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嘶,姐姐腰好细」写一篇病娇文?-巧克力阿华甜

他举起手想打人,我拽着纪听辞猛地后退了两步,在踉跄中站稳了身子。

再抬头时,就见导演晃了晃,忽然一头栽倒下去。

纪听辞吓了一跳,转过头问我:「姐姐,他不会死了吧?」

我走过去,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冷静道:「没死,可能喝太多醉过去了。」

目光环视一圈,发现宴厅里吵吵闹闹,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我总算放下心来,从门口叫了个服务生进来,让他把导演扶过去歇着。

做这一连串动作的时候,纪听辞一直亦趋亦步地跟着我。

我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瞪他:「你看犯人呢?」

他委委屈屈地看着我:「姐姐,我怕我一眼不注意,你就不见了。」

「小苏呢?」

「明天她还有课,我让她先回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姐姐,等下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大概是察觉到示弱对我最有用,纪听辞已经越来越擅长在我面前表演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想到他昨晚发来的消息,想到自己早就被他搅乱的心绪,只觉得情绪被一团迷雾困住,在空中飘飘荡荡,终究没法拒绝他。

「可以,导演和投资方都走了,我们也离开吧。」

出门的时候,纪听辞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姐姐,你的手好凉。」

我指尖一片冰凉,他的手心却滚烫。

体温传递间,好像光与暗的无声博弈。

电梯门打开后,我和纪听辞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忽然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醉醺醺的宋诗瑶被投资商傅宇揽在怀里,强硬地往电梯里带。

她挣扎了一会儿,在电梯门合拢前忽然红着眼睛冲我喊:「姜毓,救我!」

电梯门合上了。

纪听辞忽然停在原地,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看:「姐姐,她……」

我笑了起来:「怎么,你要去救她吗?」

「我……」他咬了咬牙,眼中情绪剧烈翻滚,最终还是道,「姐姐,她好像被灌醉了,我觉得不能见死不救……」

我一点点把手抽出来,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套把戏我都看腻了——纪听辞,你信不信,她根本就不需要你去救?」

纪听辞和我僵持在门口,片刻后,我轻笑一声:「好,你去救她吧。」

「姐姐……」

我转头就走。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急促又清脆的声响。

走了几步,我顿了顿,回过头,纪听辞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我盯着空荡荡的电梯口,忽然笑出声来。

我在期待什么呢?

希望纪听辞彻底抛弃他的原则追上来?

在这个无声博弈的过程里,我已经不知不觉有了天真的幻想。

片刻后,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转身出了酒店。

令我意外的是,门口停着霍川那辆银蓝色的兰博基尼。

他从车窗内探出头来,冲我微微扬起下巴,眼中带着笃定的笑意:「姜毓,上车。」

我拉开车门,面无表情地坐进副驾。

「安全带。」

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淡淡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接丛薇的。」

「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霍川耸耸肩,发动了车子:

「我刚才打算上去找你,正好在楼梯间门口碰到了傅宇和他那个小女朋友。那女人喝醉了,说你高中时一直欺负她,嚷着要给你一点教训——」

他忽然笑起来:「你手底下那个小男孩,不会真的救人去了吧?」

这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像是刺入我心脏的利刃。

我沉默许久,冷冷道:「霍川,他和我们不一样。」

12

他没有生气,反倒笑得更灿烂:「那不是恰好说明,他和你并不合适。」

兰博基尼在我们从前最常去的一家酒吧门口,这里离杀青宴所在的酒店很近。

霍川解了安全带,凑过来。

我下意识偏过头,躲开了这个吻。

他也不生气,停在我耳畔,温热的气息缠绕上来:「姜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我转头看着他。

车内灯光昏暗,外面是深秋寂静的黑夜。

霍川的眼睛沉在这片夜色里,慢慢织进去一片晦暗与疯狂。

「我可以帮你毁了宋诗瑶。」

我闭了闭眼睛:「去喝酒吧。」

一个要救她。

一个要毁她。

我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想起宋诗瑶这个名字时,暴虐和阴郁的情绪都会瞬间汹涌而上,吞没掉我。

因为她,十六岁那年,就有男人往我校服的领口里插一卷钱,然后把我拖进教室里。

那个时候,宋诗瑶就站在窗外,手里甚至拿着一台相机。

如果不是巡楼的保安恰巧赶到,究竟会发生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象。

我比任何人都更想毁了她。

可现在,我竟然在犹豫。

酒吧里有乐队在演出,几个看上去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扯着嗓子在舞台上吼:「给我一瓶酒,再给我一支烟……」

霍川挑挑眉,点了杯百利甜给我。

我晃着酒杯里的冰块,感受着丝缎般的酒液缓缓滑入喉咙。

纪听辞就像我手里这杯百利甜。

看着纯白无瑕,温吞无害,喝起来是甜的,柔软的。

可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醉在里面,出不来了。

真是糟糕。

霍川咬着烟,又递了一支给我,然后凑过来给我点烟。

我吐出一口烟雾,注视着一个漂亮女人目不斜视地从门口走进来,然后从不远处的沙发上捞起一个喝醉的大男孩。

那男孩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她就毫不犹豫地在茶几上砸碎了一个酒瓶。

我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霍川凑到我耳边,轻笑着问我:「你看,她和你是不是同一类人?」

我正要说话,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纪听辞。

我盯着这三个字看了片刻,然后挂断。

他又打过来。

我再挂断,他再打。

我终究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不等我开口,那边已经传来纪听辞无措又不安的嗓音:「姐姐,你在哪?」

那几个大学生还在台上唱得震天响,我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淡淡道:「酒吧。」

「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去找你。」

我嗤笑了一声:「你不是要去救人吗?这就救完了?」

他沉默了很久,几乎是哀求似的跟我说:「姐姐,我错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

我嘲弄地笑了一声,把地址报了出来。

「姐姐,你等我——」

霍川忽然伸出手,摁掉了电话。

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姜毓,你一定要当着我的面,约其他男人见面吗?」

醉意渐渐上涌,把我仅有的一点理智也吞噬殆尽。

我一点点凑近霍川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注视他的眼睛。

「你不知道吗?我还当着你的面,和别的男人接过吻——」

霍川的目光飘到我身后,忽然扯着唇角笑起来:「是吗?那我也让他感受一下好了。」

说完,他就扣着我的后脑勺,重重吻了上来。

这个吻只持续了短短两秒钟。

因为一股巨大的力道扣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后带。

我踉跄着站起身来,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清冽香气缠绕而上。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重的欲念和恳求:「姐姐,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我勾着纪听辞的脖子,回身拿起桌面上的酒,递给他:「喝掉,我就和你走。」

纪听辞眼睫颤了颤,尔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霍川在身后叫我:「姜毓。」

我转头,他在明暗闪烁的灯光下注视着我,眼神一片沉暗。

「霍川,这一次,我们真的该结束了。」

我选择了捉住那束光。

哪怕它永远不可能被我染成全黑色。

所以说完这句话,我再也没有回过头。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清脆的,玻璃杯砸在地面上的碎裂声音。

我醉得太厉害,踩着高跟鞋,几乎要走不稳路。

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纪听辞干脆把我抱了起来。

走出酒吧的时候,朦朦胧胧里,好像有什么光芒一闪。

我顿时恢复了三分清醒,挣扎着从纪听辞怀里跳下来,从一旁的车后揪出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他被我发现,眼神中满是慌乱,却强自镇定道:「你干什么?」

我历声呵斥:「照片删掉,不然就去警局处理!」

他骂骂咧咧地删掉了照片,正要走,又被我一把揪了回来。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云端的备份也删掉。」

这个插曲过后,我倒是清醒了不少。

纪听辞打了辆车,我缩在后座,闭上眼睛不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勾住我的手指:「姐姐,你很难受吗?」

我没有应声。

「姐姐,你别不理我。」

我扯了扯唇角,想把手指从他那里抽出来,纪听辞却用了更大的力气。

那声音里几乎带上了一点哭腔:「姐姐,我错了……」

我忽然睁开眼睛,转过身去吻他。

这个吻用了极大的力气,我甚至咬破他的嘴唇,很快尝到了血腥味。

纪听辞没有反抗,只是顺从地垂下眼。

倒是前座的司机,默默加快了车速。

夜风凛冽,我轻轻晃了晃身子,被纪听辞扣住手腕,揽进怀里。

房门在身后合拢,我的吻一路往下,用牙齿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他红着眼睛求我:「姐姐,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我顿了顿,仰头看着他,笑起来:「纪听辞,是你做错了事情,该你主动一点。」

岁岁跟着我们,一路进了卧室,汪汪直叫。

我只好俯下身,暂时把它抱出去。

再回来时,已经看到纪听辞解开衬衫的扣子,跪坐在床边。

他嗓音颤抖:「姐姐,求你。」

「乖。」

我熟练动作,满意地看着他冷白的脸涌上勾人的嫣红,清澈的眼瞳也一点点被深沉的欲望填满。

终于,忍无可忍的纪听辞反客为主。

灯光在我眼前晃了又晃,荡出醉人的波光来。

他情动不已时,我微微退开一点,吻上他的眼睛:「纪听辞,说你爱我。」

纪听辞停在我腰上的手指顿了顿,声音里织进去一片海洋般的深沉:「姜毓,我爱你。」

我把脸贴在他肩上,无声地笑了起来。

对。

就是这样。

当然没有人会主动爱我。

但我会勾引,会魅惑,会亲自去拿。

哪怕他是被欲望驱使着说出的话,我也可以当作真心。

到最后,他细细密密吻着我耳畔,哀求:「姐姐,你也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纪听辞。」

我停顿了很久,久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涌上几分惶恐,才继续说道。

「我不会再离开你。」

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13

第二天早上,我刚睁眼,就看到纪听辞那张好看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额头上有微微湿润的触感。

我眯着眼睛:「纪听辞,你又偷亲我。」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目光四下游移,忽然一把抱起从床下路过的岁岁:「是岁岁舔的!」

我扯扯唇角,十分无语:「你让狗替你背锅,好意思吗纪听辞?」

无辜背锅的岁岁在纪听辞手里叫了一声,伸出舌头来舔了舔我的手指。

大概是昨晚我的热情主动让纪听辞很高兴,吃早饭的时候,他一直像只餍足的猫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把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奶喝掉,看着他淡淡道:「说吧,你昨晚不是救宋诗瑶去了吗?」

纪听辞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嘴唇翕动两下,忽然伸出手来,攥住我的指尖。

这股力道很轻,我稍稍用力就能挣脱。

是妥协和哀求的姿态。

我到底没有收回手,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我跟你说过,我和宋诗瑶有过节。别说她和傅宇在一起,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她真的遇到危险,我也不会去救她,你明白吗?」

这话我说得极狠,不留余地。

其实我很清楚纪听辞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善良又单纯,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会去救宋诗瑶,以求无愧于心。

这是他身上最初吸引我的东西,也是我最想毁掉的部分。

纪听辞沉默片刻,蓦然凑近了我。

我看到他眼底的情绪,如浪潮翻滚,又抽出丝丝缕缕的雾气,令我无法辨清。

「姐姐,我不是真的要去救她。」

「前天在片场,你去帮我拿外套的时候,宋诗瑶来找我了。她说你不是好人,浪荡又恶毒,让我离你远一点,可是我一个字都不信。」

他跪坐在我脚边,仰起脸看着我:

「姐姐,我想去救她,是想以此为筹码,让她不要再四处造谣生事。可我想得太简单了,她不止想造谣,她还想害你。」

纪听辞拿出手机,打开录音。

里面传来宋诗瑶醉醺醺的声音:「怎么是你?姜毓呢?」

「她不会来的。」

「啧,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给她准备的大礼用不上了。」她咯咯地笑着,大概是在问身边的傅宇,「好可惜啊,是不是?」

纪听辞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薄怒:「房间里是谁?」

「当然是男人啊,这不是她姜毓最喜欢的吗?这个贱人,就会勾引男人,睡了霍川还不够,现在连你也不放过。」

大概是她凑近了的缘故,声音忽然大了些,其中满是恶意和怨毒。

「你怎么跟了姜毓这么久,还能这么天真?她就把你保护得那么好吗?」她大概是醉得狠了,笑嘻嘻地说,「实话告诉你吧,纪听辞,姜毓高中的时候没干过什么脏事,是我骗你的。姜毓最恨我了,可我现在是明星,大明星!她能拿我怎么样?——谁让她抢我男朋友,她活该!」

她尖利的声音戛然而止。

自始至终,身边的傅宇都没有回应过她一个字。

纪听辞把手机推到我面前:「姐姐,我录了音。」

我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他。

半晌,忽地冷笑一声。

过了这么多年,宋诗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她美丽,同时也恶毒、愚蠢和轻佻。

「姐姐,我要曝光她。」

我按住纪听辞的手,摇了摇头:「再等等。」

宋诗瑶死有余辜,可是不能把纪听辞牵扯进去。

他要毁,只能毁在我手里。

纪听辞乖巧地看着我:「好,我都听姐姐的。」

我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手从他睡衣的领口滑进去,顺势把他按倒在光滑的木地板上。

地暖的热气缠绕而上,把气氛点得更加暧昧。

纪听辞的脸一点一点红起来,他搂着我的脖颈,哑着嗓子在我耳畔低喃:「姐姐再疼疼我吧。」

在遇到我之前,纪听辞毫无经验,一身青涩。

因此,我有充足的时间调教他,把他一点点变成我理想中的样子。

只是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来。

我带着笑,一口咬在他柔软的嘴唇上。

他分明吃痛,却不肯躲,只用一双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眼睛望着我:「姐姐,轻一点。」

接下来几天,纪听辞都没有工作安排,我干脆住在了他家。

纪听辞厨艺不错,又包揽了全部家务,我几乎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除了夜里被翻红浪,最大的运动量竟然是遛岁岁。

与之前的忙碌坎坷相比,这已经是难得清闲的时光。

虽然只有短短三天。

纪听辞拍摄高奢广告代言那天,很不巧又赶上我生理期。

一大早,他跑下楼给我买了卫生巾和止痛药,甚至还有一包红糖姜茶。

「姐姐,你不舒服的话还是去医院打止痛针吧。」他伸出手来,担心地探了探我的额头,「我一个人去就好。」

我按下他的手,淡淡道:「没事。」

到了现场纪听辞还是不放心,拍摄间隙在我身边忙前忙后,盯着我吃了两颗止痛药,又灌了杯热水才罢休。

回去后他忽然把手机伸到我面前:「姐姐,我看到一个手术,叫皮下埋植,据说可以缓解痛经——我陪你去做吧?」

我一时怔住。

没得到我的回应,他又往前凑了凑,揽住我的肩膀,温热的呼吸与我交缠:「姐姐,你不要害怕,这次我还是会陪着你的。」

上次在医院,他看出我害怕打针,就一直记到了现在。

我闭上眼睛,心头忽然有奇妙的酸甜涌上来。

是我之前从未有过,却已经在纪听辞这里感受过许多次的新奇体验。

第二天一早,我和纪听辞一起去了医院。

皮下埋植是个很简单的小手术,几分钟就可以搞定。

只是打麻药的时候有点疼,但纪听辞一直陪在我旁边,还很主动地把他的手放进我手里。

手术过后,医生给我缠上绷带,叮嘱了一些术后事项,便把我和纪听辞一起送出了门。

结果路过口腔科的时候,纪听辞突发奇想:「之前智齿发炎疼了好久,医生让我消炎之后来拔。正好今天来了,就一道拔了吧?」

于是我陪他挂了号,直奔口腔科诊室。

医生说,纪听辞这是水平阻生智齿,位置很复杂,拔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伤口还缝了好几针。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姐姐,这下我们成一对病号了。」

我打量他片刻,忽然转过头问道:「医生,他这张脸要多久才能消肿?」

「最少也得三四天吧。」医生头也不抬地嘱咐,「记得按时冰敷,可能会快点儿。」

14

回去后,我在纪听辞家楼下的药店买了一打医用冰袋。

他被冰得皱起脸:「姐姐,好冷。」

「忍着。」我淡淡地说,「三天后有总决赛直播,你不尽快消肿怎么上镜?」

纪听辞快哭了,扯着我的袖子,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姐姐,难道在你的心里,选秀出镜比我还重要吗?」

我嗤笑一声,凑过去吻他,结果亲得我们俩嘴唇上都是斑斑血迹。

「你看,姐姐也想疼你,可惜这两天没机会了。」

话音未落,纪听辞已经眼睛亮亮地扑了过来,脱我的大衣和毛衫。

「没关系的,姐姐,我们可以轻一点。」

小男孩动作毛毛躁躁的,可又十分温柔。

我轻笑一声,配合他把大衣脱了下来。

纪听辞黏黏糊糊地叫着姐姐,手从我毛衣下摆钻进去。

情到浓时,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按掉,它又响,只好接起来。

电话那边传来罗风愤怒至极的声音:

「姜毓,你他妈就是这么给我带人的?你和纪听辞,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说这话时,纪听辞还把头埋在我胸口,闻言僵了僵,抬起头。

「风哥。」他低声问,「怎么了?」

罗风沉默片刻,声音更冷了:「原来你也在啊,看看热搜再来问我怎么了吧!」

他挂掉了电话。

我打开微博,才知道罗风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和纪听辞各种亲密的照片,已经传得全网都是。

除了之前霍川给我看过的那些之外,还有那天在酒吧门口纪听辞抱着我,和早上我们在医院妇产科门口的照片。

我是去做皮下埋植的,但在营销号口中,就变成了纪听辞陪我去打胎。

这一次的舆情浪潮太过剧烈,甚至超出了我的可控范围。

可我的内心一片冷静,只是抬眼看着纪听辞。

「这几天你哪都不要去,直播拍摄,我会让小苏去接你。」

说完我就站起身,把被纪听辞脱得乱七八糟的毛衣整理好,又穿好大衣。

他豁然起身,抓住我的手腕:「姐姐,你去哪?」

「去处理这件事。」

他明亮的眼睛微微黯淡下来,嗓音里带了一丝颤抖:「姐姐,你别不要我。」

我顿了顿,回头看着他,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不会的。」

接下来三天,我没有再联系过纪听辞。

网络上的风波愈演愈烈,甚至发展成,我是勾引艺人的经纪人,纪听辞是让我去流产的渣男。

全员恶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神奇的网络,竟然滋生出一小批我和纪听辞的 CP 粉,还开了超话。

罗风把合同摔到我面前,咬牙切齿:「姜毓,你说吧,怎么处理?」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会辞职,然后和纪听辞分手。小苏是我带出来的,她后面没课了,可以逐步接手我的工作。」

他一怔,看我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迟疑。

「那你……」

「罗总不用担心。」我微笑道,「我是姜毓,我自有去处。」

离开公司的时候,我内心一直很平静。

这种平静持续到外婆给我打电话时,失了控。

她声音有些急切:「小毓啊,不停地有人来家里敲门,我不敢开,隔壁你刘婶的女儿说,你跟明星谈恋爱了,是不是?」

我站在深冬的冷风里,感觉心好像跌进了无底深渊。

他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你别急,别给任何人开门。」我急声道,「等着我,一个小时内我到家。」

坐进车里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急促,剧烈。

我算无遗策,偏偏漏掉了这一点。

这群人,他们靠这件事吃饭的,哪里会有什么底线。

我把车开得飞快,却在半路又一次接到了外婆的电话。

这一次,她的声音已经重新平和下来:

「小毓,你别害怕,刚才亲家公亲家母他们来接我了,这会儿我已经在他们的车上,很安全。」

我紧扣在方向盘上的手蓦然一松。

接着电话被另一个人拿了过去,传来很温柔的女声:

「姜毓吧?我是纪听辞的妈妈,是他拜托我来接你外婆。我会先带她回我们家住,你放心。你和小辞的事情,你们俩自己慢慢解决。」

电话挂断,我原本高悬在空中的心脏,忽然被泡进了温热的水里。

我把车开到路边停下,伏在方向盘上,默默地注视着前方。

冬日黄昏,夕阳绚烂,火红的光芒从车前窗透进来,像极了那天下午,我和纪听辞在车里接吻时的画面。

纪听辞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险些以为我仍然在梦境里。

他沉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姐姐,你那天晚上说过,你不会再离开我的。」

我低笑道:「我反悔了,我骗了你。」

纪听辞沉默半晌。

忽然轻笑一声:「姐姐,晚了。」

「你这几天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姐姐,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纪听辞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轻易察觉的疯狂,「姐姐,你打开直播,我就在节目现场。」

电话挂断。

我沉默着打开直播,镜头正好对准纪听辞的脸,他手里的手机甚至都没来得及收起。

这应该是节目的中场休息,为了保持直播热度,主持人主动问起他,网络上的消息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的。」

纪听辞拿着话筒,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头。

那专注又明澈的目光,好像穿越重重屏幕,定格在我脸上。

他说:「因为不是姜毓勾引我,是我一直主动追求她。好不容易才打动了她,让她和我在一起。」

「我们去妇产科,是给她治痛经,一个小手术,叫皮下埋植,不是大家猜的什么打胎。」他礼貌地笑了笑,「因为我很喜欢小孩子,姜毓也很喜欢,所以如果有了,我们就会留下来。」

「等今天的节目结束后,我就会跟她求婚。」

15

我开车赶到录影棚外时,节目直播已经结束了。

几乎没费多少力气,我就从记者的包围中看到了纪听辞。

他比镜头里看上去还要瘦,穿着一件驼色的细羊绒大衣,眼下青黑,一双眼睛定定地与我对视。

显然,他也看到了我。

好不容易挤出记者群后,纪听辞拉开车门,干脆利落地坐进了副驾。

「姐姐,快开车。」

他急声催促。

我依言发动了车子,却在看不到记者后停下车,笑起来:「纪听辞,我已经不是你的经纪人了,你不怕我拐卖你吗?」

他忽然伸出手,覆在我冰凉的手背上,转头看着我:「姐姐拐卖我吧。」

「把我关在你身边,我哪里也不去了。」

我一怔。

他牵着我的手,小心翼翼亲吻我的手指。

「姐姐,我刚才在镜头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喜欢你,我想跟你结婚。」

他说着说着,眼圈忽然红了。

「姐姐答应过不离开我的,怎么可以骗我呢?」

我心头最柔软的部分,被砸在手背上那滴温热的眼泪击中。

沉默片刻,我忽然扯着他的衣襟,用力吻上去。

「说给罗风听听罢了,姐姐哪里舍得离开你?」

我好不容易,一点一点,把纪听辞变成了我想看到的样子。

怎么会离开。

想到我们家楼下应该都有蹲点的记者,我干脆把车开到了附近酒店。

刚进房间门,他就一手把我抵在墙上,低头亲了上来。

折腾了半夜,纪听辞沉沉睡去。

我却没睡,在黑暗里坐起身,拿着手机去了浴室。

在跟罗风提出辞职之前,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注册了一家舆情处理工作室,把之前得用的几个手下都挖了过来。

而这一次,关于我和纪听辞的舆论处理,就是我的第一笔单子。

本来我还没有把握,罗风会来找我。

可纪听辞在直播里说的那一番话,直接把我推到了极有利的位置。

果然,我等了不到五分钟,罗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纪听辞呢?」

我笑了笑:「门外睡着呢。」

「你!」他勃然大怒,又拼命压下怒火,「你说过,你们会分手。」

我笑得更灿烂了:「罗总,我也没说过,分手以后不能复合啊。」

顿了顿,我又道:「如果罗总是来指责我的,那我就先挂了。如果是来谈生意的,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罗风咬牙切齿:「姜毓,你够狠,连纪听辞都被你算计进去了,是不是?」

最终,罗风支付了一笔惊人的费用,让我的工作室来处理这一次的网络舆情。

我首先曝光的,是那一次纪听辞交给我的,宋诗瑶想要害我的录音,和从前她对我校园暴力的证据。

这个蠢货,她不知道傅宇早就想摆脱她,还敢什么都说,以至于事情曝光后,傅宇火速切断了和她的一切联系,甚至还扔出了宋诗瑶作恶的其他证据。

比如这次我和纪听辞的事情曝光,就是她干的。

走投无路的宋诗瑶,就这么干干脆脆地……糊了。

而我和纪听辞的事情,因为我拿出了皮下埋植的手术单,再加上之前在各大论坛早就埋好的种子,配合 CP 粉的操作,很快成了娱乐圈绝美恋情的典范。

短短三天,舆论形势彻底扭转。

纪听辞目瞪口呆:「姐姐,你不会是……早就准备好了吧?」

我笑笑,没有应声。

当然早就准备好了。

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硬仗。

在我的一系列计划里,只有外婆被他们找上门,超出了我的预期,可是也让纪听辞的父母解决了。

那天下午,我跟纪听辞回家接外婆,顺便见见他的父母。

纪听辞的爸妈人都很好,热情地招待了我们,还要留我多住几天。

吃过晚饭,她妈妈把我带进书房,神神秘秘地给了我一个镯子。

「这是小辞他奶奶传给我的,现在我就给你啦。」她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这是我们家小辞第一次谈恋爱,不懂事的地方,小毓你多担待。」

我握着那个镯子,心头泛开一片暖意。

也许是纪听辞家里的气氛实在太过温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满心的戾气和阴郁,已经被抚平了大半。

出了书房的门,外婆告诉我,她和纪听辞的父母相处甚欢,决定在这里多住几天。

我一时哽住。

她还笑眯眯地跟我挥手:「你和小纪好好相处,有什么话都说清楚,不要误会。」

我开着车,把纪听辞带回了我家。

一路上,他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跟我讲,他的父母特别喜欢我,知道他跟我在一起特别开心……

说到最后,我猛地踩下刹车,转头看着他:「到家了。」

纪听辞怔了怔,唇边又漾开一抹笑意:「太好了,我还没来过姐姐家呢。」

我看着他,自嘲地笑了笑:「也许你会后悔跟我回来。」

上楼,开门,按亮客厅、卧室和书房的灯。

纪听辞怔在原地。

因为我的家里,满墙都贴着他的海报。

我在心里默然道,纪听辞,我给你最后一次逃离的机会。

可他转过头,眼睛亮亮地看着我:「所以,姐姐早就喜欢我了,是不是?」

我垂下眼,点了点头。

他欢呼一声,扑过来抱住我,又很不满地说:「那姐姐还骗我说你有男朋友!」

我笑笑,仰头亲了亲他的喉结,在他渐渐加深欲念的目光里,轻声道:「难道一开始,你就没有骗过我吗?」

纪听辞僵了僵:「姐姐……」

他与我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一言不发,可已经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情绪。

「不说这些了。」

我抬起食指,压在他的嘴唇上。

「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到最后,我闭上眼睛,轻轻捧住他的脸。

纪听辞附在我耳边,轻声问:「姐姐,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这声音里带着一点零星的委屈。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就在我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里,满是温柔专注的神色。

纪听辞温热的手指攀上我的肩膀。

我想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曾那么渴望带他堕入我的深渊,最终还是被他一寸寸拽上了岸。

又见光明。

纪听辞番外

1

我叫纪听辞,是个演员。

我这一生演过最好的一场戏,是在姜毓面前。

从我出生起,就生活在一个特别幸福的家庭里。

父母和睦,衣食无忧。

他们教我,你要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我也如他们所愿,一直让自己生长在阳光里。

可光与影互相依存,有光的地方,也会有影子的存在。

我的心里,也常常会闪过一些疯狂的念头。

直到我遇上姜毓。

她身上有着一切与我截然相反、同时又令我着迷不已的部分。

姜毓把那个女孩带到我面前时,我正在给她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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