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事故体质,走到哪里,都能出现意外。
只是当她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她又一次头脑发热,用轻功飞过去,抱起孩子飞到树上。
她捂着小孩的嘴巴,轻声说,「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
小孩没有动,也没有挣扎,安静的和玉白苏看着追来的几个人跑走。
此时,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孩,小孩的面相,又和羽流觞有几分相似。
她没想到一次出手,竟然找到了羽流觞的弟弟。
此时,她脑海中莫名浮现道长的那句话。
「你要找的小孩,三日内必见!」
这道长,果真是有些本事的。
玉白苏带着小孩,回到洞里,她先将退烧的草药捣碎,喂给容景宸后。又从怀中取出银针,在他耳后、手上扎了几针。
随后,她直接问小孩,「羽流觞是你什么人?」
小孩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哭着说,「姐姐,你认识我哥哥吗?我哥哥还好吗?」
「你活着回去,他便是好的。」
「你能告诉姐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羽流云把自己怎么被绑架的,又被关在那里,怎么逃出来的,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玉白苏。
等他讲完,眼皮子已经沉的睁不开了,一头扎进梦乡。
玉白苏回想着他的话,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要抓那么多小孩?
听羽流云的话,牢房里关着不低于五十个小孩。这些小孩有男有女,大小不一,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既然不是贩卖孩子,这些人费劲抓小孩做什么?
羽流云这种身体不好的都要抓来,莫非是什么邪教不成?亦或者是培养死侍的地方?
如今他们那里丢了一个孩子,明天势必会巡山,这个山洞也不是安全之地。
玉白苏现在只希望早点离开这里。
突然,玉白苏感觉有人拍了她一下,她猛地回神,想到应该是容景宸。
容景宸睁开眼,第一句话是,「你没事就好。」
玉白苏一愣,看着他泛着光的眸子,心里有一瞬间的感动。可想到如果不是容景宸,她也不会受到牵连。
心里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王爷,我找到流觞的弟弟了。他告诉我,悬崖的地牢里,关了五十多个孩子。你说他们抓这么多孩子做什么?」
「祭天。」
容景宸咳了两声,继续说,「他们是前朝君国余孽,妄想用这种虚无缥缈的法子,光复君国!」
「那个印记是?」
「没错,那个印记是君国图腾。前几日查到他们踪迹,没想到他们居然藏身南山寺悬崖下面。」
玉白苏抱紧怀中的羽流云,摸摸他柔软的头顶。
祭天,这么荒谬的事情,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
脑子被驴踢了吗?
玉白苏叹一口气,封建迷信要不得呀!
突然,她听见几声狗叫,其中还夹杂着一个粗犷的咒骂声。
她站在洞外朝下看,只见下面影影绰绰,站着几个人。
「抓紧时间给老子找人,找不到孩子,我们都要死。真他么晦气,谁知道突然死了一个孩子,只能找那个病秧子凑数了。」
「头儿,可离子时只有半个时辰,找不到怎么办?」
「所有的地方找仔细点,一个病秧子指不定晕哪里了。」
片刻后,几人离开,玉白苏走回洞里,看了一眼容景宸,问,「现在怎么办?」
容景宸受伤,她只会轻功没有武力,怀中的羽流云可以忽略不计。三个人和那群人对上,结果可想而知。
容景宸思量片刻,想孤身一人去冒险。但不熟悉道路,也深怕那群人找到玉白苏和羽流云。
还不如他带在身边安全,想到这里,他捂住羽流云的嘴巴,将人晃醒。
「羽流云,前面带路,我们去救那些孩子。」
羽流云呆愣片刻,从玉白苏怀中下来,还踉跄了一下。
玉白苏想要把人抱在怀中,没想到容景宸眼疾手快,一把捞起羽流云,反手将人背在身上。
又抓住她的手,说「走吧,救人要紧,你留在此处也不安全。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容景宸的这句话,玉白苏没有在意。
反正这个纸片人,总是会无形撩人,玉白苏如今也有点习惯了。
不过,不管如何,她都会保护好自己。
毕竟,其他人都是纸片人,她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呀!
三人离开山洞,羽流云年纪小,记忆力倒是极好,顺利将人带到地牢。
玉白苏才看着里面的五十几个孩子,即便知道他们都是纸片人,可她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为了所谓的光复君朝,就要杀害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吗?
突然,牢里响起小女孩尖锐的喊叫声,「啊,姐姐不要杀我!」
玉白苏小声说,「嘘,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人的。」
她往前走了两步,想安慰小女孩,没想到小女孩一路小跑到墙边,用力按下墙壁上凸起的石头。
瞬间,玉白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想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石头按下,地牢口咣当一声落下石门,将他们和所有孩子关在地牢中。
这突然的变故,令玉白苏始料未及。
这一刻,玉白苏满脸黑线,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抽空去庙里拜拜,不然怎么什么不好的事情,她都能遇到?
小女孩得意的说,「哼,你们逃不掉了吧。他们说谁要抓住小男孩,谁就能活下去。我可是李大员外家的小姐,你们这些贱命怎么比……」。
后面两个字,在容景宸冰冷的注视下,她没敢说出口。那人的眼神太过害怕,她只能闭上嘴。
「我们怎么办?」
石门掉落的动静那么大,肯定惊动了那群人。他们被关在地牢中,只能坐以待毙。
看着玉白苏略带求救的眼神,容景宸掷地有声地说,「我去破开石门,你们离远一点。」
玉白苏给了小女孩一个嫌弃的眼神,随后看着一次次冲向石门的容景宸。
她脸色微白,心里有些急切,如今距离子时不过一炷香时间,他们能顺利逃走吗?
这时,她突然看到火光,急忙出声提醒。
「容景宸,小心。」
容景宸是无条件相信玉白苏的,当即纵身一跃,利落的躲过火把。
火把掉进地牢里,瞬间点燃干草,一瞬间,整个地牢中火光大盛,火舌似有吞噬众人的架势。
「啊,不要,我想要妈妈。」
「呜呜,我不想死!」
一时间,众多小孩啼哭不已,场面一顿混乱。
这时,地牢外传来一声声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有了容王的加持,君国一定会光复的。」
外面的声音一顿,又说道,「子时将至,就用你们的鲜血祭奠上苍,保佑我君国推翻凌王朝。」
玉白苏微微一愣,这个声音很熟悉。
她仔细回想,突然想到,外面那个人,就是柳绵绵所谓的主上。
怎么会是他呢,他又是君国什么人?
「主上,主上,你说要放过我的。」小女孩疯了一样跑向石门,哭着哀求主上让她离开。
主上扔出一把飞镖,刺穿女孩的肚子。聒噪的人,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容王,容王妃,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主上说完就走,被关在地牢里烧一宿,他不信容王还能插着翅膀飞出去。
地牢中一片混乱,浓烟滚滚中,玉白苏还能听见容景宸踹石门的声音。他没有放弃,破开石门,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火越来越大,玉白苏小心护着孩子,只是她抱着羽流云的手下意识收紧。
她心里极为不安,脑海中浮现出原主上一世被大火吞噬的瞬间。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石门嘭的一声破开。
「白苏,你在哪?」容景宸声音中透着急切,烟雾太大,他根本看不清地牢里的人。
「王爷,先救其他孩子,我带着羽流云出去。」
鬼使神差的,玉白苏说出这么一句话。
容景宸也知道情况紧急,飞快抱住三五个孩子来到地牢外,又折身回到地牢。
往返几次后,终于将孩子都带出地牢。
此时,玉白苏也抱着羽流云走出来,眼看着到了地牢口,突然被一只小手抓住。她不曾防备,倒下时将怀中的羽流云抛了出去。
玉白苏倒在地上后,转头发现拉她的人,是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脸上带着邪笑,「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玉白苏见她拽的死紧,掏出银针扎在她胳膊上。小女孩疼得松开手,她立即翻身一滚,起身时脚腕一阵剧痛,她又跌回地上。
此时,她被大火包围,炙热的火焰让她一阵阵恍惚。刺痛感、灼热感袭来,玉白苏只能怀抱起自己。
一阵大风吹来,火舌猛涨,席卷着朝她而去。
被大火吞噬时,玉白苏放弃了挣扎,她莫名地想赌一把。
也许冥冥之中,注定她逃不开原主被火烧的结局,那完成原主的结局后,她是不是可以回到现代?
玉白苏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她好像听闻容景宸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玉白苏!」
之后,她彻底陷入黑暗中……
浑浑噩噩中,玉白苏感觉浑身疼,好似身上皮肉被人割裂,鲜血淋漓。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地牢,阴暗潮湿,四处都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被绑在架子上,粗粝的麻绳磨得她皮肤绽开,痛意肆起。
意识昏昏沉沉,但玉白苏知道这不是真的,是原主曾经经历的一切。
可她逃不开,又动不得分毫,好像要沉溺在这个疼痛又仇恨的梦境中一般……
「玉白苏,玉白苏你醒醒!白苏、白苏……」
混沌间,她恍惚听到了容景宸在叫她,他声音虚无缥缈,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白苏……白苏,不要离开我!」
容景宸怀抱着玉白苏,心中焦急万分。
早知道会出事,他就不应该让她跟着自己来,一味凤来又怎么抵得上她的性命。
听到容景晨的话,玉白苏的睫毛微颤,慢慢睁开双眼。
「你醒了!」容景宸喜出望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玉白苏脑袋里有些混沌,犹如一片浆糊。
她没有回到现代吗?
为什么又见到了容景宸?
玉白苏眉头一皱,不得不宽慰自己,不论如何,她现在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随即她环视周围一圈,发现他们好像在之前那个山洞里。
孩子呢?
她大惊,一把抓住容景宸的衣领,「孩子……孩子们呢?」
她的嗓子干巴巴的,有些疼,让她说话有些费力。
「你放心,孩子很安全。苍术带来了救兵,孩子也都被送回去了。」
容景宸动作温柔地拂开她脸上的碎发,说道:「反倒是你,一直昏睡,我差点以为你就这样去了呢!」
无形撩人,最为致命!
玉白苏忍不住咳了一声,又听容景宸担忧地问,「你现在怎么样?」
「我没事,王爷,我们耽搁了这么久,早点回去吧。」
她语气平淡,借着容景宸的力道站起来。
很快,两人到了悬崖底部。
「从这里上去?」
玉白苏抬头仰望悬崖,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恐怕无法用轻功飞上去。
正当她为难之时,容景宸已经弯下腰,好似要背她。
「愣着作甚?上来,我背你上去。」
玉白苏想到是容景宸乐意的,她为什么还要费力飞上去,便毫不犹豫的趴在他背上。
两具温热的身体贴在一起,两人心里俱是一颤。
「夫人,抱稳了。」容景宸提醒了一句,纵身一跃。
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就安全上来。
玉白苏长呼了一口气,这才和容景宸一同前行。
一路上遇见不少人,玉白苏心中好奇,随口问了句:「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南山寺?」
「夫人想知道吗?当然是祈福节呀!」
祈福节,是凌王朝最为盛大的节日,这天会有不少人来南山寺求取姻缘。
又走了一段,玉白苏发现人越来越多,不远处就是南山寺了。
「王爷,我们不回家吗?」玉白苏困惑地问容景宸。
容景宸抓住她的手,「来都来了,一起求个平安!」
「容王可不信这些吧。」
玉白苏刚想劝说容景宸离开,一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穿道袍之人。
是那天那位道长!
那位道长面带笑意,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正好对上玉白苏的目光。
「二位既有缘来此,不如求支签,看看二位的姻缘如何?」
玉白苏心里又惊又喜。
喜的是遇到了道长,可以去问问他知不知道回去的方法。
惊的却是,自己和容景宸在一起,万一道长说什么奇怪的话,会不会让容景宸怀疑她的身份?
作为一个穿书之人,她太难了!
「王爷,我们回去……」吧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景宸拉了过去。
「道长,你的签,准吗?」
道长拿出签筒,嘭的一声放在两人面前,「世事无常,求签算卦,皆为泄露天机。我所能做的,无非就是点拨一二。」
话落,道长淡淡地看了玉白苏一眼。
玉白苏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半分,看着容景宸的脸,「我看应该都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无所谓,王妃不如先试试?」
签筒在她手里摇摇晃晃,齐整的签文相互碰撞。
哐!
一支签文掉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呀!」道长发出一声轻叹,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的签文。
「二位,你们可是天赐良缘,实乃上上签啊!」道长眉开眼笑,满意地看着签文,「没想到我白某今天第一卦,就是上上签,妙哉!」
容景宸眼角眉梢,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喜意。
玉白苏却有些茫然,随便一个签,这算哪门子的天赐良缘,不会是这个道长看容景宸有钱,故意诓骗钱财的吧。
「这是红绸,二位将其挂在那棵姻缘树上,能许愿两位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白道长拿出一条红绸子,又说道:「对了,挂得越高,兆头越好。」
容景宸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小摊上,「多谢道长,本王这就与王妃去挂上,求个好兆头。」
玉白苏看了一眼银子,心里咂舌。就一句好听话,容景宸就给了二十两,果然是人傻钱多!
她也害怕再说下去会生变数,便拉着容景宸来到姻缘树前。
容景宸拿着那条红绸子,脚尖一点,高高跃起,那红绸子就被他挂在了树冠之上,他在上面停留片刻,红绸子被他牢牢地绑在了上面。
「王爷,时候不早,我们回去吧!」玉白苏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不想被当成猴子围观,便想和容景宸离开。
玉白苏却不知道,她又躲过一劫!
南山寺悬崖下,柳绵绵寻找多日,也没有找到玉白苏的尸体。
她还想检查一下,确保这个小贱人死的透透的。
那日被主上所救,她便得知主上的计划。
没曾想,第二日,容景宸和玉白苏就上钩了。
主上不愧是她喜欢的男人,运筹帷幄,又那么温柔。
想到悬崖那么高,玉白苏摔下去怎么也应该成肉泥了!
她满意得哼着小曲离开,刚来到南山寺,就见到玉白苏和容景宸的身影。
柳绵绵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那个小贱人这么命大!
不过,有容景宸在,她也不能出手对付玉白苏。
只能看着玉白苏逍遥的离去。
柳绵绵紧握双手,「玉白苏,你等着,下一次,一定送你去黄泉!」
-
玉白苏和容景宸两人回到容王府。
她一进门,又听到熟悉的咒骂声,这柳姨娘又在没事找事。
「你一个脏小子、臭乞丐,容王府是你想住就能住的?也不看看自己配吗?」
柳月一脸的尖酸刻薄,揪着羽流云的手也毫不留情。
羽流觞在一旁扯着她的衣裳,大声喊道:「你放开我弟弟!不然我要你好看!」
柳月白了羽流觞一眼,一脚狠狠踹在他小腿上。
她则趁机扯着羽流云的耳朵就往外走,「小乞丐,你给我滚!」
玉白苏再也忍不住,她上前一脚踹在柳月胸口上。
「哎哟!」
柳月一个不察,怆然倒地,胸口淡蓝色的衣衫上也多了个脚印。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踹我!」柳月嚣张问道。
谁料她一抬眼,就对上玉白苏杀气腾腾的目光,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倒在地上的羽流觞见玉白苏回来了,眼睛一亮,立刻爬了起来,扶着弟弟欢天喜地地向她奔去。
「神仙姐姐,你回来了。」羽流觞眼底带着真诚的高兴。
玉白苏对他微微一笑,又冷眼看向柳月,道:「柳姨娘,你在干什么?」
柳月没想到玉白苏突然回来,毫无准备,眼底错愕还没来得及收敛,就挂上了讨好的笑。
「听闻容王妃回思念家人,在娘家小住,怎么今日突然回来了?」
玉白苏心里一愣,原来容景宸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想来也是,怎么也不方便说他们被暗算了吧,难道容王的面子不要了?
其实是容景宸担心玉白苏留宿在外,会被不安好心的人诟病,所以称她思念家人,他也陪着她回娘家了。
玉家他也提前打好招呼,安排半夏回了玉家,好做戏做全套,这样才不容易被拆穿。
「这两个孩子是我收留的,柳姨娘扯着他的耳朵,想做什么?」
玉白苏将两人护在身后,声音颇具威严。
柳月因着容老夫人信任,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就说道:「容王府威严,岂是两个小乞丐说进就能进的,王妃不懂,妾身可是知道的。」
她摆出一副「老人」的姿态,试图要玉白苏揭过这件事。
玉白苏却不买她的帐,沉声说道:「我堂堂容王妃,容王府上下一应事情,我都有话语权。不过收留两个孩子,柳姨娘就横加阻挠。莫不是,柳姨娘忘记求着本王妃,留下你的表妹柳绵绵了?」
「你一个妾侍都可以,本王妃为何不可?」
「柳姨娘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本分?」
玉白苏句句不离「妾侍」二字,就是在揭柳姨娘的伤疤。
柳月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渐渐生出歹毒。她一直看玉白苏不顺眼,没想到次次踢到铁板上。
如今,想欺负一下这两个小乞丐,还要被玉白苏戳心。
真当她柳月是好欺负的?
「你会好心收留两个无亲无故的孩子?还是两个半大小子!我可听说了,有的人在背地里,悄悄圈养娈童呢!」
玉白苏见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直接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
「柳姨娘,你在容王府也有些年了,怎么没学会什么叫祸从口出呢?」
门口,容景宸负手而立,安静看着玉白苏教训柳月。
他没有上前阻止,就是为了让玉白苏立威。她身为容王妃,自己给她的除了一生无忧,也需要她自己能镇住府中的牛鬼蛇神。
唯有如此,府中之人才能敬她畏她!
「玉白苏,你……」柳月被一巴掌气得不轻,狼狈地爬起来。
府中不少人听到了两人的动静,远远围观。
柳月见人多了起来,心思也活络了。
她顿时瘫坐在地,哭诉:「我不过是为了王府的声誉着想,容王妃就喊打喊杀的,难不成容王妃你做贼心虚吗?这两个小孩年纪也不小了,王妃难道还想留他二人在身边不成?」
「放肆!」玉白苏冷眼看她,沉声道:「羽流觞!」
「神仙姐姐,我在。」
羽流觞被突然点名,当即上前,乖巧地等她发话。
玉白苏低头,看着羽流觞圆润的小脸,认真问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跟我学医术?」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谁也没想到玉白苏会动了收徒的念头,要知道玉白苏医术之名冠绝天下,就连容王都为了嫡亲妹妹的病而娶她回家。
这样的人物,竟愿意收一个小乞丐为徒。
玉白苏双手负在身后,一身素白衣裳虽染上污渍,却因为她淡然出尘的气质,给她添上了几分遗世独立的风韵。
羽流觞瞬间呆愣,也不过片刻,他立刻双膝跪地,毫不犹豫地向她磕了一个响头。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磕头声震惊了在场众人。
柳姨娘刚才还抓着容王妃收留两个小男孩,居心不良这件事不放,现在就被打脸了,玉白苏居然收人为徒了。
柳姨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跟唱戏的似的,好不可笑。
玉白苏满意地看着他,道:「世间病痛诸多,你要跟着为师好好学,明白?」
「是,师傅。」羽流觞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心中激动万分。
他能跟着医仙的关门弟子学医术,未来他想做的事情,只会更加好办。
况且他弟弟羽流云的病情加重,也需要玉白苏医治,如此一来,两全其美。
众人见师徒二人相处和谐,自觉无趣,纷纷散了。
柳姨娘见势不妙,也准备开溜。
谁料刚抬脚,就对上容景宸那双寒眸。
「容王。」柳姨娘心里怕得很,更不确定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容王听到了多少,颤颤巍巍地给他行了个礼。
容景宸冷冷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柳姨娘平日里真是闲的,日日管不住自己的嘴,既然如此,就去佛堂念上一千遍佛经,为老夫人祈福吧!」
解决了柳月之事,玉白苏又让人在府外安顿好羽流觞兄弟,便回了槿院。
一番折腾,她也乏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本来以为一死之后可以回到现代,恢复她正常的生活,结果她还要顶着容王妃这个壳子,和一群纸片人「演戏」!
玉白苏只觉得,心累!
心好累!
可她又别无办法,只能在书里艰难的活下去!
-
三日后,容王府晚宴。
晚宴是容老夫人开口要求的,说是为了庆祝容景宸大婚,其实是为了捞出在祠堂念经的柳月。
桂嬷嬷的事,虽然让容老夫人对柳月起疑,可她不忍心放弃自己扶持的棋子。
所以这次晚宴,全权交给柳月。
柳月得到消息,自是欢天喜地。一大早就在府里指指点点,表明她才是容王府最有话语权的人。
玉白苏这几日对什么都不上心,她一门心思的惦记着道长。
连着找了三天,锦城都快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道长的踪迹。
果然,寻人这件事情,只能靠缘分。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群草泥马奔过。
她长叹一口气,抬眼就看到柳月和柳绵绵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咕。
玉白苏一愣,她万万没想到柳绵绵还活着。
这几日,她一门心思想着寻道长,倒是忽略了并没有听到柳绵绵身亡的消息。
她暗叹一声,果然祸害遗千年,也不知道是柳绵绵运气好,还是她背后之人出力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柳绵绵在她手里,也讨不到什么好。
如今这两人聚在一起,又准备做什么?
「咳咳!」半夏轻咳了一声。
柳月和柳绵绵这才发现两人站在那里,立刻收敛了眼底的得意。
「容王妃。」
柳月吃了上次的亏,不敢在玉白苏面前叫嚣,老老实实行了个礼。
玉白苏淡然道:「柳姨娘辛苦,不知晚宴准备得如何了?」
一抹得意自柳月眼底一闪而过,容王不许她出佛堂又如何?容老夫人发话,她还不是出来了。
「晚宴都准备妥当了,容王妃放心。」
她嘴角带着得意的笑,「上次是我多心,错怪了容王妃,这次我特地在晚宴上为容王妃准备礼物,希望容王妃谅解。」
「哦?」玉白苏挑眉,「那本王妃拭目以待。」
说罢,她径直离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柳绵绵。
待玉白苏走远,柳月这才着急地问柳绵绵:「你确定看清楚了?」
「放心,我看的一清二楚。」
柳月松了口气,得意道:「这次我看她要怎么解释!」
自玉白苏进门,她的日子就不消停,她定要趁着这次晚宴报仇。
两人又说了一会,柳月才离开,只剩柳绵绵在原地。
「蠢货!」
柳绵绵啐了一口,极看不上柳月,她与柳月分明是秘密商议,柳月却迫不及待地跟玉白苏炫耀,万一引起玉白苏怀疑,她们的计划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原计划恐怕是不行了,还好她有两手准备。
柳绵绵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这一次,她一定要玉白苏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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