速度。
「练练专业技能，希望能更好地照顾主人。」
我……
放屁，这分明就是要造反叛主！
半晌，他的手停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起身，迈着长腿向厨房走去。
他拿起了粉红色围裙。
「把围裙给我放下！！！」
他只是顿了一下，依旧拿着围裙放到了箱子里。
「啪」
陆城扣上了金属扣，拉着行李向门口走去，
转身向我挥了挥手：
「永别了主人，今晚我就要当上门女婿。」
「别走！」
我一个健步冲上去，死死地抓住陆城的衣角
「陆城，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我的每月一反馈可怎么办啊！
「我要追随我的爱情。」
陆城依旧要向外走，那叫一个狠心。
「小城城，没有你我害怕每一个黑夜，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幸福无比，是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缤纷绚丽，这样的我你怎么舍得抛弃啊！」
我学着被甩的痴情样子，苦苦挽留我的陆城，啊不，我的钱钱。
「就算能留得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
陆城的俊脸微微撇了过去，誓死保卫他那忠贞不渝的爱情。
「留得住人也是好的。」
我小声嘀咕，不小心说了真话。
「什么？」
「啊，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又说了几句哄着他的话，眼看着陆城脸上的决心少了几分。
我一喜，便乘胜追击：「留下吧，我一个人在家害怕，刮风下雨，雷鸣闪烁，你不是知道我最害怕了么？」
陆城愣住了，想来是心疼我吧。
他慢慢放下了行李箱，把我抱在怀里，无奈道：
「晓晓，我不走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记忆碎片如潮水向我涌来，包裹着我。
但是我看不清。
熟悉？失而复得？
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呢？
我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陆城的动作和称呼是正常的么？
他不会又有自我意识了吧？
他抱得很紧，我试着推开他。
他顺势松开了我。
「时间不早了，主人早点睡吧。」
说完，拉着箱子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我出车祸前是个杂物室。
陆城来了之后，我把这个房间大致收拾了一下，塞到一个大箱子里，把箱子放到了地下室。
选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床。
我偷偷地联系家政公司，想查查陆城有没有出现自我意识。
「唐女士，您好。这边检验无异常，可能是机器人情感学习能力在增长。」
我的心还在半悬着。
「之前机器人冒充他人给我发信息，那会冒充贵公司吗？」
「不会的，请您放心，我们这边数据保护一直非常强，而且我们设有重重数据墙壁，单凭机器人不会打开。」
「好的，谢谢。」
「不客气，我们一直为您服务。」
心彻底放了下来，沉沉地睡了。
20
晨曦微升，打工人被闹钟吵醒。
照镜子时发现自己脸好肿，似乎挂着几行泪痕。
好奇怪，长久不做梦的我，竟然做了一场 BE 的梦。
梦里一对情侣在大学里相识相知相许，却因为意见相悖而分开。
情节极其简单，可我久久不能从这场梦里抽身。
仿佛是我和那个模糊的身影相爱了一场。
是的，我不能看清主人公的脸，却能狠狠地共情。
成年人即使情绪低沉，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班。
遇人笑脸相迎，交际圆滑。
初入社会时的不管不顾，早已消失不见。
21
下班时万里碧空，偶尔飘过几朵洁白的云朵。
照常嗍粉后遛弯回家，看着小区里的老人挂在健身器材上。
不得不说现在的老人身体倍儿棒！
无意间瞟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像极了陆城和阿花。
机器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忍不住悄悄地躲在草丛一旁，恰好能听见他们说的话。
阿花轻轻捏着陆城的袖子，低头蹙眉，长长的睫毛沾上了点点泪花。
「阿城，我心情不好。」
上啊，哄哄人家啊。
见陆城不为所动，直愣愣地站着。
阿花青葱般的手指缓缓攀上陆城的手臂。
陆城像踩了他尾巴，蹿到离阿花一米远的地方。
「你可以陪我聊聊天嘛？」
陆城漫不经心地敷衍：
「我心情好，别影响我。」
说的是人话？
「那等你心情好了，我们再聊？」
这能忍？
要是我上去就给他一个大逼兜！
「嗯。」
阿花缩了缩探出去的手，擦擦自己的泪珠。
真是个小可怜。
陆城情感认知学的也太差了。
我决定给陆城补补课。
不能让人家落下太远。
我悄悄地离开，立马找了许多经典爱情剧。
打算让陆城晚上恶补知识，白天谈恋爱。
我愿称之为「理论与实战速成班」。
22
夜深，我和陆城坐在沙发上。
因为节能省电只开了一盏昏黄的氛围小灯。
不是因为我抠，是为了身临其境让陆城学得更快。
「这可是当今最火的爱情剧啊，陆城你好好看，多学习学习，为谈好恋爱打基础。」
我拍了拍陆城的肩膀，给了他个你懂的眼神。
陆城默不作声，态度认真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 get 我的寓意了。
「主人，这女主明明对男主有好感，遇见了为什么故意躲啊？」
「女生嘛，大多害羞。」
「主人，女主明明喜欢他，为什么在别人面前会说不喜欢？」
「emm 应该是怕他发现。」
「爱他却又怕他知道，好奇怪。」
陆城歪着头，昏黄的灯照在他身上，他的眼睛好似薄雾里的星星，格外明亮。
我见他不解，又缓缓解释：「喜欢一个人太复杂了，明知道前途未卜，仍然要在一起，在一起后又不肯互相低头。」
陆城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去，四目相对时，他撇开头：
「主人理解的好深刻，你也有过同样的经历么？」
陆城缓缓转过头来，对上我的眼神。
望着陆城的眼睛，悲伤直上心头，我竟直直地落了一行清泪。
「大抵是和前任经历过这些，出了车祸后，我把他给忘了，忘了他的名字，他的样子，他的声音，我们甚至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陆城悄悄地把我往怀里带。
「且慢。」
我摆摆手。
「有机器人之夫离我远点。」
「我……」
以陆城的情感学习程度，谈恋爱还远得很啊。
「陆城你收拾收拾，早点睡吧。」
不过看得出来陆城想安慰我。
这点挺好，共情力 up！
23
梦续了上集，和那男人分手后，梦里的我换了一个新工作，一个和大学专业毫不相关的工作。
从冗杂的数据代码变成了广告设计。
换了房子，换了工作，对他的思念不减半分。
骄傲如我，犯了错却不肯低下头。
傲慢如他，放不下身段理解包涵。
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在初次见面就一见钟情。
互相暗许终身，可在一起后我们吵架不断。
终究是年轻气盛，不懂得珍惜。
说出来可笑，「我」竟然宁愿做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也不愿意向他低头。
他对我的思念会如我一般热烈么？
不是，等我在听到他的近况时，他已经要结婚。
他的事业如日中天，甚至将完成一个男人娶妻生子的终极愿望。
那我呢？
遇见他之后，眼里心里装不下任何一个人。
24
一朝梦醒，凭我多年追剧的经验，我觉得梦里的主人公是我自己。
而且很有可能是失忆前的自己。
按照这样的套路走，我应该还会有一本日记之类的东西。
果然。
我在地下室的箱子里找到了一本日记，上面记录了和前男友的过往，不过一多半是痛骂前男友不是人。
「陆城竟然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半年后，T127 就应该出厂了，幸好有他陪我。
「不是，我当初为什么用他的样子做机器人啊，有病吧。」
……
没等到 T127 出厂，我就出了车祸。
醒来就把有关陆城一切都忘了。
不对，我前男友是陆城？
那 T127 为什么会给自己起陆城这个名字呢？
我一开始没设置名字啊。
T127 真的没有自己的意识么？
可日记里的陆城和现在的陆城如出一辙。
25
入夜，陆城乖乖地看着屏幕，我打量着「陆城」陷入沉思。
这是给自己安装了个定时炸弹么？
还未知风险和爆破时间。
「咳。」
陆城清了清嗓子，许是感受到我灼热的目光。
「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坦白的事情？」
「主人，你……难道是知道我和阿花的事了？」
啊？
我本来想试着旁敲侧击名字的事情，没想到……
「是啊，自己主动交代吧。」
机器人之间能有什么事啊。
八卦地搓手……
「我和阿花分手了，顺带帮她清除了和我在一起的数据。」
？！
我大为震惊，陆城竟是个渣男？
不对，机器人会代码？
是学习能力太强？
还是他有自己的意识？
罪过啊罪过。
陆城还玩始乱终弃那一套。
霎时，嫌弃和怒气油然而生。
「阿花喜欢别的机器人，我在楼下碰见阿花和别人互啃。」
机器人还会出轨呢？
天啊，陆城都不知道吻是什么就被绿了。
「都是我不好，学习能力太差，跟不上她的速度。」
「主人你不会怪我吧？」
陆城眨着他那双大眼，无辜还带点泪花。
这是和谁学的啊？
茶味真浓。
这番模样，我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说早点睡。
26
该死，我压根睡不着，甚至觉得机器人有一天要取代人类。
虽然当今每个机器人出厂时，都会给他们设置自爆模式，一旦机器人自身发现机体有危害人类的想法或行为，不仅会自我阻止甚至数据紊乱直至报废。
所以陆城在突然有意识时，和力量悬殊的我才能轻易地抠下芯片。
一夜未眠，我甚至有了毁坏陆城的想法。
我联系了家政公司，并且和他们说了陆城的状态和猜测。
家政公司没有及时回应，莎莎却给我发了信息。
莎莎：我今天去医院看见一个极品男人！！！
莎莎：他一副那美艳动人样子真让我怦然心动。
莎莎：「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莎莎：我偷拍的，好想要他的微信啊。
这侧影，这妖孽样子，像极了某个人。
我：上啊上啊！
半小时过去了，莎莎仍然没有消息。
难道是被拒绝了？
还是问问吧，关心关心。
我：要到没？
莎莎：没。
我：为啥？
莎莎：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我跟着他去了病房，发现那病床上躺着的是和你家机器人一模一样的人。
我：！
我：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到！
27
等我到时，莎莎给我发信息说在住院部 A709 自己看，有急事，先走了。
我按照指示牌来到 A709，远远望去发现病床上那人面色红润，唇色微白。
像是一个做美梦的王子，等待亲吻他的公主，丝毫没有病态。
这分明就是陆城本城。
坐在病床前的人身着酒红色西服，薄唇一张一合，尽显妖艳。
原来莎莎口中的极品男人就是沈辞。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决定要追唐晓晓，你前女友要谈恋爱啦！」
「那天握手捏得我真疼。」
「当真不记得我了么。」
「你怎么就不想承认自己是人呢？」
「陆城，你的意识怎样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
病床前的沈辞一脸惆怅，他的碎碎念全部传到我的耳中。
意识？
承认自己是人？
什么跟什么啊。
28
轻叩一下门，沈辞起身向我摆手，示意让我进来。
「聊聊吧，沈总。」
我走进来，站在不远处。
「唐小姐想让沈某说什么？」
「你和陆城之间的关系。」
「朋友，一起创业的朋友。」
「不好意思，沈总。我刚刚恰好听见您说陆城的意识和承认是人是怎么回事？」
闻言，沈辞沉默良久。
「我和陆城的关系，想必您也是清楚的。」
「你恢复记忆了？」
「是，陆城不知道。」
他笑了笑，深呼一口气。
「半年前，公司新出了一款意识游戏，顾名思义就是实现玩家用意识在虚拟世界完成合法的愿望或弥补遗憾，陆城便是第一个玩家。」
「游戏出了 bug？」
见我茫然，他莞尔说道：
「游戏本身没有问题，在陆城的虚拟世界里，和你复合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他这一测试，游戏结束他都没有醒来。」
想起过往种种，我突然有一种脑洞。
「像唐小姐这般聪明的人，现在应该猜出在机器人体内的就是陆城了吧。」
「是，但是沈总是怎么知道陆城的意识在机器人的体内？」
「偶然。不得不说唐小姐的对机器人的造诣很高，一开始我并没有认出他竟是个机器人，同时陆城并不承认自己是人，直到后来他联系了我。」
「我喝醉的那晚？」
「没错。」
「是他让你敲诈我，让我不得不就范？又或者说陆城就是那个机车男孩？」
「唐小姐冰雪聪明，不过沈某认为有些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陆城结婚了？」
「光棍一个。」
沈辞不愿多说，找个蹩脚的理由离开。
29
洁白的病床上躺着是我心心念念的人，那清隽的模样一如当年。
结婚是假，机器人是假，那什么是真？
我只是落入陆城精心设的一个局罢了。
设局者接下来会是什么安排？
手机响了几声。
沈辞：唐小姐，不必多虑，陆城自始至终目的只有一个。
我：难道是我？
沈辞：没错，这世上光怪陆离的事情甚多，只不过一切都有缘由。
是啊，陆城阴差阳错变成了 T127。
何尝不是思念冥冥之中给我们的第二次机会？
我决定配合陆城把戏接着演下去。
谁是设局者还不一定呢。
30
一回到家，陆城准备了一桌子珍馐美味，桌子上摆有红酒烛光。
「小城城，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今天 1 月 27 日是陆城生日，我明知故问，更是用了陆城最受不了的声音和肉麻的称呼。
果然，陆城肉眼可见地打了个寒颤。
随后，他镇定自若地回复我说：「主人，今天是我出厂的日子，你不记得了吗？」
瞧瞧，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哦？是吗？可我记得今天是一个人的生日啊。」
我稍显惊诧微微瞪大双眼，陆城明显慌了。
「主人，是忘了我的出厂日子了么？你以前不是说要每年庆祝我来到你身边的么？」
陆城红了眼眶，眼泪在不停地打转。
小样，还给我装。
「是吗？」
陆城连连点头，表示肯定。
「那我们来吃饭吧。」
我吃他看着，想想就舒坦。
我故意夹了一口他最喜欢的菜放在他的面前。
「来，尝尝你自己做的番茄牛腩，你不是最爱吃了么。」
「晓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知道什么呀，小城城？」
「我是不是最近做错什么了？」
称呼都变了。
显然，陆城坐不住了。
「没有啊，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那就好那就好。」
「从大学时开始。」
「啪嗒。」
陆城碰掉了桌子上的摆件。
刺激么，陆城，你猜我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31
这顿饭陆城不敢多说话，估计是内心忐忑不安。
饭后常规节目——「理论与实战速成班」。
此时，电视上演着破镜重圆后的激情戏码。
这个时候看这个多多少少有点奇怪，于是我连忙关掉了电视。
这可不兴看啊。
「今天不早了啊，该睡觉了。」
我留下陆城一人在沙发上干瞪眼，自己回房间睡觉。
没走几步，突然被陆城从背后抱住：
「晓晓，我想补补课，实战的那种。」
我们之间的事解决了么，想得还挺美。
「实战是吧？
「给你留个作业，这部剧男主为什么执意留学？两千字不准上网参考，让我发现我把你零件拆了！」
我冲他举了举拳头
「不愿意？」
「不、不是。」
「那就写吧。」
32
第二天，我一睁眼就看见陆城还吭哧吭哧地写作业。
「早饭做了么？」
「做了，我去拿。」
想起大学毕业后，陆城顺从家里安排出国留学，执意创业。
我和陆城一起住在一个又破又小的出租屋里。两个人都不会做饭，半自主做饭机器人也买不起，为了让我吃点好的，陆城总是上网学习做饭。
见我愣神，陆城试探地问我：
「主人，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个机车男孩为我受伤，我还没去探望。」
讲真，陆城设的局，漏洞百出，那个受伤的机车少年多半也是他设的局，我向那大叔提出探望那机车男孩时，他却随随便便找个理由搪塞了我。
「他都痊愈了，就不用探望了吧。」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痊愈了啊？」
继续，陆影帝。
「我……猜的。」
见我没说话，他摸了摸鼻子说：
「主人，你要不先联系一下？」
「你说得对啊。是应该先联系一下。」
「但是你别动，在这儿陪着我。」
「好。」
我只有那大叔的电话，等我打过去时，只说明来意，对方便一口答应下来。
我半眯着眼，看着若无其事的陆城。
我忘了，陆城能用机器人给那大叔发信息。
这局是我失算了。
33
一间咖啡厅里，对面的人和这环境格格不入。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对方一愣，压根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而不是关于那个机车男孩。
「陆城雇你来的？」
「说吧，前因后果我都了解了大概。」
我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放了许多的糖，不出意料陆城应该在附近。
「您一会儿帮我演一场戏就好。」
一杯咖啡下肚，时间差不多了。
我和大叔一起走出咖啡厅，客套几句装作告别，看着远去的身影，我跟了上去。
眼看着陆城和大叔定的地点快到了，我给陆城打了电话，陆城立刻就接了。
「小城城，我把你送给那个机车男孩了，你以后就照顾他就好了。」
「什么？」
陆城暴跳如雷，却依然强迫自己稳住声音。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我以后还是去看你的。」
陆城挂了电话，应该是大叔和陆城接了头。
在不远处的转角，陆城气得跳脚。
「莫大叔，你不是说一切尽在掌握吗？这是什么掌握法？」
关心则乱，陆城绷不住了。
「呀，小城城，你原来是和他们一伙的啊。」
陆城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突然出现，现在他慌得不行。
「不是，主人不是。」
「是啊，我们是一伙的。」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尴尬么？
小伙子，我把图纸和地基都借给你，材料自己出。
半晌，陆城面色凝重，像是做了一个决定，缓缓开口：「莫大叔，你先走吧，钱会给你转过去的。」
莫大叔闻言，离开了。
直到背影消失不见，陆城才开口说：「晓晓，我是陆城啊，是和你相爱的陆城。」
啧啧，怎么不演了？我还没过戏瘾呢。
「你怎么会是我前男友陆城呢？」
「真的，我测试了一款游戏，醒来就到 T127 的身体了。」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呢？」
「我一开始没有控制身体的能力，我只能在系统监察发现不了的情况下偶尔支配机体，你做的数据太强了，我根本控制不了。后来我慢慢试着破解，才发现需要外界辅助。」
「所以，你就伪装成莎莎给我发信息，让我输入你设置的密码，还买下了家政公司替你圆谎。」
「是，但是晓晓我没想到会触发你设置的程序，导致 T127 不受我控制险些伤害你，我想有意识地留在你身边。」
怪不得家政公司后来就不回我信息了，陆城应该知道我发现了一些端倪，他在坦白与欺骗中两难。
「我只能顺着机体的动作，把芯片的位置露出来，让你拔掉它。」
陆城说得没错，单凭一个人想要破解一套程序真的很难。
「那……你为什么要追一个机器人呢？」
「我怕，我一直待在机器人的身体里，你应该找一个正常的男人结婚生子。」
「陆城，我们都是爱情里的胆小鬼，却是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你宁愿在虚拟游戏里弥补我们之间的遗憾，也不肯来找我。」
「不是的，晓晓，等我想重新追你的时候，我听说你要结婚了，所以我放弃了。」
「你听谁说的，我还听说你要结婚了呢。」
「一个算命的。你呢？」
巧了。
「我也是。」
同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和陆城鬼使阴差地相信了？
「我觉得他骗我，骂了他一顿。」
「我也是。」
「他说让我受一次情苦。」
感情我俩遇见的是同一个人。
34
我和陆城面面相觑，都不相信一个被科学鞭策这么多年的人到头来被玄学玩到了。
「晓晓，你不会嫌弃我是个机器人吧。」
谁能接受自己从一个正常人变成机器人呢？
心里泛起一阵苦涩，我忍不住安慰他：「其实机器人也挺好的，不吃饭不睡觉还能永不停歇地赚钱。换个思路，你大赚啊！」
闻言，陆城沉默了，一脸幽怨地说：
「可是我想要小宝宝。」
是啊，谁不喜欢小宝宝呢。
嗯？不对，他的意思是要和谁生？
「大不了我给你做一个仿真机器人。」
「可我想要你生的。」
「说什么呢，谁家前任还生你的小孩？」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一阵鄙夷。
每天晚上都学哪去了啊。
他双手牢牢抓着我的肩，目光灼灼，红了眼眶。
「晓晓，我爱你。
「我后悔年少时和你吵架，更后悔没有试着为你换位思考。
「我离开你的每天都睡不着，我后悔没早一点来找你，当我认识到我只是个机器人的时候，才意识到，抓紧时间去爱你有多重要。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年少时总以为吵架不会影响爱情，殊不知每一次吵架都加快了失去一个人的进程。
「我们应该相互包容，学着和彼此相处，学着爱一个人。」
我忽然有些无措，陆城却一把将我抱住。
有人以为彼此相爱就能相守到老，爱意却早被磕磕绊绊拍散。
「晓晓，我们不要互相别扭了好不好？」
他在耳畔循循善诱，像是干涸枯裂的寸土祈求一场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