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不许摸」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1“不许摸!”我一声令下,在我腹间作乱的手停了下来。我将腿搭在他腰上:“还摸什么,直接来。”我一手勾着他的脖颈,正要共赴巫山,门却突然被踹开。“苏岚!”一声急切的呼喊传来,我一抬头,就看见我那便宜驸马站在门外。我慌要起身,却被身上的小郎君再次推倒。他趴在我耳边轻声道:“要不要,让他看着?”2我会意一笑。凑到他耳边用舌尖轻挑他的耳垂:“盛公子妙极,本宫真后悔没早些认识你。”我话刚说完,杜斐然就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将我身上的盛煜拉了起来。盛煜被拽倒,他胳膊撑地,衣衫不整,露出了流畅的肩颈线。长安第一公子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我撑着脖子看着杜斐然打他,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盛煜的嘴角流下了鲜红血迹。我越看越觉得兴奋,笑得直接瘫软在了床上。杜斐然停了手。盛煜却眼波流转,伸舌将唇角的血迹舔了去。他薄唇轻启:“别停啊杜大人。”他扬了扬脖子,示意杜斐然看我:“公主笑了。”3“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杜斐然喃喃道。我在床上懒懒地开了口:"疯子总比呆子好。"我冲盛煜摆了摆手:“本宫倒是很喜欢这股子疯劲儿,盛公子可下去领赏。”盛煜站了起来,他扯了扯衣领,动作带着三分慵懒,七分风流。“公主,驸马,我这就告退。”他没有作揖,而是直着腰,仿佛自己才是这间宅子的主人。这下,房内就剩下我与杜斐然了。杜斐然看向我,脸色白了白:"岚儿,你在别处怎样我不管,今日怎可...怎可......"“不可以将人带回来么?”我忽闪着眼睛,故作天真地看他。“夫君,这个盛煜我很喜欢,想为他破次例。”我一歪头:“不行么?”杜斐然脸色惨白,竟一句囫囵话说不出来。他的唇也失了颜色,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粉,配上那双桃花眼,整个人说不出的俊美。我将手指抵在他的唇上面,感受着他微微的战栗。我面色一凛:“当然,你说不行也不算数啊。”我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别忘了,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戏而已。”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入戏太深了。”4我—大梁的三公主,如果要大梁子民用一个词形容我,所有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淫乱。我手下有面首百余人,曾与我春风一度过的更是数不胜数。当初父皇要将我嫁到杜家的时候,我尚在房中与我的三两面首调情。情到浓时,我正骑跨在一人身上,我将自己的发钗拽下来,一头乌头发散落在他精壮的胸膛上。他也正要坐起身,想要握住我的腰。而令一人刚要脱去我的衣衫。圣旨就到了。将我赐婚杜家。杜家三朝元老,在朝中很有威望,尤其是杜家长子杜斐然听说是个文武全才,俊秀郎君。我一听,当时就乐了。我那便宜老爹想用我这臭名声打压杜家。有意思。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我能拒绝么?更何况,这杜斐然还是个貌美的世家公子。我当时万万没想到,杜斐然真想对我好。他将我的喜好打听清楚,我的衣食住行他总要亲自打点,甚至知道我不能吃凉食,不能饮冷水等习惯。所以每日清晨我的漱口水都是温热的。我不解,曾寻了机会问他:“你不知我的名声么?”他那时正为我泡茶,他对我这句话丝毫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知道。”“那你....”他抬头展颜一笑:“我信公主。”我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谁能想到杜家最寄予厚望的长子斐然,是个呆子。而我,天生不喜欢呆子。我喜欢,和我一样的疯子。5我又去找了盛煜。彼时,他正坐在宅院里的石凳上,一把一把往池子里撒鱼食。他那双手洁白如玉,修长细腻,慢条斯理的将鱼食一点一点播撒,似乎能吃上这双手撒的鱼食,该是鱼儿天大的荣幸。我还未靠近,他却已经开口。“公主将我害得好苦。”我慢慢向他走近。“我何时害过你。”“公主昨日让我早归,害我相思一夜。”他将手中的鱼食撒完,转头冲我一笑。他眼睛微微上挑,眼尾天生带着淡淡的粉,鼻梁高耸,唇角只稍稍勾起,便足以摄心夺魄。我挑了挑眉,向他靠近。最终停在了只有一拳远的距离,我们之间距离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气息流动,鼻尖有香气萦绕,一时间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我踮起脚,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来了一下。“消气了么?”他微微将眼睛眯起:“还差一点儿。”我在他对面的脸颊上又来了一下:“这样呢?”他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差一点儿。”我又踮起脚尖,在他的鼻尖上亲了一下。正要远离,他却猛地扣住我的后颈,温热的唇舌在我的下巴上辗转。逐渐游走到了我的唇上,舌头轻易便撬开我的牙齿,与我厮磨在一起。直到我将他推开,我们都喘着粗气。他轻轻用手指抚摸着我嫣红的嘴唇,从唇珠到唇角,再回来。“起码要这样才行。”他搂着我的腰,与我保持了一点距离:“公主今日找我何事?”我迎上他的目光:“没事就不能找你?”“公主和别人不一样。”他笑着松开了环在我腰上的手: “公主找我一定有事。”我一时语塞,便也开门见山。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我想知道这个人的底细。”盛煜看了看面前的纸,又看了看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公主就不能骗骗我么。”他将我放在纸上的手指放在掌中把玩。“我可是很希望公主没事时也能想起我啊。”我不动声色得将手抽出来,又换来他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他在桌上瞧了瞧:“好吧,那公主怎么报答我?”“你想我......”我话还没说完,盛煜就将我直接抱起,放在了石桌上。他将我的双腿分开,整个人撑在石桌上,与我对视。这时,花园外隐隐有脚步声,我慌要下桌,却被盛煜又抵在了石桌上。我一阵挣扎。但结果挣扎无效,我只是用双腿夹着他上下扑腾了一阵。盛煜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有一群人过来了。盛煜在我的腰间摩挲,声音沙哑着:“公主不要再闹腾。”“来人了!”脚步声越来越近。盛煜眯着眼睛:“你亲我一下。”我敷衍着在他下巴上蜻蜓点水似的来了一下。“慢一点。”我在他脸颊上嘬了一下。眼看着那群人已经进了游廊,不出几步就能看见这香艳的场景。他摇了摇头:“我方才说起码要怎样来着?”我一不做二不休,扣住他的脑袋,在他嘴唇上狠狠咬了一下。离开后,隐隐看见他嘴上一道浅浅的牙印。他皱了皱眉头:“我和驸马,公主选哪一个?”我急道:“选你。”人群到,盛煜放开了我。我已然着地,正要离去,却被盛煜拽住了胳膊,他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骗子。”那群人已经围在了我们面前,盛煜却依然拉着我不放手,他定定地看着我,眼中尽是探究。不知为何,他这样看我,我心中竟有些慌乱。他突然扯了扯嘴角,一笑春风化雨。“公主钟意驸马,为什么不明说呢。”我甩了甩袖子:“你在胡说些什么!”他的手扣着我的脉门,在我耳边道:“提起驸马,公主的心绪就乱了。”他将我的手翻过来,握在手中细细看,最终他的眼神落在我的指尖上。“公主的蔻丹没涂匀。”我将手指抽了出来,凛了凛面孔,拂袖而去。我觉着盛煜的眼神依旧落在我身上。我走一步,他就会看一步,一直一直在看着我。6我没想到,没过几日盛煜就直接将画像上的人带了过来。那个时候我正在床榻上卧着,周围三五男宠正在给我喂葡萄。盛煜一手拽着一个人的衣领,将他拖了进来。我见那人流血不止,浑身上下竟没一块儿好皮,慌忙坐了起来,示意周围的人都退下去。“你用了私刑?”我瞪着盛煜。他满不在意:“一点小伤而已。”他伸出手在那人的肩膀上狠狠抓了一下,血液直接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回荡在整个房间。“你这个疯子!”我从床上下来,正了正衣服正要上前。却见盛煜三两步上前,直接将我推倒在床。他将我抵在床上,趴在我耳边说:“人我带来了,我要的公主准备好了么?”我挣扎着想起身,未果:“先把那人解决,”他轻笑:“我方才特意将他眼睛弄瞎,他看不到的。”我瘫在床上,放弃挣扎:“你想怎么样?”他一只手沿着我的脖颈,一路向下缓慢滑行:“只是想,拿一点报酬。”我断然拒绝:“今天不行,我身上来着。”他的手正好滑到我大腿内侧,又轻轻往上一勾。“公主可别骗我。”“放肆,我是公主!你胆敢不敬?”“你觉得盛某会怕一个失势的公主?”失势。听到这个词,我心中一时堵得慌。我直接拿膝盖顶他,他用手扶我的膝盖,眼中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公主的眼里从未有过盛煜。”我膝盖发力,手也跟着用力,终于将他直接推到旁边。他瘫倒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公主又将盛某耍了。”我没管他,而是穿好鞋袜,向那人身边走去。这是我辛辛苦苦找了许久的人。多年不见,他已经苍老了许多,双瞳涣散,看来真是瞎了。不过,瞎也活该。我回过头去看盛煜,他已经扶着头,歪躺在床榻上:“这个礼物,喜欢么?”我点了点头。他扑哧一声笑了,随后大字型倒在床上:“公主先是用盛煜气驸马,现在又利用盛煜帮你找人,一番折腾下来,盛煜却什么都没得到。”我仰了仰脖子:“你可下去领赏。”“我缺你那点儿赏钱?”“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冷静了下来,夹着一点凄怨和哀叹:“公主,你将盛煜害的好苦。”七我将那血淋淋的人带走,随后回了杜府。我叫人捎了许多药进宫,并叮嘱他多多打点,照拂我那失心疯的娘。最近天气湿冷,我娘体弱,又有疯疾,没人多加照顾不行。但是当我托人去办的时候,才听说我娘的寝宫里已经添了被褥和新衣,宫女每日也将她照料的很好。我才知道,是杜斐然办的。他总是这样,事无巨细,且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最担心的是什么。这次我回府上也是第二日中午了,我一进门就见他正坐在榻上,眼睛布满血丝,好像一夜未睡。在等我么?我心中突然觉着对他有亏欠。父皇下命令的时候,我不该那么快就同意。倒是害了这一个痴心人。他见我回来,也没多言语,而是站起身,冲我一笑,春风化雨;“吃过了么?我叫厨房给你准备?”我看了看他,没说话,只是慢慢点了点头。他薄唇轻抿,与我擦肩而过。我叫住了他:“斐然。”他愣愣站住,却没回头。“你不后悔么?”我没问他后悔什么,但很奇怪,他好像知道。他说:“公主是我一生所求,不悔。”我心头一酸,有好多话到了嘴边儿却又咽下。“我名声不好的。”他终于回了头,望着我,一双剑眉拧成了疙瘩:“我娶的是名声么?”我望着他良久没有吭声,最后只吐出四个字:“你信我么?”他眼中仿佛荡漾着春水,波光潋滟。他缓缓点了点头。他走后,我独自在屋中徘徊,心中涌上无数的情绪:酸楚,忧虑,喜悦,欣慰。我看着自己的手,右手的蔻丹明显要比左手涂抹得更加均匀。因为我右手有伤。几年前,我还是个驰骋沙场的女将军,但是因为一次事故,导致我整个人差点儿废掉。我仍然记得那次战场上的落日余晖,一柄剑破空而来,被我用剑挡住。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对方拿的是柄子母剑。他又抽出一柄小剑,向我刺来,我慌了手脚,竟然用手去接。那柄剑直接穿透了我的整个手掌,随后几只利箭也向我射来。我大难不死,但是自此不能再上战场。身上的伤很重,但心里的伤更是让我寝食难安。所以我才会自甘堕落。但是这次盛煜帮了我一个大忙,只要抓到了那个人。我已经算是在前进的路上迈出了一大步。接下来,该讨回来的,我一定会一一都讨回来。八“公主,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打,打到他说为止。”我对手下命令道。自从盛煜将李陇带到我面前,我就命人将他严加看管,只盼着从他口里吐出些什么,但万万没想到他还是个硬骨头,这么久了,我们居然一句话没有从他口中套出来。手下面露难色:“公主,再打下去,恐怕他要小命不保。”我冷笑一声:“是么?那便缓了缓,先为他医治,等他身子好起来了,接着大刑伺候。”我就不信,我等了这么多年,没有人能耗得过我。我去了燕春楼。楼外樱红柳绿,楼上绿瓦红砖,正门处翠帘高悬。我拂了帘子钻了进去,径直去了顶楼最内侧的房间。房内,盛煜正坐在矮桌前,自己与自己对弈。我走上前去,见那黑白相间的棋盘上,黑子已经将白子压得走投无路。我手执一枚白子,拂袖,落子。盛煜见了,抬首冲我一笑:“果然是大齐最骁勇的女将,好一招鱼死网破。”“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抬眸看他:“我有事找你。”世人只知盛煜有绝世风华,却鲜少有人知道,全天下最大的青楼,酒馆还有赌坊,它们的幕后所有人都是盛煜。他手握着远超国库的财富,还有全天下最灵通的消息网,和当下所有的帮派头目都有联络。所以找他办事,效率远超官府。他眉目一垂,显得有些失落:“公主向来如此直接,都不会寒暄几句么?”“盛煜,我知道我求了你很多事,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能做到的我一定......”我话还没说完,却被他一个吻封缄了唇。我试图推开他,但腰却被他用手箍住。我试图转过头,吸取新鲜的空气,但头又被他的手固定住。他的手插进我的发间,我想出声,但他的唇却不允许我的任何一点声音外溢。他一只手竟慢慢在我腰间滑行,游走。我刚想把那手拽下来,却突然意识到,他在用手指写字。有。人。有人?有人在看?我一时慌乱,他的手已经滑到了我的背后,一笔一划写着。不。怕。难道我来的时候被人跟踪了么?那现在怎么办?一不做二不休,只能把戏演下去。我的手缓缓揽住他的腰,并逐渐加深了这个吻。更新我睁着眼睛,想找寻他说的那个人的影子,却发现近在咫尺的他,眼眸紧闭,睫毛像羽扇一般在轻轻颤动。他好像还很陶醉?他居然一步一步引领着我,将我压在了墙壁上。我的背压在坚硬的墙壁上,传来钝痛,此时正值夏季,衣衫很薄,他身上的灼热一点一点向我传来。救命,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吻的时间过分长了?他走了没?我写道。他的手隔着我薄薄的衣料,在我的腿间写。没。我只能一个翻身,又将他压在墙壁上,他却慢慢地将嘴唇移到我的脖颈上。慢慢地,他在我的肩头轻咬。肩上的衣衫本就松垮,现在已经掉落到臂弯。他的呼吸灼热,像浪潮席卷着我的肌肤,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吞没。我整个人变得柔软轻盈了起来,他在我的胸口轻吮了一下。不知是演戏还是来自真实感受,我居然嘤咛了一声。因着这声不合时宜的嘤咛,我终于清醒过来,挣扎着与他保持一点距离。但是他却凑到我耳边,冲我的耳朵吹气:“再叫一声,我喜欢听。”这句话像是激得我浑身一抖,我轻声问:“他还在么?”“公主这副模样,哪像一个面首无数的女子,做戏也要真实一点。”他眼睛一眯:“我之前说,起码要怎样来着? ”我抱着他的脸,狠狠嘬了一口:“好了么?”“我刚才亲你哪来着?亲回来。”亲回来?眼睛,脖子,嘴唇,胸口……我硬着头皮,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不动,盛煜却抱着我扑哧笑出声来。“公主啊公主,你可真好骗。”他眼波流转:“哪来什么人,只是盛煜想与你亲近一番罢了。”我慌忙推开他,他想来牵我的手,结果被我一巴掌打在手上。他看着我,舌头舔了一下自己方才被我打的地方,低头笑了几声:“不亲近也行。”“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儿?”我递过去一封信,信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血迹。盛煜看了之后,脸色一白。随后他居然盯着我,目露凶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我已经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我确定。”他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考虑过后果么?”我点了点头:“我不能让他们白死。”盛煜看了看我,眼中居然绽放出笑意:“公主,其实你比我还疯。”九我所说不能白死的人,有很多。当年我战场失利,手下二十万麒麟军全部丧命。敌人的军队长驱直入,直打入江城,蛮夷性子野,喜欢争抢和杀戮,若是攻入江城,必将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外祖父本年事已高,听闻蛮子打来了,带着江家子弟披挂上阵,死守江城。 听说那场战事极其惨烈,外祖父所谓的守也不过是任人屠杀,以此来拖延时间,让城中百姓早些逃跑。江家子弟无一幸免。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后来蛮子将母家子弟的头颅做成了乐器。一群人在江城城门之上,奏乐高歌。那次失利的战事之后,我在战场上躺了几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但是我还一息尚存。我惦念江城,惦念江家兄弟们,惦念整座城的百姓,我两条腿都受了伤,就用两只手在尸山上攀爬,我想找到跟我一样还活着的人,但是一无所获。我哭着吃下朝夕相处的士兵们的血肉,只是为了存活。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仍记得那时天空飘起了雨,周围都血和雨混在一起,成了一片红海。我躺在地上,张嘴接着上天的恩赐。直到一把伞,阻断了雨水的降落。在伞下,我看到一张俊美的脸,凤眸微挑,长睫如羽,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缓缓滑落。、他薄唇勾起,将头顶的伞向我倾斜。“有个活的。”他说。那个人是盛煜,是他将我救了回来,所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娘亲当时在宫中,盛宠正倦,听闻江家老老少少为了拯救江城,悉数丧命,便受了打击,再加上感染风寒,就得了病。后来有人冒死带回了江家人的骸骨。我娘亲眼看见自己视若上神的爹,从小嬉戏玩耍的哥哥弟弟们都变成了手中打磨光滑的乐器,碰一碰还会发出清越之声。自此后性情大变,开始变得疯癫痴傻,连我都认不出。江家自此沉寂了下去。只有我最清楚,麒麟军是中了敌人的埋伏。那条路敌人不可能直到,除非是我们中间有内鬼,将我们的线路透露给了敌人。他们的目的在我,在麒麟军,在江家。所以我从盛煜那养伤回来后,一直做的只有一件事——韬光养晦。装作堕落,装作不堪,让所有人都对我放松警惕,然后在给他们致命一击。我要为江家子弟,为二十万麒麟军,为我失心疯的娘,讨回公道。十我想到过去的经历,一时间恍惚。再想到外祖父的仁厚,堂兄们的温和,出事前娘亲的笑颜,更是觉得如鲠在喉,不觉间竟然已经泪流满面。“公主为何如此执着?”盛煜问我。我坐在桌前,倒茶的手微微颤抖,茶水溢出茶杯,在桌面与我的泪水混在一起,已然成河。“为了讨个公道而已。”盛煜的手覆在我的手上,冲我微微一笑:“公主可放心。”“公主想要什么,盛煜就为你讨什么。”十牢里的李陇仍旧是什么都不肯说。但是盛煜却查出李陇的名下有许多宅田。凭他的官位和俸禄,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财产。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我们才发现。宅田的赠与者是杜家的人。居然是杜家。也就是说李陇当年告密,很有可能是受杜家指使。我听后,一时间心情难以平复。杜家与江家都是名门望族,甚至多年来常有往来,为什么会下此黑手?江家尚武,杜家尚文,两家平日里也没有政见上的不合。不该如此。得知消息的我,只有抓住了盛煜的肩膀,才保证自己平稳站住。那杜斐然又为什么娶我?这么多年来又为什么都是一副深情难负的样子,他是装的么?我虽然恶名在外,但皆是做戏,虽然我嫁进杜家的目的并不单纯,我有想借助杜家势力查清当年事的想法。但我没想到,我自以为是个操纵者,却是这场戏里唯一当真了的人。我几乎是求助般地看向了盛煜。我甚至期望他现在跟我说一句:方才那些都是假的,公主切莫轻信了。盛煜将我扶住,看着我目光坦荡:“是真是假,公主心中应该自有论断,无需盛煜多言。”是啊,事实就在面前摆着,多说无意。十一几日后,盛煜将我约到一家戏院听戏。戏台上两边的胡琴拉得悠长,梆子敲得响亮,中间的须生抚着胡须,一步三摇,女旦头上珠翠轻颤,眼波流转,咿呀不停。戏台上唱的是《长生殿》,讲的是唐明皇与杨贵妃在长生殿前盟誓生死相伴的故事台下我与盛煜落了座,他听得很是入迷,甚至手不断跟着调子在拍打。我看着台上的情意绵绵,一瞬间恍惚。盛煜偏了头过来,与我耳语:“纵然此间情深,日后唐明皇不还是背叛了贵妃?”说完他轻笑了一声。哦,他是借这一出戏向我挖苦杜斐然。看似情深,不还是背叛了你?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随即浅笑着拉远了与我的距离。下一场戏是西厢记,台上才子佳人成双成对,张生俊朗,崔莺莺娇俏,二人你侬我侬,好一副痴情男女的模样。我侧过头去微微看了眼盛煜,谁料到盛煜正拖着腮,在端详我。我跟他的目光相撞,不自觉脸上一红。又觉得脸红的没道理,于是只能佯装带着怒气,指了指前面:“休在看我,看戏。”他懒懒靠在椅子里:“有美人在身侧,谁还看戏?公主以为我是你的那位呆子驸马?”又提这茬?我却要拍桌:“怎么?又想借这台上的戏文讽刺我?”话音刚落,我才开始注意台上所唱。“我将这纽扣儿松,把缕带儿解,兰麝散幽斋......”“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折,露滴牡丹开......”台上正唱到了张生与崔莺莺宽解衣带,共赴巫山的羞人处。我却说盛煜要借这戏文来说我......我脸上又泛起了红。谁料这些都被盛煜看在眼里,他轻笑出声。随即又靠了上来,在我耳边轻声耳语:“倒不是讽刺你。”他看着我,目光缱绻:“只是这台上的字字句句,恰好都唱出了此时我心中的所念所想。”我只能靠轻咳来缓解尴尬。十二我本想从李陇的口中探出些虚实。但不知李陇到底是收了杜家什么恩惠,无论受了怎样的刑罚,他都一字不肯说。我恨得牙痒痒。杜家倒是没有选错人。只是,令我没有想到,我虽然知道李陇的嘴不好撬开,却没想到他能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他自杀了。在牢房里他将吃饭用的瓷碗打碎,自己用碎片抹了脖子。瓷碗的碎片钝的很,我从他脖子上的伤口都能想象到,他应该是来来回回磨了多少次,才将自己的血肉磨烂,再看着生命一点点流出自己的身体。是个硬骨头,我甚至敬佩他。但线索自此就断了。也许是有人知道了我与盛煜在查当年的事。李陇一死,燕春楼紧跟着就出了事。就在他自杀的同一天,燕春楼出了事。两个人在燕春楼里为了争抢一位姑娘大打出手,最后居然闹出了人命。还是朝廷五品官员的人命。因为此事,盛煜的青楼就此被查封了。盛煜虽然本人没事,但也因此失去了依托,燕春楼是城里最大的销金库,也是盛煜的关系网。许多消息的来源都是姑娘们听来的枕上情话。这次燕春楼被查封,就断了盛煜的左膀右臂。甚至没等我们做出反应,盛煜的赌场也被查封了。他不止丢掉了左膀右臂,现在连腿也被卸掉了。那天下着雨。我去找他,看见盛煜一个人站在燕春楼前,眼神茫然地看着前面。我下了轿子,走到身边,为他撑起了伞。头发湿漉漉地粘在他脸上,也不知他是在雨中站了多久。甚至连伞罩在他头上,他都浑然不觉。他就只是眼眶红红地望着眼前。我便陪着他在雨中站立。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第一公子盛煜,无论做什么都带着自成一派的风流,他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好像无论什么都不能奈他何。他本不该是这副模样的。他终于开口了:“都没了。”是,都没了。为了帮我,将他拉下了水。他眼眶红红,终于转过头看我,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样子:“公主,日后你可得养我一辈子了。”他的眼眶湿漉漉的,带着星星点点的红。脆弱且易碎。我将伞向他的方向倾斜:“好。”我的声音清冷,仿佛坠地有声:“养你一辈子,我说到做到。”十三我将盛煜安置在我在城东的一处小宅院里。他现在是众矢之的,不应当再出面。我告诉他先避一避风头,等风头一过,我将从前的事查出,定能给对方有力一击,到时候他的财产也可以被解封。他看着我在他身旁说着我的想法,露出了笑容。“公主心疼我了?”我一愣。“就为了公主的这份心疼,盛煜也要帮你查到底。”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还要查。”他望着我,目光澄澈:“只要你还在查,我便要跟你一起查。”“我说过,公主想要什么,盛煜就为公主讨什么。”“你疯了?”盛煜抓住我的手,定定地看着我:“公主是第一天知道我疯?”“我认准的事儿,没人能改变。”我甩开他的手:“我不允许你拿自己的安危来替我伸张正义,这不公平。”盛煜看着我,懒懒地向后靠了靠:“我盛煜做事从不看公平不公平,只看值不值得。”我见他实在坚持,心中觉得硬碰硬没办法劝好他。于是便准备好言相劝,我上前几步,将手覆盖在他手上:“盛煜,为了我,不值得。”谁知他一个反手,将我的手握住:“盛煜的心思,公主不懂么?”他身子往前靠了靠,一张脸近在咫尺,将我所有的情绪都捕捉到眼里。我像退后,他却拉着我:“懂,却不想懂?”他手上加了力气,白皙的手背上泛起青筋:“盛煜为了你,刀山火海也去得。”我登时像是中了咒,着了魔,心中像是有千万只蝴蝶在翩飞,脸上也绯红一片。我怎么就劝不住他呢?十四既然劝不住他,我就只有锁住他。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的时候,我再将他放出去。我进宫去见了我娘亲。这次本是想着为她填些新衣,过冬用的新袄子,新被子,再看看她近期的状况如何。只是我娘的状况还是不好。她依旧痴傻,认不出人,将院子里伺候她的丫头当成了我。经常笑眯眯地望着她,口中却喊着我的乳名。我去的时候,她正蹲在院子里看着地面发呆,神情与一个几岁的孩童无异。天冷气寒,我屏退了下人,亲自将我娘搀进了内殿。我娘颤颤巍巍的随着我走。目光呆呆的。但我们刚一步入内殿,四下无人。我娘却猛地抓住了我,眼中精光毕现。“我儿,你现在在查什么?”我登时一愣。我娘这是怎么了?我正呆着,我娘握在我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你说啊。”我娘的样子竟与方才判若两人!难道这么多年,我娘的疯癫竟全然是她自己装的?我一字一句道:“查清当年的事,为江家和自己讨公道。”我娘瞬间又抓住了我的胳膊,瞪着我说:“不许再查。”我下意识便问:“为什么?”“我只是想给死去的人一个体面!”我娘咀嚼着我的话,轻笑摇头:“体面?”她放开了我:“你以为你在跟谁斗?杜家么?”我质疑:“难道不是么?”“杜家背后的是谁?”我愣住,我还没查到。我娘一字一顿:“是你父皇,是当今皇上!”“若是没有皇上的默许,你以为杜家就敢?”所以,其实是父皇想要削弱江家。只不过他假借了杜家的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我外祖父哪怕已经卸甲归田,却依然没能逃过这一劫,我们江家的正值年少的好儿郎,最后都身首异处。没有原因,只是因为在那个他们守护的人眼里,他们本就该死。这一事,查了许多年,查到最后竟是个无解之题。难道要让自负的九五至尊亲口承认自己的错误?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一阵恍惚,竟好似看见了这辉煌宫殿下堆砌着累累白骨。这时我猛然想起盛煜说的话。他会帮我一直查下去。还怎么查?真相昭然若揭,难道要与天子抗衡么?再查下去我们都是死路一条。我得赶紧赶回去,告诉盛煜。十五我回去的时候,盛煜已经走了。我的私宅到底是关不住这第一公子。他什么都没留下。我甚至不知道他走了之后,能去哪,会干嘛。他本就被人盯上了,若是再一心想要为我为江家讨公道,他的处境会十分危险。我忧心如焚,却又别无他法。因为我知道,这个疯子,他认准了一件事,绝对不会回头。我只能一边留意着他曾经出入的地方,一边四处打听他的行踪。这段时间里,我不断听说有高官落马。如果留心就会发现,这些高官都是江家和我出事后,逐渐加官进爵的。一种猜想是,他们都是父皇为了平衡权力提拔上来的。还有一种可能,当年弄倒江家,他们都曾出过一分力。而他们倒台的原因也都很一致。有人整合了他们收受贿赂的证据。至于这个人是谁,没人知道,证据只会每日清早放在官府门口。没人看见是谁送的。全天下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是个认准了就绝不会回头的,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十六我还是找到了他。即便他藏得很好,但还是有漏洞。能整合这么多证据的人,必定有强大的关系网,这天下除了盛煜,还有谁能做到如此?然而,关系网越广,就越有疏忽的地方。我是通过打探知道了盛煜的所在之处的。那天我新换了一身衣裳,衣服上还熏了香,想去见一见这位故人。他隐居在山中,那是一方清净的小宅院。有一个小院子,一座不大的宅子,院子里零星种着几株花草。我本想敲门,但门没上锁。心里也料想,盛煜当是不想我知道他在这里的。于是便自顾自走了进去。进去后,我便发现院子里一个清瘦的背影。他穿着一身白衣,墨发披肩,窄腰长腿,背影几乎可以入画。听见了我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是姑娘送药来了么?”我方才发现,他不仅身穿白衣。眼睛上还遮着一条白布。他......这是怎么了?我一步步向前,他没有退后,还是温言道:“怎么不说话?”我走到他跟前,他却仍没认出来是我。我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他没有反应。他瞎了。长安第一公子,他瞎了。一时间,我控制不住情绪,又不想自己发出声音,于是便捂住了嘴。但泪水却簌簌掉落。打在了盛煜的手上。他抬起了手,诧异道:“怎么哭了?”我是......为你而落泪。十七我同盛煜说了所有。他一直在沉默地听着。他坐在床上,整个人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我将手覆在他手上:“盛煜,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他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公主想要的就是放下么?”我摇了摇头。不是。但是那又如何呢?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了。我娘亲深知自己的枕边人一直在算计自己,算计自己的母家,但她为了我,为了自己,不还是每天装疯卖傻,只求父皇放松警惕,起码能让我们活下去。“这就是麒麟军的将领?那四十万忠骨舍命也要保的人?”我最怕人提那四十万大军。自从出事以来,我连四这个字都听不得。听见了就会想起那天的沙场,想起兵士们的血肉,想起那场血雨。我攥紧了拳头:“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声音清冷如玉:“这不是公主想要的。”“我想要什么我自己很清楚,倒是你,你想要什么,你自己又清楚不清楚?”他将头转向我:“我很清楚,公主应该也清楚,只是从来都装作不清楚罢了。”我突然愣住了。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我抓起他的手,缓缓塞进了我的衣襟:“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吧。”盛煜的手一颤,他想将手抽回,却被我按住了:“你要的不是这个么?”他的脸上渐渐攀上了红,显出一种淡淡的粉白:“我想要的,一颗真心而已。”一颗真心。我知道的。自从盛煜救了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再到现在,他为了我,倾家荡产,甚至失了一双眼。我的心,早就是他的了。只是碍于面子,掩于唇齿罢了。我将盛煜的手挪到心口处:“这颗心,早就是你的了。”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十八他扶着我的头,让我缓缓躺在了床上。随即他也压了上来。“公主可有欺我?”“不曾。”他的手支撑在我的两侧:“公主真的想好了么?”我拉过他的头,便吻了下去。仅仅是一个吻,便让眼前的天地都失了颜色。他笑了:“公主,太用力了。”“还是我来吧。”他将我的头扳过来,一点点的轻啄,然后慢慢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开始解我的衣带。我问他:“你看得见么?”他轻咳一声:“看不见也无妨,我从前早就用眼睛将你身上的每一处都记下了。”他一边吻,一边向下。“记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十九等我们歇下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他从身后把玩着我的手指。我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刚进来的时候,他问我,,是姑娘来了么?姑娘,哪位姑娘?照顾他的姑娘?莫不是出走这么长时间,已经和别的姑娘私定终身了吧。想到此处,我猛地一回头。他问:“怎么?”我狠狠瞪着他:“我来的时候,你提起的那位姑娘,说的是哪位姑娘?”他做思索状:“嗯......那位姑娘啊,身材玲珑,模样儿标志......”我挣扎着从他怀里逃出来。他却笑着将我一把抱住,不允许我再闹腾。“你也信,我这眼睛能看见什么啊?只是为我采草药的姑娘,现在已经是两个娃娃的娘了。”我方才淡定下来,很不自在的哦了一声。思考良久,觉得方才那举动有些失了身份。在盛煜面前我从来都是自持的,并且我从前是个将军啊,什么时候开始染上了小女儿家情态的!我便略带别扭的问他:“我是不是有点儿小气了。”他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脸颊:“还可以再小气一点儿。”那天我们聊了很多。从黄昏聊到夜深,从初识聊到现在,从朝堂风云聊到边疆战事。最后他问我是否真的放下。我的心跳突然一滞。我只是叹了口气,将头转过去。不放下又能如何呢?空气陷入了沉默。盛煜见我沉默,他便也沉默。彼时,窗外月圆,人圆,心中的夙愿却未能圆满。二十我没想到,我本以为到此为止已经是一个死局。但死局中竟然还有转机。只是要看我们能不能承受住这个代价。十日之后,皇帝要远赴北方朝圣。御驾出行,身边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盛煜拦圣驾,以死为谏。求皇帝明察当年江家灭门之案。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且是在皇上向孔孟之道表示决心,借此拉拢民心的时刻。这样惨烈的方式。皇上不可能不答应。只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那日我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还想着盛煜说着要去城里治眼睛,怎么这么久还不见回来。当有人告诉我此事的时候。我终于知道,盛煜再也不会回来了。二十一江家一案重查。杜家虽然得到了皇帝的准许,但到了此刻,还是被拿来当了替罪羊。杜老被停职查办,杜家的家产也被充公。而江家因为抗战有功,我的祖父被追封为护国将军,麒麟军的四十万军士也得到了相应的补贴。这么多年,我的执念终于有了一个答案。杜家被抄家的时候,我正在旁边看着。杜斐然一身布衣,站在远处,望着我竟然笑了。我又一次问了他那句话:“娶了我,你不悔么?”他看了看天空:“悔啊。”“后悔没在事情发生前认识公主。”杜老已然头发花白,跌跌撞撞从屋里走出来,险些摔倒。杜斐然将他搀起,父子二人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彼时夕阳如血,阳光撒了二人一肩。杜斐然回身看我,眼中带着细碎的光:“公主是请君入瓮,杜某是自投罗网。”他叹了一口气:“都是荒唐。”是啊,荒唐一场。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二人地背影,神情有些恍惚。我听别人描述盛煜死的时候,他拿着一把短剑。毫不犹豫地就插进了自己胸口。口中一边吐着血一边还请求皇上明察当年事。我想要什么,他就给我讨什么。这是他说的。他豁出性命,只为我余生心安。旧的执念去了,新的执念又来了。盛煜,我想要你了。现在还能给我讨来么?新上线的专栏,走过路过给6喜捧个场别逼我跪下来求你!备案号:YXA1vLnkDws3opkbQ2Fvo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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