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随我而去。
或者我随她而去。
不论哪种,都很好。
不会有人能代替我了。
没有人有机会能代替我了。
因为但凡我活着一秒,我都不会允许这种可能发生。
7
我只有她。
便总是奢望,她也只有我。
8
我就是自私。
甚至那些为了唤醒她的话,都是我骗她的,只要我还有一丝游魄留在世间,我都容不下她心里有别人。
更容不得别人让她伤心。
她说她对裴玉没有男女之情,我相信了。
因为,不是只有人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魔也是啊。
我明明在她开口后就信了啊。
但我又骗了她,我说我很知足。
我一边在内心耻笑自己的贪婪,一边又步步为营地利用她的善良。
当我仿佛破釜沉舟一般告诉她,我与她的娘亲是同归于尽的时候,我是多么渴望她责怪我一点点啊,这样,我也不至于沉沦痴迷至此。
她难得正色,而我深知,此番我注定万劫不复。
是啊,我喜欢的她,本性温良。
她会在我统领的荒芜的草地上种出灿烂的太阳花。
9
那天,从碧竹林回来不久,她皱着脸告诉我她是穿书的异界之人,我们不过都是一本书里的角色。
我直接愣住。
10
这样一想,我应该算是顶幸运的一个角色了。
就比如,
她当时看到我发愣还凑过来啄了啄我的唇角以作安抚。
这书里,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幸运,拥有一个她了。
此后,阳光明媚,春暖花香,此生便再无所求。
但我偶尔还是会故意生气。
因为这时候,她会凑过来哄我。
三、辰清番外
他,魔界之君,红衣肆意姿谑,被封印百余年,终于破印而出,却遭受了修仙门派的联合绞杀,这本是一场必死的局……】
我郑重地合上了手上这本魑风和裴玉的同人文《魔君与仙君的爱恨情仇》,只觉耳清目明、神清气爽、豁然开朗。
我真傻,真的。
我只知道裴玉有个白月光。
爽文男主有个白月光那不是非常正常的设定嘛!
我就理所应当地以为那一定是个女人。
按理来说,爽文男主那是应该三宫六院尽享齐人之福的,我以为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只是因为我穿书把剧情走岔了。
我真傻,真的。
我只知道某点爽文男主的卖点很好。
我就理所当然地以为爽文男主一定是某点的。
事实上,某江近年来也出爽文双男主。
……
如果是因为爱情,魑风和裴玉之间的种种古怪,那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这个话本子本是我养伤期间无聊时随手翻看的消遣,但现在我对这个话本的作者春春春春惊为天人。
出于我对春春春春窥破玄机的景仰之情,我缠着路亥将他全部的作品都买了回来,包括但不限于《冷面魔头追师记》《魔君和仙君的爱恨情仇》《爱上辰宿门的坑货师妹》。
乍一看这些同人文的名字,主角全是仙魔两界响当当的大人物,这种敢在老虎屁股拔毛的行为,这很难不让人觉得:他必有后台。
这下,我不止对他的才华感兴趣了,对他的身份我更感兴趣。
我选择性忽略路亥黑如锅底的脸色,打开了《爱上辰宿门的坑货师妹》。
一秒后。
我面无表情地一手合上了:
“这不是我。”
这居然是一本我和裴玉的同人文,文如其名,智计无双俊朗正直掌门x无所事事咸鱼坑货师妹,这只是春春春春早期的一部作品,文笔相对稚嫩。对这设定,我反正是被雷到了。
我抬头轻瞄了一眼路亥的黑沉沉的脸色,试图解释:
“阿亥,这是他乱写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路亥一言不发地别过了脸。
我凑过去对着他的眉心啄了一下。
无动于衷。
再啄一下。
依然。
唉,最近阿亥真是越来越难哄了。
好吧!
解释要是没用的话,我就要放大招了。
我把书重重地往桌上一扔,对着大腿猛掐了一把,眼泪汪汪地哭诉道:
“从前,阿亥从不舍得我受半点委屈,如今,我被一本破书毁了清白,阿亥却连我的解释也不听了,想来是日子长了,阿亥对我生厌了……”
此乃辰清附加技能——倒打一耙。
我看着他拧眉手足无措的样子,甚觉有趣,便掩着眼角继续道:
“如若阿亥变心……”
他干巴巴地打断我:
“我没有。”
我继续用衣袖沾着眼角:
“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
他叹了口气,拿开我眼下的爪子,掏出一方手帕拭我的眼角,无奈道:
“怎么每次都要用这种伤我也不利你的法子,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现在认输了?
晚了!
我不为所动,依旧自顾自演戏:“君若无心我便休,阿亥既已变心,我走就是了……”
他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问道:“走哪去?”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
我话还没说完,他以唇封住了我未尽之语,将我拦腰捞起往床边走去,沉声道:
“那不若休息好了再走吧。”
“……”
我的老骨头都要拆没了,这能休息得好才怪。
深夜,看着路亥心情大好地出门做宵夜,我瘫在床上不死不活地翻开了《冷面魔头追师记》。
这个本子在那本《魔君与仙君的爱恨情仇》前面完结,熟悉的人,熟悉的配方。
他,是叱咤风云的魔头,一朝觉醒,只为复活朝思暮想的恩师。
他与她,会产生怎样的纠葛?
“道之一字,他们说得有规有矩,我却觉得无方无圆。”
“大道至简,安知本心不是道心?”
“他心既真心,本心即道心。”】
我:“……”
我觉得,我好像知道这个敢在老虎屁股拔毛的春春春春是谁了。
四、醒冬番外
醒冬番外
自从师叔上山后,我的师父就开始奇奇怪怪了,我以为打骰子抓人小辫儿这些事已经很不正派了,但最近我师父的某些行为却愈发刷新我对他的印象。
这些行为包括但不限于:
一、用莫须有的镇门之宝欺骗李掌门。但我想,师父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如果师父要骗人,那肯定是那个人的问题。
二、故意扔了白玉骰子。要知道,那白玉骰子是师父亲自炼制的,不只是法器,内里还藏着他灌了修为的灵丹,世间只有两颗。他从不离身,平时让他借我看一下都不肯,这次给师叔救命用了一颗还情有可原,可他竟然眼也不眨地丢在了地上!行叭,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深意。
三、我本以为他丢在地上就是不要了的意思,可当那个大魔头拿着白玉骰子来讹钱的时候,师父又表现出缺它不可的模样,任由大魔头狮子大开口???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扔???好吧,这应该是师父精心谋划的计策。
四、大魔头讹了辰宿门一半的家当,终于把这座大神给送走了,但时隔一个月,师父他竟然又反水了要去把送走的家当要回来???不是你看大魔头那锱铢必较的样子像是会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的魔吗???这不是去讨打吗???也许吧,是我年少无知看不懂师父的别有深意。
五、自此后,师父十天里有八天都去魔界“要债”了,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徒弟也不教了,我就像那小白菜地里黄没有师父没有娘。
为此,我还去魔界找过我师叔,希望她在师父被大魔头撵着打的时候说服小魔头劝着一点大魔头。
师叔:“你在说绕口令?”
我:“啊?”
师叔:“哦,我是说你很有说绕口令的天赋。”
天赋是个好东西,师叔这是在以长辈的身份表扬我。
既然如此,我做小辈的也该对师叔表示一下关心。
我亲昵地蹭到了师叔懒洋洋躺着的美人椅旁边,热切地问道:
“师叔,最近过得怎么样?身子如何?那小魔头可还听话?”
师叔不知道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干咳了两声,也可能是感冒了,我看见她的脸逐渐变得红扑扑的。
“都还尚可。”
师叔一本正经地答道。
我点了点头:
“那小魔头果然被你吃得死死的。”
师叔神情复杂地默了一默:
“咳咳…谁同你说过这些?”
“师父啊,师父还说全天下约莫只有你才压得住那小魔头,师父果然料事如神!”
“……让你师父下次换个动词。”
我把这两句话含在嘴里品了品,终于了然,我师父不愧是我师父,那么早就勘破了那小魔头的心思!果然只有情敌才最了解情敌!
唉,可怜我师父对师叔的一片真心了,明明都晓得了那小魔头的狼子野心,竟然还要为了照顾师叔的感受隐而不发,让那小魔头趁机钻了空子。
“唉,师叔你怎么会选了那个小魔头?”
我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师叔闻言,眼睛里不由自主盛了笑意:
“醒冬可知,何为本心,何为真心,何为道心?”
“……”
我不知道,我的师父不务正业已经很久了,我的修为不思进取也已经很久了。
师叔躺在美人椅上慢悠悠地摇了摇团扇:
“道之一字,他们说得有规有矩,我却觉得无方无圆。”
以我目前停滞不前的修为,离证道还有十万八千里,对道这个东西没什么概念,更不可能有师叔这般的领悟,一时失语。
只听得师叔继续道:
“大道至简,安知本心不是道心?圣心、佛心固然难得,但真心也是可遇不可求。”
“……”
师叔扭头看了一脸茫然的我一眼,用扇子轻敲了敲我的额头,笑道:
“听不懂便算了,你只要记得:他心既真心,本心即道心就行了。”
我喃喃重复道:“他心既真心,本心即道心?”
师叔举着团扇对着阳光转了转,团扇的影子打在她朦胧的侧脸上,我看不清她的神情,连声音也像蒙着一层纱一样:
“人生在世,少有理所当然。但倘若有一人将你当成他的理所当然,此时再拘泥俗世眼光,既辜负了他,也辜负了自己。”
我恍恍惚惚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小魔头也挺好,比如我每次来魔界都是畅行无阻的。
原来是我从前拘泥了。
在我的修为没有一点点长进的第七十八天,凭我博览群书(主要是各种男男女女男女的话本子)的经验,我悟了。
师父这是移情别恋了。
有了师叔此前的点拨,我很容易接受了这件事。
看这样子,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成为仙门大能了,不如好好经营副业,奋笔疾书,成为话本巨巨。
五、辰晨番外
我叫辰晨,日出于辰,是为晨,所以,我叫辰晨。
我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界魔尊路亥,我娘是早已不问世事的辰宿门仙君辰清。
我爹娘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意思—-我是辰宿门的晨光。
只是曾经我一度是这么以为的,并为此自喜,我爹娘年年不带我玩,是因为他们对我寄予厚望。
直到……
我打小就在辰宿门和魔界两头跑,跟着舅爷和宋叔修炼,三岁那年,我正式拜宋叔为师,成为掌门亲传弟子。舅爷听闻此事后,担心我一旦拜师便再不回魔界,于是马不停蹄赶了过来阻止:
“晨晨跟老子去魔界住去,不要跟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掌门混。”
“我不去,舅爷你上次的饭菜差点把我送走。”
“那可是老子亲手做的。”
“正因如此。”我才差点被送走。
但看着舅爷失望的神色,我不忍心再强调他做的饭菜是多么心狠手辣……
于是转移话题道:
“爹娘既然赐我日出于辰的晨作我的名字,就是想让我光大辰宿门的,跟舅爷去魔界就是玩忽职守,不务正业。”
“日出于辰?没那么麻烦。纯粹是你娘生你那会儿刚好是早晨,你老子看着天色随口给你诌的名字。”
“不可能,肯定没这么简单!”
“你娘生你后元气大伤,时睡时醒,你老子那会儿跟丢了半条命似的,哪顾得着给你整那些花哨意思?等你娘恢复地差不多了,那更是恨不得心肝肠肺全巴她身上去了,哪会去想早晨的晨跟辰宿门的辰有什么关联?你这名字,纯属巧合。若是你出来地再晚一点,叫辰午也说不定。”
“……”
我的名字竟来得如此草率。
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原来他们不带我玩,只是单纯地不想带我玩。
我第一次哭得如此惨烈。
舅爷和师父拿我没有办法,结印传书通知我爹娘赶了回来。
我爹脸色不太好看。
我娘用胳膊轻轻拐了拐他:
“圣人有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你的名字合乎自然,乃是你爹爹的无上心意,我觉得再好不过。”
我……
她以为我还是两岁小孩吗?
我早就知道,我娘这张嘴,是连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好的都能忽悠瘸了的。
但
我看了一眼我爹袖子下缠着黑气的铁拳。
我决定做个孝子。
“是,娘亲说的对,是我胡闹,我明白爹爹的心意了。”
爹爹喜欢占着娘亲,这也是我打小就知道的。
但爹爹不知道的是,我和娘亲之间是有共同的小秘密的,所以娘亲还是疼我的。
娘亲对我委以重任,让我跟在师父身边,时刻关注他和舅爷的动向。
虽然监视师父这事儿,多少带着些大逆不道,但孝义为先,我还是得把哄娘亲开心放在第一位。
就目前来说,
落花有意裴掌门,流水无情风魔君。
横批:任重道远。
但
我咂摸了一下两个人的性子,舅爷吃软不吃硬,师父软硬都不吃。所以这场拉锯战,我师父确实是赢面大一些。
为今之计,只一条:温水煮青蛙。
看着师父不紧不慢又暗藏玄机的各种举动,想来,师父也找到了对策。
七年时间一晃而过,辰宿门心法我都要背完了,师父那边终于有了大转机。
那日,舅爷背着浑身是血的师父回了辰宿门,师父带血回山第一件事,竟是交代身后之事。
原来是魔界狐妖出没,竟妄想勾引魔君偷去阳精,只可惜那狐妖是只男妖,我舅爷是个直男,他自然要事败的。
事败之后,狐妖恼羞成怒想要杀魔灭口,师父“正好”替舅爷扛了一掌,然后召剑将他戳了浑身窟窿,身上的血多数都是那妖怪的,只是狐妖修的是合欢道,师父接了那一掌,如若不能与有情人解了合欢毒,便只会毒发身亡。
若不是师父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我还真就信了。
我深觉那狐妖也真是不幸,看上谁不好,偏要看上师父看上的人,这下好了,正好全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听着师父情深意切凄凄惨惨地交代身后之事,舅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果不其然,师父正说到赵师姐捡的大黄狗,舅爷便猛然起身,神色复杂地挥退了众人。
其实我有理由相信,舅爷要是没有现在起身的话,师父还是可以戚戚地吊着一口气说到隔壁山头李掌门的夫人的侄子的大伯的女儿的奇葩相亲对象的。
害,舅爷还是太沉不住气。
我出门之后,贴心地为他们锁了门,并屏退了众师兄弟姐妹们。
十年磨一剑,希望舅爷人没事。
另
我得去给娘亲去信了,这事儿她爱听。
六、裴玉番外
师妹说,我是男主,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是爽文男主的标配。
可为什么是我呢?
为什么就非得是家破人亡呢?
我已经忘了是何时将那个从小长在蜜罐子里连糖葫芦都会觉得酸的小鱼儿尘封起来的了。
是熊熊大火吞噬裴府的那晚?
还是以裴玉的身份拜入辰宿门的那天?
从此,我便将自己困在裴玉的壳子里,忘却前尘,一心修炼,心无旁骛,谨小慎微。
那日,师妹说,就凭我扔骰子的天赋,若我没来修仙定会成为天下第一纨绔。
我不由得一愣,前尘种种竟恍如昨日。
我曾立志当个纨绔。
毕竟我母亲是宋国长公主,宋珏的姑姑;父亲是裴太傅,宋珏的授业恩师;表哥是当朝圣上。
全京城大概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当这个纨绔了。
大约也就是自那个时候,我开始与小鱼儿和解了吧。
那些被关起来的回忆,一边让我成为了我,一边让我不像我。
不过没关系了。
当我与他重逢,忽觉一切都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七、宋珏番外
阿容是一只自由的风筝,而我要做的,就是成为她的风筝线。
栓住她。
引诱她很简单,只需要把自己装扮成她喜欢的模样。
她喜欢光风霁月,那我就穿上我最嗤之以鼻的白衣。
她喜欢温文尔雅,那我就满口四书五经仁义道德。
我知道她不简单,我需要她帮我。
活下去,变强。
我原本想要的就只有这么多。
可有时候看着她明朗的笑靥,我会想,什么样的天之骄子才配得上她呢?
会是虚伪阴暗的我吗?
“阿容,我是你喜欢的样子吗?”
“是的。”
不是的不是的。
真正的我是阴暗的皇宫里长出的畸形的人格,生性狠辣,脾气暴躁。
她生得骄傲耀眼,不知道这世上的许多腌臜。
可我还是接住了她扑过来的身体,吻上了她美好的唇。
尽管我明知是假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这一刻,也无法避免自己不去沉沦。
当时我还不知道
不是所有的假戏真做都能幸福圆满。
“宋珏,你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非常渴望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
站在那里,我应该也算是天之骄子了吧。
可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当我登临至尊之位,她说:
“宋珏,你变了。”
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刺痛了我的心脏。
不是的不是的。
我一直都是这样。
可你看,我稍微露出一点原形她就想要远离我,我又怎么敢说实话?
就当是我变了吧,她那种性子,若是知道我骗她了,还不知道会刚烈成什么样?
她还是知道了,也是我意料之中的刚烈。那个夏末。
长公主早就不满我的暴戾不仁了,想要撺掇她里应外合。
不过没关系,我既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我自然有其他法子留住她。
天下伏魔的道士还少吗?
人人都说妖魔可怕,可我觉得人倒是比她们可怕得多。
那群废物道士真是没用,没有留住她。
我也没用。
“若是生如夏花,谁又在乎时间长短呢?”
她是一只高扬的没有线的风筝。
我当时只知夏花绚烂,却不知它花期很短。
还一心想让它开在自己的手里。
我早该知道的。
阿容和我,终究不是一路人。
她会成为一瞬即逝的花,而我会守着皇位孤独终老。
夏花败后,那仿佛,就是我的一生了。
日垂西山之际,我看到了一个红衣少年,与她一般张扬的红衣。
“你是来替她送我的吗?”
“对,送你上路。”
“她呢?她为什么不来?”
“因你丢了修为,被正道算计,灰飞烟灭了。”
“那我怎么才能见到她呢?”
“魂飞魄散就可以。”
“好啊。”
我沉沉地合上双眼,眼里有那个夏日,那个明艳的姑娘,还有一个年幼怯弱的男孩。
他出身卑贱,幼年丧母,从小谨小慎微,念书刻苦用功,好不容易稍微博得了父皇的一点怜爱。
但在大皇兄的戏弄之下,将父皇刚刚赏赐的白玉砚台摔碎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一个砚台碎掉还不足以让他的父皇一气之下赐死一位皇子,只知天子一怒,流血漂橹。
他只能一个人捧着白玉碎片忍不住独自啜泣。
“这是哪里?你为什么哭?”
“我打碎了父皇御赐的砚台,皇兄说父皇会杖杀我。”
她只随手抚了碎玉,便是一块完整的白玉砚台,神奇得像仙术。
人人都道宋珏死于五十七岁寿终正寝,只他自己知道,他死于那个夏末,花在他手里谢的时候。
那个卑微怯懦的小男孩,但愿她永远不会记起。
(ps:行文至此,这篇故事算是彻彻底底地完结了,我愿意是希望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骨血,不至于沦为工具人或者纸片人,但文笔有限,就成了现在这篇故事,还有许多不足,非常感激大家的支持和包容。如果大家非常讨厌我笔下的某个角色,请大家别骂角色,来骂我(我先哭为敬)。毕竟那可能不是角色的问题,是我笔力不佳。)
这是之前贴的路亥视角番外,小伙伴们捧场了,我就不删了
另:球球暖暖我的新文,不然我都没有勇气码字嘤嘤嘤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