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一次巧合,我成了快穿任务者,我妈成了系统」为开头写小说

「那多疼啊,不行,梓萱!」

「长痛不如短痛。」下了狠手。

但是根本戳不下去,呜呜,我好懦弱。

又拿起衣服,看向房梁:「我听说上吊失去意识很快,算是一种安乐……」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啊!啊?」我妈警惕。

「网上看的啊!就那种,无用知识合集。」

她惊慌地放轻了声音,不知道想哪去了:「梓萱……妈妈怎么舍得你啊,你忍心抛下妈妈一个人吗?」

我翻了个大白眼。

「梓萱,你忍一忍疼,我们把任务做了,安安全全地出去好不好。」

「你能忍,我不能忍。」我咬着牙把衣服抛上房梁,牵动伤口,痛得摔下地去。

穆兰闯进来,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浑身颤抖:「珑娘,你做什么?不要这样……」

「这个流氓!」我妈怒吼。

他的怀抱温暖,散发着安神的熏香,我却觉得我已经筋疲力尽。

推了一下,抱得更紧了,完全推不动。

太好了,谢谢啊,就是这样。

在我妈滔滔不绝的骂声中,我幸福地闭上眼。

「不要死……求你。」他哑声道。

「好。」我说。

穆兰一刻也不离开我,白天我卧床休息,他就在旁边看公文。

「珑娘想看吗?」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微笑着拿了一张过来。

谢谢,不想看,只想看你。

拿过来看了,用的简体字,能看懂,他的字体苍劲,刀削一般。

字和人一样好看。

什么参劾户部尚书的奏章,洋洋洒洒堆满了他的罪行,从包庇儿子打人到贪污国库,一派义薄云天、忠直敢谏的文风。

「珑娘,宜绿院是曹大人亲族产业,我帮你把他拔了。」穆兰平静地勾起唇角。

好黑,好温柔,我春心荡漾:「谢谢你。 」

诶,不对,是不是跟任务走反了,我这不是加速他公报私仇、毁灭世界的步伐了吗?

我又改口:「但是不要为了我做这种事,我不喜欢。」

「那下次不告诉珑娘。」他一笑而过。

好感度不够啊妈,看来不颠鸾倒凤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依照计算中心的推演,穆兰这个人从小深受苛政残害,痛恨朝廷,亲爹妈死后被城里亲戚收养,而后凭借着超人的智商和心机入朝坐到高位,搅弄风云,批倒贤臣,培植叛军,是导致皇朝覆灭的幕后推手。

他这个人整个黑化了,当官的时候没想过改造朝廷,组织乱党也不是为了推倒重建,满脑子只有搞破坏,甚至在功成身退后还觉得失去了目标,闲得无聊,自刎身亡。

计算中心认为他的突破口在于缺爱,他平时忙着搞破坏,还是个悲惨的处男,所以给他安排了这样一套大保健剧情。

我妈明显有不一样的想法:「梓萱,他小看你,你写文章那么厉害,怎么能让他小看你。」

「我会写什么文章啊。」我没忍住嘀咕。

「珑娘会写文章吗?」穆兰没有太意外的样子,半认真半逗弄地拿张纸给我,「让我见识见识吧。」

非要我写也不是不能,伸手拿纸,扯到伤口。

「你说吧,我给你记。」他执笔笑着看向我,「想写什么都可以,比如对于嫖娼行为的定罪与整肃,我定为你呈上去。」

我清了清嗓子,理清思路:「长期以来,我们在力度领域成绩斐然,意识突飞猛进。然而嫖娼定罪的发展并不像它表面那么光鲜,嫖娼定罪问题依然突出。因此,必须正确认识覆盖面,确保负担的实现。我们不仅要保持需要,协商基本纲领更要注重强化,新时代来临,我们的嫖娼定罪实现了历史性跨越式发展,职能得到切实巩固和提高,监控得到深刻变化……」

他听了半晌,果断打断:「好了,你休息吧,剩下的我来。」

「梓萱,你的文章太深奥了,他古代人没见识,听不懂很正常。」我妈安慰我,「对了,刚刚发任务下来了,今天的任务很简单的,我给你看啊。」

以负伤为由,对穆兰进行放置(0/1)

「就是放着不管嘛,还进行放置,说得怪怪的。」我妈琢磨,「不过应该是你们领导体谅你辛苦,照顾你的,我来看看剧本啊……」

妈你最好别看。

「穆兰本想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陪在珑娘身旁,但是珑娘却从床上悄悄伸手,趁他不备握住了他的……」我妈突然卡住。

念啊。

「……袖子!握,握住了袖子。」她强自镇定,仿佛无事发生,「穆兰惊异地转头看她,她笑吟吟地望着他,手里揉了揉……袖子。」

好家伙。

「穆兰冷哼一声,攥住了她作乱的手,警告地看着她。」我妈声音有点抖了,「珑娘无视了他的警告,坏笑着继续揉他的袖子!」

「而当他再也忍不住站起来的时候,珑娘却陡然收回了手,一副病弱乖觉的模样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他气闷地坐回去,顶着难受的袖,袖子,却无法再专心。」

我妈念完舒了口气,欲盖弥彰道:「听,听见了吗梓萱,就是让你摸他的袖子,摸一摸就撒手啊,就是袖子。」

好吧,真够无聊的。

我就伸手摸穆兰的袖子。

真袖子。

他被我扯了一下,奇怪地转头来看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揉皱了他的袖子。

「好玩吗?」穆兰笑了,直接把那只手给我。

我妈又紧张了:「只用摸袖子啊,不用摸手。」

我郁闷地把手缩回来,老老实实地攥住袖子。

无聊到睡着。

昏睡到下午,他还坐在那里,只是没写字了,撑头看着我的,像是在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才发现我把他的手垫脑袋下面了。

「呃……麻了吧,抱歉啊。」

「嗯。」他浅笑,没有收回去,「想要珑娘帮我揉揉。」

「不安好心。」我妈怒骂。

「我是真的真的很过意不去。」我摆出一脸内疚至极的样子,得偿所愿地揉了。

「就欺负梓萱人好。」

又软又韧的肉,包着硬朗的骨头,手指头又长又漂亮,一次摸够了。

穆兰会反抗的,摸着摸着就摸我脸上来了,抚在下巴微微托起,他看着我的眼睛,拇指放在颧骨处梭巡。

夕晖投进纸窗,人面半明半昧,气氛有些旖旎。

「他又耍流氓!」我妈似乎带着起床气,「每天一睁眼就看见这个男的在耍流氓!」

她是趴桌上睡的吗,这么几天也没听见她下过班,14 小时的班怕不是上成了 24 小时。

公司可真赚啊。

我破功地笑出来,门外送饭的来了,菜端到桌上。

「动手会疼吗?」穆兰端了饭给我,却没撒手,「我喂你。」

「啊——」我就要张嘴。

「多大了,还要人喂饭!」我妈生气。

可惜地把碗拿过来自己吃了,她又念:「你吃的什么啊,让我看看有没有肉,我跟你讲,要吃肉……」

看了,荤素搭配,丰富又清淡,她还不服:「肯定不好吃,有你妈做的好吃不?一看就不好吃,是不是?」

她期待地等着我的反应,可惜她又错了,但是我也得给她面子:「好吃,但是没我娘做的好。」

别的时候能跟她顶嘴,吃她饭的时候可不能,不高兴下次不做了,坚决得哄着。

穆兰问:「她擅长做什么?」

我妈嘚瑟起来:「你跟他讲,东坡肉,辣子鸡,酸萝卜老鸭汤……」

「蒸土豆,白面烙饼,水煮青菜。」我果断说。

「我给你吃得很差吗?」她不可置信道。

妈,你忘了咱的穷苦农民人设了吗。

我试图找补:「别看简单,也是很有讲究的,她几十年精心钻研煮青菜技巧,人称青菜仙人……」

穆兰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怜惜:「想她吗?」

我妈适时地安静了。

「想再看她一眼,吃她做的饭,穿她缝的衣,世间却再难寻。」他略有恍惚地看向某处,「珑娘也会这样想吗?」

我妈气都不出,支着耳朵听。

「会想她为何离开得这样早,明知世事易变,人无不朽之躯,却不甘于此,也会悔恨,此生未能见她展颜……」

我妈吸了下鼻子。

「哕。」我抱着饭盆干呕,「停一停。」

「你哕什么啊!你这个不孝女!我早晚让你气死!」

今天的任务对我妈来说简直是送分题。

吃完饭穆兰拿着绷带和药碗进来:「珑娘,该换药了。」

「好好好。」我火速脱衣服。

「梓萱!」我妈尖叫,「你这孩子缺心眼啊!他是个流氓,你还当着他面脱衣服!」

「啧。」

「你别不耐烦,我就是对你教育太疏忽了,才让你这么纯洁,这么大意,社会很复杂的,包括你之前亲他,我知道你是为了工作,但是其实都不应该……」

穆兰看着我拉开个口的衣襟,黑眸沉了几分。

我拉回去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好。」他转开头。

叫了厨娘来帮我。

睡觉的时候他又来了,换了件宽松的衣服,披着头发,看起来很随和。

坐我床边,长发就垂下来落在我手上。

我抓住他的头发,他抓住我的手,体温冰凉,带着湿气。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珑娘的家在哪里呢?」

我只能装傻:「不记得了,被卖进楼的时候眼睛上拴着布,方向也看不见。」

「我帮你找。」他浅笑着道。

我吓一大跳:「别找了,我不想家,亲人都……」

想说全死了又想起妈在听,硬生生刹住嘴。

他可能觉得我被勾起了伤心事,没坚持,过了会又问:「那珑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想去你心里,帅哥。

我悄悄捏着他的手想了一会,抬眼认真地看他:「珑娘身似浮萍,哪里有人要我,就在哪里安家了。」

他喉头微动,半晌后微微笑了一下:「我不会再让你漂泊。

「睡吧。」

闭上眼睡,他也没走。

安静了半天,我妈嘀咕:「他还在盯,真吓人……梓萱,你别睡那么死,他要是有什么动静,妈第一时间喊你。」

我叹了口气,睁开眼,正对上穆兰专注到有些贪婪的目光。

他一怔,垂下眼睑率先错开。

我侧躺在床上,向后挪了两个身位,娇羞地抠着被子:「你……不睡吗?」

他眼眸一亮,白天收起的锋芒逐渐凝聚,身子向我探来。

「你别怂啊!你缩什么缩啊!这些流氓都是没皮没脸、得寸进尺的,他还以为你好欺负!」我妈惊叫唤,「你看,他要睡上来了,你知道一男一女睡在一起等于什么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在父母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吗!

我哀叹一声,又蛄蛹回去把位置占了,抓住穆兰胳膊:「别……」

他僵在那,肌肉紧绷了两下,随后放松下来,轻笑一声:「我知道……好。」

他走了,我妈满意了。

4

如此住了一个多月,天天都在进行放置,任务就没几天是完成了的,估计今年的工资都扣光了。

「妈,我伤好了,可以努力干事业了。」我伸了个大懒腰,「起码最终任务别失败吧,好歹把底薪保住。」

「我觉得可以。」我妈感慨道,「这个穆兰虽然是个坏人,但是还是比较讲道理的,你现在跟他关系好了,好好劝他,他应该能听进去。」

那确实,我就主动去找穆兰。

他府上几乎没有下人,我转了一圈,端了果脯,熟练地推开他书房门:「穆兰,吃了吗……」

啊,有客人。

是个看起来很悠闲的公子,他们一黑一白坐在那里谈事,朝我看过来。

「打扰了。」我收脚退出。

「是珑娘吧?」那陌生公子却叫住我,含笑道,「果真是皎如皓月般的佳人,叫人一眼就能认出。」

我就比较直接了:「谢谢,您也是美男。」

「珑娘确实是灵慧澄澈,明快自得……」

他夸个没完,没见过美女似的,老实说他长得也就一般,我还是比较在意穆兰。

穆兰喝着茶,不咸不淡地说:「珑娘,为赵公子斟茶。」

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一个多月没被支使过,都快忘了自己人下人的身份了。

「你看他那样。」我妈也很不满意,「就不该惯着他。」

我没说什么,摆出一个机械的笑过去拿起茶壶倒了水,多少有点置气:「你既然有事,我就先出去了……」

「坐一下。」他又说,眼看着桌子,跟我解释都懒得做。

无奈地坐下了。

听他俩闲聊,赵公子讲着他在南方的见闻,穆兰话很少,基本就「嗯」两声。

我就在那守着倒茶,果脯都让赵公子吃完了。

「珑娘既是单州人,可去西山湖看过秋景?」他突然转头来问我。

什么地方,听都没听过。

「她没去过。」穆兰忽然应答,转头看向窗外,「也快天凉了。」

「是啊。」赵公子笑谈,「想再邀你,却是不可能了,你如今是大忙人,说起来我们十几个同门,如今就属我最闲。」

穆兰端茶的手一顿,似恍惚了一下:「单州是个好地方,素来远离纷争,安然自得。」

「我是没用,就靠那点祖业过活,因此也被捆在单州了。」赵公子玩着杯子,「还是京城更好,京城谁不喜欢,多繁华啊。」

穆兰没说话,脸色有点沉。

我来回看看他俩:「我也更喜欢京城。」

他瞥我一眼,眉间阴郁未能消解分毫,无情地说:「倒水。」

这人今天什么毛病,我直想倒他头上。

多少被养出了一点底气,我噌地站起来,把抱着的壶重重放桌上:「自己倒。」

头也不回地走了。

呜呜,他不会生气了吧。

出去了就蹲在门口忐忑地画圈圈。

府上没有侍从,让我去充数,还给主子使脸色,丢他的脸,他不会嫌弃我吧。

「怕什么,就算你是奴隶,但你也是有尊严的。」我妈给我鼓劲,「站起来,梓萱。」

「站不起来了妈。」我腿蹲麻了,一屁股坐地上。

「封建社会真是把人变成鬼,还是现代好。」我妈感慨。

他们聊了没多久,走出屋来。

「哎呀,珑娘。」赵公子招呼我,「你还真是不拘小节。」

我扶着墙站起来,他搀住我的手。

穆兰后一步踏出来,目光似是停了一瞬。

我抓紧了赵公子的手,得意地媚笑:「多谢赵公子。」

穆兰挪开眼,毫不在意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了。

完全不吃醋啊!攻略完全失败了啊!这做的什么任务啊?根本不可能成功了啊!

赵公子让我迷得神魂颠倒,一直找借口接近我。

让我带他在院里转转,我就带他路过穆兰的窗前:「啊这里是书房,你好像来过了……」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把窗户关严实了。

下午又要跟我说戏,我就堵在门口表演学到的一点戏曲皮毛。

穆兰要出门,我唱在兴头上没给他让路,他也不叫我让,掉头就走。

吃饭的时候,赵公子又把鸡腿推我面前来,观赏我吃饭的样子傻笑。

穆兰眼观鼻鼻观心地吃他的青菜,鸡腿都不要了,筷子都不肯过来一下。

那我就多吃点,把桌上的菜全捞自己面前。

他好像无事发生,直接干吃一顿白米饭,一脸麻木,味同嚼蜡。

吃完回屋了,背影透着疲惫。

晚上赵公子邀请我看月亮:「珑娘,今天月色真美啊。」

「看不清,我眼力不好。」我瞅了一眼,没啥心情地把下巴放膝盖上。

他消停了一会又说:「我后天就要回单州了。」

「那你慢走。」我走神。

他再停了一会,语气透着欣喜与紧张:「珑娘,其实当穆兄说到,世上有这样一个灵动惊艳、不流于世俗的女子时,我还不信……」

「不会吧,不会是在说我吧。」我笑了,「我都不世俗,那就没有世俗的人了。」

「聪慧的姑娘总是自谦的。」他又称赞一声,悄悄来摸我的手,「珑娘,同我回单州吧,我会以最高等的礼节给穆家下聘……」

「啊?」我迷惑地看向他,「我能理解你看我长得漂亮,想纳我填房的心理,但是你给穆家下什么聘?他把我卖给你了?」

他怔愣:「你不是穆兄的表妹吗?难道你不是穆家人……」

「……哦。」我深吸一口气,突然有点说不出话。

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我站起身来,踟躇了一会,而后释然地笑了:「我不是他表妹,我是他从青楼买的……宠姬。」

丢下错愕的赵公子,我径直去了穆兰屋。

屋里点着灯,门拴紧了。

他没这么早睡过,往常总要和我聊聊天的,诗词歌赋,人生理想。

出于职业素养,我从不泄露半点原世界的古诗词,他也不嫌我没墨水,多么基础的问题都会耐心地讲解。

说起往事的时候,身上是萦绕着化不开的忧郁,流露出可感知到的情绪。

童年的悲苦,寄人篱下的屈辱,求学时的焦虑,官场的惊险。

他几乎什么都会告诉我。

除了将来。说起将来,他就会笼上一层孤寂,然后只微笑着看我胡编乱造,发表一点想法。

他给自己规划的未来,什么都没有。

但是我知道,那是通往地狱的直坠深井。

在纵身一跃之前,他得把我扔了,而后再无必要回头。

「谁?」敲了许久的门,屋里才传来低沉的应声。

「你的宠姬。」我叉腰,得意地说。

「珑娘,不要乱讲。」他噎了好一会,「莫叫赵公子听了去……」

「赵公子,赵公子。」我怒了,抬脚踹门,「我是一个人,不是货物!你买就算了,还能倒手卖的吗?」

「不是,你静一静……」

「我现在很冷静,开门!谈谈!」

「入夜了,不方便,你先回去。」他下着逐客令,无感情得像块石头,「有什么明天再说。」

我无可奈何地盯着纹丝不动的门,停下了踹门的脚。

转头从他窗户爬进去了。

清冷的屋里充斥着幽静的檀香气,一声叹息回响。

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的,我蹑手蹑脚走过去,绕出屏风,灯火摇动,显露出穆兰半明半暗的身影来。

他……

他刚从澡盆里爬出来!一件也没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妈的尖叫响彻脑仁。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痛苦地捂着脑子蹲下去。

「珑娘!」穆兰恼怒地呵斥。

我短促地抬头看了一眼,眼珠子差点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那里会有一朵绽放的向日葵图像啊!

「吓死我了。」我妈惊魂未定,「幸好我反应快,给你挡住了,太吓人了,梓萱,你没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吧……」

是打码啊!为什么要用绽放的向日葵图像打码啊!妈!

「不对,没挡完……」她说着,穆兰的上身也绽放了两朵向日葵。

「救命……」看着那三朵灿烂的花,我难受得就想满地打滚。

穆兰也只让我看了一瞬,仓促地找衣服,拿手挡着。

「别挡了……我看不见……」我悲鸣着捂住脸。

「看不见?你……」穆兰脸色变了又变,而后咬牙切齿地转过身去。

我缓过来一点了,苟延残喘地看着他的背影。

后面他可能觉得没必要挡,就是又翘又窄……

「怎么能不穿衣服,真的不像话。」我妈抱怨着,再次出手。

穆兰变成了一根模糊的火腿肠!剥了肠衣的那种!一整根!

我哭出来了。

他披上肠衣,不是,睡衣,朝我走过来,嘲讽道:「夜里翻人家窗户,还挺委屈。」

衣服是蓝色的,肉色的脸和腿,黑色的头发,组成一根蠕动的马赛克,向我步步紧逼。

我受到极大的精神污染,讷讷地往后爬了两步,抵到床脚。

「喜欢地上?」他半跪到我面前,慢条斯理地把我肩膀按到床沿,声音含笑,「那就别怪我不体贴了。」

为什么脸都要打码啊!

我绷不住地闭上眼。

「你就认命了?你快跑啊!」我妈在那大腿拍断,「你不能等死啊!攻击他的下体!」

攻,攻击了……

「用力啊!这样哪里有用啊!」我妈狂怒,「你不能怕!你凶一点,他是坏人啊!」

穆兰攥住我的手腕压到头顶,气息不稳,压抑着暴虐:「不是看不见吗?」

「呜呜……」我眼也不敢睁,怕把气氛破坏了。

捏住下巴,吻狠狠地落下来了。

来不及防备,舌顶进口齿,蛮横地勾搅,后脑抵着床单深深纠缠,鼻息相闻,冰冷至火热,凶残至温柔。

「嗯……」

幽幽檀香包裹住我,一室旖旎。

妈!你看清楚啊!是他先动的手啊!不是我,我可没动啊!

我妈嗓子都骂哑了。

笑死,根本拦不住。

有人在敲门:「穆兄!穆兄你睡了吗?你表妹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发狠地衔住我下唇厮磨:「跟他走,机会只有这一次。」

「不走。」我颤着声,抱紧了他,「我跟着你。」

「都这样了还不能走……我要把你们公司告上去,我举报,我找你们老板闹……」我妈已经筋疲力尽。

穆兰的叹息落在唇上:「珑娘,不要冲动,看着我说。」

「不。」我牢牢关着眼皮,「就这样定了,不用看。」

吻落在眼睑,我一个不防睁开眼,却见他的脸变成了 doge 的模样。

「哈哈哈,」我乐不可支,「还挺可爱。」

「什么?」穆兰怔愣。

「图库里只找到这个狗。」我妈有气无力地说,无奈地撤了码。

穆兰恢复了人脸的模样,双颊薄红,眼瞳水亮,脑后头发被我揉得凌乱,被我带起莫名的笑,又略有愠怒:「你想清楚了。」

我坚定地回答:「我从来就没想过别的。」

「我不是良配。」

「我不需要良配。」

「会死。」

「我不怕死。」我不忘初心,「但是我更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天长地久,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子孙满堂,共享天伦之乐……」

「珑娘,你叫我如何是好……」他喉头微动,眼中涌动起爱意与无尽的忧虑,吟着名字再次靠过来,又硬生生止住。

「你不喜欢我吗?」我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他摇头苦笑:「皇子皆尽身死,朝廷朽木难支,叛军在城外,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就算下地狱,我也要陪着你一起。」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以情感人,「穆兰,你带我走吧,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他凝视了我许久,眸中黑暗翻涌,再也抑制不住地倾身吻住我。

「穆兄!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啊……」

顶着倒霉老同学的斥责,亲了十几分钟。

我妈听起来像老了十几岁:「梓萱,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接受,但是你一定要让他负责啊。」

那肯定负责,我揪着他衣襟:「穆兰,你要对我负责哦。」

他停了。

他撤了。

他一脸犹豫。

什么渣男啊!

「不负责也行……」我慌忙去抓他。

他躲了:「我出去,你休息吧。」

就剩下我和我妈。

大家都很尴尬。

「咳,梓萱,你说的什么话。」我妈先缓过来,「什么叫不负责也行,女人要自重,要爱惜自己,就算是为了工作,也不能那么随便……」

「妈,我知道,这又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我颇有些心虚,「我很爱惜自己的,从不熬夜,早睡早起,不吃泡面,恋爱都不谈。」

「你知道就好啊。」她沧桑地长叹一声,「也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话,妈听着多难受啊。」

「都是演的……」

「可妈听着难受啊。」

「都说是假的了,跟着人设编的,我是一个很阳光的人,怎么会想不开呢,你放心吧。」

「可妈听着难受啊。」

「……你不听不就完了?」

「你想气死我啊!」

5

没能下地狱。

刚淹死的皇子复活了,架着刀劝说老皇帝退位,一上任就大刀阔斧地改革,励精图治,持危扶颠。

三个月就完成了朝廷大换血,他眼光毒辣,下了几个大奸臣,先前遭冷遇的忠臣良将也陆续调回来,八十岁的前前任老丞相都重出江湖了。

大赦天下后,修建运河,厉兵秣马,开展外交,扩充后宫,全面发展竟也游刃有余。

等哪天他把穆兰也撸下来,我就直接躺赢了。

可惜穆兰察觉不对,蛰伏了下来,引而不发。

「要不就算了。」我找了个好天气劝说他,「这个新皇好像挺难对付的,而且他也不算昏君。」

说起新皇,他有些凝重,勾唇讽笑:「可是珑娘,皇族的良知,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很有觉悟啊,所以你的方案是毁灭世界,大家一起玩完吗?

就换了个方式开导他:「我看你挺愁的,要不今天别想事了,陪我出去玩会吧。」

他放下手头的纸:「珑娘想去哪。」

我兴高采烈:「听说新开了一栋茶楼,用的什么精钢灰泥土,建了十几层高,里面有好多新奇的美食,什么红色的酸甜果子炒鸡蛋,半生不熟的牛肉……」

「说到吃的就眼前发亮。」他失笑,「走吧。」

「还有会自己跑的楼板,会自己冲水的茅房呢。」我拉着他边走边说,潜移默化,「听说这些都是新皇重用工匠之后才出现的新东西,这么看他确实挺厉害的……」

穆兰不置可否,只若有所思:「厉害得……妖异一般。」

乘上马车走大道,茶楼那边有点堵,一个捕快穿着绿衣服站在路口疏导交通。

「这个比划手势指挥马车的办法还真有用啊,听说也是新皇亲自提拔的吏员提出的呢,他还真是选贤任能啊。」我见缝插针。

马车放在停马场,步行进楼。

门口排长队,穆兰眉毛一皱,带我站在一边,招呼手下进楼去亮玉佩找后路。

问完灰溜溜地出来了,茶楼小二站门口义愤填膺地喊:「陛下口谕!这里人人平等,什么王公贵族,都得老老实实排队!」

穆兰脸色有点难看,我没忍住笑出来,被他捏捏手以示警告。

我妈也笑了:「他古代人,真的没见识。」

经过持续的视觉冲击,她已经适应了我跟个没见识的古代人天天牵牵抱抱亲亲的现状了。

「诶,穆大人也来吃饭吗?」后面传来一道惊喜的男声,回头看,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走来。

眼睛却锁在我身上,目光发亮。

美女的烦恼就是这样。

「见过陛下。」穆兰稳声行礼。

「啊,是陛下……」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陛下……」

「千年难遇的明君啊……」

周围响起纷纷议论,陛下挺了挺胸,谦逊地笑着接受目光洗礼。

「陛下!请受草民一拜,您的变法,救了草民全家啊……」

说着说着有人情绪激动,就要跪下,陛下弯下身死死架着他的胳膊,朗声道:「朕说过了,我朝免除跪礼,任何人都不许下跪!」

在民众自发的簇拥中,他理所当然地径直走进了餐馆,带着我们一起。

穆兰无声讽笑了一下。

落座大堂后,皇帝带着满足笑叹:「穆大人,百姓真是跪习惯了,朕说了一万遍人人平等,要深入人心却是一件难事。」

「陛下勤政爱民,百姓自然感恩。」穆兰不疾不徐地喝着茶。

他们聊了两句,皇帝目光就一直往我这转,突然悠悠吟道:「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早听闻穆大人家中有一位绝色表妹,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穆兰捏茶杯的手一紧:「她是微臣的侍妾。」

皇帝咂咂嘴:「是吗,这样的美人做侍妾,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我赶紧接话:「奴家以前是青楼女子,被大人赎出已属万幸,不敢奢想更多。」

「美人千万不要自卑,女子失足都是不得已的,只要诚心改过,回头都不晚。」皇帝似乎更兴奋了。

穆兰垂下眼睑:「珑娘,去催催菜。」

我赶紧站起来走开。

背后的目光若有实质,又听见他在背后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我差点摔。

是的,皇帝也是快穿人。

不过我是来打工的,他是来玩的。

「梓萱,你小心点啊,躲一躲。」我妈担忧地说,「你们这个客户色眯眯的。」

确实,我也不敢得罪他,他是我们公司的客户。

我们员工守则第一条就是,全心全力为客户营造完美的快穿体验。

更别说他还是,终极 vip 大客户。

他在原世界是个富豪家的公子,沉迷于我们的穿越体验项目。

这次走的是皇图霸业路线,买我们的各项基建说明书、诗词合集、上帝视角、冷兵器对战顾问、N 对 1 专属助力等道具,已经充了 3.5 个亿了。

我就是他的 N 对 1 专属助力之一。

我的任务,也是为了在这位客户就位之前拖一拖,别让穆兰把他的皇朝都给搞没了,那就没得玩了。

很遗憾,即使在这个技术碾压平行世界的时代,公司也是要赚钱的,大发善心去拯救世界是不可能的事。

然后很不巧,这位客户上一个世界的体验提前结束,赶在了穆兰动手之前进入角色,可以亲手收拾他。

「梓萱,我觉得你还是尽量劝劝穆兰吧,让他退了。」躲到厨房门口,我妈悠悠叹道,「虽然他不是好人,但他是你男朋友啊。」

「什么男朋友,都说是演戏的了……」我拿脚蹭地板。

「妈是过来人,妈懂。」她笑,「你们都亲了那么多回了,妈都看着呢,还害羞。」

「亲……就亲……」我哑了一会,「妈,我觉得你还是太年轻了。」

西红柿炒鸡蛋做好了,我躲不下去,只能跟着回座。

穆兰说:「就这一个吗?」

「好好好,这就去。」我转身就走。

「怎么能支使美人做这种杂事,美人快坐下吃饭了。」客户连忙招呼我。

我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走回去。

他又盯着我吟:「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还六宫粉黛无颜色!都说是别人的老婆了!你与那曹贼何异!

「陛下自重。」穆兰面无表情地说,语气毫无波澜。

皇帝一点也不客气:「可我看穆大人并不怜香惜玉,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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