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按了发送键。
自己该为自己怎么证明？错，怎么狡辩？
所以，当时自己看他穿着球服，身高一米八五，体形不是壮的那种，自己就脑海闪过一个疑问，这样的身材会有八块腹肌吗？
嗯，然后自己晚上梦游去把白天的疑问解答了。
他有腹肌，几块？没数。
也有可能当时数了，然后自己忘记了。
林夕举起自己的手，看了又看，就是这双手，那天晚上摸了别人的腹肌，她很确定，撩了衣服。
额……但她不会承认，毕竟，这样真是罪孽深重。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又写下：
「弟弟，其他的我真的记不起了，但我有一点很确定，那就是我绝对没跟你发生点什么。对于我的梦游对你造成的阴影，我感到非常抱歉，如果可以，我想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都尽量补偿你。」
林夕觉得不管怎么说，自己是犯了大错了，既然事实改变不了，只有补偿别人，以求自己内心安慰了。
毕竟还是个弟弟，如果让他有什么误会，影响了别人的学习，那就更不好了。
此时，消息又来了。
「姐姐不累吗？早点睡吧，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
这让她脑海里想的几十种补偿方法，瞬间没了用武之地。
算了算了，既然他都说了，看来是想睡了。她简单洗漱完，也睡了。
只是这一夜，心里装着事，她意外地失眠了。
11
周末，班花过生日，请同学吃饭。
作为校草的楚辞自然也被邀请，大家都在议论，班花对楚辞垂涎已久，奈何楚辞根本不理她。
「周末班花过生日，老大你去吗？」林梓下课冲到他面前小声地问。
「没空。」楚辞一把合上自己翻的那本书，书里夹着一张写满了名字的草稿纸。
「别呀，老大，别人对你有意思，你知道吧？」林梓望了一眼班花的方向。
「知道。」楚辞并不含糊，他又不傻，那个小女生每天接个水、交个作业都要故意在他面前绕来绕去，傻子也知道别有所图。
「知道你还不去？」林梓惊掉下巴。
「关我什么事？我又对她不感兴趣。」
「老大，不是吧？这么乖的女生你不喜欢？」
要知道班花名副其实，长得可爱，小小巧巧，肤白貌美，关键整天笑呵呵的。
这个年龄的男生，都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
楚辞不想回答，算是默认。
「那老大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林梓还不死心，又冒着生命危险开始自己的好奇心探索。
楚辞并没有发火，反而认真思考起来。
心里却有了一个人的名字。
在那之前，他也是普通的男生中的一员，幻想过自己喜欢的可能是清纯的、可爱的、迷人的……
遇到她之后，他感觉自己被颠覆了。
因为此刻，他心里疯狂地重复着林夕的名字，却怎么都形容不出来她属于哪一类的。
毕竟，他也从没想过会喜欢上一个姐姐。
「唉……」他莫名地叹了一口气，默默拿起手机，盯着聊天界面，仍旧没有她的信息。
「不是，老大，你怎么最近老爱叹气？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要不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林梓觉得楚辞最近是真的变了，怎么怪怪的？还学会叹气了？
「去哪？」他的确想出去透透气了。
于是，楚辞被林梓带到一个玩具店。
林梓在给班花挑选礼物。
楚辞自然没那心思。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一只毛绒熊身上，脑海里闪过林夕的说辞，于是转向林梓。
「你说，女生都喜欢这种毛绒玩具吗？」楚辞修长的手指捏着熊的耳朵。
「啊？老大，我没送过女生礼物，我不知道呀。」林梓显然被他突然的问话惊到了。
「你……你表姐不是女的，你不了解？」楚辞漫不经心地问。
「这个我知道，我跟你说，我表姐是奇葩，别的女生可能会喜欢毛绒玩具，但她绝对不会喜欢，因为她对毛绒玩具过敏。」
「过敏？」楚辞突然来了兴趣。
「是啊，从小家里都不敢放毛绒玩具，连猫狗都不能养。」
「哦？是吗？」楚辞说着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说什么把自己当作毛绒玩具？
呵，骗子。
楚辞拿起手机，思索着要怎样寻求补偿最大化。
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
「姐姐想要怎么补偿我？我啥也不缺，就缺个女朋友，姐姐，可以吗？」
发完信息，他满意地关掉手机。
果然，没到一分钟就收到了林夕的信息。
「不可以！我说了在我的底线之上补偿你，你还是学生，你应该知道该做什么。」
电话这头，林夕收到他的信息的时候正在开会，她气得没忍住，偷偷回了信息。
回了消息后，她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姐姐，可以吗？」
这弟弟，什么意思？
是要翻天吗？
「姐姐，你别忘了你对我做了什么，脸也蹭了，腰也搂了，抱着我睡了一晚，下床就不认账，这么不负责吗？就三个月，做我三个月的女朋友，三个月后我的心理阴影消除了，放你自由，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不行。」
「那好吧，那我问问你表弟这事怎么解决吧……」
什么？！
林夕蒙了。
这事，要是被林梓那小子知道了可还了得？那个大嘴巴，分分钟把她的事捅到整个家族。
本来最近老妈忙着给自己相亲，催婚催得急，还有爷爷奶奶也生怕自己嫁不出去。
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指不定分分钟飞到这边要跟楚辞见面。
自己调戏未成年，占未成年便宜的事，肯定会被整个家族谴责。
脑仁疼。
不行不行，被林梓知道的话，自己潇洒自由的生活可算是完了。
「别告诉我表弟，其他的好商量。」林夕迫不得已做出退让。
「好。」
林夕盯着屏幕上那个好字，心想，一个 18 岁的小屁孩，哄哄他就行了，做他女朋友又不是真的，自己还斗不过一个小屁孩不成？
这样想想，心情就放松下来。
12
然而这件事答应下来，不过三天，林夕就后悔了。
楚辞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男生，分分钟教她做人！
接到楚辞的电话的时候，林夕正躺在沙发上，默默承受老妈的唠叨。
林夕的老妈来江城了，说是要参加婚礼，在林夕这住一晚。
林夕一毕业，家里就各种催她结婚，老妈更是，毕业之后似乎就没什么话题了，整天就围绕她婚姻大事来回唠叨。平时老妈的电话，她尽量三两句哄了，早点挂掉。但这次，是现场逼婚，有点难处理啊……
「姐姐，你在干吗呢？」楚辞稍微有点鼻音的声音传来，林夕浑身一震。
她默默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老妈还在碎碎念，做着饭。
她起身走到房间去接电话。
「没干什么，看电视呢。」
「没想我吗？」
咳……
突如其来的调情，让她有些吃不消，刚吃进嘴里的青枣差点把自己噎住。
自从那天答应他过后，她根本没上心，他发信息她随便回回，哄哄他，他打电话她聊两句借口忙挂掉。
像这种正儿八经的电话，还是第一次。
「怎么了？」楚辞听见她咳嗽的声音关心地问。
「没事。下晚自习了吗？」林夕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他下晚自习了。
「嗯。」电话那头有些沉默。
林夕有些想要结束通话，毕竟老妈还在外面，自己在房间待久了会引起怀疑。
「嗯，你注意身体，早点休息。」她第一次主动关心他，只是想要早点挂电话。
「姐姐……」电话那头却没有挂断的意思，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林夕耐着性子问他。
「我生病了，想见见你，你不想吗？」
声音传来，她蒙了，这该怎么回答？
这弟弟怎么这么缠人？
「夕夕你干吗呢？吃饭了！」屋外突然响起老妈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她赶紧捂住手机话筒。
「好！」
她应着老妈。
然后匆忙拿起手机。
「嗯嗯，你吃点药，早点休息，姐姐也想见你，但你在学校，你要学习，没有办法不是？你好好学习，以后咱们再见面，好吧？我要去洗澡了，挂了啊。」
她一口气说完就挂了电话。
结果刚出了房间门却收到一条微信。
「给我开门！」
！！！
林夕的脑海里蹦出两个字——完蛋。
13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这个弟弟已经跑自己家门口了？
林夕第一次感到事情如此棘手。
「妈，我出去下。」
林夕拿着手机，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拖鞋就往门口走。
「都吃饭了，你要去干吗？」林妈妈觉得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她来这半天了，这孩子就不愿听自己唠叨，不怎么搭理自己。
现在叫她吃饭了，还突然要出门。
「哎呀，妈，我去扔垃圾。」林夕捞起门口的垃圾就出了门。
结果开了门，她并没有看到门口有人影。
林夕张望了半天，楼道里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被耍了。
还是被一个弟弟。
她暴躁地揉揉头，也是，自己这智商，那个楚辞在学校呢，哪有那么容易出来？是自己多想了。
她看着手里的垃圾袋，一阵无语。
按下电梯。
还能怎么办？做戏做全套，垃圾可不还得扔吗？
不过一秒，电梯就开了。
林夕惊讶于电梯来得如此快的同时，一抬头，目光便跌落到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姐姐。」楚辞苍白的脸蛋在看见她的一瞬间泛起一丝笑意。
是他！
林夕来不及反应，踏进电梯，赶紧按了关闭键。
「你怎么来了？」她转过身，看着穿着单薄衬衣的少年。
他怎么感觉又长高了？在这样狭小的环境里，她竟然觉得抬头看他，脖子疼。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嘴角有些藏不住的笑意。
她答应做自己的女朋友不过三天，这三天对他来说却像做梦一般。
他想见她，想亲自见见自己的女朋友，好让自己知道这不是梦。
可是这几天是联考，他没有时间出来。
今天考试终于完了，他忍不住，就出来了。
「脸色这么不好，感冒了？」电梯开了，林夕到了负一楼去扔垃圾，想起什么，又退回来，将他拉出电梯。
楚辞目光往下看了看，她拉了自己，虽然拉的只是衣服，他笑了。
「有点。」他极不要脸地撒了谎。
其实他哪里是脸色不好，他天生肤色偏白，加上因为急着出来见她忘记拿外套，那脸纯属被风刮的。
「难受吗？吃药了没？」她扔完垃圾，把他拉到负一楼的一个角落。
「头有点晕，寝室没药。」他委屈巴巴地说，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
没有化妆的她，看起来更像是清纯的高中生，他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怎么会有人化了妆就像个妖精，卸了妆又如此人畜无害？
「不会发烧了吧？」林夕伸手，在他额头探了探，冰冷得吓人。
她缩回手。
「不知道，就头晕得厉害，想吐，姐姐能不能照顾我一下？」他的语气柔柔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今天不方便……」林夕头疼，她妈还在家里，她怎么可能带他回去？况且，就算她妈不在，她也是不能再带他回家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可不想让自己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那我还是回学校吧，我也只是过来看看你。」他抿着唇，低着头，语气里有些失落。
「这个点学校不是关门了？」林梓看了看时间。
他这是给自己出难题呢。
「那我就去网吧待一夜。」他即使这么说，也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网吧？
还生了病？
林夕还真是，怎么就狠不下心？
「你等一下。」她丢下这么一句话，拿着手机走到一边。
打电话给她妈撒了谎，说公司方案出了问题，她得立马去公司，今晚不回去了。
林妈妈虽然电话里骂骂咧咧，心里还是心疼这个女儿。
林妈妈见女儿也不回来了，自己待在家里也没意思，把饭收拾了，就出去找好姐妹去了。
「难受吗？」林夕看着他身子倚在墙上，以为他难受，担忧地看着他。
「其实……」他想说，其实他并没有难受，只是今天考了一天的试，有些乏了，但话到嘴边，闻到她身上有些清香的气息，他又改了口，「我还挺难受。」
说完，他转身装作有些虚弱地将她摁在墙上，整个人将一些重量靠在她身上。
「你别……晕啊。」事发有些突然，林夕本能地想躲，却又想到他病了，最后只好伸手扶住了他。
他也不算很重。
只是两个人突然靠这么近，让她有些，尴尬。
他本来只是恶作剧想要逗逗她，却在感受到她温暖怀抱的同时，想起了那个夜晚，他竟有些贪恋她身上的味道了。
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柔，这么香？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饿了，低血糖。」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酥酥麻麻。
林夕往下找了个缝隙，把自己身体退出来。
她尽量保持镇静。
「没吃饭？那等一下，我带你上去，家里有饭。」
怕他真的晕了，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
又不是第一次牵男人的手，她就很平常。
才怪！
林夕觉得自己血压有点高了。
他的手很好看，细长而骨节分明，手掌很大。
只是很奇怪，怎么手这么冷？
她一定是母爱泛滥，要不然怎么会下一刻一边用自己的体温去给他暖手，一边还轻轻地给他搓手。
「怎么这么冷？」她抱怨着他冰冷的手。
他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动作，心底柔成一片，耳根开始泛起一丝红晕。
「天生的。」他不好意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她再次握住。
「别躲呀，姐姐天生手就很热，给你捂捂。」林夕突然意识到他是害羞了，又觉得这弟弟还是单纯得要死，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毕竟，现在牵个手就脸红的男人怕是绝迹了。
牵个手就脸红成这样，那要是接吻，他怕不是要成红灯笼了。
想到这，她忍不住笑了。
回过神，发现自己在想什么，她又觉得自己太过无耻。
算了，他还是个学生，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想到这，她抽回手，打算不再祸害祖国的花朵。
「怎么了？」面对她突然又抽回了手，他心里竟然空空的。
「差不多了，上楼吧。」林夕按了电梯。
他跟着进了电梯。
电梯里，她也和他保持着距离。
他的心有些烦躁。
她的忽冷忽热，让他有些难受。
回到家，果然林妈妈已经走了，桌上还留着饭菜。
林夕随便热了饭菜给他吃，又给他翻出一些感冒药，让他吃。
他哪门子的感冒，根本没病，但药还是得吃，都是为了爱情。
「你待会儿晚上睡觉记得反锁门。」她走到他跟前特意叮嘱。
防她！
她真的怕自己晚上又梦游把他怎么了。
「怕我让你负责？」楚辞有些小情绪了。
她的特意叮嘱，让他有些不舒服。
「不是，弟弟，你太小了，对你影响不好。」林夕解释。
其实她就是不想对他负责。
她不想祸害小孩子，她只是说得委婉。
「小不小，你又没试过。」他莫名地有些生气，拉上被子，捂住头。
突然生气？突然开车？
林夕有些摸不着头脑。
果然，自己和小孩子有代沟。
「你还小，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林夕竟拿出她妈妈那一套，开始苦口婆心劝他别一天到晚乱想。
「考上大学我就得离开这里了。」他有些低沉，「姐姐不想见到我？」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和他，还没发展到难舍难分的程度吧？
这弟弟，要干吗？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见还不是一张机票的事？你要考上好大学才是重点。」她纯属安慰他，以及教育他。
这些话都是瞎扯的。
哪想到他却当了真。
负气的脸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悦。
「早点睡吧，晚安。」林夕起了身，准备回房间。
「好。」他乖乖地应着。
突然这么乖？
林夕疑惑着走到门口。
「门我不反锁，反正姐姐也不是第一次睡我。」他笑着探出头，「别搂太紧就行。」
嗐……
林夕一个踉跄……
尴尬笑了一下，关上房门。
14
她发誓，她绝对没有馋他的身子！
只不过，一大早起来就被打了脸。
她又睡在了他房间。
这次更过分，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
「醒了吗？」他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精神恍惚的懵懂模样。
「嗯。」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再装睡了。
近在咫尺的少年面孔，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真可耻啊！
竟然这一瞬间对一个高中生动了心思。
也许是原始兽欲的唆使，也许是清晨的阳光给了她狗胆，林夕稍微靠近了他的唇。
看着唇红齿白的弟弟，白皙帅气的脸蛋，试问谁还把持得住？
她凑上去，刚要碰到他的唇，他却忽地偏了头，最后那个吻落在他侧脸。
被拒绝了？
林夕愣住了。
气氛有一丝丝尴尬，这样的尴尬终于拉回了她仅剩的理智。
「我怎么……又梦游了？」林夕挠挠头，揉着眼缓解尴尬。
她虽然知道这回说什么都圆不过去了，还是不死心。
谁让她脸皮厚。
楚辞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盯着她。
「饿了吗？」林夕伸了个懒腰，正经地看着他。
「还行……」楚辞眼神往下面瞟了瞟，犹豫了好久，还是深吸一口气说道，「能不能先将你的腿……挪开？」
？
林夕听到这话，往下一看，不，是腿脚突然恢复知觉，然后就感受到自己的腿还搭在他身上……
她弹一般缩了回来。
林夕呀林夕，你也太可耻了，你怎么可以对弟弟……
林夕也不是没有过男人，但这种情况发生在一个弟弟身上，真心尴尬了。
「那个，我先起了，你还要睡会儿吗？」林夕说着就要爬起来，却被他拉住了手。
「姐姐……」他突然满怀心事地唤着她。
「嗯？怎么了？」林夕被他拉着起不了身。
楚辞犹豫一会儿，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温热的气息传来，林夕觉得心有些乱了。
然后他的唇印在了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
林夕愣了。
她琢磨着他因为什么说对不起，想了一会儿，可能是为了自己刚才鬼迷心窍想亲他，被他拒绝了，他出于尴尬说的对不起？
恼。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没事，我刚才就是没睡醒，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她真的觉得尴尬得头皮发麻。
「没有，我没有不想和你……」楚辞有些急了，头往她脖子里蹭了蹭。
好痒。她有些想躲，但又觉得一个小孩，自己怕什么。
「姐姐……」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等等我……还有几个月」
！
林夕只花了一秒钟，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
秒懂。
额……这真的有点尴尬了。
她下意识望了望被子下面，又想了想他来得匆促，也没带换洗的衣服，不免有些尴尬。
最后鬼使神差地小声问了一句，「你还有裤子穿吗？」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两个人都羞红了脸。
特别是楚辞，把脸别到一边，垂着眼，简直不敢看她。
「没。」他闷闷地说了一个字。
这……
问题很棘手了。
「那你躺着，我楼下有个超市……我去给你买一条。」
林夕说完就起身了。
他也没再挽留她。
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林夕来不及洗漱，直接怀着忐忑的心去楼下买了一盒内裤，但这是她第一次买，不知道这大小型号怎么选择。
但此时此刻也不可能打电话问吧，那多尴尬。
她站在货架前百度了一阵，最后拿了一个 XL。
她想着大了总比小了好，而且据她感受，应该也……
付了钱，她又去隔壁的店里买了早餐，然后匆匆回了家。
电梯里，她看着自己手里拿的东西，想着躺在家里的楚辞，心中生起一丝异样。
复杂难辨。
但有一点很明确，她和楚辞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了，至少她还从未给别的男人买过内裤。
想想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的亲密。
回到家就看见楚辞已经起来了，上身穿着自己的衣服，下身裹了条浴巾，正杵在洗衣机旁研究洗衣机。
「拿去吧，我来弄。」林夕将袋子递给他，瞟了一眼，洗衣机里面是床单和被套。
「好。」楚辞很识趣地退到一边，看着林夕熟练地按着洗衣机上的键，便默默记下来。
「不会用？」她回过头看他还在旁边没走，有些惊讶。
「我以后可以学。」他说得很认真。
他是真的不会，他的衣服家里有用人洗，在学校也是他妈妈定时派人拿回家，他真的在生活方面是个白痴。
以前觉得没什么，但现在，一直骄傲的他竟然也开始有些懊恼。
「这个很简单，你还是好好学习吧，没必要学这个。」林夕脸上露出一些笑容，他真的是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认真地回答。
让她有些不习惯。
后来一想可能是因为他还是学生，自己总归不能那么放肆。
「嗯。」他点头。
「待会儿吃了早饭，我送你回学校吧？」她不能再让他待在这里了。
想想自己昨晚出格的举动，她都想把自己掐死。
「不可以留在这里吗？」他脸上有些失落。
「留在这对你没有好处……」林夕顿了一下，想想该怎么措辞，最后干脆挑明，「其实昨晚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去你房间的，我都让你锁门了，你看，姐姐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还小，说不定以后就对你造成阴影了，你是林梓的同学，我可不想祸害你，你别留在这……」
「姐姐怎么知道那是祸害……」楚辞稍稍有些激动，但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如何说出来，如果告诉她，这就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每日每夜都想她，每天都梦见她，想要见她，见到她就赖着不想走了，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永远也不分开，这样说，会不会将她吓到，甚至吓跑？
他皱了皱眉，缓解了一下心情，继续说：「姐姐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那样？」
他盯着她的眼睛，想要通过眼睛传递给她自己内心的感受，她却只盯了一秒，就逃了。
他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林夕心里一惊，她突然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个弟弟好像有时候太过于认真了。
她虽然觉得弟弟也不错，至少长得不错，脾气也不错，抱起来手感也不错……但是！
她林夕还是有基本的道德素养的，那什么，未成年不能碰！（虽然睡着的她基本底线全无。)
她想了一下，还是想跟他摊牌。
「楚辞，你听我跟你说，姐姐是成年人，姐姐工作了，你还在读书，姐姐的生活复杂着呢，而你待在学校那种单纯的环境里面，先不说我会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你觉得就现在，我们俩合适吗？」林夕认真地看着他，想要认真地跟他谈一次。
楚辞愣了一下，显然并不喜欢她说的话，只思考一会儿，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姐姐，你想反悔？」
反悔？
不是，林夕有些搞不懂，自己从来没对他承诺过什么吧？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是，我并没做什么吧，我应该也不需要负什么责任。」
本来很理直气壮的一句话，却在看见他渐渐憋红的眼眶的一瞬间，突然乱了阵脚，
声音也越来越低。
「你别……哭呀。」林夕真的慌了，泡男人无数，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哭的还真没有。
楚辞别过脸，心里揪着疼，不想让她同情，有些负气地喃喃道：「那做一次不就行了！」
什么？！
林夕有被他的脑回路震惊到。
但她也不敢相信他说的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毕竟她是老司机，脑子里面全是不干净的东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夕认真地盯着他。
「我当然知道。」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反正我都 18 岁了，应该也行，你可以吗？」
他想到他不久前在医院见到的她打胎的文件。
他内心一直被这个反复地折磨。
他不知道是怎样一个男人会让她受伤。
他拼命想要保护、想要爱的人，别人凭什么要伤害她？
林夕听得一惊。
18 岁，他也真够……大胆。
她望了一眼他那清秀的脸蛋，没有成熟男人的轮廓分明，还带着点奶油肌的稚嫩，还有那乖乖学生的齐耳发型。
啧啧，她闭上眼，想到某些画面，良心颤抖。
「你别想了，这件事，其他事，都不许想，吃完饭赶快回学校。」
她下了逐客令。
「回学校可以，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和别的男生走那么近？」他声音闷闷的。
林夕内心想，还没什么呢，管这么宽？
不过，她为了打发他，只是点点头，「我每天忙着呢，哪有时间接触别的男人，你好好学习，以后的事，你考试后再说。」
「可以和我发信息吗？」他问。
他每天都想要收到她的信息，虽然这在以前完全是个奢望。
「有空就回你。」林夕无奈。
「好。」
吃完饭，临走的时候，林夕想着他的内裤还挂在阳台，用手指了指，「那个怎么处理？」
楚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脸一红，低着头说：「帮我收起来，我下次来拿。」
？！
林夕送走他后，觉得哪哪都不对，但又具体说不出哪里不对。
15
课间，班长在分发二模的试卷，还在墙上贴了二模的排名情况。
一大群人立马涌了上去。
林梓这个爱凑热闹的，也拼命地挤了上去。
好不容易从倒数第一名一直往上看，终于在倒数十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又挤了出来，回到楚辞旁边。
「老大，你这次是交白卷了？倒数第一名都没排上……直接没成绩？」
林梓内心生起一股崇拜，不愧为老大，就是这么牛。
以前都是老大倒数第一，他倒数第二，两人长期霸占着最后两名的宝座。
这次他都数到倒数第十了，还没看见楚辞的名字，他深信，他绝对交白卷了。
看着林梓眼里溢出来的崇拜，楚辞叹了一口气，「你傻不傻？倒数第一有那么神气？」
「那当然，倒数第一名可比正数第一名难考多了，也只有老大您这样的气质才能稳居宝座！」
「滚！」楚辞有些心烦地骂了他一声，眼神又瞟了一眼排名。
「老大，老大，我们出去庆祝下，去网吧打游戏怎么样？」林梓还在那蹦跶。
「倒数第十名有什么好庆祝的，你表姐以前也像你这么菜？」楚辞看傻子一般看着他。
「呃？」林梓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常弄得一脸蒙，「她……听说成绩还行吧，考了个一本学校，也不知道是不是花钱进去的。」
「大学还能花钱进去？你有没有脑子！」楚辞觉得，自己肯定被这傻子带偏了，怎么就交了这种智障做朋友？
他突然不说话了，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多少名了。
他以前就是不屑于考试，专门赌气，偏要考倒数第一名。
但这一次，他好好做了题，才发现自己的智商也仅仅只是比那傻子好一些，考了个中等成绩，年级 400 名，但离上大学，特别是重点大学还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觉得自己高中三年真幼稚，早知道好好学习了。
「不是，老大，你关心这个干吗？你不是高考后就要出国吗？成绩不重要啊，走，我们逃课出去庆祝庆祝。」
「没空。」楚辞瞪他一眼。
「老大，你不是上课都睡觉，下课也睡觉？你又没女朋友，你要干吗呀？你的时间别拿来浪费了呀。」
楚辞没再说话，只是拿着手机往门外走，甩下两个字：
「补课！」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
当接到楚辞的电话，说让家里给他找最好的家庭教师，他要补课时，楚家上上下下吓得不轻。
楚家人脉众多，找个老师补课不是难事，只是最后找到了林夕当老师的闺蜜补课，这就很巧合了。
林夕接到雨燕的电话，说她今晚来不了了，本来两人约好的电影都被鸽了，她有些不爽……
后来听说雨燕最近在给一个高中生补课，每天都忙得不见人影。
说是补课，但大家说，雨燕纯属被那个高中生迷得五迷三道，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给别人补课。
听到这样的传闻，林夕还鄙视她，一把年纪还搞高中生？
结果，在看到雨燕发的一条群消息后，她彻底傻了眼。
雨燕在姐妹群，发了一张偷拍那个高中生认真写作业的侧脸照。
群里立马炸开了锅。
「神颜啊！」
「长这样我也去补课了，还出来什么！」
「是啊，雨燕，你真是吾辈楷模！」
「替我掐一把那白嫩的帅脸！」
「老阿姨也好想要这样的小鲜肉！」
……
林夕有些惊讶，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原来楚辞那个小朋友不光是对自己有意思，对别的姐姐也有意思，可能来者不拒，只好这一口。
但是，也有可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邪恶，也许他只是乖乖补课。
不过，最近两个人的微信聊天是少了一些。
她斟酌了一下，在群里发了一句。
「这一看就是未成年，雨燕你悠着点。」
然后群里又炸开了。
「你叫她悠着点，她就一个老色批？」
「现在的男孩子都长得细皮嫩肉的」
「是啊，长得比女的还漂亮」
「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防着老阿姨」
……
林夕骂了一声，这群简直了，就是一群饥饿难耐的狼姐姐。
她正想着再回骂一句。
雨燕突然来了消息。
「你们一个二个别妄想了，别人有女朋友了。」
「早恋？女朋友是同学？」
「那他女朋友也一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