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我重生在反派boss的床上」为开头写一篇故事?

我看着她脸上掺杂着哀伤的微笑,淡淡地述说往事:

“阿容知道了我的为难,自绝了。”

“阿容没了,我不用选了,可我却不想出去了。”

“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他,这一次,他错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还转过头来对着我俏皮地眨了眨眼,我仿佛看到几百年前那个少女的影子。

“阿容临走前拜托我看顾一下她的孩子,我答应了,可我好累了呀。所以我发动了招魂阵,召了我的女儿,帮我完成这个事情。”

众所周知,招魂是需要祭品的,但存一阵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那生祭的祭品?”

“我自己。”

我震惊回望。

她努了努嘴:

“我好歹也是修炼了好几百年的大能,怎么也不会比其他祭品差吧!”

111

“那我的系统?”

“你说小桶桶啊,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

“那它说我能回去?!是在骗我?!”

“没有,你要是不想待在这个世界,它会把你带过来,我的残魂可以送你回去,不过,你要快点考虑了哦,我支撑不了多久了。”

“不用了。我第一次见我娘,你就要走了。你留点力气,我们坐着说会儿话吧。”

我顺势拉起她的手坐下。

明明她的指尖是冰凉的,我却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这大概就是亲人的感觉吧。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被眷顾了一次。

我辛苦地适应了那个世界的规则,我有了工作,有了同事,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个地方。

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能回去了,却空欢喜一场,然后又多了些牵绊。

也许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放下这些烦恼,我却好像不能做到。

我抱着膝: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我还在想为什么,我没有眼盲耳聋,没有身体残疾,还很健康活泼,我想,我的父母为什么就不要我呢?是不是我其他地方太差劲了?我还很坚强,因为没钱,磕了碰了我从不去药店,最惨的一次是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楼道灯坏了我一脚踩空了腿上摔了个大坑,我只缠了毛巾就睡觉了,第二天醒的时候,看着毛巾被血浸透了,我还在懊悔为什么要缠一块那么白净的毛巾,这下毛巾都洗不干净了,以后就再也不能用了。因为用一块有污渍的毛巾,同学很容易就会笑我的。那些小孩,才不会关心你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她们只会排斥一个用不起干净毛巾的脏小孩,后来我有能力自己挣钱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越来越怕痛……”

阮华忽然抱住了我:

“对不起,娘亲对不住你……”

说起这些往事,我不似阮华那么情绪激动,只眼眶有些干涩,眨了眨眼道: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可怜我的,我是想告诉你说,你别看我现在不争气,但以前我是个很坚强的小孩的。我很自豪我能有这些经历,我也很喜欢现在的自己,虽然还是有些拧巴,但我能说我无愧于心。而且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觉得你做得是对的,如果我的童年幸福需要另一个生命来换,我宁愿不要。”

我这娘亲生前大约是个软妹,搂着我哭得不能自已。

我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给我讲讲你和魅容的事吧,让我知道,我至少成全过别人的开心。”

阮华闻言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开始回溯过往。

从她的讲述中,还有眼角眉梢的温暖笑意,我仿佛看到了两个年轻姑娘从年少相识到逐渐相知再到倾心相交。那是不掺杂任何利益的惺惺相惜。

世上最美好的事,约莫就是在美好的年纪遇到美好的人吧!

最残酷的事,也莫过于在美好的时刻见到了美好的凋谢。

我想,我的这个娘亲,大概比我要惨,亲人离去,爱人利用,朋友自绝。能这么温柔,不过是尝到了人生至苦的味道吧。

但这些,终如风飘散。

她一点点变得透明的时候,她的笑容里满是欣慰和期待:

“清儿,我要去陪阿容啦!”

我想去抓一抓那些魂魄破碎的光点,却一触即散。

112

我神智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一滴水滴落在我的唇瓣上,我伸舌舔了舔,铁锈味的。

怎么还有这么难喝的饮料。

睁开眼睛,我正好看到一只玉白的手腕上正淅淅沥沥淌着血,血渍渐干。

路亥面容憔悴,看到我盯着他的手腕,后知后觉地把手放下了,将手缩进了长袖里,用另一只手搂着我。

见此,我心内一阵绞痛,深知他的不安,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捏住他的衣袖,颇有气无力地问道:

“阿亥可还会信我?”

路亥嘴唇开合了了几次,呐呐地回道:“信的。”

他深眸里漫起潋滟的水光,语声清浅:

“怎么会不信呢?”

盛着水光的湖泊弯了弯,荡起春风一般的波纹:

“你若是乐意骗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的一字一句无一不像大锤一样击打在我的心脏,阵阵闷痛传来。

我想,他若是埋怨我几句,我都不至于如此难受。

他担忧地抚上我的额角,小心问道:

“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很痛?”

察觉到面上的暖意,我眼泪淌得更厉害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胡乱地点了点头。

他不疑有他:

“那怎么样会好受一点?”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闷声闷气道:

“我想回去了。”

他将我打横抱起:

“那我们回去。”

113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我和他顺着声源齐齐看过去。

长须长者灌满了灵力的长剑正插在裴玉肋骨边,裴玉的剑横在身前把这一招挡得差不多,所以那长老的剑刺得不深,位置也偏。

裴玉转过脸看向身后的人,语声忐忑:

“你是魑风?”

我刚刚竟然没有发现魑风也过来了。

???怎么回事?

裴玉这个姿势?

是帮魑风挡了一剑?

魑风举着魔火,回看裴玉:

“老子不是你是?”

那眼神像在说:你脑子有病。

说完审视地看了一眼裴玉肋下的伤口:

“你和这老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竟然围攻老子的侄子。”

裴玉抬手擦了擦唇边渗下的血,眼神复杂:

“路亥,是你的……外甥?”

魑风神色警惕,飞身过来挡在我们面前:

“关你什么事?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不就是奔着老子来的吗?!扯这些做什子?!”

裴玉闻言温文尔雅地身前的长者作了一揖,理直气壮道:

“李掌门,你这一剑辰宿门就不计较了。但你看如今我因你身负重伤,已难以主持伏魔一事,以现在的局势来看,你我亦不是魔头的对手,不如先回去休养生息,改日再议今日之事,如何?”

李:“这不……”

裴玉:“听闻贵夫人素来喜爱金玉头面首饰,辰宿门有一镇门之宝,名曰坠棠钗,与夫人甚是相配,改日我必遣人奉上,还望夫人笑纳。”

李:“这不……”

裴玉:“阁下与烟雨楼缘分不浅,想必贵夫人还不知道吧,而我辰宿门人多嘴杂,有时少不得说些闲话,我虽然是掌门,想要管束得面面俱到,那也实属不易,万一走漏一二风声……”

李:“后会有期。”

114

看着那李掌门招呼一群人风风火火退出碧竹林,我目瞪口呆。

烟雨楼,供男客风花雪月之地,想必那位长须李掌门是有什么把柄在裴玉手上了。

只是,我在辰宿门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辰宿门还有镇门之宝?

裴玉见人群退去,拂开醒冬要去搀扶的手,自己拄着长剑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目光深沉地看着路亥:

“宋珏丝毫不顾手足之情,因为你娘之事毁我裴氏一门,但……”说着意味不明地看了魑风一眼:

“今日我还了你一剑,从此我们恩怨两清。”

又看向我:

“留下还是随我回吹云山?”

我感觉到路亥揽着我的手一紧,安抚性地握住他的手:

“他悟性不太好,我得看着。”

“也好。”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

那边醒冬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有人声远远传来:

“师父,咱们辰宿门什么时候有了镇门之宝?”

“我说有就有。”

“师父说的对。”

115

裴玉走了,但他刚刚拄剑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枚小小的白玉骰,不知道是不是无意落下的。

魑风看见了,抬起一脚,看那样子怕是在想怎样发力一脚碾碎那骰子。

我连忙想要阻止,路亥看出我的急切,拍了拍我的手,对魑风道:

“舅舅,不能踩。”

魑风回头。

魑风开口之前照例都先啐了一口:

“一个两个的,都给老子下药!都特么想害老子!他们要的是老子的命,你俩上赶着送命是干什子?!”

我心说,真是冤枉,也许之前你确实是伏魔的靶子,但后来明显你只是个幌子。

而且看裴玉那样子,也没人敢要您的命了。

我与阿亥对视一眼,他眼中带笑地开口道:

“舅舅,那骰子是裴玉的法宝,你不如先收着,到时候他必会来寻,然后敲他一笔。”

我:干得漂亮。

116

一个月后。

我正躺在床上吃着阿亥递过来的葡萄,一个魔修来报说辰宿门掌门孤身来犯,现在跟魔君打起来了。

听见这话我一下就蹦起来了,高兴得我差点儿吞了葡萄籽,那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浑身也来劲儿了。

路亥坐在一边,手里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皮,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我这么大动静,他也只是懒懒地撇了我一眼:“这么高兴?”

“当然,我都等了一个月了。”

路亥把葡萄送到我嘴边:

“我劝师父最好说清楚,等的是谁。”

我就着他的手吃了葡萄,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略带不满的神色,由衷感叹道:

“啧啧,好酸。”

闻言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会?”

说着还自己捏了一颗放进嘴里,边品边说:

“明明是甜的。”

我情不自禁地踮脚嘬了嘬他的唇角,中肯道:

“是甜的。”

他耳朵升起红霞,环顾了一圈左右,满目柔情地嗔怪道:“你怎么总是这样。”

那边前来通报的魔修还没走,垂着头满面绯红地站在一边,我见状脸上腾地冒出热气,一把抓起路亥的手,深埋着头火急火燎地奔向打斗现场:

“不吃葡萄了,咱们吃瓜去。”

二、路亥番外
1

我很喜欢她。

一开始就喜欢。

越来越喜欢。

为什么喜欢?

我不知道。

也许是我从未见过其他人那样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什么不得了的奇珍一般。

也许是她凭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云淡风轻地对我释放善意,让我觉得好像我也很珍贵。

也许是她笑的时候眉头潜藏的那一份骄傲得意过于迷人。

也许就是当时处境不好,她坦然说出的花言巧语就格外动听。

也许……

我不知道。

反正,那样的她,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只不过,只有我,是最喜欢。

2

怎么会那么喜欢?

我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她总是漫不经心地做一些让人心软地一塌糊涂的事情。

又也许是她老是若无其事地哄人开心。

又或许就是她不管做什么都那么坦诚,哪怕是骗人。

这让人

很容易

就沦陷了啊。

哪怕没那么好,待我也再坏一点,也不会那么容易。

3

我一直以为能够每日都见到她,我就很满足了。

可原来不论是人是魔,都免不了会贪心。每当看着高台之上,她的目光追逐着他,我的心中就会烧起无名之火。

我知道,那是不甘,是嫉妒。

可是,

我凭什么呢?

他高高在上,是辰宿门光明磊落的掌门。

她阳光明媚,是辰宿门修为了得的仙君。

我……

只是一个不受待见的魔族,得她恩惠才见阳光。

就算我努力修炼,就算我的修为有一日终能追上她的步伐,

可我深知,

我的内心一片荒芜,我的灵魂皆是废墟,我本心躁郁,我永远不能和她站在一起。

她那么好的人,是该活在阳光之下的,而不是像我一样缩在阴沟里。

每思及此,我就越来越难控制身体里日日暴涨的魔气。

直至执念像魇一样将我吞噬。

4

魑风以为,我随他回魔界是因为一个赌。

呵。

那个赌跟一个玩笑似的,谁会在意那种把戏?

再说了,她是最温良的,就算知道我入魔了,必也会想尽办法为我开脱,断不会弃置不顾。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离开,只是因为我害怕。

那天我路过藏书阁,听到裴玉说:她的娘亲,死于魔族魅容之手。

我瞬间全身冰冷。

我怕她知道我也是一个魔族,尤其怕她知道魅容和我的关系,我怕她怪我。

她或许不在乎身败名裂,可她很重情。

回魔界之后,魔气失控的问题并没有因此好转。

我又陷入两难之中,我既盼她来找我,又望她不要来找我。

可是让我生气的是,回魔界之后,她竟然一次也没来找过我。

反而是魑风陈兵吹云山的时候,她方才下山来见了我一面。

见到她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就活了过来,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自始至终盼望着的,都只是她而已,仅仅是她。

5

可是在她心里,我远不及她的山门和她的师兄重要。

我做了一个我以前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我留下了她。

可是用手段强迫她留下来了又怎么样呢?她从头到尾最牵挂的,从来不是我。

甚至为了表明心意,不惜做得如此决绝。

明明那么怕痛的一个人,偏偏捅了自己那么狠的一刀。

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输了。

心脏剧痛,不能自已,虽然不知从何说起,但那一瞬间胸膛的空荡告诉我,我一无所有了。

我那么喜欢她。

她怎么能这样呢?

我不准。

我下定决心要让她回来。

我还要让她永远记住我。

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6

魔族向来自私。

既然她的心里没有我,那我至少要占着她道侣的身份。这样,就算我殒灭了,她此生也不得不和我拴在一起。

舅舅传给我生死契的时候,我内心不期然地升起铺天盖地的窃喜。

从前,我总是担心若我有一天命数终尽,她会有别的弟子,她会为别人打渔,为别人束发,还会哄别人说永远不会抛弃他,就算是逢场作戏,就算是骗人的,也不行,就算只是想想,我都受不了。

她的时间那么漫长,早晚有一天,会有人代替我的位置。

每每想起,我都控制不住心绞,就连魔气蚀骨之痛都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可是,有了生死契就不一样了。

她不能独活了。

她会随我而去。

或者我随她而去。

不论哪种,都很好。

不会有人能代替我了。

没有人有机会能代替我了。

因为但凡我活着一秒,我都不会允许这种可能发生。

7

我只有她。

便总是奢望,她也只有我。

8

我就是自私。

甚至那些为了唤醒她的话,都是我骗她的,只要我还有一丝游魄留在世间,我都容不下她心里有别人。

更容不得别人让她伤心。

她说她对裴玉没有男女之情,我相信了。

因为,不是只有人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魔也是啊。

我明明在她开口后就信了啊。

但我又骗了她,我说我很知足。

我一边在内心耻笑自己的贪婪,一边又步步为营地利用她的善良。

当我仿佛破釜沉舟一般告诉她,我与她的娘亲是同归于尽的时候,我是多么渴望她责怪我一点点啊,这样,我也不至于沉沦痴迷至此。

她难得正色,而我深知,此番我注定万劫不复。

是啊,我喜欢的她,本性温良。

她会在我统领的荒芜的草地上种出灿烂的太阳花。

9

那天,从碧竹林回来不久,她皱着脸告诉我她是穿书的异界之人,我们不过都是一本书里的角色。

我直接愣住。

10

这样一想,我应该算是顶幸运的一个角色了。

就比如,

她当时看到我发愣还凑过来啄了啄我的唇角以作安抚。

这书里,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幸运,拥有一个她了。

此后,阳光明媚,春暖花香,此生便再无所求。

但我偶尔还是会故意生气。

因为这时候,她会凑过来哄我。

三、辰清番外

他,魔界之君,红衣肆意姿谑,被封印百余年,终于破印而出,却遭受了修仙门派的联合绞杀,这本是一场必死的局……】

我郑重地合上了手上这本魑风和裴玉的同人文《魔君与仙君的爱恨情仇》,只觉耳清目明、神清气爽、豁然开朗。

我真傻,真的。

我只知道裴玉有个白月光。

爽文男主有个白月光那不是非常正常的设定嘛!

我就理所应当地以为那一定是个女人。

按理来说,爽文男主那是应该三宫六院尽享齐人之福的,我以为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只是因为我穿书把剧情走岔了。

我真傻,真的。

我只知道某点爽文男主的卖点很好。

我就理所当然地以为爽文男主一定是某点的。

事实上,某江近年来也出爽文双男主。

……

如果是因为爱情,魑风和裴玉之间的种种古怪,那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这个话本子本是我养伤期间无聊时随手翻看的消遣,但现在我对这个话本的作者春春春春惊为天人。

出于我对春春春春窥破玄机的景仰之情,我缠着路亥将他全部的作品都买了回来,包括但不限于《冷面魔头追师记》《魔君和仙君的爱恨情仇》《爱上辰宿门的坑货师妹》。

乍一看这些同人文的名字,主角全是仙魔两界响当当的大人物,这种敢在老虎屁股拔毛的行为,这很难不让人觉得:他必有后台。

这下,我不止对他的才华感兴趣了,对他的身份我更感兴趣。

我选择性忽略路亥黑如锅底的脸色,打开了《爱上辰宿门的坑货师妹》。

一秒后。

我面无表情地一手合上了:

“这不是我。”

这居然是一本我和裴玉的同人文,文如其名,智计无双俊朗正直掌门x无所事事咸鱼坑货师妹,这只是春春春春早期的一部作品,文笔相对稚嫩。对这设定,我反正是被雷到了。

我抬头轻瞄了一眼路亥的黑沉沉的脸色,试图解释:

“阿亥,这是他乱写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路亥一言不发地别过了脸。

我凑过去对着他的眉心啄了一下。

无动于衷。

再啄一下。

依然。

唉,最近阿亥真是越来越难哄了。

好吧!

解释要是没用的话,我就要放大招了。

我把书重重地往桌上一扔,对着大腿猛掐了一把,眼泪汪汪地哭诉道:

“从前,阿亥从不舍得我受半点委屈,如今,我被一本破书毁了清白,阿亥却连我的解释也不听了,想来是日子长了,阿亥对我生厌了……”

此乃辰清附加技能——倒打一耙。

我看着他拧眉手足无措的样子,甚觉有趣,便掩着眼角继续道:

“如若阿亥变心……”

他干巴巴地打断我:

“我没有。”

我继续用衣袖沾着眼角:

“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

他叹了口气,拿开我眼下的爪子,掏出一方手帕拭我的眼角,无奈道:

“怎么每次都要用这种伤我也不利你的法子,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现在认输了?

晚了!

我不为所动,依旧自顾自演戏:“君若无心我便休,阿亥既已变心,我走就是了……”

他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问道:“走哪去?”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

我话还没说完,他以唇封住了我未尽之语,将我拦腰捞起往床边走去,沉声道:

“那不若休息好了再走吧。”

“……”

我的老骨头都要拆没了,这能休息得好才怪。

深夜,看着路亥心情大好地出门做宵夜,我瘫在床上不死不活地翻开了《冷面魔头追师记》。

这个本子在那本《魔君与仙君的爱恨情仇》前面完结,熟悉的人,熟悉的配方。

他,是叱咤风云的魔头,一朝觉醒,只为复活朝思暮想的恩师。

他与她,会产生怎样的纠葛?

“道之一字,他们说得有规有矩,我却觉得无方无圆。”

“大道至简,安知本心不是道心?”

“他心既真心,本心即道心。”】

我:“……”

我觉得,我好像知道这个敢在老虎屁股拔毛的春春春春是谁了。

四、醒冬番外
醒冬番外

自从师叔上山后,我的师父就开始奇奇怪怪了,我以为打骰子抓人小辫儿这些事已经很不正派了,但最近我师父的某些行为却愈发刷新我对他的印象。

这些行为包括但不限于:

一、用莫须有的镇门之宝欺骗李掌门。但我想,师父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如果师父要骗人,那肯定是那个人的问题。

二、故意扔了白玉骰子。要知道,那白玉骰子是师父亲自炼制的,不只是法器,内里还藏着他灌了修为的灵丹,世间只有两颗。他从不离身,平时让他借我看一下都不肯,这次给师叔救命用了一颗还情有可原,可他竟然眼也不眨地丢在了地上!行叭,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深意。

三、我本以为他丢在地上就是不要了的意思,可当那个大魔头拿着白玉骰子来讹钱的时候,师父又表现出缺它不可的模样,任由大魔头狮子大开口???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扔???好吧,这应该是师父精心谋划的计策。

四、大魔头讹了辰宿门一半的家当,终于把这座大神给送走了,但时隔一个月,师父他竟然又反水了要去把送走的家当要回来???不是你看大魔头那锱铢必较的样子像是会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的魔吗???这不是去讨打吗???也许吧,是我年少无知看不懂师父的别有深意。

五、自此后,师父十天里有八天都去魔界“要债”了,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徒弟也不教了,我就像那小白菜地里黄没有师父没有娘。

为此,我还去魔界找过我师叔,希望她在师父被大魔头撵着打的时候说服小魔头劝着一点大魔头。

师叔:“你在说绕口令?”

我:“啊?”

师叔:“哦,我是说你很有说绕口令的天赋。”

天赋是个好东西,师叔这是在以长辈的身份表扬我。

既然如此,我做小辈的也该对师叔表示一下关心。

我亲昵地蹭到了师叔懒洋洋躺着的美人椅旁边,热切地问道:

“师叔,最近过得怎么样?身子如何?那小魔头可还听话?”

师叔不知道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干咳了两声,也可能是感冒了,我看见她的脸逐渐变得红扑扑的。

“都还尚可。”

师叔一本正经地答道。

我点了点头:

“那小魔头果然被你吃得死死的。”

师叔神情复杂地默了一默:

“咳咳…谁同你说过这些?”

“师父啊,师父还说全天下约莫只有你才压得住那小魔头,师父果然料事如神!”

“……让你师父下次换个动词。”

我把这两句话含在嘴里品了品,终于了然,我师父不愧是我师父,那么早就勘破了那小魔头的心思!果然只有情敌才最了解情敌!

唉,可怜我师父对师叔的一片真心了,明明都晓得了那小魔头的狼子野心,竟然还要为了照顾师叔的感受隐而不发,让那小魔头趁机钻了空子。

“唉,师叔你怎么会选了那个小魔头?”

我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师叔闻言,眼睛里不由自主盛了笑意:

“醒冬可知,何为本心,何为真心,何为道心?”

“……”

我不知道,我的师父不务正业已经很久了,我的修为不思进取也已经很久了。

师叔躺在美人椅上慢悠悠地摇了摇团扇:

“道之一字,他们说得有规有矩,我却觉得无方无圆。”

以我目前停滞不前的修为,离证道还有十万八千里,对道这个东西没什么概念,更不可能有师叔这般的领悟,一时失语。

只听得师叔继续道:

“大道至简,安知本心不是道心?圣心、佛心固然难得,但真心也是可遇不可求。”

“……”

师叔扭头看了一脸茫然的我一眼,用扇子轻敲了敲我的额头,笑道:

“听不懂便算了,你只要记得:他心既真心,本心即道心就行了。”

我喃喃重复道:“他心既真心,本心即道心?”

师叔举着团扇对着阳光转了转,团扇的影子打在她朦胧的侧脸上,我看不清她的神情,连声音也像蒙着一层纱一样:

“人生在世,少有理所当然。但倘若有一人将你当成他的理所当然,此时再拘泥俗世眼光,既辜负了他,也辜负了自己。”

我恍恍惚惚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小魔头也挺好,比如我每次来魔界都是畅行无阻的。

原来是我从前拘泥了。

在我的修为没有一点点长进的第七十八天,凭我博览群书(主要是各种男男女女男女的话本子)的经验,我悟了。

师父这是移情别恋了。

有了师叔此前的点拨,我很容易接受了这件事。

看这样子,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成为仙门大能了,不如好好经营副业,奋笔疾书,成为话本巨巨。

五、辰晨番外
我叫辰晨,日出于辰,是为晨,所以,我叫辰晨。

我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界魔尊路亥,我娘是早已不问世事的辰宿门仙君辰清。

我爹娘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意思—-我是辰宿门的晨光。

只是曾经我一度是这么以为的,并为此自喜,我爹娘年年不带我玩,是因为他们对我寄予厚望。

直到……

我打小就在辰宿门和魔界两头跑,跟着舅爷和宋叔修炼,三岁那年,我正式拜宋叔为师,成为掌门亲传弟子。舅爷听闻此事后,担心我一旦拜师便再不回魔界,于是马不停蹄赶了过来阻止:

“晨晨跟老子去魔界住去,不要跟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掌门混。”

“我不去,舅爷你上次的饭菜差点把我送走。”

“那可是老子亲手做的。”

“正因如此。”我才差点被送走。

但看着舅爷失望的神色,我不忍心再强调他做的饭菜是多么心狠手辣……

于是转移话题道:

“爹娘既然赐我日出于辰的晨作我的名字,就是想让我光大辰宿门的,跟舅爷去魔界就是玩忽职守,不务正业。”

“日出于辰?没那么麻烦。纯粹是你娘生你那会儿刚好是早晨,你老子看着天色随口给你诌的名字。”

“不可能,肯定没这么简单!”

“你娘生你后元气大伤,时睡时醒,你老子那会儿跟丢了半条命似的,哪顾得着给你整那些花哨意思?等你娘恢复地差不多了,那更是恨不得心肝肠肺全巴她身上去了,哪会去想早晨的晨跟辰宿门的辰有什么关联?你这名字,纯属巧合。若是你出来地再晚一点,叫辰午也说不定。”

“……”

我的名字竟来得如此草率。

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原来他们不带我玩,只是单纯地不想带我玩。

我第一次哭得如此惨烈。

舅爷和师父拿我没有办法,结印传书通知我爹娘赶了回来。

我爹脸色不太好看。

我娘用胳膊轻轻拐了拐他:

“圣人有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你的名字合乎自然,乃是你爹爹的无上心意,我觉得再好不过。”

我……

她以为我还是两岁小孩吗?

我早就知道,我娘这张嘴,是连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好的都能忽悠瘸了的。

我看了一眼我爹袖子下缠着黑气的铁拳。

我决定做个孝子。

“是,娘亲说的对,是我胡闹,我明白爹爹的心意了。”

爹爹喜欢占着娘亲,这也是我打小就知道的。

但爹爹不知道的是,我和娘亲之间是有共同的小秘密的,所以娘亲还是疼我的。

娘亲对我委以重任,让我跟在师父身边,时刻关注他和舅爷的动向。

虽然监视师父这事儿,多少带着些大逆不道,但孝义为先,我还是得把哄娘亲开心放在第一位。

就目前来说,

落花有意裴掌门,流水无情风魔君。

横批:任重道远。

我咂摸了一下两个人的性子,舅爷吃软不吃硬,师父软硬都不吃。所以这场拉锯战,我师父确实是赢面大一些。

为今之计,只一条:温水煮青蛙。

看着师父不紧不慢又暗藏玄机的各种举动,想来,师父也找到了对策。

七年时间一晃而过,辰宿门心法我都要背完了,师父那边终于有了大转机。

那日,舅爷背着浑身是血的师父回了辰宿门,师父带血回山第一件事,竟是交代身后之事。

原来是魔界狐妖出没,竟妄想勾引魔君偷去阳精,只可惜那狐妖是只男妖,我舅爷是个直男,他自然要事败的。

事败之后,狐妖恼羞成怒想要杀魔灭口,师父“正好”替舅爷扛了一掌,然后召剑将他戳了浑身窟窿,身上的血多数都是那妖怪的,只是狐妖修的是合欢道,师父接了那一掌,如若不能与有情人解了合欢毒,便只会毒发身亡。

若不是师父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我还真就信了。

我深觉那狐妖也真是不幸,看上谁不好,偏要看上师父看上的人,这下好了,正好全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听着师父情深意切凄凄惨惨地交代身后之事,舅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果不其然,师父正说到赵师姐捡的大黄狗,舅爷便猛然起身,神色复杂地挥退了众人。

其实我有理由相信,舅爷要是没有现在起身的话,师父还是可以戚戚地吊着一口气说到隔壁山头李掌门的夫人的侄子的大伯的女儿的奇葩相亲对象的。

害,舅爷还是太沉不住气。

我出门之后,贴心地为他们锁了门,并屏退了众师兄弟姐妹们。

十年磨一剑,希望舅爷人没事。

我得去给娘亲去信了,这事儿她爱听。

六、裴玉番外
师妹说,我是男主,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是爽文男主的标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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