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一路鄙夷得看着她出门。
“她到底怎么进曼大的?”
小徐眨了眨眼,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是最早那批,竞争最低的时候,要求也不高。”
安妮冷笑一声,“难怪。”
话音未落安妮又拍掉小徐拉着她胳膊的手,“说了别搞得我跟你很熟!”
小徐一脸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把手用纸巾擦了擦,“谁想跟你熟!”
安妮看了小徐擦手的举动,气急败坏。
“你!”
“我怎么了?和你很熟吗~”
“!!!!”
办公室内的其他人摇了摇头,这俩人又开始了。
我看着站在门口未语先落泪的白裙女生,一阵无语…
她在哭啥?我连一个字都还没说吧…
“哭解决不了问题。”我翻了翻名单,“陈苒是吧,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机会,若能力还是现在这样,你也就不用来了。”
听到这话,陈苒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瞪大一圈,惹人垂怜得很。
但,我最讨厌的就是遇到事情不先考虑解决措施,只会哭的人,不论男女。
我当初被齐漠他们坑那么惨,眼睛红都没红。
她这就哭了?
“小王,谷子让我问你,今天中午你想吃啥啊?”
门口马凯瑞敲了敲门,探头进来问道。
我摇了摇头,“跟他说我没胃口。”
马凯瑞诧异道,“不吃饭可不行,训员工也不能不吃饭啊。”
陈苒闻言,不知道为啥又开始了低低啜泣,引得我和马凯瑞都皱起眉头。
马凯瑞拍拍门,“姑娘,你不能靠哭来解决问题的!”
陈苒低头,抬手擦了擦眼泪,“可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我只是不知道王副总为什么对我要求还这么严苛…”
???????
哈?
妹妹,你段位太低,快别丢人了。
马凯瑞显然也无语得说不出话了,说了一句。
“我去找谷子,让他来喊你吃饭。”
就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应付这位不知道是小白莲还是小绿茶。
我实在不想看她哭了,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记住,一个月观察期!”
这时,谷子衿恰好径直走进来,站到我办公桌对面,双手撑住桌子,微微俯身看向我。
“为什么没胃口?”
我转过电脑,“查到了,上次抢我合作的那家公司。”
谷子衿侧头看了一会儿,纤长的睫毛微微震颤,“有意思。”
我指尖微缩。
呜呜,好长好翘,想摸。
“那更要吃饭了。”谷子衿绕过办公桌,把手机往我怀里一塞,“我已经点了一些,你自己看看还要加什么,至少加一份,不加扣你工资。”
我拿着他的手机滑来滑去,嘴角微勾,“你怎么像我爹一样。”
谷子衿挑眉,“倒也不是不可以。”
在我专心挑午饭的时候,那个哭声又响起来了。
???
我:妹妹,你还没走呢??
谷子衿似乎这才看见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人,问道。
“你在这干什么?”
陈苒抬起头,猝不及防和谷子衿对上了视线,泪眼婆娑。
“谷总…”
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了。
谷子衿面色丝毫不改,“午休了,你先回去,王副总还要休息。”
说完便不再看她,反手赏了我一个脑瓜崩,“快点挑,再晚点来不及了。”
“啊!…哦”
嘿嘿。
“明天,我要请假一天。”
我吃完擦了擦嘴,看向谷子衿道。
“去做什么?”
谷子衿起身利落得收拾桌上的外卖残骸。
“林木槿回S城了,外公让我去接他,顺便跟他一起吃个饭,熟悉一下。”
“我也去。”
“嗯。”
他说得自然,我应得也自然。
惊得一旁的马凯瑞差点握不稳筷子,“不是,你俩走了,那公司…”
我和谷子衿笑容和善得拍了拍马凯瑞的肩膀,“好兄弟。”
马凯瑞:………你们真的狗
第二天下午三点,我和谷子衿抵达机场。
坐在车里,我给林木槿发了条短信,“林总,请问您到了吗?”
对面发来一个ok的手势。
“好的,我们在北出口右侧300米,车牌:XXXX…”
发完,我放下手机,才看到谷子衿正偏着头看我。
“我们不进去接他?”
“堵着车呢,而且外面太阳那么大,你不是很讨厌晒太阳吗,再说我又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说完,感觉到谷子衿突然莫名的愉悦,我疑惑道,“你怎么了?”
谷子衿嘴角上扬,“没什么。”
????
啥呀。
在我快睡过去的时候,车窗被敲了敲。
车外站着一对俊男靓女,虽然没有特别亲密,但依旧看得出来关系不普通。
我:现在流行上门杀狗???
只见窗外的男人嘴角咧开一个坏笑,白色的牙齿在太阳下发着光。
“是我,林木槿!”
那没事了。
“王小姐,你这司机蛮帅的啊,差点就超过我了,现在司机行业要求也这么高了?”
林木槿坐在后座,翘着二郎腿,身子半歪不歪。
“他是我上司。”我看了眼谷子衿面无波澜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完了,这就是不开心的意思!
…可,为啥不开心?
奥,我明白了!
男人都是有胜负欲的!所以!
“林总,经过我客观严谨的仔细比对,论脸,还是我家谷总略胜一筹。”
说完,我余光看去,果然,谷子衿的嘴角又勾起来了。
害!
男人!
拿捏了嗷!
“奥~你家谷总~”
林木槿通过后视镜和正巧抬眸的谷子衿对视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林总,请注意形象,不要翘二郎腿,还有,请你坐直一点。”
在林木槿笑得逐渐猖狂的时候,一起上来的美女抬手拧了把他的大腿肉,笑眯眯道。
“嘶……许净净!”
林木槿瞬间挂上痛苦面具,苍老了十岁。
“我在。”许净净收回手,笑容依旧。
恐怖如斯!!!
我揉了揉自己的腿,代入感很强,已经开始痛了。
餐厅里,我一落座,就开始歪头欣赏旁边的剥虾艺术。
“谷总,没别意思,我就是问一下哈,”林木槿指了指桌上的摆放整齐的虾头和剥下来的虾壳,“你这么精致的吗。”
“只是单纯为了某个人看得舒服。”
说完,谷子衿继续低头默默剥虾,再细细去虾线,最后把剥好的虾放到小碟子里,一只只白嫩鲜美的虾仁垒成一座小山。
“可以吃了。”
看着被递到面前的虾仁,我笑得一脸狗腿,“谢谢谷总!”
说完我毫不客气得一口三个,塞得满满的。
我很喜欢吃虾,但一直嫌剥虾麻烦,就不怎么吃。
虽然不知道谷子衿怎么知道这事的,总之从回国之后但凡有虾他都会帮我剥完。
一开始我还会受宠若惊,如今倒是吃得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想要再来一盘。
- 林木槿看了眼大快朵颐的我,再抬头看向对面正在慢条斯理擦手的谷子衿,突然笑了,“谷总真是个贴心的上司,王小姐真有福气。”
谷子衿抬眸,看向正在帮许净净挑鱼刺的林木槿,也笑了。
“林总这样的上司,也少见得很。”
“有眼光!许净净你听到没?”林木槿用指节敲了敲桌子。
许净净侧头看向他,点点头,“听见了听见了,是的是的,好好好。”
“不许敷衍!”
“嗯嗯。”
“许净净!!”
“在呢在呢。”
看着前面明撕暗秀的一对,我忍不住了。
“…那个…你俩,是情侣吗?”我叼着只虾问道。
林木槿笑嘻嘻道,“差一点。”
差一点是什么意思,还没戳破那扇窗吗?
许净净一眼看出我的疑惑,“我跟他,分手两年了。”
???
宝,你们这能叫分手吗?!
懂点事,快复合吧!!
“你俩呢,别说只是上下属,那我不信的。”
林木槿指了指我跟谷子衿。
别啊,大兄弟!!
这时,我感受到旁边谷子衿投来的视线,一时之间,紧张得我忘记了咀嚼。
“哈哈哈,我俩…我俩…”
完了,我尬住。
朋友?不止。
恋人?未满。
我和谷子衿之间到底算什么,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许是我沉默太久了,谷子衿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别有压力。”
我抬头看去,这男人说是这么说,但是眼底的落寞倒是展露得一清二楚。
突然觉得,我像个渣女…
“我和谷哥,只是是早晚的事!”
一个冲动,说出来了…
王依洛牛批!
下一瞬间我血气上涌,整张脸都开始发热,“哈哈哈,快吃,菜都快热了,今天太阳有点凉啊哈哈哈…”
说着说着,我蚌埠住了,双手捂住脸。
要落泪了家人们。
林木槿扶了扶金丝框眼镜,笑得一脸得逞,“谷,怎么样,兄弟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谷子衿看着远处说要去洗脸的王依洛,眼神柔得化水。
“算你有点用。”
“嘿,好家伙。”
闻言,林木槿挑鱼刺的手一顿,一脸伤心。
许净净眨了眨眼。
“你们这么套路她,她知道吗?”
谷子衿收回视线,眉眼舒展,笑得一脸无害,“许小姐说的什么套路,我怎么听不懂。”
…原来,这是个黑的。
许净净颇有些同情那位王小姐。
我真没想到。
我上个洗手间还能开出这样的盲盒。
“这不是洛洛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你这身一万都没有吧?”
刚出门,我擦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到那个人的脸,我觉得我的肾上腺素在直线飙升,满脸嘲讽。
“哟,这不是二gie吗,你居然还好意思叫我呢,简直光屁股推磨,转着圈丟人。”
王琛仁搂着怀里的小美人,毫不在意我的嘲讽,“随你口嗨,反正你到时候嫁到林家,你还敢有这么大脾气?”
林家?林木槿那家伙明显喜欢一起来的那位许净净,而我和谷子衿也只差临门一脚,这个联姻肯定是不成了。
皆大欢喜!
“太遗憾了,我和林少爷各有所爱,怕是成不了了,但是二哥你不是还单着吗?我听说林家有个伯伯就喜欢你这种年轻结实的男人,要不你去联联?”我笑得温柔。
“王依洛,你有病?”
王琛仁放开小美人,疾步走来,面色发青,似乎想来拳脚问候我。
“来来来。”
我都绑起头发准备干架了,他却被身后的小美人一把拉住。
“二少,我们答应过齐总的,不能动她。”
闻言,王琛仁眼角一跳,骂骂咧咧得撤回去了。
我当然也听到了小美人说的那句话,只是我没放心上。
“这就急了,你是急急国王吗?”
“王依洛!!!!”
真急了!
哈哈哈哈哈,果然这王老二是最弱智,最好玩的。
曾几何时,我对这三个堂哥的还颇为信任的时候。
一直以为大哥沉默寡言,是个可靠的。
二哥虽脾气不好,但是很耿直。
而三哥即便有时候出手没轻没重,嘴巴也毒,至少心依旧是好的。
如今,去掉了那层作为妹妹的滤镜后。
我对这三个冤种的印象就是老大阴沉,老二暴戾,老三残虐。
没一个好东西!
王琛仁怒极而笑,“亲爱的妹妹,曼大如今确实在迎头赶上,但是哥哥告诉你,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的,我们王氏想要碾死曼大,轻而易举。”
我没忍住,笑出声,“你们王氏?这话说出来你也不嫌臊的慌,什么时候小偷都能这么趾高气昂了?”
“我爸和你爸是亲兄弟,王氏本该就有我们一份,如果当初那老不死的分配均匀,我们也不至于做这么绝,你要怪就怪那老不死的去。”
王琛仁说着就要走。
“等下,你喊爷爷什么?”
我理智在断裂的边缘,但是语气非常平淡。
“老、不、死…”
头发没白绑,我出手了。
从小到大,爷爷对我唯一的硬性要求就是必须练自由搏击。
“乖乖孙女儿,爷爷哪天说不定就不在了,到时候就不能保护你了,所以你自己也要强大起来!”
读书好不好没那么重要,反正他能帮我铺路。
我能靠自己考上P大,这完全是他的意外之喜。
毕竟给他省了不少钱。
我一直记得他看到通知书的那天,满面红光,特地拿着通知书去找隔壁莫家的莫爷爷,十分嘚瑟得问,“哎呀,我孙女每天打打拳,就考上了,莫老头,你是不是捐了好几栋楼才把孙子送进去?”
“欸,我这钱怎么就花不出去呢?真羡慕你啊,莫老头!”
“滚!!”
最后,爷爷是被莫爷爷亲自用拐杖打出来的。
那天爷爷真的笑得很开心,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更有出息!
可我真没想到,毕业前不久,我还没给爷爷看我的毕业证,我还没让他看见他的孙女的未来有多成功,我还没把刚织完的护膝送他,小时候闹雪灾,他抱着我们在雪里站了两个小时,从那以后总是膝盖怕冷,我还没…
我怎么就没爷爷了呢。
飞机失事,无一幸免。
到如今,我都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每每一想起,我就心痛如绞。
这家伙!
明明也是爷爷的孙子,明明爷爷也很疼他!
那次雪灾,爷爷左手抱的是我,右手抱的就是他啊!
畜牲!
对待畜牲,不需要留手,不需要在乎师父说的规则!
人过了那么久还没回来,谷子衿和林木槿发觉不对,可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洗手间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有报警的,有叫救护车的,就是没有上去阻拦的。
“这姑娘一看就是练过的,要出人命啊…”
“啧啧啧,我看着就痛,谁上去拦一下,那男的头都已经破了…”
“谁敢去啊,送人头?等等吧,安保应该快来了。”
“就是啊,你看见没,刚才那个小美女想拦来着,直接被一掌劈晕了。”
林木槿听到这,赶忙转头道,“王依洛被劈晕了?谷,你快…咦,人呢?”
“人家早就挤进去了。”许净净推了一把林木槿,“我们也快去。”
“王依洛!冷静!”
谷子衿从没这么大声喊过,挤进来的时候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还差点摔倒。
刚挤进来,他就看见中间头发凌乱的女人停下沾满了血的拳头,正双眼赤红,眼泪脱线一般落下看向他,周身都弥漫着无边的痛苦。
“谷哥…”
他心口一窒,乱步上前抱住她,把她的脸放在胸口,不停喃喃道,“我来了,我来了…”
“呜啊啊…呜呜……”
谷子衿听着怀里传出来的闷声哭泣,他觉得自己一肉之隔的心脏似乎也在撕裂,痛得他抱更紧。
安保到了之后把现场都封了起来,等救护车把死生不知的王琛仁带走,警车也到了。
谷子衿抱起怀里的人走出去,边走边柔声细语,“我抱着你,先睡一会儿,好不好。”
看到她眼睛缓缓闭上,谷子衿才眼神冰冷得看向刚开走的救护车,仿佛在看死人。
门口的许堪看到谷子衿怀里那人的脸,吓了一跳,这不是他姑姑的女儿吗?
衣服上还有血,她也被袭击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却不想,谷子衿抱着人直接坐进警车后座了。
“先生,我们是来带侵害人的,如果你们是目击者,可以先去医院再…”
谷子衿竖着食指抵住嘴唇,笑得凉凉的,轻声道,“我们就是。”
!!!!
许堪瞳孔地震。
表姐你们这样,姑姑知道吗!
林木槿和许净净看着远去的警车,迟迟不能回神。
“王小姐,好像很难过。”
许净净抿着唇,谷子衿路过身边的时候,她听见了对方怀里的那个哭声。
林木槿也颇有些干涩道,“这下,谷估计要提前下手了。”
谷子衿,你一定要冷静啊,蛰伏这么久,不能草率啊…
但是代入一下,如果今天是许净净被人搞得这么崩溃,换他林木槿估计也忍不住要出手解决那个人。
不过有一说一…王依洛真的是个狠人啊,刚才那个王二少的惨状,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啥都不说了,谷子衿,兄弟瑞思拜你!
一旁的许净净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突然有些感慨,“王小姐的身手原来这么好,既然我跟她身高差不多,不知道能不能也练成那样。”
闻言,林木槿吓一激灵。
“许净净,没必要吧…女孩子家家就别练了,再不济,不是还有我保护你吗…”
“可是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啊,就像今天的王小姐,就只是去个洗手间的时间,就发生这种事。”
“那,那…那倒也是…”
“我没斗殴,就是兄妹之间闹着玩的而已。”
我一脸诚恳,“警察同志,更何况他是我哥,血浓于水,我怎么会舍得打他呢?他一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被拘留的!”
警察同志面无表情,缓缓道,“十几分钟前,医院那边来电话,你血浓于水的哥哥已经在找律师了。”
我:行,王琛仁,果然医院便宜你了,下次直接送你去殡仪…
警察同志敲了敲桌子,“王小姐,杀人犯法!你不要想着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这位警察同志会读心??
“我不会读心,是你的神情太危险了,一看就知道肯定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情。”
闻言,我笑得一脸和善,“怎么会,您真幽默,我可是在红旗下长大的,才不会想什么危险的事情。”
警察同志:呵呵…
最后我是被表哥许继知捞出来的。
许家和林家在S城那才是真正的地头蛇,王家顶多算条小蛇,更何况我现在连王家都不如。
所以我妈当年嫁给我爸,可把外公气得胡子一把一把掉。
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我还被拌了一下,低头一看,哦,这不是本届奥运会邻国跳马冠军的脚吗。
呸,晦气。
踩断你!
不知道为什么,许继知把我们送到餐厅门口,临走的时候还深深看了我一眼,颇有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
???
“王依洛。”
“在!”
我反射性得立正站好,乖乖听候发落。
不料我没等到想象中的训斥或者责备,反而看到他一脸自责与忐忑。
“那会儿我不在你身边,真的很抱歉。”
“我没怪…”
不等我说完,谷子衿紧接着道,“如今的我,手里的势力远远比不上许家和林家,说实话,对上齐漠他们,我都有些吃力。”
谷子衿蜷了蜷指尖,眼底有一丝苦意。
“今天我明白了,这样的我,做不了你最锋利的矛…也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听完,我抿嘴转身就走,“你说得对,那我该去找第二春了。”
没走几步,我就调头冲回来,看着谷子衿错愕的脸,笑得一脸流里流气,“呀,怎么找来找去又是你!”
我此刻不想顾及周围经过的人群了,紧紧抓住谷子衿的手,放在胸口,认真道。
“你傻不傻,王依洛要矛做什么,她自己就可以了,她要的从来都只是一块护心盾啊。”
我眼睁睁看着谷子衿一路从指尖红到天灵盖。
下一秒我就被揽入怀中,他指尖一勾,就把我头发上的发绳戴到了自己手腕上,还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圈住了,你不能丢下我了。”
啊啊啊啊啊啊,可爱。
谷子衿这么可爱的吗?
老夫受不了!
他受不了了!
二楼靠窗的一个包间里。
齐漠脸色阴沉,直到看到底下那对男女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倏得起身!
不等他冲出包间,坐在门口的男人就笑眯眯得挡在他身前。
“齐总,别冲动啊。”
齐漠冷冷抬眼扫去,“王老三,你哥哥都进医院了,你不去看看?”
王琛善闻言笑得更欢了,“那是他蠢,活该被揍,但是齐总你可不能犯蠢啊!两年都忍下来了,还急这一次?”
齐漠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一脸冷漠的王琛徳,捏了捏拳。
王琛徳抬手看着腕表,道。
“只要齐总不做多余的事,二弟那边我会处理的。”
听到这,他又坐了回去,可是再看向窗外的时候,已经没有他想看见的那个人了。
车上,我看着谷子衿转动方向盘的手腕上除了一块昂贵高端的手表,还有格格不入的一根廉价头绳。
粉红色,对了,上面还有一个超可爱的小熊装饰。
我实在没忍住,咳了咳,“要不,这根先给我,明天再专门给你挑一根简约点的。”
谷子衿摇头,坚定道,“不用了,就要这根。”
好吧。
我努力偏移视线,但还是忍不住看向那根在谷子衿手上违和感极强的发绳。
要命了…
明天回公司,绝对会爆炸。
快到我家的时候,谷子衿突然道,“下次记得找监控盲区,或者先处理掉监控再动手,当然,能把对方带到人少没监控的地方是最好的。”
“比如,今天那边东西两个方向各一个监控,转角也有一个,洗手间又是经常有人的地方,是最不适合动手的。”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把人带到想要的地点,下次想动手之前最好通知我一下,我会帮你处理这些。”
我铐,刑啊,这样的生活可狱不可囚,美好的日子就在阎前。
“你很专业?”
我很好奇,谷子衿一个商人说起这个怎么头头是道。
谷子衿握紧方向盘,眸色逐渐变深,“跟着许老先生,总要学些东西的。”
我看着窗外的车流,轻声道,“那段日子,你过得一定很累,很危险。”
谷子衿沉默不语,等绿灯的时候,他摸了摸手腕上的小熊头绳。
“都说先苦后甜,我以前不信,哪有甜,不过现在似乎真的已经甜起来了。”
说着抬手怒摸我的狗头。
……
我:…今天先放过你。
- 晚上到家之后,妈妈洗好提子端过来,“我听继知说了,宝贝今天打人了?”
我吃提子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我没错!王琛仁就是欠削。”
妈妈撩起耳际的发丝,一脸兴奋,接着又心疼得看向我的手,“宝贝当然没错,只是宝贝没伤到吧。”
我看着简单包扎过的拳头,眨了眨眼。
“妈,你提醒我了,该去打狂犬疫苗了,那狗东西的头骨还挺硬…”
爸爸从房里出来,看着我的拳头,眼角一抽,“好几年没见猪猪动手了,风采依旧啊……”
我这位空有一副英俊的硬汉躯壳,实则多愁善感的老父亲忧愁得吐了一口气。
“爸也真是的,让猪猪练成这样,以后对象怎么找啊?”
我身旁这位从小到大就是标准的傻白甜的妈妈不服气了。
“我们宝贝能文能武,人又温柔善良,怎么会找不到!”
“你滤镜太厚了,我们家猪猪跟温柔沾边吗?”
“是你戴了有色眼镜!我们宝贝从小到大就没叛逆期,也没惹过我生气,多好的孩子啊!”
“你理智一点,猪猪初中那会儿离家出走过几次你忘了吗?”
“宝贝不是说散散心而已嘛…”
“散两三天?”
………
世界太喧嚣,我先撤为妙。
到了房间,拿出手机,好几条未读消息。
许继知:你和谷子衿什么关系?
许继知:不会谈了吧你们?
许继知:知道谷子衿在你外公那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怪物那属于是。
我点开输入框,发了几个问号过去。
对面很快就打来一个语音电话。
“爷爷当初为了吃黑白两道,带来很多半大的小孩,大多都是无父无母,身体素质好,智商极高。”
“五年内,让他们接受各种非人的训练,直到能够独立完美执行风险极大的任务。”
“一开始,能做到这一步的有十人,但是又几年过去,任务做多了,有胆子变大要造反的,有受不了要退出的,也有忍不住想自杀的,你猜这些人最后去哪了?谷子衿为什么怕黑?”
“总之现在,当初那一批的只剩下三个人了,每一个都是爷爷手下沾满了血的利刃,其中一个就是谷子衿,我见过他执行任务的模样。”
“或许,他真不是什么凶残暴戾的,但也绝对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我是作为你的表哥,才会跟你说这么多,谷子衿的确各方面都很优秀,你会被他吸引不奇怪,但是有些事我也必须告诉你。”
“爷爷派他来扶植你家那个小公司,在他眼里,或许和他这十年执行过的所有任务都毫无区别,一个任务罢了,执行完了就回去了,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次任务不用见血。”
许继知没听到对面的回应,又加了一句,“你刚才那些都听进去了吗?”
我听进去了。
我就是因为听进去了,才一片混乱,说不出话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是姑姑她从小到大确实被爷爷保护的很好,也从来没有让她知道一点点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这些只能由我来告诉你,如果你知道这些后,依旧选择他,并且坚定不移,那么爷爷那里,我就全力帮你。”
说完,许继知挂了电话。
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夜空,想起刚才谷子衿送我回来的时候,他站在巷子口,却怎么也踏不进来的模样。
又想起他来法国那天,站在门口虚弱至极,说着“好黑。”的样子。
“都说先苦后甜,我以前不信,哪有甜,不过现在似乎真的已经甜起来了。”
“圈住了,你不能丢下我了。”
“虾肉都叠在这,可以吃了。”
……
“花在你身上,怎么能算多余?”
……
“王依洛的事,当然与我有关。”
……
“都说三遍了,这个东西,是这样做的!学的时候认真点,不然以后公司怎么撑起来?靠这种有漏洞的东西吗?”
……
“所有开支和证明我都可以提供,到时候你只需要在法国帮我办点事就行,放心,合法的”
……
“王小姐,好巧。”
这么鲜活的两年。
他对我这么好的两年,不可能是装的。
也许,他曾经所立之处,皆是黑暗,但是他有我在的未来,一定明媚!
至于许继知说谷子衿做完任务就回去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王依洛这里可不是什么来去自如的地方,他回不去的。
至于是否坚定选择谷子衿?
那还用说!
喜欢就喜欢了,没有收回的道理!
我打开窗,探头出去深吸一口气,“我王依洛,就没怕过什么!”
“有病啊!大半夜的,睡不睡了?”
对面的那户人家的女主人打开窗子,骂道。
“……不好意思!”
呜呜。
第二天一早,平时只有各种通知的曼大
宣传部小徐:你们都看到了叭!没看到的也没事,我拍下来了!
执行部钱途:当然看到了,我们又不瞎,再说谷总今天属实有些刻意了!
宣传部a组组长刘海:确实,今早开会的时候,谷总十分钟内看了五次表,手腕上的那根粉色发绳,不要太明显,这一波秀得天花乱坠。
山栖谷饮:秀得天花乱坠?
宣传部小徐:可不就是!只是那根发绳真的有点幼稚和浮夸…谷总女朋友估计是走可爱路线的吧,完了呀,王副总那么御,应该不是她,我磕的cp居然be了!呜呜…
宣传部小徐:对了,@山栖谷饮,你备注记得改,好像谷总也是这个昵称来着,虽然我们这是私群,但你这样也不太好。
宣传部安妮:我怎么总觉得那发绳眼熟…
宣传部小徐:你能眼熟个啥?
宣传部安妮:又跟我杠?
财务部部长李立:我也觉得眼熟。
执行部钱途:说实话,我也…
宣传部安妮:记起来了,王副总好像用来绑过头发。
宣传部小徐:真的吗!!!!我可以了!我磕的cp是真的的!
财务部部长李立:话说,如果是真的话,谷总和王副总这算办公室恋情吗?
马凯瑞:你们发错群了吧,这是总群,哈哈哈哈哈哈哈!
宣传部小徐:…啊?那…前面的山栖谷饮是…
宣传部安妮:……
执行部钱途:…好家伙
谷子衿:备注改成这样可以吗?@宣传部小徐
看到消息的小徐石化在座位上,僵硬得看向对面的安妮。
“我该咋回…?”
安妮向后一仰,喃喃道,“…我咋知道,话说王副总是不是也在群里?我下午还要去她那送东西呢…”
说着就起身走到小徐身旁,掐住小徐的肩膀晃。
“都怪你!你发消息的时候看看群名好不好!蠢货!”
小徐瞪大眼睛,“都怪我?小东c,你发消息的时候咋不看?”
“我怎么知道你居然也会犯这种错啊?”
“那刘组长,钱途,还有李部长,他们不也没发现吗?”小徐委屈。
远处被cue到的刘海咳了一声,“安妮啊,你也别太怪小徐了,毕竟今天最社死的是她…”
安妮闻言,也似乎真的看见小徐耷拉下来的尾巴了。
“倒也是。”
说着松开手乐呵地坐回去了。
人嘛,看见比自己还惨的对象,心里就会好受很多。
角落的陈苒看着电脑,狠狠攥紧了鼠标。
午休,马凯瑞破天荒没有待在自己办公室,敲完我的门,又跑去敲谷子衿的门。
“谷子,问一下,你们真处了?”
我合上电脑打开门,冲着谷子衿门口的马凯瑞笑眯眯道,“马同志,午休你要吃啥?”
马凯瑞天生长着一张充满佛光的脸,笑起来更加无害,“小王同志,我吃不吃的不重要,主要是想知道,你俩啥时候在一起的,别是我通宵加班的昨天吧?”
“……哈哈哈哈”
我尬笑,打开手机,“黄焖鸡你吃吗?”
“小王同志,不要转移话题,”马凯瑞竖起食指摇了摇,“还有,不加辣。”
“马顺财,加助理这种蠢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谷子衿蹙眉,“况且这份候选名单,手脚动得是不是太明显了。”
马凯瑞戳了戳鸡肉块,哭叫道,“冤枉啊,不是我想的,是你走那半个月,上面开会说的。”
说着,抬头一脸无语指了指天花板,“你又不是不知道股东里的某些人,是人还是鬼都不一定。”
一旁的我拿过名单看了眼,眉梢一跳,“陈苒?”
谷子衿默默把剥掉鸡皮后的肉块放我碗里,“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