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我原以为自己是女主……」为开头写一篇小故事?

只不过它现在叫摘星台,是金楚涵跟金成一最喜欢厮混的地方。

大概是看厌了这里的景色,金楚涵找人来把花园推了重建。

在推倒那颗樱花树时,一个盒子露了出来。

我花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那个盒子是什么。

金楚涵打开盒子,拿出那两根项链,拖长声音念着项链上的名字,带着怪异的笑容。

我早已模糊的记忆突然鲜亮了起来。

我看见金楚涵拿着项链在金成一面前晃着,嘟着嘴撒娇:「金宝珠的王子哥哥~金成一的公主妹妹~你们感情还真好哦,她不是喜欢顾泽言么?难道对你也有想法?哼,我不高兴了。」

我看见金成一宠溺地笑着,捏了捏金楚涵的脸,说:「提她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有这两个项链,一会我让人扔了它,别吃醋了。」

真奇怪。我以为鬼是不会疼的。

我的魂魄就在那一刻突然散了。

据我想起一切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我借口生病闭门不出。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屋子里的阳光,也隔绝了我的活力。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我以为我已经领略到了系统的神奇,却万万没想到它的能力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们所有人都像是他手中的一盘棋。

我以为他们的出现是我人生中的一次意外。

却没想到会是我人生中的常态。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坐以待毙的下场是什么。

那些痛苦屈辱的日日夜夜我不愿再回忆起,更不愿再试一次。

我没有想到仅仅是做一个普通人平凡地度过一生都成为了奢望。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我疲惫地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模样。

厚重的羊毛地毯踩上去听不见脚步声,但我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

我不知道是谁,我只感觉有人久久的在注视着我。

【系统,你让我来看金宝珠干嘛,她有什么问题么?我下午还要跟泽言出去呢。】

【…前几天在落星园我感觉到金宝珠身上出现了能量波动…我有点不放心过来看一眼】

【能量波动?那是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毕竟不是小世界的人,我们属于强行进入了这个世界,当我们靠近小世界的主要角色时,有时候就会引起小世界的一些能量波动,我刚刚扫描了她一下没什么异常。】

【这样啊,那这些东西会影响我做任务吗?】

【影响?当然不会!宿主请放心吧,有我在,什么也影响不了你,好啦既然检查没什么问题,我们就走吧,宿主不是还约了顾泽言么,今天要努力将他拿下哦~】

关门声响起,屋里安静了好一会。

我才敢睁开了眼睛。

一身的虚汗。

【我就是神,操纵你们的神】

系统刚才那轻蔑高傲的语气又让我想起之前脑海中响起的这句话。

可翻遍前世记忆我都不记得曾听到系统说过这句话。

但是这句话却那么真实,真实的像是镌刻在我的灵魂中。

每一个字裹挟得不屑傲慢都让我浑身发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还没等被她们折磨疯,我自己就要疯了。

我坐起身,在床上躺了几天,手脚都发软。

在床边呆坐了片刻,我走到阳台,拉开窗帘推开窗户。

突然亮起的光让我忍不住眯了眼睛,窗外新鲜空气涌进来。

我缓缓吐出一口压抑的浊气。

吹来的风中裹着花园的芬芳,阳光带着久违的暖意驱散了隔世的阴寒。

活着的感觉真好,好地让我想落泪。

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哪怕只是每天晒一晒太阳。

有一股冲动突然升起。

逃吧,逃得远远地,隐姓埋名也许还能活下去。

像是泄洪的大坝,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被这突然涌起的冲动吞没了。

我恨不得现在从窗口一跃而下,有多远跑多远。

可不过一瞬,这个念头便被风吹散了。

这一次逃了,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我放眼望去,这天这地好像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狠狠困住了我。

花园传来了说话声。

是哥哥送金楚涵出门。

金楚涵叽叽喳喳的欢悦姿态像是枝头的雀鸟,在阳光下跳跃着鲜活气息。

我听见系统的通报。

【金成一对宿主的好感上升两点,现在是百分之八十一哦!请宿主再接再厉!】

我静静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二人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有一些东西也随着他们的离开从我身体中剥离出来。

我关上窗户,从梳妆台找到了修眉刀,捏着它来到浴室。

小小的刀片薄的像张纸,落下的时候也像羽毛,却无比的锋利。

我用它在大臂内侧割了七八下才停手,随便扯了条毛巾摁上去。

柔软的毛巾像婴儿的嘴,吸吮着我体内的鲜血,直到伤口不再畅快的吐露,才恋恋不舍地罢休。

我又在伤口附近割了一刀,这一次我没有去管淋漓的鲜血,随便抹了几把,换了件黑色的长袖上衣。

把沾血的毛巾团了团塞进手提包里,又扯出沾血的一角夹在拉链里,远远看去好像黑色的包包吐出了一小截舌头。

我收拾好戴上墨镜出了卧室,姿态匆忙。

却又恰好在客厅遇到了送完金楚涵回来的哥哥。

「宝珠?你不是身体不舒服么,怎么出来了?这是要去哪?」

慌张低头掩饰自己的神色,欲盖弥彰的半捂住手提包,还有强作平静却带着哭过痕迹的声音。

「没,没什么……我有点事情要出去。」

做完这一套动作我低头绕开哥哥,往外跑去。

我听见哥哥在身后喊我的声音,跟响起的脚步声。

我把完好的那个胳膊紧紧收在胸前,受伤那只胳膊不经意地落在后面,像是等待被采摘的花。

下一秒,这朵花被人握住了,娇嫩的花茎被攥出鲜红的汁液。

「嘶……」我浑身颤了一下,却又立马僵住身子不敢再动。

濡湿感透过薄且吸水力强的纯棉布料透了出来。

「你怎么了?你胳膊怎么了?」哥哥一把松开我,我听到了他声音里的忧心。

我抬脸望了他一眼,又迅速别过头去,借着身体转动的幅度正好让包里露出的那一角毛巾彻底落到他的视线里。

「没什么,我有点事要出去。」

「没事?你是不是受伤了,你这包里是什么?」

他往前想靠近我,我就连连后退,如同拉扯的风筝线。

「真的没什么,我先出去了。」

我像在舞会上落跑的灰姑娘,匆忙地甩脱王子的纠缠,找到了带我离开的马车。

后视镜里哥哥的身影渐渐模糊,握着方向盘的胳膊传来阵阵疼痛,我却笑了起来。

外来人以为我不过是个被惯坏的蠢货,以为我真的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手段。

可别忘了,身在上流社会,我见惯了那些莺莺燕燕削尖了脑袋也想钻进来的模样。

我怎么会不懂,我只是不甘示弱。

哪怕心里疼得要流血,我也要昂起头绝对不流一滴泪。

哪怕心里根本接受不了被抛弃,我也不会趴在地上苦苦挽留。

被逼到极点我也只会声嘶力竭地质问。

就连这一世,哪怕已经知道了金楚涵不对劲,我还是宁愿维持着体面苦苦周旋,寻找金楚涵的弱点,也绝不会哭着流泪诉说我心里的苦楚。

但现在的我不同了,我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只要能杀死我的仇人,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一路开车,随便在路边找了家小诊所,把伤口包扎了一下,又找了几家心理诊所,不看病,只要名片。

我在车上用签字笔把每张名片的地址电话都划烂,狰狞的痕迹写满了主人的纠结。

我把这叠名片都收到包里,开车回家。

一进了门,保姆迎了上来,我没有理她,呆呆在客厅站了好一会,才机械般地把包摘下来递给保姆,让她把我的包扔掉。

做完这一切我才缓慢地走回了房间。

关上门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在赌,赌我对哥哥的了解,

他发现我的不对劲后一定会询问家里的保姆发生了什么事,会嘱咐保姆留意我的动向。

这个包,还有我刚才的模样,保姆一定会告诉哥哥。

包白色内衬上的血迹,一沓被划掉地址电话的心理医生名片。

主动提出去落星园,却一回来就病了好几天。

我突遭横变却不闹不问,乖巧听话的这段日子。

我过去二十年的骄傲在这一刻放下,我要让他们都知道我的痛苦,我的隐忍。

我不能再当这场戏里的配角了,我必须要跟金楚涵去争。

我只有先站在聚光灯下,才有告诉众人另一束光有多不堪的资格。

…………

当哥哥带着一个新朋友约我去喝咖啡的时候。

我知道,鱼上钩了。

新朋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长相普通,浑身却散发着一股亲和力。

哥哥借口离开,留下时间让我们两个独处。

这几天我没日没夜地浏览心理学的书籍视频,就是在等这一刻。

在哥哥找来假扮普通人的心理医生面前,扮演一个明明心里已经出现严重问题却不肯面对,一心为家人着想的抑郁症患者。

这场会话结束后的第二天的黄昏,我孤身一人在花园里,等来了端着牛奶跟甜品的哥哥。

「宝珠,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开心?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哥哥说的。」

迎着哥哥试探的目光,我一如往常地笑着,胳膊肘顶着桌子,伸手去拿牛奶,动作间衣袖被扯下来一块,露出了两道刀痕,还散发着新鲜的味道。

「宝珠!」

这一次再被他抓住手我没有逃。

「宝珠,你……你这是干什么……到底怎么了?」

他的神情看起来很痛心,声音很急切,但我始终忘不了那句【提她干什么】。

我垂下眼睛,在玻璃桌子上看到了苍白悲哀的倒影。

这一刻我四溢的悲伤是真的。

哥哥开始低声安慰着我,试图让我敞开心扉。

我本已经想好了每一句每一个姿态该怎么做,可张开嘴的时候,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

「哥哥,当初你知道了金楚涵真正身份的时候,我能理解你一时无法面对,但是为什么你要那么防范我?」

他的脸上闪过了尴尬,紧接着涌上来沉默。

好一会他才用复杂的眼神注视着我对我说:「你也知道,那时候你很不喜欢楚涵,处处跟她作对,又突然一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担心你因为不能接受跟她产生矛盾。」

「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难道不了解我么,你见我什么时候无缘无故去针对一个人了,我当初跟她作对,是因为顾泽言,我跟顾泽言的感情你是知道的啊!她横刀夺爱难道我不该有情绪么?」

我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个垃圾场。

下雨的时候,雨点落到铁皮屋顶会有密密麻麻跺脚的声音。

「你应该明白我最重视的就是家庭,金楚涵既然变成了我们家的人,既然知道是我占了她的婚约,她跟顾泽言又木已成舟,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要她不来欺负我!我是不会去伤害她的!难道我们过去二十年都是假的吗?你不是一向最了解我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宝珠……我……」

他犹疑着说不出话来,像是在思考却又想不通。

他的脸突然在视线中变得重叠起来。

急切的,疯狂的,冷漠的,最后凝成了陌生的脸,是自从金楚涵出现后便变得陌生了的脸。

「你那时候只想到了金楚涵的心情吧……」

我激昂的情绪垮了下来。

其实用理智来思考,当时的哥哥,已经跟金楚涵认识了有段时日了,在金楚涵的攻略下已经有了很大的好感度。

这个时候突然得知这个他很有好感,很欣赏的姑娘,是他失散多年一直在外受苦的妹妹,怎么能忍得住喷涌而出的疼惜之情。

而我却不理解为什么所有的东西离我一夜而去,我没有做错什么,却连一句安慰都没有,我沉浸在情绪的沼泽里被外来人引导着一头扎入了牛角尖。

或许我当初应该理智一点,但感情又怎么能用理智来衡量呢。

感情是水与火,是明与暗,是一切的矛盾体困在一起,被熬得黏稠拉扯不清。

「宝珠……你也知道楚涵这么多年受了太多的苦,哥哥实在是……」

哥哥开始跟我解释。

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早已排演好的角色再次一点点爬上了我的身躯,我想起了我应该说出的台词。

我掐着手心突然地开始流泪,将这场戏拉回正轨。

我告诉他,我不是怨恨他,我只是太爱他们了,我深爱着我的家人们,可是大家突然都离我而去。

我每一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见被抛弃,我只能拼命地讨好金楚涵,以此希望被他们多看一眼。

半真半假的心声混杂在一起,这场戏我唱得声泪俱下,肝肠寸断。

胳膊上的一道道血痕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痕,顺着我的胳膊烧到了哥哥的身上,让他坐立难安。

「宝珠,对不起,都是哥哥的错,是哥哥忽略了你。」

当他把我拥入怀中,在我耳边哽咽出声时,我知道这场赌上二十年感情的戏码完美开幕了。

从这天开始,哥哥对我的关怀达到了顶峰,比金楚涵出现之前更胜。

好像回到了孩童时期,我时时刻刻黏着哥哥。

他陪我去海边散步,带我去小时候的游乐场,陪我一起做蛋糕。

金楚涵见哥哥被我整日缠住,也想加入进来,但已经被心理医生耳提面命过的哥哥怕她会刺激到我,找理由拒绝了。

被扫了兴的金楚涵没有理会系统催促她抓紧刷好感度的话,转头去了顾泽言的怀抱。

我知道他们两个前些日子刚刚完成了第一次深入交流,现在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也是对哥哥攻略最松懈的时候。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不然她要是多花几次心思,被过往感情激发愧疚的哥哥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哥哥现在对外来人的好感度是百分之八十一,已经对攻略一事了如指掌的我很清楚,这个攻略度如果放在其他男人身上,就是喜欢很在意的程度。

但是如果放在哥哥身上就不一样了,他本身就对妹妹这个词存着几分亲厚,这个程度的好感度对他来说还是喜欢却不自知的程度。

一切都来得及阻止。

上一次哥哥被攻略的时候,外来人一直隐瞒她跟顾泽言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对着哥哥提起顾泽言都是懵懂好感的状态,借用着这个基础,她无所顾忌地勾引着哥哥。

我不知道是系统有教过这些外来人什么,还是系统就喜欢挑选同一类型的宿主。

上一次的外来人跟现在的外来人都一样,在外面总是一副自立自强倔强模样,对着男人又变成了不谙世事的小兔子。

特别是在哥哥面前,借着关系的掩护,肆无忌惮的作着暧昧的举动。

沐浴后只穿一件短浴袍,湿漉漉地散着水汽去找哥哥,撒着娇让他去温牛奶,再端着牛奶杯,一边咬着吸管一边跟哥哥说话。

肉欲几乎要流淌出来了,却瞪着眼睛满脸无辜,好像只是不懂事的天真。

一起看恐怖电影,惊叫着往哥哥怀里钻,双手抓着哥哥肩膀两侧的衣领,娇软的身子没骨头一样紧紧贴在哥哥的怀中颤抖,甜美的声音在耳边轻叹着幸好有你在。

暧昧填满了每一个空隙,却又若有若无,好像只是懵懂的意外。

这样的戏码一点点吞噬着哥哥的心,他开始在爱与道德中徘徊。

在每一个暧昧的撩拨瞬间生出爱意,又在每一个懵懂的不懂事瞬间生出单方面窥视继妹的羞耻。

爱最好的催化剂就是负面情绪。

越纠结越深刻。

当这份爱被催化到百分之百时,深陷泥沼的人得到了回应,黑暗被照亮,这一刻足以永久铭记。

但道德的牢笼还是囚禁着他,他隔着笼子想伸手却又不敢伸。

在他的犹豫懦弱中,他的光伤心离去,传出了要跟另一个男人订婚的消息。

即使是知道他们早有婚约应该祝福,却是那么的心如刀绞。

爱与悔几乎摧毁了我向来清贵骄傲的哥哥。

这个时候只需要在系统帮助下轻轻一推,野兽便能脱笼而出,在半推半就的女人牵引下踏入真正的深渊。

自始至终这个女人是那么的的清纯无辜,是他错得太深,深的他甘愿永远错下去。

回忆往事,我都忍不住拍手叫好,真是好一对没有伦理羞耻的怨偶。

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给他们机会。

……

我坐在客厅跟哥哥下国际象棋,金楚涵在房间里挑衣服,我听见了她跟系统讨论的声音。

明天她要跟顾泽言出去约会,她用自己做成了礼物准备给顾泽言惊喜。

只是惊喜总要人多才热闹,要让谁去给他们庆贺呢。

我摩挲着棋子,凝视着棋盘,他们突然间都有了名字。

让哥哥去太危险,他现在正是对金楚涵有朦胧好感而不知的时候,绝对不能给他一丁点窥得这个妹妹作为女人那面的机会。

让爸爸妈妈去的话,就算真的有什么,他们也会为了宝贝女儿着想帮着遮掩。

我去就太过刻意了。

我举着棋子悬在棋盘上面,许久,我终于抬起手指推掉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将自己的子落了下去。

这颗被推倒的棋子叫于涵。

顾泽言的追求者,认识金楚涵并嫉妒着她,谁都知道她跟我关系恶劣,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么?

于涵是音乐学院拉大提琴的,平时会在剧团演出。

但今天剧团并没有她的演出剧目,全被外地来的音乐剧演员的排满了。

不过我听说于涵最要好的朋友,非常喜欢这个音乐剧演员,只要是他的演出,她每场都会来看,不厌其烦。

于是我跟哥哥提出想去散散步,散步的时候我们走着走着就路过了那家剧院。

剧院门口摆满了海报,我盯着那几张海报多看了一会,哥哥便在旁边问我要不要买票进去看看。

一切顺理成章。

我虽然没跟于涵的好朋友打过交道,但我认识那张盘旋在于涵身侧总是对我怒目而视的脸。

演出结束,我兴致很高,上台献了花,与那张脸在台上擦肩而过。

我知道她一定会认出我的。

就像丑小鸭可以在一片白羽中一眼认出哪个是天鹅的羽毛,因为太在意了。

献完花,我跟哥哥说我想去趟洗手间,选了一个小隔间,拿出了手机开始说话。

这是心理医生的建议,让我想倾诉却又不愿开口的时候可以对着手机录下语音。

「我今天跟哥哥来看了演出,但我还是开心不起来,因为我不小心听到楚涵说,明天晚上要去温泉民宿跟泽言约会,那间民宿是我跟泽言以前去过的无言民宿,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订我们之前的住过的橘红小院,楚涵还说她要给泽言一个大惊喜,虽然我不知道惊喜是什么……但我有预感,只要过了今晚他们两个人就任谁都无法分开了……」

说到这我啜泣了两声,我闻到隔壁传来了熟悉的香水味,混杂着洗手间的芬芳剂格外的刺鼻。

这是我与那张脸擦肩而过时她身上传来的。

「楚涵是我的妹妹,我只能衷心祝愿她们幸福……而且楚涵不想这件事被人知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哥哥说……算了,泽言本来就应该是楚涵的未婚夫,我应该成全他们……」

飘来的香水味越发浓郁,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直接趴在了隔板上。

这女人的父亲是于涵家公司的高管,她从高中起就是于涵的千里眼顺风耳,事事以于涵为先,忠心得不得了。

刚才那些话她一定会一字不落地告诉于涵。

于涵这么多年都对顾泽言念念不忘,她总以为只要除掉我,顾泽言就一定会爱上她,这几乎成了她的执念。

可现在突然冒出一个金楚涵短短几个月把顾泽言迷得神魂颠倒,她怎么可能甘心。

更何况我一直是她感情路最大的敌人,她又处处不如我,憋了这么多年就憋着一口气想赢过我,要不然上次在生日宴会上也不会那么迫不及待。

现在她知道我不仅输了还输得痛苦,她肯定用尽手段也要往上爬,去证明她比我强。

至于那个外来人,以她恶劣的性子,当知道她订了我跟顾泽言曾经去过的温泉民宿时,我就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她绝对会去橘红小院。

我用哭腔又录了几句对金楚涵的祝福才停下,仔细把录音存好,离开了洗手间。

我不知道于涵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做出什么,但是我相信她不会让我失望,

她曾是我的对手,我很了解我的对手。

于涵的父亲这些年没少在外面乱搞,但不管怎么搞,于涵母女都牢牢把住家门,连只蝴蝶都飞不进去。

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她最擅长了。

而我只需要当一个旁观者就够了。

第二天一大早金楚涵就出了门,整晚没有回来,说跟几个朋友一起去泡温泉。

结果午夜刚过,网络上突然铺天盖地爆出一个八卦。

【原配温泉捉奸小三,却因小三太美而惨遭丈夫殴打】

满是狗血味道的标题夺人眼球,任谁看了都得点开这则八卦里的视频图片看看这小三到底有多美。

我很满意于涵的聪明,没有选择正规的八卦媒体,避开了被第一时间公关的风险。

直接爆料给营销号自媒体,掩去两人的身份信息,纯靠着狗血跟爆点出圈。

就连视频里她都没有喊出金楚涵跟顾泽言的名字,只是喊了声「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这一点是金楚涵不会明白的,这是豪贵们的共识。

当所有人变成了一个圈,并在这个圈子外垒上高墙台阶。

那么就不会多在乎外面的风言风语,因为那影响不了我们。

我们只在乎同为一圈人的看法,圈子里的招牌完了才是真的完了。

从一开始我跟于涵的目的就不是让金楚涵的丑闻人人知晓。

而是要让所有圈子里认识金楚涵这张脸的人知道这件事就够了。

圈子里自有一套消息流通的路子。

视频里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床上两人一闪而过的裸体虽模糊但足够说明了一切,迅速逼近的镜头正好把金楚涵一锁骨的吻痕跟那张错愕的脸拍了个大特写。

等她惊呼着钻进被子,顾泽言怒不可遏抄起烟灰缸砸过来时,还不慌不忙地给了地上用过的保险套一个镜头。

看来于涵是找的专业狗仔,这镜头捕捉的料够足,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把人带进去做到这一步的。

不管顾家还是金家,可都不是于涵能够随意践踏的,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于家肯定要有麻烦。

……

不等天亮,整件事情的原貌便跟那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滚了出来。

八卦可不会因为身份的高低而有所改变。

据说于涵是带着亲妈一起去抓亲爹的奸。

于涵她爸于总年近五十了还宝刀不老,在外面包了一个高校大学生。

要说这于总以前也没少干这事,什么嫩模,小明星,美艳少妇,哪口他都要尝尝,但都是那昙花一现,翻不起多大风浪。

有那么几个想尽办法往肚子里揣了个男婴,便梦想在于总身边扎根,结果都被于涵母女拔的连片叶子都不剩。

毕竟于总膝下有两个儿子,是于涵的双胞弟弟,自然对外面的骨肉没多大兴趣。

本来于涵母女都对这些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想着于总年纪越来越大了,孩子也都不小了,再闹也掀不出风浪。

可偏偏这老房子却着了火,也不知道是这姑娘勾了于总哪一魂哪一魄,真把于总哄得动了歪念头。

不仅让她怀了孕,还偷偷摸摸藏起来,承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生下来,都是他们俩的爱的结晶,都能分一份家产。

这于涵母女怎么能忍,当机立断带着人去找这小情人,非得把她肚里的货卸了。

结果这小三提前闻着味了,想跑,又怕被堵在门口,思来想去想出个馊主意,塞钱给民宿的服务生,把她院牌跟旁边的橘红小院掉了个个。

于是等于涵母女带着人悄悄摸进院子,直奔卧室一脚踹开房门时,惊得不是正孵蛋的鸡,是那缠绵的鸳鸯。

本来惹了野鸳鸯跑了就算了,偏偏她们带了一个不入流的小记者,想给拍个教育片,到时候往外散散味,也震震外面那些莺莺燕燕。

横竖于总花名在外,只要能捏紧财产,她们也不怕家丑外扬。

结果这下好了,教育片没拍到,倒让这个狗仔拍了个大新闻。

狗仔可是认识金楚涵,豪门抱错孩子这么大的新闻他当初可没少掺和。

若是别的狗仔可能还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往外发,但这个狗仔可不一般。

他可是个不嫌事大的主,只要能有热度,什么料都敢爆,跟那蟑螂一样,见缝就钻,要不然于涵母女也不会找他。

这套避重就轻的爆料手法也是他一贯爱用的,等有人反应过来要公关也晚了,都流出去了。

这可真是个啼笑皆非,阴差阳错的好故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要是单凭于涵肯定不会把这事办得那么漂亮,肯定是于涵妈妈的手笔。

既帮宝贝女儿把金楚涵整的鸡飞狗跳,还铲除了麻烦。

到时候金家跟顾家问责,直接把小情人推出去,于总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算给她自己出了口恶气,下一次于总再想搞花花肠子就得掂量掂量了。

门牌是小情人换的,于涵母女只是处理家务事,发现不对后也直接道歉离开,还当着顾泽言的面让狗仔把摄像机交出来。

谁也没想到这个狗仔还藏了一个隐形胸针式摄像头在身上,又是出了名的没下限,直接把这事捅了出去。

金家跟顾家再恼火,也只能把气撒在小情人身上,最多给于家两耳光,动不了真格。

毕竟于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无理无据地犯不着两家动根骨去折腾,要是两家真的睚眦必报,连场面都不顾也走不到今天的地位。

至于为什么这个小情人会突然跑到这个民宿去泡温泉,还正好住在橘红小院的隔壁,那门牌是不是真是她想办法换的,就都不为人知了。

也许跟我路过剧场多看两眼海报,哥哥就买了票一样,她也正好听见什么或者看见什么才突发奇想呢?

总之于涵母女既然敢这么安排就说明不怕人查。

就算回头真查出来是于涵故意设局,这火又烧不着我。

我这几天本来就有跟哥哥出去散步的习惯,那天于涵根本不在剧院,我看的是音乐剧演员的海报,票是哥哥主动提出要去买的。

更不要说我跟于涵的好朋友一点也不熟悉,话都没说过,就算碰上了谁会想到那么多呢?

我不过是运气不好被人偷听了,翻开我的录音听到的也都是我的祝福。

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是于涵她们起了歹心。

我跟那个靠着系统才跟我平起平坐的女人可不同。

她喜欢拿软刀子磨人,再怎么样都会溅身血。

而我就喜欢借刀杀人,不留痕迹。

……

晚上闹得那么厉害。

早上一家人脸色都不好看。

妈妈眼睛哭得像个核桃,爸爸沉着脸在书房打电话,哥哥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不说。

我当然知道他们接受不了,虽然顾泽言追金楚涵追得紧,但金楚涵私下里一提到顾泽言都是满脸害羞地说刚认识几个月,还想在接触接触试试。

谁都以为她们两个还没彻底戳破那层窗户纸,结果突然得知不仅窗户纸戳破了,还什么都戳透了。

我一遍遍安慰着妈妈:「没关系的,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们金家跟顾家有婚约,干脆趁这个机会让他们的订婚好了,未婚夫妇情难自禁做了点出格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回头再找公关澄清一下就好了。」

我熬了一整夜脸色憔悴,嘴唇被我故意咬出了好几个口子,下楼前还特地在眼睛上抹了点薄荷牙膏逼出了满眼的红血丝。

我要看起来比谁都憔悴,却又比谁都积极的祝福他们两个的婚姻。

妈妈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想起了我以前是多么喜欢顾泽言,摸了摸我的脸,又哭了起来。

在金楚涵回来之前,我享受到了久违的全家人关爱。

只是这一次我心里没有波澜,因为我已经不渴望了。

曾经我不懂,不懂为什么我深爱的父母突然变得陌生。

因为不懂所以我不甘心,越不甘心我就越想拿回来。

可当我想起一切以后突然觉得不重要了。

前世今生,他们对我的爱在金楚涵出现以后就好像变成了薄薄的一层冰。

只要耳闻几件我对金楚涵的恶行,就被踩得粉碎。

就好像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前世哥哥跟顾泽言会舍弃尊严不惜共妻也要拥有金楚涵。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的父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只能告诉自己他们已经不是我的挚爱了,他们都变成了傀儡。

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用这个借口挤压掉心里所有的不平,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

直到中午,金楚涵才回来,哭得眼睛鼻子通红,顾泽言陪着她进了门。

我一眼就发现金楚涵手上多了一个新钻戒,就是不知道是昨日的海誓山盟,还是今天的定情信物了。

顾泽言当着我们全家的面直接跪下了,他满口都是歉意,是他太爱楚涵了,所以昨天情难自禁做了错事,他会承担起责任的,他来之前已经跟楚涵求过婚了。

金楚涵低着头在一边小声啜泣着,活像被谁欺负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要骂一句,装什么装,这事不是你情他愿的么!

妈妈只顾着哭,爸爸哥哥沉着脸没有表态。

我走上前给金楚涵递了几张纸巾,拍了拍她一抽一抽的脊背,柔声说:「别哭了,爸爸妈妈也不是真的要怪你,实在是你太突然了,你之前跟我们提起顾泽言的时候都说只是朋友,现在一下搞成这样大家肯定不能立马接受……」

顾泽言猛地扭头看了我一眼,金楚涵听了这句话哭得更厉害了,顾泽言脸上的错愕顿时化作心疼。

我又扭头去低声劝爸爸妈妈,在我这个好姐姐的周旋下,他们终于平静下情绪,气氛从兴师问罪变成了家庭聚会。

在几番商量下,最终敲定要顾家立刻出面,虽然那些视频新闻已经被公关掉了,但影响还在,必须要男方出来澄清是未婚夫妻关系,找几家好的公关公司,把网络舆论往甜美爱情故事的方向引导,订婚宴也必须提到这个月办好,一定要弄得漂亮隆重,不能让外面人看轻了楚涵。

顾泽言一口都答应下来。

事情处理好,爸爸连看都不想看顾泽言,直接把人赶出了门扭头又去了书房,妈妈拉着金楚涵去房间里说话。

只剩下哥哥跟我还留在客厅。

哥哥从谈话开始就一直沉默,只有被询问意见的时候才会应两声。

他身子半弯着坐在沙发上,低头盯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演了一上午的戏脸都有点僵了,但只要一想到谈到订婚时,系统跟外来人气闷的样子我就高兴。

上一世的订婚完全是用来刺激哥哥的,所以办的要多低调有多低调,生怕会影响后面攻略其他人,现在可都是反着来了。

好心情让我在疲劳中生出了更多的耐心,我装作只以为哥哥是接受不了妹妹突然要嫁人的模样近前劝解。

「别担心了,就算嫁人了又怎么样,我们是一家人,是亲人,就算嫁人了她也是你的妹妹。」

「而且顾泽言跟我们家又那么熟,绝对不会亏待楚涵的,我知道你这个当哥哥的最心疼妹妹,舍不得她受到一点委屈,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做亲人的只能好好安慰她,然后把影响降到最低。」

「万幸是这次闹出来的只是未婚男女间越界的小事,不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要不然我估计楚涵跟爸妈肯定受不了打击的,你看她刚才都哭成什么样,她一向在外面很要强,最受不了指指点点。」

我每一句劝解都在提醒他跟金楚涵之间的关系,让他好好看看金楚涵是多么的娇弱,根本受不了风波与指点,还有父母的是如何被这个女儿牵动着情绪。

我看见他的脸色越来越灰败。

爱情舒展叶子吐露花蕊的时候,负面情绪是最好的肥料。

可要是刚刚萌芽,那就是千钧重的石头了。

「哥哥,高兴一点,楚涵跟顾泽言那么相爱,我们该祝福他们的。」

我想我要是条蛇,在趴在哥哥耳边说出这句话时,一定会吐出鲜红的信子。

…………

订婚宴于涵也来了。

她穿了件白色蒙纱长裙,手上戴了一个粉色的钻戒,看起来倒有些像新娘。

「金宝珠……」她妆容精致,可凑近了还是能看出她的疲态,似乎很久没睡好了:「我以为我会输在你手里。」

她没有看我,只是紧紧盯着高台上顾泽言跟金楚涵手挽手的身影。

她似乎也不需要我回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知道那天在剧院你是故意的,你肯定是设计好演给我听的,我不信你看不出这个金楚涵是个什么货色,你的男人被这样的玩意抢走了,以你的性格就算跟他们打的头破血流也不会衷心祝福的,更不用说还在外面哭哭啼啼,我跟你斗了这么多年这点事我还是了解你的。」

她说到这笑了一下,却并不开心。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选中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你也清楚,就算知道这是个陷阱,我也肯定会往里跳。」

她带着钻戒的手翘着像是在等待另一只手握住。

粉色的钻戒,是顾泽言最喜欢的。

他虽然长大后凶巴巴的,小时候却爱看些小女生的卡通片,比我还着迷,忘了是哪部卡通片里面的小新娘有一个又大又亮的粉色钻戒。

他从那时候就记住了,一直说等结婚的时候也要用粉色的钻戒。

今天是他的订婚礼,但戒指是蓝宝石,因为金楚涵喜欢蓝宝石。

但于涵却带着粉色钻戒来了。

我知道上一世于涵的下场是什么,那时候我还活着。

她没有因为金楚涵的出现放弃顾泽言。

她像是扑火的飞蛾一样拼命去撞着白炽灯的灯泡。

最后她因为总是跟金楚涵作对,甚至想找人绑架金楚涵毁了她,彻底惹怒了金顾两家。

为了保全被金顾两家疯狂报复的于氏企业,于涵的父亲舍弃了于涵,将她献了出去平息事端,于涵妈妈疯了一样阻止却没有用。

因为于涵父亲有了一个心爱的小情人,还有了新儿子,没有金顾两家的威胁,他也早就给这对母女设计了死局。

至于于涵的双胞胎弟弟最后选择拿着部分财产远走海外,息事宁人。

于涵的下场很惨,于涵妈妈从顾家把她接走的时候,她已经疯疯癫癫的了。

于涵妈妈把她带到了海边,带着她跳了海。

捞上来的时候母女俩是用绳子捆在一起的。

其实她本来不用落到这个下场的。

我和她都是知道的,再爱那个男人,有些底线都是不能破的。

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越是站得高越会慎重。

所以这些年了,不管是明争暗斗,我们两个都没动过真格。

只可惜到最后我跟她都在外来人的引导下变成了输红眼的赌徒。

「于涵,忘了顾泽言吧。」

于涵没有回答我,台上的仪式已经进行到交换庚帖了。

她眼睛都红了。

人群中的于涵妈妈也红了眼。

于涵是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于涵妈妈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儿。

其实于涵妈妈本来不需要去冒险的,她可以更稳妥地处理掉那个女人,但她为了于涵什么都肯做。

其实于涵不知道,从上一世开始我就很羡慕她,没有顾泽言又怎样,她还有一个那么爱她的人。

但凡当初我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就算根本听不到系统的对话,我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所以在知道顾泽言跟金楚涵已经苟合了之前,我就找人拿到了于总小情人的怀孕报告,匿名交到于涵妈妈手里。

她是个聪明的猎手,只是多次的胜利让她变得懈怠,但只要让她提前闻到点味道,不管那猎物埋得多深她都能找到。

看来老人常说好人有好报还是有道理的,动了那么点善念倒是让我现在得了利。

台上的仪式走完了,我也该上台去给新人送上祝福了。

……

订婚礼结束后,我听了满满两耳朵系统跟金楚涵的抱怨。

因为当金楚涵跟顾泽言在祝福声中拥吻时,哥哥的好感度下降了百分之五。

这种时候自然要趁热打铁了,第二天,我又给金楚涵带来一个好消息。

哥哥要出国了。

集团在海外有一家分公司最近业务拓展一直不太顺利,爸爸想从集团提个能手过去处理。

我主动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哥哥,鼓励哥哥可以去跟爸爸争取一下这个机会,也能锻炼一下自己的危机处理能力。

哥哥现在已经隐约察觉到对金楚涵的心思了。

这对他来说是不可饶恕的,他作为金家的养子时刻感怀着这份恩情,所以他一直以守护者的姿态疼爱着金家的血脉,从前是我,现在是金楚涵。

可如今他却生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铺天盖地的惶恐跟自责让他这些日子坐立难安,日渐消瘦,又亲眼见证了订婚礼,心情简直落到了低谷。

这个时候有合适的机会可以避开让他心慌意乱的人,他自然迫不及待。

金楚涵哪里肯愿意,在系统的催促下急切地想找哥哥挽留。

我早就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所以我昨晚在哥哥房间多留了半个小时。

在那半个小时里我向他不停描述着我看到金楚涵跟顾泽言那么幸福,是多么由衷的为金楚涵开心。

对现在的哥哥来说,金楚涵越幸福,他越觉得自己碍眼。

所以一大早他就去了机场,连句再见都没有跟金楚涵说,就做了感情里落荒而逃的失败者。

金楚涵在房间里骂了整整一天,我在客厅里喝着咖啡听着她的心声津津有味。

系统倒是一直没什么动静,金楚涵叫了一天他偶尔才回几句。

【系统!你怎么了!怎么今天对我爱答不理的!我都快气死了!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那个该死的于涵我一定要弄死她!你赶紧给我几个道具!快点!】

【宿主,以你现在的积分只能兑换几个低等道具。】

【怎么会这样!我的积分呢?我不是有几千积分么!】

【宿主,那些积分都被你换来改造自己的身体了啊。】

【我这也不是为了抓牢顾泽言嘛!而且你不是一直鼓励我多兑换道具,把自己打造得更有魅力才能更吸引人嘛!】

【……我这也是为宿主考虑,你已经拿下了顾泽言,跟金成一进展也很顺利,顺理成章的就会把他拿下的,我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于涵这档子事,金成一还被刺激出国了……】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顺理成章落到我耳朵里跟滚进一只刺猬一样。

听听,多高傲的姿态啊,好像我们这些人在她们的眼里都只是提线木偶,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也对,一次又一次的循环攻略,如果换成游戏的话,这对系统来说应该跟挂机副本差不多吧,他又怎么舍得多用心呢。

【那现在怎么办啊,系统你帮我想想办法,要不我也去国外找金成一?】

【你刚刚订婚,顾泽言肯定不会放你走的,他肯定会跟着你一起去国外,你一订婚金成一就下降好感度还走了,你们俩要是再跟过去可能会适得其反,唉本来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才把金成一安排成第二号攻略对象的,现在搞成这样,只能把其他攻略角色提前了,不管怎么样,宿主你要先赚多点积分才好做任务啊。】

【新角色啊!好啊!快给我介绍介绍,是什么样的!】

【新角色的资料我发送给你了,你好好看看,里面他爱吃什么,爱穿什么颜色所有的喜好都带着,他叫沈牧,他父亲是个倒卖军火的美国人,母亲是个歌剧演员,中国人,他现在是一家科技公司的总经理,明面上是做电子产品的,但背地里还是干着些军火勾当,他现在还在国外,本来再过两个月他回国的时候,我再让你去接触,但现在这样,肯定是要让你们提前认识了】

【哇靠!混血儿!还有黑道背景,这也太刺激了!长得好帅啊,绿色眼睛真好看,系统我感觉我要爱上他了!快点给我安排见面吧!】

【要么你跟顾泽言去国外旅游吧,等到时候到了我把他的坐标位置给你,你去制造偶遇。】

沈牧。

真是久违的名字。

金楚涵那几个男人,除了顾泽言跟哥哥,他是第三个我活着的时候见过的。

是个跟野狼一样肮脏狠毒的男人。

当初在深夜把我带走,折辱我,还拍下录像的那几个男人就是他安排的。

那双恶心的绿色眼睛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本以为我已经能够平静对待过去的记忆了,可当再见到沈牧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从没有平静,我只是用报复的快感短暂的麻痹了自己。

那个狼狈不堪的夜晚,我像滩垃圾一样赤裸着躺在地上,黑洞洞的摄像机头,像是只冰冷的眼睛审视着我被开膛破肚的灵魂。

沈牧坐在角落阴影处,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修长的手指落在椅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昏暗的灯光隐隐折射出他绿色的眼睛。

好像硬生生被人剥掉一块血肉,将这个画面硬塞进去,异物感时时刻刻磨动着伤口,难以愈合。

我短暂的后悔了一下这个决定。

当听到系统跟金楚涵仔细解释着沈牧的过去,沈牧的喜好,一遍又一遍劝说金楚涵早点攻略掉沈牧时。

我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要先一步见到沈牧,先一步让他爱上我,哪怕做不到,也要让他无法爱上金楚涵,阻止他贡献积分。

这是我目前唯一的办法,想打败系统,就必须阻止他接收能量。

所以我先一步来到了美国。

虽然没有沈牧准确的坐标,但我知道他公司的地址。

我就近租住了一处公寓,接连几日装作找工作的样子在附近徘徊,终于在今天见到了沈牧。

只是我高估了自己。

当沈牧在视线中出现的那一刻,愤怒像是横冲直撞的风,想拦都拦不住。

我活生生从嘴里咬掉一小块肉,疼痛被铁锈味推入大脑,我才堪堪冷静下来,冲上去叫住了要踏入公司大门的沈牧。

「沈牧!你记不记得小月牙。」

小月牙是沈牧一直在寻找的女孩,也是上一世外来人接触沈牧时借用的身份。

当我喊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沈牧的脸上的神情,像是突然被赶出狼群的头狼,疑惑不敢置信还带着隐隐的期望。

……

我被带到了沈牧的办公室。

这里像是野生动物博物馆,到处陈列着动物的标本。

我坐在沙发上,脚下踩着的是白虎的虎皮,直面望去的枯树盆景上立着一只金雕。

沈牧背对着我站在一对象牙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从我说出那句话,他就一直没有开口。

只是对着保镖挥了挥手,他们便把我带了上来。

如此的默契,让我不禁猜测他们这样带了多少人上来,又有多少人能完整地离开。

我的手心出了汗,大场面我见过很多,但是像沈牧这种喜怒无常的亡命徒,面对他的每一刻我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沈牧突然抬起手摸了摸左边的耳朵,我调整了下视线再顺着看去,这才注意到他耳朵上带了一个隐形的蓝牙耳机。

似乎有人在跟沈牧说话。

「金小姐。」他突然开了口,转过身望向我。

我知道那个耳机里说的是什么了,是我的身份信息。

从我见到沈牧到现在还不到半个小时,这些人的动作真够快的。

「沈先生。」我镇定下来,对上了沈牧的眼睛,露出了微笑:「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沈牧没有说话,他走到了一侧的沙发上落座。

「看起来金小姐对我的事情也很了解。」

「谈不上了解,只是恰好知道如何了结沈先生的一桩遗憾。」

「哦?遗憾?金小姐不妨说来听听。」

沈牧微微眯了眯眼睛,抬起胳膊搭在了沙发上,手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敲着扶手。

我知道,沈牧作出这个动作是在考虑要不要对我动手。

像是豺狼捕猎前露出的獠牙,这个动作就是沈牧的捕猎信号,是他故意留下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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